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天记吧 关注:418,854贴子:5,740,971
中间有一段被贴吧吞了,就不发了


IP属地:山西285楼2018-03-29 21:04
回复
    皇宫。
    容羽一路行来畅通无阻,直入未央宫昭阳殿。
    “余……”容羽及时的咬住话头:“陛下,您怎么样了?”
    余人看着容羽满头细汗神情慌张,甚至失态到出口叫了自己的名字,讶异的站起来,直接开了口“师……师姐!”
    容羽稳了稳心神,礼都不行了,直接冲上去把脉,手指冰凉,指腹却都是汗:“刚才李公公派人来告诉我你突发病重,怎么样,有没有事?”
    余人看她着急担忧的样子,心下一阵暖流,微微抽动自己的手想要打手语,可容羽却不放,周围下人也都不在,余人便开口说话:
    “没……没事”余人练习了几次才适应:“太医,说没有事。”
    脉象不过是有点躁动,并无大碍,容羽松了一口气,喘息了好几口才说话:“估计是发作时可怕,下人们没经验自己吓自己。”
    说罢喘了两口气,又道:“你也吓死我了!”
    余人心里温暖,拿起玉壶倒茶水,亲自端给容羽。
    “多谢陛下”容羽接过玉杯正要喝,喉咙突然发痒,忍不住咳了好一会,杯中水都漏出不少。
    “我没事!”容羽抬头安慰,见余人满目担忧,心下好笑,端着杯子道:“就是跑的太急,喝点温的水就会好。”
    余人温和点头,容羽端茶靠近准备喝,闻到了浓郁的茶香,顿了顿,然后抬眉问:“陛下身体有恙,有没有多喝些水?”
    余人点头,手指比划说他先前喝的就是这壶茶水。
    容羽笑道:“那可真是受宠若惊,多谢陛下赏赐!”
    余人正想说什么,容羽已经仰头,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容羽呼吸已经平稳,感觉手脚都有些力气了,便起身请辞:“陛下既然身体无恙,我就先回去了,陛下好生休息。”
    余人却是拦住她,将一旁案上的几个奏折递出,一同递出的,还有写的条理清晰的问题。
    容羽神色一敛,重新坐下,接过奏折查看,然后看那几个问题,深感余人进步一日千里,略一思索,给他解答,余人认真听着,心满意足。
    这三年里,余人经常就各种问题请教容羽,容羽也会一一倾囊解答,甚至鼓励他同样的问题再去问商行舟,听一听不同的解答。余人喜欢读书,并不喜欢这些朝政,但是他最喜欢和容羽一起讨论朝政。
    时间在一个又一个解答问题中度过,天气转冷,日头也消失的快,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容羽看一眼外面,心道今日居然放了秋山君鸽子,实在不好不好,正要请辞,却见年轻的皇帝陛下早已走神,定定的看着她。
    容羽有些奇怪的问:“陛下,我脸上怎么了?”
    余人没有动作,容羽伸手在他眼前摇晃一下:“陛下?陛下?”
    余人回过神来,看到容羽关切的眼神,眼底居然露出来内疚。
    “怎么了?”
    余人居然说话了,开口较为生涩:“对不起。”
    “什么?”容羽眉眼宛然。
    余人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才抬头,一字一句道;“师姐,对不起!”
    容羽面色淡下来,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杂质,纤长的睫毛没有半丝颤动,也是许久,容羽开口说话,温和而平静:“原来你知道。”
    余人震惊,然后在容羽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低下头:“原来,你也知道。”
    说罢又抬头道:“你不怪我么?”
    “怪你?”容羽轻轻笑,摇头:“我不怪你。”
    余人不明白:“为什么?”
    容羽微笑道:“朝堂上政见不合很正常,输赢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你身为帝王,本就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手段,这也是我希望的。只要你不是要对长生不利,其他的我都无所谓,我志不在此,之所以非要站在朝堂上,也不全是为了膈应节制商行舟,主要还是听从母后遗旨,辅佐你。”
    余人愣住。
    没有人相信位高权重的容羽不喜权势,没有人相信容羽和商行舟朝堂对峙只是为了陈长生的生命,就连一门心思盲信容羽的余人都不相信,他相信她只是因为他想要相信她,就算让他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他也无所谓。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容羽做这一切,居然真的是一心一意的辅佐他。
    他心里不由的更加愧疚:“对不起。”
    容羽神鬼手段,纵使是现在也妥妥的碾压商行舟的各种私心,可是因为一己私心,年轻的皇帝陛下很多时候都偏向了商行舟,于是才有了现在几乎一边倒的局面。
    他无条件的信任容羽,恨不得将所有都给了她,可是他不想让容羽嫁给秋山君,一点都不想,商行舟看准了这一点,以此为要挟,本来是能一举成功的,但是商行舟本人却是希望容羽嫁人的,无论嫁给谁,只要不是嫁入皇宫都行,他决不允许自己手上再出现一个天海圣后,可是他也不能在这件事上强迫余人,因为那真的可能让他绝地反弹的。容羽则是利用了余人对她的爱慕,但也不会给予回应。
    于是三个人各自有私心,彼此制衡,彼此压制,局面病态的平衡。
    “至于这春日醉”容羽道:“是我在利用你,所以我并没有责怪的权利。”
    余人失声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容羽道:“我在这上面栽过跟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下去?”
    容羽平静道:“因为我想要相信你。”
    余人心里一痛,他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他想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就看一看也好,可是最终却是自己亲自把她推远。
    容羽起身请辞:“陛下,这三年来您学会了所有,臣已经完成了母后遗愿,就此别过吧!”
    说罢容羽转身就走,余人却一瘸一拐的赶上拉住她,拼命摇头。
    容羽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平静是一种力量,余人很快也平静下来,神情却更加愧疚:“师姐,你走不了的。”
    容羽顿住,看他,用真元探查四周,许久才道:“商行舟到底许诺你什么了?能让你做出这样的事?”
    余人低着头不说话。
    容羽问:“装病骗我入宫,阵法,遣散下人,还有呢?”
    余人还是低着头,眼睛看向那瓶玉壶。
    容羽一口气提上来:“你也饮下了春日醉?”
    余人默认。
    容羽冷冷笑道:“那就自己受着吧!”
    说罢,她用力甩开余人,拂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提升境界,很快就到了巅峰,周身气息暴涨,一把无名剑悄然出现在手中,对着拦路者毫不犹豫的下了杀手。
    在皇宫里大开杀戒是什么后果她已经不在乎了,商行舟敢在她身上动这种手脚,就敢在陈长生身上动更大的手脚,她愤怒商行舟用自己的清白来伤害她,更担忧陈长生此刻的处境。
    三年了,商行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年轻的皇帝陛下看着殿前的一片血海,看着容羽决绝的剑,只觉得胸腹间一阵剧痛,他下意识的抚住胸口,却忍不住弯下腰吐出一口血,然后,又吐出许多口血。
    一道风吹过,商行舟惊疑不定的扶起余人,却什么都查不出,而余人的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商行舟终于亲自出手把容羽拦下,厉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容羽这才转头看到了余人的样子,再看一眼面色狰狞的商行舟,冷笑:“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你对长生做了什么?”
    商行舟想着陈长生现在的处境,再看看余人现在的样子,怒极出手:“你!你竟敢!”
    容羽冷笑看着被手链反弹出去撞断了无数横梁的商行舟:“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外公外婆云游四海完全不担心我,只是因为交易,只是因为相信你吧!?”
    商行舟脸色变了又变,直到此刻才知道,容羽做的所有事,居然真的和那位白衣公子无关,居然,她真的有这么恐怖的实力!他居然一直低估了她!
    容羽的声音仿佛在嘲笑“商行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祈祷长生能逢凶化吉安然度过这一关,不然”
    容羽看一眼内殿痛苦不堪的余人:“你这宝贝徒弟,可是要给长生陪葬的!”
    商行舟怒不可遏:“你到底做什么了?”
    容羽笑:“就、不、告、诉、你!”
    商行舟气息陡升。
    容羽瞥了一眼:“呦!一言不合,这是要下杀手啊!”
    商行舟看着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再活着!”
    她太可怕,比当年的圣后可怕的多!圣后再强大,她也只是一个人的强大,天海家其实没有能够接下担子的人才,可是容羽,比圣后更强大不说,她背后还有那样出色的家人。
    “嗯!”容羽依旧轻蔑:“终于不再伪装了啊!余人,看来他许你的所有,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休要再挑拨!”商行舟怒极出手,容羽却站在原地不动,余人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嘭’的一声过后,圣光遍洒,余人退后几步,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腿一软倒下。
    “余人!”容羽下意识的接住他,被他的体重带动而蹲下,心情复杂:“你何必如此?”
    余人看着她,目光愧疚:“师姐,对不起!”
    容羽叹口气:“我都说了不怪你!”
    余人渴望的看着她,想问一句能不能别走,然后眼角余光看到老师走近,立刻推开她道:“走!”
    容羽看一眼商行舟和余人,毫不犹豫的离开。
    容羽既已走了,商行舟又不会真的对余人下手,只是看着他为了容羽而不顾一切的反抗自己,商行舟的确气极,要知道,就连陈长生都没有让他们反目。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早该除了容羽的!
    “你自己也看到了她对你没有半分情义!你为了她和我反目,可是她根本不当一回事!你对他再好,她也不可能嫁给你!这座江山,至尊之位,她根本不在乎!你还要执迷不悟到几时!”
    余人的脸色愈加苍白,神色却是坚定;“关于此事,我不会听您的。”
    商行舟勃然大怒,纵使陈长生的事他们意见不合,余人都只是威胁过他,并没有这么直接的反抗,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余人明确的表示出反抗,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商行舟还想说什么,余人却再次突出一口血,昏迷过去。商行舟依旧查不出什么,居然只能寄希望于容羽能把陈长生救下。


    IP属地:山西286楼2018-03-30 20:38
    回复
      星空、山岗、冷风、烈酒。
      是夜,秋山君拿着信看了许久,想起容羽说的冤家路窄,摇头笑了笑,收起信出门查最后一班岗。
      没有异常,秋山君故意在外面多逗留了一会才回去,却在自己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确定里面的人,这才伸手推开门,笑着道:“不是你说的非要我空出这一夜的时间给你,怎么你反而来迟了?”
      说罢没听见回音,他也不在意,继续道:“有件事想和你说,前两日……”
      秋山君骤然停下,看着容羽满身的血污,有些吓到了:“怎么回事?”
      上前仔细查看,辨清楚这是群攻所致,更是愤怒:“谁做的?”
      “我”容羽轻笑:“放心吧,我没有受伤,都是别人的血。”
      秋山君帮着她把满是血污的外衣脱下仔细查看,确定容羽没有任何损伤,这才放下心,坐下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容羽却没有如同之前一般叽叽喳喳的同他说,眼睛眨了两次,眼底却微有泪痕。
      秋山君更是奇怪,什么事情能让容羽这般难过?但是看着她强忍泪意的倔强神情,却也没有再追问。
      容羽控制情绪后,微笑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秋山君心想陈长生生命无忧,就不用让她担忧,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容羽哦了一声,看秋山君:“我饿了,有酒菜么?”
      秋山君笑:“你当我这里是酒楼啊!”
      眼看容羽眼里再次潋滟,秋山君心软心疼:“你等等,我给你做。”
      容羽点头:“那我先去洗一下。”
      心情不好的时候暴饮暴食,容羽的这个习性秋山君摸的清楚,所以看着她吃饭没说话,所以他做饭的时候就控制了量。
      饭不够,酒来凑。
      看容羽把烈酒当水牛饮,秋山君笑着拦下:“你好歹给我留一点。”
      容羽抬眉:“你先前不是喝了么?本来就是半壶。”
      秋山君却坚定的把酒壶拿走,然后把企图反对的容羽抱在怀里慢慢顺毛:“和我说说?”
      容羽闷声道:“不好说。”
      她和别的男子之间的暧昧,怎么好和秋山君说?
      秋山君骤然失笑,容羽微恼:“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
      秋山君点头,然后,容羽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秋山君的轻松笑容没了。
      容羽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要听的!”
      秋山君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喝了春日醉然后来了我这里?”
      她还真是信任他无情无欲坐怀不乱啊?可是她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容羽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没喝春日醉,先前在张家镇栽了一次,怎么可能栽第二次?拿起杯子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你……?”
      “打开了手链,自动过滤了。”
      秋山君似懂非懂的点头,自觉心境平和,接回先前的话:“我不听并不代表那些事没有发生”
      说罢,又道:“如此说来,你同道尊和陛下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容羽沉默下来:“我会递辞呈。”
      秋山君道:“可是这样,你便没有了抗衡道尊的力量。”
      容羽轻笑:“经过这一遭,商行舟心里再想杀长生都不敢下手了,我退隐下来他又没有理由杀我,前朝旧臣已经做了处理,他也不会在天下人面前反悔,战争也要停止,本来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罢又道:“重要的是,余人心里愧疚,不会再退缩。”
      秋山君微微蹙眉:“为什么道尊不会对你下手?”
      对着陈长生都下了杀手,又为什么会对容羽仁慈?
      “他也不想让余人彻底反抗,如果我死了,余人绝不会原谅他。”容羽道:“他其实挺想让我嫁给你的,彻底断了余人的念想。”
      “哦”秋山君不可置否,突然福至心灵:“圣后的赐婚,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容羽眨眨眼:“应该是吧!她肯定是不想让我嫁给她儿子的,之前封公主的时候就想清楚了。”
      “你能力这般强,道尊为什么不想让你嫁入皇宫?”秋山君有些奇怪。
      容羽轻笑:“就是因为太强,所以商行舟根本不敢让我嫁入皇宫,更别提做皇后,他手里已经出来一个天海圣后,又怎么会允许再出现一个?”
      秋山君了然的点头,心道就以皇帝和教宗对容羽的信任依赖,现在都能让她为所欲为,这要将来真的是有了官方的身份,只怕这两个人都愿意将手中的江山拱手相让,而以容羽之能,绝对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控制局面。
      秋山君忍不住一笑,可惜这些人都不明白,容羽根本不喜欢权势不喜欢责任,那把龙椅和那根权杖,她根本不在乎,她对权力的追求只在于自己为所欲为,别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容羽沉默良久,道:“我其实很愧疚。”
      秋山君叹了一声,轻轻梳理她的发。
      过了许久,容羽又开始说话:“外公曾经对母亲说过一句话。”
      “什么?”
      “红颜祸水。”
      秋山君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抚她的发:“那怪不了女子。”
      红颜祸水,可这世上的大多事,又岂是一个美貌女子能改变的?本来就是男子的过错,最后都推到了女子身上。
      容羽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声音哽咽:“可我有点害怕。”
      秋山君温声问:“害怕什么?”
      容羽深吸一口气,声音轻的让人心惊:“害怕所有爱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秋山君心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拳,阵阵发痛。
      容羽抬起头来看着秋山君,白皙的脸上有着酒意上涌的红晕,漂亮极了。
      “所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不要喜欢我,不要爱上我!”容羽眼里有泪,却努力的笑着“我喜欢你,所以你永远都不要喜欢我,我这样的人,若是没有点报应怎么能行呢?”
      这自然是赌气的话,秋山君扯了扯嘴角,看着容羽努力坚强努力微笑的样子,伸手轻轻抚了抚容羽脸颊,有些无奈道:“可是,好像太迟了!”
      说罢,他便低头亲吻她,温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若是以往,他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种话是要负责的,自从三年前容羽说出那样的话,他纵使同她会亲密亲吻,但也仅止于此,言语更是小心。容羽想要圆满,他便尊重。只是今夜他的心很脆弱,他很想,放肆一次。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即使他真的完美无缺守身如玉,师妹也不会喜欢他。
      是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就像容羽不喜欢之前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和如今的皇帝陛下一样。
      今夜的那场谈话,将他心里的那一丝犹豫彻底消灭。他们心意相通,他们好坏与否,早就与他无关了。
      容羽明白他的意图,愣愣的看着他,秋山君莞尔“不会是傻了吧?”
      那当然不可能,容羽认真问“徐有容呢?”
      “我是喜欢有容师妹。”秋山君叹口气,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也大概是最后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容羽水光潋滟的眼睛“但是我不会再喜欢她。从今往后,我只喜欢你一个。”
      听着这等同于表白的话,容羽的思维怔住,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秋山君轻抚掉她的泪,轻声道:“这种时候不该高兴么?怎么哭了?”
      容羽侧过头,控制一下情绪,问:“你说真的?”
      秋山君道:“真的。我已下定决心,我说到做到。”
      容羽理智想着这哪里是下个决心就能不爱的?爱情若这么容易收放自如,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痴儿怨女?可是心却忍不住的想要感性,皇宫的那一场变化终究让她伤了心,她今晚急切的需要人安慰。
      容羽看着秋山君明亮的眼睛,一双美眸里流光溢彩,气吐如兰:“你说你现在满脸胡须这么丑,可我怎么一看见你的眼睛,识海里就自动补充出你先前英俊的模样?真是奇了怪了!”
      秋山君感觉心脏像被轻轻撞击了一下,满头满脑的都是那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不忍耐,侧身亲下去。
      秋山君少年成名,真龙血脉,天赋过人,受人信任敬仰,但他毕竟年轻,再成熟再强大,也不会是在这方面。虽然因为先前那次差点成功的亲密使得他不是那么一无所知,可对于真正相互拥有亲密无间,两个人的心理准备显然不那么充分。
      像是要隐瞒自己的某些情绪,秋山君看着容羽问:“我等了多久?”
      容羽瞬间笑了,霞飞双面:“三年?”
      说罢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那样放松肆意的笑让秋山君也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然后开始进攻。
      “疼!”容羽蹙着眉,全身都是红的,眼里闪着泪光“好疼!轻点轻点!”
      秋山君用极大的控制力控制着自己,蹙眉微喘:“不是只有第一次会疼么?”
      她都不是第一次,怎么还会疼?
      容羽泪眼汪汪的看着秋山君,不说话。
      秋山君只是随口一问,也不是要答案的,看她疼的厉害,心下怜惜,亲吻安抚的力度更大了些。
      完全契合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缓了口气,感觉着彼此的肌肤和体温,俱都满足的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颤抖着抱紧彼此,一起达到了顶点。
      秋山君喘息着平稳着呼吸,感慨:“我居然等了三年!”
      这样美妙的事,他居然就这么听话的等了三年?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容羽大乐,笑得花枝乱颤,直笑得秋山君欲念又起,容羽连忙求饶
      “好了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秋山君按着她,眸色深深:“晚了!”
      说着就要亲,容羽尖叫着不肯,笑闹了好一阵子,实在抵不过心中欢喜,又任由秋山君为所欲为了。
      容羽蜷缩在秋山君怀里,感受着经脉中的暖意,全身都酥软的不动弹,却是抬眸瞪了秋山君一眼“老实招来!从哪里学的这么多花招!?”
      先前第一次还是中规中矩的不熟练,等再来一次的时候,居然可以花样百出!这个时代对于这方面的教育几近于零,秋山君这种反应明显是个有知识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秋山君也不想回答,故意转移话题,咬着她的耳朵轻笑:“不好么?”
      容羽被他问的一下笑出来,想着方才的温柔缱绻,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红着脸笑道:“好。”
      秋山君心里涌起柔情蜜意,侧头亲她。
      容羽被亲的全身发软意乱神迷,却依然记得初衷,指着秋山君的鼻子道:“快说!不然我只能认为你有前科!”
      这个事就大了,秋山君只能说实话:“在珠子里的时候,我看了你的一本书。”
      容羽想一想珠子里那个比国教学院藏书楼规模还大的书库,自己都忘了里面具体有什么书,不确定的问
      “一本,春宫图?”
      秋山君摇头:“一本医书。”
      医书?
      讲这个的?
      容羽仔细回想,终于有点眉目:“是不是一个系列,大约有20本的那套?”
      “对”
      容羽这下明白了,那一套医书是长辈所撰,全面而深刻,里面想必有关于女性的专门书籍。想起这个,容羽忍不住问:
      “一共二十几本,怎么就偏偏看了这一本?而且上面写的那样直白,你也没当淫词艳本烧了?”
      现代医学关于女性身体的描述放在对此讳莫如深的这个时代,秋山君居然看了下去而且相信?
      秋山君默了片刻,道:“那本书表达虽直白露骨,但作者态度严谨,用词中正,应是切身研究所著,为何不信?”
      “嗯……”容羽无言以对。
      “至于看了这本,只是随手一拿,之后我还看了其它的几本,不过没看完”秋山君解释道:“后来见到你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忘了和你说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忘记,这三年里总是有时记得的,不过他不小心看到这样的书,总是有些说不出口。
      容羽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却有点囧。
      她原本想着秋山君在这件事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为此她还特意嘱咐自己小心,须知男人的脸面,尤其是这方面的脸面是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损伤的。没想到一本书解决了这所有问题。
      容羽在昏昏欲睡中想着,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IP属地:山西288楼2018-03-31 16:39
      回复
        清晨。
        秋山君像往常一样醒来,穿衣洗漱,出门安排事物,只是眼睛明亮,神情温和,右手的手指轻摩,仿佛仍能感觉的到女孩肌肤的滑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所以陈长生拄着拐杖问候了一句,然后他心情更好了。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屋里的女孩就是面前这个曾经让自己不高兴的陈长生的师姐。
        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屋里的女孩。
        清早醒来,第一眼看到屋顶,第二眼就看到了容羽。
        天使一般的睡颜,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自己身边,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上有特别明显的星星点点,秋山君眨眨眼,完全清醒了。
        记忆里的疯狂和激情在识海中上演,秋山君忍不住脸红了红。
        容羽睡得安稳,秋山君试探着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一如记忆中的温软滑腻,快乐缠绵的记忆一并而来,他心里一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容羽被这番动静吵动,迷糊着睁开眼睛又闭上,困得厉害“别闹,我再睡会!”
        秋山君心想昨夜可能累到了,心软的厉害“好,你继续休息,我去处理事情。”
        容羽闭着眼点头,嗡声嗯了一声,可爱的很,秋山君又低头亲亲她,然后才起身收拾自己。
        “怎么了?”陈长生奇怪的问。
        秋山君摇摇头,笑“没什么。”
        容羽一直到午饭时分才从床上爬起来,身体还是酸软,颇有些困难的穿上衣服下床,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件秋山君的外袍披上,北方雪原可不比京都温暖舒适,还是注意些为好。
        推门出去,容羽接收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尤其是秋山君和陈长生。
        三个人都有些尴尬和惊讶。
        陈长生是惊讶容羽的出现和尴尬看破容羽之前做了什么,然后陈长生想起来。她本来也就不是处子,又由此想到了师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秋山君尴尬让容羽看到了陈长生以及年轻人第一次和姑娘亲密接触后再次见面的尴尬,他惊讶的是容羽竟然走了出来,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这几年容羽虽然会经常来看他,但一直不会出现在别人面前,防止流言蜚语传出。
        容羽的尴尬就很简单了,只是被师弟撞破自己私生活的尴尬以及惊讶陈长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按理说,这两个人不应该是情敌吗?
        容羽安静的看着只身来到她面前的两个人,最后停在秋山君身上,指着陈长生问“这是几个意思?”
        秋山君道“就是你以为的意思。”
        容羽瞬间觉得钦佩和头疼。他明显知道了陈长生的身份,而陈长生明显不知道罗布的身份,离的比较近,容羽已经闻出了陈长生身上的药味,那么就是秋山君救了自己的情敌还让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养伤,这等胸襟让容羽敬佩。而陈长生和他师兄的关系一直很好,也知道余人喜欢她,这事让她比较头疼。
        陈长生默然看了面前这位叫罗布的军官和容羽几眼,最后问容羽“这是几个意思?”
        且不提师兄喜欢容羽,他记得容羽这些年一直跟着的,是那个少年天才秋山君,又怎么会和一个失意的军官发生了关系?莫非——
        “就是你以为的意思。”容羽并不回避。
        陈长生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沉默了片刻,转头问罗布,或者是秋山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徐有容,为什么会和我的师姐发生关系?
        秋山君看他脸色难看,心里好笑,再看容羽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就是你以为的意思。”
        陈长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还是和容羽确认了一遍“你们什么关系?”
        容羽笑了笑“就是你以为的关系。”
        秋山君看向容羽,有些讶异。
        陈长生感觉到自己的愤怒,正想质问她为什么如此不自爱,完全没有珍重过师兄的心意,容羽先说道“没错,你眼前的这位就是秋山君。”
        容羽看着陈长生的脸色,转移话题问“你又是什么情况啊?商行舟暗算你?”
        陈长生无奈,点点头。
        容羽摸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前几天非把我留在皇宫,连余人都利用了,原来就是怕我救你啊!”
        说起师兄,陈长生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兄,他还好吗?”
        “你是说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陈长生默然“我明白了。”
        既然她会要分开说,那就是身体很好,心里很糟,也对,她都在这里和另外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在一起,师兄的心里怎么会快活?
        容羽正准备说着往下说,让他忘记之前的事,陈长生却很清醒,转身站立,对着罗布,或者说秋山君,先行了一礼,秋山君回了一礼,他是教宗陛下,就算他愿意以平辈之礼待人,秋山君也不能忘了礼数。
        “容羽是我的师姐。”
        秋山君点头“我知道。”
        容羽提高声音“陈长生!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陈长生不为所动“发生这样的事,不论你是谁,不论是什么情形,你都是冒犯了她!”
        秋山君沉默,他不能否认,陈长生说的有几分道理,即使他们两情相悦,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在成亲之前做这件事,都是冒犯了她。
        “师姐对我们爱护有加,我们师兄弟从小就立誓,若是有人敢对她半分不敬,不论是谁,不论在什么地方,我们必当为她讨回公道!”
        容羽无语“我怎么不知道?再说,我哪里需要你们两个小孩讨回公道了?”
        陈长生不理她,依旧看着秋山君“也许你知道,我的师兄很喜欢师姐,他对师姐珍而重之,若是知道有人冒犯了师姐,一定会不顾一切为师姐讨回公道。但是如今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那么由我来做也是一样的。”
        秋山君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里有了笑意。
        “就像五年前你的师弟为你做的事情一样。”
        秋山君挑眉“所以?”
        陈长生放下拐杖,拿出无垢,缓缓道”拔你的剑!”
        到最后这一句,陈长生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静淡然,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握着剑的手很稳。
        秋山君的面色慢慢凝重起来,这是对一个对手的尊重,手握住了腰间的剑。
        容羽心里一颤“秋山!”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虽然没说,但是她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秋山君看了地面一会,放下手,摇头“不行。”
        “为什么?”陈长生安静问道。
        “你是容羽的师弟,容羽是我的女人,她不希望我们发生冲突。”秋山君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她不希望爱她的人因她而受伤。”
        陈长生默然,但还是没有放下剑。
        没有放下剑的意思,就是不行。
        秋山君看着容羽着急的神情,微微一笑以示安慰,然后道“而且不公平。”
        “我们好像,从来都不可能公平。”
        “你说的没错,我的年龄,我的血脉,我们的确不可能公平,但是至少我不能在你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乘人之危。”秋山君如实道“我既然年少成名声名在外,自然有我的骄傲,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
        秋山君说的很明白,很有道理,陈长生思索片刻,放下了剑“好,等我痊愈,必当与你一战。”
        秋山君笑“等你痊愈了有时间再说吧!”说着,秋山君看向容羽“我想,现在你应该饿了吧?”
        容羽点头,手抚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就是被饿醒的!”
        秋山君莞尔一笑“那去吃饭,正好开饭了!”
        容羽高高兴兴的跟着秋山君去吃饭,完全没有理一旁的陈长生,陈长生不由得苦笑,她这是故意这样做来表达抗议和不满。
        “哎,你就这么让我跟着你去吃饭,不怕士兵们说啊?”容羽道“要不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去回你屋里,然后去小世界弄点吃的?”
        秋山君笑笑“大家都看见了,藏着掖着更会有流言蜚语,何况”秋山君转头看她“做我的女人难道不能见人吗?”
        容羽听了这话笑了,欢快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后可不要赖我!”


        IP属地:山西289楼2018-04-01 21:05
        回复
          在外面自然是睡不好的,容羽难受的睁开眼,便看见秋山君柔和的眼神,脸一红,不自觉的笑起来。
          秋山君为这美人一笑而下定决心“我们试试吧”
          容羽明显笑开,又咬着唇确认“你真的想好了?”
          “没想好”
          哪里是没想好,是根本没怎么想。
          “啊?”容羽睁大了眼,刚要说什么,嘴巴就被人堵住。
          秋山君控着她的身体,唇舌汲取着她的芬芳,越来越热烈。他感觉心跳加快,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疼,这感觉好新鲜好刺激,他很喜欢。
          一个长吻之后,容羽整个人都软了,趴在秋山君怀里小口小口的喘息,脸色微红,眼里媚意深重。
          “哪有这样的?”
          容羽稍微缓过来,拍打着秋山君的胸膛抱怨,可那力道和声音,和撒娇没什么两样,秋山君于是抓着她的手,低头继续亲。
          容羽在男人坚定的追逐下软下来,唇舌随着他纠缠,在冬日的阳光和冷风里,微微目眩,微微发热。
          要疯了!
          容羽感觉到秋山君手下力道渐重,身体有了变化,心下着急的推他,秋山君自然是不肯,按着她亲,于是等两个人终于分开微微喘息时,秋山君的身体已经完全醒过来。而容羽漂亮的眼中媚意几乎要捏出水来,秋山君看的一阵阵发热。
          眼看他又要亲,容羽连忙推,颤着声道“别别别!别在这里!”
          秋山君正人君子,纵使一时情动,也没有打算在大白天,在外面,荒天野地里要她,只是听她略带惊慌的这么一说,瞬间有了逗她的兴致,伸手揉捏着她通红的耳朵,笑着建议“那不然,回去?”
          回军营,以他们两个这般模样-
          且不说那么多士兵,军营里还有一个陈长生呢!
          容羽头疼的摇头,建议“去珠子里好不好?”
          她说话咬着舌头,尾音上翘,完全的撒娇,秋山君心中一动,点头同意。
          珠子里与世隔绝,正是做坏事的好地方,秋山君的欲望正在最盛的时候,容羽略微撩拨,两具身体便滚作一团。
          珠子里的季节正是花香浮动的晚秋,穿着衣服热,脱了又冷,正好让心意相通的男女互相拥抱取暖。
          一场情事之后,秋山君舒服的手脚发软,爱怜的亲了亲她,躺在她身侧平息着。
          待缓过来了,容羽第一时间转过身准备控诉,秋山君却先她一步抚上她的鼻子,声音沙哑又柔和
          “弄疼你了?”
          容羽为这充满怜惜的一问而心软,点头“嗯!”
          “抱歉”秋山君轻揉着容羽的鼻子“以后我会注意的!”
          以后?!
          容羽为这美妙的字眼而缴械投降,微微一缩像孩子般蜷在他怀里,嗡声应了一声。
          秋山君对她这柔软又依赖的动作很是受用,微微笑,只觉得心中柔情蜜意无数,若是往后都能如此,此生无憾了。
          享受了一会安静美妙的时光,容羽愈发觉得腿间不适,然后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便问。
          “秋山君”
          “嗯?”
          “我怀孕了怎么办啊?”
          先前的时候容羽便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当时箭在弦上,快乐太过诱人,容羽便随他了。
          秋山君呼吸一窒,他完全忘了这一茬,一想到她流产或者被世人指点,秋山君几乎是立刻抓着她道“我们成亲!”
          虽然这答案让容羽无奈,但秋山君毫不犹豫的反应还是取悦到了容羽,于是连忙保证“好啦,开玩笑的,不会怀孕的,我算过了,这几天是安全期。”
          秋山君并不懂什么是安全期,但能明白相近的意思“确定?”
          容羽点头“放心啦!我自己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啊!”
          秋山君顿了顿,原来对她来说,怀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在找麻烦?
          容羽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信,又道“要不一会我喝避子汤,这样万无一失?”
          得,更彻底。
          秋山君的自尊被刺激,看着容羽认真道“不开玩笑,我们成亲。”
          容羽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坚决“不要。”
          说罢又补充道“尤其不要现在”
          秋山君感觉心中隐隐有火升起,勉强控制“为什么?”
          容羽甜甜一笑“因为我贪心呀!”
          容羽抬头看秋山君,眼中尤有媚意,神采依旧飞扬“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我就是要你放下徐有容,完完全全的爱上我之后再考虑成亲。”
          “所以你不要担心,我绝不会给我们之间添加任何负担,来日如果我们成亲,绝不是因为负责,因为孩子,必须只是因为我爱你,你爱我。”
          秋山君承认,他被感动到了。
          方才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女人,眉眼飞扬的和他说,除非拿一颗真心来提亲,否则不嫁。
          感动有之,赞赏有之,钦佩有之,骄傲有之,还有,被她激起的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明明是她先爱的,明明是她一直在他身边追求他的,明明她爱的更早更深,可却是她最理智最聪明,是她在把握着进程决定着方向,秋山君此刻,特别想把她私有然后占有征服,让她只为自己一个人绽放,只能被自己看到。
          这样耀眼夺目的女子,错过便不会再有。
          感觉到秋山君情绪变化,容羽得意的一笑。
          然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征服欲被严重激起的某人,直接翻身压上来,眸色深沉的盯着她。
          那样坚决热烈的眼神,让容羽的心不住的颤动。
          又一场情事过去,秋山君酣畅淋漓的喘息,感叹:“你都是我的人了,居然不肯要个名分!”
          容羽翻白眼瞪了他一眼。
          秋山君笑着亲亲她的额头:“那我换个说法,我都是你的人了,居然不给我个名分?”
          容羽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活该!谁让你把持不住的!”
          秋山君也忍不住笑了:“美色当前,实在把持不住,你多见谅!”
          “**!”容羽又骂了一句,却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于是秋山君又亲下去。
          笑了又笑,亲了又亲,秋山君抱着容羽,爱不释手。
          容羽毕竟累了,又说了几句便合上眼沉沉入睡,嘴巴微张,唇色是和脸颊一样的红,全身都是粉粉的,激情过后的痕迹到处可见。
          如此娇羞无力的模样,看的秋山君心里极大的满足,身心愉悦。
          不会太久了!
          秋山君看着她安静美好的睡颜,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动。
          容羽睁开眼,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秋山君不在身边,身体里空气里却都是他的气息,容羽抓着被子翻滚几圈,笑了。
          身体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容羽面红耳赤的仔细清理了身体里的他留下的体液,再看到全身青青紫紫的痕迹,忍不住骂了句色狼!可转念一想,他是一条龙啊!要是也是一条色龙。
          还是忍不住笑意。
          容羽从珠子里出去,马场天已经黑了,容羽穿好了外套走出内间,就听到秋山君压低的声音
          “她在休息,你想见她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再过来。”
          “你让她在你房间里休息?!”另一个声音有些压抑的愤怒“男女有别,你让世人如何看待她?”
          秋山君的声音一如他的人一般清朗果决“只要她同意,我立刻娶她。”
          容羽听的心头一热,在他们亲密接触后,他对爱护她的人许下爱护她的承诺,这种感觉真的极好。
          要见容羽的自然是陈长生,他沉默片刻,道“我知道由我来问不合适,但她是我的师姐,我必须问。”
          秋山君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容羽也知道,于是立刻咳了一声。
          两个男人果然不说话了。
          “小羽,醒了么?”
          秋山君的声音柔和,容羽被他亲昵的称呼酥到了,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明知故问。
          “怎么在这里站着啊?”
          秋山君看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教宗大人想要见你。”
          容羽眨眨眼“那,借一下你的地方好不好?”
          秋山君没有异议,放人进去,自己正要进去,容羽却拉着他“我饿了,能不能给我做点吃的?”
          秋山君看她,眸色深深。
          “好不好嘛?”容羽撒着娇“真的快饿死了!随便做点就行,拜托拜托!”
          女子明眸皓齿,大大方方的撒着娇,秋山君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好,屋里还有些点心,先垫一些。”
          容羽笑“嗯嗯,知道了,谢谢!”
          秋山君便也笑了。


          IP属地:山西292楼2018-04-04 17:41
          回复
            陈长生心里很不舒服。
            原本秋山君就是他的情敌,可他还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他居然真的和容羽在一起,那他更不能把他怎么样,可这心里,是真的很别扭啊!
            容羽随意坐着,吃了几个点心,又拿起一旁的酸奶吃,陈长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那是吃过的!”
            容羽眼睛都不眨“我知道啊!就是我吃的啊!”
            陈长生表情奇怪起来。
            说到底,他和容羽太亲近,和秋山君太疏远甚至有许多敌意和揣测,所以容羽和秋山君太过亲密的关系,让他极不适应。
            感觉胃里好受些了,容羽想起正事“你找我什么事?”
            陈长生下意识的避开让自己不舒服的话题,说起自己这次的生死一线。这三年他和容羽一个远走一个在京都,但联系是很频繁的。容羽在朝中国教包括军中的影响力极深,手段极广,有她挡着商行舟和各路利益团体,他在外面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容羽不仅是信任的师姐,还是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知微见著的谋者,陈长生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容羽的脸上慢慢没有了表情。
            “唐家,天海家,长生宗,绝情宗,相王,商行舟,秋山家”容羽一一说过,眼里慢慢浮现出冰冷的讥笑:“很好,唐三十六和天海胜雪都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陈长生问。
            “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才叫权力。”
            陈长生倒吸一口气:“你让他们夺权?”
            容羽看一眼他:“为什么不?如果他们不够优秀或者没有想法,那随便,可是他们既然想要自由和选择,没有实力和权力,凭什么有话语权?指望家里长辈体凉么?”
            陈长生无语,又问:“这件事和秋山家有什么关系?”
            “袖手旁观不算么?”容羽淡淡道。
            如果不是陷入极深,秋山家怎么可能对那一夜的情况如此清楚?
            陈长生不能理解,艰难道:“算吗?”
            容羽心道流浪了三年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但是想想还是算了,陈长生的天赋,从来不在这些上。
            “我想让一个人做松山军府的神将。”
            陈长生以前从不插手人员调动,容羽挑了挑眉:“谁?”
            “是一位裨将,叫陈酬。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他是一个能够担当重任的人。”陈长生正要解释那一夜他的行为,容羽阻止了他
            “我知道这个人”
            “啊?”陈长生有些讶异:“师姐你知道?”
            容羽点头:“几年前一次行动中见过,他负责外围应援,表现很不错。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担任松山军府的神将应该没有问题,你放手去做吧!”
            陈长生放下心,问起了她:“你不是应该在京都么?”
            容羽知道不让他知晓发生了什么他不会罢休,叹口气,将皇宫里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陈长生不可置信:“师兄他怎么可能……?”
            容羽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战事将停,朝政平顺,我正好趁此机会放手,轻松些时日。”
            “你还能原谅师兄么?”陈长生满脸的担忧。
            容羽摇着头笑:“从小打到你们两个惹恼我的次数还少么?哪次我没有原谅?”
            陈长生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和秋山君……”
            容羽却不回答了“这是我的私事。”
            “哦”陈长生很是沮丧,有些委屈。
            容羽才不管他,问:“你就打算一直带着南客去见徐有容?”
            陈长生立刻警惕:“我答应了给她治病。”
            容羽才不是为了这个,无语了许久才道:“你就作吧!”
            妖族公主,龙族公主,魔族公主,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容羽就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不说了,陈长生问了好几遍什么都问不出来,正巧秋山君拿着饭食回来,于是容羽顺手把陈长生赶了出去。
            “你把他怎么了?”
            秋山君好奇问,陈长生出去的时候一脸的挫败和郁闷,和传闻里那个道心通明的平静教宗有着很大的差距。
            “没怎么啊!”容羽笑着摇头,接过饭食吃了起来。
            秋山君看着她随意吃饭,完全没有半分假装文雅的意思,就连声音都没有掩饰,当然这并不是说容羽吃饭如同北方的糙老爷们一样发出很大的声音,总体来说还是安静文雅的,只是没有像徐有容那样的严格无声,她很随意,很放松,秋山君心里觉得真好。
            “我要回离山了。”
            “恩”容羽点头,作为人族的情报主官,她知道为什么,把口里的饭咽下,道:“代我向你师父问好。”
            秋山君心里忍不住一甜,以她的身份地位,其实不需要问好,最多是恭喜,她之所以说问好,是随了他的辈分。
            “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容羽瞬间顿住,因为突然,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像是荒野里的小兽一般,很是惹人怜惜。
            容羽慢慢把筷子放下,看着秋山君,神情意味不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他带她去离山,相当于对着师长同门,对着徐有容,对着世人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她和徐有容还有他自己身份特殊,他们身边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他不会有回头路。
            而且公开关系后,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却迟迟不行夫妻之礼,会造成极大的舆论,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
            走到世人面前麻烦太多,所以一开始容羽就没有想着要公布,身边人看见了便看见了,没有看见的便没有看见,她不在乎那些名分之类的东西,也不会有安全方面的担忧,退一步讲,如果秋山君是需要名分和责任才能拴住的,那么她就不会要他了。
            “我知道。”秋山君含笑看着她:“我想带你回离山。”
            虽然心里对往后的麻烦有些烦,但是秋山君的这份心意让容羽忍不住的开心,秋山君看着她眼里浮动的笑意便知道她会同意,只是等了许久她都不开口,于是挑眉:
            “你不愿意?”
            容羽眼睛看着上方道:“这么快见师长,我要考虑一下。”
            秋山君眼尖的看到她耳边的红色,笑了。
            居然是害羞了!
            “师姐……”
            陈长生刚挑起话头,容羽就毫不犹豫道
            “闭嘴。”
            陈长生忍不住委屈,却还是道:“你真的……”
            容羽提高了声音:“闭嘴!”
            陈长生被她训斥的好没面子,可心里实在不同意,抬起头又想说,容羽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冷冷的一字一句
            “闭、嘴!”
            气氛僵持,南客感觉到容羽身上的气息,双眼微眯提升境界,被陈长生阻止。
            抬起头看容羽就要发飙,陈长生服软:“好好好,我不说了。”
            容羽这才满意,转身继续和秋山君并肩而立。
            他们现在在松山镇后面一座山上的凉亭,准备分别。自从知道容羽要跟着秋山君走,陈长生用了各种办法试图劝阻,毫不意外的被容羽置之不理,直至方才。
            陈长生实在拗不过容羽,于是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朝着秋山君郑重行了一礼,郑重道:“好好待她。”
            教宗陛下朝自己行礼,秋山君无论如何都是要回礼的,平静道:“不必费心。”
            陈长生道:“那,就此别过。”
            秋山君道:“好走不送。”
            既然要走,容羽也放软了神情,拍拍陈长生的肩,嘱咐道:“路上小心些,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知道么?”
            容羽说这话也不是指望他能心狠手辣,只是提点嘱咐表示关系,陈长生也知道,所以心头一暖,目光微湿:“我知道了”
            眼看陈长生和南客的背影消失在群山里,容羽如释重负:“我的天,终于走了!”
            秋山君道:“他毕竟是教宗,你这样随意呵斥,不好吧!”
            却不想容羽悠悠叹了口气,把头靠在秋山君肩上:“他自幼无父无母,商行舟对他的态度在冷漠和严厉中转换,余人又和他因为身份而生疏,国教至尊,高处不胜寒。若是连我也变了,他心里会更难受吧!”
            秋山君想着那夜陈长生说羡慕关心带来的压力,心道果然个人有个人的烦忧,轻笑着摸摸她的发:“我们也走吧!”
            “好啊”容羽笑着道:“你带路!”
            于是秋山君带着她下了山,坐到了一个小饭馆里随意吃着东西,秋山君不解释,容羽便也不问,一直到陈酬出现。
            “新官上任,果然不同”容羽感叹了一句,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不去见见么?”
            秋山君侧头看她:“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容羽挑眉笑:“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
            秋山君也知道既然她能把自己调走,肯定知道陈酬,就是随口一问。
            “罗布,实在不够格去见松山军府的新神将。”
            容羽看着他道:“罗布不够格,秋山君呢?”
            秋山君沉默片刻道:“秋山君,不该认识陈酬。”
            罗布不想和现在一步登天的新神将见面,而秋山君,亦不想去面对知晓罗布的陈酬。
            容羽明白这种心情,但是不以为然:“朋友就是朋友,你本该去松山军府交印,说不定他已经在等你。”
            秋山君想一想,笑了:“你说的对。”
            说着站起身,对准备起身的容羽道:“帮我注意一下世家的人。”
            容羽点点头,重新坐下,很快就看到陈酬飞马奔回军府,微微一笑,拿起秋山君吃剩的黄豆继续吃。
            陈长生和南客这一夜宿在柳宿,秋山君和容羽这一夜也宿在柳宿,不过他们到时已是半夜,住的也是最好的临湖小楼,并不曾和陈长生打照面。
            他们到得晚,一方面是因为跟在世家人员后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秋山君在汉秋城外的树林里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故事,以至于他到达柳宿房间后,神色依然有些郁郁。
            容羽有些担忧的问:“我一直没有问你,当年的事,你可怪我?”
            秋山君看着夜幕下的湖水,摇头:“事实胜于雄辩,何况我们同窗十余载都不曾留意到他的异状,而你不过数面之间就能洞察,只能说明我的失职。”
            容羽心里微微叹息,将全部的重量都交给秋山君,无声安慰。
            压力就是压力,秋山君天纵奇才,在同门面前不自觉的成为师长,那么梁笑晓的死,他便会和离山掌门一样的心生悔意。
            秋山君却不想她担心,问道:“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笑晓不对劲的?”
            “感觉。”
            秋山君忍不住挑了挑眉:“感觉?”
            “离山七律各有不同,但其实,他们都受你的影响太深,所以从他们身上,我可以到处看得见你的痕迹。”容羽轻声道:“那些痕迹都是光明的,有朝气的,不畏艰险不惧万难,他们给我的感觉是阳光、温暖,可梁笑晓给我的感觉却是压抑、灰暗,偶尔我会觉得阴鸷。”
            容羽最后一句话总结:“事出反常必有妖”
            秋山君缓缓叹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当局者迷,他又确实很会伪装,而且”容羽顿了顿:“我对这方面,特别敏感。”
            秋山君想起了那次圣辇里的谈话,问“从小的训练?”
            容羽点头,道:“但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时间久了,就会不自觉的对所有人事进行分析,然后就到了可以一眼看透绝大多数人的地步,长生一直觉得这很变态。事实上我们这种人很难过正常人的生活,很难有朋友,很难有恋人,更难以维持一段关系。”
            太过清醒太过精明,凡尘俗世一看就透,听起来似乎很好很厉害,可人是凡人,这世道是俗世,又哪能不被影响?
            秋山君心想那确实有点变态,可转念又一想若是当时他能有容羽的能力,一定能更早发现梁笑晓的异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训练?”
            容羽叹口气:“我们家奉行放养,但是为了保证生存质量,在放养前他们一定会确保我们能力足够。我外公认为孩子只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所以从小训练母亲和舅舅的生存能力,待确定他们能自己生活后就立刻甩了他们过二人世界,母亲和舅舅深以为然,从小对我们各种打压以期能揠苗助长,尽快重新回到生我们之前的逍遥日子。”
            她说的有趣,秋山君听得忍不住笑:“那不是挺好的么?”
            容羽淡淡道;“如果你觉得,刚懂事开始就被父母时不时的把你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做极限生存训练挺好,那我真是无话可说。”
            秋山君顿住:“你是说——?”
            “学识和境界可以靠天赋和努力,但是还有很多东西,必须靠实践才能获得。”
            秋山君心想这样的父母的确是太心狠了些,又想这些年他过得果然太过顺利,被父亲保护的太好了。
            “不过”容羽话头一转:“你若是喜欢这个本事,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学的很快。”
            秋山君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心情,却是不复先前的压抑。


            IP属地:山西294楼2018-04-05 20:08
            回复
              汶水城这一日走进来一位教宗,也走进来一对年轻眷侣。
              秋山君站在琴师身畔听了会儿,毫无预兆的随着琴声唱了起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更不用提就站在他身边的容羽。
              她从没有听秋山君唱过歌,现在听到了,便觉得满心欢喜。
              这个人的歌同他的人一样的不让人失望。
              秋山君唱完第二遍的时候,容羽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加入了琴与歌的和声。
              琴师抚琴的手顿了顿,而秋山君则侧身看了容羽一眼。
              容羽音乐造诣极高叶笛吹得极好,居然能与琴声和歌声可以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容羽微微一笑,专心的吹着叶笛。
              琴声和歌声很快复又响起。
              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陈长生进入后殿的脚步顿了顿,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远方。
              “怎么了?”
              折袖自然也听到了叶笛,但他不明白陈长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长生沉默着听了好一会,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回忆和想念,然后对着面前的人道:“师姐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关飞白一眼。
              既然师姐到了,那么想必秋山君也到了。
              关飞白和折袖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把他口中的师姐和实际的人联系起来,再然后,把这个人和她做的事联系起来。
              眼看着折袖和关飞白的神情复杂起来,陈长生也不免好笑,但想着是朋友,终究解释了一句:“我相信师姐,师兄也相信。”
              于是,一人一狼的眼神更是复杂。
              两朝重臣,位高权重,这位似乎永远尊荣无上的殿下,怎么就能让两位陛下都这么简单的相信呢?而皇权与国教至尊里,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信任?两位陛下怎么就能这么相信了呢?
              敌人不明白,世人不明白,就连陈长生的好朋友们,也不是很明白。
              汶水大主教小心请示:“陛下,可要迎接郡主殿下?”
              陈长生愣了愣,然后才想起来,皇宫的那一场变化的结果就是,容羽谪降为郡主,他的老师被幽禁。
              这么大的一件事,最后两个当事人都这么轻描淡写的放了过去,陈长生自己也不能相信师兄的清白,更不用说阪崖马场里容羽仔细的给他分析过这处置的用心。
              作为当之无愧的大周第一人,商行舟的幽禁不过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这谁都看的出来,但是容羽谪降为郡主,看起来是很大的惩罚,但其实,郡主的身份一样高贵,并且和皇帝,没有直接的血缘,名义上的也没有。
              陈长生想着当时容羽眼里的清明,想着当年在西宁庙里师姐吹曲,他和师兄听曲的场景,再想起此刻容羽和秋山君的亲密,心里忍不住为师兄难过,却又无可奈何,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要回答
              “不必,师姐自有安排。”
              既然只是用音乐隐晦的传讯,那么容羽肯定是不会来道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那首曲子,知道容羽来了,陈长生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对于唐家,对于唐老太爷,没有任何的惧怕之心。
              “宣布我的到来,用最庄重的方式。”
              说罢,陈长生便进了后殿。
              道殿大放光明,流云在最高处缓缓流转,礼乐响遍汶水城,琴师不再抚琴,秋山君和容羽也携手离去。
              “不用想了,这绝对不是他能想出来的应对”容羽懒懒的倚着栏杆看外面:“绝对是莫雨教的。”
              秋山君洗脸的手顿了顿:“莫大姑娘?”
              他以为是她教的呢!
              “嗯”容羽转过身道:“这段时间所有的事都是莫雨安排的,他没有这种天赋,也不想学。”
              “为什么找莫雨,而不找你呢?”秋山君很清楚,莫雨的谋划水准和容羽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容羽道:“就这个层级的斗争莫雨足够了,而且,像我这种必杀武器,不都是最后使用么?这才哪到哪啊!”
              秋山君笑笑:“那你还给他通信说你来了?”
              这下容羽顿了顿,挑眉道:“居然没瞒过你?”
              那岂不是也没有瞒过唐家?
              秋山君道:“你当时真元未出却能用叶笛将声音传出去那么远,根本也就没想瞒着唐家。不过他们不知道你我是谁,所以才没往这方面想。”
              容羽笑笑:“他要面对的毕竟是唐老太爷,我还是有些担心。”
              “那为什么不亲自策划呢?”
              容羽转身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道:“雏鹰不曾展翅翱翔,就永远不会成为雄鹰。而且,这才哪到哪?”
              容羽并没有刻意隐藏情绪,所以秋山君此刻看着她独自凭栏的修长身躯,有些怜惜。
              那夜在汉秋城她就说过,她这种人很难有正常人的生活,此刻他理解到了更深刻的意思。
              陈长生在汶水城里的处境几乎完全是孤立无援,可容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所以完全把它当做一场试炼,根本不准备出手相帮,用她的话说,这才哪到哪?可是别人不会这样认为,就连秋山君自己都很小心警惕。于是她的高高在上,就变成了冷漠残酷,无情无义。
              经历太多,眼界实力太高,或者那种训练太变态,她的思维最终被训练的太过强大。于是很少有人能跟上,很少有人能懂,自然很少有人能相信。须知任何美好的关系,都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
              秋山君心里缓缓叹息,仔细擦掉脸上的水珠,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无声安慰。
              容羽心头微暖靠在秋山君胸膛上,故意岔开话题:“商量个事呗!”
              “什么?”
              容羽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胡须:“能不能把胡须剪了?”
              秋山君挑眉看她:“嫌丑?”
              “不是”容羽摇头:“太扎皮肤。”
              每次亲热完她都觉得脸上皮肤不舒服。
              秋山君没有想到这一茬,闻言摸了摸她的脸,一如既往的滑嫩,触感极好:“还好啊!”
              容羽微微翻个白眼:“这是胡须,是毛发,你当是利剑啊,还能留下长久的伤痕?”
              秋山君点点头:“也对。”
              “而且,我带走一个俊朗公子,带回来一个糙老爷们,你师父和师弟们肯定会把这事算我头上。”
              秋山君不明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明白你在他们心里过分优秀,所以你身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是因为近墨者黑,绝不是因为你自己想做改变的缘故。”容羽耸耸肩道:“没办法,声名狼藉,实在比不了你。”
              秋山君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话虽这么说,语气却是散漫不经心的很。
              果然,容羽不在乎道:“没事,彼此彼此,我追求者众多,不愁没人替我报仇。”
              秋山君笑意更深。
              “不过,你家里的事你自己处理啊!”
              秋山君微微蹙眉:“你好像一点都没有与我家人相处的意思?”
              上一次婚约的事情也是让他代为传话,这一次对离山的师长都能想的周全,却独独把秋山家的事情全部推给他?
              “你师父和师弟们和你相处时间长,而且他们对这件事有理智,但是你父亲对这件事,根本不会打算有理智的”容羽懒懒道:“如果不是现在长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他又暂时失去了你我的行踪,相信我,你们家来清君侧的高手们一定早就到了。”
              “可以你之能,如何会处理不了这些俗事?”
              “拜托那是你父亲!”容羽翻着白眼:“处理的轻了我不痛快,处理的重了你不痛快,我才不揽这种事!”
              秋山君因为她的语调忍不住笑:“就不能处理的合适些么?”
              他不相信容羽把握不了分寸。
              “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合适的处理好吗!”容羽道:“你父亲若是认可我,那么我做什么他都会喜欢,你父亲若是不认可我,那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
              “那为什么就不能努力让他认可你呢?虽然会难一些。”
              “难一些?”容羽挑眉,声音拔高。
              秋山君想想父亲这些年做的事,叹:“如果父亲不认可你,那只怕难于登天。”
              “但是你也不可能永远不和父亲见面相处吧!”
              “至少现在没有必要,如果我们要成亲,那我当然该见面见面,该孝敬孝敬,但是秋山君”容羽转过身来,认真看着他道:“你父亲和我本质上是没有矛盾的,你父亲和我所有的矛盾,都是因为他和你之间的矛盾,所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秋山君点头哦了一声,心想自己先前虽然一直认为不能让容羽在父亲那里因为自己受了委屈,但也委实没有她想的这般深刻通透,不由的对她关于情感方面的洞悉人心很是佩服。
              不过由此他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家的事……”
              “当然我来处理”容羽毫不犹豫道。
              秋山君心想很公平,没毛病,非常好。


              IP属地:山西296楼2018-04-07 12:53
              回复
                两个人说说笑笑闹了好一会,容羽和秋山君要他一路上画的画。
                秋山君安静饮茶,看容羽眼中的幽深慢慢散去,眸中趋于平静,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教教我?”
                汉秋城里容羽说可以教他,秋山君没有回答,于是一路上容羽便也沉默,不论是遇到别天心和大西洲的人,还是那一场战斗。但看着容羽就凭借着这些事便能有了眉目,秋山君有了兴致。
                容羽笑笑,接过茶水只道了声谢,却放在桌上不喝,而是看着那几幅画在思考。
                秋山君缓缓蹙眉:“不能教我?”
                容羽抬头不解:“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整理思路。”看他在看茶杯,明白了,笑着解释:“我的身体对茶非常敏感,喝一点都会亢奋、睡不着,所以从来不喝。”
                秋山君问:“为什么会这样?”
                “体质问题”容羽道:“就像有人会对某些食物或者某些动物的毛发过敏一样。”
                秋山君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一条,
                “好”容羽整理完毕,把第一幅画摊平,指着别天心:“别天心碰到长生肯定是故意的,别天心本人知道么?”
                秋山君看着自己画中的别天心,摇头:“他不知道。”
                画里的他惊讶、紧张,如果是有备而来,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惊讶紧张,也不会表露的这么明显。而且一句话都不说,礼都不行,陈长生身份变了,纵使是去找茬,也会先行礼。
                “那么,他是被谁利用了?”
                秋山君心想别天心虽然有个八方风雨的父母,但本人资质一般,很容易被人利用,但既然容羽能一眼判断出来,秋山君便仔细回想一下那一日的情形,眼前一亮
                “牧酒诗!”
                容羽含笑点头。
                别天心是因为买香水而和陈长生相遇,一个男人会因为什么去买香水?自然是心爱的姑娘想要,而绝不会因为母亲。
                “他喜欢牧酒诗?只是不知道哪位大西洲的公主对他有几分情义?”
                “半分都没有,我肯定。”
                “哦?”秋山君挑眉看她。
                容羽转转眼珠:“牧酒诗和我有仇。”
                秋山君想起三年前国教圣殿里的刑罚,容羽却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更早之前,牧酒诗想利用天海胜雪,被我收拾的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那之后,牧酒诗就对我恨之入骨。”
                秋山君顿了顿:“天海胜雪?”
                容羽道:“那时候天海胜雪还是京都的第一公子,嚣张跋扈绝对不比唐三十六少。”
                那是天海家声名权势最鼎盛的时期,当时天海胜雪的重要性堪比一朝太子。
                “她连当时的天海胜雪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喜欢别天心?”
                秋山君点头,这方面他不如容羽。
                “别天心和牧酒诗在一起,他父母知道么?”
                秋山君其实不知道这件事和大西洲的秘密有什么关系,但是容羽既然问了,他便想一想,摇头:“不知道。”
                如果两位八方风雨知道别天心和牧酒诗交往甚密,别样红如何反应不好说,无穷碧是一定会来考验一番的,护短这种事,从来没有道理,譬如他的父亲。
                “为什么?”
                秋山君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有人从中作梗?”
                容羽直接下结论:“牧酒诗不让说。”
                秋山君点头表示同意,从中间阻拦确实不如从源头控制,这件事别天心不说,只要他们注意些不让人看到,两位风雨就不会知道。而牧酒诗身份血脉高贵,足够配一个别天心,别天心没有任何道理不和父母说,除非牧酒诗不让。
                秋山君正想着这些儿女情长与陈长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就听到容羽道:“回到开始,我们为什么跟踪别天心?”
                秋山君道:“担心有人伤害陈长生。”
                “别天心不可能伤害到长生。”
                “但是他背后的人能。”秋山君想起她之前问的问题,很快反应过来:“两位风雨!?”
                不会是青衣客,他有能力,但是没有理由,就算别天心和牧酒诗交好,也师出无名。
                “但是没有道理啊!”
                容羽淡淡道:“如果有不可复制的伤口呢?”
                秋山君怔了怔,就听到容羽道:“当年梁笑晓凭什么指控长生的?”
                乍然听到这件事,秋山君怔了怔,然后明白过来。
                当年陈长生没有任何理由勾结魔族加害梁笑晓,但梁笑晓身上的伤提供了铁证。离山剑法最后一式,只有陈长生会。那么,如果别天心身上出现了只有陈长生才能造成的伤,自然能给陈长生定罪,世人不敢,两位风雨绝不会放过。
                “他们要伤害别天心来让两位风雨找上陈长生?”
                “伤害?不够”容羽笑着摇头,瞳孔里是全然的黑,“什么样的伤国教治不了?只要人没死,谁还能把教宗陛下怎么样?”
                “除非……”
                容羽的声音合着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死无对证。”
                秋山君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别天心并没有足够的理由自杀啊!”
                “他当然不会为了杀长生而自杀”容羽一边说一边起身坐在秋山君怀里,姿态亲密:“但是恋人最好或许是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没有防备。”
                容羽头温顺的靠在秋山君的胸膛上,手就自然的覆在他的幽府之上。
                “而牧酒诗和长生之间绝对有仇,牧夫人和商行舟的关系一向不错。”
                秋山君绝顶聪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眸中残存着震惊。
                容羽支起身体亲了亲他的下颌,笑道:“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
                秋山君依然抓着她的手,目中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复杂:“你,是什么时候想通这些事的?”
                “那天看见别天心和牧酒诗之后就知道了别样红和无穷碧不知道这件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容羽还是之前的那一句话。
                秋山君心里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就是说,当时,或者过了没多久,她就想明白了大部分的事,这是多么可怕的观察和分析能力!?陈长生说她有些变态,果然不是夸张。
                “这不是能力,而是经验。”容羽道:“以你的能力也能分析出来,但你没有分析这种事的经验。”
                秋山君这才明白容羽所说的训练意味着什么。就像无数次的生死让折袖对危险的感知异于常人,容羽接受的那种训练,也让她对人事的分析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所有事情到了极点都很可怕,何况是这种算尽人心的功夫。
                秋山君一直不说话,容羽便也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她不会辩解,不会示弱,不会埋怨,也不会炫耀,这就是她,不可能隐藏,也不必隐藏。
                许久,秋山君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柔声道:“当时,一定很难吧!”
                这句话仿若一道暖流流入容羽的心里,无比熨帖,无比舒服,于是容羽蜷缩身体,将重量完全交给他:“恩。”
                很难。
                非常难。
                相当难。
                这种时刻的生死时速,她曾经有过怨恨,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和家里所有人一样,智商超高,情商,也超高。她们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再难也没有真的怨怼,甚至一直以此为傲,因为父母,给了真正的爱护。
                秋山君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轻柔的抚摸她的发。
                她是那样强大的谋者,可他却满心只有怜惜,秋山君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问题。


                IP属地:山西297楼2018-04-07 21:52
                回复
                  容羽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安安心心的在汶水的客栈里休息了整整两天,连陈长生被除苏差点偷袭成功都没能让她从被窝里起来,但是听说陈长生站在了唐家老宅门口却连三刻都没等到便穿衣服准备外出。
                  秋山君笑着看她:“心疼了?”
                  前两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熬鹰,这就坐不住了?
                  “我担心他的伤”容羽顿了顿,道:“如果他不知道我到了便罢了,可现在他知道我到了却不帮他,心里会受不了。”
                  秋山君摇头轻笑,果然是心疼了。
                  说是担心陈长生,容羽倒也没有太急,和秋山君在雪地里慢慢走着,雪很快就弄白了头,容羽便把大氅的帽子戴上。秋山君侧头看了一眼,雪肌红唇,风景如画。
                  “你有办法?”
                  容羽摇头,呼吸出一团白气:“没有。”
                  “那你这么悠闲的走?”
                  容羽忍不住伸手接了接雪花,看着它们融化在手中,叹息道:“去陪陪他也是好的。”
                  秋山君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再一次觉得陈长生真幸运,道:“你应该知道那个约定。”
                  容羽点头,眼眸比飘飞的雪还要好看:“我知道。”
                  “那你……”
                  容羽道:“要不要帮他的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秋山君现在觉得,他比陈长生幸运。
                  思及此,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一片冰凉:“喜欢雪?”
                  容羽道:“更喜欢雨。”
                  秋山君笑了:“刚好。”
                  离山位处天南,气候湿热,即使冬季也是下雨,而容羽更喜欢雨,的确是刚好。
                  容羽便也笑了,抽了抽手没抽动,只能任由他牵着,一直到进了老宅也不肯放手。
                  唐老太爷没有见过容羽,但是他消息灵通眼光极好,已经猜到是她,只是真的见了面,有些讶异。
                  一方面是因为秋山君,一方面,是因为容羽本人。
                  鉴于很早就知道秋山君对徐有容的爱慕,唐老太爷一直认为容羽就算真的喜欢秋山君,也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却没有想到今日一见,是这样的场景。男子动了情的模样在唐老太爷眼里自然隐瞒不住,秋山君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对着唐老太爷行了晚辈礼后开口道:
                  “小羽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能不能让她坐下来?”
                  唐老太爷的心情还没有复杂完,容羽已经随着秋山君行了一个晚辈礼,自己坐下了,眉间微蹙,倒了杯热茶却没喝,用双手捂着。
                  于是唐老太爷的心情,更复杂了。
                  自容羽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她周身没有一丝的真元波动,和不曾修道的普通人毫无二致,甚至女子每隔一段时间的特殊时期,都会成为她的烦忧。可问题是,容羽是一个境界至少半步神圣的少女强者,比徐有容秋山君强出了何止一个等级,这种程度的强者就算要收敛气息,也最多像他一样表现出深不可测,然而她却能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到了如此地步,连他都感知不到。
                  她的眉眼一如流言里说的那般漂亮到极致,与徐有容比分毫不让,可她的眸中,却是简单到了极致,如同婴儿般清晰的反映出整个世界。可是,她是让商行舟和黑袍都头疼的谋者,如何能是这般清澈干净的模样?
                  似乎是感觉好一些了,容羽微微一笑,像唐老太爷道谢:“谢谢您!”
                  像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让人不自觉的喜欢,疼爱。
                  唐老太爷此刻有些明白前代教宗和天海圣后对容羽的宠爱了。
                  唐老太爷看秋山君的眼神复杂:“没想到你会为了郡主殿下来帮陈长生。”
                  容羽轻笑一声。
                  刚开始就错,一步错自然会步步错,这一局秋山君妥妥的赢。
                  果然秋山君笑了:“我想您可能误会了?”
                  唐老太爷看着容羽的浅笑,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果然秋山君道:“我帮不帮陈长生,和她有什么关系?”
                  唐老太爷的眼神有些变了:“那和徐有容有没有关系?”
                  秋山君道:“没有。帮助教宗陛下,是因为我认为他是对的。”不等唐老太爷继续说,秋山君拔出腰间剑放入黄金伞:“我来取走师叔祖当年的那个约定。”
                  唐老太爷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好长时间,就像看一个怎么也看不出来哪里好看的石头。
                  然后他突然转头看容羽,容羽低眉敛容,漂亮的眉眼在这死气沉沉的老宅中依旧漂亮的无与伦比,自从进了这间屋子,除了开始时的道谢,她没有再说一个字,也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她只是来陪着秋山君做这件事,而秋山君做的事情,与她也无关。纵使自己这样看着她,她依然神态自若,连呼吸都没有半分错乱。
                  了不起。
                  唐老太爷在心里道。
                  秋山君用自己的名声出了一剑,唐老太爷再也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沉默了许久后,将心里话说出来:“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郡主殿下在一起?”
                  秋山君闻言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美色当前,实在把持不住。”
                  容羽闻言抬头瞪了他一眼。
                  唐老太爷却完全沉默,他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话是假的,可他更能看出来,秋山君对容羽动了真情,而容羽,也根本不像世人想象中的对秋山君百般迁就。
                  “没想到郡主殿下对你的影响这么大!果然是红颜多祸水啊!”
                  此语一出,秋山君心头一怒,却见容羽终于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来,抬眉看唐老太爷,微笑宛然:“哎呀您要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看来我真的要谢谢父母,将我生的如此貌美!居然能有祸国殃民的本事!”
                  说罢笑着问秋山君:“怎么样?怕不怕?”
                  秋山君便也笑了,甚至煞有其事的朝她揖了揖:“不甚荣幸!”
                  容羽笑着起来:“事情都说完了,我们走吧!”
                  “好”
                  看着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离开,唐老太爷的心情,更加的微妙复杂。容羽对秋山君的影响,比他所想的大得多,就连秋山君的父亲估计也无能为力。而秋山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离山,就是秋山家。
                  这世上,有什么能比爱情对一个人的影响更大么?
                  “陪我在汶水城里走走吧!”
                  秋山君闻言微顿:“还生气呢?”
                  方才他们可把唐老太爷气的不轻啊!
                  容羽漂亮的眼珠转动,语气很是讥讽:“我生的起唐老太爷的气么?”
                  秋山君便放下心,还会嘲讽,那就是心情尚好。
                  却不想容羽叹口气继续道:“而且我想一想他明日之后要面对的情形,就实在不太好意思生这点小气。”
                  秋山君挑眉:“明日之后?”
                  容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正要回答,脚下一个不稳就滑开,幸好秋山君眼明手快抓住了她,蹙眉道
                  “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回去吧!以后再来看。”
                  容羽摇头:“这汶水城我以后就来不了了,趁今日走一走看一看。”
                  秋山君笑道:“就算唐三十六逼迫老太爷,那也不至于迁怒到完全不让你来汶水的地步吧!老太爷没有那么小气。”
                  容羽不笑,看着远处长桥上的人影,认真道:“明日之后,这汶水城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秋山君想起她之前说不太好意思生唐老太爷的气,瞬间看她:“你做了什么?”
                  容羽悠悠吹着手心的雪,道:“我把张家镇那桩案子的详细报告托刘青给了唐三十六。”
                  秋山君一时没明白:“张家镇?张府如何能同唐家相提并论?”
                  容羽摇头:“不是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秋山君想着张家镇那件案子,张府内部藏污纳垢,张跃张剑联合天海家建销金窟,天海翼联合天海承文瞒了天海承武横征暴敛,都和唐家没有什么关系。
                  容羽提醒道:“送子观音。”
                  秋山君道:“那不是一个聚众淫乐的幌子么……等等!”
                  秋山君想着那一日在山洞里听到的话,送子观音庙是假的,那些女子之所以去求子,是因为中山王和相王治下的男子不知为何,没有了生育能力!
                  秋山君猛然顿住,倒吸一口冷气。
                  容羽淡淡道:“如果整个唐家只剩下唐棠有生育能力,那么整个唐家,必须唯唐棠的意思是从。”
                  唐老太爷之所以不支持陈长生,是因为他认为道尊商行舟的拳头更大,前途更稳定,所以他选择商行舟,为此打压长房,将唐棠关祠堂,如果,商行舟这个选择消失了呢?
                  唐老太爷不想让唐家担风险所以选择商行舟,如果整个唐家只剩下唐三十六一个人有生育能力,那么唐老太爷就只能把唐家交给他,如果唐三十六再狠些,现在就能把唐家拿到手里。
                  不然能怎么办呢?就算商行舟那边是坦途,对于唐家却一定是灭顶之灾,而陈长生这边,却是一半一半。
                  “唐老太爷为什么会相信你能做到这件事,而唐家也不会找到解决办法?”
                  容羽看着他笑:“你的名声极好,我在这方面的名声,也足够让他相信。”
                  秋山君想一想周通的结局,叹道:
                  “老太爷会杀了你。”
                  容羽轻笑:“他不能杀,因为届时为了保护我,也为了不留后路,唐三十六会把他的命给我。”
                  秋山君许久都说不出话。
                  容羽看着远处升起的浓烟,悠悠叹道:“真要耍狠,我就没有见过能拗的过孩子的父母!”
                  看秋山君脸上神色变换,容羽问:“觉得我太狠?”
                  秋山君叹口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果唐三十六真的那样做了,也只能怪老太爷太过无情。”
                  容羽一时无语,这种事她做了便做了,其实没有想到秋山君能理解,毕竟太过狠绝,故而秋山君的反应让她惊喜,也让她沉默。
                  过了一会,容羽叹道“长生肯定不会这么想。”
                  秋山君微微蹙眉:“这终究是唐三十六自己的选择,又不是你逼迫的,如何怪的了你?”
                  “因为我亲手递了屠刀啊!”容羽道:“那死孩子在这一点上,不及你远矣!”
                  秋山君却不为此开心,反而担忧道:“那你又如何化解?”
                  他很清楚,容羽是真的很在乎这两个师弟的。
                  “所以这必须是一个弥天大谎”容羽笑道:“只能赌一下了。”
                  秋山君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你是说……”
                  “下毒,下药,不管什么办法,唐家所有男子不能生育这件事,包括唐三十六把命卖给我,都是假的”容羽微笑道:“只是唐三十六认为是真的,那么在我的积威和唐三十六的疯狂下,唐老太爷就会认为这是真的,只要他确信这是真的,那他就会接受唐三十六的任何条件。”
                  “但这事终究是假的,只需稍稍验证便会……”秋山君叹口气:“老太爷不敢。”
                  之所以诸房无后,之所以支持二房,就是因为唐家不能乱,那么也不能因为怀疑而验证,因为生育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一发不可收拾,如果这事是假的,那么为唐家千年大计,唐老太爷要亲手把自己的孙子杀了,这更会引发现在的混乱,所以唐老太爷根本不敢试,甚至不会让儿子们知道,因为那同样会引发现在的极度混乱,到时候为了唐家,老太爷说不准要屠尽子嗣,只留下唐三十六。
                  “其实他要真忍不住验证也无妨”容羽道“不能生育也许是指不能生,也许是指不能生出儿子,也许是,孩子生出来有问题,反正他要确定,至少需要一年。”
                  容羽轻笑“我想不出来有了唐家的全力支持,长生为什么不会赢?”
                  至此,秋山君完全拜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记慧剑一出,胜局已定。
                  真是,极致的聪慧!
                  秋山君看着容羽在漫天大雪里干净澄澈的漂亮面容,心里一阵阵激荡,忍不住反手将她抱在怀里。
                  突然的变动让容羽啊的一声叫出来,双手自然的撑在秋山君胸膛前,好不容易才站稳。
                  “做什么呀?”
                  爱恨嗔痴,女子漂亮生动的面容是世上最动人的画。
                  “真了不起!”
                  秋山君真心赞叹了一句,略一低首,准确的擒住容羽的唇。
                  男人炙热的拥抱和热烈的唇舌让容羽沉迷,很快的,什么都不想了。
                  “你真的不觉得我冷血无情残酷狠绝么?”
                  容羽这会已经全身发软,完全倚在秋山君怀里,声音像是吃了糖一般,软软糯糯,让人心里发甜。
                  秋山君轻轻抚摸着她通红的耳朵,含笑道:“先前你让唐家绝后都不怪你,如今不过是个谎言,为什么要怪你?”
                  说罢又笑着感叹“你这么聪明这么善良,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
                  容羽忍不住笑:“善良?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秋山君笑笑不说话,只为了让陈长生心里舒服一些,她就能完全放弃万无一失的办法,转而进行一场豪赌,这如何不是善良?而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又如何不能说明她只是有手段,而不是本心黑暗。
                  “你就不怕我只是这么说**你的?”
                  秋山君道:“你会么?”
                  容羽翻白眼笑:“绝密,才不告诉你!”
                  秋山君笑笑:“接下来去哪里?”
                  “去道殿,给长生留个信,然后我们就离开汶水。”
                  秋山君讶异:“连夜离开?”
                  “这样不是更显得我,心怀鬼胎么?”
                  “好,都听你的。”


                  IP属地:山西298楼2018-04-09 18:48
                  回复
                    夜深了,秋山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要入睡,却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仔细辨别,是朝着容羽的房间去的,而容羽早已睡熟,秋山君立刻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容羽,一惊。
                    容羽放一根手指在嘴巴上示意他别发声,秋山君点点头,坐起来压低声音道“什么情况?”
                    容羽坐在秋山君旁边,漫不经心道“你家的人。”
                    家里的人?秋山君想了想,然后明白了,家里人不想让他的名声因为一个女人有所折损,所以准备清君侧。
                    “你没事吧?”
                    容羽眨眼“我为什么会有事?”
                    秋山君道:“抱歉。”
                    容羽沉默片刻,道“没事,他们也没有真的伤害到我。终究是你家的人。”
                    秋山君就是因为这个感到抱歉,正因为是他家的人,容羽才会忍让,平日里容羽何曾忍让过任何人?便是道尊贵为大周第一人,容羽也没有对他有过半分的退让。
                    容羽知道他想什么,不希望他被这些所扰,笑道:“谁让我喜欢你呢?不过你也实在不用觉得抱歉,说真的,只要想一想将来你可能在我家人这里遇到的事,我就不好意思生这点气。”
                    相同的意思她曾经多次表示,秋山君好奇:“你家的人,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何止没有见过,如果不是容羽偶尔口中会说出家人两个字,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们家实行放养么!”容羽懒懒道。
                    “他们对我不满意?”
                    容羽看一眼秋山君,道:“他们现在,大约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不然早来围观看热闹了。
                    秋山君顿了顿,心想这得是多么疏远的关系啊!
                    “听你说,你外公外婆在外云游?”
                    “嗯”容羽道:“但是大陆这些年都看遍了,前几年给我留了个口信说要去圣光大陆,现在没有消息,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圣光大陆?
                    秋山君问:“那你没有让师叔祖带个口信去?”
                    容羽转转眼珠:“他恨不能把我剁成几段,怎么可能帮我传口信?”
                    没有几个人知道,苏离离开之前虽然严格不同意七间和折袖之间的事,但是在七间的威胁,也就是容羽的运作下,不得已留下了个条件,即如果折袖病好了,他不能再强行阻拦。
                    想起当时师叔祖暴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秋山君忍不住笑。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碰到了,也就相当于传了口信”容羽笑道:“苏离和圣女绝对能一眼认出来外公,而外公一看到那种情况,自然也立刻知道他见过我。”
                    秋山君问:“为什么?”
                    “嗯……我们很像,如果你见到他,你就明白了。”容羽最后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秋山君点点头,问:“如果你外公知道了我们的事,会怎么样?”
                    容羽道:“不会怎么样,只要不是你杀了我,他才不管这些事。”
                    “不管?”秋山君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喜欢父亲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管过母亲,更不用想他会来管我?!”容羽耸耸肩道。
                    秋山君想一想问:“那么,谁会管这件事?”
                    “嗯……”容羽也想一想,道:“哥哥姐姐吧!最多加一个父亲。母亲相信哥哥姐姐的能力,父亲……”容羽迟疑了片刻,道:“他是个比较老派严肃的人。”
                    秋山君瞬间明白,自己的未来岳父,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不过你放心,你这种人最讨长辈喜欢,只要到时候你是真心爱我,父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容羽笑着道“他最疼我了!才舍不得我难过!”
                    秋山君听出了弦外之音,挑眉:“所以在我真正完全爱上你之前,你不会让你父亲知道我的存在?”
                    容羽心道不好,笑嘻嘻的搂着他撒娇:“这样不好么?我们之间就只是你和我,谁都不要来插手!”
                    秋山君不为所动:“我父亲已经插手了”
                    说罢又试探道:“或许让父母去解决他们的事情,会更好?”
                    容羽连忙赔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对付你父亲,我一个人足够了!”
                    实在是不用把父母请过来,那样你父亲肯定会把你给卖了的!
                    容羽心里这样想,嘴上转移话题:“最近要解决别天心的事情,不好让你父亲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父亲暂时放弃这件事?”
                    秋山君想一想,微笑道:“更深露重,还缺一佳人。”
                    父亲才有了自己的行踪,摸不清自己对容羽的感情,但害怕她对他的影响,所以想要清君侧,那么他不妨表明了他们的关系,想来父亲可以消停一阵子来消化这件事。
                    容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
                    “你确定你忍得住?”
                    今夜本就是因为容羽特殊情况,考虑到秋山君初尝情事自制力估计一般,所以才分开睡,现在要在一张床上,容羽对此表示怀疑。
                    秋山君横她一眼:“只要你安分一点,我的自制力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容羽毫不示弱道:“那开荤前和开荤后能一样吗?”
                    秋山君倒也不怕她“你随意,不过我一向是个有仇必定加倍奉还的性子,想来你知道。”
                    被威胁了!!
                    容羽眉毛一挑准备再说什么,但想想这个男人和名声一样过分优秀的体力,容羽最终吃了这个眼前亏,只是终究心里愤愤,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秋山君眯了眯眼问。
                    “没!没说什么!”容羽立刻道,因为太快,没有看到秋山君嘴角的一抹笑意。
                    奉阳城。
                    秋山君和容羽隐藏了身形坐在最好的酒楼最好的位置上,看着下面汹涌的人潮,秋山君心里微叹。
                    他还以为容羽会有什么奇思妙计,没想到她说了一大堆行为痕迹分析什么的高深词汇后,简单粗暴的选择了跟踪,用容羽的话说,大西洲和商行舟想要通过别天心害陈长生,一定会让他们在某个时空相遇,只要跟着陈长生,就一定会发现别天心,如此便可避免被青衣客察觉。
                    秋山君心知这是很有道理的,但是理智上总觉得,这样太过被动,总会有未知的风险,不过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想要跟踪青衣客而不被发现,的确太难。上一次青衣客已经有所察觉,如果他继续跟,只怕是会被他发现,而如果以他的境界修为都无法跟踪青衣客,这世上能跟踪青衣客的人便寥寥无几了。
                    但是一路跟踪陈长生直至看他受信徒朝拜,秋山君的心情,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他纵使是个天纵奇才的真龙血脉,也终究是个年轻人。对于陈长生不至于有恶意,但也绝对不想有好感。
                    又看了一会陈长生赦免肖张然后去了酒楼,秋山君心情稍好,回过头来准备喝口酒,就看到容羽趴在桌上,已经昏昏欲睡了。
                    “怎么还是睡不醒啊?”
                    容羽闻言睁开眼,恨恨道:“还不都怪你!”
                    要不是他放纵欲望不知节制,她怎么会睡得那么少?怎么会大白天里如此困倦?
                    秋山君轻笑一声将她揽在怀里:“不是你一直在诱惑么?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容羽闻言柳眉倒竖:“我哪有诱惑你!?”
                    秋山君深深看她一眼,并不回答。
                    哪里没有?
                    那样曼妙的身姿,那样漂亮的面容,那样诱人的轻吟,她本身就是诱惑,何须刻意作为?
                    容羽嘴上虽不饶人,心里却也体谅他最是年轻气盛时能看不能吃的忍耐了数日需要发泄,不然也不会任由他纠缠到天色微明。只是这会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又想睡了。
                    “别天心在江畔酒楼里。”秋山君轻声道。
                    既然要留意他和陈长生可能出现的相遇,以秋山君剑心通明,又如何察觉不到别天心的存在?
                    “恩”
                    “那接下来?”
                    “继续跟着长生。”
                    秋山君想一想,同意。
                    现在别天心和牧酒诗现身,那么青衣客就不会远,跟着他们很可能被发现,但跟踪陈长生的人很多很杂,即使是被青衣客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
                    肖张睡了三个时辰,容羽也在秋山君怀里安睡了三个时辰,只是肖张醒来,容羽还是不肯醒。
                    眼看着陈长生带着唐三十六等人极速离开,秋山君手指在容羽脸上不断的画圈:“小羽,醒醒!教宗陛下已经走了,醒醒!”
                    容羽艰难的睁了睁眼又闭上,声音里倦意浓厚:“哎呀!我再睡会!他的痕迹一眼就能看见!别天心不还在这里么!”
                    说罢,转了个身把脸完全埋在秋山君怀里,秋山君无奈,抚了抚她的发,干脆自己也闭上眼小憩。
                    后来,两个人都无比庆幸这一日都留了些时日。


                    IP属地:山西299楼2018-04-11 19:07
                    回复
                      时光缓缓流逝,街上酒楼里的吵闹声渐渐远去,周身似乎只剩下安谧的气息,容羽的呼吸慢慢均匀起来,秋山君神思愈发宁静。
                      然后在某一刻,两个人突然同时睁开了眼睛。
                      容羽转过身,看到秋山君眼里同样的惊诧,霍然起身。
                      “别天心?!”
                      方才两个人虽然闭了眼休息,但是神识始终在观察着别天心,可是方才,这种联系突然断了。
                      不像是别天心发现,也不像是法器隔断,而是更加粗暴更加绝对的隔离。
                      容羽抓住秋山君的手,左手里不知何时有了一颗千里钮:“走!”
                      青烟骤起,人影顿消,然而下一刻,两个人却出现在江畔酒楼外,脸色发白,识海震荡。
                      “青衣客?!”
                      秋山君扶住容羽,再伸手触碰,果然有禁制,能拦下他们两个人,想来只有那位神圣领域的强者了。
                      容羽抬头,目之所及,只有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以及隐隐的白霜,确认别天心危在旦夕,容羽立刻侧头,抓住秋山君的手
                      “我需要你,用最快最强大的手段,不计后果立刻轰开这道屏障!”
                      秋山君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出手,只点了点头,遮天剑和逆鳞伴着真龙真血齐出,真元爆裂,真血遇风燃烧,秋山君飞身而去,留下一道火龙。
                      容羽说的很明确,最快最强大,不计代价,所以他不用剑招不祭法器,直接借助遮天剑和逆鳞剑的强大剑意,利用自己最珍贵的真龙真血和因两次血脉觉醒而得到强化的肉身,直接撞上去。
                      “轰!”
                      犹如地崩山裂,整个大地都震了几震,容羽身形忍不住摇晃一下,看到空中火焰的轨迹,手掌翻动,“啪”的一声脆响过后,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别天心身边,正好听到别天心说在深渊等牧酒诗,冷哼一声,剑破空而出,没有剑招,没有剑意,只有一个快字。
                      那把剑太快,快到牧酒诗还没有辨别出她的人,还没有来的及作出反应,甚至手还没有来得及从别天心胸口离开,那把剑已经没入身体消失,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被剑带走,一路摔破了好几面墙,直至完全落空掉向江里,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然而终究是没有掉进去,一片青衣接住了她,然后一道必杀之剑攻向容羽,神圣领域的强者的全力一击,天地撼动,然而容羽却没有丝毫动摇,不断的将真元注入手链,调出那一道天地至灵至真的气息维持别天心的生机。
                      牧酒诗没能被容羽一剑杀死,青衣客自然也没有一剑杀了容羽,那一剑被极速赶来的秋山君硬生生接下。
                      青衣客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胡须的男子,想着他先前先是直接破开了自己的屏障,又接下了自己的十余记攻击,然后居然能接下来自己必杀的一剑,要知道那一剑不仅是自己充满杀意的一剑,还有自己用星辉虚化的剑,他是长期浸润神圣领域的强者,这把剑比世间大多的名剑更加厉害,可这个年轻的男子,居然只是横剑胸前,就这么接了下来。
                      青衣客想到了很多可能,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谁,更是又惊又怒
                      “你是谁?”
                      牧酒诗虚弱又怨毒的声音响起:“容羽!你救不了他的!”
                      她和容羽本就是宿敌,方才容羽那一剑太快太狠,居然一招重伤了她的心脉,现在,甚至将来十年都动不了手,如果不小心保养,她很可能寿数不长,很快死去,所以牧酒诗毫不掩饰对容羽的恨。
                      容羽冷哼一声:“如果是那样,你着什么急?”
                      牧酒诗看向青衣客:“必须杀了他们!”
                      容羽太厉害,她带在身边的这个人也太厉害,只有死无对证,大事才能成。
                      青衣客自然听过容羽的名字,以为那不过是因为众人吹捧,但现在一看,果然不凡。
                      这种话都说了,下一刻自然是动手,容羽依旧不动,只说道
                      “十息”
                      容羽此话一说,青衣客更是着急,出手毫不留情,奉阳城瞬间满城风雨,不是轻风细雨,亦不是狂风暴雨,而是腥风血雨,惊涛骇浪!
                      风雨中容羽不动,秋山君横剑挡在她面前,便是离山一棵松,纵是风雨侵袭亦岿然不动。
                      看到这幅画面,以及先前打斗的画面,青衣客顿时想起来这年轻人是谁,大惊道;“秋山君?!”
                      秋山君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杀死的对象,那样出手太早会树敌太多,不论是秋山家还是离山的报复都会直接对大西洲有灭族之忧,然而他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能冒着反噬的危险强行收回了之后的攻击。
                      但即使如此,神圣领域强者倾尽全力的一击,也不是现在只有聚星镜境界的秋山君能接下的。秋山君凭着遮天剑的强大剑意,凭着真龙真血和难以想象的真元数量,凭着坚定的心意领悟到的笨剑,也只能勉强支撑。
                      面色愈加惨白,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真血。
                      真龙真血遇风燃烧,自然有强大的能量,这一次攻击尚有余波,但终究是被他接了下来。
                      青衣客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心情无比的复杂。
                      秋山君还再抵挡攻击,知道对方对他有顾忌,正要开口承认,一阵清风突然袭来,下一秒,他便到了珠子里。
                      骤然消失的压力让秋山君的剑挥出,凌厉的剑意瞬间销毁了一片杏花林。
                      确认安全,秋山君松了口气,立刻走到容羽和别天心身边。
                      这一场战斗容羽没有动手,但现在她的脸色比秋山君还要苍白,看她额间冒出的细汗,感受着那一股强大磅礴的气息,以及别天心身上微弱的生机,秋山君很是担忧:“怎么样?”
                      容羽漂亮的眉眼微蹙:“我一直以为他们会模仿万剑齐出,完全没往玄霜龙息那里想。”
                      秋山君也看出来别天心是被深寒龙息冻住,只是想不到什么能救,现在容羽不断的把天地气息灌往别天心体内维持生机也不是办法,而且识海被冻时间一长,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最后还是死,于是问:“有办法么?”
                      容羽此刻也在识海中快速过滤,口中喃喃道:“玄霜龙息,玄霜龙息,玄霜……龙息……龙息……龙息!”
                      容羽眼睛亮了亮:“龙血!”
                      玄霜龙息是世间极阴极寒之物,所以极难消解,可龙血却是世间至阳至热之物,如果用龙血来消解龙息,或许可行。
                      只是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残酷的现实打败。
                      “我都把它们炼成药发到前线了!”容羽无比懊恼,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现在小黑龙都不知道在哪里,她哪里去找那么多龙血!
                      秋山君闻言平静道:“我就是一条龙”
                      容羽满脸的担忧:“可是……”
                      他虽然真龙血脉,可血脉和真的龙终究有差距,真龙真血太过珍贵,秋山君方才同青衣客大战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无妨,不过是些真血,大不了”秋山君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事后你去找教宗大人要些血给我补充。”
                      反正也是给他消灾。
                      话毕,秋山君利剑在手已经划破了指尖,真龙真血凝成细线进入别天心体内。
                      容羽随即增加了输入手链的真元数量,让那道气息为两个人带去生机。
                      效果,是明显的。
                      真龙真血带着无尽的爆裂气息进入别天心体内没多久,别天心便有了自主反应,面容扭曲,痛苦呻吟。
                      容羽和秋山君对视一眼,加大了输入的速度和强度。
                      随着真龙真血的持续输入,别天心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感受到这两股气息的爆裂和温和,知道这是在救他,咬牙忍受痛苦,但没过多久便忍不住,捂着胸口痛苦嚎叫出声。
                      至阴致寒的玄霜龙息和至阳至热的真龙真血在他的体内的每一寸肌肉,每一短经脉里爆裂相抗,纵使有容羽的温和气息作为缓冲来保持清醒冷静,依然超过了人体能承受的极限。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别天心终于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容羽和秋山君一惊,齐齐停手冲上去查探,反复确认别天心幽府完好一息尚存,只是因为受不住真血和龙息抵抗而晕厥,俱都松了口气。
                      容羽身体阵阵发软,瘫坐在地上,汗水顺着清秀绝伦的面容留下,笑着喘息着:“救回来了!”
                      秋山君此刻面色极为苍白,真血的大量消耗让他的伤势更重,救人的开心没有容羽那么强烈:“他的身体受不住龙息和真血冲撞,血肉和经脉损伤太重,功法全废,只怕那位风雨不肯善罢甘休。”
                      别样红一向是为温和的长辈,秋山君说的是谁根本不用特指。
                      容羽嗤笑出声:“能在深寒龙息下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无穷碧还想怎么样?经脉和血肉伤的再重,有他们和离宫倾力照顾,慢慢养总会好的,至于重新学习行走修行,那就全靠他自己了。”
                      秋山君点头,看向她:“你怎么样?”
                      容羽的那道气息他曾经多次见过,虽然不明白作用原理,但是他很清楚容羽对那道气息的调用是极其耗损自身的。
                      容羽摇头道:“无妨,养养就好了,你呢?”
                      秋山君在先前同青衣客的战斗中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接着又为别天心耗损真血,伤势必然更重。
                      秋山君摇头微笑:“无妨,养养就好了。”
                      容羽便也笑了:“我会尽快取长生的血回来。”
                      秋山君道:“不过戏言。”
                      容羽挑眉不同意:“你为他耗损真血,他还你一些血本就应该。”
                      秋山君不再说什么,要论对陈长生好的人,容羽绝对排在前面,可要论对陈长生不好的人,她只怕也是不落下风。
                      容羽感觉手脚有些力气了,撑着自己站起来,看向秋山君道:“麻烦你安顿一下别天心。”
                      秋山君点头,珠子里就他们两个完全行为人,总不能让容羽做这些事。


                      IP属地:山西300楼2018-04-12 20:06
                      回复
                        一直到无穷碧怨毒的叫喊要杀掉教宗,别样红无言默认,容羽还是没有出现,只是在珠子里静静的观望。
                        爱子惨死,尸骨无存,别样红眉间的痛意和无穷碧毫不掩饰的撕心裂肺终究让秋山君有些心软,问:“还不现身么?”
                        别天心现在的状态当然不会让父母心生欢喜,可比起生死两别,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
                        容羽的面色苍白,神情却极为镇定:“还不到时候。”
                        秋山君正想问,容羽已经解释道:“青衣客或许就在附近,经过我们搅局,我不能确定周围有没有商行舟的人,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只能是让他们以为别天心死了。”
                        秋山君沉默表示同意,又听见容羽道:“我废了这么大力气把别天心救回来,不是为了给无穷碧和别样红做人情的。商行舟的大西洲的阴谋必须公开。”
                        秋山君沉默。
                        如果现在让别样红和无穷碧知道别天心未死,必定会让朝廷和大西洲知道,那么他们同时也知道阴谋无法得逞,必然就此放弃,那么离宫也就无法对此作出什么。容羽救了别天心却秘而不宣,就是要让他们继续阴谋,只有翻到明面上的阴谋,才能被铲除。
                        容羽对商行舟和大西洲毫不手软,秋山君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若不是他们见机快,那些阴谋必定成为现实,可是这样做,终究对无穷碧和别样红太残忍了些。
                        秋山君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容羽看他一眼道:“我最迟今晚就会告诉他们,有什么好可怜的?”
                        秋山君顿了顿:“今晚?”
                        她不是说时机未到么?
                        “方才时机未到,就是要让商行舟和大西洲的人认为无穷碧和别样红确定别天心已死,然后会找长生报仇。”容羽看看下面无穷碧哭喊的样子:“他们现在这副样子足够了,何必再瞒着?我还想要他们做事呢!”
                        秋山君心下刚好受些,又被她最后一句话吸引:“两位风雨如何能受你调遣?”
                        容羽道:“因为别天心的命在我手上。”
                        秋山君心想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救回他,又不准备杀他,怎么要挟?
                        容羽淡淡道:“别天心那个样子能动么?他们敢动么?他们会照顾这种级别的伤么?他们知道该怎么让一个身形是成年人但是身体各个系统连婴儿都不如的人获取日常所需的营养么?他们知道该怎么帮助一个成年人学习站立行走么?他们知道该怎么帮助别天心疏导心理重建信心么?商行舟都不会!”
                        这个话题引起了秋山君的兴趣:“我也不会,想来教宗陛下也不会?”
                        容羽道:“只有我会!”
                        秋山君挑眉,没有问为什么只有她会,而是道:“教教我?”
                        容羽道:“去书库翻医书,上面肯定有相关记载。”
                        秋山君想了想她那个书库的规模,并不怀疑那里面会有这类伤病的救治医典,正要点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会也是要翻医术才知道如何救治吧!”
                        那她把相关书籍给了两位风雨不就行了?
                        容羽道:“我自己知道一些,要具体治疗,还是要翻一下书。不懂医术的人看那些医书和懂医术的人看是两个概念,而且”
                        容羽顿了顿,似乎是衡量了一下,道:“有些条件,他们做不到。”
                        秋山君闻言微动:“不能告诉人的?”
                        容羽点头。
                        秋山君便沉默。
                        他和容羽是世间最亲密的关系,所以知道她很多的秘密,也知道,她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在决心问清手链的事时他便明确,他喜欢容羽是因为这个她这个人,与她的秘密无关。至于那些秘密对自己对人世有何种影响,他自己有判断。
                        只是随着交往渐深,他愈加发现她身后的秘密及其巨大,也必然极为惊人,容羽不说,他便不会问,但是,终究免不了觉得心惊。
                        容羽对他这种情绪自然明白,事实上,秋山君能发现那些秘密的一角,本身就是她让他看到的。她现在虽然不能同他坦诚相待,但是她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如果秋山君持续追问,那么她会告诉他。
                        肩上突然一沉,秋山君侧头,只看到容羽的睫毛,和几近透明的嘴唇,感受着肩上的重量,秋山君内心的波澜渐渐平息。
                        “如此威胁两位风雨,终究有些残忍。”
                        秋山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声音自然也十分平静,他只是表达内心存在的怜悯,并不是要容羽改变什么,他并不认为容羽的做法有错。
                        容羽轻轻笑道:“别样红看到别天心这个样子,根本不用我威胁,他会愿意为我做任何不违背道义的事,何况这件事是为了找出谋害亲子的真相。无穷碧看到别天心这个样子,就算有些恼怒,但其实也不用我威胁,因为她认为别天心和长生有旧怨,如果不为我做一件分量足够的事,她根本不会相信我会善待她儿子。”
                        秋山君此刻平静的心境有了平安喜乐之感,忍不住侧头亲了亲她的发,亲完又觉得不够,又亲了亲她。
                        男人的心意昭昭,容羽笑道:“还有什么疑问?”
                        秋山君问:“今晚会不会太早?朝廷和大西洲肯定会注意这两位风雨。”
                        容羽摇头:“确认有刚才的悲痛已经足够。别样红和无穷碧都是神圣领域的强者,没有谁有这个能力跟踪他们,被他们发现了可不好。”
                        容羽停了停道:“人对于人事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方才他们的悲痛是完全真实的,于是看着他们的人就会确认这件事是真的。即使之后他们的情绪淡化,人们也会认为这是因为时间而缓了缓,或者因为他们是强者而控制力强大,反正,这些庸才不会想到这是因为别天心没死。如果青衣客或者商行舟在,自然能一眼看出区别,但是,他们都不会在。”
                        青衣客不能让两位风雨发现自己的行踪而招致猜疑,商行舟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与他有任何的联系。
                        秋山君心里缓缓的叹:真了不起!
                        深夜。
                        荒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然后又立刻消失,若非从圣者亲至,人们只会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因为那两个人出现时有真元巨大的波动,可消失时,却没有任何的真元气息。
                        珠子里疏影摇曳,花香浮动,然而突然到来的两个人却根本没有看这些,无穷碧惊诧愤怒道:“你为什么到这里?这是哪里?”
                        别样红却不理,看着前方缓缓现出的身形,声音中尚不能掩饰痛意:“殿下亲自传讯,是想解释什么?”
                        无穷碧这才看到了随着杏花簇簇落下而出现的容羽以及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邋遢男子,顿时怨愤至极,正要诅咒出手,却慢了一步。
                        容羽清雅悦耳的声音说道:“我们救了他。”
                        无穷碧没有反应过来,拂尘已动,却被别样红制止。
                        别样红的声音颤抖,连嘴唇都是颤抖的:“您说什么?”
                        一个您字,已经说明了所有问题。
                        容羽点头道:“不错,别天心还活着。”
                        无穷碧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半分感激,没有问半句,厉声喝道:“他在哪里?!你居然敢对他下手!”
                        看到这幅画面,秋山君没有掩饰,微微摇头以示不喜,同时也警惕着双方出手。
                        好在别样红制止了无穷碧,甚至为此专门向容羽道歉:“内子忧心孩子,言语间若有不敬,还请见谅。”
                        说罢,又深吸了一口气:“还请殿下能带我们去看看那孩子,这一日神魂联系突然消失,我们都以为心儿已经……”
                        容羽没有回答前面那句道歉,神色平静道:“跟我走吧。”
                        似乎是知道受制于人,无穷碧终于肯安静下来,随别样红跟着容羽。
                        一路无话,就要到一间白色屋子时,秋山君低声对着别样红道:“您要有心理准备。”
                        别样红一怔,无穷碧耳尖听到了,脸色立刻一变,厉声喝骂:“你说什么?你们竟敢对他下手!”
                        听到这话,秋山君彻底无语,摇头不再说。
                        别样红再一次制止了无穷碧,看向身边满脸胡须的男子,犹疑不定:“你是……秋山君?”
                        秋山君稍稍躬身以示尊重:“别先生。”
                        别样红愣了愣,忍不住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山君道:“稍后再说,先看别公子。”
                        别样红顺着秋山君的目光看过去,容羽打开了白色房间的门,别天心,就在里面一张床上躺着,作为神圣领域的强者,他当即便知道别天心受伤极重,但是,幽府完好,一息尚存。
                        这一日的惊吓、悲痛和如今的狂喜交织在一起汹涌而来,别样红禁不住泪光闪烁、眼眶微红。
                        “心儿!”
                        无穷碧扑上去,眼泪簌簌而下,只是还没有从爱子未死的狂喜中缓过来,便发现他全身绵软经脉尽毁,更是愤怒异常
                        “黑龙!陈长生!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要把那条黑龙抽筋剥皮!我要让陈长生终身侍奉心儿!”
                        容羽叹口气,秋山君摇摇头,心道这人如此愚蠢,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修道天赋能进入神圣领域?
                        别样红此刻已经明白事情不对,走上前柔声道:“心儿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我们总能治好他的伤。”
                        无穷碧才不肯听他的,居然转过头来盯着容羽,怨毒道:“你别以为你事后救下心儿我就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护着陈长生,心儿怎么会遭此大难?如今心儿变成这样,你们也别想好活!”
                        容羽面无表情,神情漠然,秋山君根本不看她,别样红连忙拉住妻子劝阻:“师妹,殿下救下心儿便是大恩,你怎可如此糊涂!?”
                        无穷碧更是愤恨异常:“我糊涂?你看看心儿都成了什么样子?!我就是要让所有敢于加害心儿的人付出代价!她救了心儿?如果不是她护着陈长生,道尊杀了他,心儿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要杀了她!我就是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无穷碧当下就要动手,别样红拉着她不让她动
                        “你放开我!放开我!”无穷碧凄喊道:“你这个懦夫!儿子都成了这样了,你都不敢出手!……”
                        无穷碧骂的越来越不堪入耳,别样红只当没听到,拉着她不让她动,容羽的脸上愈加没有表情,眼里越来越淡漠,直至冷漠,秋山君看的阵阵心惊,担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穷碧!”容羽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至极,蕴含着无限的威压:“没有我的允许你要再敢发出一个音,你儿子立刻死。”
                        这话一出,人们都愣了愣,无穷碧也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容羽说了什么,更是激动愤怒:“你居然……”
                        她还没有说完,容羽已经开口,冷冷地,一字一句道:“闭嘴!”
                        无穷碧下意识的停了嘴,反应过来又要说,容羽眼神冰冷,其中狠绝阴毒比无穷碧不止多了多少:“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
                        余光看到别样红正要张嘴,容羽微一侧头:“闭嘴!现在别天心的命在我手上,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谈条件!”
                        别样红也愣住了。
                        不给无穷碧面子的人很多,但是不给他面子的人却很少,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是因为给他面子而给了无穷碧面子,所以无穷碧才能安然活到今天,但是别样红没有想到,会有人因为妻子而不给自己面子。
                        别样红看向秋山君,希望他能从中调停一下,秋山君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
                        他没有想到,无穷碧更是没有想到,于是终于有些畏惧,神色却更加怨毒:“你不过是半步神圣,居然敢对我们不敬?”
                        容羽眼里泛出些微的笑意,摄人心魄:“商行舟都不敢对我说这种话,看来你很想用儿子的命试试?”
                        无穷碧立刻护住儿子,神色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慌张:“我现在便将心儿带走,你又能如何?”
                        容羽眼中笑意更甚:“你动他试试?我让你带走他,你敢么?这种伤连商行舟都没见过,你会治?这是我的小世界,没有我的允许你出的去?你儿子现在全身只有心脏和脑子完好,你倒是搬啊!搬死了与我无关!”容羽眼里变成了不屑一顾的不耐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在这里放什么厥词?”
                        眼看无穷碧还要说,容羽硬声道:“你要再敢让我有丝毫的不满意,我现在就把他扔出去!”
                        一片寂静。
                        无穷碧终于闭了嘴。
                        虽然别样红和无穷碧看不出来,但秋山君知道容羽此刻心里有气,于是主动向两位风雨说明事实,并拿出来自己作的画,然后容羽提出要求。期间无穷碧和别样红自然多次怀疑拒绝,但摄于容羽威严和相信秋山君的名声,最终只好同意亲自去南溪斋演一出表面为寻仇实际为阻止合斋的好戏。只是别样红小心谨慎,一定要等到别天心醒来确认事实无误后才带着无穷碧离开,只是别天心经此一事后明显大彻大悟,帮着容羽请求父母阻止这一场阴谋。
                        事实确凿,功德圆满,只等请君入瓮,借刀杀人。
                        秋山君看着容羽清秀绝伦的面容想着当年浔阳城之后师叔祖说的没错,谁要是同她作对,简直是疯了!


                        IP属地:山西302楼2018-04-12 21:18
                        回复
                          离山脚下。
                          容羽突然停下,秋山君侧头看她:“怎么了?”
                          容羽不说话,仰头看着主峰颇为纠结。
                          秋山君眼里隐有笑意:“害羞了?”
                          “可能吗?”容羽翻白眼:“我就是在想这也挺高的,走上去肯定很累!”
                          秋山君笑笑,装作没看见她通红的耳垂,顺着话题道:“那我背你上去?”
                          容羽立刻摇头:“可别!这要让你师弟同门看见了,还不定怎么说我呢!”
                          秋山君道:“那我们走的慢些?”
                          容羽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要不我先去珠子里,你上了峰顶再把我放出来?”
                          秋山君笑意已经掩饰不住了,侧过头笑,眼看着容羽就要恼羞成怒,秋山君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轻声哄:“好了,这次回来迟了几日,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不会让人来接的。”
                          “真的?”
                          秋山君笑着摸摸她的头:“真的。”
                          容羽这才好一些,乖乖由秋山君拉着上山。
                          然而事实证明物极必反,秋山君这种人的话,有时候也是不能信的。
                          看到解剑石那里站着人时,容羽连瞪秋山君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维持着不失礼貌的笑容见礼,手指狠狠在秋山君掌心划了一道,秋山君吃痛手微微松了松,却是用力抓住容羽想要逃离的手。
                          来人年纪不大境界不低,以前没见过,容羽第一眼就知道这位是秋山君没有去大朝试的那位六师弟,因为好奇专程来看她的。
                          **!居然先斩后奏!居然说没有人知道他回来!这架势明明是提前打过招呼了!
                          然而有他师弟在,容羽也不能当场找补回来,只能吃了这个眼前亏,心里为接下来的场面做准备。
                          果然到了山腰处石亭,除了七间,其它三律都来了,显然都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只是看到两个人握着的手,努力维持的神情还是控制不住的露出破绽。
                          等到了掌门洞府,七间居然神奇的从翠山出来了,一身女装,看到容羽的时候眉眼掩饰不住的欢喜,只是还没来得及唤一句,便看到了秋山君那一脸难以描述的胡须,辨认半天终于确认这是大师兄,立刻嫌弃道“好丑啊!”
                          秋山君面色一僵,七间又看向容羽:“公主怎么不管管呢!”
                          容羽耸耸肩:“管不了!”
                          秋山君有些恼,苟寒食连忙道:“切莫以貌取人。”
                          七间无法接受:“那也太丑了!不行大师兄,你赶紧把胡须都刮了,不然我不认识你!”
                          容羽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其他几律纷纷侧过头,忍笑忍的辛苦。
                          眼看着秋山君真要恼,离山掌门轻咳了一声,解了围。
                          秋山君放开容羽的手行礼:“恭喜师父道法精进。”
                          离山掌门嗯了一声,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他身边的容羽。
                          秋山君正式介绍:“师父,这是容羽。”
                          容羽随秋山君行礼,乖巧道:“见过掌门。”
                          离山掌门还是第一次见容羽给他行礼,还用的是不折不扣的晚辈礼,心里舒坦,当下眉开眼笑:“好好好,这些年殿下照顾秋山,辛苦了!”
                          容羽笑道:“幸不辱命!不敢言苦。”
                          这话说出来,秋山君有些狐疑的看容羽,容羽轻声道:“你以为不告诉你师父,我能把你带走么?”
                          秋山君这才知道,当年容羽带他匆忙离山之前,已经和师父通过气了。
                          离山掌门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微笑道:“既如此,还唤我掌门?”
                          容羽顿时有些头大,她同秋山君的事你情我愿,但她并不想和师长家人有太多的牵扯,这样会让关系不纯粹,可离山掌门亲自开口,她也着实不好糊弄,毕竟掌门和秋山家主不同,唤声师父倒是没什么,只是就怕称呼一改就会被逼婚,这事比较麻烦。
                          然而当时当下容羽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是稳稳当当的再次行礼,扬眉脆声唤“师父好!”
                          美人一笑,满室生辉,离山掌门但笑不语,神国七律们脸色微异,秋山君感觉相当的有面子。
                          只有七间不太明白,懵懂问:“殿下要加入离山们?那算是我的师妹还是师姐?”
                          所有人都笑了,容羽摸摸她的头:“不是弟子,便不能唤一句师父么?”
                          七间真的没懂“不是弟子,如何能唤师父?”
                          容羽颇有些无语的捏捏七间的小脸。
                          苟寒食终于听不下去,拉过七间小声提点了一番,七间初始还迷茫,后来转为惊讶,然后便是欢喜,望着容羽两眼冒光。
                          容羽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正想着截断,离山掌门帮了忙:“你第一次来离山,又唤我一声师父,便送你一份见面礼。”
                          容羽和神国七律都愣了愣,接过那一本小册先道了谢,然后看到名字,忍不住看了眼七间,感慨道:“哎呀这有师父就是好啊!送个礼都要想着为弟子谋点好处!”
                          七间本来不懂,待看到那本册子上的字,立刻便喜上眉梢:“公主,你会帮忙的吧!”
                          容羽敷衍:“再说再说。”
                          秋山君凑过去看一眼,上面写着‘正剑清音’,有些疑惑,容羽轻声解释:“折袖的病可以用它来控制。”
                          秋山君点头,神色淡淡,对于从小疼爱的小师妹和狼崽子的事,神国七律们都没有什么好感。
                          离山掌门道:“我这里没事,你们师兄弟许久未见,想来有许多话要说,自行离去吧。”
                          所有人行礼,离山掌门最后嘱咐秋山君负责接待容羽。
                          一行人从掌门洞府出来,容羽终于有机会狠狠瞪了秋山君一眼,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秋山君已经开口,正式介绍双方认识,于是容羽只能维持着笑容见礼寒暄。
                          然而容羽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任由秋山君欺负,于是待明确知晓白菜的名字后,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白菜是第一次见容羽,没有见过她狠绝独断,阴狠狡诈的那一面,只是觉着她生的极为漂亮,同大师兄站在一起没有任何不配,而大师兄也是真的高兴,就觉得挺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感兴趣,诚然他的名字起的也确实有那么些漫不经心。
                          白菜不明白,其他几律也不明白,但是秋山君明白,正想着对策,容羽已经笑眯眯的看向他,语音清脆,眉毛微挑
                          “罗布长官,你是不是有些事情需要解释一下?”
                          哼!想看她好戏,门都没有!
                          苟寒食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侧过头笑了起来,关飞白心直口快:“什么玩意?”
                          梁半湖是完全没明白,白菜知道这事绝对和自己有关系,努力想着容羽说的话,心道大师兄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等等
                          方才殿下怎么叫大师兄的?
                          罗布长官?
                          罗布?!
                          七间小声确认:“罗布是……?”
                          容羽道:“你们家大师兄行走江湖起的艺名。”
                          七间不客气的笑出声,关飞白和梁半湖愣了片刻,来回看了几眼秋山君和白菜,忍笑忍的辛苦,而白菜,脸已经完全黑了,盯着自家大师兄不肯离开。
                          容羽在一旁闲闲看戏,秋山君此刻脸皮厚的可以:“就随口起的。”
                          白菜暴走:“大师兄!”
                          秋山君真诚道:“真的是随口起的!”说罢又添了一句:“你别介意!”
                          白菜:“……”
                          作为离山掌门的亲传弟子,神国七律住的很近,相互见过后,七间独自回了翠山,其他几律本想陪着秋山君回去,被他以不能浪费修行而拒绝,连苟寒食想要帮着安顿容羽都被秋山君用自己亲力亲为而拒绝。
                          终于剩下两个人,容羽指着秋山君的鼻子算账,却没想到秋山君随口一说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师父,容羽又不可能同离山掌门较真,于是恼怒异常
                          “你今晚别想上我的床!”
                          秋山君听过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不能上她的床不要紧,只要她上他的床就好。
                          反正,他屋里也就一张床。
                          夜里,被秋山君无数次问过喜欢不喜欢之后,容羽终于偃旗息鼓,连声说了数次喜欢,并列上了一串原因,这才‘死里逃生’。
                          秋山君心满意足的亲容羽的眉眼,道:“师父那里不用担心,我会去说。”
                          改称呼往往意味着仪式,但容羽并不想这会成亲,所以秋山君需要特地向师父说明。
                          容羽瓮声细语嗯了一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缓了一会才道:“你有一位很好的师父。”
                          秋山君挑眉:“想来不止是因材施教的好?”
                          “自然不是”容羽道:“我说他好,是因为他性情温和而开明,年岁和权力并没有磨灭初心。”
                          容羽转了个身,趴在他胸口正面看他:“你们我们的上一辈,我师父、母后、商行舟、唐老太爷、白帝夫妇,前代圣女,包括你父亲,他们都随着年岁增长和大权在握,活的越来越独断,将年少时的意气忘得干净,不愿意同年轻人交流,不愿意用开放的眼光和胸怀来接纳与自己不同的观点,用唐三十六的话说,有一股很难闻的老人气,所以他们和下一代之间总会出现矛盾甚至斗争。但是在你师父身上,我却没有看到这些。”
                          容羽纤纤玉指轻点秋山君的胸口:“不论是面对周园之变、离山之乱,还是面对国教与商行舟,他做出的决定并不只是因为你们的看法,而是他自己也如此认为,并且为你们承担了来自长辈的压力,否则你们不会这么轻松”
                          “今天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带我回来,就算是你师弟们都满心满脸的复杂微妙,但是师父并没有,我想他并不是明白你我之间的事,而是愿意尊重你,愿意相信你,愿意接受不一样的事物,这非常的难能可贵。”
                          这话秋山君听了心里极为舒坦,仔细从她所提的角度想一想,更觉得离山与众不同,师父与众不同,而能看到这些与众不同的容羽,更是与众不同。
                          “所以?”
                          “我觉得也许可以说实话”容羽道:“我想你师父即使不赞同我们维持这种状态,应该也不会反对。”
                          秋山君点头道:“如此也好,不然还要找些勉强的借口。”
                          容羽把头放在他胸口上,轻声道:“所以啊,你们有这样的师父,真的很幸运。”
                          秋山君笑,胸腔的震动让容羽没有太听清楚他的话,又抬头问了一次。
                          “什么?”
                          秋山君问:“方才听你的意思,师弟们并不接受你?”
                          容羽想一想,道:“不接受还不是,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一起的你我。”
                          “你是他们的偶像,他们肯定不希望你伤情一世,但是对于你能同另外一个女子亲密无间,他们会接受不良”容羽歪着头想一想,道:“我想他们宁愿接受你被我这个祸国妖姬迷惑甚至导致国之不国,也不愿意接受你移情别恋,虽然目前未遂。”
                          秋山君被这种说法逗笑了:“国之不国?哪里有那么严重?”
                          “只是个比喻!”容羽道:“不过,你在他们心里太过完美,完美到超出了人的范畴,所以他们的敬仰中必然会存在一种近乎强制的情感投射。就像信徒们认为圣女就是冰清玉洁只靠饮食露水就可成活一样。供奉和敬仰一样,虽然是人们自愿的,但是那本质上是一种等价交换,他们敬仰你,就会要求你按照他们所想来生活行事。”
                          秋山君想一想还真是这样,心道真是好险,幸好有她在:“那更不能回避,需要让他们尽早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走出来。我是一个人,不是他们心里幻想的神。”
                          容羽笑了:“说这个不是让你回避,只是要注意沟通和分寸。毕竟他们是你的师弟,你希望获得他们的理解与支持。”
                          秋山君点头,抱着容羽道:“这般为我和同门之间的关系着想,看来你已经完全完全进入长嫂的角色了!”
                          容羽瞪了他一眼:“我是为我自己好不好,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些事,那么我就是替罪羊!”
                          秋山君再次感到好奇:“那对我父亲呢?”
                          容羽道:“你父亲连你帮助国教和长生都不能理解,你指望他能支持我们这么惊世骇俗的玩?”
                          秋山君有些挫败:“终究是我的家人。”
                          看他如此苦恼,容羽心下不忍,问:“要不要我同你父亲谈谈?”
                          她这么说,肯定不是作为未来儿媳或者晚辈去谈,可是真要处理他和父亲之间的事,想必容羽要用些非常手段。
                          秋山君叹口气:“我来解决吧!”
                          容羽便没说话,血肉至亲,纵使他们亲密无间,也不好插手。
                          容羽心里有些郁闷,又有些心疼他,于是凑上去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口,然后胡搅蛮缠的纠缠。
                          秋山君吃痛蹙眉,好笑的抓住她:“你这是什么爱好?”
                          容羽不说话,继续亲。相互拥抱的男女根本经不起撩拨,一个长吻过后,秋山君的身体便完全醒过来了,撑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她,目光灼灼。
                          容羽眨眨眼,无辜道“我困了。”
                          秋山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的脸色发青,最终还是抚了抚她的发:“睡吧!”
                          容羽却抬头亲了亲他,笑着道:“所以你要速战速决。”
                          秋山君“……”
                          真想掐死她!


                          IP属地:山西303楼2018-04-13 11:39
                          回复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昨夜才讨论过悬而未决的话题,今天就见到了话题本人。
                            圣女峰脚下,秋山家主将秋山君留下来,自然也同时留下了容羽。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未来的儿媳,秋山家主看着和儿子并肩站立的漂亮女子,心情有些微妙。
                            长辈面前容羽一向是如鱼得水,当下行了晚辈礼,乖巧道“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容羽。”
                            显然对方并不打算攀亲,儿子也不像要帮忙的样子,秋山家主便从善如流“郡主殿下,百闻不如一见。”
                            “哦?”容羽缓缓笑了“您之前闻什么了?说来听听?”
                            秋山家主的目的就是拖住他们,当下微笑答应,态度和善。
                            三个人坐下,秋山君伐砍树枝,秋山君点火,秋山君下水打鱼,秋山家主的脸色,不怎么好。
                            容羽看着好笑,等秋山君暂时离开打鱼,微笑道“哎呀!您说他可不可恶,这好不容易见您一次,居然和我抢着孝敬您?这要比讨您欢心,我哪里比得过他嘛? ”
                            秋山家主便笑了,纵使心知她是花言巧语,但听到这种话也是开心的“郡主殿下哪里话?我哪敢劳烦您孝敬?”
                            话题被他转移到婚事上,容羽便也干脆利落的转移了话题“您这次拦下秋山,是商行舟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愿?”
                            “这有区别么?”秋山家主笑容不变“再怎么说,道尊都是你的师伯,是长辈,你便这般直呼其名么?”
                            容羽道“从他加害师父开始,他就是我的敌人。”
                            秋山家主为这句话中的狠绝而动容。
                            “我的立场从来坚定”容羽道“所以,您放手吧!”
                            秋山家主一愣,倏而笑了,眼神里满满的不可思议,许久才找回自己的话
                            “郡主殿下,你就准备用一句话让我放弃么?”
                            容羽的神色一直没有变,微笑宛然“是的。”
                            容羽能有如今的名声,绝不是天真无知之辈,秋山家主的脸色在容羽镇定的神情下变了变
                            “为什么?”
                            “因为您爱自己的儿子。”
                            秋山家主道“所以郡主殿下思慕我儿,是为了秋山家和离山帮助国教?”
                            容羽微笑从容“自然不是,收拾商行舟很简单,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
                            秋山家主有些惊讶“所以,郡主不是为了道尊来的?”
                            容羽轻笑“当然不是。”
                            “那也不是为了破这个局?”
                            容羽失笑:“我们在一起时,这个局还没有形成呢吧!您可真会说笑!”
                            秋山家主接着问:“那你留下来,也不是为了说服我?”
                            容羽眼里笑意更甚:“自然不是,我留下来,是因为这个局已经破了。”
                            “哦?”秋山源信这下真的讶异,挑了挑眉。
                            容羽道:“您可能不知道,前些天我们救了个人。”
                            “是谁?”
                            容羽道:“别天心。”
                            秋山家主纵使先前猜到了,此刻听到别天心还活着,脸色依旧变了。
                            “所以,别样红和无穷碧根本不是去杀长生的,而是去杀牧的。”
                            秋山家主脸上神情变换,过了一会才叹道:“我以为自己拦下了你们,却没有想到,是你们拦下了我。”
                            说罢看向容羽,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欣赏:“郡主殿下,果然智计无双。”
                            容羽笑道:“多谢夸奖。”
                            秋山家主道:“但是你同秋山的事,我不会同意。”
                            容羽依旧笑容不变,神色淡然:“我们不需要您的同意。”
                            秋山家主继续道:“婚姻之事,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容羽道:“我不在乎。”
                            “那你的父母呢?”
                            容羽道:“我能不在乎,就是因为他们不在乎。”
                            秋山家主挑眉道:“无名无分,不怕世人指点耻笑么?”
                            容羽笑了:“这事说起来,是我受指点,还是他受指点?”
                            秋山君和容羽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却迟迟不肯成婚,天下人是说容羽不止廉耻还是指责秋山君乃至秋山家无情无义,那还真是不好说。
                            秋山家主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他收拾不了容羽,因为名分,地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本是最大的伦常,可是容羽都不在乎,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了。容羽不是寻常女子可以随意消失,而他的儿子,亦不是寻常男子会听从父母长辈之言,何况在这件事上,秋山家主和离山掌门之间,是有不同见解的。
                            如此说来,他对于儿子的情事竟然只能听之任之?对于因此而产生的立场问题,他居然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这个认识让秋山家主很是恼火。
                            “醒醒吧!秋山君和离山一定会支持长生,就算没有我,您还指望他会与徐有容背道而驰么?”容羽道:“儿女都是债,谁也是没办法不是?”
                            一时寂静。
                            容羽看秋山家主的脸色,微微叹口气道:“看来您一时半刻不准备离开,那么,不妨听我几句话?”
                            秋山家主问:“你想说什么?”
                            容羽想了想,开口说的却是无关的话题“我小的时候,父母逼着我学本事,就是,即使我已经做到了同龄人中的最好最顶尖,类似于秋山那样的实力,他们还要我去学,我纵使聪明也学的很是吃力。我不明白,明明他们可以轻轻松松护着我一辈子,明明我已经够好了,可他们就是要逼着我去学各种本事,那已经完全超出了望子成龙的程度。我不接受,去问父母。”
                            秋山家主听到这里也好奇“他们说什么?”
                            “父母说,他们希望我拥有,反抗他们的能力。”
                            秋山家主怔了怔
                            “他们说,我的确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们完全不担心我的未来。但是我还是不够强,还不如他们强,两代人之间观念总会不一致,他们希望在那之前,让我拥有反抗他们的能力。”容羽目光温柔,神色怀念“但其实那之后,我和父母从来没有意见相左,一次都没有。但我依然非常感激,他们给了我自由的权利和能力。”
                            “母亲说,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没有孩子,体会不到,但既然您能离开离山,那想来您是真的爱他”容羽道“只是,您真的懂得如何爱他么?”
                            容羽眉目清雅,并不咄咄逼人“我大概能明白您的用意,秋山注定是风云人物,他是秋山家的骄傲,是离山的骄傲,是人族的骄傲,他天纵奇才高高在上,但世事难料人心难测,所以您为他当坏人做坏事,扫清一切障碍,只要能成就他的千古之名,您甚至愿意死在他剑下,我说的对么?”
                            秋山家主不说话。
                            “您用心良苦实属不易,可您有问过秋山君的意愿么?您爱她,所以愿意做尽坏事,甚至愿意一死来为他铺路成全他的英名,可是反过来,他不爱您么?难道真的兵刃相见,他便能狠心绝情的大义灭亲么?”容羽缓口气,道“恕我直言,您和他并不亲厚,你们之间缺少沟通,互相都不太了解,您的拳拳爱惜之心他心存疑虑,他的想法意愿,您也不知道,或者甚至都不曾了解过。”
                            秋山家主的声音有些生硬“郡主是想说,你比我这个父亲,更了解我的儿子么?”
                            容羽轻轻叹口气,避开尖锐的话题“我和您说这么多,只是希望您可以和他谈一谈。”
                            “只是谈一谈?”
                            “我希望您能和他开诚布公的交流一下,互相多一些了解。”
                            “说实话,他那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徐有容并不喜欢他么?他早就知道徐有容又婚约,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所有人?本来还可以维持平静,可您把这件事闹大,他便只能生生放手。不然纵使巧遇机缘,他又怎么会不想和徐有容同入周园,反而是直接聚星?”
                            秋山家主的脸色变了。
                            当年苏离为了遮天剑硬生生将自己的修为限制在通幽境数百年,秋山君又如何做不到这一点?何至于偏偏在周园开启之前聚星?年少聚星自然是荣耀,可是同时,也是直接放弃了与徐有容的周园之行。
                            他当年沉浸在秋山君最年轻的聚星者的荣耀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层。
                            “您恼怒我带他离开离山,隐瞒他的行踪,可您想过没有,如果不是他想离开,如果不是不想让您知道他的行踪,我又如何能真的瞒过您?”
                            容羽轻声叹息“您不知道他的好恶,甚至都不知道他为此而苦恼,血肉至亲,便是这般的生疏么?还是您认为,他身负真龙血脉,所以不能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和需求?”
                            秋山家主沉默许久,道“郡主殿下,原来是来诛心的!”
                            容羽微微摇头,道“诛心不诛心的,全在于您一念之间。我只是想要我爱的人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的光芒万丈。我一直认为,爱是尊重和理解,而不是欺骗与控制。为你扫除一切黑暗固然伟大,但是让感情和利益并行不悖,岂不是更好?”
                            “我言尽于此。”
                            三个人围坐下来吃鱼吃到六七分饱,容羽便向秋山君道:“我吃好了,去看看别天心。”
                            秋山君看父亲没有意外的表情,知道她先前已经告诉父亲这件事,想来没有必要阻拦,于是点头:“去吧。”
                            容羽从原地消失,父子两个沉默着吃了片刻,同时抬起头。
                            秋山君随手把剩下的鱼扔给闻香而来的野兽,先开了口:“父亲,我是真的喜欢她,您不要动她。”
                            秋山家主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呛住,看着儿子说不出话。
                            秋山君继续道:“不论是阪崖马场、汶水城,还是奉阳城和圣女峰,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她从来没有干扰过我的决定,您不要误会。”
                            秋山家主彻底无语。
                            容羽和秋山君这桩事被世人知道后,很多人都想要清除容羽对秋山君的影响,其中以秋山家主最为心切和决然,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秋山君居然真的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容羽,这让所有人包括他的行为变得可笑无比。而更让他觉得束手无策的是,容羽竟然从来都没有干预过秋山君的思维,这让所有的劝诫或者理由都成了笑话。
                            如果一定要说容羽对秋山君使用了阴谋诡计,那么容羽无疑是对秋山君用了最高级的手段。有什么能比爱情对人的改变和影响更大?
                            沉默维持了很长时间,秋山家主看着儿子,缓缓问:“五年前你在周园开启前聚星成功,是无意还是刻意?”
                            秋山君闻言微顿,旋即明白了,低头轻笑叹道:“可真是聪明啊!”
                            说罢抬头看着父亲,目光清朗:“是刻意为之。”
                            当时他身受重伤未愈,怎么看都不是聚星的好时机,就算他是真龙血脉,又真的得到了机缘,在那种不稳定的情况下要聚星完美都是有风险的,但他还是如此做了。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除了容羽。
                            秋山家主缓缓叹息:“如此说来,当年的事,却是为父考虑不周了!”
                            秋山君微笑道:“父亲爱护之心,儿子是知道的。”
                            若是以往听到这话,秋山家主必定很是开心,但是方才听容羽说了那么一番话,此刻再听到秋山君如此说,秋山家主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当年他为了儿子,趁着秋山君离开离山的机会,联络离山和圣女峰去大周提亲,最终被陈长生的婚书和徐有容的一封信打断,可现在看来,儿子竟是早就知道徐有容的心意,所以隐而不宣不想说破,却是被他亲手撕破。如今他想要不顾情面的清君侧,可事实却是,秋山君真的喜欢容羽,他根本就是弄错了。
                            容羽说他不懂得如何爱自己的儿子时,秋山家主心里满满的不屑,可现在,便是他这种成精已久的老狐狸,也不可抑制的怀疑;莫非他真的像别样红和无穷碧那种人一般,不懂得如何宠爱自己的孩子?
                            怀疑不在乎多少,存在便足够。对于一直以儿子的利益为中心不惜牺牲一切的秋山家主来说,这点怀疑无异于晴天霹雳。
                            然而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纵使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显,反而道:“我依然认为,她不适合你。”
                            秋山君好笑的问:“何以见得?”
                            秋山家主倒也没有说名声和清白之类的俗见废话,道:“不论是修行还是生活,她对你没有好的影响。”
                            秋山君沉吟片刻,道:“您错了,她对我的影响从来都是好的,不论是修行还是生活。”
                            “因为她,我悟到了那一计笨剑,得到了前代教宗陛下毕生修为,并且获得了无数次实战经验”秋山君缓缓道:“父亲,我已经看到了那道门槛。”
                            秋山家主忍不住错愕:“你说什么?”
                            “三年前,或者更早,她已经是半步神圣,如今我也是。她在我身边,对我修行助益很大。”秋山君道:“至于生活,说实话,我生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着。”
                            秋山家主反应了好一会,笑道:“既然如此,为父该准备喜事了。”
                            说起这个,秋山君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神情:“不必。”
                            秋山家主挑眉:“不必?”
                            难道方才说的都是假的?
                            秋山君一看就知道父亲理解错了,连忙说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她的家人都云游在外,联络不到,我们也想再等等,此事不急。”
                            秋山家主终于从这话中体会出了不一样的意味,狐疑着问:“不是她追求你么?”
                            秋山君顺着道:“所以要更稳妥些。”
                            秋山家主看了儿子好一会,起身摸摸秋山君的头,道:“你要连这个都拿不下,就不要说是我儿子!”
                            说罢,摆摆手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莫名的秋山君。
                            这前后变脸也太快了吧!
                            秋山家主走到中途听到了嬉笑的男女声,回过头,树林掩映间只看到缠在一起的衣角,忍不住笑骂了声‘逆子’,转身离去。
                            他原本想要清君侧,但既然容羽对儿子有益,还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他,他自然没有意见。半步神圣,秋山家主想想都兴奋。


                            IP属地:山西304楼2018-04-14 19:03
                            回复
                              “这是怎么了?”容羽去嘱咐别样红和无穷碧,一回来就感到气氛不对,疑惑的问。
                              秋山君依旧面无表情,容羽看向苟寒食,苟寒食笑着摇头,梁半湖明显忍不住笑意,容羽最后指着满嘴鱼肉的白菜:“你说!”
                              白菜看看她再看看自家大师兄,识相的摇头,低头吃鱼。
                              容羽明白了,看着秋山君:“我不是说过要你别说的吗?”
                              “我现在明白了。”秋山君依旧面无表情。
                              容羽走上前,掩饰不住眉眼间的笑意:“不过也没什么,你和长生平时对身边的人各种碾压,总得让人家在别的地方找点乐子,是吧?”
                              秋山君面色更加没有表情,白菜吃着鱼差点喷出来,憋的满脸通红。
                              秋山君忍不住笑了:“你何必每次都逗他?”
                              容羽瞪他一眼:“我为了谁啊!”
                              秋山君识相的转移话题:“东西送到了?”
                              “恩”容羽点头,又道:“我还要和长生说点事,你陪我去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离山师弟们眼里都是惊讶,白菜一口鱼肉噎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秋山君也看着容羽,容羽笑容明媚,仿佛自己只是让他去陪她看看风景吃吃饭。
                              “好啊。”秋山君也笑。
                              容羽拉起秋山君的一只手:“那我们走吧!”
                              “你们先回离山,我们之后回去。”秋山君嘱咐了一句,就随着容羽离开了。
                              梁半湖神色微动,就要阻拦,苟寒食按住他,摇头。
                              “是大师兄自己想去,你别去。”
                              白菜终于把那一口鱼肉咽下,惊讶;“大师兄自己想去?那方才为何不随我们一起?”
                              苟寒食无奈解释:“大师兄是想去,但也不想去。方才人多,师兄去了必是焦点,所以不去,现在人都走了,殿下又给了他一个借口,大师兄自然会去。”
                              白菜和梁半湖都在想,明明大家长得都是人的模样,怎么想的天差地别啊!
                              苟寒食看着他们携手离去,缓缓蹙眉。
                              相较于一无所知的师弟们,他对于秋山君的移情别恋早有准备,只是真的看到他们相处,想着今晨直接从秋山君屋里走出来的容羽,还是接受不良。
                              秋山君和容羽都没有想到他们一来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徐有容和陈长生也完全僵住了,甚至想不起来要分开。
                              秋山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无法做出任何事情。
                              容羽心下叹息,松开秋山君的手,抬手对着徐有容行了平辈礼:“好久不见。”
                              徐有容这下反应过来了,脸还是通红,回礼:“多谢。”
                              陈长生偷偷松了口气,徐有容有些奇怪,接着就明白了。
                              容羽和徐有容互相见过之后,把目光转向陈长生,挑了挑眉:“长生,可以啊!”
                              陈长生的脸迅速变得通红,连看都不敢看容羽。
                              果然容羽下一句就让徐有容都无法回答:“媒妁之言有了,肌肤之亲有了,什么时候成亲啊?”
                              看着陈长生羞囧的样子,秋山君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但是想起容羽说的事,心情又回到了原点。
                              容羽不依不饶:“长生,好歹是个男人,总不能让女人替你说话吧!”
                              陈长生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里。
                              还是徐有容回了话,脸还有些红,笑着反问:“听闻容姑娘和师兄日夜相对形影不离,也不曾听说你们两位的婚讯。莫非,容姑娘对师兄有什么不满?”
                              容羽面不改色毫不犹豫:“没有没有,徐有容你也知道,你们家大师兄各个方面让人满意!”
                              “恩哼!”秋山君惊了,陈长生睁大了眼睛,徐有容忍不住笑了,容羽便也笑了。
                              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间,秋山君和陈长生也笑了,相互行礼。
                              “一路辛苦。”
                              “好久不见。”
                              “不是说有事要和教宗大人说么?”看徐有容和容羽小声说的开心,秋山君感觉不太好,出声提醒。
                              “师姐有事和我说?”陈长生奇怪。
                              容羽却是看秋山君:“秋山,你确定要一直喊他,教宗大人?”
                              徐有容却是好奇容羽对秋山君的称呼。
                              陈长生不敢无视师姐的意思,连忙道:“的确太隆重了,私下无生人,还是叫我的名字。”
                              接着他补充道:“我也叫你的名字。”
                              然后他看容羽“师姐有什么事要说?”
                              “去周园说。”
                              陈长生看看徐有容和秋山君,不需要回避吧!
                              容羽还是不改心意:“不是需要回避,而是知道了会不自觉的做出反应。”
                              秋山君和徐有容都是聪明人,明白她的意思。
                              “布一个结界不就可以了”秋山君问。
                              “我饿了”容羽道:“正好是饭点,一起去吃个饭吧!白鹤只能载两个人,你们顺便把我们两带过去呗!”
                              秋山君蹙眉,说实话,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徐有容说。
                              “那我们去周园里说事情”陈长生向徐有容说了一声,然后和容羽一起消失。
                              徐有容拿起黑色石珠,看秋山君还是沉默的样子,不由得笑:“师兄莫不是吃醋了?”
                              秋山君笑笑:“我是在想,师妹会不会吃醋?”
                              徐有容脸有些红,秋山君看她小女儿形态,心里钝钝的疼,却还是笑着:“他很不错。”
                              徐有容沉默片刻,道:“她也很好。”说罢又觉得突兀,解释道:“女人看女人一向很准。”
                              “恩,我知道。”秋山君点点头:“她很好。”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她。”
                              徐有容目光闪动,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忽而笑了笑:“虽然不应该,但总是有些奇怪。”
                              秋山君声音柔和;“有你这句话,我便没白过这些年。”
                              徐有容愣住,这是秋山君第一次较为明确的表达出爱慕的意思,不过,大约也是最后一次了。
                              徐有容抬头笑;“不管怎么说,师兄,恭喜你!”
                              秋山君笑:“师妹,恭喜你!”
                              两个人相视而笑。
                              白鹤一声清鸣,划过天空。
                              “这么久,还没说完?”坐下来等了一会还不见陈长生和容羽出来,徐有容有些疑惑,又有些了然:“难怪不让我们听。”
                              秋山君摇摇头:“只怕是故意等我们说完呢!”
                              徐有容愣了愣:“好聪明!”
                              秋山君笑了,有点得意:“的确是很聪明。”
                              徐有容笑了:“能让师兄说聪明,想必她比我想的更聪明!”
                              “说谁聪明呢?”容羽一出来就问。
                              “说你呢!”秋山君神色平静:“事情说完了?”
                              “恩”容羽点头:“点了吗?吃什么?”
                              “豆花鱼”秋山君话音刚落,陈长生就看了徐有容一眼,徐有容也看向他,两个人微微一笑。
                              容羽那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挑眉道:“呦?这是有故事啊!”
                              陈长生脸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徐有容脸也红,倒是比陈长生镇定多了:“几年前在神都,我和长生约好去吃豆花鱼,饭馆却不做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吃到了。”
                              “哦”容羽眨眼:“好没趣!”
                              陈长生无奈:“师姐,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不合适吧!”
                              容羽故作无辜:“不合适吗?我觉得很合适啊!”
                              陈长生张张嘴,识相的什么都没说。
                              容羽这张嘴唐三十六都没有办法,何况是本就不善言辞的他!
                              回去的路上秋山君一直沉默,容羽便和苟寒食说了一声,不让人来找他。
                              “明明很难过,刚才何必故作镇定,言笑晏晏?”
                              秋山君站在崖边看风景,没有回答。
                              容羽叹息一声,站到他面前的石头上。
                              她本来就很高,又站在了不低的石头上,正好比秋山君高了一个头,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视线,秋山君只感觉一片阴影,抬头看,不解。
                              容羽再次叹息,竟然伸出手,把秋山君抱在怀里,像母亲抱孩子一般,秋山君的脸基本就在容羽的胸口,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花香。
                              秋山君有些发愣,他自小聪慧,又是真龙血脉,父亲和家族的人对他都是高标准严要求,就连温柔娴雅的母亲都不曾这样对他,还轻轻拍他的背。
                              真是完全把他当做小孩子了!
                              秋山君有点想笑,刚弯了弯嘴角,然后就笑不出来了,容羽手腕处突然产生了一道气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气息,但是他就是觉得很安心,仿佛自己还在母亲肚子中,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无忧无虑,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着,有危险自然会有人保护,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哭。
                              “不痛快就不痛快,别怕,我陪着你。”
                              秋山君突然觉得很累,很想休息,于是深深吐一口气,闭上眼,就这样靠在容羽怀里。
                              容羽一直柔声抚慰,这位真龙血脉、声名在外的少年天才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需要安慰的男人。
                              过了很长时间,长到太阳完全下山,长到繁星都出现,长到秋山君都觉得山风微冷,长到容羽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僵硬,甚至微微发抖。
                              真的很冷了,秋山君从自己的情绪中醒了过来,有些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的,他的心情很平静。
                              容羽的身体冷的像冰一样,秋山君伸手把她抱下来,两个人位置互换,容羽放松下来,靠在秋山君怀里不断的发抖。
                              秋山君抱紧她,有些心疼道:“这是何必呢?”
                              容羽想都不想;“陪你啊!一个人吹山风多悲惨!”
                              秋山君心里一股暖流,低头亲吻她,容羽像小猫一样嘤咛一声,闭着眼承受着。
                              慢慢的温度上升,两个人都动了情,容羽却按住了秋山君的手,摇头:“不行”
                              容羽一向不会拒绝他的亲近,甚至有时候会自己靠过来,像这种意乱情迷的时候还能拒绝,还真是件奇事。
                              意外归意外,自己欲求不满,秋山君凝眉问:“怎么了?”
                              容羽白他一眼;“你因为别的女人伤心,我已经陪了你一晚上了,还要陪你上床?凭什么?”
                              秋山君微愣,他实在没有想到,容羽就这样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容羽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刚闭上眼准备休息,却突然被秋山君抱起来,忍不住啊一声叫出来,瞬间清醒。
                              “你干什么?”容羽有些惊恐,扶着他肩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秋山君看着她很认真:“我很清楚,你是你,师妹是师妹。”
                              容羽愣住,不太敢相信:“你不会——?”
                              秋山君罕见的笑的肆意,直接用行动证明。
                              “呜呜!”容羽身娇体弱,又怎么可能比的过身强力壮的秋山君。
                              眼看他有就地解决自己的趋势,容羽终于妥协,喘息着:“别别,我们回去!”
                              秋山君轻咬着她的耳垂:“不想回去。”
                              容羽一个机灵,连忙道:“那我们去珠子里,求你了,在这里我会受凉的!”
                              秋山君低低笑了,容羽不敢耽搁,下一秒两个人就到了珠子里。
                              这一次秋山君明显的很激动,很狂野,到最后容羽哀哀求饶都没有让他心软。
                              太可怕了!衣冠**!
                              容羽迷糊着看着珠子里的风景,浑浑噩噩的想着,然而下一刻就没工夫想了,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感官的刺激会让自己失控到想要尖叫,想要流泪,她的身体其实很敏感,但是由于母亲从小对她的锻炼,她的忍受力一直很强,也很清醒,但是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欲仙欲死。
                              尽管很努力的咬着牙,最后爆发的时候,容羽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眼泪失控的流下,全身都在颤抖。
                              秋山君的感觉更加强烈,漂亮的女孩,窈窕有致的身体,心里的暖意,以及征服的快感,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他只觉得识海里不断的放着烟花,绚烂一片,以至于他甚至没能像往常一样事后抱抱她,亲吻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羽才终于在极致的快感中勉强回神,推开他,随意披了件衣服起身就走。
                              秋山君眼明手快抓住人问:“怎么了?”
                              容羽声音很冷很硬:“放开!”
                              秋山君没明白,不肯放手“到底怎么了?”
                              容羽冷若冰霜:“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叫你放开!”
                              秋山君愣住了,容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发过脾气,甚至对别人都没有过。
                              容羽顺势抽出手,大跨步往前走,却摩擦到了私处,忍不住轻哼出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秋山君连忙上前问。
                              “疼!你满意了吧!”容羽恶狠狠的回答。
                              秋山君不敢置信:“小羽?”
                              容羽很生气;“秋山君,你因为徐有容伤心,这可以,但是你凭什么强迫我?我说过不行,你听不明白吗?我受伤了,现在很疼,你听不明白吗?你真的没有任何的生理健康常识吗?”
                              容羽气的脸都红了,秋山君呆住。
                              “**!”
                              “让开!”


                              IP属地:山西306楼2018-04-15 21: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