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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柘轩


IP属地:广东1楼2017-04-09 13:5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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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楼2017-07-15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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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他生得极好看,纵大我八岁,仍旧一副少年模样。
      我多少相信,如果我能在他十八岁的时候遇见他,大概,是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又或者我早一些遇见他,也许我念念不忘的人不会是边伯贤,而是他。
      然后他喜欢我,我理所当然地嫁给他。
      ——Happy Ending。
      晚了。明明嫁给他这个结局是一样的,但不一样的是我不爱他。
      ——即使我已经记不清这句话我对他说过多少遍了。
      他很喜欢听我说这三个字,这三字于我而言是诅咒,于他而言却是魔咒。每一次我对他说出这三个字后,他心情似乎会好很多,说话时夹杂着不明显的刻薄也会消散很多。
      但我不愿轻易使用,我怕失灵,只有在我心里快接近崩溃的时候,我才会说。
      我猜想他是否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逼我。


      IP属地:广东4楼2019-10-26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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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逼我和他一起看杀人。
        哦,那也是在一个子夜里。仓库被收拾得很空旷,悬吊着的白炽灯亦很黯淡,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故意布置的。
        他一个又一个的手下拿着边缘修得锐利的铁铲一下又一下地挥着。
        动作又准又利索,好像打的那个不是人,是一层棉花。
        ——被打的那个是上午色眼眯眯揩了我油的路人。
        起初是惨叫声盖过了敲打声,渐渐的,敲打声盖过了惨叫声。
        红色漫过一圈又一圈,刺得我双眼生疼。当那个人的肠子都露出来时,我终于忍不住在地上呕吐起来,而在我身边的他却站得笔直。
        我吐得厉害,几乎下一刻就要捏住他的裤腿对他说,世勋,我们走吧,我求求你,我们走吧,我真的不想看,我求求你,我们走吧。
        垂眸,是他在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他逆着灯光,黑暗中我辨不清他眼底的喜怒哀乐。
        ——顷刻间,我心里凉了半边,没有用的,求饶是没有用的。
        鬼使神差地,我缓缓吐出:“世勋,我爱你。”
        他磕上眼皮,随即又勾起一抹笑容,轻轻点头,再次睁开眼时,他眼睛里有了一丝柔情,说话声也有了一丝柔情:“好,那我们回去吧。”
          


        IP属地:广东5楼2019-10-26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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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想起他还曾逼过我去死。
          哦,说来,怪我。
          ——我们的卧室在别墅的最顶层,很大,还有一个阳台,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阳台没有修护栏,俯瞰,那就是一块横出来的板子。而两年前的冬日,我看到他站在那里,边缘处。
          那时候,我明明可以走开,可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跑过去拉他下来。
          他却一个反手。
          下一刻,我脚掌前方已是空气,下方是白茫茫的雪。风冷,连呼吸也似被刀削。
          “你说,我们跳下去会怎么样?”他突然说。
          而我顿时像触了电一样麻在那里,有雪落到了脖子里,接着,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卧室里缩。
          无用功。因为我的左手腕已经禁锢在他的右手里。
          之后,沉默,沉默,继续沉默。
          我与他对视一眼,余光又看见了下方的白色,我想起遗照也是这样的颜色,猛地,我意识到他没有在开玩笑。
          “雪崩了”——
          “世勋,我爱你。”
          最后,在我的妥协中,他封住了我的唇,抱着我滚到了那张软绵绵的床,用他最炽热的身体温暖着我。
            


          IP属地:广东6楼2019-10-26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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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起他不仅逼我还逼过我至亲的人。
            哦,那天是中秋节,他让我爸妈来看我。
            爸妈一见到我就开始哭,也一直在和我道歉,说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对不起我。
            不知道哭诉了多久,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在我爸妈身后。
            ——知道不知道心脏一抽是什么感觉,胜过冰封,犹如雷劈。
            爸妈一滞,哭声被消音了。
            那时,他蹙起眉,眼睛陷在青黑色的眼圈里,偏偏他面色森白,下颚削尖。病态的美丽。
            而我的爸妈早已惊慌失色,有些畏畏缩缩地看着他。
            谁也没有再说话,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吃晚饭时。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红酒来。
            ——他拿出来的红酒没有酒塞,已经开了的。
            他风轻云淡地将红酒倒满我爸爸的那个高脚杯,然后又极其绅士地将我妈妈那杯注满。
            红色又一次漫过了一圈又一圈。
            再然后,他放下红酒,一个人坐到对面去。
            ——可为什么,没有我和他的。
            “请。”
            一口冷气直灌入肺,我登时绷紧了身体。
            气氛有些诡异,爸妈不敢说话,亦没有去拿酒杯。
            “请。”他又一次投出了这个没有感情的双拼音节。
            终了,爸爸拿起了酒杯。
            ——我想父亲已经陷入了绝望,因为我看到父亲的手都是抖的,也故此,他蹙眉更深。
            爸爸刚刚举起,我一下就把他握着的酒杯按回了洁白的桌布上,我拍了拍爸的手背,说:“爸、妈,你们误会了,我在这过得很好,世勋对我很好。”
            我朝吴世勋浅浅一笑,又牵起他的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我才转回头去继续和爸妈说:“我爱他,我很爱他。”
            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失灵?还是我说得不够?那就再来一次。
            “是我失误了,”他把要再次开口说话的我堵了回去,“岳父岳母年事已高,应该,不胜酒力。”
            “既然如此,这两杯酒就由小婿代劳吧。”说完,他两杯酒下肚。
            红酒染红了他的薄唇,他勾起嘴角,看着我的眼神是像是嘲讽又像是得意,宛若一朵开得明艳的罂粟花。
            面对这样的他,我却并不在乎,反而松了口气,心里在庆幸,“我爱你”这个魔咒又一次生了效。
              


            IP属地:广东7楼2019-10-26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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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个魔咒也并非是百发百中。那是唯一一次的失灵,可就算只有一次也足以在我脑中刻上无法泯灭的回忆,让我在三更半夜时一度又一度地惊醒,噩梦中的噩梦。
              故此,我更是彻底地失眠了。
              哦,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和失眠有关。
              ——和他在一起的后两年,我开始失眠。失眠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去拿了点安眠药,企图用外力因素自我帮助。
              但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我说过,他是厌恶我害怕他的。
              可惜,纸终归包不住火。那一次,我像平常一样打开了卧室的门,天色已晚,深色的窗帘还被拉得死死的,故此,房间漆黑一片。
              开灯,接着,我身躯微微一颤。
              ——什么时候起,他就坐在了床上?他那样安静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察觉。
              安静得不正常。
              当我看见他手中那瓶圆形盖子的安眠药时,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发现了我藏的药。
              他看见我,面无表情地打开盖子,倒出两枚药片,接着——吃下去!
              不喝一滴水,就那样干嚼,“嘎吱嘎吱”,生硬的咀嚼声让我觉得有人在啃我的心。
              “嗯,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来两粒。”他注视着我,还是面无表情。
              我呆呆地站在远处,头皮发麻,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然后,他自己又倒了两枚药出来,照旧是不带犹豫地吃下去,只不过这次他没嚼多久就吞下去了!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继续,机械化地重复这个动作,倒药片。
              “世勋,我爱你,”我尽量装出一个委屈的神情,“所以不要吃了好不好?别吃了行吗?”
              ——我以为他多少会因为我的屈服而动容,然,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他低着头,吞了药,接着,他抬起头,目光投向我。他的眼睛太过黑白分明,眉毛太过浓密锋利,而眼神——太过无情。
              恐惧。
              那是来自第六感的恐惧,是预兆,所以当他说出那样的话时,我一点也不意外,可我还是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说:“你想死?可以啊,你吃多少片,徐家里的人就吃多少片。”
              天幕突然不适宜地雷光一闪“轰隆隆——”,窗外的世界在那一瞬间被刷白。
              他在接连不断的雷声中笑了笑:“我差点忘了,还有边伯贤。”
              跪倒在地后,我的眼泪随着屋外的大雨一样落下来,关于眼泪的溢出已是我不能控制的了。
              “那么多人给你陪葬,你哭什么?”他却这样嘲笑我。
              一下子,我心里彻底没了谱,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我只能一个劲地边抽泣边说:“世勋,我爱你,世勋,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他坐在床沿上,有些乖戾地说:“我八岁的时候,和我母亲一起被我父亲包养的外室赶出吴家,后来,母亲就生重病死了,再后来,我回到吴家,那三四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哥哥’都是被我除掉的,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反正——不多你一家也不少你一家。”
              “对不起,世勋,对不起,我没有想死,我从来没有,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我怎么能死呢?我不想死,世勋,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爱你,我很爱你……”我已经语无伦次。
              他无动于衷,一如不肯停泄的大雨。
              ——后来,这一幕时常在我的梦里重现着,每一次梦到这里,我就戛然而止地惊醒。
              我想是否因为最恐惧的部分记得太牢固,至于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不那么恐惧的结果,时间太久,我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那一晚的每分每秒我都拒绝想起来!
              只是印象中,似乎是他原谅了我。
                


              IP属地:广东8楼2019-10-26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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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我不在乎,”边伯贤还是牵着我的手,“跟我走,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则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他的手,他的右手臂上有一条十来厘米的疤。
                ——突然,我想起什么来。
                其实,我们不是没有逃过,在这之前,我和边伯贤逃过一次。
                哦,时间是在我的婚礼前夜。
                那年,我才十八岁就要和一个我只认识了一个月的男人结婚,我很惶恐。那一个月里,我整日以泪洗面。
                ——明明是我果断地做出了选择,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我还没那么坚强。
                也许正因为那是十八岁的我,所以生活还没有磨平我所有的菱角和高傲。
                于是,我准备去死。
                ——聪明人,年轻气盛的时候,大概也少不了会做出些愚蠢的事。
                当然,我没死成功,也刚好是那一夜,边伯贤来了。
                他也像今天这样拉起我的手腕,对我说:“跟我走!”
                接着,我和他逃出了吴家别墅,然后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匆匆忙忙地赶去机场,车上,我们握住对方的手还一边商量准备飞去哪里。
                最后哪里都没去成,甚至连机场都没到达,那名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吴世勋面前。
                下了车,只见黑压压的一群男人,手拿铁棒,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今晚吴家保镖突然都被撤离的原因。
                ——原来,都是他故意的,他早就知道了,他耐着性子陪我闹这一场,不过是想告诉我:逃不掉的,我是他的。我的心在那一刻就死透了。
                可边伯贤不死心,就算他见到这么多人,还是拼了命拉我往回跑——
                “砰——”有人从身后打了边伯贤一棒子。
                接着,边伯贤突然倒地,我也一个不稳趴倒在他身上。
                我看见,有血从他的头上缓缓流下,然后他的脸上留下了几条曲线的血渍,夜黑风高,那血好像也染成了黑色的。
                我睁大了眼睛,万分惊恐:“阿贤!”我伸出手准备去捂住他的头,可是又来了一群人,那群人把我与他分离。
                我挣扎,我嘶喊:“阿贤!阿贤!”可我没有喊醒他,他还是闭着眼睛的。
                又有一波人朝边伯贤过去了,其中有的人还拿着匕首,那把匕首特别新,就算只借着路灯那微弱的一点光,也反射到了我的眼睛。
                闪了我眼睛的同时,我想起站在不远处睥睨着一切的他,吴世勋。
                没有犹豫,我用尽我最大的力气,挣开我身后的那群人,朝吴世勋跑去,还没跑到他跟前,就被后面的人赶上,扑倒在地。
                背上的人将我的双手死死扣住,我只能在原地磕起了头,一下一下地朝水泥地上撞去。我的声音因为哭泣有些含糊不清:“放过他,我求求你!”
                “我不逃了,我真的不逃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杀了我都行,只求你放过他!”我过分用力,磕得额头都破了。
                他平静地走近我,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我的伤口,明明做着这样温柔的动作,可我只觉寒冷,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手,像冬天里的冰。
                他双眼迷离,淡淡问:“你爱我吗?”
                “我求求你,放了边伯贤!”我又一次涌出了眼泪,泪滴到了他手上。
                “你爱我吗?”他再一次温声细语地问了我一句。
                我却当即错愕了,原本脑中的混乱也一扫而空,只剩下空白。
                ——他什么意思?但那已不重要了,不管什么意思,我都已经没有办法。
                我开窍般地急切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等待着他的回复,只见他颔首微笑,随后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向我身后之人说:“放开她。”
                “还有那个人,送他去医院。”他起身,朝边伯贤那处使了个眼色。
                最后,他横抱起在地上的我,和我说:“我们回家。”他用一句话就把今晚的事全都抹去,我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我发冷。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在他怀里的我始终不放心,但我不敢往边伯贤那看。
                ——杞人忧天。后来我才明白,他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会知道那些都是折磨我的筹码。所以明明他那么恨边伯贤,却始终没对他下过死手。
                但我知道,他不是不敢,只是,还没到那个底线。
                所以现在,我不想踩线,这一次,站在酒店门口的我挣脱了边伯贤的手腕,我无比冷静地说:“我们逃了,爸妈怎么办?还有徐家、边家怎么办?”
                “我都安排好了,徐家、边家能转移的资产都转移了,还有伯父伯母、我的爸妈都在等你。我们一起逃,永远不回垣城了。”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我。
                原来,边伯贤早已不是曾经的他了,只是,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徐季惠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徐四月。
                和吴世勋在一起没多久后,他要我去改名。
                ——徐家和边家是世交,我们又是同年生的,只不过他比我早出生几个月,所以他是“伯”,我是“季”,他取了“贤”,我就选了“惠”,这是我和边伯贤从一出生就开始的缘分。
                我从未和吴世勋说过这一点,是他太聪明。
                而我之所以会叫“四月”,理由也十分可笑,他说,他的生日是在四月份。
                ——无时无刻,他都在提醒我:我是他的。
                啊,我是他的啊。
                整整四年的侵蚀里,我的人生已经印上了他的烙印。
                我太累了,关于爱,我心已死,我情已绝。
                所以,阿贤,对不起。
                  


                IP属地:广东9楼2019-10-26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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