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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ihk_081121**小说**《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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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宝宝也爱焖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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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度爷你这JIAN受


  • 宝宝也爱焖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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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在中微笑。

……

奎贤站在窗边,掏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喂!”电话接通,话筒就立刻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干什么啊?你还在医院啊?”“嗯,我还在医院。”“哥还好吧?今天检查完了吗?”“……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碍。”

“噢呵呵,那就好啊。”话筒里的声音透着兴奋。

“你还在机场?希澈哥还没下飞机?”

“不知道哎……飞机好像晚点了,我再等等吧。要不……你先把哥带回去吧,你一个人能行吗?”

奎贤叹了口气,“应该没问题,他最近都很平静,情绪还是挺稳定的。”

……挂上电话,奎贤转身看看躺在被窝里熟睡的人。

纯净无邪的脸庞,从头到脚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一个完美的橱窗娃娃。

就连睡着,嘴唇都还微微撅着……好像受了委屈般的表情。

不过,真要他一个人把这个大娃娃带回去……还是有点点麻烦,要不去弄个轮椅来吧……

奎贤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

俊秀从厕所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边走边用湿润的手去侍弄头顶上的发型。“嘿嘿,我金俊秀又重回活力啦……”话还没说完,就脚下一溜,“咕咚”滑倒了。

“哦,天!”俊秀忙不迭地要从地上爬起来,刚一动作,又是“咕咚”一声。

看看身下,才发现脚边有一块香蕉皮,已经被自己踩得快成泥了。

“这谁啊?怎么在走廊里乱扔香蕉皮……太没公德了。”不满地嘟囔着,俊秀重新小心地,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冷不丁一回头,却赫然发现在自己背后,蹲着一个人。

“哇!”俊秀被吓了一跳,望着这个蹲在那的人。

他穿着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因为瘦弱的关系,衣服显得有些空荡。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俊秀。

“……笑什么?看我摔倒很好笑吗?”俊秀对于他的表情略微有点不满。

可是那个人,忽然向俊秀慢慢伸出了右手。

俊秀看看他白皙纤细的手,又看看他还是微笑着的脸庞。

“你……要拉我起来吗?”

点点头。

……俊秀握住了那只手,意料之中的,肌肤体温很低。

从地上爬起来,俊秀拍拍皱了的衣服,一边看看也站在一旁的那个人,一边说,“谢谢了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在这医院住了半个月,怎么都没见过你……你也在这层楼吗?”

那个人还是微笑着,静静看俊秀,并没有搭话。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俊秀有点奇怪,可那个人依然保持着微笑,还是不说话。

“嘿,你……”俊秀伸出手,刚想去拍他的肩膀,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别碰他!”

嗯?俊秀转过脸,看见一个男人,正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急急忙忙地朝俊秀摆手。


2025-06-09 16: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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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在中握住话筒,静静听俊秀在那头诉说。

“哥,我觉得做美术编辑没什么意思了,可能这个职业我再做几年,就什么都跟不上时代了……我想做个独立点的工作,能够多锻炼锻炼自己的那种。”

“那你想做什么?”在中问。

“我……”俊秀忽然有些吞吐,“我已经向一个报社递交了自荐书,我想当记者。可是他们不给我机会。”

“为什么?”

“……他们说我太嫩了呗,没经验什么都不行。让我自己找机会写东西,否则免谈。”

没有说话,在中开始思索。

俊秀也在那边沉默了,他知道在中在想什么。他还是有些心虚……他觉得如果自己主动提出来,会不会就被在中直接给拒绝。虽然认识两年,俊秀认为自己其实还是不够了解在中……那么就用暗示吧,即便不成功自己也得认了。

“你想要写……什么主题的?”好一会儿,在中终于出声了。

俊秀迟疑了一下,“不是,哥……只要你陪我去就可以了,帮我修改一下稿子就行……”

……在中挂了电话,坐在窗前,端起早已经晾好的温开水,看着窗外,喝了一口。

季节变了,似乎水的味道也会变。

有些微甜,吞咽的时候,却成了微苦。

……

奎贤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换好鞋刚一走进客厅,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这味道留在他曾经的记忆里之深,可现在,都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

“火锅?”吸吸鼻子,奎贤只是呆怔了三秒钟,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厨房……

真的,真的是他。

那个人,还穿着松垮的睡衣,却站在厨房里,熟练地烹煮着锅里的汤料……感觉到背后有声音,就转过脸来,望向奎贤,微微一笑:

“枕头……回来啦。”

奎贤僵直地站在原地,觉得鼻子里面有什么正在往上涌动,连带着眼睛,都发酸了。他轻轻走过去,站到那个人背后,揽住他的肩膀……“哥。”

“呵呵。”那个人背对着奎贤,没有其他反应,只是传来柔柔的笑声。

突然间,奎贤无力地蹲到了地上……他是被突如其来的狂喜,震荡得全身发软。

心里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伸手抹了抹眼眶溢出的水滴。

赵奎贤,要加油,你看,你没有放弃……这就是成果啊。

把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住,狠狠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就那么蹲在那个人忙碌的背影后,肆无忌惮地流泻着喜极的泪水。

几分钟后,那个人忽然端着锅转过身来,睁着他清澈的眼睛,看着奎贤,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句:

“……多了。”

奎贤马上飞快地擦擦脸,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迅速掏出手机,“哔哔”按下一串号码:

“喂!允浩,你们俩快到我家来吃饭……别吃那个了,快点过来,有好东西!”

打完电话,奎贤站起来,笑着接过那个人手里的锅:

“哥,小心烫,我来端。”

……

吃完这顿饭,奎贤安顿那个人睡下。希澈,允浩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希澈把频道一个一个换过来,又一个一个换过去……画面晃得允浩的眼睛都发花了,他瞧瞧希澈紧皱的眉头,悄悄靠过去,“喂,怎么啦?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你该开心点。”

“开心……”希澈自言自语,“嗯,我是很开心啊。”转过头对着允浩挤出一丝笑,“我很开心。”

“胡说!”允浩叹口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觉得太突然了不是吗?”希澈盯着他,不说话。

允浩说得没错,希澈就是在担心这个。

今天的情况,也许在奎贤看来,是个不小的进步,有了恢复的好兆头。可是希澈却不这么认为。

当年,韩庚刚开始得病的时候,他翻过很多心理学和神经学的书籍……几天前韩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才突然咬了奎贤,今天却又反常地做起了饭……希澈隐隐觉得这是一种暗示,可能韩庚的病,到了一个转折点,如果再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情,那么将有两种结果,一是更好,二……就是更坏。

希澈闭上眼睛,不愿意去想后一种结果。

假若真的到了那一步,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努力不仅白费……最可怜的还是奎贤。默默守候,苦苦等待,换来的还是最不能接受的结局……这打击,真的太大了。

这样的情景下,看着奎贤满足的笑容……希澈也只能保持沉默。

能过一天就算一天吧,至少现在,觉得幸福就行。

……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允浩,“最近,工作如何?”“还行吧。”允浩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电视,一边回答。“喂!”希澈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跟你说话你能不能看着我?”

“嗯?”允浩转回头,认真地看着希澈,“……还不就那样,最近报社要招新记者,明天我还得去出考试题目。”

“你这个社长,当得也够清闲啊。尽把工作丢给奎贤做,据说你平常在办公室里面最常做的就是打游戏?”

“……哼哼,谁说的?不清闲一点怎么有空守着你呢。”忽然允浩嘻嘻一笑,面露灿烂。

希澈冷笑,“你还出题?什么题目啊……让他们采访什么?”

“我不告诉你。”允浩故作神秘,轻轻回答道。

……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床头的闹钟像得了帕金森氏病一样地颤抖不停,身上零件都快摇散了。

盖着奥特曼图案被子的单人床上,一个拱起的物体开始蠕动,蠕动了一会儿,一只手从被窝里面伸出来,“啪!”摁在闹钟上面……安静了。床上的物体也不动了,几分钟后,又传来细细的鼾声。

一个小时后。

“啊!”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的人突然从被窝里面坐起来,大吼一声,“我迟到了!”稀里哗啦地开始穿衣服下床,“今天是考试啊,考试……完了完了完了。”

十五分钟,就梳洗完毕,打开冰箱抓出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冲出了门……

……

听过小提琴吗?修长的弓在细直的弦上摩挲,那么缠绵。

轻轻的,柔柔的,就像我们手牵着手,品尝同一杯冰淇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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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10点整,雾刚散,阳光穿云。

人说思念莫过秋,秋天太愁,太哀……太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然而今天的天气却正好,晴空泛蓝。

床在窗边,在中坐在床上。靠着枕头,黑色的绒质睡衣,头发在温热的阳光下,看起来像是褐色一般。他顺手拿过床头的一本《培根随笔集》,一页一页地翻……

读培根,每看一遍,都会得出新的感悟。尽管我们不了解培根所处时代的英国,但是在培根充满哲理而又不乏趣味的笔触间……过了几百年,这些话语都仍是这么能发人深省。

……在中翻过十几页,轻轻合上书本。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倦,于是微闭上双眼,把肩膀放平。

生活太平静,平静到乏味……平静到像死水,毫无涟漪……恐怕就算丢下一个石头,那“咕咚”声都很微小。

突然,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在中听见了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一下一下,有力地震荡着自己的神经。在中坐在床上,没有动,继续听着……渐渐地,他感觉到一种干渴,久旱未雨的那种干渴。

他把右手慢慢抚上左边的胸口,低声自语:

“你……怎么了呢?”

……俊秀从出租车上跳下,就一头往报社的大门里冲,里面也正好走出来一个人,和俊秀擦肩而过。

俊秀毫无知觉,什么都没发现就“噼里啪啦”跑走了。

倒是那个人,停下来看了看俊秀的背影,自言自语,“咦?这不是那天在医院和哥说话的人么?”

站在社长室门外,俊秀抬手轻轻敲门。

“请进!”一个年轻的声音懒洋洋地应道。“吱……”俊秀小心地推开门,把脑袋伸进去。

“请问,是郑社长么?”

“啊,嗯。”允浩头也没回,继续玩着手里的PSP游戏机,“金俊秀是吧?你迟到了。”允浩一边玩游戏一边说。

“呃,对不起,我……我家闹钟坏了。”俊秀搔搔头,有点尴尬。

然后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俊秀就那么站着,允浩仍然在打游戏……五分钟后,允浩终于过了一关,才把游戏机放下,抬起头。

“简历带来了么?”允浩用两个指头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说,俊秀马上把简历递上,允浩随意地翻翻,就合上了。

“美术编辑?怎么会想到做记者呢?你的资历还不错,可以考虑在我们报社也做美编嘛。”允浩看着俊秀微微一笑。俊秀想了想,自嘲似地摇摇头,“我不喜欢这个工作,我想做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完全发挥自己的能力。”

哦?允浩灿烂地笑笑,“你想做编辑记者还是采访记者?”

“采访。”俊秀坚定地点点头。

“好,那我就给你布置一个题目。”允浩拉开抽屉,一眼看到几页资料,“嗨,这奎贤的东西怎么在我这里?”他便把资料抽出来,扔在桌上,正要打电话,办公室的门又“咚咚”响了。

“谁啊?”

“我,回来拿资料。”一个虽然年轻但很稳重的声音。允浩立刻在座位上笑了,“进来呗!”话音刚落,俊秀已经把门打开了。

奎贤站在门口,意外地看到了俊秀,他愣住了。

俊秀也愣了,“你,你?”

……见奎贤没进,允浩走过来,“怎么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喂,难道你们认识?”

“呵呵,也不算认识,有一面之缘。”奎贤回过神,笑着向俊秀伸出手,“你好,我是赵奎贤。”

顿时,俊秀也豁然地伸出手,握住他,“你也好,我叫金俊秀。”

……

希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是部老电影,《廊桥遗梦》,讲述温馨黄昏恋的故事。希澈看看电影,就侧脸瞧瞧坐在窗户下面的那个身影……

秋日暖阳,颜色温柔的橘子金,也是那般温柔地环绕着他,那个人正坐在地板上开心地搭着积木,也不管有时候米黄的窗帘被风吹起擦乱了他额间的头发,一直都很专心认真地搭着,还偶尔抿着嘴,发出两声满意的浅笑。

见他玩得开心,希澈才自顾地开始认真看电影……没成想刚过几分钟,耳边就传来了呜呜的哭声。

希澈马上走过去,蹲到他面前,轻轻问,“怎么啦?”

“积木……积木不好。”那个人一边抹着眼角的泪珠儿,一边哽咽着说。

“积木怎么啦?为什么不好?”

“他们,他们欺负……我。”

“欺负你?”

“嗯!”那个人笃定地点点头,擦擦白皙的脸颊,把手里握着的那块积木递给希澈,“它不好,它不乖……”

希澈接过积木……原来是一块缺损了一角的方形积木,这样的积木肯定搭不稳了。希澈抬起头看那个人,他已经又在拣别的积木玩了……那些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积木,看起来好像一幅朦胧而有关于秋天的童话插图。

忽然,希澈心里觉得有些堵得慌。看着韩庚现在的这模样,如果有可能再退回五年以前。如果真的,有那个可能……门铃适时响了,打断了希澈的思绪。他打开门,首先蹿进来的是允浩,一把将他搂住,“噢也!我们回来啦!”……奎贤跟着后脚跨进门,第一反应就是找韩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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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屋里,轻轻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在中刚开始还以为是奎贤和俊秀,后来听听觉得不对,这脚步明显轻许多,还有点凌乱,感觉走路的人好像有些晕呼似的。

那个人在屋子里逛了一小圈,还翻动东西,可能在找什么,找着找着,还自言自语地说话了,“……呜,书书,书书呢……不见了,没有了……”

在中听着他软软的语气,莫名地弥漫起一股温暖感,居然“噗哧”忍不住笑了。

屋里的声响立刻停了下来。

在中屏住呼吸,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捏着的《海的女儿》……莫非,他是在找这个?

偷偷地,在中把脸颊贴上窗帘边,往外面看。

……偌大的书房里,一个穿着企鹅图案睡衣的背影停在书桌边,安安静静地。在中认真地仔细看着他,他很瘦,个子也挺高,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从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胳膊纤细而苍白。

忽然间,那个人把脖子扭转向这边,在中毫无防备,急忙躲进窗帘里。

不躲不要紧,这一躲,反而让他紧张得把手里的书……掉落到地上。

“啪!”

……在中在窗帘里闭上了双眼,不断地祈祷: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

那细碎的脚步声重又响起,这回,准确无误地在窗帘旁……停住了。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再没有任何动作……在中诧异,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已经走了?

他只好又偷偷地,掀起窗帘的边,往外面看……可是,就在那掀开窗帘的一瞬间,一张容颜出现了。

在中愣了。

白皙的脸颊,细腻的肌肤,微抿的苍白嘴唇……尤其是,那双多么清澈明亮的眼睛。

呆呆地看着那双眼睛,在中睁大了眼。

而那个人,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望着他。

还没有来得及回神……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抚上了自己的脸。在中立刻条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手。

可能力气有点重,那个人吃痛地皱起眉……但还是抬了头,看着在中。

“……你,你是谁?”在中低低开口问道,声音竟意外地有些沙哑。

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表情,那个人保持着望着在中的姿势和眼神……一动不动。

在中慌了神,仔细地看他苍白的肤色和额头上的汗,感觉到他在自己手心里的手,也是微微发抖,“……你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就唔……”

在中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嘴,已经被封住。

一张有点干燥,但是异常柔软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在中的双唇上……有些颤抖,有些微甜……还有,温暖。

猛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地向外涌。在中没有推开他,可是呼吸,却莫名地急促起来。疼痛,又是疼痛,海浪一样的疼痛……在脑子里,攀援,升腾,降落。

“呜呜呜……”还吻着他的人,突然哭了起来,嗓子细细的,就像之前在楼下听到的那个声音。在中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就是他在哭。

已经四肢发软的身体,又重新回复了意识,头痛也减轻了。在中放开了还捏着他的手,把他推开了。

而那个人,看来不想离开在中的怀抱,居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那神情,仿佛只要手一松,在中就会像叶子一样被风吹走。

“你放开我。”在中用劝解的口气说着,其实他自己的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对这个人一点都不排斥,那样吻了他,现在又抱他……

摇摇头,怀里的人仰起脸,天真地朝着他笑了,然后小声地,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话:

“我的。”

……

假如有一天,我不再爱你了,你会怎么办呢?

不会的,因为你是我的啊……我的。

……

心跳声,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就“砰砰”响起……随着心房起搏加快,血液的流动速度也蔓延开来……很轻易,在中的脸就红了。

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用力挣扎开还被紧抱住的身体。那个人倒也没有死死不放,他任在中把自己拉离怀抱……可随后,他又立即牵住了在中的手。

此刻,在那张白净清秀的脸蛋上,洋溢满了甜甜的微笑,和清晰可见的幸福……他一边拉着在中的手,一边轻轻摇晃,还笑眯眯地对着在中反复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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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我的……”

“……不,不要拉着我。”在中无奈地摇摇头……为什么,他看到我这么高兴的样子?在中皱眉,刚要去思索,猛觉得头又有些疼了。

到底是头疼,还是心痛。

那些过去,我们都了解,往事不可能是烟云,那么容易飘散……可是,这是一个存在而没有意识的人,和一个有意识却等于不存在的人。

故事,将静谧而悲伤。

……

又看看他,在中忍了忍,终于还是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吗?我叫金在中……那,你叫什么名字?”

空气,突然就变得一片安静。

蓦然地,在中感觉,那只紧紧牵住自己的手……慢慢在松开。

有些恍惚,看了一眼即将空荡荡的手……那不算温暖的体温静悄悄离开了自己的肌肤。

怎么了,竟觉得有些失落。

再抬起头,注视面前的那个人,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改变了。

……毫无神采地,双眸直勾勾望着某处,一脸木然,单薄的嘴唇微微颤抖。在中心头一紧,有丝不祥的预感隐隐浮现。

静待了半分钟,见他依然没有别的反应,在中只好伸出手,想去碰碰他,“你怎么了?”然而,最让在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一瞬间迅速地把在中还在半空的手用力抓住,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疼得在中差点大叫,可他刚一张嘴,视线里就出现了某样东西。

又是那双眼睛,那双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刚刚还满含笑意望着自己的眼睛,但此时,却蓄满了眼泪……泛红的眼圈,挂着细小的血丝。

叫不出声了,在中的喉咙有点哽咽,他忍着痛,生生把那声喊吞进了腹中,任凭那个人的牙齿在皮肤上……直到,有殷红的血滴滴渗出。

就在这当口,书房被“啪”打开了,找到书和资料的奎贤俊秀,说说笑笑地出现在了门口。

眼尖的俊秀一下子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马上吓得叫起来,“啊!”奎贤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声一愣神,迅速扭过脸去看……于是脸上的微笑,即刻凝固。

“哥!你在干什么?快放开他,快放开!”奎贤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抱住那个人,使劲往外一拖,才让他松开了口。俊秀也火急火燎跑过去抓起在中正滴血的手,胆战地看了一眼,不禁浑身发抖,“……我的天哪,这伤口多深啊。”

俊秀皱紧眉头,抬头去看那个还在奎贤怀中的人,“……咦?”看清后,立即讶异地瞪大了眼,“这是上次在医院,那个……”还没等俊秀说完,奎贤就主动开口了,“对不起,俊秀;对不起,在中。他,他是我哥……今天本来好好在房间睡觉,不知怎么就跑出来了。在中,伤到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意外地,在中淡淡笑了,“一点小伤,没大碍的。”俊秀在一边着急了,“哥,血流了这么多,我们快去医院吧?”

……奎贤愣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虽然一直都把保护措施做得很好,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纰漏。

“砰。”空荡的客厅回响过关上大门的声音……在奎贤怀里“呜呜”哭泣着的人,突然一把跳起来,把毫无防备的奎贤推倒在地,接着,冲到窗边,跪下去,拣起还在地板上的那本《海的女儿》。

“唰!”……撕成了两半。

……一张一张的书页,四散到地上,花花绿绿,颜色很漂亮。而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慢慢支撑着自己,在原地坐下。

仰起满是泪痕的苍白脸庞,轻轻合上已哭得红肿的眼睛……沾着血的双唇嘶哑念出了一个词:

“……我的。”

……

沉默了一会,奎贤才从地上爬起来,缓缓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轻轻蹲下去,把他的头搬上自己的肩膀。

深深叹息,望向天花板,以免眼眶里的泪掉落。

“哥,不哭,乖。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没有回应,奎贤的耳旁,只是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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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被希澈一连串的反击气得眉毛直抽抽,憋了半天却也回不了一句嘴,正在这当口,韩庚笑着走上来,拖过还“噼噼啪啪”罗嗦不止的希澈,“行了,说够了没有?”

允浩立刻感激地望着韩庚,因为韩庚总在他受到希澈攻击的时候这样做。

韩庚冲着他绽开那干净的笑容,“走吧,要上课了。”

……于是,三个人就在打闹声中,一同奔上三楼的教室。

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内容,时间地点偶尔变化一下,但人物……总是不变。

……

现在想起这些,希澈觉得就像一张张旧照片,发黄了。

但是第一次看到在中时的情景,他却不曾有模糊过。

清晰得,好比昨天。

“咔嗒。”门锁响了,是允浩。

一进门,他就一眼看到趴在沙发上的希澈,忙过去把他扶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

“允浩……”哑着嗓子喊出一声,希澈就把头无力地埋进了允浩脖颈。允浩宽慰地拍拍他的背,没说话……大概两分钟后,希澈忽然问:

“你还记得么?”

“记得什么?”

“我们念高中的时候。”

“怎么不记得,”允浩笑了,“那时候你老爱洗我,开我玩笑。要不是每次韩庚哥……”刚说到这,允浩突然住口,像意识到了什么。

希澈抬起头,望着他淡淡一笑,“没关系的,你说,我想听。”

允浩低声,“我知道你最担心的人……永远是他。”“可是现在,”希澈无奈闭上眼,“担心已经没用了。”

“为什么?”

“因为……在中,回来了。”

傍晚时分。

街边上的店铺刚亮起各式招牌和霓虹灯。这时候,就算白天看起来再普通的小街,都会别有一番姿色。

在中一个人,逛着……没目的,没方向。无意识地跟随着行走的人流,他到了一所高中的门口。

正是放学时分,三五成群穿着黑色校服外套白色衬衣的男孩子女孩子从校门里出来……往各个方向而去。

在中静静站在校门对街,观望着……手上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突然间针扎般疼起来。低头去看,在中才发现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裂了,血迹,又透过雪白的纱布浸染出来……

迷茫眯起眼,盯着自己的手。在中垂下眼睑,轻声念: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

夜深了,到了晚安时间,但有人仍睡不着。

二楼。奎贤轻推开门,走进门上挂满玩具的那间卧室。床上的人服了镇定剂,早已经熟睡……奎贤搬过一张小凳,偷偷安在床边,再坐下去。

梦中的人看来状态很不好,皱得紧紧的眉,还有抿得紧紧的嘴唇,一层密密的细汗挂在光洁额头上。

“哥,你在做恶梦吗?”奎贤用耳语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深怕吵醒了睡觉的人。

奎贤突然觉得想哭,他累,真的很累。

已经五年,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力过,他一直相信韩庚能够恢复……虽然印象里,自从认识他开始,韩庚,就几乎没有再正常。

……

清晨,深秋,凉意纷乱的空气。

刚满20岁的奎贤大清早就开着父亲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辆凌志SC430出去兜风了。

奎贤记得那天他心情很好,简直快要飞起来一样高兴。在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某样东西,才停了下来。

街角,是乱七八糟的垃圾堆,一个穿着橘黄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人,正在清理着满地的垃圾,但吸引住奎贤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蹲在垃圾堆不远处的一个黑黑的人形。

……他蜷缩在那里,很明显是因为冷,奎贤清晰地看到。

他在发抖。

心一紧,奎贤打开车门,出来。往那里走过去。

终于,站到了他面前……奎贤低头,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干裂的嘴唇边缘,和纤细修长的睫毛。

“嗨,你怎么啦?”奎贤用自己觉得尽量友善的口气提问。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他,仍在发着抖。

看得有些心酸,奎贤只好蹲下去,认真打量他……这下才看清楚,他苍白的面颊上,挂着两行淡红的泪迹。

奎贤惊异地睁大了眼,原来哭泣,也可以哭得出这种颜色的眼泪。“嗨,嗨?你到底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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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澈站在奎贤家楼下,抬头去望。二楼的灯光,温暖地亮着。

一如往常。

望着那样的灯光,希澈觉得自己清冷的心,也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打开门,就看见一地的狼藉。玩具,积木,书本,甚至还有蜡笔和水彩笔,而韩庚,就躺在那一堆狼藉中间,安静地熟睡着,身子蜷在一起,穿着空荡的睡衣。

希澈拖过沙发上的毛巾被,替他盖上。

韩庚似乎有点冷,轻轻打了个颤,希澈忙把毛巾被又给他裹紧一点。

看着他单纯的睡颜,希澈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光洁的额头……这么多年,韩庚睡觉的时候依然是这个样子,眉头总是皱着,嘴角却微微上翘,表情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满足。

心里,忽然无声地撕裂了一个小小的口。

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泪。

韩庚,我真羡慕你,你可以无忧无虑,躲在自己的角落里,只要不愿意看到不愿想起,就可以不看,可以不听……可是我,却永远也做不到。

窗外响起一些稀稀落落的声音,希澈扭头去看……原来,下雨了。

……

“叮零零——”

突然响起的下课铃声猛地惊醒了还在梦里的韩庚。

揉揉眼睛,抬起头来,双眼发花地看了一眼黑板……哦,又讲的三角函数,自己最不擅长的科目。

升上高三,就说明离高考不远了。一想到高考韩庚只觉得茫然,虽然自己的成绩表面上还不错,可天知道平时总是松松散散的他回家下了多少功夫。

在这一点上,他挺羡慕希澈的,希澈考试成绩并不太拔尖,但是他很聪明,又有创意,简单来说就是有才嘛,不然怎么能当宣传部部长。

而自己呢,没什么特长。加入宣传部还是被希澈死缠烂打硬拖去的,那小子非说自己的助手不够。

但就是这样的自己,在学校的人气竟然莫名其妙地高,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哎……摇摇头,韩庚止住四处弥漫的思绪,把桌肚里的书包掏出来,打开,再将桌子上的书本和笔一件件地装进去。

周围的同学早如鸟兽散地跑光了,因为别人下课前就把书包收拾好了。

……挎着书包,韩庚从高三(3)班的后门出来,往楼梯口走去。远远看见(9)班的教室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扫地。

是郑允浩。

总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学习部部长郑允浩。

韩庚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突然想笑得紧。

允浩的人其实很好,对同学热心又实在,就是有点缺心眼,尤其在面对希澈的时候,总被希澈三两句话就噎得哑口无言。还有他那副酒瓶底一样的黑框圆眼镜,像个算命先生似的。

正想着,允浩已经看见了韩庚,抬起手向他打招呼,“喂——韩庚!”

“哎——”韩庚也向他挥挥手,“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在扫地啊,班里的值日生跑掉了——”

唉,果真是任劳任怨的允浩同学。韩庚又扯起嗓子大声说,“那我先走了啊,我还要回家给奶奶做饭——”

“好——”允浩扶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回应。

……走出校门,街角对面就是车站。但韩庚不坐车,他一向都是步行,因为路上要买一些菜回家才能做饭。

黄昏的街道,三三两两的同学,有的骑着单车,有的说说笑笑……韩庚一个人在人流里默默地走着。偶尔经过几个女同学身边,她们立刻兴奋地小声嘀咕:“快看快看,是韩庚……韩庚耶。”

听到这样的话,韩庚只是心里偷偷笑一下,脸上是从来都不会有表情的。

说起来,韩庚到现在都还没有谈过恋爱。他不是个主动派,原本有一些喜欢自己而自己也觉得不错的女孩子,但她们等到最后告白那一步,却都不知为何退缩了。于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搁浅。

不过没关系,韩庚觉得谈恋爱其实是挺麻烦的一件事,他不会哄女孩,也不懂得浪漫。所以就算真的有女朋友,怕也过不了多久。

……穿过路口,在小市场里买了蔬菜和一条鱼。再拐两个弯,走进一条小街,前面那扇刷着蓝色油漆的门后,就是自己的家。

站在门口,还没敲,一连串着急的脚步声就过来了,“啪”,门一下子就被打开。

一位短发已经大片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韩庚面前。半眯的眼角边满含着疼爱的皱纹。

“奶奶,我放学回来了。”韩庚向她提起手中的菜,示意。

“嗯,回来了,乖。”老妇人摸索着伸手接过菜,然后一边转身往院子里走一边说,“奶奶给你洗,洗完你再做饭就好。”


2025-06-09 16: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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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对方回应,他就啪地关掉了电话,再将手机塞回裤兜,然后又端起手边的酒继续喝……

他就是金在中。

那一年刚满十七岁,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出叛逆气息的金在中。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静下来的一天,真的,他以为过。

……

于是,这就是故事的开始,一个算不上轰动震撼,却是命中注定的开始。

……

三天后,中午休息时间。

韩庚听着CD机走在往学生会的路上。

因为学校是依山所建,教学楼在山坡上,坡下才是操场、花园、礼堂以及办公楼。所以去到办公楼要经过一道几百级的石阶,而学生会就在办公楼三层。

韩庚在石阶上刚走没几步,忽然不知哪来几个女生飞快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差点把他撞倒,但她们完全浑然不觉,还一个劲儿往前冲,一边语无伦次地嚷嚷: 

“在那,那!哎呀!对,就是穿黑衣服,头发有点黄……啊,啊!走走走,快走……”

她们在说什么?是说人么?心中莫名地冒出一点好奇,韩庚也顺着那些女生跑去的方向张望。

原来是篮球场那里。但是……韩庚满场望个遍都没发现哪个黑衣服头发有点黄的人。唉,韩庚转转耳机,不明白这些女生在搞什么,接着转身继续走。

……在中坐在篮球场外,操场依山那边的一棵枫树下喝水。

夏末秋初的季节,枫叶们刚开始泛黄,还没有大批飘落的趋势,但总有那么一两片想要特立独行的家伙,会提前自由飞舞。

于是在中正在喝水的时候,一片不大不小的黄叶就端正地落到了他的头顶。

还没来得及伸手拿下来,对面的台阶忽然响起几声女孩子尖叫,“啊啊啊,好可爱哦……嘻嘻……”

说什么哪?在中偏头看她们一眼,那些女生又再次沸腾喧嚣。

真烦人。在中把叶子摘下丢到地上,一口气喝光手里的水。来这个学校已经三天了,一天比一天没劲,连个有共同语言的人都没有,班里的人也没有能跟自己玩得到一块的,所以弄得他无聊到上课只有睡觉。

可能是自己在美国呆久了,所以才这么不习惯吧。

把空瓶捏在手里,在中从原地站起来,朝台阶走过去,在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办公楼三层,宣传部。

今天是学生会一年级招新最后一天,别的部门名额都差不多满了,只有宣传部还空了好几个。按照规矩,高三年级带完新人一个月后就要退出,如果照这样的状况,一个月后剩下的人手根本不够。

其实啊,倒不是没人报名,只是……基本上都是女生。

希澈苦恼地撑起下巴。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年级女生全往宣传部冲,简直是前仆后继,那个场面直叫人叹服,也就几分钟前,才把她们全部请出去。

韩庚站在桌旁,随意地翻弄着报名表,时不时地抬眼看一看愁眉苦脸的希澈……十分钟过去,希澈还是那模样,韩庚终于忍不住了,“还没想好?”

“唉。”希澈把下巴从左手换到右手,发出一声叹息。

“为什么一定要男生?”韩庚又问。

“废话,没男生到时候体力活谁做?”希澈斜睨韩庚一眼,嘟哝道。

“唔……”韩庚撅撅嘴,表示明白,“我好像想到一个办法,”韩庚动手整理起报名表,一边说,“我们自己去一年级部招人怎么样,光在这里干坐,肯定是没辙了。”

“噢……这想法不错,”希澈顿悟似的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他心里默念,希望不要又只有女生来报名啊……

“那走吧,现在是休息时间,同学应该都在。”韩庚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转过身来对希澈说。

希澈刚要从凳子上起身的瞬间,脑海中,忽然电光一闪把他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韩庚奇怪地问。

“噢,噢……没什么,我刚刚才想起教导主任说过她找我有点事,我得马上去,差点都忘记了……”

“……嗯?”韩庚还没把“那你去吧”几个字说出口,希澈已经不见了踪影。

希澈是突然想到一年级有在中,他怕去那里会……所以才找借口逃避了。尽管在中不一定认识他,但希澈还是不想去冒险。

后来,很长的日子过去,当希澈知道自己那次的逃避,变成了另一个相逢的契机时,他只能……久久无言。

……

高一(3)班。

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有个头发微黄,黑色上衣的家伙正在课桌上趴着睡觉,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把他从梦境给唤回现实。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抬起脑袋往外看……可能刚睡醒眼睛焦距还不是很集中,所以他只看到一个又一个晃动的人影,于是他伸手拍了拍坐在前座的男生:

“请问一下,外面在干什么啊?”

“哦,”前座正在写作业,头也没回地答道,“宣传部招新人。”

“……宣传部?好玩么?”

“好玩。”

听完前座的回答,他若有所思地偏了头微微一笑,漆黑泛蓝的眼眸好看地成了一道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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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仍不看他,只是盯着窗外,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地说,“那人……说我像女生。”

“噗……”完全没料到会是如此劲爆的答案,韩庚没憋得住就笑出了声。努力板着脸的在中,耳边听见韩庚的笑声,嘴角也忍俊不禁地滑过一丝笑纹……

创口贴,修补伤口;而微笑,修补了心灵。

……两天后,希澈翻看工作记录才发现了新的人员安排表。

看完,他皱着眉默默地合上了本子。那时正是英语课,希澈抬起头就看见坐在前面的韩庚轮廓柔润的侧脸,一脸认真听讲的模样,鼻尖还挂着一颗小小的汗珠。

还没来得及恍惚,韩庚似乎已觉察到他的目光,扭过脸,对着他便是微微一笑。

刚被那灿烂笑容怔住,可马上,韩庚又转回去继续听课了……

希澈慢慢垂下头,只觉得喉咙一阵泛苦。心理默默开始倒数……十、九、八……三、二、一……再抬头,韩庚已经在桌上伏身做起题了。

扭转头,希澈将视线放到窗外。刚才的那一刻,他差点就把这几天来累积的心思脱口而出。

……

“咳,咳咳。”伸手从纸筒里凌乱地扯出一段纸巾,抹过湿漉漉的嘴唇后,就扔进了垃圾筒。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就那么缠缠绵绵地下着。希澈转身,拧开水笼头,掬起一捧凉水洗脸。

不可避免地,一想起从前的日子,所经历过的种种,仍然让他难受。

……客厅里的韩庚,应该还在睡吧,怕他着凉想把他搬到沙发上,可是那个人连睡梦里都充满防备,一碰就被他拍开。

希澈擦干净脸,叹口气,无力地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多傻啊,韩庚,他都不记得你了,你还这么固执干吗呢?

……

在中坐在沙发里,静静抽着烟。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里面已经堆了六、七个烟头;一杯凉了的水……和一瓶白色包装的止痛药。

几颗零散在桌的药片,还有打开的瓶盖,显示刚刚才有人服用过它们。

很快抽完了指间的烟,把它摁灭到烟灰缸里,在中拿过一旁的烟盒,还想再抽一支时,他忽然放慢了动作。

白净修长的手指停在开启一半的烟盒口,不再动。

他轻轻转过手腕,在静脉与动脉之间的那个伤口,又流血了。

早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所以在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它……那一点一点渗出的殷红,刺目而美艳。

半个小时前才换的纱布,看来又得换了。

闭上眼睛,在中斜靠进沙发里。可是漆黑的脑海,却又再次瞬间浮现出那痛彻心扉的画面,耳边,仿佛也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一双眼睛,一双满含热泪,却总是楚楚望着自己的眼睛。

在中一个激灵,唰地从沙发上坐起。

不行了,受不了了。四周张望一圈,突然间,在中感到自己……好害怕家里的这种安静。

手指摁住太阳穴,狠狠把桌上的烟盒揉烂。

……不能再想了,我不要想!不……我不想,不想!!!

我不想。

在中把头埋进膝盖里。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

从那以后的每个星期四下午自习课,成为了韩庚和在中两人共处的时间。

韩庚自己不会知道,他个性里一贯的毫无保留和宽容,在目光专注的在中眼中,是那么令人好奇。

希澈呢,他也变了,变得开始在星期四的自习课到来时,喜欢望着前座的空位发呆。没有人知道那时刻他想些什么,这一点,只有希澈自己明白……他无法堵住内心莫名的不安……

一个月后,已是秋高气爽。

学校总算没忘记要给一年级新生发校服的事。

可教导主任也是块喜欢省事并且相信集体力量大的料,竟决定让高年级学生会当搬运工去接收清理新校服,还要求他们全部整理好仪容,以作榜样。

这种费精劳神的差事,当然会被推来推去了,不过主任是想不到这点的。先是宣传部以内部将要举行会议推掉此事,接着组织部又称忙于拉赞助继续推托……最后各大部门绕了一圈,只剩下个学习部。

可部长郑允浩推推眼镜,低头避开教导主任炙热期待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大家都在……忙着学习。”

于是,主任终于爆发,涂满脂粉的脸上咧开一张艳红的大嘴,嚷嚷道,“你,你们!必须给我完成这件事!否则,我,我就扣你们毕业的学分!”

……

好吧,这下高年级的同学们只好苦大仇深地上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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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5


星期一下午。

一年级各班早就接到了通知,新生们也满怀新鲜感,因为这所重点高中不光校风好,口碑好,而且他们的校服也实在是好看。男生是黑色立领中山装,搭配白衬衣,另附有领带;女生是黑色百褶裙,短款西装外套,也是白衬衣、蝴蝶形领结。

总之,无论谁穿,怎么穿,都会很好看就是了。能穿上这套校服,也是很多在读初中生的梦想。

……学校仓库门外。

服装公司的运货车正在卸载,几个男生站在一旁清理着数目,旁边还有两个女生往表单上记录。

希澈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手握一张垫衣服内衬的纸板做扇子,一边驱赶劳累带来的闷热,一边皱着眉头。

仓库里,允浩正和几个同学一起将衣服按照各个班级的人数、型号进行分门别类。忙乎得有些累了,便抬头擦把汗,走出去透气,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那的希澈。

“嗨,希澈,你在这干吗?”允浩走过去向他打招呼。

“热。”希澈头也没抬,说出一个字眼。

但允浩并没有听清,于是他又问,“啊?你说什么?”

希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他仍未抬起头来,“……我热。”这次多加了一个字。

可这次的回答,传到允浩耳朵里又成了不清不楚,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一向话多的希澈居然会这么简短地回答他。允浩疑惑地扶了扶眼镜,再一次问道:“希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颗汗珠从希澈额头唰啦滚下,他狠狠捏紧了手里的纸板,终于抬起了头:

“我说:我热,我很热。你没看见我手里……啊?拿的是什么?!你这家伙听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呃?“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允浩见希澈居然发火了,马上开始道歉,紧张得脸颊也蹿起一片红晕。

希澈看着允浩那尴尬的模样,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他只好干咳两声,想了想,然后才低声说,“没事,我……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允浩对这个答案备感意外,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啊?你也会心情不好啊?”“你什么意思?”希澈朝他怒目而视,允浩眨眨眼,突然嘿嘿一笑,“是因为韩庚,对吧?”

……希澈猛然睁大了本就很大的眼睛,满脸诧异:这个书呆子怎么猜得这么准?!

这回轮到允浩发问了,“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希澈咬咬牙,扭开头。

“呃……”允浩摸摸鼻子,“不告诉我也行,那你就一个人扛着吧,我继续工作去了。”说着就转身往仓库里走。

“……你站住。”

允浩停下来,转回身,重新走到希澈面前,希澈叹口气,坐回原位,“既然你猜到了,我就告诉你……说的也是,我应该好好说出来,老这么憋在心里……也不是滋味。”

“嗯?”允浩在他身旁坐下来,“你们吵架啦?不是那么好的朋友么?”

“没有。”

“那韩庚今天怎么没来跟我们一起做这事?”允浩指指还在清理校服的仓库门口,“是我不要他来的……”希澈低下头。

……

这堂课,是韩庚平时最喜欢的语文课,可他走神了。

当老师把他点起来回答问题时,他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让老师略感意外,不过并没多说什么还是让他又坐下了。

韩庚在位置上埋下头,不着痕迹地躲开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他承认自己刚才的心情确实不太平静,因为心里面在想事情。不过因此在课堂上出糗,还是第一次。

今天希澈去整理校服没有叫上自己,韩庚是失望的,虽然他没表现出来,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失望,希澈原来也不是做任何事都需要自己帮助的,韩庚知道希澈是个有能力的人,没有他,一样能做好许多事。

但这一次,希澈没有告诉他理由。

韩庚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对希澈总是信任自己的习惯产生了依赖?

可他猜不到的是,希澈比他更早一步就发现了这种依赖,并一直都有心地想把这依赖延续下去……只是金在中的出现,才让这一切,都乱了套。

……

终于整理完毕,允浩和希澈都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轻松得多了,让人把校服分发到各班就行了,还是一帮原班人马继续做这项工作。

希澈看了一眼正跟同学交待细节的允浩的背影,突然间感觉这小子不光没有原来以为的那么呆板,而且身材似乎还不错。

……希澈又别开头,望向近在对面的教学楼。

自从上次看到韩庚写的那份人员安排表后,希澈就想过了,既然都能巧合成这样,那么再要去逃避肯定太不现实了……所以,只有赌一把运气,看看老天爷,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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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7 发不出来。
我K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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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7

 

……

“叮铃铃——”放学时间到。

教室门打开,同学们如嗡嗡叫的蜜蜂般涌散。在座位上憋了整整半天的希澈,此刻两眼紧盯着前方……韩庚正在收拾书包。

终于是憋不下去了。

张张嘴,刚发出一个音,“韩……”韩庚就挎上书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希澈只好眼睁睁看着,直至那背影消失在楼道口。

似乎对自己的失败很懊恼,希澈哗啦趴上桌,又忍不住爬起来,“啪!”狠狠一脚踢中课桌腿,“金希澈,你真是个神经病!”

校门口。

韩庚一语不发地在人流中独自穿行。今天这事,已不是第一次了。

希澈的脾气有时会突然爆发,这点韩庚知道,所以以前他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希澈发完火就过,不会留到第二天。但这次,实在是平白无故,让韩庚感觉有些怪异,就像之前整理校服的工作没有自己一样。如果说以前韩庚还有点委屈,而现在……更多则是窝火。

“哎!同学,能不能等一下?”

一个纤细的声音从耳边擦过,韩庚立刻条件反射抬起头,原来是个女生,矮矮的个子,看模样很像是低年级。

只见她从韩庚身旁跑过,拦在正往大门外走的一个男生面前,那男生便停了下来。

“你、你好……”女生红着脸细声细气地递上一个粉色信封,“这个,这个……希望你可以看看。”

……告白?没料到会有这一出,韩庚很惊讶。这可是校门口,也太……太大胆了吧。此时,周围经过的同学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停下来窃窃私语,大概想看那男生究竟做何反应。

似乎埋头轻声笑了笑,那个男生才把脸转过来,面对那位女生。

韩庚猛地看清……啊,原来是金在中?

怎么会是在中?韩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回过神后又想,其实在中本来就长得很不错,有人喜欢也是正常的。可这般有趣情景,害得韩庚也禁不住好奇起来,在中究竟会怎么回应,于是便一瞬不瞬地瞅着他们。

在中站在原地,两手插着裤兜,目不转睛盯着那女生看了好一会儿,一直看得她都快脸红到脖子根了,突然他伸出手,搁上她的头顶,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摸摸她的头发,女生立刻仰起脸,期待地望着他。

结果在中笑完以后,一脸正经地说:

“等你发育完成再来找我吧。”

此言既出,顿时四周寂静,所有人的反应都跟韩庚一样,眨眨眼,惊异地看着那个女生……她低下头,嘴巴扁了扁,好像在强忍羞耻感,可眼泪还是没能控制住,很快唰唰流了满面。

而那位没心没肺的金在中同学,又笑着拍拍她,说了句什么。女生还是抽抽噎噎地哭。“哎哟,哎哟……”“完咯,走吧走吧……”围观的同学见好戏结束,唏嘘感叹一番便继续各走各路……人群散去后,韩庚还站在原地没动,他被震住了。

这么个拒绝人的法子,他平生还是首见。韩庚其实也想学别人那样唏嘘感叹一下,却不知道唏嘘什么或者感叹什么,不过不等他思索,在中已经眼尖地看到了他。

“韩庚!”

应声抬头,那个得意洋洋的家伙啪嗒啪嗒奔过来,站定在自己面前。他左耳长达五厘米的银色耳坠还随着动作轻晃得叮当作响。

看一眼他的耳朵,韩庚皱眉,“你在学校也戴了这个吗?”

“没有啊,”在中摇摇头,笑,“放学前才戴上的。”

韩庚又伸颈去张望在中刚才站的位置……那个女生已经没影了。发现到韩庚看的方向,在中脸一沉,便头也不回地抓上他的胳膊,二话不说直接拖走。

“哎、哎……你干吗,干吗?”不满地嘟囔,韩庚表示抗议。在中一边拽着他一边地说,“看看看……看什么看?刚才你不都看到了,我拒绝了她。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在中,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话拒绝人啊?我觉得……”韩庚想了想,“觉得有点过分。”

“你觉得过分……”在中放开拖着韩庚胳膊的手,低声又问,“那要怎么做才不算过分呢?”韩庚却不理他,正忙着撩起袖子看自己的胳膊,“啊……你真狠。”仿佛没听见在中刚才的问题,韩庚把胳膊举到他眼皮底下,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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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偏脸望过去……那片白皙肌肤上,几道淡红的指痕若隐若现。

正要伸手触摸,韩庚已唰啦把胳膊抽回去,在中看着那片肌肤又缩回袖子……耳边却此时悠悠飘入韩庚的声音,“在中,你为什么要转学到我们学校来呢?”

“干吗问这个。”

“问一下,都不可以?”

“可以啊……”在中一边走,一边抬脚踢起路中央的一块小石子。“但是我不想回答。”

低沉又有点无力的语气,使得韩庚侧过脸,认真地打量他。不得不承认,在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一样好看……甚至,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其实之前,在中问韩庚,觉得怎么拒绝人才不算过分的时候,韩庚是听清楚了的……没有回答,是因为韩庚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如果在中是女生,也许、也许就……

“喂!”

“啊?” 

在中突然一声惊呼,韩庚回过神仰头就发现一根巨大的电线杆伫在自己鼻子前面。顿时吓得连退三步,一不留心,“啪”地又一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噢……”背后传来在中的低声惨叫,韩庚埋头瞧……原来自己好巧不巧地踩到了在中的脚。“对不起,对不起。”韩庚连忙跳开,尴尬地笑了。

在中弯腰提起裤腿看了一下脚,没什么大碍,就只鞋面上多了一块灰尘印。看着韩庚笑容满面的模样,他也不自觉嘴角微微往上扬起,跟着绽开笑颜。

……

两个互相注视,一同微笑的少年。

文字是苍白的,甚至不能描述出这个画面多么动人。只知道当时,有很多路过的行人都在那个瞬间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喧哗涌动的人潮中……他们都被吸引。

只因为,这两张容颜,是那样单纯而美好。

……

笑完过后,两人又继续边走边聊。韩庚这才知道,原来在中根本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看着韩庚脸上不相信的表情,在中浅浅一笑,“喂,用得着这么意外?难以接受?噢……我知道了,原来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花心咯?”

“不、不是。”韩庚连忙摆手,“就是有点点意外……仅此而已。”

“那你呢?”在中问,脚下踢着路边的石头子,“我也没有。”韩庚老老实实回答。

“真的?”在中抬起头,亮闪闪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你都高三了,再不早恋可就来不及咯……”

韩庚一听,马上反驳,“我……干吗要早恋啊?那么有意思的话,你不也没……”

“我才高一嘛,”在中扁扁嘴,笑,“还有两年时间,你就不同咯,等到毕业,就没机会啦。”

“哼,”韩庚歪歪鼻子,“你年轻,了不起。万一你这个高中读完都还是这样怎么办?”

“切!才不会!”在中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我金在中有多帅多有魅力你又不是没见识到。”

“……是,你帅、你有魅力。但刚才那个女生你怎么不接受别人?”韩庚又问。

“我不喜欢看起来太小的,一副不懂事的样子。”在中不假思索地说。

“噢……那我也我知道了,”听完在中的话,韩庚诡异地眨眨眼,“万人迷金在中同学原来喜欢年纪大的啊……那你再争取一把,登峰造极成为一代师奶杀手。”说完,韩庚还转身面对在中以比他高几厘米的优势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瞬间,在中的脸面就发黑了。

他皱眉瞧瞧韩庚还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突然逮住机会抓下来放到嘴边就是一口。

“啊!呜……你、你敢咬我……”斜眼看着抱住爪子呼痛的韩庚,在中心里暗爽……哼,谁让你逗大爷我玩。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路口。

红灯亮着,于是一起停下来等待绿灯。

“对了,你住在哪?离学校近吗?”韩庚望望路口的红绿灯,偏过头问在中。“就那。”在中往马路对面左边努了努嘴……那里是最近新建的小区,还是花园式公寓。“噢,真好。”韩庚微微一笑,又问,“那你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对吗?”

“不,我一个人住。”

在中咬咬嘴唇,语气坚定地回答。

“一个人……为什么?你不害怕?”韩庚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无所谓,习惯就好。”在中抬头问韩庚,“那你呢?”

“我也不远,就在那边……”韩庚指向马路对面右边的居民区。那里是这个城市仅存不多还有巷子和胡同的地方。

“那你……是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吗?”在中看着那里,突然问。“我跟我奶奶一起住,”韩庚淡淡地说。“奶奶?”“……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不在了,”不等在中再次开口,韩庚便低声答道,清澈的双眸微微发暗。

“对不起……我……”看着韩庚的侧脸,在中一时有些失神,正想还说什么,韩庚却猛地一把拉住他,指着马路对面,“啊,绿灯亮了,我们走吧。”

于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两个衣着同样校服的少年穿过斑马线。

互相依依不舍地说了句“明天见”后,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相背而去……

若干年之后,也许不会有太多人记得这样的景象,而几米笔下的那个故事,竟是我们身边每天都会发生的情节。生活总是多变,但有些经历一次就够,因为仅仅一次,就足以让人一辈子都不断去回忆、去重复……哪怕明知已经回不到当初,却还是放不下心中那个如泡的幻梦。

它会很美,可它也会很脆。


2025-06-09 16: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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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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