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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到2017,二十年,多少都得写些什么。
我是初中时看王小波才开始疑惑什么是爱情的,《黄金时代》和《红拂夜奔》。前者里陈清扬和王二在白云深深的清平山上,“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全部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后者只是红拂一句,“李郞,谈谈你的长安城,我愿意听”,像极了罗伯特勃莱《情诗》里写的场景,我们相爱时,爱青草、谷仓,爱灯柱、以及那被人遗弃的街道。不宽,彻夜无人。
还有《我的阴阳两界》里:
晚上我和小孙聊天时,她从被窝里钻出来,盘腿坐在被子上。这时候她背倚着被灯光照亮的墙。我看她十分清楚,那一头齐耳短发,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锁骨下的一颗黑痣,小巧精致的乳房。乳头象两颗嫩樱桃一样。我也坐起来,点上一根烟,她眼睛里就燃起了两颗火星。我们俩近在咫尺,但是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有了这种感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她问我,她长得好看吗?我说:很好看,她就说:真的呀。
他一定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在这样温情的氛围里,才愿意写出她的美。


来自iPhone客户端112楼2017-04-11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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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很少会广而告之自己对王小波的喜爱,甚至乏于与人探讨。并不是说在乎别人对女孩儿看他们眼中所谓“小黄书”产生的什么看法或揣测,只能这样表述,大江、舒尔茨和纳博科夫是我愿摆上台面表达由衷的景仰和激赏的几位,王小波更适合被孩子气地放在心底珍藏,像小熊把一罐最香甜的、有着阳光般黄金色泽的蜂蜜藏进树洞里最深、最黑的地方,寒冬大雪纷飞,万籁俱寂之时才舍得拿出来,偷偷地、愉悦地舔一小口,是这样的喜欢。


    来自iPhone客户端116楼2017-04-1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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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4 07: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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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先生大概比较喜欢王小波的短篇,曾经在贴子里贴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那股淡淡辛辣的、通透的调皮和韧劲,才叫好玩儿,才真有意思。关于王小波,我们聊的并不如三岛由纪夫、太宰治来的多。但终归是有些不一样。
      终归有些不一样,他的那些情话,我只愿意讲给你听。才将那段“作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铭记,弹完钢琴后在Luv letter的曲谱上一笔一划写下你的名字,“沈宣”。
      “你好哇,沈宣。”我这样写。
      所以才把你的照片珍而重之地,与王小波李银河的合照摆在同一个相册,两年了,相册里原封不动依然只放了两张照片。说来也怪,因为交往过的很多个男孩都很帅而被戏谑过很长时间的我,依然每次看到那张涂了一层马赛克,甚至连眼睛也看不见的照片时,都会害羞得不行,都会感觉脸红红耳朵烫烫,甚至于有时候还要抬起手遮住眼睛,或者挡住照片。
      那个相册,叫做《宿命》。


      来自iPhone客户端130楼2017-04-11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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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波能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进入人的血液,从此密不可分。
        他去世已经二十年了,采访时被问起,李银河仍说,“根本就是我的一段历史,和我的生活中完全融合在一起,所以很难说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没想起。”
        而在被问及想起他时最常出现的画面,李银河这样说,“可能是他这个人整个灵魂的模样吧。”
        关于今日王小波被众多文艺青年推崇备至,逢人就谈,我没有什么好讲的,毕竟不是几年前遇到一些不过眼的事,都有力气上去说道一番的小青年了。现在要有精神,也比较想拿来爱人。
        只记得当许知远问,他会接受自己成为一个神话的现实吗?李银河很清楚地讲道:我觉得他如果活着,也成不了神话。
        如果大家都能真心喜欢王小波,那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但不必引以为豪,又何必神话。王小波在他燃烧的字句里,而不在那些奉承与赞美里。
        我的记忆里王小波将永远是那个样子。春日的早晨,身穿补丁衣服,骑着破车在笔直的大道上东行,纵情大笑。白杨夹道的大路上,他像古代的公子哥儿,鲜衣怒马,玉面绮貌,在长安大道上行进。随着马背的颠簸,玉珂轻叩,发出有节奏的清音,若合符节。大道直如发,春日佳气多,五陵贵公子,双双呜玉珂。
        他在不息的穿越空间中陷入梦境,一切都没入薄暮之中,走到空气也变得粘稠而滞重。他一直走到了天国,在那个令人沉溺的境界里永生。


        来自iPhone客户端158楼2017-04-11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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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说,能给我的太少。
          今晚小夫传送了一首歌,让我去听,郑钧的《门》。
          “和你在一起多美好,就算什么也得不到。”


          来自iPhone客户端227楼2017-04-12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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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翻《节序同风录》,看到一味桃花粥,“啜桃花粥,以梅红纸敷饭,令嫩红如桃花,食之驻颜色”,再翻,还有一味杏酪粥,以前在王烛书里就看过,寒食为大麦粥,研杏仁为酪,引饧沃之,这儿写道:“碾糯米,杏仁为汁,入糖霜熬之,曰杏酪,亦曰杏汤,加莲子、松子、核桃、胡麻更佳,具冷食”。说起来,零阳总记里提过蜀人遇寒食,用杨桐叶并细冬青叶染饭,色青而有光,往后还有以夹麦青草捣汁和糯米青粉团,乌桕叶染乌饭作糕的遗意,对现在只能喝点羹的我来说算是很诱惑了。
            抬头看见皮卡丘在阳台趴着窗户看,我问你看什么呢,他头也不回:“看竹子,长得好高。”
            我想着不如趁机教他点竹子的诗或者典故吧,比如王子猷和竹。掀开被子趿拉着(他嘲笑很久的兔子)拖鞋走到他旁边:“给你讲个跟竹子有关的故事好不好?”
            他斩钉截铁:“不好。”很哀怨地:“我……想……吃……你……说……的……竹叶饭……”
            原来看着竹林在想这个,我:“还有给你说过的东坡肉,可以放竹筒里焖。”
            他:“那肯定很香很香很香xN……”
            我:“别说了,我想吃鳗鱼饭了。”
            他:“我想吃烤鸡。”
            我:“嗯,你好好吃药,出去了我带你吃。”
            他:“我还要吃炸鸡。”
            我:“我给你炸,放柠檬汁和黑椒。”
            他:“还要吃披萨。”
            我:“放很多芝士。”
            他:“加好多好多虾。”
            我:“嗯,还要……”
            “你们两个,”护士姐姐不知道已经在身后站了多久,终于忍无可忍,“米饭还没能吃就在这想东想西的,九品芝麻官还没当上呢就想要在后宫养多少妃子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41楼2017-04-12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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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跟他讲的,是世说新语里的一则。
              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
              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当时我跟我的先生讲:“王子猷不可一日无竹,而我,沈宣,我离不开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242楼2017-04-12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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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上面那些古籍里的饭,那样青青绿绿的颜色,是翠致的春天的颜色,除了川端,还会想起来乙一,《濒死之绿》里一个画面。
                “我们都把KORO KORO COMIC 简称为「KORO KORO」。回家的途中有一段路的一边是一片视野极佳的田地。放眼望去只有远处连绵的山脉,像墙壁一样高耸。阴天时,由於表面覆盖了浓密的树林,山峦便会显得一片绿意,而天空一片蔚蓝时,树木的绿意宛如渗开来,更添绿色的层次与深度。当时天气晴朗,山景仿佛被罩上浅绿色的滤镜,田地裏灌满了水,我对稻子什麼时候可以长出来没兴趣,甚至不知道种稻的季节,但灌满水的田地宛如一面朝著天空扩展开来的镜子,放眼望去那种盈满整个视野的感觉很舒服。”
                乙一对自然环境的描写相较川端而言,比较舒缓而清爽,这样的笔触,在美学意义上或许远远不及,看着却很舒服,像是有水在文字间脉脉地流动,每一个字都被充沛的液体撑开,湿润的,惬意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244楼2017-04-12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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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4 07: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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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家三模,不约而同纷纷打了电话过来,却又都不敢叨太久,怕扰到我休息,只说:“大魔王保佑我拿高分!”我就笑:“嗯,把我的分都给你。”
                  意外的是,陵雍在中午来了医院一趟,整个人站在门背的暗影里,轮廓模糊,声音低哑:“他们都说我该偷乐了吧,三模没你来和我争第一了。”
                  那时我在看博尔赫斯的里科莱塔,看着他,感觉他就像站在那黯然失色的黄昏里,站在树木温柔的阴影里,话语被摇荡枝条的微风吹得颤动。他一步也不走近,远远地:“我没这么想过,你应该知道。”
                  “快点回来吧,看很长的题目头疼,我就给你念,看很多的字头疼,我就讲给你听。你回来还像以前一样只会提他的事也没问题,马达没有你和他吵物竞题都提不起劲,我也等着你跟我抢第一,你快点好起来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280楼2017-04-12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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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什么没有人来教教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到他身边。


                    来自iPhone客户端282楼2017-04-12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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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听几个小朋友聊宠物,以前看嵇康《琴赋》,提到过叫鸑鷟的鸟,类似于神话里的凤凰,就教他们写几个古言里出现过的动物名字,当玩小游戏。有简单而动听的,譬如“晨风”,出现在鲍照《松柏篇》里的鸟,人生浮且脆,鴥若晨风悲。多漂亮的一个名字,轻盈灵动,载飞载扬。
                      很惊喜的是,蜗牛小同学是学过书法的,我夸他超级棒,他还脸红,“没有,我喜欢你的字。”
                      一分别是我和蜗牛的字,二是。。不说了,三是一张残酷的合影


                      来自iPhone客户端375楼2017-04-12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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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
                        对着别人,无论关系再紧密,有多亲昵,假装和逞强是本能,遇到天大的事,说得最多的,也还是“没事”“我很好”“没有关系”。把真实的自己缩小再缩小,压缩,折叠,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再痛也好,再绝望也好,只要能不让你们看懂我的隐痛,看破我的无路可退,连关心都接受得战战兢兢,我哪里承得住,所以,“我很好,真的没有关系。”
                        偏偏对着你不是这个样子,不能很懂事,不能再笑着说不在意。体检看到抽血被吓哭的女孩子会觉得惊讶,继而又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也会哭出来的。能够纹身的话也是一个道理。我做不到让她一样隐忍坚强,让你心疼,讨你喜欢。我疼的话,一定会哭出来,要告诉你我真的很疼。我等了那么久,懂事了那么久,就等着有一天能把我的委屈,我的痛,全部哭给你看。如果是在我那么爱的人面前,我还怎么假装坚强呢。
                        爱哭,爱撒娇,动不动就扮出一副委屈相。最不好的样子都让你看见了,所以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497楼2017-04-13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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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我对他满怀爱恋又有什么用。地铁里听歌损害听力吧?可是有时候人不在乎听力。
                          我短暂、渺小,我的爱恋也毫无用处。可有时候,我不在乎。


                          来自iPhone客户端506楼2017-04-13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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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科学是新兴的宗教。
                            从影评看来的,关于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诫》中的第一诫,「除我以外,你不可有他神」。笔者如是道:“科学恐怕只是一个新的崇拜偶像,一个新兴的上帝吧。旧神以不可知的法力征服,而新神以精确的计算统治。”
                            我也有近似于个人化的上帝就是了,类似穆旦诗里的“我的主”——
                            不断地他添来另外的你我
                            使我们丰富而且危险。
                            这是日常中的圣洁和迷人。或者他不喜欢我把他神化,那么,他是我的奇迹。
                            “逾越了理性,超越自然,瞒住了上帝,让你到身边。”


                            来自iPhone客户端520楼2017-04-13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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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4 07: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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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老汀陪着(说监护也可以。。),能在傍晚时分上医院天台兜一圈。景色开阔,能望到远山,宋人郭熙在山水训里写春山如笑,果然不假,吐纳胸臆,淡雅明丽。狼狗时分的天色旖旎,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像被镀上一层薄而亮的冰,晃晃地闪着人眼。落日坠下的缓慢经过,恰如其分映照着木心的那句:“我有千言万语,可是不说一句话。”
                              老汀跟我讲他喜欢的女孩子,思柔,是个好名字,小雅桑扈里有这么一句,兕觥其觩,旨酒思柔。
                              他说:“她跟你一样,心里头有个惦记的人,只是她收着不说,得我自己去打探。你比起她,算是比较绝,所有后路全给断了,前边也没留别的路走。”
                              “我不觉得别的是路,”我说,“不是我能做到多决绝,我只是比较知道这一点,不是我选择斩断其他路,是从来就只有那一条路。”
                              他淡淡地:“这还不叫决绝?”
                              “没办法。”我笑了,“耶稣小哥早规划好了,我就是,只能一条大路走到黑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564楼2017-04-13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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