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窦唯听的是什么（二）

窦唯的后期音乐，如果没有窦唯的参与，我们还会去听吗？比如天宫图，有人评论说如果下面没有窦唯二字，大家还会说好吗？可能很多人都不会再去听，那么现在我们听的是什么？好像已经不单纯是音乐了。我觉着从一举两得开始，窦唯在不断与不同的音乐人合作出专辑的探索过程中追求的始终是内心的平静。窦唯认为社会里的人是悲惨的，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的这种观点不一定全对，但总有一定的道理和依据。所以窦唯所追求的内心平静即是对这种悲惨的一种平衡。窦唯用他自己的方式创造了一个个不同体验的听觉世界，也就是那一举两得之后的三四十张专辑，在这样的听觉世界里，听者随意的去探索未知、感受平静。对于能理解到这一层的人来讲，如获至宝，但对于那些初级听众来讲，这是消极的逃避，因为社会的发展需要鸡地屁，而一味的平静创造不了鸡地屁，平静只能唤醒人的良心。当今社会食品安全、商品质量、医疗、教育处处充斥着坏了的良心，所以大多数人也不需要内心的平静。 窦唯对于人和音乐都有非常深刻的认识，所以他参与的专辑最近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和欣赏。那么如果天宫图、山水清音图等若没有窦唯的参与，比如就仅仅是子枫、杨一的个人作品，那么可能听的人会少一些，因为少了一些导向作用，但我觉着如果有机会还是应该听听，因为和窦唯所追求的东西一致的音乐人可能并不在少数，而且说到追求平静，那最最平静的应该是无声，所以一定程度上就无所谓好听与不好听。

那么说到这里就会有另外一个问题，也就是在追求平静这种精神层面以下的问题——音乐本身。以不一定为代表，不一定时期的很多专辑，窦唯仅仅是个参与者，张荐、巫娜两口子，文智涌，凯硕，龙隆等人负责了很大一部分乐器即兴演奏，让这些音乐充满了魅力。窦唯会再多乐器也不能自己完成，所以真正成为不一定的种种可能性。无论从其形式还是想法上，这都与中国的传统文化（主要是道家）相契合，以相得益彰的即兴形式追求着精神的境界。这样说起来就有点像是听的是情怀的感觉，实际上不是情怀，音乐本身是抽象的艺术（叔本华这么说过，我不认识），应该是有无限的可能性的，不一定乐队的那些具备音乐素养和认识的乐手们创造的那些声音的即兴碰撞虽然很多片段显得无聊，但这才是音乐的本质、声音的本质，在本质里才有真实、才有良心、才有平静。那么巴赫、贝多芬、柴可夫斯基等人呢？他们的音乐本身和精神追求又是什么？这牵扯到西方的宗教、信仰、历史文化、思维方式等问题，仅说说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对：西方人热衷于探索答案、揭晓谜底，牛顿定律、元素周期表、相对论，他们对于自然规律的探索欲望无比强大。在音乐方面，巴赫的十二平均律是探索和量化的一个重要节点，所以那些西方古典音乐的创作还是在这个可控的量化规律系统之上建立起来，去表达或气势恢宏、或悲伤婉转、悲哀喜悦的种种情绪。火石心吧主曾转发过一个帖子，讨论的就是音乐能不能表达特定情绪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很难思考，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窦唯的音乐探索和西方古典不是一个套路。大型古典音乐在形式上表现得很严谨、有条理、有框架、合逻辑，窦唯的音乐像是乱弹琴，但乱弹琴的乱可能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条理、框架和逻辑。

@炻心 你那篇关于音乐能不能表达情绪的文章还有吗？发个链接我再研究一下。

附上一张前几年本魔尊做的图，他所说的深度广度是乐理层面的音乐本身性质，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想通。（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是不是还可以用此图表达）

梦 静 海

不否認，我是冲竇唯去聼的，但也不是每個作品都產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