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工亦商深州人 康占营
民国年间,在北京西城区报国寺路南,有一座砖木建筑,门楣以上书写“深州会馆”四个大字。
这座位于京城较繁华地区的管所,不止是一座院落,而是直隶深州人在京城开办的一个重要商业团体机构住所,这个机关就以家乡之名誉为“深州会馆”。“会馆”,原是同乡、同行聚会的地方,属于工商业活动场所。 历史上的会馆这一组合形式,最早形成于明末清初时期。“深州会馆”大约产生于清末民初,最初就是方便深州老乡的聚会而筹建的。它不同于“商会”,商会则是一种组织,将分散的同乡商人组织起来形成的一个团队。据悉,“深州会馆”,最早是由深州人在京城的工商业领袖封竹轩提议发起和主持,并号召在京做生意的深州商家和相关行业人员,通过募捐、筹资兴建的。
深州的历史悠久,位于河北大平原的腹地。典型的农耕社会培养出性格敦扑而勤劳的子民,形成了俭朴又厚重的雅俗民风。家乡无山川矿产,聪慧的商人将地方特产变成商品,进入京城市场。心灵手巧的木工、瓦匠及烧窑的工匠们,早早进京参加皇城的建设。同时,深州又处于古代文化发达的衡水地区,深州文化人将渊博的技艺和丰蕴的艺术产品,带入琉璃厂和隆福寺等文化商街,他们自力更生、艰苦创业,最终成为发祥京城文化事业的一支主要力量。
至清末开始,封氏、高氏、吴氏等家族的京城的生意亨通。因此,引来家族、朋友、乡邻们陆续前来谋生。深州人在北京商界人数大增,仅从1937年北京工商界的登记造册中,粗略统计已有230余家。
据查,民国期间,直隶(河北)省籍官僚和商人先后在京城开设了十一家“会馆”。他们分别是:直隶乡贤馆、唐县会馆、深州会馆、河间会馆、大宛试馆、遵化试馆、津南会馆、长春会馆、正定会馆、直隶老馆、天津试馆等。深州会馆是其中之一,以此可以看出,当时深州商帮的规模,这也是衡水人在京开办的唯一一家商业性质的会馆。
“深州会馆”,亦成为在京的深州人同乡会,商家每年都有固定的节日,特别热闹,并具有集会的乡俗。大厅正中神龛上供的是财神像,古老的深州文化精神在会馆里充分体现出来。同时,在京的深州人,利用会馆这个小“公共”,充分发挥着联系老乡、互通商情、维护同族商人利益、沟通与家乡殷殷桑梓情的作用。一时间,深州的买卖人成为在京人数最多的衡水籍人群。据“抗战”前夕的资料粗略统计,深州买卖人在北京经营的商号厂家数目如下:
开银号的9家、中药房10家、文化用品15家、书店印刷12家、服装布匹13家、皮货17家、衣帽鞋庄18家、印染纺织7家、饮食业11家、建筑业21家、五金业11家、家具业14家、杂货业20家、金店8家、古玩玉器16家、车行12家,其他如:寿材、水井、当铺、修理等行业20余家。
另外,同时期的全衡水地区的买卖人,在北京经营的商号厂家数目,按各县情况,也粗略统计数目如下: 衡水县118家;冀县219家;枣强119家;武邑51家;武强20家;饶阳37家;安平12家;故城20家;景县29家;阜城5家。
深州会馆,是旧时社会一种独特的人文景观,与深州以及衡水地区的商品流通和商业经济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随着社会的发展,深州会馆的概念已经化为云烟。但是,商业界前辈们为京城和家乡做出的贡献,却是真真切切。今日重提此事,并不是一定要恢复“深州会馆”这一古老的商业运作形式,只是想通过追忆本地域商界前人的敬业事迹和营销经验,弘扬历史古城的商业文化,提高城市品位,以达到延续大衡水精神文脉的目的。
2004年,中国橡胶工业协会授予衡水地区“中国(衡水)工程橡胶产业制造基地”称号。人们不会忘记,衡水原本不产橡胶,“橡胶产业”能在衡水发展壮大,其历史应追溯到四十多年前,那时候正是深州的农民兄弟首次发起的。这种首创精神正是“艰苦奋斗、自强不息”“敢于人先”的优良传统基因的发扬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