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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暖纪年|°|原创|怪物先生与白金鱼(原创女主,具体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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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都没能做好,或者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没有想到要去做。”他困难地组织语言,这很难,因为他很少代表他个人说些什么,他一直扼杀着自己,而奈良静不厌其烦地提醒着,他作为个人无法被替代的那个部分。那个时候,总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兴许会持续到他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奈良静的路仅仅只是那么短,“所以至少,想要弥补。”
所以他才会期望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和奈良静做了以前都未曾做过的事情,说了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为什么以前没有那么做呢?
因为害怕,所以战战兢兢……从来没有被人那样重视过、善待过,所以不相信,害怕去相信,所以总是试探、试探、怀疑、试探……甚至将它当成一种回应的手段。不承认自己爱过你,事实上,从未知晓如何去“爱”,也相当于从来没有爱过。
然后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所道歉……你所否定的一切。”奈良静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变得比之前稍微平缓了。用很轻的声音,显得很温柔地说着,“那些没办法弥补的时间,都是我的幸福……我和你度过的那些时间,是我的全部啊。”
“所以,至少不要为这个道歉。”
Persona看了一会儿地面,平淡地说:
“……那也是我的。”
他作为“芹生”与奈良静度过的那些时间,并非是作为某个组织或者某个体制思想的代表,而仅仅是作为他个人的时间,那对他而言,也是特别的。
属于自己的人生,属于自己的名字,属于自己的生活……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些从来未曾奢望的东西,就那么简单地出现在生活之中,然后就那么轻易地失去了。
“那些时间已经没办法弥补了。”
“还来得及。”奈良静没有拥抱他的双手,她缓缓地呼吸,就像是要将自己最后的一口气留得很长,但她的语气却还包含着生气与期待,“现在的话……如果在这里的话,不管以前做过什么……都还来得及……”她说不下去了,血从她破破烂烂的喉咙里涌出来,她连咳嗽的气力都没有。
他淡漠地接下去。
“……因为这是个‘明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的世界。”
永远停留在你没有出门的昨天,永远不会迎接你死去的明天。
没有希望。
延续下去的只有回忆、妄想和那些侥幸心理,忘记教训,总有一天会重蹈覆辙。然后呢?然后是一次次不断的轮回……恐惧着,无法逃避注定的因果,直到深陷绝望之中,这样的生活就是绝望本身。奈良静睁大眼睛盯着他,她是知道的,但她只是一缕思念……仅存下来最为执拗的执念。
想要和他在一起,即使有短暂的分离,有一天也一定……她的希望,已经在数次的死亡之中,被消磨殆尽。即便现在想起来,也只有在消逝之前浸满的悲伤……即便如此……
“明天到来的话会怎么样?”她问,“如果‘明天’能够到来的话,我就能回去了吗?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里了吗?”
Persona没有给她保证,奈良静等了一会儿他的回答,然后情绪平静下来:“……芹生你,变得不大会和我说谎了呢。”
无论说什么谎言都会去相信,如果是想隐瞒她的事情,那她不知道也罢。她叹了口气。
“遇到你之前,我都不大做梦的。因为每天都很累,忙东忙西的,毕业之类的工作之类的,根本没有做梦的闲情,一旦躺到床上就能呼呼大睡。眼睛一闭,一睁开就发现天亮了……遇到你之后可能是日子好过了,你又让人担心,所以经常会做些不明所以的梦,这样长久下来……几乎都没怎么好好睡过。”
她开始扯些琐碎的事情的,Persona感觉到她的声音微颤——她在紧张。
“……芹生,我现在很累,比毕业备考和熬夜赶稿累个几倍。”
Persona听见她在哭。
“我可以去睡觉吗?”
她问着,Persona点点头,感觉到她放松,将全部的重心依靠在他的身上。
Persona把她抱到沙发上,她躺在垫子上,就像要小睡一回,眼皮已经耷拉下来,看上去很困倦了。Persona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说起来……他似乎一直都在让她哭。他从口袋里拿出米歇尔刚刚交给他的东西,虽然已经失去了原型,只是一个又小又细好似一掰就断的金属圆环。
“我的戒指……”
奈良静看着Persona握住她的手,有些遗憾。
“但是,我已经没有戴上它的手指了。”
Persona将其戴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已经被烧的只剩一点边角的戒指比原来的尺寸要大一些,却牢牢地箍住了他的手指。然后他坐在沙发边看着她。奈良静盯着他的无名指,Persona觉得她在笑:
“真好,那个位置……你还会回来吗?”
她像是要被抛弃的小孩那样问着,小心翼翼。
“如果我能找到你。”
“恩……那我就在原地等着了,妈妈说过如果走丢了不要乱跑就在原地等着……你要快点哦,要赶在晚饭前哦。”她反复地叮嘱。
“知道了。”
“路上小心。”她看着Persona松开了他的手,但还不舍得闭上眼睛,因为不舍、眷恋,还有些担心和恐惧,“早点回来。”
他温柔地将手放在奈良静的脖颈上,他的技术很好,奈良静应该不会觉得很痛。女人半闭着眼睛,剩下的那只眼不知道还有没有视力,看着Persona。Persona扼住她的脖子,毫无杀意地用力着,也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都变得非常平静。
“……行ってくる。”
奈良静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手,闭上眼睛,Persona想起每次他出门前女人的笑脸。
“いってらっしゃい。”
她好像笑了一下,眼泪滑进她的头发。
“咔。”
骨头非常干脆地断掉了,Persona有自信认为,奈良静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不会很痛苦。
“嘭。”
他关上门,抽出钥匙。
“咔啷。”
回转两圈。
“咔擦。”
门锁嵌合。
大门牢固且安全地紧锁着,他的手里握着唯一的一把钥匙,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Persona伸出手,轻轻按在门上,像是在抚摸,然后,门自上而下,渐渐粉碎了。
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宁静而纯粹的黑暗之中。
一定,可以无梦地安眠。
“已经决定了吗?啊……你还真是不会让我失望。”
他转身,米歇尔的身影散发着光辉,渐渐从黑暗中显露出来,就如同落入黑夜的太阳那般,侵略性地发亮,她的轮廓于光芒之中显出精致的大理石雕像似的温润。没有让他多做回答,女人戴着好似永恒的笑容,她细声低语,没有人能拒绝,就像吐着蛇信“嘶嘶”作响的魔鬼。
“让我,将‘明天’带给你们吧。”
你那无意义的人生,就此可以结束。
即使满溢着绝望与悲伤,疼痛席卷了一切,再也看不见光,再也看不见你,这一切都被冰冷和黑暗所吞没,在那死寂的深渊之中,甚至期望就这么安心死去,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还是相信,能够笑着迎接你归来的明天,一定会到来。
大约是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玛利亚从一阵心悸中缓过来,最近她总是这样时不时慌神,失去冷静,虽然已经让医生看过了,查不出什么大碍。她想也许是和芹尾零吵架了的关系,想到这个……她的脸色迅速地阴沉下来,她已经不想去再管那个被玛丽苏迷得团团转的家伙了。
玛利亚打开电视,现在到处都是她的脸,综艺访谈节目或者是电视剧、电影、演唱会……忙透了,就连音像店或者是最普通的家庭餐厅,都放着她的音乐,公交站头贴满了她的海报。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为她转动了。
偶尔空闲下来,苍白之炎的杂事也是一大堆,幸好有阳炎在一旁帮衬,不如说这些官僚的事都是他在做,否则真是要人命。还有学园那边,那个愚蠢的初等部校长也不安生,总是想要搞些小聪明和阴谋诡计。
……吸魂的爱丽丝也好,玛丽苏也好,难道迷惑人的家伙就真的这么有魅力?
她正这么愤愤不平地想着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跳到公主床上,翻开来电显示,号码是一团乱码。玛利亚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多想就接了,毕竟谁能拿她怎么样呢:“喂?”
“玛利亚。”
她心里有些高兴——看吧,迷惑人的小手段毕竟撑不了多久,只要芹尾零好好用脑子想想,无论多笨都应该能理解的。她调皮起来,故意冷着声音:“干什么?”
“想着你大概还在生气,所以谢罪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着些许的笑意,“用电话是不是不太诚恳?”
你倒也知道。她撅了撅嘴。
“不愿意原谅我吗?”
“……哼。”她傲娇地冷哼一声,“那个‘米歇尔·布雷斯’呢?你不管了吗?”
“啊,不管了。”芹尾零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显得非常无所谓的慵懒,“什么比得上小公主你呢?”
知道就好。玛利亚在电话笑着:“那,你以后叫我‘女王大人’,我就原谅你吧。”
“好的,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女王大人。”温柔的满怀笑意的嗓音,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那我下次准备些礼物来进献给您吧。”
“恩,我知道啦,那我要睡了。”玛利亚满意地躺进了被子里,“晚安啦,零哥哥。”
“晚安。”
Persona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将从破坏掉的橱柜里拿回来的,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件件地摆在工作桌上点数着。他踢开一旁尸体挡路的手臂,飞溅的血液沾得他鞋底到处都是,他每走一步,就发出“啪踏啪踏”湿漉漉的声音,让他想起奈良静的拖鞋声。Persona一边持续着对话,黑暗中半坏的日光灯像萤火虫一样闪闪发亮,他苍白的皮肤与漆黑的发黑白分明。
他从一旁的盘子里挑选了一把干净的手术刀,又拿了一支榔头,然后转过身,慢慢走向椅子。一个女人被绑在那张椅子上,黑暗中能够听见她颤抖呜咽的声音。Persona像是站累了,他慢慢倚坐在女人对面的控制台上,看着女人被泪水浸湿的脸,凌乱的头发,以及沾满部下鲜血的白大褂,还有她被打断了的鹰钩鼻,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倔强地盯着他,不再哭泣,却还在颤抖。她的嘴被牢牢封住,并且绑好了,固定在椅背上。
“晚安,玛利亚。”
Persona的眼神纯净,像是用放大镜在太阳下烧死虫子的孩子,他慢慢将电话移开自己的耳朵。
“我会带礼物来的。”
他结束通话,把手机放在女人被绑在扶手上的手心里,并且亲切地替她将手指收拢,把手机拿好。
「谢谢您借给我手机,布拉诺娃夫人。」
他很有礼貌地用俄语说着,然后“咚咚”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他用榔头将手机砸了个粉碎,连同女人拿手机的整只手。


IP属地:上海37楼2017-04-13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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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这一段我纠结了非常久……其实原定是老师非常残忍地把小静杀掉的,结果还是写成了这么温馨的画面,我果然还是亲妈心。米歇尔的能力我都不知道怎么引出要比较好了,与其说是精神控制,不如说是精神层面上的神……恩,她的能力虽然很高端,但是非常不完善,不知道小公主能不能找出她的弱点,反正作者是一点都不想招惹她的,如果要提示的话,那和一个与语言有关的哲学术语是有关系的,哎……这不基本就已经说出来了吗。另外老师的有些梦是由她引导出来的,是个非常喜欢玩弄别人心灵的恶趣味家伙。
    老师说的那句话有“我走了”的意思,但是也有很快就会回来的意思,大概翻译好是“我去去就回”,总觉得有点奇怪,没有那个想要的感觉……所以就把日语的原文放在上面,而小静回答的是“一路顺风”或者“走好”,基本的意思是这样,但是和老师的那句对应起来感觉就比较搭了。
    非常喜欢老师压抑的病娇心,希望没有把病娇写得特别刻意,因为是看着《腥黑色》写的,所以如果有一些像的地方我也一点都不奇怪……在此先说声抱歉吧!我真的很喜欢那篇文章!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有版权问题的,大概只有“如果你不爱我就杀了你,你不能爱我就不能爱别人”这句话……因为看了以后浑身颤栗。有一段时间吧里流行过病娇啥的……一上来小蜜柑“我爱你哦我爱你哦我要把爱你的人除了我都杀掉❤”我真的是怕到不行啦!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希望这里的老师没有让人觉得太刻意病娇了。
    第一部的小静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枕边人的这种想法……某种意义上真是太幸运了。觉得病娇真是个好恐怖的东西……但是完全没办法拒绝不是吗!
    也喜欢老师抱着小静说出真相,看着她崩溃却还是选择了真相的地方……觉得这种背负起一切的男人的责任心真是帅到爆了,没办法了……也是想让小静真正得到解脱吧,想要她得到真正的“未来”。当然,帅到爆的还有后面砸碎手机的地方,那种冷静的暴力真的是欲罢不能。当然,玛利亚也是各种写得不明不白的……因为不想把她写成某些反苏文里很蠢的玛丽苏,而是真的比较接近我们认知的玛丽苏……希望成功了。到最后我都有点无法讨厌她……
    本来打算写两章更一章的,但是希望能在大家返校或者工作之前发出来,所以就先发出来了,直到写完现在的剧情大概都不会更新了,最近大学也有点忙……比高三忙多了!我会好好学习写出更好的文章来的!谢谢!
    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多多留言,一点点感想也好都是莫大的鼓励,用B站的话来讲“观众老爷们投个硬币吧!”QWQ如果不会造成负担就好了!望投食!
    17年:要看的书太多了,经常差点忘记更文。(蹲)虽然,连个催文的人都没有就是了。


    IP属地:上海38楼2017-04-13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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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复仇
      那些试图将世界注满光明的人,最后将世界推入到他人的黑暗中去了。
      ————————————————————————————————————
      倒数一小时零三分钟。
      两个工作人员打开门,一阵瘴气和臭气让他们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他们走进来,看到椅子上被死亡刻印啃食得不成样子的人形,结合这满屋子的臭气,那些气味分子充斥了鼻腔,甚至影响到味觉,导致其中一个人干脆就趴在门口呕吐起来。
      “这家伙闻着像烂了几天的。”
      “布拉诺娃夫人也真是的,这事儿也做得太恶了,她只进来了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没吐成的那个人扇了扇手,一点都不觉得烂成这样的尸体还会有什么实验价值,完全就是泄愤。他对着旁边一直吐的小伙子说,“喂,忍忍吧……以后这种事儿大概还多着呢,要赶紧收拾好才行。”
      他也没管后面的小伙子有没有站起来,走到电椅上的尸体旁边,他把皮带什么的都松开,掰了掰尸体,没掰动,焦糊的皮肉连同衣服一起都已经黏在椅子上了,看来椅子也需要换一把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带着的尸袋打开,周围黑色烟雾很浓,早知道就应该把防毒面具戴上。
      他借用了工作台上的一把小刀,拉住尸体开始分离切割与椅背黏在一起的肉。等他终于把尸体从椅子上拉扯起来,他嫌恶地抱住那具尸体,辛苦地转身:“喂喂,别吐了,快帮我一把,这家伙还挺沉。”
      “呕……呜。”小伙子回头看了眼,看到尸体被切得坑坑洼洼的背后,不断掉着焦黑的肉屑又忍不住吐了起来,“抱歉……我……呕!”
      “我说你啊……真是的,为什么要我来带这种新人。”年长的那个抱怨起来,正要扶着尸体往前走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非常的突兀,脚步声狠狠“吧嗒”一声跺在地上,砸回了小伙子的注意力。他一边擦着嘴,一边看着自己的前辈,脸色青白,小心翼翼地喊着:
      “前辈?”
      年长的那个人眼睛越睁越大,然后彻底圆睁,就像把眼皮切除了似的,然后他张大了嘴,似乎透过小伙子的背后看见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小伙子转头朝后面望了望,可是什么都没有,这时候从他的前辈那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唔……咳……!”
      年长的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弯下腰来,小伙子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明明前辈都已经站都站不住了,那具尸体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眼前一阵眩晕,吓得牙齿打颤,然后他仔细一看,发现那具尸体不仅仅是站着而已。
      尸体被烧得模糊的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握着前辈借的那把刀,就是把尸体从椅子上刮下来的那把……现在正插在前辈的肚子里。
      “咕……啊啊啊啊……”
      他连尖叫都做不到,看着那具黑漆漆的死尸将插在前辈肚子里的刀慢慢搅动,就像是传说中的切腹一样,活生生地拉扯出一个巨大的伤口,粉色的肠子很快就从中漏了出来,前辈两腿一弯,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要阻止肠子漏出来。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手指僵硬,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滑稽地僵直了几秒,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得……得快逃才行!但是……两脚发软,完全走不动……
      那具尸体缓缓转过身来,然后小伙子看见他那呈黑色化脓的皮肉,一点一点被完好的皮肤所覆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重塑形体,完好的组织和艳红的血管自动生长出来,连接在一起,先是还原了白色的骨骼,然后是粉红的肌肉,最后是皮肤。原本化掉了的眼球像是看不见形体的玻璃圆球被注满了一样慢慢出现,然后才附上眼皮、皮肤、睫毛……在不到两分钟内,那具丑恶的尸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以天使来形容都不为过,容貌美丽的男子,但那张用形容女人美貌的一切辞藻都不过分的脸,却冷静得让人发寒。男子一点一点朝他那里移动着,他依旧无法动弹。
      “请……请不要伤害我!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对,对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对谁也不会说的,请不要伤害我……”
      男子停住了脚步,这些保证似乎起了作用,小伙子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男子歪头,似乎是在审视他,他才发现那双眼睛是黑色的,他诚恳地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
      “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只是回收尸体……不是,前辈去喝酒,然后等我发现了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就是这样!我会和他们说的!”
      “我相信你。”
      属于男性的低沉声音低缓地说着,小伙子充满惊喜地抬起头,只感觉到一阵风,听见什么东西刺进柔软的物体,然后就那么停滞住了。他的眼神变得疑惑不解,然后是惊惧,他抽搐的手指一点一点上升,摸着自己的脖子。
      上面正插着原本男子握着的刀。
      他无法呼吸,血顺着刀的伤口,因为心脏和动脉甚至飚出了血柱,飚在了男子的脚边。他张大了嘴,只能发出些奇怪的气短的声音。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停地抽搐着。男子走到他的头边上,蹲下身,一把抽出那把只有水果刀大小的小刀,涌出一股股血流。
      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他踩在血泊上,黏糊糊的“啪叽”声,大门被一阵黑色的劲风吹开。
      倒数五十分钟。
      “滴——!滴——!嘟——!”
      警报响个不停。
      “怎么回事?”
      “布拉诺娃夫人!有人闯进来了!”
      监控室同时也是观察实验的地方,所以这里要比一般的房间更大,也聚集更多的人手和控制装置,是研究所的核心。此时这里乱成了一团,各式各样的母语飚来飚去,本能地说一句母语,然后再补上英语。布拉诺娃夫人皱了皱眉头,这些人没有经历过入侵,所以一点经验也没有……没错,这个地方进行的实验可以说太过隐秘而无人知晓,在这个时代,敢反抗苍白之炎的人也已经不存在了。
      “23号监视器被人破坏了!”
      刑讯室那边的走廊。
      “18号监视器损毁!对方上楼了!”
      “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进到这种地方来的?”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
      不可能……这不可能。布拉诺娃夫人紧紧盯着屏幕,屏幕里流窜着逃跑的研究人员,和组织好的安保部队,两股人流撞在一起逆行,导致了一片混乱,接着这个监视器也变成了一片雪花屏。
      “16号……8号……他在接近这里!”
      不远处开始响起能够听见的枪声和惨叫,偌大的监控室内,所有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满墙的监视屏幕一个一个都变成了雪花,而那枪声越来越近了。布拉诺娃夫人咬紧了嘴唇,拉住旁边的一个研究人员:“你们,快点撤退,他很快就会来了。”
      “布拉诺娃夫人?”
      “快给我走!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目的只是我而已,你们快点!快啊!”
      监控室里再次喧闹起来,所有人开始拿起随手能拿的资料就慌忙往外跑,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么做毫无意义,他们丢下资料,开始从自己能够找到的任何出口逃离,正当这时,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回归了寂静。
      然后,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研究人员跑了进来,他身上的血太多,戴着防毒面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快跑……他们,有毒气……”
      “喂!你没事吧!”
      几个人到门口去扶着他,他们发现,外面的走廊一片漆黑,迎面而来是让人禁不住想吐的浓重血腥味,隐含着火【和谐】药臭。其他的……仅剩一片死寂。黑暗之中,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条手臂,和不断蔓延开来的血。


      IP属地:上海39楼2017-04-14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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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条毫无疑问的血路,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人是如何从中淌过来的。
        “我没事,总之快让大家离开这里……他们有很多人。”
        “很多?多少?”
        “嘿。”
        布拉诺娃夫人突然叫住了那群焦躁不安的研究人员,她是管事的人,要为所有人负责。他们给她让开一条路,然后她盯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
        “你的工号是多少?”
        那人沉默不语。
        布拉诺娃马上抽出枪抵住了那人的头:“把防毒面具慢慢摘下来,让我看到你的脸,不要耍花样,否则我打爆你的头。”
        那人慢慢抬起头,照她所说的那样,手伸到脑袋后面,解开了自己的防毒面具,他摘下来,那是一张没什么特点的长相,却格外瘆人,因为那张脸上布满了恐惧和涕泪。
        “他威胁我……救……救救我……布拉诺娃夫人。”
        “磅。”
        他的眼睛朝旁边一斜,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他眉心的那个血洞,这说明子弹是从他正面射入的。布拉诺娃夫人拿着并未开枪的手【和谐】枪,脑中的思路开始迅速的跟进,然后她只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回过头,站在她身后大约二十米,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牵引住了,谁都没有发现有个套着白大褂的人接近了总电闸。那个人举着枪,在没有任何人能反应的时间内开枪只是小儿科,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电闸开关上,属于亚洲人的黑发下是一张布拉诺娃怎么都不会忘记的脸。
        那双暗色的眼睛。
        “……完了。”
        她下意识地喃喃。
        “咣!”
        整个监控室的灯都在瞬间熄灭了,于是混乱再次开始,比之前更甚,因为他们发现敌人已经攻入了内部,并且杀人不眨眼,所有人都会因为死亡的危机感而丧失理智。这次布拉诺娃夫人的声音再也传达不到慌乱人群的耳中,一片黑暗之中,只听见肉体的碰撞声,和分不清内容的惨叫。布拉诺娃夫人被人撞了几下,跌跌撞撞地想要走到备用发电机的开关那里,然后她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把淋在了她的身上。她抹了一把脸让眼睛睁开,她知道那是什么,但没有那个空闲去多震惊了。
        “门!门怎么打不开了!”
        “救命啊!”
        “我受伤了!”
        这种混乱之中,被攻击的人会大叫,粘上血的人也会以为是自己受伤了而大叫乱跑,甚至就直接倒在地上,总电闸被关闭以后,电控门也都打不开了,他们就像是一群和狼关在同一个狭小笼子里的兔子。而且这只狼,胃口还非常大。
        她好像踩到了谁,但她没有管,仅仅是朝着印象中开关的方向前进着,她推开自己眼前的阻碍物,不顾一切地向前,只要她越快到达,死的人就会越少!
        布拉诺娃计算着位置,这时候偌大的监控室里传来机关枪的声音……她的心头一紧,原本就有些缺陷的心脏开始剧烈的心绞痛,她把口袋里的药瓶一股脑倒进自己的嘴里咽下去,这时候她踩在地上……地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就像下雨后的水坑,不敢去想已经有多少人丧命。
        这简直就是灾难,开关显得如此遥远,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位置,等她终于碰到了墙面,她才安下心来,开始摸索。
        再往右一点……键盘的旁边……没错!就是这个!她摸到了拉闸的形状,刚想要拉下去的时候,正脸就被人猛击了一拳。
        “真遗憾。”
        黑暗中,耳边传来那个男人清冷的声音。布拉诺娃夫人捂住自己可能已经断掉的鼻子,忍不住在地上痛得哀嚎出声,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她的位置的?
        “死亡刻印不是我常用的武器,太显眼,很难处理。”
        Persona拔掉机关枪的空弹匣,换上新的,布拉诺娃从头到脚都变得僵硬冰冷,她连“不要”都来不及说出口,只听见一阵扫射的声音,她抱住头本能地蜷缩在地上。
        然后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寂静。
        “黑暗要方便得多。”
        她听见弹壳和弹匣散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Persona自己拉开了备用总电闸的开关,灯光一闪一闪,迷迷蒙蒙地开始恢复原状,但还是很暗,她不敢抬头,她知道不是因为灯光变暗了。原本监控室那么亮,是因为墙和地板都是淡色所以反光,而现在……Persona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睁开眼睛去看这眼前的惨状。
        整个监控室,已经几乎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那些昔日一起工作的脸庞,横七竖八歪歪扭扭地倒在各处。这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布拉诺娃闭了闭眼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心智,但当她看到一个年轻研究员手中的小刀时,明白一切的她崩溃了。
        「你**!」
        她用母语高声叫骂着。
        「你这该死的恶魔!我诅咒你!你他【和谐】妈的**!」
        普通研究员因为长期待在监控室或者实验室,是不戴武器的。唯一的解释是,Persona在那片黑暗之中,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几把小刀,还有从刑讯室借来的一些小道具——塞给了那些研究员,或者送到他们手边,人在求生的本能中,开始不顾一切地反击,如果没有武器,他们或许还能一心想着逃跑,不多时就会冷静下来,但是一旦有了武器,而且还是黑暗中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Persona不必自己动手,他让他们自相残杀,而自己早早就在备用发电机的开关这里等着布拉诺娃,远离战局。没错,他看着她,甚至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早已能够看清楚,看着布拉诺娃是如何挣扎着,抱着能够救更多人的希望赶到开关这里,看到她将手放上开关时的欣喜和希望的最大化,然后他将那一切像垃圾一样在地上碾得粉碎。
        Persona看着趴在自己部下尸体上号哭的布拉诺娃夫人,他们有些人是被Persona亲手杀死的,那他们会死的相对轻松一点,因为下手都是要害,过程也很短。更多的人则没有这样的好运,有的在混乱中被踩死,其他的则是被一无所知的同伴乱刀砍死,榔头的一角砸进脑壳。他只是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从混乱的安保部队那里夺来短型机关枪和弹匣,最适合这种恐怖分子式的大屠杀。他仔细检查了每一具尸体,确定已经没有人活着了,武器没有必要回收,之后做事后报告会比较方便。
        前提是万一留下点什么,让他有必要做事后报告的话。
        他走回布拉诺娃夫人的身边,她的眼神变得很呆滞,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配枪已经被Persona若无其事地拿走。毕竟不是战斗人员,面对这样的惨状,死的还都是自己的部下,身为研究所所长的她此时恐怕已经死了。
        Persona一直很冷静,他没有多说话,也不像自己的某些同僚那样喜欢嘲笑一番,他也对这一切毫无感觉。布拉诺娃站起来,在监控室里游荡,她像疯了一样,去检查那些已经被Persona确认死亡的尸体,喊他们的名字,Persona没有去看,反正她也逃不出去,所以他只是在一边摆弄着占满整面墙的监视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们只是研究人员。”
        布拉诺娃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又在控诉他了,Persona开始翻看那些人没来得及拿走、销毁或者被血弄脏的资料。


        IP属地:上海40楼2017-04-14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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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参与对奈良静的研究。”
          大概是为了让自己冷静,布拉诺娃用英语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着。
          “你会遭到报应的。”
          她用不熟练的日语说出了这句话。Persona依然没有理睬她,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就像是非常头痛那样抱着自己的头颤抖着,然后她迅速站起来,转过身,扑向Persona,用手去抓他的脖子。
          Persona很不喜欢工作时被人打扰,就连奈良静都知道进他的书房前要先敲门,小心不要乱动东西和发出声音,打扰他看书会倒霉。他看都不看一眼背后扑过来的布拉诺娃,手接住她伸过来呈爪状的手指,迅速地拗断,又借她扑过来的力,让她整个人都撞到了监视器的控制台上,砸飞了一台电脑。
          这样放着这个女人还是太麻烦了,他找来一张椅子,又解开几具尸体的腰带和领结,把撞晕过去的布拉诺娃绑在了椅子上,封好嘴。
          他坐回监视器的前面,继续摆弄监视器和资料。
          “这个可以给我吗?”
          Persona头也不回,只丢给那个人一句:“别弄死了。”
          ——倒数二十五分钟。
          女人在大街上奔跑,为了再跑快一点,她甚至解开了自己的大衣,在这致命的冬天相当引人注目。
          「米莉亚的意思是,可爱的孩子。」
          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无论他们是怎样的人,只要他们用父母的方式爱着自己,彼此度过亲子之间的时间,那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父母,和血缘倒是没什么关系。
          「爸爸……爸爸……」
          她不喜欢莫斯科,也不喜欢俄国,此刻她却奔跑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冬将军的脚步已经临近,俄罗斯的冷风就像冰冷的刀刃,足以割出血来。她不停息脚步,帽子都已经跑掉了。可她害怕,害怕一停下脚步,一切就都结束了。
          「等等我,拜托……爸爸!」
          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家三口能去日本的北海道看薰衣草。她没有去过日本,一家三口一起去什么的,在母亲死后也变得不可能。每个月都会来的父亲的信件,在薰衣草开花的季节会附上薰衣草做的干花书签,信中叮嘱着要记得去母亲的墓地,记得放她喜欢的花。
          「不要这样……呼啊……请别这么对我!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奔跑着,路上的行人回头看着她,但她不想管了,她只想快点去到父亲的身边。已经有好久没有见面,感恩节从来没有团聚过,联系彼此的只有对母亲的回忆,和那些辗转多地才到她手中的信件。你过得还好吗?我过得很好。工作顺利吗?莫斯科很冷,日本暖和很多,希望你一切平安。再见,期待你的回信。无数次重复的,毫无新意的对话,即便如此,里面的爱却从未减轻。
          她一直跑到母亲所在的墓园,远远的,她看到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大的那个就坐在她平时做悼念的位置,靠在母亲的墓碑旁边,显得很不敬,小的那个站在一边。她瞬间就理解了状况,喉咙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似的无法发声。
          不要。
          这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噩梦,快醒过来。
          父亲这个月的信还没有来,必须起床去楼下等着邮差才行。
          要是送到别人家里可就不好了。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啊!
          「爸……爸。」
          米莉亚,恐怕我以后再也不能给你写信了,请你别哭。如果你愿意,请去探望母亲的时候除了薰衣草,也给我带瓶伏特加,虽然挺俗,但我还是喜欢家乡的酒。
          永远真挚的,爱你的父亲——亚历山大·彼得洛维奇·奥涅金。
          她在脑海里默念着父亲的最后一封信,慢慢靠近母亲的坟墓。瘦小的黑影察觉到了她的接近,转过身来。她一下子被莫名的压抑感弄得喘不过气,天生有点不健全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那是一个亚洲人脸的少年,但眼睛深陷,眼角勾起,看上去像是混血,他的黑发很纯粹,皮肤苍白,乍一看分不出男女,但身为医生的她还是一眼能认出来,对方也没想过多地乔装。少年子夜般的黑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她,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被蛇舔了一遍毛骨悚然。
          会死的。身为生物的本能很快认知到了这点。
          少年看着她,然后慢慢走近。
          我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被杀死的……她的脑中警报不断响彻。
          然而少年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与她擦肩而过。
          ——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杀了我?
          等少年离开了墓园,她两腿发软地跪倒下来,连滚带爬地移动到靠在母亲墓碑前的父亲旁边,她不停地搓着那双大手:「爸爸,爸爸……不能这样,喝完酒又倒在雪地里,会睡死的啊,爸爸……快起来……你的手都冷了……快点……」
          那双手上蔓延着宛如黑死病的黑斑,她不断地搓着,打了急救电话,开始在雪地里做急救措施,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医护人员把她拉走,她面无表情冷淡得仿佛冻僵了的脸龟裂开来,扭曲着大声哭喊:
          「不要!不是的!你们都在骗我!」
          她朝着莫斯科灰冷的冬天嘶叫着。
          「还给我!把爸爸还给我!」
          还给我。
          也许是为了忘记,那种被丢下,孤身一人的痛苦,她很快就和另外一名医生结了婚。那是个非常憨厚善良,很老实的男人,重要的是,那男人很爱她,与父亲不同,也和大多数俄罗斯男人不一样,这家伙不怎么会喝酒。唯一一次见他酩酊大醉,是在两人的婚礼上。
          他们去东欧战场上,做了志愿医生,她在战场上怀了孕。
          然后是一次恐怖袭击。
          身为孩子的她,身为妻子的她,身为母亲的她,全都死了。
          一切都被夺走了,所以她连人类的身份都放弃了。人体试验?如果能救更多的人的话,这种牺牲根本就微不足道。把父亲用完就丢的政府,把战争当成手段的权贵,不懂科学满嘴胡话的伪善者,她憎恨这一切。
          “我能理解你。”
          金发的男子满脸同情。
          “你知道吗?你虽然很努力,但是太分散了,你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一个可以集中用力的方向。”
          “苍白之炎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利用,孩子不会失去父母,夫妻不会分离,大家都能和平共处的世界。”
          “只要我们,有那位公主在的话。”
          他交给自己的,是一颗比任何钻石都要美丽的透明爱丽丝结晶石。
          “拿着它,近期会有用处的。”
          从那天起她就是布拉诺娃夫人,用着母亲出嫁前的姓氏,她就是游荡在这旧世界上,象征复仇的幽灵。
          终有一天,要用苍白圣洁的火焰,将旧世界付之一炬。
          “这谎言的漏洞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有谁在嗤笑。
          “真可怜啊,可怜得我都不知道是该让你醒来还是让你一直睡下去好了。”
          她在说什么?
          回忆的尽头,那是一双紫色不详的双眼。
          ——倒数0小时0分钟0秒。
          作者的话:这一章就是扯淡。为了让老师帅,常识什么的我都不要了!早就说我是苏妹子了啦~~~~(>_<)~~~~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QAQ诸多漏洞还请多多包涵!
          稍微思考了一下老师的工作性质,觉得死亡刻印这玩意儿真难用,因为太明显了,所以出来了“比起死亡刻印,黑暗才是我的武器”这种设定,因为考虑到老师生活的环境,我觉得他对黑暗的感触要超出一般人,另外揭示前面老师最害怕的刑罚,在我一开始的设定里,是“禁闭”,是对儿时地牢生活的再模拟甚至进一步的完全黑暗。
          另外加上了布拉诺娃夫人的回忆,虽然我想尽量不要把这两章写的那么矫情,但是完全失败了……恩,大概是太想写小静了,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真的……真的太对不起了!说老师像混血儿啥的……大概算是伏笔,但具体却只能在《妖花》里用上,后面大概隐隐会提到一点。不知道为啥觉得老师是很西洋式的……但精神上却是很和式的,包括大男子主义和愚忠。
          因为是两章连更,所以这一章就不多说了!如果有问题的话请毫不犹豫地回帖留言吧!谢谢资瓷!)
          17年补充:对于老师的混血外表描写,是由于我之前对他的爱丽丝起源所做的考察,大概在妖花里才会有用的设定。然后那段幽灵其实是暗示马克思的名句……不过无所谓吧,15年的时候刚上大学不久,脑子不是很清楚,虽然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以及老师的行事手法,其实是在模仿那些恐怖分子的行为,就是以他们的行为回报他们自身的意思。
          17年版:大概大家也来不及看,所以打算一周一更比较符合大家的阅读速度。如果兴起会多更几章的样子,还是欢迎大家写点文评的。


          IP属地:上海41楼2017-04-14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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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正义
            当人们认为他们能为了正义不择手段,就已变得比他们的对手更接近于邪恶。
            ——————————————————————————————————
            她不去看自己被砸烂的手,她知道那很痛。当她再次痛醒过来,听见房间里充斥着惨叫,她一惊,以为还有活着的人遭到Persona的折磨,但是她仔细地听,发现是从监控器里发出来的声音。大大小小数十个屏幕,不同的场景,同一个女人。
            Persona坐在控制台正中心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也不知道在看哪个,他的安静与女人的悲鸣求饶对比起来,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特别是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妻子的时候。
            “芹生……救救我。”
            倒带。
            “救……”
            倒带。
            “……我。芹生……”
            快进。
            “芹生。”
            “芹生。”
            “芹生。”
            倒带。
            倒带。
            倒带。
            他麻木而无规律地倒带快进,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拉扯着磁带,那种接近于纯真的冷静只剩下压抑。女人哭喊的名字,她的泣声、求救,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倒带、快进,Persona用漠然的眼神盯着屏幕。
            “我以为你是自我了断了。”
            布拉诺娃想起那具在刑讯室里面目全非的尸体,觉得自己天真到不行。
            “你在,为她复仇?”
            Persona关掉了监视器的屏幕,他在布拉诺娃晕过去的期间摘掉了封住她嘴的布,因为她心脏不好,中途开始就需要喘气。接着搜查了周边的资料室,找到奈良静当时的实验录像并不困难。他转过转椅,与布拉诺娃对视,说实话,现在也许不怎么需要从这家伙嘴里套情报了。他已经找到了……那么多的资料。
            奈良静和那些研究员一样。
            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染上了恶的颜色。明明只是想像个普通人那样活下去,因为他早一点回来而露出笑颜,像个笨蛋一样说着“爱”啊之类的,吃着睡着工作着,有一天也会普通地死去吧。
            奈良静和那些研究员不一样。
            她不会被承认是谁的子女,也成不了别人的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可有可无的存在。不会有人谈起有关她的回忆,不会有人在乎她,她只是个素体罢了,所以即便折磨了杀了,也称不上是罪过。不会有人替她悲愤,不会有人替她复仇。
            因为她仅有的身份只是Persona的妻子,他是她唯一的家人,却也只是罪条一桩。
            你是在替她复仇吗?
            让他们原本平凡的生活被突如其来地夺走,就要到手的炽热希望被瞬间掐灭,恸哭着挣扎着,现实却没有丝毫改变。你是要将这绝望加在他们身上吗?哪怕他们无罪得就和当初的奈良静一样,不如说,正因为如此,才有这样的价值。
            “奈良静是受战后日内瓦公约保护的,这些录像带要是作为证据,苍白之炎会被定性为极端恐怖组织,国际上爱丽丝学园方面也会无条件同意采取肃清措施……这个结果已经是必然的,你们在动手前就应该想到这点。”
            爱丽丝的人权是近几个世纪才慢慢提上议程的,对爱丽丝犯罪的惩罚比普通人要严厉许多,也会对学园的名誉造成损伤。所以学园在这些严重犯罪曝光于大众之前,会倾向于更快地将真相掩埋起来。
            她吐了Persona一口唾沫:“你们他【和谐】妈的都私底下串通好的,反对你们的人都会被无差别‘清洗’掉,战后日内瓦公约只不过是一纸空文。而且,你以为……你在这里做的事情要是曝光了,会有这么容易让你逃掉吗?这些事应该是你的自作主张,你也会被惩罚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的。”
            “‘如果不知道,就是不存在’,你父亲常说的话。”
            很可笑吧,抛弃了公约的人,现在却期待公约来伸张正义。Persona下意识地转动自己的戒指,然后终于开口:
            “不是。”
            “什么?”
            “不是为了她报仇。”
            他淡淡地回答。
            “我和你看法相同,公约只不过是一纸空文,没有人会去严格遵守,因为遵守就会消亡。”
            这一切的罪过都是必要的恶,若会被杀就在那之前去杀死别人,保护自己是与身俱来的权利。
            “但仅仅是不能放在台面上做,就是一种约束,这就是一纸空文的价值。”Persona站起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一旦这价值消失,也就毫无意义。”
            “当你们杀害奈良静并将其作为胜利象征的那一刻起,公约也就不能再约束我们。这一切都会再度堙没在黑暗之中,就此平息。”
            他用手术刀丈量着布拉诺娃的眼睛。
            “一切为了学园,没有参杂私人感情,这些都是正当行为。”
            当他说起奈良静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时候,表达的意思不是“你们会受国际法庭审判”,而是“我有权限将你们赶尽杀绝”。
            “报告上也会这么写,是你们先对奈良静出手的,那时候就应该料到这样的制裁。”
            所以这不是复仇,不是“芹生”为奈良静的复仇,而是“Persona”为学园执行的肃清活动。
            布拉诺娃的心脏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喘不过气来,也许这就是Persona的目的,他知道无论怎么刑讯布拉诺娃,她也不会透露一个字,第一句话问下去他就知道她嘴很牢,撬不出什么东西。那么,留着她有什么用呢?
            他故意留下她,让她看着自己的部下惨死,现在又说了那么多,是为什么?
            “就为了一个没有感知的实验体?你对她动了感情,这不像是危险能力系的人做的事。”布拉诺娃觉得头晕,疼痛都显得有些麻木,“如果是我父亲……”
            “你们怎么知道奈良静没有情感能力?”
            布拉诺娃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刚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的资料,和从学园黑客过来的档案都是这么写的。”她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这是个不容置疑的问题。Persona伸出手,打开监视器,于是满墙的监视器再次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悲鸣。她看着那张重复的被一点一点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脸,突然觉得更加难以呼吸。
            “哭闹只是为了让自己少受痛苦,连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假哭……这都是久远寺为素体设计的安全措施,是为了让我们动摇……”
            “奈良静是素体没错,但她拥有‘人格’。”
            布拉诺娃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摇头。
            “奈良静是在一家私家诊所生下来的,由将她母亲走私出去的研究员奈良 真夫看管着,同时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有赌瘾。因为害怕暴露行踪,奈良静没有去过幼稚园,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她母亲——那个克隆体精神不稳定,经常想杀死她,十五次谋杀未遂以后她被学园发现,作为不死的爱丽丝进入爱丽丝学园就读。”
            他机械地复述着有关奈良静的一切,这个女人太过微不足道,除了甚至连她自己都知之甚少的素体,其他的个人资料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她不懂得运用自己的爱丽丝,因为学园上层的保护措施,让她尽可能不要引人注目,一直以来都在学园的最底层生活。十四岁开始和同年级的宫本 凉介开始交往,持续几个月后以宫本 凉介方面提出分手而结束。十八岁专业选择的是儿童文学,二十岁毕业,在东京的一家出版社做编辑,三个月后……作为我的妻子重新回到爱丽丝学园的完全监控之下。二十一岁失踪,一个月后确认死亡。”
            他说得很简单,也不怎么有趣,任谁都会觉得这样的一生没有任何可圈可点,除了她的爱丽丝。她更像是其素体身份捆绑附带的人格,本身就毫无价值。这就是资料所能提供的全部,Persona坐到布拉诺娃对面的椅子上,弯下腰放松下来。
            “她很会哭,也很吵。”
            “很冲动,对小孩子和动物容易心软。害怕的时候会用话多来掩饰,喜欢吃甜食。对无关紧要的事认真过头,多管闲事,到处惹麻烦。经常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笑起来,说些不明所以的话。”
            他不是因为怀念而开始说关于奈良静的事,这是一种手段。如果刀子无法让布拉诺娃开口,那么他们引以为豪的“正义”呢?Persona看着布拉诺娃青白的脸:
            “我观察了她整整一年,奈良静和我不一样。”
            “住嘴。”
            “她有‘心’。”
            “安静……”
            “你们折磨一个和任何人的女儿、妻子以及母亲没有任何差别的人。”即便她并不是。
            “唔……”她发出些痛苦的声音,身上被冷汗浸湿。
            “你们做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区别?”
            「我让你住口你没听见吗?!」
            布拉诺娃喘着气,面色又变得铁青,她的气上不来,但之前药灌得太多,暂时还死不了。Persona知道起效果了,果然……奈良静不会让他失望。他转动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金属圈,似乎是在暗示着布拉诺娃。
            「你们被骗了。苍白之炎会拯救世界?简直就是邪教组织的宣传口号,而且是特别没有新意的那种。」
            煽风点火,即便布拉诺娃知道这些伎俩,怀疑却已经无法根除。屏幕上闪动的奈良静的脸不是用来让Persona折磨自己的,而是用来折磨她。这样对待奈良静以后,有什么用处吗?屏幕里的人殴打着那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那真的是实验吗?还是纯粹的暴力取乐?
            这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复仇应该是向当事人,而不是无辜的人……Persona也好学园也好他们都错了……那奈良静呢?她……谁来替她复仇?记忆开始剧烈地炸开,有什么东西不对了……不对,有什么东西……
            ——那么,你就选择“醒过来”了,对吧?
            醒过来……醒过来……
            ——米莉亚,你是个乖孩子。想想看,你至今为止都做了些什么?
            我做的那些事……我做了……我都,做了些……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布拉诺娃抬头盯着一脸平静的Persona,那张没有波澜的脸,近乎完美。
            “……阳炎。”
            布拉诺娃用日语吐出一个名字。


            IP属地:上海44楼2017-04-19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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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给了我玛利亚的爱丽丝结晶石,奈良静的资料也是他送过来的……几天前,他说感觉到结界周围有可疑人物……」他有机会篡改奈良静的资料,但是为什么?布拉诺娃脑中再次闪过一个名字——塞西莉亚·伊万诺娃,俄国黑帮的女儿,阳炎的妻子……死在Persona手中。
              复仇的锁链从此开始扭曲,从阳炎将那仇恨并非报复于Persona,而是借由苍白之炎的手报复在奈良静身上的时候开始,这就变成了一场不分对象的复仇战。无辜的人最易遭到攻击,正义与保护也荡然无存。
              「……他设计了这一切。」
              他要烧毁一切,特别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学园,而那废墟之上……什么都不会有。
              新世界只是个谎言罢了。不如说,和平的那种乌托邦式的世界,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为了这个虚幻的梦境,她做了那么多事……不仅仅是奈良静,她看着阳炎折磨奈良静,但是并没有觉得奇怪,理所当然地相信那些悲鸣都只是素体的保护机制,明明一看就能明白的!那个女孩子是和人类一样在痛苦!仅仅是因为那些只言片语,她就完全没有去考虑!然后,一定还有很多其他的人……也和奈良静一样……
              他们都干了什么?不只是布拉诺娃,其他的在这里工作的研究人员……有多少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只要有那位小公主在的话。
              小公主。
              她大声地喘气,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Persona知道她承受不了,她很快就要死了。Persona解开了她的束缚,将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她平放在地上,离血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弄脏。Persona蹲下身,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脸,那双暗色的眼睛太过深邃,看不出任何感情。他的行为就像是设置好的机器,不包含关于人格的东西。
              她碧蓝色的眼睛盯着Persona,空气间仅存着她快要咽气的喘息声。接着布拉诺娃的视线转向了天花板,她似乎看到了什么,Persona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她能看见你?”
              “那是因为她快要死了……精神的波长比较接近我所在的空间。”
              米歇尔站在一边微笑着回答,手上捧着一束不知从哪里来的鲜美花束。
              「……天使……」
              米歇尔的笑容正如教堂里的圣母像那般哀怜,她身上穿着洁白的白大衣,就像是天使的羽翼。那张美丽的面孔,身上属于灵体微微散发着的白光,她的身形梦幻得让意识清醒的人都容易弄错。米歇尔看了一眼Persona,只有他能看清这人眼里的嘲弄。她双膝跪地,轻轻将布拉诺娃的头平稳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您是来接我的吗?」
              米歇尔半垂双眸,Persona觉得她这副表情是从抱着死去耶稣的圣母像上学会的,惟妙惟肖。她的声音也显得和往常带着笑意的尖锐不同:「是的,米莉亚,有人让我为你捎来这个。」
              布拉诺娃没有办法举起手,米歇尔将花束放在她的颈边。布拉诺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
              「薰衣草。」
              「北海道最好的。」
              「是的……我看见了。谢谢你。」
              「我的荣幸。」
              布拉诺娃又喘息了几下,然后她的胸膛渐渐不再起伏。Persona站起来,递给米歇尔手术刀,到控制台那边,把要带回学园的资料整理起来放进文件夹里。
              “你哪里弄来的薰衣草?”
              “她梦想的记忆中。啊……那可真美啊,我想现实中北海道的薰衣草花田,在最美的季节都不会那么美了。”Persona分不清她是在感慨还是在反讽。米歇尔眨眨眼睛,非常熟练地用手术刀一点一点切开布拉诺娃的眼睛,“和我把你的戒指带到这个世界的原理是一样的。啧……你把她鼻子打断了,待会儿可是会很痛的。”
              Persona销毁监控器中可疑的部分,完全不听米歇尔的抱怨。两只碧蓝的眼球像垃圾一样滚落到旁边,Persona自己虽然没资格这么说,但米歇尔确实是一个对尸体毫无尊重之心的人渣。
              “怎么会呢。”
              他真的特别讨厌那些会读心术的家伙,眼前这个精通多种语言,导致他无法对自己想法加密的世界级读心者,尤为讨厌。
              “我对尸体可是抱着诚恳的感激之心,毕竟是我要借用一段时间的身体……啊,手也被砸成了这幅德行,你稍微对女性的身体注意一点怎么样?”她倒是不否定自己是人渣这回事。
              Persona不管她,开始用加密的安全线路给学园发密件。米歇尔一边处理着布拉诺娃的眼部,一边有意无意地问起来。
              “五年前,你为什么不杀她?”
              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像对Persona那样,跑进别人的梦境和回忆里像看电影似的指手画脚了一番。
              布拉诺娃看见Persona杀了奥涅金,根据规矩,目击证人必须闭嘴,最好是永远的。
              Persona将需要的文件拍下照片传送过去,知道米歇尔虽然能读心,但是更喜欢听别人自己坦白,这种恶趣味应该待在花姬殿的地下刑讯室每天加班加到死。考虑到之后的合作关系,也无伤大雅,他轻描淡写地叙述起来:
              “导致她父亲被杀的,那次失败的任务。那个反学园组织成员是心灵操控的爱丽丝,控制了几个小孩子……他们从不同的国家绑架走的爱丽丝的学生,六个人,在人群里大杀特杀,以造成民众对爱丽丝的恐慌,对学园施压。”
              “因为要最大限度地保护爱丽丝学生的人身安全,我们损失了几个人,也许还会一直损失下去,小孩子的爱丽丝总是粗暴又缺乏条理很难应付,因为心灵操控的爱丽丝,这些孩子的攻击歇斯底里。然后奥涅金他……”Persona尽量将那件持续了几个月,噩梦般的事件说得简单没有起伏,“他杀了那六个孩子,爱丽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很宝贵,那六个孩子来自不同的国家,外交和舆论上都是个非常大的失败。”
              “如果他没有杀那六个孩子?”
              “那我们会死更多的人,平民的伤亡也会更惨重。”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你很尊敬他。不过就因为这个你就放过了他女儿?”
              “不。”Persona很干脆地否定,“我没有看到她,我杀死奥涅金的那天没有看见任何目击证人。”
              米歇尔耸肩,如果真是这么回事,他也不必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有些话确实只能一辈子带进棺材里了。
              他从其他房间抱来几桶汽油,开始上上下下地浇灌,或者是堆叠在一起好引发爆炸。
              他在完全不用死亡刻印的情况下搞定了一切,死亡刻印这种标志性的爱丽丝,如果不是学园的威慑活动还是不用为好,一旦被人检测出来就麻烦了。Persona把一切都处理好,已经差不多是午夜,比他之前加起来所有的工作都要更费劲。大量的尸体引来了许多苍蝇,嗡嗡嗡地扰人心烦。
              他一路拖着汽油和搜刮过来的易爆品,走遍了研究所,一直走到地下,他要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最好能全都烧得干干净净。
              米歇尔闭上眼睛,耳边无比的安静。她能够感应到整个研究所,包括方圆一公里以内所有有思维的东西,当然,也包括控制整个研究所的人工智能。
              “放心,除了地下的几个实验体,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全部都弄干净,不要剩下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咣当!”
              花瓶被狠狠砸在地上,幸亏材质坚硬没有摔得粉碎。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为了防止他磕伤,小泉月赶紧过去扶着因为用力过猛而摇摇欲坠的少年,却被一把推开。
              “滚!都***出去!”
              “校长先生……”
              “滚出去!”
              小泉月咬了咬唇,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遵命。”
              她退出校长办公室的门外,然后耐心地守在那里。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她一个人仍守在这里,日子已经越来越糟糕。那些人不在也好,他们能说什么好话呢?“久远寺校长发疯了”,“随着身体的缩小脾气也越来越像小孩子”,“暴虐残酷”……不是这样的,那个人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从那个叫“玛利亚”的来了以后,校长他……
              “小泉。”
              她警惕地抬头,走廊的那边走来一个人,因为他穿的衣服和往常风格大为不同,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没有认出来。Persona脱掉那件伪装用的白大褂,手上拿着文件袋。
              “现在校长先生在忙,谁都不见。”她平静了声音,公式化地说着。
              “这事很紧急。”Persona不再争取下去,“又是那样吗?”
              “什么叫做‘那样’!”小泉月瞪着他,“校长先生只是在忙而已!”
              她还想再争论两句,可能也有发泄自己怨气的成分在其中。但在小泉月这么做之前,门内就发出了奇怪的响动,直到“咚”的像是谁倒下去的声音,小泉月马上把门打开,担心地冲了进去。
              久远寺跪倒在地上,捂着头呻吟着,旁边站着一个鼻子流血的女人。金发,外国人的脸,一脸委屈地扭着自己似乎断掉了的鼻子,有一双颜色不自然的紫色眼睛。
              小泉月低着声音:“你对校长先生做了什么?”她的杀气全开,就连旁边的Persona都因为儿时与她某些不大好的回忆而往后后退了一步,学园里知道小泉月的人,也一定知道她对校长的执念比外界传言的跟踪狂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紧张。”金发女人拿出一条手帕,抹了抹自己鼻子上的血,小泉月发现她的一只手也受伤得变形,像是好不容易矫正成可以继续使用的歪曲样子,“不过是让他清醒过来而已,当然,也有可能输入的信息量太大,他会有点痛。”
              “我没事……月。”
              久远寺用手撑住地,小泉月赶紧过去扶他起来。久远寺按住自己的额头,那种像是被雷电击中的疼痛还没有彻底消散,但至少他已经可以行动了。
              Persona瞪了金发女人一眼,她眨眨眼:“我想你大概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进来,所以我就先进来了,虽然很失礼。”
              “Persona,解释一下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认识到Persona与金发女有关系的小泉月开始对Persona飚杀气,不过在她问出个所以然之前,久远寺就举起手制止了她。
              “零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也是够辛苦的了。”小泉月愣了一下,不仅是因为久远寺对Persona的宽容,也是因为这语气……是她久违的校长先生的语气,她马上变得安静下来。久远寺扶着桌子站好,“让你们看到这么不像样的样子真是抱歉,月,能帮我去确认一下接下来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吗?”
              “是……是的!校长先生。”
              “辛苦你了。”
              Persona微微鞠躬,和小泉月一起退出了门外。
              “那么,稍微说明一下情况怎么样?”
              久远寺伸出手,做出招待她坐下的姿势。
              “来自‘世界之树’的米歇尔·布雷斯小姐。”
              (其实我觉得一开始老师面无表情看录像带的场景,让我觉得诡异得有爱。喜欢那种复杂的感情在平静下波涛汹涌,想要把老师写得极度理性,即便是奈良静的痛苦,也能利用来精神折磨布拉诺娃夫人,希望将他写成了这样的男人。不含愤怒,完全工具性的残忍。但是总感觉很粗糙!这次量多但是没有啥质量啊……抱歉!另外丰富了一下世界观,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在说什么QWQ并不是什么漂白戏码,不希望写出布拉诺娃夫人是“我怎么做了这种事我好羞愧啊BLABLABLA”那种对黑化女主谢罪的感觉……怎么说呢,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虽然后面也确实有黑化剧情就是了……总而言之想快点结束第一卷!
              久远寺校长的优雅和小泉月小姐的痴汉希望都表达清楚了/w\
              恩,老师的工作状态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有两章就要到小静的部分,我好紧张。)


              IP属地:上海45楼2017-04-19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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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龙王”,如果世界上有传奇,这个人一定有份。要说他的爱丽丝,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前众人知道的只有预知风雨的能力,但是……仅仅预知风雨,是没办法将深陷战乱中的国家重整旗鼓,也是没办法独自建立代表整个国家的爱丽丝学园组织的。中国爱丽丝学园的老祖宗,几乎也是其精神象征……因为他的缘故,中国建国后彻底从战乱时爱丽丝被各国瓜分的状况下拯救出来,在爱丽丝作为最稀有资源的现代而言,这保证了之后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内中国的发展。
                但是他在八十年代后已经销声匿迹隐退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以前和他交过手,久远寺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那都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了,就算他来又怎样?已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了,再者……这次他们是结盟关系。
                久远寺很久没有这样感叹过岁月了。
                他们接待过各国的校长(出乎意料,他们竟然真的本人都来了),但根据爱丽丝学园必定有多个校长的传统,其故土也肯定有人坐镇,不会出什么岔子……或者已经真的是紧急到必须来求各位帮助的地步了,自从奈良静被绑架以后,已经能够确信网路并不安全,网络会议也同样。久远寺明白,这种情况不会只在日本发生,有些地方……比如已经沦陷的韩国,一定已经乱套了。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爱做梦的小女孩——尽管对方是一个“神”。
                米歇尔要怎么解释这一切,久远寺也有点兴趣。
                “喀拉拉。”
                走廊那边,一个人推着一把轮椅,后面又跟着几个皮肤黝黑神色刚毅,穿着军大衣的人,相比之下,推轮椅的人倒像个白面书生,轮廓柔和,面色清秀,但却说不出什么特点,只是让人看着格外舒服。轮椅上坐着一个老人,拐杖挂在一边,穿着绣有蛇状花纹的唐装,衣着的时代感有很大的差距。他有一顶棕色的宽边帽子,一双怎么看怎么神棍的圆墨镜,遮住了他的双眼,其余地方令人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双手上的老年斑,和脸上深深的皱纹。
                久远寺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衰老,多么正常,由一个爱丽丝的口中说出却又颇为讽刺。
                其他的代表们多少也感到惊讶,眼前的人在他们那一代是十分有名的,多少大家都抱有非常的敬意,且不论国与国之间的立场,就爱丽丝与普通人的冲突之间,这个老人建立起的丰碑也叹为观止。但久远寺却更多了感叹,不仅是因为他们曾经交手过,他从江户时代就一直存在,早年的记忆都不怎么记得了,人活得越长,越觉得时间过得快……昨天还是个让人不敢小瞧的青年,今天就是这样的老朽木。
                他走过去,这画面也很可笑,他活了那么久,只剩下一具孩童的身体,年龄差不多只有他四分之一,对方却已经是个走也走不动的老家伙了。久远寺走到老人的身边,推轮椅的人停下来,恭恭敬敬。
                “你老啦,白石川。”
                老人没回应他,久远寺记得自己说的应该是中文,还是说这么久过去了,他的语言能力已经退步到别人都听不懂的地步了?他自嘲了一下,轮椅后面的男子稍稍弯了点腰表示尊敬。
                “久远寺先生。”对方用流利的日语说着,待会儿会议用的是英语,想必对方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爷爷他已经听不见了。”
                久远寺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松开了,几乎没有人看见。对方接着说:
                “我的名字是白博文,是爷爷的代理人,中国爱丽丝学园本部,高中部校长,也是武装部主任。”年轻男子介绍了一下自己,口吻很温雅,“这次的会议,原本是由我独自出席,但是爷爷说一定要来看一个人。”
                看这情况,应该不是他,久远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看到这张老脸,而且……对方要看的人,他多少心里也清楚。
                “那就不在这儿多耽误时间了,我们马上开始吧。”
                坐上会议桌的时候,久远寺就知道,米歇尔再一次说对了,这次会议一定能够顺利。
                每个代表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种憔悴或者阴郁,特别是美国和英国,看来被整得相当惨啊。那个小公主攻击爱丽丝学园的原因,就是它的体制问题,但手法可谓相当简单粗暴,没有任何交涉的余地。国家也好学园也好,维持那么大一个政治实体,总会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无非是名义上说得好不好听罢了。
                有的时候叫“特别学生”,有的时候叫“危险能力系”……“骑士团”、“武装部”、“防卫厅”……无论怎么说,本质都一样。这是近百年前爱丽丝从普通人手里拿到的权力,保卫自己的力量,除此之外,作为交换,也会担任国家的佣兵,在各种势力的影响下,这些名字都会变得同样肮脏。
                米歇尔没有坐下来,她站在大屏幕的前面,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她,一头金发,尸体般发青,化妆都遮不住,手背在身后,抿着唇角微笑。俄国代表人皱了皱鼻子:“布拉诺娃……不对,你是谁?”即便对方有一双紫色眼睛,他也能一下子认出通缉犯的脸,但他知道这不是,米歇尔身上的气息太……也许只能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不舒服,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即便她笑着,甚至知道对方没有杀意,都会让人觉得无法安心。
                “我的名字是,米歇尔·布雷斯(Michelle Blaze)。”
                在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开始紧张,其中很多人早年都是从血泥里翻滚出来的,那种面对危机的本能直觉比其他感官更值得信赖。美国代表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危险的猫瞳,琥珀色占据了整个眼眶,瞳孔收缩,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豹子……米歇尔微笑,也转过头看着她。
                那就好像是面对着来自异世界的什么怪兽似的,出于这个世界下意识的排斥。
                “我没有恶意。”
                她又看着旁边转动着手上戒指的英国代表人,她抬头看了看房间,不可见的结界完全暴露在她的感应能力之下。
                “也建议你们不要浪费体力。”
                情况并没有好很多,米歇尔收起笑容,非常无奈又不怎么正经地耸了个肩膀,在传统的人看来,这甚至有些失礼。
                “你们这么不配合,接下来可能会很痛。”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随着她话音刚落,剧烈的头痛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久远寺,和坐在轮椅上的“龙王”白石川,他的孙子一时头痛得竟弯下腰来。久远寺看着米歇尔那双微微发亮的紫色眼眸,反应过来的保镖正拿枪对着她,但那就好像儿戏一样。
                他们不会动手的,如果这个女人能够在英国代表的结界下让所有代表中招,那她可能还有更强大的力量,能让这些代表瞬间毙命。这次议会太急了,他们也都是病急乱投医,也没来得及调查清楚。毕竟谁会知道世界上会突然出现这种程度的能力者,当初谁又会知道平白无故哪里出来个苍白之炎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一如既往,接下来不改掉这种轻敌的习惯可不行啊。”
                米歇尔拎着一次性杯子到旁边倒热水,然后站在一边暖手。
                “全能爱丽丝是不可能的,学园的防卫是绝对安全的,苍白之炎是不可能存在的……不过‘不可能’本身就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大约两三分钟后,代表们慢慢恢复过来,他们看上去比原来更憔悴了,米歇尔一口气喝了两杯水:“你们好像不这样就不会好好听我说,还要让我拿出证据让我得到你们的信任,不来个三年半载是搞不清楚的,不如直接这样把信息灌输到你们的脑子里比较有效。”
                她看上去脸色明显地差了,脸上都是汗……不过因为她用的是尸体,不如说是尸身的油脂,尸体的腐烂程度又加深了。
                她刚才输入的信息和她告诉久远寺的基本一致,接下来就是米歇尔的选择了。没错,她可以选择把所有情报都给他们,或者像这样,隐瞒一些。
                “……你想要什么?”
                美国代表——一个黑人女性,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装,褐色的瞳仁穿透着冰冷的视线,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她已经能嗅出这女人身上恶心的尸味,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蛆都能出壳了……只是一具被【和谐】操纵的傀儡,真身不在这里。
                “帮助,然后是玛利亚·提庇斯,这家伙留在这世上对你们无用。”米歇尔笑眯眯,“对我来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美国代表用手撑着桌子,慢慢地站起来,修建得十分干净漂亮的指甲按在桌面上,有种爆发力般,米歇尔感觉到她的肌肉在准备。她微微低头,像大猫一样盯着米歇尔:“如果我说不呢?”
                “你们没有选择。”
                米歇尔又摆出无辜的表情。
                “那可就难说了。”美国代表转动了一下脖子,眼睛再次变成猫科动物的形状,脸部的骨骼微妙地变化,下颚变宽,牙齿变得尖长,鼻子变宽变扁,两条黑色的泪痕状纹路从内眼角像血管一样淌下来——花豹,速度应该很快吧,米歇尔想着,被那牙齿咬到脖子,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失血而死了……搞不好有毒。
                “咔。”
                “你们在干什么?”
                美国代表冷冷地问着,在场所有的武装人员都将枪口对准了她,甚至是她自己的保镖。
                “不,不知道……枪自己就……”
                罪魁祸首一定就是眼前的女人,美国代表瞪了一眼久远寺,这女人是跟着久远寺来的,久远寺没有阻止的意思。
                “飓风,我说的对吗?”
                美国代表猛地回头盯着米歇尔,收住了自己的尖牙。米歇尔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眼神像鹰,双手交叉的俄国代表:“核事故。”
                她又盯着欧盟代表人和英国:“森林荒废和鼠疫,快要寸草不生了。”
                接着是中国:“两条大河都不好受吧。”
                然后是印度:“瘟疫和社会冲突,你能来参加会议真是辛苦了。”
                她最后看着久远寺:“还有根本无法预警的频繁地震海啸。”
                “除了自然灾害,还有非洲无政府混战,中东的极端主义复兴,南美的地下走私交易失控,他们不是不想来,而是已经不能来了。”
                “我说过你们没有选择,为什么要人类接受战争的事实总是那么困难。你们自己最清楚,虽然世界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现在一切都开始脱轨了。如果不采取行动,我想,你们这一代已经可以预见世界毁灭了。”
                “苍白之炎只是个恐怖组织。”俄国代表抿着唇,刀削的脸神色坚硬看上去讨厌别人的违背。
                “一个要为上十亿人口的死亡负责的恐怖组织,真是闻所未闻。”米歇尔眯起眼睛反讽着,“或者您希望俄罗斯成为下一个韩国?跪在玛利亚·提庇斯的脚下为她舔指甲?”
                她叹息了一下。
                “各位,请原谅我。”
                “那你呢?你和她有什么区别?”欧盟代表质问着,“怎么保证你不会是下一个玛利亚·提庇斯。”
                “我对这个世界没兴趣,我没有必要和你们保证,因为你们连谈判的筹码也没有。啊,我已经厌倦这种文字游戏了,让我们说得再明白一点……”
                米歇尔眼睛睁大,紫色的眼眸变得非常醒目,紧盯着看的人都会觉得瘆人,然后,她没有掩饰地威胁着……正如她所说的,她已经厌倦和他们玩信任与交换游戏了,任何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只会使境况更加糟糕,而好在,她有选择结束的权力,放弃他们放弃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你们的选择很简单,照我说的做,或者和世界一起毫无尊严地被蹂躏,玩弄,然后像破了洞的袜子那样被人丢掉。”她双眼没有笑意,嘴角却勾起,那张上下仿佛撕裂的笑容扭曲至极,“哦,我忘了,对于那位小公主来说,你们连玩弄的价值都没有,她对你们都没兴趣,估计你们连她的脚尖都舔不到。”
                “既然你们那么顽固,不如我们就来肖想一下未来。”
                米歇尔终于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IP属地:上海48楼2017-05-08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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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战争
                  战争是人的需求。
                  ——————————————————————————
                  “首先,世界各地的爱丽丝学园会被苍白之炎顶替,不,你们不用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你们不会有任何机会去镇压或者还击,等你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唾骂,然后像中世纪的异教审判一样惨死,你们越是在众人面前受辱,她就越是强大,我建议你们不要把自己的死相想得太详细。然后你们的手下,或者被怀疑与你们有关的人,也会被民众扯成碎片。”
                  她看着俄国人的脸:“对,包括像你的小儿子那样……他会在民众面前突然变得任性焦躁令人忍无可忍,即便他平时那么的乖巧……但,你们应该都知道,自从苍白之炎出现以后,你们中能够控制自己言行的人就不多了,更何况是一个孩子。然后他会像一只羊羔似的,我想不出有什么愉快的未来等着他。”
                  “接着,既然学园换届了,制度也要修改,武装部、危险能力系、防卫厅……全部都会被解散,让学生们‘自由’,苍白之炎会放他们回家,和亲人团聚,我相信这画面近几十年的反学园组织已经肖想过很多遍了,有趣的是接下来。无家可归的爱丽丝流离失所,即便能够回家,爱丽丝的走失率急剧上升,黑市上爱丽丝的价格甚至都会跌,爱丽丝变得更不值钱,非法需求量却会上升,作为之前过度匮乏的反弹。学园不得不派更多人手去护送回家的爱丽丝,但是在武装力量全部解散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问政府要人手,然后……”
                  “我们近百年的努力就会化作泡影。”白博文轻轻接上,脸上没什么表现,手却握成了拳头。“作为政府的条件,爱丽丝无法拒绝其要求,将一步步彻底沦为工具,再度失去人权的保障。”
                  “你当然知道这仅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对吧?”米歇尔友好地朝他眨眨眼。
                  “苍白之炎突然冒出来的财富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这个世界要为他们腾出相应的资源和市场,直接导致了南美地下交易路线的崩溃,当然美国代表可能比我知道的细节更多一点,但重要的不是细节。”
                  米歇尔说“比我知道得更多”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嘲意。
                  “这些事在中东和非洲已经发生了……他们根本没有可篡夺的统一的爱丽丝学园,但是其他地方,因为苍白之炎大败学园的消息,所有的恐怖组织为之振奋,他们变得更激进,混乱导致有很多爱丽丝走失,其实是在战场上被当作兵器使用。”米歇尔注意到美国代表的手在微微颤抖,“连象征身份的牌子都没有,因为没人管埋,有了盗窃爱丽丝的先例,爱丽丝的尸体会被集中起来进行实验和销毁。我觉得韩国那方面……情形一定不怎么好看。”
                  房间里稍微沉默了一阵。
                  “这还只是人祸,天灾的方面……”米歇尔想了想,“你们都应该理解得差不多了,是因为能量失衡。玛利亚的存在严重破坏了法则……你们以为她那种无边无际的力量是凭空生出来的?全能的爱丽丝,飓风、地震、洪水、干旱……瘟疫饥荒中死去的人的生命,所有的能量都是为了支付全能爱丽丝的代价。”
                  “真可笑。”
                  米歇尔真的笑了出来。
                  “一心想拯救世界的人,却是毁灭世界的元凶,不过‘那个东西’应该会在暗自里高兴吧。”
                  “……她的目的是什么?”
                  米歇尔瞥了发话的欧盟代表,这种情况下,和那玩意儿交涉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啊,不过也算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为了世界和平。”
                  她很认真,用开会以来最认真的语气说了出来。
                  “玛利亚大概是觉得,只要把坏的打败,好的就能胜利了。如果说将爱丽丝‘囚禁’起来的爱丽丝学园是恶的话,那她就是打败恶的正义使者。她的本质还是个小孩子,可怕的是她获得了与之不符的力量和权力,但她真正想要的,却是所有人的注意,所以,她潜意识里会期待灾祸的发生,甚至让自己深陷其中扮演主角,而且……她所期望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严格来说倒不是故意的。”
                  “比如说,即便我们假设久远寺先生是个周末就去儿童福利院做义工,本性善良的好人,只是偶尔坐在办公桌后面,为了学园搞搞小阴谋不小心害死了几个人,玛利亚断定他是邪恶的话。”当然只是假设,米歇尔玩味地看着久远寺,让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非常不好的回忆,“大家有目共睹。”
                  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性情暴躁,理性全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好像疯了一样。只要被玛利亚认为是邪恶,就一定会表现出非常明显甚至低级的“邪恶”特质,哪怕那与本人毫不相符。
                  “反过来讲,如果被玛利亚认为是‘喜欢’她的人,就会真的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她。而小孩子,很容易认为自己爱的人肯定也是爱自己的……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游说,为她死心塌地的人就一波又一波。”
                  “Amarae amari.(喜欢被喜欢)”米歇尔笑着歪了歪脑袋,“很好理解。”
                  “玛利亚最可怕的不是全能的爱丽丝,那种东西,找个够牢固的结界关在里面,或者送到外太空去都无所谓。她之所以难对付的理由,是因为她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也就是我们接下来主要面对的东西。”
                  米歇尔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The Crowd.”
                  ——若要拯救世界,就与世界为敌。
                  “毫无疑问,这就是战争。”
                  “你们可以好好想想,这身体很快就要烂到不能用了,我也不喜欢防腐后的感觉,希望你们在那之前能给我个答复。然后,我们再接着谈。”
                  会议在压抑与沉默中结束,米歇尔最后一个离席,就像是考前给学生答疑的老师。
                  “布雷斯小姐。”
                  她回过头,正对上白博文的那张没特征却又很清秀的脸,他刚想说什么,米歇尔就打断了他。
                  “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很像……恩,除了眼睛。”米歇尔拍了拍愣住的白博文的肩膀,“谢谢,我都差点忘了。原谅我吧,有的时候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总是忘记这个忘记那个的……”
                  她一边说,一边朝“龙王”的方向走去,白博文反应过来追上她,替她和保镖们打招呼,不过白博文却也觉得可能没必要,这个女人太神秘,她好像一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选什么路……这一点,和玛利亚非常像。
                  无所畏惧,字面意思上的……没有任何值得顾虑的东西。
                  玛利亚是因为她的世界不会出现出乎她意料或者她讨厌的事物,她永远不会被拒绝,而米歇尔是因为不在乎。
                  就好像在玩游戏,他们都是游戏里的人物,而只有米歇尔和玛利亚才是玩家,用两种不同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影响这个世界……玩弄着、蹂躏着,米歇尔比玛利亚更让人难过的是,她甚至不打算融入这个世界,所以她不怕死也不怕威胁,她甚至时不时地嘲笑。
                  对她来说,包括自己在内,人命好像只是数据一样。
                  白博文只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像个小孩子。日本爱丽丝学园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这些表面功夫倒是做得不错,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率先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走的白石川老先生。
                  “你和你爷爷真的很像。”米歇尔呢喃了一句,白博文疑惑地看着她,她摇摇头,“不,没事。”
                  米歇尔走上前,一点一点蹲下身。
                  老人家一动不动,像磐石一般端坐在那里,米歇尔伸出手,白博文阻止了那些想要打扰的保镖,让她顺顺利利地取下白石川的墨镜。
                  皱纹,岁月的沟壑,唯有那双眼睛犹如当年。银白色,有着类似爬行动物的竖瞳,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积攒着力气,让人看了害怕的眼睛。除了这双眼睛以外的身体,就好像是这双眼睛的腐朽累赘。他像是活了千年的老木,嘴一张一合,慢慢的……沙哑的声音从生命渐渐消耗殆尽的身体中发出。
                  别人只看见他嘴唇蠕动,只有米歇尔能够听见他的声音,因为她是最好的心灵感应使用者。
                  “我说过……”他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别人仔细看才发现他是在笑的,“我们会再见面了。”
                  米歇尔点点头,将墨镜放在他的手上。
                  “但是,你为什么在这里?”白石川拍了拍米歇尔的手,“‘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拒绝我了。”
                  米歇尔双腿跪在地上,宛如侍奉老人的孙辈那样,低着头,又带着些委屈。
                  “说我做错了。”
                  “你做错了吗?”老人反问她。
                  “……也许,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去看。”
                  白石川似乎看不见,眼神望着前方,“如果觉得做错了,你就去道歉吧。”
                  “道歉的话,就会被原谅吗?”
                  “那可不知道。”白石川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不能被原谅,道歉又有什么用?”
                  “你是为了被原谅才去道歉的吗?”白石川板起脸,米歇尔不予置答,老人伸出手,摸索着方向,摸到米歇尔的脸颊。那原本是属于布拉诺娃尸体的,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属于她真身独有的体温,“那你的路,还要有很远啊。”
                  “我不懂。”
                  即便读破万卷书也不懂,能够用无数语言将其命名还是无法理解,多少次得到多少次夺走多少次失去也毫无感觉。无论是得到世界还是烧毁它,却也毫无意义。米歇尔看着龙王的那双眼睛:“你若看到,就告诉我,我到底有哪里是不完整的?”
                  白石川的思想默然,将自己的思想完全放空,世上能做到的屈指可数。
                  “也许,问题就是你太过‘完整’。”
                  “……就像玛利亚?”
                  “你们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但让你们对立的东西将决定你们的成败。”白石川将她的手牵起来,掌心向上,他枯枝似的手指轻轻划过上面的纹路,“你得学会生活,活着并不是生活。”
                  “我食用、我听见、我看到……我感受到一切,这和活着不同,我能理解,难道我不是在生活吗?”米歇尔收紧了手掌,“不是吗?”
                  “你有疑问,就去寻找,这就是‘学习’。”白石川松开了她的手,“你是最擅长学习的。”
                  “擅长到我都恶心的程度。”
                  米歇尔收回手,从地上站起来。
                  别人都只看到他们的一些动作,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米歇尔把墨镜重新帮白石川戴好,用中文说了句:“谢谢您,再见。”然后就走了。白博文想要稍微理解其中的奥妙,却只能看到如同石化了似的坐在轮椅上,又瞎又聋,连话都说不出的老人。
                  偶尔会有这种人,能够继承所有平行世界记忆的人。什么预知风雨啊,只是将其他世界的失败经验总结在了一起而已。米歇尔出了门,站在走廊上,打开窗,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
                  “这里是禁烟区。”
                  久远寺站在走廊的尽头,朝她招招手。
                  “吸烟室在这儿。”
                  米歇尔挑着眉毛,和他进了所谓的吸烟室,她一下子坐在沙发上,摊开了手脚,没有一丝礼仪可言,她抽出一根细烟,开始大口地抽,然后吁吁吐出。
                  “老龙王和你说了什么?”久远寺其实也没真的想问她,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找点话题罢了。米歇尔看了看他,慵懒地打量着的眼神让久远寺想起那些挑选牛郎的富太太——这家伙真的是一点礼仪都不懂?或者说她只是想让别人都不爽罢了。
                  “Well.”她夹着烟,轻蔑地笑了一下,“像您这个年纪的人,估计理解不了。”
                  没错,她只是想惹火别人罢了,久远寺往自己的茶里倒了一茶勺的糖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心头涌起一阵暴躁,想要把桌子给掀了。他努力压抑了下去,较为淡定地靠坐在沙发上,看米歇尔抽烟。
                  “别误会,久远寺先生。”她弹弹烟灰,“我只是觉得,也许有些事,只有衰老才能看见。从来没有衰老过的我和您,是无法理解的”
                  比如“放弃”之类?久远寺听多了这种话,也不禁笑意中掺着嘲讽。
                  没错,比如“放弃”,比如“满足”,比如……“生活”。完全能够读懂久远寺心思的米歇尔一言不发,只是抽着烟。
                  “他出发了吗?”等抽完了一支烟,在点第二支的时候,米歇尔问久远寺。
                  “出发了,本来那里就有一个‘钉头’,要他去也算是计划中。”久远寺重新倒了杯没有糖浆的茶,“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关心这件事。”
                  米歇尔“噗”的一下笑了起来,像是揭示一个恶作剧一样。
                  “因为我,把我们的‘耶稣’放在那里了呀。”
                  久远寺的杯子“碰”的一下,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为了拯救人类,上帝献出了他的独生子。


                  IP属地:上海49楼2017-05-08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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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向父子他们……还真是勇于尝试,居然逃到这种乡下地方来。”
                    槙原和鸣海从车上下来,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车子开了太久,他们的腰都有些麻了。鸣海缓缓叹了口气:“我不合适啊,这种工作。”
                    “担任寻找爱丽丝候补生的业务吗?”槙原看着一脸郁闷没有干劲可言的鸣海,想着“你在说什么啊这个费洛蒙男”,还是出言安慰了一下,“没办法啊,因为老师也要轮流担任说服的工作嘛。”你以为他就这么想来?
                    “会害家人哭泣,还会被痛骂,被恶言相向。”鸣海的干劲还是上不来,“槙原老师你可以自己去吗?反正他们也不会被说服的……”乃木家的妈妈可是很厉害的,上次派过去的老师几乎都哭着回来了啊,很难想象是遭到了怎样的“欢迎仪式”。
                    “我只是潜在能力系的老师,再说我是以这个身份来说服日向兄妹的。”断然拒绝,“鸣海老师你要乖乖的去乃木家,好好完成自己的职务,不然我可是很伤脑筋的。”神神会找麻烦的啊,真是的同事们一个个都这么不靠谱。
                    “好啦好啦。”鸣海其实也就是说说,虽然他对这工作毫无干劲也是事实。
                    槙原老师看他这副没干劲的样子也理解,他叹了口气,还有更麻烦的等着他呢,虽然那个压抑的源头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本来就对日向枣很感兴趣的校长,这次不仅让危险能力系也关照日向家,还让他同行,我自己也很闷啊,算我拜托你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有啦有啦。”
                    鸣海看了看除了司机以外空荡荡的车。
                    “危险能力系,就日向能力的能量来说,虽然不能断言是管辖外……但是我认为不能连潜在系都排除在外。”
                    鸣海又伸了个懒腰。
                    “嘛……这次好像还有一个挺复杂的孩子,对方的情况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吧。”
                    反正也是聊天,槙原问了一句:“是说这次传言具有稀有能力的孩子吗?神秘兮兮的,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鸣海站在车道旁边,透过树林,好像在看山丘那边,看着现在这个平静的小镇。
                    “时机到了就会见到了,话说这小镇……一下子聚集了三个爱丽丝,真是了不起啊。”
                    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毕竟这个爱丽丝,一般没有深究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非常偏僻稀少的能力。
                    据说那孩子,是死亡刻印的持有者。
                    ——他要成为救世主,他也要成为祭品,为所有人赎罪。
                    起因是一次案件。
                    强盗闯进了儿童福利院,很多人,有枪,人质也是要多少有多少,警【和谐】察束手无策。在一个小时之后,福利院里的人都跑了出来,说强盗已经解决了。警【和谐】察走进福利院调查,发现强盗都已经死亡。
                    全身都布满了鼠疫似的黑斑。
                    引发这一切的似乎是福利院里的一个孤儿,是前阵子海啸的遗孤,被福利院以前的熟人送进这里的,而那个熟人,就是米歇尔第一个附身的尸体,那个心理医生,真正的名字是竹内丽香,是这家福利院以前照顾过的孩子,恐怕是早在海啸中死了,尸体才被米歇尔控制。在被校长吩咐去调查日向家情况的同时,附加任务就是这个,Persona倒认为这个比较像主要任务。
                    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死亡刻印,既然全能爱丽丝都能出现,死亡刻印也越发变得不值钱了,虽说本来就不是什么方便的爱丽丝。Persona这么想着,早早就下车去到了福利院,因为顺路,时间也算不上太晚。
                    “金鱼,金鱼,金鱼的金鱼……金鱼养金鱼……”
                    不远处传来少女唱起童谣的声音,走调了,而且,除了这个歌声,周围却连鸟鸣都没有。
                    “金鱼的金……”
                    “咔哒。”
                    声音。
                    “呜啊!”
                    他速度很快,将那名少女推到一边,一步不停地冲进旁边的灌木中,按住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枪口。
                    “麻【和谐】醉【和谐】枪吗。”
                    真巧。他轻笑,这群闻着肉味去的苍蝇。不过,这么不小心,对小孩子都用上这个,应该不是苍白之炎的人吧。然后,对那小姑娘感兴趣……也就是说,对方就是这次的目标?
                    杂碎,真是谁都想要从学园的手里抢东西了。不过也是,比起逃跑专业户又是火焰爱丽丝的日向家,防御严密的乃木家,这个刚刚被怀疑是爱丽丝,又生在孤儿院的家伙无疑是一块没有任何防护的肥肉。他制服了这个拿枪的家伙,给警【和谐】察发了消息,才去看那个怀疑是目标的女孩。
                    对方到现在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路灯还没来得及亮起来,他从灌木那边出去,看到女孩正望着地上的塑料袋发呆,塑料袋里原来装着一袋水,水里游着一只金鱼,是一只苍白的没有任何颜色的金鱼……现在躺在地上,死透了,连扑腾都不扑腾了。
                    很弱。
                    Persona这才仔细端详起这个女孩,大约12岁左右,已经是少女的年龄,身体总体偏瘦,好像木柴一样,瘦得过分了,穿着长袖长裤,总而言之是非常保守不露皮肤的衣服。她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头白发,卷曲着垂在肩膀上,和玛利亚美丽的月白色长发不同,看上去凌乱又憔悴,非常黯淡,甚至让人以为是灰的。她微微抬头,Persona才发现她戴着一只医用眼罩,显然一只眼睛是有问题的。
                    Persona见她迟迟不起来,刚才自己也没有太在意推她的力道,可能是哪里伤着了,这少女比他想得要柔弱太多,比起一般的同龄孩子,都可以说是弱不禁风。她的皮肤因为大部分被包在衣服下面,所以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死亡刻印的黑斑,而脸的很大部分都被她卷发的阴影给遮住了。
                    “你能站起来吗?”
                    他问了一句,少女才像回过了神,抬头望着他,然后赶紧点头:“啊……恩!我可以的,抱歉……就这么坐在路中央。”她双手撑着地,几乎连滚带爬,不过确实是被推伤了,她有点觉得脚使不上力,正在苦恼的时候,却被一把拉了起来。
                    “谢……谢谢。”
                    对方却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抓得越发紧了,她觉得痛,有些害怕,看上去有些紧张,使劲甩了甩胳膊,Persona才像回过神一样松开了手。她弯腰用塑料袋抓起了死去的金鱼,毕竟不能就这么留在路上。少女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回过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她觉得眼前的人很奇怪,黑色调的衣服,以及一张可疑的假面,而且似乎在瞪着自己。
                    “那个,非常谢谢您。”
                    然后她慌慌张张地跑开了,好像被吓到了。
                    但身后的Persona就不仅仅是被吓到这么简单了。
                    少女的脸绝非可以用“美丽”形容,病态的白毛,一看就像是很容易发炎,惨白到不自然,却又有点发红的皮肤,病态憔悴苍白,只让人想到瘦弱和异常,而毫无美感可言。但她仅剩下的那只眼睛,却是与之完全不同的青绿,即便颜色很淡了,但还是能让人辨认出那是绿色的。而脸的边缘,虽然被头发遮住,不规则的暗斑仍然若隐若现。
                    瘦得就像街边的妓女,干瘪让人没有胃口。
                    他站在那里,街灯亮了,握紧了手,让它不要颤抖。
                    那张比记忆中要稚嫩许多的脸,在握住手臂的同时,轰鸣而出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是声音。
                    明明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非常相信直觉的人。
                    ——瞬间,你就明白那是她,确信无疑。
                    (Amarae amari是拉丁语,圣奥古斯都所说的爱的三阶段中第一个阶段,就是小孩子喜欢被别人喜欢。the crowd则是勒庞代表作的英语译名,中文译名是“乌合之众”,有双关的意味在里面,其主题是群众心理偏向幼龄化、情绪化和偏执。恩,没错,米歇尔就是又话唠又喜欢吊书带子,超烦wwww啊,不过这也是把她写成这样的我的错。然后第二次米歇尔说白博文和白石川很像,是因为她能够看穿人心,知道白博文对自己的看法,和白石川一样,白博文看穿了她“游戏”一般的态度,所以她才又说了一遍。
                    谈到世界观我就心烦,大家不用看得太认真啦……世界观啥的,其实和后面并没有卵大的关系。不为什么,因为我傻(sa),我圆不起来/w\总算让小静漏了个面,不知道大家感觉怎么样,以及老师的直觉比女人还准我也是醉了,醉得不行不行的。
                    其实本来只想更两章,但是茶子给了我长评又给了我图评,后面一章是肯定要更了,但是卡在那里说不过去啊,反正都是过渡章节不如一溜烟吧,于是第一章就结束了,终于可以来我心心念念的大@了。
                    其实自从上次更新就没再写了,因为没有时间。说没有时间可能大家没有实感,所以我说一下最近自己在干嘛好让大家有个实感估摸一下我啥时候可以更文,要是喜欢就回个帖点个赞留个评,或者安安心心去看别的好文吧!强推茶子的云中梦境,每次几乎冷场我是大大的心疼,但是因为剧情流,不敢再剧情段结束之前留言,我又欠了一份长评,其他的还有龌龊君的图评、银子《荣光》的文评,以及龌龊君的生贺,如果我有忘记的请提醒我。
                    另外现在大家再去听开始的时候我放的岛爷的PARANOID,不知道是不是会更有感觉呢……所以这里也放上片尾吧,片尾是之前用作OP的All alone with you,是第一部的时候就说和小静很像的那首歌,歌词和联结放下一楼。
                    其实我主要是想抱怨,我更了四章大家就让我发泄一下好吗/w\大家可以选择跳过不看的。
                    这个学期开始就作死,报了高级口译,笔试居然还过了(想不通),要准备口试了,和托福一起赶在十一月内心是崩溃的。学分选了30.5,大概是十六门课,对于没有概念的朋友我解释一下,这个学分在没有二专或二学位的情况下是选课系统允许的最大值。其中几乎所有的课都要读大量的书,有两门是小语种,拉丁语和日语,为啥选这两门课…………都是为了米歇尔啊!早知道就不该把她写成大学霸!!其实如果有条件是想选一下俄语的,因为本文也有涉及到,但是和专业课冲突课表不好排就放弃了。我当时是多么机智啊,不过加上古汉语,我这学期要应付四门语言(我绝不承认古汉语和汉语是一种语言真的哭瞎了眼,同情我天天背字典的国学班室友)。
                    报了社团,写策划,准备做志愿者压压惊。支教是不可能了,我体测不及格,出不了长三角。报了日常社会实践,做城市调查。必修课也要做实践,不过比较水。报了学术计划,据说很难,但是老师很好。
                    DDL都挤在11月上旬,有人说大学的作业水水就过去了,对此我付之一笑。举个最近的DDL做例子,古希腊哲学,读尼采和黑格尔关于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的描述,进行概括,最简单的,3200+500字,也就是3700字,属于最简单不大用动脑子的。其实也可以水,只要不在乎绩点,但我在乎奖学金——很在乎。今年专业课很多,伦理学导论宗教学导论中哲史西哲史逻辑学导论都不是省油的灯,拉丁语11月(又是11月)要期中考了内心再度崩溃……具体科目选修但项目必修的有新教伦理和市场营销,体育选了防【和谐】身术但是我觉得对我好像没啥必要,但是为了工作时的老师更有实感……我还是选了防【和谐】身术没有选击剑。比较开心的只有北欧文学和美国文学选读了,这个真的是真爱,老师也很可爱。古希腊哲学就是我连自己哪里不懂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他现在说的我都不懂,虽然老师真的是必须点赞的那一种,但是一秒跟不上下一秒就别想跟上了,欣慰的是我不是一个人。
                    书单很长,内心又是崩溃的,看见大家的长评,感觉活过来了,超级卖力地写作业,写完了就写小说,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是我幸福生活保持幽默的甘泉,所以真的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w\看我发了那么久牢骚的亲也是我的真爱!另外这个牢骚的作用是想告诉大家我每时每刻都没有忘记写同人的事情,看我的课表大家应该能感受到我的爱!所以我一直说努力学习然后写好文章是真心的啦……恩,就是这样!下一章(虽然大概距今遥远)是小静视角了,比较手生,希望大家能够接受我QWQ
                    以及我要再度吐槽米歇尔,这个角色是我写过最能折腾死作者的角色。以及她此章的傲慢是故意的……)
                    17年版:
                    想告诉当年的我,你那时候,完全、完全,完全!不够努力!


                    IP属地:上海50楼2017-05-08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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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间倒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刚才是什么,路上飞奔而来的大狗吗?等一会儿一定要找主人好好抱怨一下——狗大就栓好啊!真是***家狗了。啊,不行……好像闪到腰了……我好不容易翻过身来,发现自己一松手,装金鱼的袋子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那条金鱼在地上扑腾扑腾……可是我没什么能救它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丽香姐当年给我讲的故事,也许我应该把它吃下去,然后到福利院把它吐回鱼缸里。大概是摔到脑袋了,我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吃,一边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着,以及狗和狗主人走了没有,我纠结了一会儿,小金鱼承受不住我的沉思……嗝屁了。
                      ……春树哥那经文怎么念来着?话说回去了要怎么交代啊……把金鱼给玩死了啊!……恩,这话我说着怎么这么奇怪,果然是偷学校的金鱼遭了报应了。
                      “你能站起来吗?”
                      就在这时,狗主人过来了,我抬头想要瞪他一眼——他毁了我的金鱼和我的棒棒糖,但是我瞪他那么一眼,我就怂了。
                      黑衣服,大白天的还戴着这么……艺术感的面具,搞不好是混奇怪的乐队的,等等,他是不是化妆了……手上和耳朵上还都是首饰,牙败啊,怎么想都很牙败啊,视觉系啊这家伙……哥特摇滚啥的,如果是邪教成员怎么办啊,要是我带这种家伙回家春树哥和老爷子一定会打死我的啊……这种人绝对不讨女方家里人喜欢的吧。个子又很高,我肯定是打不过的,而且对方还有狗……我的脑海里循环着毫无逻辑的思路,总而言之,我怕了。
                      金鱼,不要怂,赶紧逃。
                      我赶紧点头:“啊……恩!我可以的,抱歉……就这么坐在路中央。”我努力想要爬起来,但是因为太紧张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对方好像嫌我爬得太慢,抓住我的肩膀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很用力,就像是个铁圈把我狠狠揪住了似的。
                      虽然那么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是……那个瞬间除了痛,我却不禁感慨到那真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手啊,一个男人(看身形大概是吧!)怎么可能有那么漂亮的手呢。戴着满是宝石和金属的首饰,雪白的皮肤甚至有些淡淡的反光,让人有种很名贵的感觉,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瞬间竟然连害怕都忘记了。然后我注意到,即便他的皮肤和生了病的我差不多白,头发却极黑……现在拥有这样纯粹黑发的人,似乎也不多见了,连春树哥都是挑染的。
                      更加强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我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痛死了!感觉血液都不循环了!我甩了甩手臂,对方纹丝不动——真的是纹丝不动!就好像我根本没甩似的!晃都不晃一下的!我又努力地甩手,但怎么看都是手不动,倒是我全身都在扭。这样才让对方回过神来……我才想起来自己的脸,这家伙是不是瞬间被我丑呆了?他松开了我的手,我赶紧把它抽了回来,恨不得MUA亲它一下,我还以为会被扯下来呢。
                      我抬起头,正想和对方理论一番,然后我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直视了那张白色的面具。
                      就好像童话书里的假面舞会里戴的那种,却没有什么花纹,单调的白色遮住眼睛的面具,以及下面露出的,和他的手一样白净的皮肤,看上去就很严肃薄情的嘴唇,我没有再多看他的长相,因为那张面具……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想要逃走,马上就逃得远远的!我迅速地跟他又道了一个谢,然后出于环保角度用塑料袋抓起金鱼就往回跑——还管什么狗啦!反正我当时觉得保命是最重要的。
                      环保也很重要就是了。
                      那张面具,真的很可怕,不知为何,我觉得比春树哥留着万圣节用的僵尸腐肉面具还可怕。
                      回去之后和春树哥说了一下我的奇遇记,他也没有怪我,当我说起那张面具时,他的脸色却马上变了,他蹲下来,紧张地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摇摇头,但是手臂上的钝痛还没有消失,晚上我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被那人握住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圈的青紫色。
                      “金鱼,吃晚饭了哦!你把晴美抱过来好吗?”
                      “好——”我赶紧把袖子撤下来,蹲下身子帮一起洗澡的小妹妹擦干头发,然后给她擦儿童用的面霜,“来,乖啊,保护皮肤要从娃娃抓起啊从娃娃抓起。”我抹着她圆嘟嘟的脸蛋,她撅着个小嘴:“来,抿一下,把嘴唇抿起来,别碰到别吃下去了……这里涂涂匀,这里也是……”
                      “一(金)鱼也(姐),痛痛吗?”
                      晴美的舌头有点不灵活,医生曾经说过以后都不大可能正常说话了,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她长得这么可爱,却在儿童福利院里。她指指我的手臂,然后挥挥小手:“痛痛灰(飞)!痛ong(痛)黑(飞)!”
                      ……天使。我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然后把这洗得香喷喷的小娃娃抱起来去吃晚饭,不过说实话,可爱归可爱,体重是不会减少的。幸好半途中遇到春树哥让他接手了,而接手小晴美的时候,他的背上挂着一个,脖子上骑着一个,另一只手还抱着一个,围裙上沾着各种奶渍、口水……还有各种我不太想知道的东西,等等,那个咖啡色的是什么?
                      “诶呀脏死了!去去!换身衣服好好洗洗手!”端着饭菜的竹内夫人踢了踢挡道的春树哥,我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饭菜,开始帮忙布置餐桌,几只小娃娃抓着我的腿往我身上爬,充分说明了人类就是猴子进化过来的——本能就想爬树!我艰难地移动着,腿上已经没有空位了,几乎刚洗完澡就又要出一身汗。
                      等一群人安定下来,坐在座位上,一家之主的竹内先生从外面拎着报纸,错过了热闹非凡的准备活动,心安理得地坐在了主位上,接受竹内夫人和儿子竹内春树,以及我的三重怨念。他把报纸放在一边:“哦!番茄啊!真好。”
                      “……番茄……讨厌……”我听见自己身边的小家伙轻轻嘟囔了一句,等老爷子开始动筷之后,春树哥开始飞速地夹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光了自己碗里的米饭——真的是喝,我都没看见他嚼,就看见他喉咙在动——然后就给挑食的小娃娃们喂饭去了。我本来也试过像他那样,但是噎了半天不说,还被竹内夫人说了一通“女孩子吃相要注意一点”。
                      是因为我喉管细吗?我一边训练着自己细嚼慢咽的功夫,一边想着。
                      小娃娃们已经鸡飞狗跳哭成了一片一片,把青椒切碎放进饭里这种小把戏几乎不管作用,春树哥倒是耐心得很,我刚来福利院的时候他还手忙脚乱的,现在倒已经游刃有余,不过我们这里大部分的孩子年纪都很小,要操心的地方也很多。本来的话,如果能找到好心人帮忙当一下义工或者志愿者就好了,但是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以后,竹内夫妇还有春树哥,就非常抵触外人到福利院里来。
                      想到这里,我的头隐隐作痛,那个时候被打的旧伤还没有好,虽然头发遮住了看不见,但也是缝了几针的。那时候我还边哭着,边问为了给我缝头皮而给我剃头发的医生“还能长出来吗?会斑秃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万幸。
                      “叮咚。”
                      正当大家收拾着晚餐的残余时,门铃响了,竹内夫人让春树哥去开门,春树哥被孩子们缠着根本分不开身,他扯着嗓子呼救:“金鱼!谁来啦?”
                      “我去看看。”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放下给孩子们读的绘本,快步走向门口,期间门铃又被按了一次,我说着“来了来了”,一边不假思索地打开了门。
                      也许是因为小镇的治安一般情况下很好,下次应该记得装个猫眼或者门链。
                      今天真是个非常晴朗的夜晚,夜是黑蓝色,能看见星星,然而我的眼前却是一时间无法分辨出来的漆黑。风吹来,我感受到令人怀念的冰冷,那一瞬间,我几乎忘记了心跳和呼吸,仅仅是失神了一样站在那里。直到对方微微低头,光线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我才回过神来。
                      是那张令我毛骨悚然的面具。
                      是那个面具怪人!不知为何我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的眼睛透过面具看着我,我却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很冷,明明春天都快过去,而且我还总是穿着不透风的衣服,现在却不可控制地觉得冷。
                      我讨厌这个人。冷得牙齿打颤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竹内 金鱼?”
                      当时我就震惊了。
                      至于吗!路上被你家狗撞了一下,我都没碰瓷你,你倒还敢来找我,而且调查得这么仔细,名字都知道了,你是想反碰瓷吗?不是我多疑,实在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我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从兜里掏出一张传票或者是兽医检验单,开始和我们狮子大开口,看他的整个眼神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认错了。”
                      说完我就想关门,隐隐的,我听见一声叹息,门被对方用力用手卡住了,我无论怎么使劲都没用,和之前我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一样,即使我手脚并用,整个体重压上去都挡不住。这家伙的力气大得过分了吧!我握住门把手狠狠瞪着他:“先生,您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IP属地:上海54楼2017-05-29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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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鱼,怎么了?”
                        春树哥晃着围裙从屋里出来,我一不留神松开了门,门被大大地打开了,冷风吹进来让我一阵哆嗦。春树哥抬头看了看门口,然后一个跨步过来把我拉到身后,我就顺势躲在他后面,反正我也不喜欢这家伙……不过,如果他真的要碰瓷,春树哥可能会说不过他啊,谁叫我们这位大哥为人耿直得去菜场都会被人宰得一滴油都不剩。
                        “……Persona?”
                        别这样,春树哥,你知道我英语字母歌都唱不全的。一听就是外来语,我反应了一小会才意识到这是个人名儿,也对哦,对方这么个哥特摇滚风格,不起个外名儿似乎也不大接地气。话说,他俩认识?说起来春树哥以前也是个城市男孩,可能是道上认识的。我想象了一下春树哥把头发全都梳上去涂烟熏妆,一口关西腔和滑舌的样子,接下来就是他被竹内先生活活管教成五好青年的可怜样。
                        “好久不见,竹内刑【和谐】警。”对方倒也礼貌,所以我对他的感觉稍稍好了一点,“别来无恙。”
                        “……金鱼,你先进屋去。”
                        “哦。”
                        我点点头,识相地要走,然后,我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移动。
                        “金鱼?”
                        春树哥叫我的声音,我好像没听见一样。我没办法控制我的身体,只是僵硬在那里,而那个人站在那里,非常安静地看着我。明明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从我的头顶,到眼睛、鼻子、嘴唇……脖子、锁骨、胸部……腹部、下腹部……一直到我在室内穿拖鞋露在外面的脚趾。毫不掩饰,甚至让被冒犯的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简直就像被脱光了扔在这家伙面前。
                        我全身都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双手环绕捂胸,明明该逃的,双腿在这视线下却使不上力,只能朝春树哥后面缩了缩。春树哥愣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脑袋,他不大懂得控制力气,我的脑壳像熟透的西瓜一样发出“嘭嘭”的轻微响声。
                        “别怕,哥在呢。”
                        这话很让人安心。
                        “竹内刑【和谐】警。”
                        也许是安心了,我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声音。与他看上去比春树哥还要更纤细的身材不同,很低沉的嗓音,但是并不沙哑。用词也很漂亮,就像书面语一样……满满都是城里人的味道。
                        “您身后的那个女孩,就是传闻中的爱丽丝持有者吗?”
                        ……爱丽丝?我抬头看了看春树哥,却发现他脸色惨白,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除了有一次他和老爷子喝酒,坐在门口一直吐到早上。我拉了拉他的手,他也没回过神来。那个家伙顿了顿,像是提醒一样:“我们接到报告,说她拥有‘死亡刻印’……”
                        “开什么玩笑!”
                        春树哥一声大吼让我都吓了一跳,他喘了几口:“你听好了,然后回去告诉学园的人!我们家的金鱼,没有那种不详恶心人的爱丽丝!其他乱七八糟的爱丽丝也没有!就这样!***回去!”
                        “春树,发生什么事了?”
                        竹内夫人从房里出来,看到门口有客人。被春树哥那样吼了,对方却像没事人一样。她不认识这个人,觉得无论如何春树哥这样朝别人大吼都非常不礼貌,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春树哥,我觉得她送走客人后就要拿管教棒打春树哥的屁股了。
                        “妈妈,您别过来……他是爱丽丝学园的人。”
                        听见春树哥这么说以后,竹内夫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但相较之下,她更加冷静,就像春树哥对我做的那样,她也让春树哥后退了,而那个面具怪人还是笔挺地站在门口,我觉得这都有点像车轮战3对1了。
                        “……您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和她谈一谈。”他微微低头,“关于之前的那件事。”
                        “今天已经很晚了,您改日再来吧。”
                        非常冷淡且干脆的逐客令。穿黑衣服的面具怪人沉默了一会儿,我又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春树哥很紧张,他的肌肉都紧绷着,下意识地按着我的头。然后对方微微低下头,又抬起双手——那双手真的不是玉石做的吗?白得都反光了呀喂——一只手转着另一只手上的戒指,我认为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但是春树哥反应非常大,他甚至敢伸手把竹内夫人使劲往后拉。竹内夫人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说的也是。”
                        他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对方好说话得令我们都惊讶,在我们都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情况下就干脆利落地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就好像路上遇到一只被人抛弃的非常可怜的小狗,结果因为害怕带回家被家里人骂而冷漠走掉的时候,回头看见狗狗乖巧听话一声不吭看着自己的样子一样——罪恶感爆棚了。
                        虽然大概对方是只体型比我大两倍,凶猛带着刺刺项圈的杜宾。
                        “春树,待会儿上楼来,我们要和你谈一谈。”
                        然而竹内夫人和春树哥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竹内夫人转过头,她新烫的卷卷爆炸头摇晃了两下,朝我微微笑着,厚实得能把春树哥一巴掌拍墙上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脑袋。
                        “金鱼,快去睡吧,晚睡对美容不好哦。”
                        非常有说服力的提议。
                        作者的话:大家好,这里是小兽,出现了少女(偏儿童)时期的小金鱼(小静)……恩,为了不让剧情复杂以及快速进入傻白甜,请不要怀疑,这就是小静本人了,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其实不是!”这种剧情的,放心。
                        至少也要相信老师的直觉。
                        当然故事一开始是借鉴了该隐和亚伯的故事!算是我对老师爱丽丝来源的一个猜测吧!另外稍微对小金鱼做一个初步的介绍!以后可能会修改~
                        吐槽系女子,僕娘(指自称用“僕”的女孩子,“僕”一般是男生的谦称,小男孩也会用),白化病属性,在阳光下太久会头晕目眩,皮肤很容易发炎,出门前要涂很厚一层防晒霜。字面意义上的没有右眼,非常瘦弱,对痛觉比较迟钝。喜欢做家事,和之前一样,所有的知识来自于竹内丽香(米歇尔)和竹内家的教育,最重要的是竹内春树房间里的各种书籍和影像资料(漫画和电影之类),不大会写字,五十音和二十六个字母只有开口唱歌才背的出来,但是会九九乘法表和简单的四则运算。
                        学东西比较快……总是会有种“即视感”。
                        非常容易粘人,是个很让人伤脑筋的女孩子。
                        很喜欢让老师用近乎“舔舐”的眼神打量小金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色气。另外之后大家应该会觉得老师对小金鱼温柔了很多很多很多……嘛,恩!因为说好要甜的嘛!希望甜得比较合理就好了呢!非常喜欢少女和成年男子这样的组合!应该有很多梗可以刷了!
                        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啊!!!以后大概每天做完作业都会稍微更新一点儿的!!说好昨天就要更新的但是还是脱了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啊!!我先去洗澡做作业!!文评和图评待会儿慢慢码撒!!!真的很抱歉!!土下座!!!
                        2017年版:加油更文啊我!(窒息)


                        IP属地:上海55楼2017-05-29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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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启动
                          连幼儿园大班都开始写“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世界真是够了。
                          ————————————————————————————————————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非常清楚,清楚到分辨率达到3840*2400的高清画质,全程像摄像一样360度无死角,醒过来还能够回味一番的那种梦。干,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梦见的却不是春树哥房间里那些“薄薄的小本子”的内容呢?虽然对于我来说,那种东西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卵用,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就该来个荤段子冷静一下。
                          恢复正题,我梦见的是一个可诡异的大姐。
                          “呀。”
                          背景是我的房间,她就坐在我的床边,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咧着嘴,露出牙,一头乱糟糟的黑色短卷发,和我在街上看到的纤细的姐姐们不同,大大咧咧地用男性坐姿坐在床边,身材看上去也绝算不上纤细,如果不是她胸前至少是B的尺寸,我会以为她是个男孩子(而且还算不上可爱的那种)。她有一双和我一样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不过她有两只眼睛,我只有一只……她的脸上有点细细的雀斑,而我脸上有点细细的红斑和粗粗的黑斑,不过她除去这些斑纹她皮肤比我黑一点,所以扯平。无论怎么说,她就是个有两只眼睛,岁数比我大上不少,而且还是黑头发皮肤也略黑的……我。
                          根据电视剧以及言情小说的经验,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你不会是我妈吧。”
                          对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哈?”
                          “普通来说就是这种发展吧,梦中梦见了死去的娘亲啥的……虽然我一点都不记得你,一点也不,然后为了追寻这梦境的真相我就踏上了艰苦的旅途,然后发现家族惨案寻找凶手和黑幕blabla拍个几十年十几季的复仇连续剧……”我甩甩手,“抱歉啊,妈,我以后的人生已经规划好了,探知真相的旅途啥的就交给现在不知在何处但可能会有戏份的我的兄弟姐妹吧。”
                          “……我不是妈哦。”大姐非常憨厚地笑着,然后微微睁开她的眼睛,我才发现她的眼睛是非常有违和感的红色,现在非主流真的是不分年龄群的啊,虽然少年白头的我没什么资格去说她,我点点头,她接着说:“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爸吧。”
                          沉默。
                          WTF?(少数几句会的英语)
                          我难道是百合(GL)之子吗!
                          “怎么想你都是蔷薇(BL)之子吧。”
                          在反应过来这句话怎么回事之前,我马上意识到她有读心术,并且按照东方人的传统观念,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以少女防狼的姿势。她好脾气地“哈哈”笑了两声,声音也是比较低,要是刻意一点几乎就听不出性别了。她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过来一点嘛,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不想好好看你。”
                          也许是因为做梦的关系,我变得格外坦率。她也完全不生气,耸了耸肩膀,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瘦啊……你真的有好好吃饭吗?就像安徒生的童话一样,叫《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不,我想到的是火柴。”
                          她果然是我妈吧,我从她身上发现了祖传的“嘴欠”。
                          “你应该多吃点,长得胖一点,为什么现在的女孩都像得了厌食症一样喜欢瘦骨嶙峋的,你可千万别那样啊,如果男朋友嫌你胖你绝对要甩了他。”
                          “……妈……”
                          “叫我爸。”
                          看来她是上面的那个,或者只是个炸毛的受。你问我怎么懂这些知识的?啊……春树哥的房间里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书……据说是他女朋友的,但是他女朋友我一次都没见过,不会是他编出来或者电脑里的幻想少女吧。我看了大姐一会儿:“……爸。”
                          “乖,し……金鱼。”她明显是说错了什么然后吞了下去,不过我并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把我弄错贴在讣告栏上了,怎么一夜之间谁都能把我和我名字对上号了?她挠了挠脸颊,看上去有些尴尬,然后她站起来,过来张开双臂拥抱了我。
                          胸器意外的大,我有点吃不消。
                          “离那家伙远一点,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好吗?”
                          喂,不要随便帮我立FLAG好吗?这种情节发展下去一定会变成“恢复记忆决定!”出个啥意外让我如梦初醒吧。而且“那家伙”是谁啊,你敢说清楚一点嘛?高矮胖瘦给个样貌特征会怎么样又不是猜字谜大会。
                          “没事的。”
                          她蹲下来,抬头直视我的眼睛。她的瞳色非常奇怪,让我觉得是不是用了假冒伪劣的隐形眼镜,这样不好,里面的色素一定不是天然的,会瞎掉的啊。她微笑起来,那是个完全说不上好看的笑容,完全就像诱拐可爱小萝莉(我)的怪阿姨。
                          “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与其说是中二病,不如说就是个神经病。我已经有点厌倦这个梦境了,不对……我在烦躁,但不知道在烦躁些什么,我想甩开这个人的手,但身体却完全不能动。她安静地用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然后窗外的天突然间就黑了。
                          “啪擦。”
                          玻璃一寸寸碎裂开了,我原本以为是夜晚的黑色从缝隙中渗透进来,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我却纹丝不动地看着她的那双红眼睛,那是我一切不安的缘由,在那双眼睛里甚至找不到反光,幽深而呆滞,深红色。黑烟缠绕住了她,她仍然冷静。
                          “你这次会幸福的。”
                          她像是陈述一个结果似的,然后松开了我的手。
                          “我保证……【しずか】。”
                          ……安静?
                          ——然后,她的那双眼睛,连同我的一切视野,和最后的那句话语,都被掩埋在了那片黑暗中。
                          我醒过来了。
                          我从床上起来,开始在落地镜子前面换衣服,我撩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皮肤下隆起的根根肋骨,和那些瘦弱的男孩子比起来都没什么差别的胸……胸围倒是不遗传啊。就是当排条拉出去卖都不一定卖得了,我一边这么想着,给自己辛辛苦苦地涂上一层防晒霜,一边穿上厚实的衣服,天气已经暖和很多了,可我没办法。
                          我和早起的竹内夫人一起完成了早饭,福利院的早晨是在鸡飞狗跳中度过的,饭桌就是战场……残酷的,无论男女都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那种。
                          “啊!我的番茄!”
                          “也也(姐姐),一洗(鱼刺)……”
                          “把小章鱼给我!”
                          我把挑得干干净净的鱼肉放进孩子们的碗里,觉得自己做这个还是很有天赋的,第一次上手就熟得不行,搞不好以后可以去饭店打杂专门帮那些长不大的达官贵人们做这些。真有意思,有的人可以翻手覆云操纵比女人还难懂的股票,却不会挑鱼刺……也不会吃螃蟹,只能用“我对水产过敏”的理由掩饰过去。
                          我就是他们的福音,说不定能赚大钱。
                          吃完饭以后,我开始晾衣服,烘干太费电,有的时候会有股怪味儿,虽然晾干的话衣服会很硬,而且有螨虫尸体烤干的味道……但那味道又不是不好闻,至少我挺喜欢的。我搬来了两三个晾衣筐,竹内夫人在洗碗,竹内先生在照顾学龄前儿童,春树哥送其他孩子上小学去了。
                          我哼着前几天电视里小朋友节目做广播操的插曲,把晾衣绳拉好,然后开始悠悠哉哉地晾起衣服来。我的眼睛不好,又是这副德行,周围也没有学校愿意收我,虽然我还处于义务制教育的阶段,竹内先生说早晚会送我去上学的,我却觉得这样在家晾衣服洗碗也挺好的。再说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我给自己的内裤拿夹子的时候,眼神一瞥,就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不得不说,大太阳底下,那万丛绿中一点黑是非常非常明显的。我看着那在福利院围栏以及灌木的后面,站着的家伙,深吸了一口气。
                          这家伙,是想COS面条人(SLENDER MAN)吗?一点都不好玩啊!我会被吓死的!
                          虽然上次让我有点愧疚,但是竹内夫人和春树哥都有叫我避开他。出于善良的本意,我四周看了看,大家都在忙或者不在家,我偷偷地稍微靠近了他一点点,然后又四周观望了一下,又靠近了一点点点点,大约离他十步左右,我空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拎着夹子,夹子上是我的内衣裤,我朝他扇了扇手。
                          “嘘……去去。”
                          完全就是赶猫的动作。
                          我这是为了他好啊!反正也不可能让他进来的,大太阳底下的让他在这里站多久啊?而且这样盯着满是正太萝莉的福利院,肯定会被巡【和谐】警叔叔拉去盘问的。我又朝他甩了几下手,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拿点牛奶……或者糖什么的,给他点好吃的他就会走了吧。不知为何,我觉得用野猫的行为模式比较能够理解面前的这个人。
                          “……春树哥要是回来了,这次绝对会揍你的。”
                          你看,我完全是为你好,我一脸苦口婆心。对方看着我……我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木头人,或者只是单纯望着我这个方向发呆而已。
                          “哼。”
                          虽然很轻,超级轻,但我还是听见他笑了。
                          “春树哥生气起来很恐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点家里人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这种心理和在班级里喊着“我爸爸会打飞机你爸爸会吗?我爸爸会开拖拉机你爸爸会吗?”的小鬼没有任何差别。我咬咬牙,却又压低了声音,“上次有人找我的麻烦,他把对方打进警【和谐】察局,对方母亲过来连自己儿子都没认出来。”
                          超恐怖,简直就是整形手术,我认真地点点头。
                          他不说话,不过嘴角有些笑意,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我憋红了脸,突然屋里传来的竹内夫人的喊声。
                          “金鱼!不要在外面太久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回过头大声回应,“猫……是猫!玩得久了点!我马上就好!”
                          我缓了口气,再转过头,那家伙已经不在了。
                          真的是面条人啊……视线一移开就消失。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这个时候回头的话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咽了咽口水,来了一记“猛回头”,什么都没有。我真傻,面条人是美国人的玩意儿,日本大概也只有末影人吧……在MC的世界里。
                          我把衣服晾好,马上进了屋子,我已经觉得脸和手上有点痒痛了,可能真的是晒太久了。
                          “鸣海老师。”
                          “呜哇!芹……芹生老师。”
                          鸣海从不远处的树后走了出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在树的阴影底下无声无息,但显然心情不怎么好的男子。刚刚明明还在灌木丛那里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瞬移过来的呢?这样对心脏很不好的,他还这么年轻。而且这家伙,鞋子的跟属于很容易响的那种吧。鸣海“嘿嘿”地笑了下,气氛也没有丝毫的缓和。
                          “竹内金鱼,应该是完全由我负责的学生。”
                          没错,虽然没有明显的重音,但重点是“完全”。和日向家不同,火焰爱丽丝说起来还和潜在能力系脱不了关系,而和危险能力系导师完全相同的爱丽丝……这个“完全”用得非常有理由。Persona微微抬起了头,他在等待回答,鸣海的眼神瞥向一边。
                          “那个……好奇?”
                          明明可以像对日向家那样,威胁放出最后通牒,虽然最后还是被日向先生赶走了,但对方也能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但是Persona对竹内金鱼的态度就太奇怪了,没有威胁,甚至可以说是放纵,完全顺着对方的意思来。鸣海有点猜不透这是为什么,因为是和自己一样的爱丽丝所以区别对待?他又不觉得眼前的男人会有这样的同理心,至少不是在公事上。
                          显然,Persona也能察觉到鸣海怀疑的原因。
                          “竹内金鱼的爱丽丝有很多疑点。”他机械似的平稳声音,时常让人觉得不舒服,就好像没有感情,“还需要更多的观察。”
                          观察和适当接触。
                          非常非常……适当的接触。
                          他的视线越过鸣海,看着院子里随着微风飘荡的白色床单和五颜六色的衣物,今天的阳光非常好,很明媚,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画面是动态的,但当竹内金鱼站在那里的时候,却又像停滞了,她黯淡的白发反光耀眼,几乎刺目。连眉毛都是白色的,让她看上去有点老态,只是她的神情,和虚弱扯不上关系。
                          就好似一般花季的少女,想到这个就令人忍不住发笑。
                          她走过来的时候,Persona有种错觉,就好像她会对他伸出手……像以前那样。明明他并不相信那就是奈良静本人……记忆却让眼前的景象重叠。
                          距离是十步,中间隔着栏杆、灌木,以及一切。
                          ——那就是两个世界。


                          IP属地:上海58楼2017-06-29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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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下次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回去学园公派的车,就这么走了。鸣海放下原本举起的手,叹了口气,然后回头望着Persona原本看着的方向,院子里多了几个学龄前的小孩子,那个大哥好像回来了,他们在院子里滚来滚去,白头发的女孩子从房间里出来,大声地说了什么,似乎是“不要又弄得脏兮兮的!”,有人用水枪飚了她,然后大家嬉闹了一阵,又重新回到屋子里。
                            于是院子里又只剩下安静晃动着的衣物。
                            “诶呀,从东京来的大人物,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可是少见的很。”
                            这个镇子不欢迎爱丽丝学园,乃木家是最大的势力,乃木家的少爷是所有人的少爷,封闭却很团结,讨厌外人。竹内家也算是外人,收留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一开始的日子并不算好,更买不起那样大的宅子。他已经检查过,宅子的外观是崭新的,围栏连老鼠洞都没有,原本没有那么多有残疾的孩子,因为付不起相关的医疗费用,毕竟国家给的补助也只有那么点,对于孩子总是比对于战争吝啬的。
                            事情改变于竹内金鱼被收容进来的一个月后,也就是那次绑架,外面的消息被收拾得很紧,而这样偏僻的小镇,警署内也只有几台老式电脑,大部分的资料是纸质的。纵然如此,这次的事件也太让人毛骨悚然,所以风声不知道被哪个对爱丽丝有所了解的人透露出来,应该也不是不想让小镇再多添一个麻烦,无论学园也好人贩子也好,都无所谓。
                            如果能让竹内金鱼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了。
                            “既然你有证件……好的,这些就是那次案件的资料。”负责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喝着咖啡,把一个文件袋丢在了桌上,“你自己方便吧。”
                            Persona对他的态度没有什么反应,他拿起了文件袋,负责人转着自己的勺子:“资料禁止外带。”Persona戴着面具,所以对方看不见他的眼神。负责人是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对劲,他也处理过很多次乃木家的事情了,学园的人,官僚主义,一帮戴眼镜的瘦弱文员突然闯进人的家里以国家名义带走别人的孩子。
                            把孩子给这些没种的家伙还不如交给苍白之炎,至少那些人懂得礼貌,还尊重父母的意见。
                            皮肤白得像粉里漂过一样,八成是没干过粗活的大少爷。他喝了口咖啡,看着Persona手上的戒指和耳朵上的耳饰,鄙夷地哼了口气。Persona非常迅速地翻看完了所有的资料,然后轻轻将文件袋放在桌子上。
                            “你们怀疑竹内金鱼是爱丽丝?”
                            “谁?哦,你说竹内家那个白化病的小姑娘。恩……毕竟让所有劫匪一下子猝死,只能让人想到是奇迹了吧。那家伙挺危险的,不过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件事只有署里负责这件案子的人知道。”他抬了抬拿咖啡杯的手,“你们要求的,不是吗?对爱丽丝的信息要好好封锁。另外,法医的报告书也说,他们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侵蚀他们的身体,我可不想知道那恶心东西是什么……”
                            “他们是感染的。”
                            “什么?”
                            “他们从别的地方感染的,鼠疫。”Persona清晰地说着,用手指轻轻按着文件袋,“那群绑匪,从不知道哪里来的游民,身上感染着鼠疫,想要利用乃木家的爱丽丝大捞一笔,却不幸猝死了,几率虽小,但也不是不可能。幸运的是这个镇子到现在还没有爆发瘟疫,所以应该可以暂时放心,不过以防万一,国家决定在这里投资医疗设施。”
                            “你在说什么……”
                            “因此,”他像陈述一个结果,不可反驳的语气,“这些和叫作‘竹内金鱼’的孤儿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从灾难中幸存的,可怜的、有缺陷的白化病孤儿。事情就是这样,我说错了吗?”
                            负责人把咖啡杯“磅”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Persona:“听着,听好了。我不管你们那套官僚主义是怎么做的,在这镇子上行不通,我也不想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现在……把你的手从档案袋上移开,然后滚出我的办公室!”
                            Persona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低头:“原谅我失礼了。”
                            “滚出去!”
                            负责人从办公桌那边绕过来,想要把他推出去。Persona轻轻拿起文件袋,电扇在两人的头上轻轻晃动,负责人原本想冲他吼叫,但他很快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变化。
                            变得冰冷刺骨。
                            文件袋瞬间就开始发霉、变黑然后腐烂,里面原本光洁的纸张也瞬间发黄发黑,蜷缩成一团,直到变成了一堆飞灰。电扇剧烈地晃动着,连接着的墙壁开始出现黑色的龟裂,放在办公室里的盆景植物“唰唰”地衰老、枯萎然后凋零,连枯木都腐朽而碎裂了。
                            房间里充斥着怪异的味道,那是瘴气,马上让空间都变得难以呼吸。
                            “我原本想用比较礼貌的方式解决的。”
                            那一刻,那个瞬间……他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和之前的人都不一样。
                            从他的身上,散发着和穷凶极恶的犯罪者一样的味道,那种不择手段的气氛。
                            Persona搓了搓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的指尖,负责人后退了两步,像是脱力了一样,看着已经变得像过了五十年一样老旧的办公室,他抬起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那群绑匪自己本来就有病,他们自己死的,和小女孩没关系。好了吗?可以了吗?新的档案上会这么写的,现在请你……拜托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
                            黑衣的男子点了点头,很快就出去了,礼貌地带上了门,负责人看着原本青翠的植物只剩下一堆泥土,狠狠地砸着桌子:“**!”
                            失控了。
                            这种处理方式太粗暴太莽撞了,有什么不对……会留下后患。Persona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是太累了吗?
                            不对。
                            这个镇子,有一股让人静不下心来的气氛。熟悉……令人无法拒绝的……
                            Persona出了警局,回去了福利院的附近,他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刚刚从文件袋里抽出来的照片。竹内金鱼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更加瘦,更加小,脏乱的白头发遮住了一边脸,只露出她的那只绿眼睛,她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领口处有一些陈旧的油渍,其他地方则大部分是绷带、纱布和创可贴,她瘦得就像干木棍。面对镜头,竹内金鱼笑得有点拘谨,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苍白又有点浮肿。
                            比以前还要更“不堪入目”了。他闭了闭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将竹内金鱼带入奈良静,难道米歇尔设下的催眠还没有解除吗。
                            他应该给学园送去消息的,但他还没有这么做。然后刚才在警局里所做的一切,毫无疑问是出格的,说实话,这一切都脱离了掌控……明明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一般他都会有一些把握的。只是自从那女人出了事以后,他已经不知道了。
                            “啪嗒。”
                            ——连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都已经不知道,甚至不想去思考。
                            啊,总算走到公园了。
                            “那个……下午好。”
                            “啪嗒啪嗒。”
                            我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树叶和一些灰尘,脸色僵硬地和正在狠狠瞪着自己的人打了个招呼,请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瞪着我,我就是知道,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我抖了抖,拎着自己的塑料袋就开始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我擦咧怎么这么巧!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他!话说早上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嘛……这家伙难道是那个吗,跟踪狂?诶?这种小镇上哪来的这种城市病啊!再说我身上一点值得被跟踪的点都没有啊!总……总而言之先到最近的警署去求助,然然然后……(←已经吓得语无伦次)
                            “……你一个人?”
                            不要和我搭话啊!而且这种搭讪方式真的好老套!超级老的!像上个世纪来的一样!现在就是初出茅庐的初中小姑娘都不吃这一套啦!比如我!我装作没听见,打算继续走,结果对方“唰”的一下站起来就跟在后面了,草草草草草……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如果这次能成功毫发无伤地回去,我一定会缠着竹内夫人给我买个BB机什么的,手机太贵了我脸皮没这么厚。这种时候连个求救的东西都没有,怎么办……想想春树哥说的话,如果遇到困难有三招:插眼、插喉咙、踢下面。
                            “你有手机吗?”
                            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路上随便问这两个问题的意思实质上是“约不约?”啊!超可怕!你想对未成年的少女做什么啊!我连上高中的年龄都没到呢!原本曾经极度自信地和家里人说“啊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人来劫色我的”,现在想想那就是个FLAG,生活真是无处不插旗。不如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前几天报纸上好像说精神病率上升了什么的,国家教育出问题了吧虽然并没有上过学的我没资格说这个话……
                            “那个……请问您为什么跟着我呢?”
                            我挤出一个礼仪性的笑容,回头问他。
                            “送你回去。”
                            问:家里人当作人贩子一样防着的家伙,一直出现在自己的周围,还问自己的手机,现在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要送自己“回去”,怎么办?我是一个年龄初中左右的女生,急,在线等。
                            答:报警吧。
                            对方绝对是一个痴汉跟踪狂萝莉控啊!总而言之是罪犯啊!而且连我这样的都喜欢说不定有着别的痴汉没有的隐疾……想想看,我身上最有特征的是什么?是白头发,发炎的皮肤,伤疤和独眼等等等等……完全就是伤痕系的呀!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药味啊!对我这样的感兴趣的八成就是有虐待癖!春树哥书架上的某部侦探漫画里是这么说的,而且这家伙还带着那种变态PARTY上会有的假面。
                            然而我并没有报警的手机。
                            “你的……”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我“唰”的一下将双臂交叉在自己胸前,组成一个大大的X,摆明了是拒绝的意思,而且我非常义正言辞:
                            “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对方很轻地叹息了一下,虽然很轻,但是我听见了。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用语言不行那就用武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的人应该没有春树哥一米九的高大身材,我却觉得他是个非常会打架的人。而且就算不是春树哥那个级别的……我这小身板!一个同龄的男生就可以撂倒我了!还是赶紧逃吧!
                            对方上前了一步,我用脚跟后转以后迅速地冲了出去。
                            冲了出去。
                            补充一下细节:对方往我的方向走了一步,我转过身,起跑,没有注意之前鞋带松了,所以我踩到了自己的鞋带,整个人都冲了出去……冲到了地上。
                            太戏剧性了吧囧!


                            IP属地:上海59楼2017-06-29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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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鞋带松了。”
                              “唔日奥(我知道)。”我把脸从地上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幸好没有出血,手上拿着东西,两只脚的膝盖都没来得及弯曲,我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而且还是在外人的面前,真丢脸。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我后面的应该是个危险人物,这回大概是要惹火他了。
                              “呜呜呜请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会做的(ノД`)・゜・。”
                              我哭了两三秒,然后轻声地补充了一句:“但是违反道德底线的不行哦。”
                              然后我又想了一下。
                              “还有有身体接触的不行。”
                              “还有关于钱的不行。”
                              “还有……”
                              “能站起来吗?”
                              他似乎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我揉了揉眼睛,看不大清楚,迷迷糊糊地“恩”了一声,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是不是和这家伙在一起就容易摔跤?我理了理塑料袋里的东西,对方看上去很平静,所以我也变得很平静了。
                              “为什么一个人出来?”
                              “……买东西,本来是和春树哥一起出来的,但是路上走丢了。”然后找了一段,才总算找到公园找到回家的路的。
                              他没说什么,所以我也闭嘴。
                              “你带路,这样你就安心了吧?”
                              “啊?恩……那个,把你当作怪人真是对不起。”我一边蹲下一边系自己的鞋带说着。
                              “这样就可以相信我?”他反问。
                              我愣了愣,他又像之前那样非常非常轻地嗤笑了一声,我意识到这是个非常喜欢恶作剧的家伙……还是不管他了吧,调皮捣蛋的小子只要不管他很快就会自己消停的。我刚要走,他就拦住我:“等一下。”
                              一阵风吹来,把我的心都吹得冰凉,我有些慌张地摸上自己原本被纱布蒙着的那只眼睛,可我什么都没摸到。
                              严格来说,那里也没有“眼睛”,连眉毛都没有,只有一块巨大的烧斑。因为太过恶心怕吓到小孩子影响镇容,我才让春树哥给我个医用眼带掩(装)饰(逼)用的,大概是刚才摔得太重给弄掉了……啊,早知道额前的头发就不剪了,现在遮都遮不住。怪不得对方突然变得没有之前那样有威胁感了,也对嘛!就算再怎么变态,看到这个也没有胃口了。
                              “让您看到这么不雅观的东西真是对不起。”
                              我非常同情地看着大概是再也硬不起来的对方,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伤痕系美少女真是对不起啊,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医用眼带,熟练地扎了上去。不过对方姑且还算个“绅士”,还是打算送我回家了。我反倒有点过意不去。
                              “之前,您说您想和我谈谈。”
                              我做贼心虚地四处望了望,都没什么人,很好。我低下身,弯着腰,用手捂住嘴,朝他很小声地说。
                              “现在可以背着春树哥他们偷偷地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太猥琐了,简直和那种小巷里偷偷摸摸地抱着啥逢人就问“你要吗?两百克三十美元,线上最好的”那种异端分子有的一拼的猥琐,这些都是春树哥告诉我的小故事,毕竟他之前是做警【和谐】察的……据说。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再这样我就回家(〃` 3′〃)。”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他看了我一会儿,我自动给他配了个耸肩或者摊手的动作。他果然乖乖和我一起坐到长椅上,我拆开购物袋里的一盒POCKY,虽然竹内家不准晚饭前吃零食……抹茶味的,想分他一点,他拒绝了。什么?这家伙居然连抹茶味的POCKY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满足他的POCKY吗?真是深不可测。
                              “你一直这样自己出来买东西吗?”
                              “以前住得远的时候是和春树哥他们一起出来的,大概是现在近了吧,常常让我自己出来,不过你看,零钱可以算是我自己的哦。”
                              “海啸之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啪咔。”
                              “一点印象也没有。咕滋咕滋咕滋。”我嚼着POCKY口齿不清地说,咽下去以后我又问,“您是警【和谐】察吗?城里来的警【和谐】察。”
                              “算是吧。”
                              算是啊……这个回答好暧昧,大概是潦倒的私家侦探然后恰巧是个神探,搞不好还帮春树哥的女友调查过他所以才招春树哥讨厌的吧。啪擦,我掰断了那根POCKY。
                              “……‘那件事’,你还记得多少?”
                              “咕滋。”
                              我咽了口吃的。
                              “……虽然你大概不会相信,但是我真的没有说谎。毕竟镇上的叔叔们都问过我很多次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那个,我并不怎么记得了,头被打中了,之前和之后的记忆都有点模糊,醒过来的时候惹了那么大的骚动……唔,不过保住性命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虽然事后解释很麻烦,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无论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
                              我把袖子撩了一点起来,露出下面被怪异的黑色斑纹缠绕的皮肤。
                              “那件事之后,斑褪掉了好多,所以我想是不是和这个斑有关系。春树哥他们什么都不肯和我说,而且好像一直在想办法请医生把这个斑给弄掉……但是啊,我最近一直在想……”
                              ——死者的身上全都有着和那女孩一样的斑纹。
                              “说不定,这个是我的护身符。”
                              ——我被你爱着。
                              “不对。”
                              从上方传来了低沉平板的声音,我撇了撇嘴,不是我说什么,就这么干脆的否定可真是显得有些没礼貌。我想不满地应付两句,却被突然抓住了手臂——就是用那只戴满戒指的、漂亮却又冷得吓人的手。
                              这还真的是冰肌玉骨啊,光是抓着我,我就觉得手臂快被冻僵了。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对着我,但我却并不觉得他看着我。
                              “这只是种病罢了,请医生帮你看好就行了。”
                              “虽然你这么说……”我使劲扯了扯,不像上次,他意识到我想挣脱之后很快就松手了,我呼了呼变红的手腕,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啊。即便不是娇美如鲜花的美少女,但也要怜香惜玉一点嘛……虽然香也好玉也好都和我没什么关系,这么一想,我倒还有点理解他了,我叹口气接着说:“镇上的医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呀,他们都已经放弃了……而且我又不觉得痛什么的,应该没事的吧。”
                              “……庸医。”
                              这家伙真的有点讨人厌。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春树哥说过,随便给别人下判断什么的很失礼的!”
                              他嘴唇似乎抿了抿,弧度有点像笑,这角度实在太微妙了,绝对是高难度动作。我龇牙咧嘴地模仿了一下,但完全不行,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吗?”
                              “啊……”
                              我看了看手表,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听见震耳欲聋的一声怒吼。
                              “金鱼!”
                              呜哇,嗓子都叫破了的感觉,绝对相当生气吧……我看着街对面横眉竖眼叉着腰气喘吁吁的春树哥,缩了缩肩膀和脑袋。
                              一边把吃剩下的POCKY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Persona在旁边观察着竹内金鱼紧张的小动作,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在竹内春树走过来拎走金鱼并对他放出威胁之前看了下传来的信息。
                              “哥哥,玛利亚来了哦,礼物带了吗?O(∩_∩)O”
                              作者的话:大家可以猜猜“爸爸”是谁啊……一定很好猜的,其实老师笑的原因是觉得小金鱼一点都没有变,另外说春树哥很厉害努力夸自己家人的样子很让人怀念……以前也是“我家芹生可爱,可爱即是正义”的那种感觉。
                              感觉老师各种不理智、莽撞啊等等……以及对小金鱼明显的态度不同,我把这个锅给了最后出现的那位大BOSS来背了。关于老师想做什么……大概下一章会比较明白地说出来,但其实就是想要小金鱼远离危险,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她远离爱丽丝。
                              非常喜欢小金鱼赶猫的动作,以及小金鱼经常一个人出来买东西是有内幕的,下一次也会一并说明。话说其实我已经写到后面几章,心情有点复杂,说好的傻白甜呢?嘛,我还在努力嘛!一定要快点写到傻白甜!即便她没有出场,但我还是想说,米歇尔真的好可怕哦。
                              最后,我觉得,老师如果当跟踪狂,应该也是最强的跟踪狂吧,各种意义上……这样想着,不知为何就兴奋了起来。


                              IP属地:上海60楼2017-06-29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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