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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海南323楼2020-04-20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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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家道:“和尚,若是五台山寺里师父,我却不敢卖与你吃。”
    智深道:“酒家不是。你快将酒卖来。”
    庄家看见鲁智深这般模样,声音各别,便道:“你要打多少酒?”
    智深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筛来。”
    约莫也吃了十来碗,智深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
    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
    智深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出空地上看时,只见墙边砂锅里煮着一支狗在那里。智深道:“你家见有狗肉,如何不卖与俺吃?”
    庄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因此不来问你。”
    智深道:“酒家的银子有在这里!”
    便摸银子递与庄家,道:“你且卖半支与俺。”
    那庄家连忙取半支熟狗肉,捣些蒜泥,将来放在智深面前。
    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
    吃得口滑,那里肯住。
    庄家到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
    智深睁起眼道:“酒家又不白你的!管俺怎地?”
    庄家道:“再要多少?”
    智深道:“再打一桶来。”
    庄家只得又舀一桶来。
    智深无移时又吃了这桶酒,剩下一脚狗腿,把来揣在怀里;临出门,又道:“多的银子,明日又来吃。”
    吓得庄家目瞪口呆,罔知所措,看他却向那五台山上去了。
    智深走到半山亭子上,坐下一回,酒却涌上来;跳起身,口里道:“俺好些时不曾拽拳使脚,觉道身体都困倦了。酒家且使几路看!”
    下得亭子,把两支袖子搦在手里,上下左右使了一回,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刺刺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摊了亭子半边,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颠抢上山来。
    两个门子叫道:“苦也!这**今番又醉得可不小!”
    便把山门关上,把拴拴了。
    只在门缝里张时,见智深抢到山门下,见关了门,把拳头擂鼓也似敲门。
    两个门子那里敢开。
    智深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敲门,却拿着拳头吓酒家!俺须不怕你!”
    跳上台基,把栅刺子只一扳,却似撅葱般扳开了;拿起一折木头,去那金刚腿上便打,簌簌地,泥和颜色都脱下来。
    门子张见,道:“苦也!”
    只得报知长老。
    智深等了一会,调转身来,看着右边金刚,喝一声道:“你这厮张开大口,也来笑酒家!”
    便跳过右边台基上,把那金刚脚上打了两下。
    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那金刚从台基上倒撞下来。
    智深提着折木头大笑。
    两个门子去报长老。
    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5楼2020-04-21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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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这首座,监寺,都寺,并一应职事僧人都到方丈禀说:“这野猫今日醉得不好!把半山亭子,山门下金刚,都打坏了!如何是好?”
      长老道:“自古“天子尚且避醉汉,”何况老僧乎?若是打坏了金刚,请他的施主赵员外来塑新的;倒了亭子,也要他修盖。--这个且繇他。”
      众僧道:“金刚乃是山门之主,如何把他换过?”
      长老道:“休说坏了金刚,便是打坏了殿上三世佛,也没奈何,只得回避他。你们见前日的行凶么?”
      众僧出得方丈,都道:“好个囫囵竹的长老!--门子,你且休开门,只在里面听。”
      深在外面大叫道:“直娘的秃驴们!不放酒家入寺时,山门外讨把火来烧了这个鸟寺!”
      众僧听得,只得叫门子:“拽了大拴,繇那**入来!若不开时,真个做出来!”
      门子只得捻脚捻手拽了拴,飞也似闪入房里躲了,众僧也各自回避。
      只说z琐|智深双手把山门尽力一推,扑地颠将入来,吃了一交;爬将起来,把头摸一摸,直奔僧堂来。
      到得选佛场中。
      禅和子正打坐间,看见智深揭起帘子,钻将入来,都吃一惊,尽低了头。
      智深到得禅床边,喉咙里咯咯地响,看着地下便吐。
      众僧都闻不得那臭,个个道:“善哉!”
      齐掩了口鼻。
      智深吐了一回,爬上禅床,解下条,把直裰,带子,都剥剥扯断了,脱下那脚狗腿来。
      智深道:“好!懊!正肚饥哩!”
      扯来便吃。
      众僧看见,把袖子遮了脸。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远远地躲开。
      智深见他躲开,便扯一块狗肉,看着上首的道:“你也到口!”
      上首的那和尚把两支袖子死掩了脸。
      智深道:“你不吃?”
      把肉望下首的禅和子嘴边塞将去。
      那和尚躲不迭,却待下禅床。
      智深把他劈耳朵揪住,将肉便塞。
      对床四五个禅和子跳过来劝时,智深撇了狗肉,提起拳硕,去那光脑袋上剥剥只顾凿。
      满堂僧众大喊起来,都去柜中取了衣钵要走。
      --此乱,唤做“卷堂大散。”
      首座那里禁约得住。
      智深一味地打将出来。
      大半禅客都躲出廊下来。
      监寺,都寺,不与长老说知,叫起一班职事僧人,点起老郎,火工道人,直厅,轿夫,约有一二百人,都执杖叉棍棒,尽使手巾盘头,一齐打入僧堂来。
      智深见了,大吼一声;别无器械,抢入僧堂里,佛面前推翻供桌。
      撅了两条桌脚,从堂里打将出来。
      众多僧行见他来得凶了,都拖了棒退到廊下。
      深智两条桌脚着地卷将起来。
      众僧早两下合拢来。
      智深大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只饶了两头的。
      当时智深直打到法堂下,只见长老喝道:“智深!不得无礼!众僧也休动手!”两边众人被打伤了数十个,见长老来,各自退去。
      智深见众人退散,撇了桌脚,叫道:“长老与酒家做主!”
      此时酒已七八分醒了。
      长老道:“智深,你连累杀老僧!前番醉了一次,搅扰了一场,我教你兄赵员外得知,他写书来与众僧陪话;今番你又如此大醉无礼,乱了清规,打摊了亭子,又打坏了金刚,--这个且繇他,你搅得众僧卷堂而走,这个罪业非小!我这里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千百年清净香火去处。”
      智深随长老到方丈去。
      长老一面叫职事僧人留住众禅客,再回僧堂,自去坐禅,打伤了和尚,自去将息。
      长老领智深方丈歇了一夜。
      次日,长老与首座商议,收拾了些银两赍发他,教他别处去,可先说与赵员外知道。
      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回报。
      赵员外看了来书,好生不然,回书来拜覆长老,说道:“坏了金刚,亭子,赵某随即备价来来修。智深任从长老发遣。”
      长老得了回书,便叫侍者取领皂巾直裰,一双僧鞋,十两白银,房中唤过智深。
      长老道:“智深你前番一次大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今次又大醉,打坏了金刚,摊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你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出家,是个清净去处。你这等做作,甚是不好。看你赵檀越面皮,与你这封书,投一个去处安身。我这里决然安你不得了。我夜来看你,赠汝四句偈言,终身受用。”智深道:“师父,教弟子那里去安身立命?愿听俺师四句偈言。”
      真长老指着鲁智深,说出这几句言语,去这个去处,有分教;这人笑挥禅仗,战天下英雄好汉;怒掣刀,砍世上逆子谗臣。
      毕竟真长老与智深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6楼2020-04-21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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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智深道:“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清白酒都不拣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吃。”
        太公便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取酒肉来。”
        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筷,放在鲁智深也面前。
        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支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
        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辞,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太公对席看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
        抬过桌子。
        太公分付道:“胡乱教师父在外面耳房中歇一宵。夜间如若外面热闹,不可出来窥望。”
        智深道:“敢问贵庄今夜有甚事?”
        太公道:“非是你出家人闲管的事。”
        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欢?莫不怪酒家来搅扰你么?明日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
        太公道:“师父听说,我家时常斋僧布施;那争师父一个。只是我家今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
        鲁智深呵呵大笑道:“男大须婚,女大须嫁,这是人伦大事,五常之礼,何故烦恼?”
        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亲事不是情愿与的。”
        智深大笑道:“太公,你也是个痴汉!既然不两相情,愿,如何招赘做个女婿?”
        太公道:“老汉只有这个小女,如今方得一十九岁,被此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近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了寨栅,聚集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此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因来老汉庄上讨进奉,见了老汉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一疋红锦为定礼,选着今夜好,日晚间zj赘。老汉庄上又和他争执不得,只得与他,因此烦恼。非是争师父一个人。”
        智深听了,道:“原来如此!酒家有个道理教他回心转意,不要娶你女儿,如何?”
        太公道:“他是个杀人不贬眼魔君,你如何能彀得他心转意?”
        智深道:“酒家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转。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了。俺就你女儿房内说因缘,劝他便回心转意。”
        太公道:“好却甚好,只是不要捋虎须。”
        智深道:“酒家的不是性命?你只依着俺行。”
        太公道:“却是好也!我家有,得遇这个活佛下降!”
        庄客听得,都吃一惊。
        太公问智深:“再要饭吃么?”
        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吃。”
        太公道:“有,有。”
        随即叫庄客取一支熟鹅,大碗将酒斟来,叫智深尽意吃了三二十碗。
        那支熟鹅也吃了。
        叫庄客将了包裹,先安放房里;提了禅杖,带了戒刀,问道:“太公,你的女儿躲过了不曾?”
        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了。”
        智深道:“引小僧新妇房里去。”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8楼2020-04-21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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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里面便是。”
          智深道:“你们自去躲了。”
          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
          智深把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了;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把来倚在床边;把销金帐下了,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了。
          太公见天色看看黑了,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一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
          这刘太公怀着胎鬼,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飞奔庄上来。
          刘太公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罗头上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着马上那个大王;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像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狼身销金包肚红搭;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
          只见众小喽罗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
          刘太公慌忙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客都跪着。
          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
          太公道:“休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
          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匹配我,也好。”
          刘太公把了下马杯。
          来到打麦场上,见了花香灯烛,便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
          那里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罗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
          小喽罗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里?”
          大公道:“便是怕羞不敢出来。”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那大王把了一杯,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
          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和尚劝他,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
          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
          太公拿了烛台一直去了。
          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洞洞地。
          大王道:“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繇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罗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
          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一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一头叫娘子,一头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支手入去摸时,摸着鲁智的肚皮;被鲁智深就势劈头巾角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那大王却挣扎。鲁智深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
          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
          那大王叫一声道:“甚么便打老公!”
          鲁智深喝道:“教你认得老婆!”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9楼2020-04-21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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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
            刘太公惊得呆了;只道这早晚说因缘劝那大王,却听得里面叫救人。太公慌忙把着灯烛,引了小喽罗,一齐抢将入来。
            众人灯下打一看时,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赤条条不着一丝,骑翻大王在床面前打。
            为头的小喽罗叫道:“你众人都来救大王!”
            众小喽罗一齐拖枪拴棒入来救时,鲁智深见了,撇下大王,床边绰了禅杖,着地打将起来。
            小喽罗见来得凶猛,发声喊,都走了。
            刘太公只管叫苦。
            打闹里,那大王爬出房门,奔到门前摸着空马,树上析枝柳条,托地跳在马背上,把鞭条便打那马,却跑不去。
            大王道:“苦也!这马也来欺负我!”
            再看时,原来心慌,不曾解得缰绳,连忙扯断了,骑着马飞走,出得庄门,大骂刘太公:“老驴休慌!不怕你飞了去!”
            把马打上两柳条,拨喇喇地驮了大王山上去。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师父!你苦了老汉一家儿了!”
            鲁智深说道:“休怪无礼。且取衣服和直裰来,酒家穿了说话。”
            庄家去房里取来,智深穿了。
            太公道:“我当初只指望你说因缘,劝他回心转意,谁想你便下拳打他这一顿。定是去报山寨里大队强人来杀我家!”
            智深道:“太公休慌,俺说与你。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为因打死了人,出家做和尚。休道这两个鸟人,便是一二千军马来,酒家也不怕他。你们众人不信时,提俺禅杖看。”
            庄客们那里提得动。
            智深接过手里,一似捻草一般使起来。
            太公道:“师父休要走了去,却要救护我们一家儿使得!”
            智深道:“甚么闲话!俺死也不走!”
            太公道:“且将些酒来师父吃--休得抵死醉了。”
            鲁智深道:“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气力!”
            太公道:“恁地时,最好;我这里有的是酒肉,只顾教师父吃。”
            且说这桃花山大头领坐在里,正欲差人下山来打听做女婿的二头领如何,只见数个小喽罗,气急败坏,走到山寨里,叫道:“苦也!苦也!”
            大头领连忙问道:“有甚么事,慌做一团?”
            小喽罗道:“二哥哥吃打坏了!”
            大头领大惊。
            正问备细,只见报道:“二哥哥来了!”
            大头领看时,只见二头领红巾也没了,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救!...”只得一句。
            大头领问道:“怎么来?”
            二头领道:“兄弟下得山,到他庄上,入进房里去,叵耐那老驴把女儿藏过了,却教一个胖大和尚躲在女儿床上。我却不提防,揭起帐子摸一摸,吃那厮揪住,一顿拳头脚尖,打得一身伤损!那厮见众人来救应,放了手,提起禅杖,打将出去,因此,我得脱了身,拾得性命。哥哥与我做主报仇!”
            大头领道:“原来恁地。你去房中将息,我与你去拿那贼秃来。”
            叭叫左右:“快备我的马来!”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0楼2020-04-21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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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小喽罗都去。
              大头领上了马,绰枪在手,尽数引了小喽罗,一齐呐喊下山来。
              再说鲁智深正吃酒哩。
              庄客报道:“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
              智深道:“你等休慌。酒家但打翻的,你们只顾缚了,解去官司请赏。取俺的戒刀出来。”
              鲁智深把直裰脱了,拽扎起下面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禅杖,出到打麦场上。
              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一骑马抢到庄前,马上挺着长枪,高声喝道;“那秃驴在那里?早早出来决个胜负!”
              智深大怒,骂道:“腌打脊泼才!叫你认得酒家!”
              轮起禅杖,着地卷起来。
              那大头领逼住枪,大叫道:“和尚,且休要动手。你的声音好厮熟。你且通个姓名。”
              鲁智深道:“酒家不是别人,老种经相公帐前提辖鲁达的便是。如今出了家做和尚,唤作鲁智深。”
              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下马,撇了枪,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
              鲁智深只道赚他,托地跳退数步,把禅杖收住;定晴看时,火把下,认得不是别人,却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
              原来强人“下拜,”不说此二字,为军中不利;只唤作“翦拂,”此乃吉利的字样。
              李忠当下翦拂了,起来扶住鲁智深,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智深道:“且和你到里面说话。”
              刘太公见了,又只叫苦:“这和尚原来也是一路!”
              鲁智深到里面,再把直裰穿了,和李忠都到厅上叙旧。
              鲁智深坐在正面,唤刘太公出来。
              那老儿不敢向前。
              智深道:“太公,休怕他,他是俺的兄弟。”
              那老儿见说是“兄弟,”心里越慌,又不敢不出来。
              李忠坐了第二位;太公坐了第三位。
              鲁智深道:“你二位在此,俺自从渭州三拳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到代州雁门县,因见了酒家斋发他的金老。那老儿不曾回东京去,却随个相识也在雁门县住。他那个女儿就与了本处一个主赵员外。和俺厮见了,好生相敬。不想官司追捉得酒家甚紧,那员外陪钱送俺去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酒家因两番酒后闹了僧堂,本师长老与俺一封书,教酒家去东京大相国寺投了智清禅师讨个职事僧做。因为天晚,到这庄上投宿。不想与兄弟相见。却才俺打的那汉是谁?你如何又在这里?”李忠道:“小弟自从那日与哥哥在渭州酒楼上同史进三人分散,次日听得说哥哥打死了郑屠。我去寻史进商议,他又不知投那里去了。小弟听得差人缉捕,慌忙也走了,却从这山经过。却才被哥哥打的那汉,先在这里桃花山扎寨,唤作小霸王周通,那时引人下山来和小弟厮杀,被我嬴了他,留小弟在山上为寨主,让第一把交椅教小弟坐了;以此在这里落草。”
              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刘太公这头亲事再也休提;他只有这个女儿,要养终身;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老人家失所。”
              太公见说了,大喜,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
              小喽罗们每人两个馒头,两块肉,一大碗酒都教吃饱了。
              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缎疋。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1楼2020-04-22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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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智深道!!“李家兄弟,你与他收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
                李忠道:“这个不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刘太公也走一遭。”
                太公叫庄客安排轿子,抬了鲁智深,带了禅杖,戒刀,行李。
                李忠也上了马。
                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轿。
                却早天色大明,众人上山来。
                智深,太公来到寨前,下了轿子。
                李忠也下了马,邀请智深入到寨中,向这聚义厅上,三人坐定。
                李忠叫请周通出来。
                周通见了和尚,心中怒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倒请他来寨里,让他上面坐!”
                李忠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
                周通道:“我若认得他时,须不吃他打了。”
                李忠笑道:“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他。”
                周通把头摸一摸,叫声“阿呀,”扑翻身便翦拂。
                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
                三个坐定,刘太公立在面前。
                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亲事,你却不知。他只有这个女儿,养老送终,奉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老人家失所,他心里怕不情愿。你依着酒家,把他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缎疋将在这里。你心下如何?”
                周通道:“并听大哥言语,兄弟不敢登门。”
                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
                周通折箭为誓。
                刘太公拜谢了纳还金子缎疋,自下山回庄去了。
                李忠,周通,杀牛宰马,安排筵席,管待了数日,引鲁智深,山前山后观看景致。
                果是好座桃花山∶生得凶怪,四围险峻,单单只一条路上去,四下里漫漫都是乱草。
                智深看了道:“果然好险隘去处!”
                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悭吝,只要下山,两个苦留,那里肯住,只推道:“俺如今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
                李忠,周通,道:“哥哥既然不肯落草,要去时,我等明日下山,但得多少,尽送与哥哥作路费。”
                次日,山寨里面杀羊宰猪,且做送路筵席,安排整顿许多金银酒器,设放在桌上。
                正待入席饮酒,只见小喽罗报来说:“山下有两辆车,十数个人来也!”
                李忠,周通,见报了,点起众多小喽罗,只留一二个伏侍鲁智深饮酒。
                两个好汉道:“哥哥,只顾请自在吃几杯。我两个下山去取得财来,就与哥哥送行。”
                分付已罢,引领众人下山去了。且说鲁智深寻思道:“这两个人好生悭吝!见放着有许多金银,却不送与俺;直等要去打劫得别人的,送与酒家!这个不是把官路当人情,只苦别人?酒家且教这厮吃俺一惊!”
                便唤这几个小喽罗近前来筛酒吃。
                方才吃得两盏,跳起身来,两拳打翻两个小喽罗,便解搭做一块儿捆了,口里都塞了些麻核桃;便取出包裹打开,没紧要的都撇了,只拿了桌上的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裹;胸前度牒袋内,藏了真长老的书信;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顶了衣包,便出寨来。
                到山后打一望时,都是险峻之处,却寻思道:“酒家从前山去,一定吃那厮们撞见,不如就此间乱草处滚将下去。”
                先把戒刀和包裹拴了,望下丢落去;又把禅杖也撺落去;却把身望下只一滚,骨碌碌直滚到山脚边,并无伤损,跳将起来,寻了包裹,跨了戒刀,拿了禅杖,拽开脚步,取路便走。
                再说ya周通,下到山边,正迎着那数一个人,各有器械。
                李忠周通,挺着枪,小喽罗呐着喊,抢向前来,喝道:“兀!那客人,会事的留下买路钱!”
                那客人内有一个便捻着朴刀来斩李忠,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斩了十馀合,不分胜负,周通大怒,赶向前来,喝一声,众小喽罗一齐都上,那伙客人抵当不住,转身便走,有那走得迟的,早被搠死七八个,劫了车子才和着凯歌,慢慢地上山来;到得寨里打一看时,只见两个小喽罗捆做一块在亭柱边,桌子上金银酒器都不见了。
                周通解了小喽罗,问其备细:“鲁智深那里去了?”
                小喽罗说道:“把我两个打翻捆缚了,卷了若干器皿,都拿去了。”
                周通道:“这贼秃不是好人!倒着了那厮手脚!却从那里去了?”
                团团寻踪迹到后山,见一带荒草平平地都滚倒了。
                周道看了便道:“这先驴倒是个老贼!这险峻山冈,从这里滚了下去!”
                李忠道:“我们赶上去问他讨,也羞那厮一场!”
                周通道:“罢,罢!贼去关门,那里去赶?--便赶得着时,也问他取不成。倘有些不然起来,我和你又敌他不过,后来倒难厮见了;不如罢手,后来倒好相见。我们且自把车子上包裹打开,将金银段疋分作三分,我和你各提一分,一分赏了众小喽罗。”
                李忠道:“是我不合引他上山,折了你许多东西,我的这一分都与了你。”
                周通道:“哥哥,我和你同死同生,休恁地计较。”
                看官牢记话头∶这李忠,周通,自在桃花山劫。
                再说鲁智深离了桃花山,放开脚步,从早晨走到午后,约莫走了五六十里多路,肚里又饥,路上又没个打火处,寻思:“早起只顾贪走,不曾吃得些东西,却投那里去好?...”东观西望,猛然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
                鲁智深听得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宫观∶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酒家且寻去那里投奔。”
                不是鲁智深投那个去处,有分教∶半日里送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2楼2020-04-22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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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十馀条性命生灵;一把火烧了有名的灵山古迹。
                  直教∶黄金殿上生红焰,碧玉堂前起黑烟。
                  毕竟鲁智深投甚么寺观来,且听下回分解。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3楼2020-04-22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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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回 九纹龙翦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官寺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4楼2020-04-22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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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官之寺。”
                      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
                      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
                      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得恁地?”
                      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
                      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
                      必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了。
                      智深把包裹解下,放在监斋使者面前,提了禅杖,到处寻去;寻到厨房后面一间小屋,见几个老和尚坐地,一个个面黄肌瘦。
                      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道理!由酒家叫唤,没一个应!”
                      那和尚摇手道:“不要高声!”
                      智深道:“俺是过往僧人,讨顿饭吃,有甚利害?”
                      老和尚道:“我们三日不曾有饭落肚,那里讨饭与你吃?”
                      智深道:“俺是五台山来的僧人,粥也胡乱请酒家吃半碗。”
                      老和尚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我们合当斋你;争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僧等端的饿了三日!”
                      智深道:“胡说!这等一个大去处,不信没斋粮?”
                      老和尚道:“我这里是个非细去处;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个云游和引着一个道人来此住持,把常住有的没的都毁坏了。他两个无所不为,把众僧赶出去了。我几个老的走不动,只得在这里过,因此没饭吃。”
                      智深道:“胡说!量他一个和尚,一个道人,做得甚么事?却不去官府告他?”
                      老和尚道:“师父,你不知;这里衙门又远,便是官军也禁不得的。他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人!如今向方丈后面一个去处安身。”
                      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
                      老和尚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邱,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这两个那里似个出家人,只是绿林中强贼一般,把这出家影占身体!”
                      智深正问间,猛闻得一阵香来。
                      智深提了禅杖,踅过后面打一看时,见一个土灶,盖着一个草盖,气腾腾透将进来。
                      智深揭起看时,煮着锅粟米粥。
                      智深骂道:“你这几个老和尚没道理!只说三日没饭吃,如今见煮一锅粥。出家人何故说谎?”那几个老和尚被智深寻出粥来;只得叫苦,把碗,碟,钵头,杓子,水桶,都抢过了。
                      智深肚饥,没奈何;见了粥,要吃;没做道理处,只见灶边破漆春台只有些灰尘在上面,智深见了,“人急智生:“便把禅杖倚了,就灶边拾把草,把春台揩抹了灰尘;双手把锅掇起来,把粥望替台只一倾。那几个老和尚都来抢粥吃,被智深一推一交,倒的倒了,走的走了。智深却把手来捧那粥吃。才吃几口,那老和尚道:“我等端的三日没饭吃!却才去那里抄化得这这些粟米,胡乱熬些粥吃,你又吃我们的!”
                      智深吃了五七口,听得了这话,便撇了不吃。
                      只听得外面有人嘲歌。
                      智深洗了手,提了禅杖,出来看时;破壁子里望见一个道人,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条,脚穿麻鞋,挑着一担儿,--一头是个竹篮儿,里面露出鱼尾,并荷叶托着些肉;一头担着一瓶酒,也是荷叶盖着。
                      --口里嘲歌着,唱道∶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5楼2020-04-22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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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凄!那几个老和尚赶出来,摇着手,悄悄地指与智深,道:“这个道人便是飞天夜叉邱小乙!”
                        智深见指说了,便提着禅杖,随后跟去。
                        那道人不知智深在后面跟去,只顾走入方丈后墙里去。
                        智深随即跟到里面看时,见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铺着些盘馔,三个盏子,三双筷子。
                        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得眉如漆刷,脸似墨装,褡的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
                        边厢坐着一个年幼妇人。
                        那道人把竹篮放下来,也来坐地。
                        智深走到面前,那和尚吃了一惊,跳起身来便道:“请师兄坐,同吃一盏。”智深提着禅杖道:“你这个如何把寺来废了!”
                        那和尚便道:“师兄,请坐。听小僧...”智深睁着眼道:“你说!你说!”
                        --“...说..在先敝寺十分好个去处,田庄又广,僧众极多,只被廊下那几个老和尚吃酒撒泼,将钱养女,长老禁约他们不得,又把长老排告了出去;因此把寺来都废了,僧众尽皆走散,田土已都卖了。小僧却和这个道人新来住,持此间,正欲要整理山门,修盖殿宇。”
                        智深道:“这妇人是谁?却在这里吃酒!”那和尚道:“师兄容禀∶这个娘子,他是前村王有金的女儿。在先他的父亲是本寺檀越,如今消乏了家私,近日好生狼狈,家间人口都没了,丈夫又患了病,因来敝寺借米。小僧看施主檀越之面,取酒相待,别无他意。师兄休听那几个老**说!”
                        智深听了他这篇话,又见他如此小心,便道:“叵耐几个老僧戏弄酒家!”
                        提了禅杖,再回香积厨来。
                        这几个老僧方才吃些粥。
                        正在那里...看见智深忿忿的出来,指着老和尚,道:“原来是你这几个坏了常住,犹自在俺面前说谎!”
                        老和尚们一齐都道:“师兄休听他说,见今养一个妇女在那里。着他恰才见你有戒刀,禅杖,他无器械,不敢与你相争。你若不信时,再去走一遭,看他和你怎地。师兄,你自寻思∶他们吃酒吃肉,我们粥也没的吃,恰才还只怕师兄吃了。”智深道:“说得也是。”
                        倒提了禅杖,再往方丈后来,见那角门却早关了。
                        智深大怒,只一脚开了,抢入里面看时,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仗着一条朴刀,从里面赶到槐树下来抢智深。
                        智深见了,大吼一声,轮起手中禅杖,来斗崔道成。
                        两个斗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斗智深不过,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当不住,却待要走。
                        这邱道人见他当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
                        智深正斗间,忽听得背后脚步响,却又不敢回头看他,不时见一个人影来,知道有暗算的人,叫一声:“着!”
                        那崔道成心慌,只道着他禅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
                        智深恰才回身,正好三个摘脚儿厮见。
                        崔道成和邱道人两个又并了十合之上。
                        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程途,三者当不得他两个生力;只得卖个破绽,拖了禅杖便走。
                        两个捻着朴刀直杀出山门来。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6楼2020-04-22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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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深又斗了几合,掣了禅杖便走。
                          两个赶到石桥下,坐在栏干上,再不来赶。
                          智深走得远了,喘息方定,寻思道:“酒家的包裹放在监斋使者面前,只顾走来,不曾拿得,路上又没一分盘缠,又是饥饿,如何是好?...”待要回去,又敌他不过。
                          --“他两个并我一个,枉送了性命。”信步望前面去,行一步,懒一步。
                          走了几里,见前面一个大林,都是赤松树。
                          鲁智深看了,道:“好座猛恶林子!”
                          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道:“俺猜这个撮鸟是个翦径的强人,正在此间等买卖,见酒家是个和尚,他道不利市,吐了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晦气!撞了酒家,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这厮衣裳当酒吃!”
                          提了禅杖,迳抢到松林边,喝一声“兀!那林子里的撮鸟!快出来!”那汉子在林子听得,大笑道:“秃驴!你自当死!不是我来寻你!”
                          智深道:“教你认得酒家!”
                          轮起禅杖,抢那汉。
                          那汉捻着朴刀来斗和尚,恰待向前,肚里寻思道:“这和尚声音好熟。”
                          便道:“兀,那和尚,你的声音好熟。你姓甚?”
                          智深道:“俺且和你斗三百合却说姓名!”
                          那汉大怒,仗手中朴刀,来迎禅杖。
                          两个斗到十数合后,那汉暗暗喝采道:“好个莽和尚!”
                          又斗了四五合,那汉叫道:“少歇,我有话说。”
                          两个都跳出圈子外来。
                          那汉便问道:“你端的姓甚名谁?声音好熟。”
                          智深说姓名毕,那汉撇了朴刀,翻身便翦拂,说道:“认得史进么?”
                          智深笑道:“原来是史大郎!”
                          两个再翦拂了,同到林子里坐定。
                          智深问道:“史大郎,自渭州别后,你一向在何处?”
                          史进答道:“自那日酒楼前与哥哥分手,次,日听得哥哥打死了郑屠,逃走去了,有缉捕的访知史进和哥哥赍发那唱的金老,因此,小弟亦便离了渭州,寻师父王进。直到延州,又寻不着。回到北京住了几时,盘缠使尽,以此来在这里寻些盘缠。不想得遇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智深把前面过的话从头说了一遍。
                          史进道:“哥哥既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
                          便取出来教智深吃。
                          史进又道:“哥哥有既包裹在寺内,我和你讨去。若还不肯时,何不结果了那厮?”
                          智深道:“是!”
                          当下和史进吃得饱了,各拿了器械,再回瓦官寺来。
                          到寺,前看见那崔道成,邱小乙,二个兀自在桥上坐地。
                          智深大喝一声道:“你这厮们,来!来!今番和你斗个你死我活!”
                          那和尚笑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如何再敢厮并!”
                          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
                          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神气力越使得出来。
                          两个斗到八九合,崔道成渐渐力怯,只办得走路。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7楼2020-04-22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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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水水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8楼2020-04-22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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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啦啦啦啦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9楼2020-04-22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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