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我又碰到了我前夫,在接雪冶智的路上。
他日子似乎过得并不轻松,三十多岁活像四十好几——说好的祸害遗千年居然没在他身上应验,可喜可贺。
然而,他是雪冶智的父亲。
“他叫什么名字?”
他颇为复杂的看着孩子问。
我说:
“冶智,来,给叔叔自我介绍一下。”
这时候他倒是颇为乖巧,说介绍就介绍。
“叔叔好,我叫雪冶智,今年6岁了。”
他神色更为复杂了,抿了抿,吐出几个字:“冶智,好名字。”
“小凛……”
“错了,先生,我叫雪凛,可记清楚了。”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充分说明了我的嫌恶,鬼知道我已经克制了。
“好吧,雪凛,这孩子是我的,你当初骗我。”
“骗你?呵,我难道不是夫唱妇随随着你说?说起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钱?”
他有些无言,场面十分尴尬,我的手还在雪冶智的耳朵上,有些话实在不适合孩子听。
“凛。”
身后不远处穿来方兰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笑意,能想象平时一般无几的温柔笑脸——呵,真TM一出好戏,演员全到齐了。
我干脆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声:方兰。
男人从方兰出声看过去就一脸震惊的模样,方兰却连人都还没认出来,却明显听出我声音的不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颇为紧张的问:“怎么了?这位是?”
“我前夫,齐诸。”
“方……方兰……”
世界其实很小,真的。
比如我被老公的出轨对象爱上了——我大概在讲冷笑话。
结婚前半年,我第一次见到男朋友的秘书。第一次见面并不好,她“被骂”衣冠不整,我男朋友“被气”得崩了衬衣扣子。——堪比修罗场的修罗场因为捉奸人的智商被略过。
结婚后三个月,我离婚了,我老公净身出户。
离婚后一个月,我发现我被人偷窥了,对方显然没有恶意甚至多次出手帮忙——其实真的让我轻松了不少。
离婚后八个月,我家添了新丁叫雪冶智,顺便正式见到了我的偷窥狂。
离婚后5年多,我被偷窥狂告白了——我也接受了。
同年,我前夫找上门,捅破了我一直没戳破的窗户纸。
方兰瞳孔一缩,说话都不太利索,我却表现得越发淡然。
“说来,方兰以前是齐先生的秘书来着?”
“……好像是哈……哈……哈哈……”方兰摸了摸头,我也没有为难她。
“你和他不熟,交涉起来也容易——毕竟公事公办比套情谊理得清楚,我先带冶智回去了。”我说得直接,连眼神都不想施舍给男人的轻视,他如何暴怒我不在意,却总得给方兰一个以表决心的机会不是?
我带着雪冶智开方兰的车离开现场——老公出轨了?当然是原谅小三啦。就算因为愧疚,7年也足够获得我的原谅。
“雪冶智,你愿意以后叫方兰妈妈吗?”
“……我姑且先把方兰让给妈妈吧!谁让我还没有长大。”他嘟囔着。
另一边,方兰揍了齐诸一顿——大概我这一生都不会告诉她我在她身上放了窃/听器。
当然,也不会说出,我知道她所有对我说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