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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我跟她死了有什么区别?”】
一路经过四五个服务站,居然没有一家旅店有空房,无奈只能期待下一个服务站。可眼看着太阳落下山去,也没有一个旅馆能收留我仨,只好继续往前开。
等我再睁开眼,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王源紧握着方向盘轻声问我:“你醒啦。”
“嗯。”
黑子的呼噜声从后座传来,我裹紧了毯子:“怎么换你开车了?”
“你小点声,黑兄睡觉呢,我看他太累了让他歇会儿。”王源小心翼翼声音压的更小了,用后视镜小心的观察生怕吵醒他黑兄,几乎是在用气音跟我对话。
“没事儿,黑子睡觉死。给,水。”
王源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擦了擦嘴,继续全神贯注的开车。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啊,连个助理都不带?”
王源嘴角一斜:“我能相信你吗?”
“不信我你下车。”
大天蝎苦笑一声,慢悠悠的回答:“丧偶,祈福。”
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这一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巨大,我无法消化。
丧偶?就是说他王源结婚了?然后老婆死了?这不科学啊?
“啪!”的一声挡风玻璃上突然炸开一大朵血花,强行制止了我的思绪。
“卧槽!”我尖叫,王源紧急停车,我睁大眼努力分辨跟我只隔着一层玻璃的神秘物体,却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没事吧!”
你他妈都结婚了我能没事儿吗!
“死不了。”
“别怕,看不见就闭眼。我下去看看。”王源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我像是听到一句咒语,真的就乖乖闭上了眼。
“阿弥陀佛,撞死一只鸟。”
黑子睡眼朦胧的拿着抹布擦玻璃,我陪王源埋了这只可怜的鸟。
我打着手电筒,看王源蹲在地上拿着石头挖地。夜里起风了,树叶沙沙作响,吹的我心也有点凉。
“哎,你那偶……怎么丧的啊?”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王源现在是最难受的时候,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知道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开始大笑,蹲在地上笑的重心不稳干脆坐在地上接着笑,笑的牙龈都恨不得一起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在笑。
“哥们儿……你没事吧。”
人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往往都会有反常的表现,王源都这样了,看来真是老婆死了。我一时觉得胸口闷闷的,伸出手想拉王源起来,王源摆了摆手,自己拍拍屁股起来继续挖土。
这一系列动作更让我想不通也不敢再追问,但我打小爱学习,求知欲实在是太大。忍不住又多了句嘴:“问你话!?”
“谁也没死,我逗你呢。来,跟这鸟道个歉。”王源好像看出来我的小心思,坑挖好了,他把那只倒霉的鸟放进土坑,很郑重其事的拉着我朝那鸟鞠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要再这么倒霉了。”王源一边鞠躬一边碎碎念,声音居然还带着哽咽:“你到了那边,如果碰到一只叫嘟嘟的狗,记得告诉他,我很想他。”
我心下一紧,想起那个雨夜他抱着嘟嘟苍白的脸。
给鸟儿安了葬,我抱着满腹疑惑往回走。
“她离开我跟她死了有什么区别?”
王源双手插袋走在我后面反问我,声音夹杂着情绪,听起来闷闷的,不像镜头前的他永远清亮。
我没接茬。
的确,在被抛弃者眼里,离开跟死了,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