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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中短篇小说《月下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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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小天使走哪坑挖到哪
此文首发蓝弧吧,剧情同步~
这是一段关于爱与信仰的故事,BE收场~
顶锅盖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4-04 12:06回复
    片花
    1.这么清秀的台子,你用来练武,好生辜负!
    2.不是说君子远庖厨的吗?
    3.士为知己死,女悦为己容。大抵都是如此才对啊。
    4.叫你耀好不好?
    5.你说我哥哥是不是很混啊?不娶何以撩!
    6.这个叫同心结?不是福结吗?
    7.上与民同意也,而可以为之生,可以为之死,而不畏死矣。
    8.他我之间皆有不可辜负的信仰,然我们信仰对立。
    9.你作画,我舞蹈,月下瑶台,相濡以沫。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却是不会再有了。
    10.我终于开始相信,所有的青梅竹马都是用来错过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4-04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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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周四更底稿在手,天下我有~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4-04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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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初见
        七大平行宇宙里,数第五平行宇宙纷争不断,每一天,都有新的流血和牺牲在上演和交替,光与影,生与死,已然无关紧要。
        以上这段文字,并非出自我的念想,这是哥哥的。这些文字毫无温度,触目惊心,带着绝然,我实在无法苟同,也无法去相信这出自哥哥那样情深意重之人。我更加不知道在那无数个我尚不懂事的日夜里,他如何独自一人扛起世家重担。
        不过无妨了,过了今日,我便能体会到了。
        哥哥的叙述是不完整的,第五平行宇宙除了乱,还有一大特色。这里没有姓氏的讲究。换而言之,这里的人是没有姓氏的,只有名字。众所周知,姓氏代表着本家,意味着人久远之前的过去。是记号,也是根。但在这里,姓什么都算不上。
        已经无法把握自己的未来了,过去又有什么可要紧的呢?
        不过以上所言的种种,在我的身上依然是不成立的,我有姓,而且还是一个最为高贵的姓,至少在第五平行宇宙里是这样的。
        关于这个姓的来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那时出了个奇货可居的人叫韩易。对于他在当年所建立的荣光,后世人敬仰不已,有人便借他的第一个字为姓,聊表崇敬。而此人后来也尤为出类拔萃。但他对于韩易的崇敬并不随着自己的显荣而消减,反而更加深厚,便立了规矩他的直系后人都要以韩为姓,至于旁枝,就不必计较。说来也是走运,他以后的几十位韩氏后人都干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韩姓就此被神话了。以上所言种种,都早已是泛黄史书上的记载,事实上,韩家历经千百万年以后,早已千疮百孔,徒有其名。
        所以,如今的韩家人身上天生肩负着要振兴韩家的重担。索性我上头有个哥哥,这才图了几年肆意妄为的日子。
        不过也就几年而已。
        阿爹阿娘晚来得子有了我,加上哥哥,便是儿女双全。按理来说,该是可以幸福美满地过一生了。可世事无常,六岁以后,我便再无双亲了。那一年,圣界与冥界再起战火,阿爹阿娘带兵出征,马革裹尸。也同是那一年,哥哥年满19岁继任了韩家家主之位。庭中百花一夜绽放,鲜艳欲滴,耀眼夺目,轻而易举将内室里簇立的白花盖过。长老们都欣喜不已,认为此乃祥瑞之兆,韩家重振,指日可待。庭中的每一个人都目若灿星,对哥哥寄予殷切希望,唯我无心于此。悄然无声地越过喧闹的人群,我在阿娘曾经听戏的戏台上驻留许久。此时台上苔藓漫过,几丛夕颜小心翼翼依附在老藤上,月下光泽,台面似轻纱笼罩。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阿娘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戏了。吸引她的不是戏曲,而是这戏台。鬼使神差下,我爬上了高高的戏台,寒夜里露珠挥发出阵阵清香,似悠扬旋律,我足尖轻点,迎风而动,步伐全按心意,或亦步亦趋,或疾走如风,逐渐成序。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跳舞,也是跳得最漫无目的的一次,我却莫名钟情,以至于久久忘不掉那支舞,但却一直找不回当时的感觉,因而没有再跳过。
        再次跳起这支舞,还是六岁光景,但不在冥界。此时距冥雪开战已经很久了,战火纷飞,战况持续不下,两方明知不该恋战但又拉不下脸,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有头有脸又愿意抛头露面之人来劝和,哥哥作为新任的韩家家主便理所当然地临危受命了。自阿爹阿娘去后,长兄如父,又加上我年纪尚小,稚气未脱,哥哥实在不放心,便带着我一同去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雪。白茫茫地,漫山遍野灵动地飞舞着,像极了文人的山水画卷,虽寥寥几笔,但胜于意境优美。同样一幅银色画卷,让我思忆起家中的戏台,那个被温柔月光灌满的地方。
        我突然有了跳舞的雅兴,跌跌撞撞地在雪宫里跑,想找个高台地欢快地舞上一曲,为此还冲撞了位虎族长老。虽然说擅闯他房间是我的不是,打断他和别人的谈话更加是我的不是,但我好歹还是个孩子,何况我也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却莫名其妙地勃然大怒,显然是小肚鸡肠。
        抛却这个心胸狭隘之人,雪宫其他方面相当让我满意。雪光映射,衬得栏杆明晃晃的,一旁藤蔓慵懒攀爬,些许落梅零落地开着,树梢之上挂着玉色白梨,我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轻香。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便是这雪宫虽大,我却找不到中意的高台。奈何我舞意兴盛,执意想酣畅淋漓一曲,便趁着哥哥与王座上的那位高贵女子交涉之际,踮起脚移步到门后,一溜烟跑了出去,想着雪宫之外当有片广阔天地。
        诚然,真有这样的地方。雪色与璀璨的星光交相辉映,我迆迆而行,终是寻到了心仪的高台。它非常雅致,我找到它的时候内心欢喜不已,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此时,四头白虎正朝我迎面匍匐前进。它们毫不吝啬地将尖利的凶器暴露在空气中,夜幕为之染上一层寒光,每一分闪烁都带给我深深的寒意,我不自觉摸了把自己尚完好的脖颈,跌在地上。
        那几只虎兽却是步步紧逼。
        被它们包围的那一刻,我心里怕极了,身体本能地颤抖。即便是见过那么多人死死生生,但当自己亲身与死亡擦边时,内心的恐惧仍是无法抑制的。我厉声高呼,却听不到任何值得欣慰的回响。正当我要绝望了的时候,深碧色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位少年的模样。
        他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却很是干练,持矛轻易呵退了白虎。他身影较我修长几分,在月光的氤氲下一派仙人之姿。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大约是我见过的除哥哥外最好看的一张脸了,棱角分明。
        我想我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不然不至于全神贯注盯着他的面容,以至于被他拉起来了还浑然不知。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4-04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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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高台
          我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认为应该纠正一下方才的断论,他虽然俊朗不凡,但到底年纪尚轻,五官没有展开,不比哥哥已过束冠之年,清新俊逸。当然了,他此时不比哥哥,不代表以后也比不过哥哥,我还是很看好他的潜力的。
          我终是收起了自己迷妹般的眼光,有意清了清嗓音,刚要道谢,却见他和声道,“你不用忙着谢我,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摔疼了的地方。”
          “就是有也没事啊,我没那么娇气。”我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神采奕奕道。
          我已开口说了没事,他自也是不再多问,低下头笑吟吟,“你和小影这点上还真像。”
          “那个小影是你妹妹吧?”我一向很反感被人从身高上碾压,不甘示弱踮起脚来努力想和他持平,奈何还是差了几个肉包子,“对了,我看这附近没什么人烟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也是躲着家里的长辈出来疯玩吗?”
          话音刚落,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只当是他被我说中,有些囧困。
          见他并不说话,我略感几分尴尬,便陪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嘛,人生得意须尽欢是吧。再说了……”
          我还欲再宽慰几句,他却摆了摆手打断了我,“我是来练武的。”
          这时夜色正浓,风声微小,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在我耳里。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已确认自己没听差了,“这么清秀的台子,你用来练武,好生辜负!”
          想来是我这番话太有哲理了,他思忖了半响,偶后摆出一副不解惑的模样,“那,应该用来干什么呢?”
          “当然是用来跳舞啊!”老实说,这句话我真的憋了好久了,“良辰美景,再加上这雅致清丽的高台,有比跳舞更好的选择吗?”
          “练武、跳武……”他将矛立在一旁,眉头微蹙,“有区别吗?”
          “哎呀不是啦,”我是有想过他会理解偏差,但没想过他在深思熟虑之后还可以想偏,“是舞蹈的舞,不是武力的武。”
          然而他还是一脸茫然。
          大约是他从没见过舞蹈吧。我如是这么想,决定帮他科普一下,也算是报答他方才的救命之恩吧。
          顺着地势,我很利索地爬上了高台,徐徐飞身,脚尖轻点,落于台面,迎着月色而起,婉转起舞,臂弯轻舒,转开一个又一个花圈,似花间精灵,翩飞。
          我自认为这支舞跳得比之前更加好看,舞步更加精纯,想着他此刻该是一瞬不瞬盯着看我跳完,然后拍手称赞。然后,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没有听到掌声,我以为是自己跳得太完美了,以至于完全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叫他连拍手都忘了。舞毕之时,我还特意用余光扫了他几眼。这不扫不知道,一扫气到我了。此时此刻他正靠在树下埋头习书,目光灼灼。
          什么情况?我的舞有这么差劲吗?宁愿看书都不看我跳?
          我气得都要把眉毛拧一处了,随手扔了块石头去。
          “嗖—”地一声,石头并未落地,亦或者是砸到他身上,而是被他很稳当地接下了。随后他抬起头来看看我,“怎么,老虎又来了吗?”
          “怎么?你是觉得我只有遇到危险了才懂得找你吗?”我没好气道。
          “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他尴尬一笑,“说吧,你刚才叫我所谓何事?”
          “你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吗?”我蹲下来与他平视。
          “跳舞啊。”
          “那你刚才又在干什么?”
          “看书。”
          “你还好意思说啊,我承认我现在还小,跳不出什么倾国倾城之态,但也不见得可以难看到让你拿本书遮着吧?你好歹看一眼嘛!”我努力挤出点泪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跟人撒娇。
          阿爹在的时候常向我和哥哥倒苦水,说天下第一难事就是对付爱撒娇的女人,因为她一摆出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你就拿她没办法。所以阿娘一来这套他就服软,久而久之才成的妻管严。
          我原以为这只是老夫老妻秀恩爱的恶习罢了。到了今天才知道此言不虚。我这才逼出兴许点泪花,那个银发少年便急得不行,利索地把书扔出去老远,“我错了,那、那要不你再来一遍,我这回一定认真看。我保证。”
          “我刚才跳累了,不!跳!”我朝他做了个鬼脸,随后把头别过去。
          “你这是生气了吗?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之前看书的时候卡了最后半段,我本来是想把那半段补上就来看你跳舞的,只是没想到一时入迷,就忘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很是诚恳,诚恳得我都感觉自己过分了。
          “好啦~我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的嘛~我没有生气,但是下不为例。”再次与他目光相接,“我们拉勾勾保证。”
          “好。”
          两只小拇指相连的时候,我们相视而笑。
          “那你还会再跳一遍吗?”突然间,他低着头无比认真地问道。
          “当然会啊,但我现在也刚开始跳舞,我跳得并不好看,你不许笑话我。”女儿家的羞涩突然萌生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之前我也用余光扫过,你跳得很好看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舞蹈,这只舞叫什么啊?”
          “这是我兴即所跳,没有名字。”我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也可以就地想一个。”他伸手把我的刘海捋直,目光很是温柔。
          “啊?让我自己想吗?……算了吧,我是个取名废,”我不自觉咬了下大拇指,思索片刻,“要不你帮我想一个吧?”
          关于取名废,这是货真价实的。我养过的所有动物,我都是叫它们小一小二小三什么的,为此家里人没少笑话我。
          “取名废?有这么夸张吗?”他不觉笑出声,“那要不这样好了,这支舞你取半个名字,我再为你添上半个名字,看看能不能给你妙手回春。”
          “那也不错,”我再次习惯性地咬了下手指,“这支舞是在月下所跳,叫它月下?”


          5楼2017-04-04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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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纾家
            在我的衬托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好看。这时,风骤起,拂乱了我额间的碎刘海,月光盈盈,我们的影子长短不齐挤在一处。
            “……”从他蒙蔽的表情中,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又刷新了烂字的记录。正当我无比纠结要不要作罢的时候,他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见你在高台之上跳舞,飘然孑立,这番清冷的味道很像西王母的瑶台。叫它瑶台好吗?月下瑶台。”
            “月下瑶台么?……这个好!很好听~。”我轻扣响指,蹦哒了几下,哥们式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果然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说着,我还冲上前抱住了他,“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抱住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阿娘从前说的话,女儿家要矜持一点。同时,也想着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么热情会把他吓坏的,也就下意识地松开了。但又感觉这么贸然松开不礼貌,刚要抬头解释几句,却见着他的目光也坐落在我身上,我在他赤色的瞳孔中看出自己的模样。
            一瞬间,我感觉心跳漏了几拍,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激越,红了耳朵。而他,好像跟我一个情况。
            随后我们很快避开目光,我退开几步,略显尴尬,“那个,我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我得先回去了。月下瑶台我先欠下,以后会补的。”
            “好。”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好听。
            “那、我走了。”我抬起头来再次细细打量他,又再次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论断,他和哥哥一样好看。
            他微微点头,朝我挥手作别。
            我也同样朝他挥手,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离开了。
            夜风徐徐,背后传来他温润的声音,“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你叫我琳儿就好了,我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的。”我没有转身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上后半句话。却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毕竟真的已经离开哥哥很久了,他现在估计已经急疯了。
            果不其然,等我返回到雪宫门前时,只见哥哥板着张面孔,一阵肃杀之气,看架子是要把雪宫翻个底朝天。
            “哥哥!”我冲他大喊了一声,他循声而来很快瞧见了我,飞也似的上前抱住我,声音哽咽,“吓、吓死我了,你跑哪里去了?”
            “对不起,哥哥。”久久,我只吐出五个字,而不是像方才那少年一样长篇大论在那里解释。
            哥哥一向很疼我,并没有对我作任何深究,只是嘱咐我下不为例,偶后又走了过去和那位女子客套几句。
            因为他们的谈话实在啰嗦,我没什么兴趣听,便在哥哥视野所能拂及的地方溜达。忽然间,一位长老的座骑引起了我的注意。对于曾经危及我性命的畜生,我是说什么都不过认错放过的,化成灰我也可以把它揪出来!
            “哥哥,方才在树林里想要咬我的老虎就是这只!”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眸里打转着泪花,泫然欲泣。
            意料之中的,哥哥勃然大怒。
            而那位长老则是上前分辩,说了一堆废话,归纳起来就一个意思,孩子才多大,她能知道什么啊。
            这我可就不依了,“我去的那树林里有夕颜花,而这头白虎的凶牙上也残留半瓣夕颜花。”
            “那又如何?夕颜花何其常见。”
            “再常见可这雪宫里就是没有!”我不依不饶道。
            那长老闻此略微变色,还欲垂死挣扎废话几句,却见得哥哥衣袖一闪,一道白光直径打向那头畜生!
            白光穿体而过,它哀嚎几声,轰然倒下。
            哥哥横眉冷扫,带着不可一世之气,“我韩家人绝不受欺,何况还是来自这头畜生!”
            霎时,那位趾高气昂的长老默不作声了,我恰逢其时地朝他做了个鬼脸,随后由哥哥牵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临前,我还回头瞧了一眼那个强词夺理的长老,我认得他,就是先前我冲撞过的那位。我忽然很可怜王座上的高贵女子,她虽一心向善,但身边却是群乌合之众。我想,若是她身边站得不是这个阴脸长老,而是树林里我遇到的那个温文如玉的暖心少年,情况会好许多。
            路上,我瞧着哥哥一副好心情,好奇问道,“哥哥,停战协定成了?”
            “还没有,雪皇说她想还在考虑一下。”
            “那你高兴什么?”
            “她终究是会同意的。”他眉梢眼角里,都是不可多得的狂傲。
            “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要走啊?不留下多等一会吗?”
            “因为这过程还需要挣扎一番,我们暂且先回去,一月后再来。”
            “一个月……啧啧。”我开始怀疑这个名叫雪皇的女子是不是有选择困难症。
            光阴飞转,在我嬉戏打闹之时,已经过去了半月光景。我很是想念树林里遇见的少年。“月下瑶台、月下瑶台~”我在房间里转圈圈舞蹈,嘴里振振有词念着他送的舞名,心里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心里原本无限欢喜,却听得隔壁房内一阵霹雳啪啦的声响,偶后还听到哥哥火大的摔门而去的声音。一下子,我又没了兴致。
            “哥哥,怎么了?”我寻了好久,终是在阿娘曾经看戏的高台上找到了哥哥。
            他眉头紧锁,愁容不展,对我的到来更是后知后觉。
            “因为纾家。”他低垂着眼眸,不辩神色。
            此言一出,我愣了一下。
            韩家是世家,纾家也是,但第五平行宇宙以韩家为尊。从古至今,向来如此,因为纾家是韩家的旁枝。我家先祖曾说,他的嫡系后人都须以韩为姓,但他不曾规定旁枝。那时韩家如日中天,旁系的子孙都赶着和韩家盘亲带故。于是,不知哪一辈起,他们开始以纾为姓。纾是我家先祖的本姓,以此为姓,也便是向天下公告纾家和韩家同出一脉。韩家掌军权兵权政权,雄踞一方,而纾家只是掌小半个财权,这原本没什么。可如今韩家衰落,纾家尾大不掉。更加可气的是,纾家仗着家族势力扩大,违背祖制,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和圣界相互勾结。
            这是我从前就知道的。
            “琳儿,阿爹阿娘向来都是战无不胜的,你可知为何他们这一次会如此吗?”哥哥碧色的眼眸里流淌异样的流光,那是仇恨的颜色,“也因为纾家,他们把阵图出卖给了鬼谷。”
            我原本就恼纾家不够忠义,如今从哥哥口中得知原来阿爹阿娘战死还和纾家有关,恨不能将纾家斩草除根。
            正当我恨得牙痒痒,却听得哥哥清冷道,“纾家不能留。”
            好巧不巧,我和哥哥正议论着纾家,纾家的人就来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4-04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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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回礼
              哥哥如今是韩家家主,纾家却只是派个管家前来说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不容易挨到他废完话,我那大小姐脾气立马上来了,将他作落水狗一般秋风扫落叶扫了出去。
              “你倒是懂事,还知道要等他啰嗦完再动手。”哥哥坐在家主的宝座上,冲我吟吟一笑。
              “毕竟他是来谈事情的,不是吗?”我弹了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一副懂得很多的样子。
              原来,明日就是纾家的长女纾仪十七岁的生辰,纾家人希望哥哥去为她贺寿。
              虽然那管家被我扫了出去,但是我和哥哥一致认为这场宴还是该去赴的。一来探探纾家的家底,二来可以给他们个下马威,不能让他们觉得哥哥年纪轻轻好欺负。哥哥去的时候心情很沉重,回来之时却是心情大好,大约是一切顺利吧。
              夜里,我看他抱着一堆图纸和红线入房,透着烛火,我清晰看到,各种纸胡乱挂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红丝线。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房门,“哥哥,你在干什么?”
              “额、琳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这些是什么啊?”我随手拿起一幅画,是非常精致的红结,图上还标有精细的尺寸。
              “福结啊。”他避开我的目光,很淡定道。
              “福结?是用来祈福平安的吗?”我突然眼睛一亮,终于想到该送他什么了。
              “嗯。”哥哥一连点了好几个头,以表示绝无欺骗之意。
              “那我也要拿去做个。”衣角轻动,我拿起图纸和红线就跑了,全然不见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复杂神情。
              算着日子,大约是又过了半月,雪宫那边真的差人来送消息,雪皇应允了停战,邀请哥哥前去签订协议书。哥哥如约前往,我亦如常跟去,兜里还揣着那日新做的红福结。
              我想把福结亲手给他,愿他岁岁年年平安喜乐。
              我曾不止一次的设想我们再次相见时的情景,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而我则是亭亭玉立,他朝我温柔点头,我冲他莞尔一笑。风过天地肃杀,只余他我风华,然后来个最美不过巧遇系列。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我照着一月前的记忆寻找,却不想能在青天白日里走迷路了。四面八方的树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阳光掩埋在云彩之下,天阴着面孔,不得朗照,不辩方向。此时,身后的每一声响都叫我惊觉,尤其是听到那声音逐步逼近!
              我深呼一口气,暗自握紧袖中以防万一带上的匕首,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冰冷的气息能让我安稳。
              那声音仍在逐步逼近,我没有回头去看,而是暗自蓄力,在确认已经在三步之内的那一刻,袖里的匕首猛然挣出,径直朝身后的人稳当刺去!
              这劲头很猛,却扑了个空,我没有想过,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来人还可以做出这么敏捷的反应,立马扫起片落叶障目,混乱之中一脚踹过去,手上的匕首打个滑,再次以利刃相逼。
              我想着都这样了,那人该是躲不过去了,便有些沾沾自喜。手上的劲道一松,却让人凌空打落了匕首,人也是灰头土脸摔坑里了,顺道吃了几株草苗。
              “你、你别过来,我、我可是……”身手不行就用身份压,哥哥一向这么教育我。
              “琳儿,是我。”那声音恍如天籁,似曾相识。
              我心下一颤,抬起头看他,终是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正是我那日在月下见过的翩翩少年。我瞧着那张脸并无多大变化,与月前一样好看,再看看如今脏兮兮的自己,觉得很丢人,半响不语。
              那男子却只是一笑,在阳光之下,他的笑容恍若和煦珍珠。
              此时风移影动,姗姗可爱。
              依旧是他拉的我,历史何其相似。我堂堂韩家大小姐,每一次出场怎么都这么狼狈不堪?
              我越想越郁闷,踢石子泄愤,一路上没再多说半句话,只是任由他牵着往前走。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但我相信,由他带路,总归不差。不一会儿,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座小茅屋映入眼帘。
              “好了,我家到了。旁边有条小溪,你可以先去洗把脸。”他努力抬高视线,不去看我那张大花脸,却着实藏不住笑。
              “笑什么啊,还不都是你。”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泞,不忘回蹬几下。
              “可你也不比我好多少吧,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如今都被你扎成马蜂窝了。”
              “那、那既然如此,我送你个赔罪礼好不好?”我自认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兜里的福结送出去,于是刷地就变脸了,兴高采烈地凑上去将福结递给了他,“你上次送了我一个悦耳动听的舞名,我于情于理也要报答一二的。你不许不要。”
              “这、这个、真的是要送我的吗?”他接过福结,眼底掠过一丝不自然,涨红了脸颊,手都跟着抖三抖。
              我承认,我这福结做得没有哥哥精致,但是,也没有丑到挑战极限的程度吧……
              “做得有这么丑吗?我明明看着还好啊……”我心里一阵犯嘀咕。我平生第一次送礼,万不能被退回去。在我天真澄明的眼眸之下,那福结他终是收下了。但过程很是揪心,几番犹豫,几番颤抖,我实在不理解,不就是个福结嘛,怎么跟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要经过思想挣扎呢?
              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没有送个礼送成这样过,弄得跟我拿刀架他脖子上了一样。索性,他最后还是够识相接过去了,不然我指不定得炸毛到什么程度。
              回礼后,我在他家小坐了一会,为的就是等他忙完,好将月下瑶台跳给他看。这支舞,兴许他早就忘了,但我不会。韩家的誓言,只有兑现的早晚之分。
              这一月以来,我在家里勤习舞蹈,舞步更胜从前。我很想把月下瑶台跳给他看,我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我见他忙进忙出,看起来还要很久的样子,他才多大,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家里难道没大人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我信步推开了房门。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4-04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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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没看到!耀吧居然也发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4-04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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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瞅瞅,然后悄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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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4-0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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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君子
                    房内的陈设很简单,不见得是寒酸,这份朴实,自有一番返璞归真的味道。
                    我信步踏入,心里既好奇又忐忑,毕竟是干了不速之客的行为,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屋内声音很杂乱,有锅碗瓢盆的敲击声,大约是厨房方向,还飘着几股子热气。
                    我环顾四周,确定四下并无大人,心下一惊,提着裙角奔了过去,果不其然!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桌边忙碌着,而且看起来还有点不遂心力。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终于让我逮着了一个可以在他面前秀上一秀的机会了。此事说来还跟哥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冥界多战乱,阿爹阿娘一年到头总要在外安营扎寨,我哥是散养长大的,做得一手黑暗料理,而我是我哥抚养的,自记事起就不知道吃了他多少顿黑暗料理了,感觉要减寿个百八十年不止。所以啊,为了珍爱自己的生命,我硬是逼着自己学会了做饭。
                    我眼看他就要把盐当糖放,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厨具,全然不记得自己此时的不合时宜,“不能加这个的,要这样才对。”说着我还身先士卒示范了一下。
                    “唔……”他那双眼睛灵动地眨了几番,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意味,继而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麻、麻烦你了。”
                    “没事,我好像也就只会这一项。”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举手投足间我还是流露着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难得有我擅长而他不擅长的了,不然他的形象就太不接地气了。
                    几年的厨房经验在手,我的动作远比他娴熟多了,他见状也不硬撑什么,很快让了位置,“谢、谢谢。”
                    “小事一桩罢了,你也不用太纠结,一开始学做的都是黑暗料理。”我宽慰了一声。
                    “那个、其实我已经做了好几年了。”他的声音一改前番,很是微弱。这就尴尬了。
                    “额……那啥,不是说君子远庖厨的吗?”我努力带偏该话题,却不想入了更深的坑。
                    “话虽如此,但也别无选择。”一下子,他的声音哑得很低,只是攥紧了小拳头,神色沉郁。
                    这副神态我至今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另一次是哥哥迎回阿爹阿娘的遗骸。我自知是问到了一个不该问下去的警戒线,没有勇气也不好意思继续,但兀自停下也是不好,忽而想起一事,兴冲冲道,“对了,你之前说还有个妹妹的,我如今怎么没见着啊?”
                    我想他应该很爱他的妹妹。上一秒还是愁云惨淡下一秒就风轻云淡了。一下子,他兴奋了不少,说得眉飞色舞,眼眸跟着明亮起来,看来他妹妹当是他的一大骄傲。
                    “小影她在后山习武,她悟性很好,不需要指导什么。等下饭点到了她会回来的,到时候介绍你认识。”说着,他还露出一副欣慰的家长式表情。
                    “好啊。”看到他重拾笑容,我下意识松了口气,顿时感觉无罪了,也跟着笑起来,“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聊天归聊天,我并没有耽误手上功夫,锅里已经溢出了肉香。
                    “我叫风耀。”我瞧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似乎是等我这个问题很久了。
                    “风耀……是个好名字,”我抚着下巴思考片刻人生,“那你妹妹呢?叫风影?”
                    “嗯。”一提到他妹妹,他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头都仰高了不少。
                    我眉眼弯在一处,突然玩兴大发,“她比你小,所以你称她小影,那你比我大,我是不是要唤你一声大耀?”我抬手捂笑,目光停在他身上。
                    只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响憋不出话。想来他也觉得那名字够难听,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我,一阵纠结。
                    我瞧他纠结起来的样子,倒是去了半分仙风道骨,很是可爱,也是怕他当真了,便慌里慌张补了半句,“好啦,刚才逗你玩呢,”继而正色,“叫你耀好不好?”
                    “啊?可……可……以……可以。”不知为何,他突然结巴了,我只当是被我这朝令夕改的把戏玩懵圈了,便又多笑了一声。
                    “哥哥,家里有客人?”听得门吱呀作响,随后一道清亮的女声飘入。
                    那个一个同我一般大的孩童,也是稚气未脱,但又多几分倔强,却不怎么爱笑。齐刘海和长发随意散落,遮不住眉眼之间的几分傲气。身高也很高挑,若是除却脸上那道显眼的黑斑,绝对是个小美儿坯子。但其实有黑斑也无妨,相由心生,一个人内心只要干净着,容貌如何无关紧要。
                    我把目光长久地放在那女孩身上,全然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菜都糊了。而那女孩却是高冷得只是用余光瞥了我几下,随后绽开笑容奔向耀了。兄妹俩抱成团,转个圈乐一乐,事后耀还嘘寒问暖几句。两人一问一答不亦乐乎,我的存在立马小透明了。
                    我虽然不参与其中,但很是在意他们的谈话,尽管耀问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废话,要不是这女孩出现,我都不知道耀还有话痨这个属性。那女孩,应该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风影吧。
                    “妹妹,你这是去哪弄的?怎么手臂红了?是练武的时候撞到了吗?”耀把他妹妹来了个全身检查,忽然发现手臂上红了一圈,顿时心疼起来。
                    “没事,就是去揍了个人。”那女孩把事情描述得风轻云淡。我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说有个人嘲笑她脸上的黑斑,她气不过动上手了而已。
                    有仇必报,这性格我很是欣赏,刚要鼓个掌什么的,却见风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扬言要替风影赔礼道歉。
                    我跟了几步,站在门口,远远眺望他离开的背影,很是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同样,当事人风影也很不理解,不过她习以为常了,反而过来做我的思想工作,“我哥他是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吧。”
                    “可你又不是君子啊,守这套没用,”我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却引得她大笑。
                    “怎么?我说错了?”我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没有,我跟你想法一致呢。”说着,她还很豪爽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性格我喜欢着呢。”
                    “巧了,我也是。”
                    我们彼此很是投缘,便愉快地开始聊天了。之前的很多猜想也在风影的口中得到了印证。先前我一直以为只有冥界战火纷飞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不想原来在阳光下也有这些难以想象的悲哀。但这份悲哀远不能打倒受难的人们,只会是他们更加坚强。
                    屋外的风穿林而过,梢上的叶子更加坚韧地贴着枝干,余下阴凉。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4-14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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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哟,是这个地方说周四更新,不过同时更新在哪里说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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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4-14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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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约定
                        我和风影不过一面之缘,她却将所有心事与我和盘托出,然而我始终不能坦诚相对,心里总有些愧疚。
                        “琳台,我叫琳台。”我思量很久,终是咽下了姓氏。她和耀的父亲死于冥界士兵手中,他们并不待见冥界,更不待见来自冥界的人。被丢出去是小,失去朋友是大。
                        “那个台是高台的台?”她抬着下巴,神情忽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是。”我微微点头,“怎么了吗?”
                        “我之前听哥哥说他月前遇到一个姑娘,那姑娘很爱临台舞蹈,说的是你吧?”她一副看戏模样,“连你名字都带个台字,你一定很爱高台吧?给你取名的人可真是有远见啊。”
                        对此,我先是默认,而后否认,耀月前遇见的女孩是我没错,但阿爹为我起名琳台倒不是因为这个,“你这可是神化我阿爹了,他可没这么未卜先知。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阿娘生平最喜欢在戏台边驻留看戏,阿爹见了打趣一声,便为我择名临台。但又觉得那名字太中性,让人瞧了却不辩男女,索性谐音作琳台。”
                        说着,我还在她手上将这两个字写了一遍,以作区分。
                        “原来如此,那你爹娘一定很相爱吧。”风影面露向往之色,她从小到大的亲人只有哥哥。
                        “是啊,我阿娘爱极了高台,但她更爱我阿爹。”所以她最后弃了我,追随阿爹而去。最后这半句话,我在心里默念补上。
                        但这,我并不怪她。生逢乱世的人,很多时候,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如果可以,又有谁愿意放弃阖家幸福,去奔赴未知的沙场。一切都只因世道太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曾不止一次试想,若这天下只有冥界这一方势力,天下之王只有冥王,是否就可以从此四海升平,不再有战事。我虽为女儿身,却也谋男儿事。
                        我和风影算得上是相见恨晚,东拉西扯间宛然生死之交,不一会儿就称兄道弟了。她虽与我同年生,但她生于寒冬,我诞于仲夏,她称我一声“琳姐姐”,而我也像耀一样亲切唤她小影。这让回来的风耀很是懵逼,会意后长松了一口气,“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两个不合拍来着,现在看来很多余。”
                        “怎么会,你妹妹这么可爱。”说着,我还上演了摸头杀。
                        “喂,我只是比你小几个月,你这样就倚老卖老啊。”小影虽摆着张生气的脸,眼睛里却在笑,“不过呢,看在你把我从哥哥的黑暗料理中解救出来的份上,就原谅你啦。”
                        她这话一说完,耀很是委屈,“有这么难吃吗?”
                        “尚好,也就鱼汤不刮鳞,煮面糊成粉,咸菜转甜品吧。”小影漫不经心地补刀。耀顿时涨红了脸,轻咳一声。
                        我在心里把这几件事跟我哥那点光荣事迹对号入座,发现这两人都是半斤八两。
                        饭后,日色入微,夕阳下沉,明月清风席卷而来。总结一句,即天色渐晚。我出来时,与哥哥相约要潇洒走一回,没四五个时辰不回来。所以我此时也并不急着离开。我不说要走,耀也没有要送客的意思。
                        这时,月上枝头,我们的背影都被月色照得明晃晃,屋外溪水潺潺,似悦耳铃声。我认为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很适合跳舞。
                        我欠他一支月下瑶台。
                        “这次,可不许看那书了。”
                        “那本书我之后就没再捡起来。”他幽幽开口,着实把我感动了一番。
                        “哥哥你还好意思说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你这样能把落东西说得这么清丽脱俗的,要不是我帮你把《孙子兵法》捡回来,我看你以后怎么研究战术。”小影单手叉腰,非常不屑。
                        “……”
                        “你们这又是练武、又是研究战术的,是想上战场?”我忙打个圆场。
                        “嗯。”兄妹俩个异口同声。
                        “我说这挺好的,战场虽然危险,却可以最大程度的实现自我价值,更重要的是能以战止殇。”我出身于世家名门,也有驰骋沙场的情怀,所以也认同他的理想。这一刻,我眼里只有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没了自己,更忘了我们俩个所站的立场。我鼓励他战,无异于鼓励他与我兵戎相见。
                        如今想来,我与他最后截然不同的人生,也就是在这一刻开始的吧。
                        风依旧沙沙作响,月光更加明朗,却使得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
                        西王母下的瑶台,清冷美丽,是遥不可及的朦胧促成的。而我的舞蹈,清雅曼妙,亦是这份朦胧之美造就的。一连我的爱情,都是如此。
                        我在岸边起舞,步步生莲。
                        一曲舞毕,耀和小影上前连连称好,更是给我冠上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赞,我自乐不已,“那如果你们喜欢,我以后还来跳给你看。”
                        “好啊!”他们起先非常高兴,但又很快变了脸,“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天天来是有点麻烦,但是每个月来一趟,倒还是可以的。”我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选择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
                        “月下瑶台是一支非常瑰丽的舞蹈,你在我家门前跳着实有些委屈了,我看之前那个高台景色清雅,今后不如就去那里跳,你看如何?”顺道着,耀还定了个地方。我颔首认同。
                        只是小影嫌那地方太远,便道不去了。我和耀想着她最小,就迁就一下。原本想的三人之旅最后定下来只是两人的结伴。这个约定有些仓促,但不乏真诚。
                        清秋的月亮从东边的篱笆上升起,升得很高,在弧形的天顶上踽踽独步。遥望大地到晨晓,月色也是微淡。远处寒山黛色,冷悄瘦硬,突兀在天地间。
                        我和耀彼此相互凝望,一致认为此景甚美。但时候不早了,我怕回晚了哥哥又要担心一番,只好向耀提出了辞行。
                        “琳儿,你、你回去的路还认得吗?”耀一路送我出了家门口,照这架势很有可能还想把我包邮送到我哥身边。
                        这一点,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他这一送,我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革命友情就要打水漂了。
                        “不、不用,”我极力摆手,“虽然我是个路痴,但也还不至于在同一个地方迷路两趟。你就此打住,别、别再送了。”
                        他张了张嘴,正欲驳上几句,一旁的风影跑来,很给力地扯了扯他的下衣,睁着茫然无辜的小眼神,“哥哥,我饿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俩,恨不能分身成两个,好两头兼顾。偶后叹了口气,悻悻作罢,牵着小风影往回走,却还不忘交代一两句。这跟我出门前哥哥啰嗦的内容大体一致,看来天下的哥哥都是一路数的。
                        匆匆告别了耀,我沿着小径一路飞奔往回跑。一路上,荆棘丛生,茂叶遮天,我费了好些波折才得以原路返回,险些逾时。
                        整理好心情,我正打算回营帐睡个懒觉,刚要往回走,远远地,隔着栏杆,突然瞧见了一位藕粉衣的姑娘正和哥哥并排而行,一路有说有笑。女子面容姣好,男子玉树临风,一代佳话悄然酝酿。宅前的红蔷薇开在深秋的晚风里,一洗铅华,似乎有了隐者之心,微淡微淡的红花瓣,薄薄地颤。亦是不忍打扰这份美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4-15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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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善者
                          彼时露水濡湿篱笆上朝颜花的叶和花蕾,露水簌簌而下。月亮的那一点黄,那一点红,都化作露水洒给了大地。而它自己微淡的影子,隐没在西方尽头的朝云里。
                          我一下子理解了那晚哥哥埋房间里做福结的缘由了,才不是一时兴起,分明是预谋了好久。
                          只是不知为何有这等好事哥哥要对我三缄其口。不过,他提与不提,我并不在意,因为嫂嫂是早晚要有的。只是他既然选择瞒我,那我便不知道好了。
                          我不自觉一笑,转身离去,大踏步,走得更加潇洒了。
                          其后的两年过得很是平静,哥哥照常去撩妹,我如约去舞蹈。我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有这么大的毅力,将一支舞从六岁跳到八岁。我更加不知道,这支舞在往后的岁月里会跳得更久。大约,都是为同一个人。
                          近来天气不佳,春潮带雨晚来急,暴雨已经连着下了十日,外景模糊成一片。我趴在窗口,隐隐担忧明天的行程。人一烦闷,便起了八卦的心思,但又不知道该八卦什么好,下意识地想起了我那位传说中的准嫂嫂。说来哥哥还真的把这件事把得密不透风,除了那次我意外撞见,便再也没有见过那灵动女子了。不过幸好我的记性一向不差,依葫芦画瓢,描摹了一张准嫂嫂的肖像。
                          我盯着画卷上那绝世容颜的女子,心里暗叹哥哥好福气。同时更加自豪自己的画画水准,没有遗传阿娘这灵魂画手的鬼畜风格。这得多谢耀,我的画画是耀手把手教的。记得每一次去为他跳舞,他总会捧着一张画卷送我,他画的是我,并且画得惟妙惟肖。久而久之,我便缠着让他教我,起初我很笨,什么都画不好,可他却还是那么耐心地教,最终我学有所成。
                          我估摸着是自己笑得太开怀了,以至于动静大到引来了正在长廊外漫步的长老,“大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
                          “长老你看,我这画上的女子美吗?”我即兴将画卷递给了长老,不料他却皱着眉头,“美则美矣,只是大小姐为何要画纾家的人?”
                          “纾家的人?”我猛然抬起头,不置可否。
                          “不错,”长老捋了吧胡须,“这画上女子正是纾家长女纾仪。虽然她在名义上只是长女,但谁都清楚自纾家那两位小公子夭折起,她的身份就注定不止是纾家长女这么简单了。因而纾家人对她很是上心,悉心栽培多年,使得其足不出户,我也是两年前随家主前往纾家贺她生辰时有过一面,大小姐怎会认得她?”
                          “只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碰见过,觉得她长得很好看,才记在心里的,并不认识。”霎时,我的脸色很是难看,“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说与哥哥听了。”
                          “是,属下明白。”长老是个聪明人,很快就退开了。
                          窗外依旧暴雨如注,不辩昏暗,恰映我此刻心情。我一下子理解了哥哥隐瞒的缘由。韩家与纾家隔着血海深仇,他却爱上纾家的人,阿爹阿娘要是知道了,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气愤归气愤,我对哥哥,还是同情为多。他也没做什么错事,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可不巧,那人刚好是他的仇家。而纾仪这名号我也是听过的,她性情温顺,知书达礼,秉性纯良,与她父亲的一派阴险作风截然不同。是个可以网开一面的人。
                          想至此处,我勉强按下了心中的不悦,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走到哥哥身前把这事摊开了,一则让哥哥无后顾之忧,二则也显示我韩家大小姐的开明之处。
                          我把一切都想得很好,却还是不及哥哥的脑回路。
                          听完我这长篇慷慨激昂的陈词,他竟是波澜不惊地扶手品茶,没有过多表态,只是淡淡地一句,“你无须接纳。”
                          他这一句话差点把我憋出内伤,世人都怕自己的爱情观遭到至亲否认而两难,他倒好,反过来希望如此。
                          “我从没打算要娶她为妻。”他的话还是那么平静,却叫人如坠冰窟。我耐着性子听他娓娓道来,顿时可怜起那位纾家女子。原来她和哥哥之间,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漫无目的地付出,哥哥只是逢场做戏而已。两年前在纾家大院里的惊鸿一瞥,她从未入过哥哥的眼,哥哥从来只当她是击垮纾家的切入点,仅此而已。
                          从来没有过爱情,却去招惹了对方,目的还是那般不纯,何况他是我哥哥,我更加无法接受,我情愿他是光明正大屠纾家满门被人诟病,也不希望是以这样不光彩的手段争胜。
                          “哥,爹娘为你取名琅玕,是望你能做个温文如玉的谦谦君子,而非这样鸡鸣狗盗的小贼!”我似为那纾仪鸣不平一般,愤恨地瞪了坐上的人,想也不想就遁入雨幕中,一路跑开,迎着风雨,出了韩家的大门。转身之际,耳畔分明听到他寻我的声音,可我并不想理他。
                          我一鼓作气跑开老远,倾盆大雨浇在身上,两颊滑过的冰凉液滴不知是雨还是泪。
                          没由来的,我不想被他轻易找到,竟然鬼使神差地去了第七平行宇宙。好巧不巧,这一天的七平也下着雨,虽无冥界这般浩大,但如若不打伞,还是要做落汤鸡的。原本已经淋透的我,并不在乎此刻多淋几分,我像是后知不觉般依旧拖着步伐往林中乱窜,希望就此融入这片冷色调。
                          忽然间,雨点小下去了,发间的水便顺着稍儿往下滴落,在泥泞的路上摔开涟漪,前路上多出一对脚印。
                          看清了来人,我有些喜忧参半。
                          “琳儿,今天不是约定的日子,你怎么来了?”耀的声音一贯好听,但有些轻飘飘,险些在雨中淹没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那怀抱很是温暖,逼出了我所有的心酸,一下子,我失了方寸号啕大哭起来。我感觉得到他在试着抬手,可最终都没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只是站得笔直,任由我抱着。他身型较我修长几分,为我挡去了大片风雨,纵然没有伞,也无妨。
                          我想我应该哭了很久,以至于他那时同我说话都要时不时地揉揉肩膀。
                          随意寻了个避雨的地方,我同他还是像往常一下促膝长谈。我似责怪地瞥了他一眼,“你还说我啊,自己不也来了吗?”
                          “我是来练武的呀,你知道的,我岁岁年年都是如此的。”某人摆着一本正经地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从前有人沉于瀑布之下强健体魄,我不过是照搬一二。”说着,又从衣袖里蹑手蹑脚地寻出本旧书册,津津有味地翻起来。我眯着眼睛瞧上几眼,还是那本《孙子兵法》。
                          “这本书又不厚,我瞧着你两年前就在翻了,怎得到如今都不见你易手呢?”我在心里暗恨怎么没在雨里淋坏掉。
                          “琳儿,天地之化虽日薪,但仍有些东西是永恒的。”他的瞳孔中闪现出一片我所无法理解的光亮,“孙子不愧是有用兵如神之称的人,你别看他所著的兵书虽然只是寥寥几章,可但凡参悟到一星半点,便是受益无穷的。”
                          “你少来框我,《孙子兵法》我也是背过的,不见得有多少玄奥。”
                          “你也背过?”他显然很吃惊,但于我而言何其合情合理,我出身将门世家,焉有不熟兵书的道理。
                          “你若不信,可以考我。”我自信满满道。
                          “那琳儿你可知,何为善之善者也?”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对答如流。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4-2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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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7-04-23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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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信仰
                              瓦解纾家,出兵凤凰族,这是哥哥早在两年前就计划好的,全都在此刻付诸实践,成效卓然。
                              我们的军队长驱直入,凤凰族节节败退,丢盔弃甲。曾经盛极一时的凤凰族如今只能苟延残喘地缩地自保,一蹶不振,再也无力与狼族争锋。哥哥就此一战扬名。
                              哥哥为纾仪报了“家仇”,她起先很是开心,可后来却渐渐地没那么开心了。但这,并不是我该操心的事。这并非是我冷淡,而是感情这种事我作为第三者真的插不上手,能做的只有接受而已。哥哥无意纾仪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挣扎过,但并不能改变什么,最后到头来还是哥哥自己改变了想法。
                              捷报传来的那天,恰好是我和耀约定的日子,我匆匆看过,便离开了,后来也没有做任何深究。
                              我像往常一样前去为耀跳舞,他亦像往常一样待我舞毕赠我画卷。只是与以往不同,他眉头紧锁,有些闷闷不乐,但又竭力在遮掩,我看着都替他辛苦。
                              我问他是何缘故,他负手而立,答得很是不找边际,“为战而生,至死方休。”
                              “什么?”我听得稀里糊涂,“现在圣界一切太平,你战什么?”
                              “圣界是太平,但这天下并不太平。只要邪恶存在,战斗就永远不会停止。”说这话的时候,他负手而立,很是坚决。我就是再蠢也听出了点别的意味,不禁心下一寒,“邪恶?这就是你对冥界、对狼族所有的定义吗?他们,所图的也只是生存而已。”
                              “他们要生存,也不该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这天下的光明,本该是所有人都共享的,可他们却剥夺了,以至于黑暗肆虐。来日,我定要征讨他们。”
                              我瞧着他灼灼的目光,心一下沉了,抿嘴争辩道,“强者的眼里没有弱者的席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说了,有光明就有黑暗,这天下原本就有光不能拂及的角落,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生活在黑暗里。日必落,夜必临,向来如此。”
                              “不,不是这样的,琳儿你看,”他拉着我走到一棵葱郁的树下,指着上头琐碎的叶隙,“万物皆有痕迹,但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流血我都目睹过,我看着那些弱者被强者吞灭,而强者又被更强的人所取代。可见这天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们要想安身立命,唯有自强这一条出路。光明能照拂和温暖受害的人,但终究无法替他们阻挡逼近的利刃。反而是黑暗,更利于隐藏和保护自己。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信仰,这一刻却被面前的少年不留情面的否决掉。我多少有些不自在,想再尽力争上一番,“光的确能照进来,但并不意味着受者需要。你看这蚂蚁,它原本在树荫下栖息得好好的,但突如其来的光明紊乱了它的休憩,它失去了原本的恬静,在四处游走,再次辛苦。”
                              “它如今是辛苦了些,却是可以一劳永逸,寻到一处更好的地。有些事,一时之间的不合适,背后所带来的,是一世的无忧。”
                              “若它不是小小的蚂蚁,而是一头强劲的猛虎,又何需惊慌外来的刺激。要想真的一世无忧,它得成为强者,不能总想着受人保护,因为靠山是随时会倒的,而危险也是随时会来到的。”我捡起片叶子用力扇了几下,那只蚂蚁便被吹得很遥远了。
                              “那就让我来做一个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强者。”我自认的一番无懈可击的言论,始终无法打击到面前的少年。我感到一阵悲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我承认此刻我心中仍有不情愿,可我又能怎样?
                              那次我们争论了许久,争得面红耳赤,却不见结果,谁也没能争胜。阿爹常说,如果一开始就不能让对方信服,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这话不假,那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在论证这一观点。也是从那天以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从来都不是。
                              我无法说服他,他亦无法同化我。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对此事避而不谈,假装我们是一路人,只是信仰这东西,很多时候都避无可避。尔后的时光里,我们常有龃龉,好在我们都恰如其时的收手了 ,权当是在求同存异。抛却这一点上的分歧,其他方面我们很是一致,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
                              哥哥在名义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可如今红颜不笑,这仗自然不能继续。于是他做了个顺水推舟转攻其他部落的小族,名曰振韩家雄风,好为身边人遮风挡雨。
                              他天纵奇才,用兵如神,以摧枯拉朽之力横扫冥界,冥军所到之处,攻城略地,无有不成。不过两度春秋,所有小族都被吞并殆尽。
                              同是在那一年,韩家迎来了一位小公子。那孩子同样是剑心眉目,从他身上,依稀可以看到哥哥的影子。眼睛澄明而透着精光,灵气十足。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深以为傲,总算是从小辈熬成长者了。
                              孩子生得很是好看,可嫂嫂却不大上心,我甚至都不见她怎么抱过,连取名这样的大事都可以随便指给我。这可就愁煞了哥哥,毕竟我是个起名废。那天晚上,哥哥抱着一本有一串糖葫芦长的书籍偷溜到我房里,可怜兮兮地恳求我取名的时候走点心。我瞧着他一副蒙受了天大委屈而不能反抗的模样,实在是不能把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意气风发的英雄形象同他对号入座。
                              嫂嫂向来是让他欣慰的,大概,这世上也只有我能为难到他了。
                              “好吧,我试试。”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很是玩味。
                              “我怎么有一种背后凉飕飕的感觉……”就算是有求于我,他总是要损我一下。
                              毫无悬念的,我白了他一眼,随后把他撵出门外了。鉴于哥哥一向损我,我立志要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业绩,给我那刚出世的小侄子择个好名字。
                              然而,我翻书从灿若星辰翻到了东方吐白,纸都翻烂了也没有找出个合适的。正当我等着双大黑眼圈苦恼之际,余光落入我圈了红标记的日历上,今天正好也是我和耀约定的日子,是我们的瑶台之约。说起来这支月下瑶台,也是耀为我择的。
                              我突然浮现起那位少年风骨朗朗的模样,也跟着敲定了一个决定,嗯,让他帮我把把关。我如是这么想,抱着一叠词典兴冲冲地出了家门。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7-04-30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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