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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寰福地】唯一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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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斯蒂芬金是恐怖小说大师,我看他的作品却觉得有点无聊……
也许这是中美文化差异?
唯一生还者
作者:斯蒂芬-


1楼2008-11-19 23:41回复
      “刚才你一拿起电话就叫我的名字……”他说。 
      “亲爱的,还会有谁这么早打电话?” 
      “我是唯一会这么早打电话的人吗?” 
      “其他人也会,但很少。不过今天早晨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悲剧发生在一年前的今天,他们的生活从此永远改变。 
      这是失去他们之后的第一个忌日。 
      “乔,我希望你多吃一点,”贝丝说,“你的体重仍在下降吗?” 
      “没有。”他骗她说。 
      过去一年,他得了厌食症。三个月前,他的体重急剧下降,到目前为止,整整减轻了二十磅。“你那边很热吧?”他问。“又闷热又潮湿,天上有点云,但又不下雨,没什么用。 
      东边的云彩现在镶了金边,整个变成了粉红色,太阳也露脸了。“”似乎不像已过去了一年了,是不是,贝丝?“”嗯,没错,但有时又觉得好像已过了好多年了。“ 
      “我好想念他们,”他说,“没了他们,我觉得自己好空虚。” 
      “噢,乔,我和亨利都爱你,你就像我们的儿子一样,你就是我们的儿子。” 
      “我知道,我也很爱你们。但这不够,贝丝,这不够的。”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年,我就像活在地狱中,我真的不知要如何面对未来。” 
      “时间会抚平你的伤痛的。” 
      “我怕不会。贝丝,我好害怕,害怕孤单。” 
      “乔,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工作?” 
      意外发生前,他是洛杉研邮报犯罪新闻的记者。当然,他的记者生涯已然结束。 
      “贝丝,我不能再看到尸体了。” 
      他没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乔并不相信有来生。他不相信会在充满光和爱的天国中,真能和娇妻爱女重聚。最近,每当他凝望夜空,只见遥远的星辰悬挂在无意义的虚空之中。然而他又不能质疑,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就表示蜜雪儿和孩子们的生命就真的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都是有个目的的。”贝丝说。 
      “她们就是我的目的,但她们都去了。” 
      “那么对你而言,就有另外一个目的,你得找到它,你会仍然活着就必有其中道理。” 
      “有什么道理,”他说,“贝丝,告诉我天色现在怎样。”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东边的云彩不再是金色的了,粉红色也已褪去,现在它们是淡淡的白云飘在湛蓝的天空。” 
      他倾听贝丝描述着大陆另一端的清晨,然后话题聊到萤火虫,她和亨利前一晚在后院一齐盯着它们,非常开心。南加州没有萤火虫,但乔记得重年时在宾州曾经见过这玩意儿。他们也谈到亨利花园里的草莓已经成熟了,这时乔已经有点昏昏欲睡,只依稀听到贝丝最后一句话说到“现在天已大亮,清晨正离开我这儿朝你而去,乔,你要把握住每个清晨带给你的机会,追寻你的目标和理想。” 
      乔挂了电话,侧躺在床上凝视着月华已逝的窗外。此时明月已沉,他置身在漆黑的暗夜中。进入梦乡后,他梦到的不是什么荣光照耀的目标与理想,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无形压力自天而降,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3楼2008-11-1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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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星期天一早,乔在驱车前往圣塔莫尼卡时,一阵莫名焦躁袭上心头,这让他胸口紧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他试着从方向盘上抬起一只手,赫然发现手指有如中风老人一般的颤抖不止。 
        他觉得自己就像从很高的地方往下坠落,他开的喜美轿车似乎驶离了道路,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道路在他眼前无限延伸,轮胎与沥青路面摩擦出声,他无法使自己恢复稳定。那种坠落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且吓人,使他不得不松开踩着油门的脚而死命地踩下刹车。 
        一时之间交通大乱,因紧急刹车而造成轮胎磨地的尖锐声音伴随着喇叭声四面八万响了起来。从车旁经过的一个个驾驶司机,不是恶狠狠地瞪他,就是口出恶言大声咒骂,甚至比出猥亵的手势。这就是处于变动年代的洛杉矶,充斥着等待末日时的焦躁,个人一点轻微的流失,别人都会睚皆必报地回敬你。 
        坠落感仍未减轻,他的胃继续在翻搅,犹如穿着滑橇沿着一条险峻的滑道往下冲似的。虽然他独自一人在车里,但他听到旅客们的尖叫声。起初很模糊,后来声音越来越大。 
        那不是游乐场里寻找刺激的人们兴高采烈的尖声怪叫,而是真正慌张失措的惊呼。声音似乎很遥远,乔听到自己低声地说着“不要,不要,不要……” 
        他从车阵中寻了个空隙钻了出来,将车驶离路面,紧贴看护栏停靠在狭窄的路肩上。路旁青翠的夹竹桃树丛,像波浪般地摇曳生姿。乔役将引擎熄火,他一身冷汗,得靠深呼吸才喘得过气来。 
        车子里的空气明明没问题,他却嗅到一股烟味,他的舌尖甚至尝得过且过到那种混杂着燃烧油料、塑胶、树脂及金属的辛辣味。当地望着挤压在车窗上的夹竹桃浓密的红花绿叶时,它们却幻化成缕缕油烟。车窗也变成都市长方形有着双层玻璃的飞机舷窗。 
        如果不是过去一年曾有过类似的遭遇,乔一定会认为自己疯了。以前每两个星期会发作一次,有时一天会达三次,每次都十到三十分钟。他也看过心理医师,可是那种辅导治疗毫无助益可言。医生也开过减轻焦虑的药,可是乔不肯吃。他希望能感受到痛苦,那是他所仅有的。 
        乔闭上眼,用冰冷的双手紧捂着脸。他努力地想控制住情绪,但灾祸的情景却一幕幕在他周围展开,坠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烟味也变得浓厚起来,旅客的尖叫声,就象鬼哭神嚎,所有的东西都在震动,脚下的地板、船壁、天花板,都发出恐怖的声音。 
        “拜托!”乔哀求道,他紧闭着眼,将手自脸上移开握成拳头置于身体两边。过一会儿,孩子们惊吓的小手紧握着他的手,乔也紧紧地握住它们。 
        孩子们当然不在车内,而是在那命中注定的班机座位上,乔瞬间置身在即将坠毁的三五三号班机上。每当这个症状发作时,他就会同时身处两地:一个在真实世界的车子内,另一个则在国家航空公司的七四七班机上。蜜雪儿坐在两个孩子中间,克莉丝和妮娜紧握住的是蜜雪儿的双手,而不是乔的。 
        飞机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空中杂物四处乱飞:精装书、笔记型电脑、餐具、盘子、塑胶杯、酒瓶、铅笔、钢笔在机舱内四处弹跳。 
        蜜雪儿在咳嗽,一定是在催促孩子们低下头时被烟呛到。“低下头来,保护你们的脸!” 
        那些可爱的脸庞,七岁的克莉丝像她母亲一样,有着高高的颧骨和清澈的碧眼。乔永远也忘不了克莉丝上芭蕾舞课时脸上的喜悦之情,或是参加少棒比赛,走向本垒板准备打击时专注而斜睨的眼神。 
        妮娜只有四岁,小巧的鼻子配上蓝灰色的眼眸,一见到猫或狗,就会笑皱了脸。当看到她用小手捧着一只丑陋无比的蜥蜴,用一种惊奇和爱怜的眼光注视着这小东西时,任何人都会认为她就是爱神的化身。 
        “把头趴下,保护你们的脸!”这句话的含义是她们必会脱险,但最糟的事就是脸被玻璃碎片刮伤而破相。 
        在与时俱增的惊恐中,飞机坠落的角度愈加倾斜。乔被钉死在座位上,无法弯身向前,俯下保护自己的脸。 
        也许是破损的飞机造成系统失效,以致每个座位上的氧气面罩都不能使用。他不知道蜜雪儿、克莉丝和妮娜是否还能呼吸,或是在浓烟之中无谓的挣扎并因此而窒息。只见整个客船都是浓烟,那种幽闭的恐惧,比身在最深处的矿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4楼2008-11-1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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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八月的骄阳下,沙滩白得亮眼。碧绿清凉的海水冲刷着沙滩上的贝壳。圣塔莫妮卡的海滩挤满了人潮。虽然在遥远的内陆是焕热的一天,但这里在太平洋的和风吹黛下,令人感到温暖而舒畅。 
          当乔经过一群身上涂满椰子油的日光浴者时,一些人对他投以好奇的眼神,因为他不是穿着海滩装,而是身穿白色运动衫、褐色短裤,脚踏一双跑鞋,没穿袜子,可见他根本不是来游泳或是作日光浴的。 
          一群身着比基尼泳衣的女孩摇鬼生姿地走过救生员面前,向正在注意泳客安全的救生员大送秋波。 
          星星们在浪潮中戏水,但乔却无法多看他们一眼,他们的笑语、喧嚷和愉悦的尖叫声,在折磨着他的神经,更点燃起他心中一把无名火。 
          背着一个冰筒,拿着一条毛巾继续向北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人迹较少的沙滩。他摊开毛巾,面海而坐,从冰桶中取出一瓶啤酒。若此处海景是属于他的,他极愿意在海滨终老余生的。听那潮起潮落永无休止的涛声,看拍岸浪花在夕阳中的万千气象,遥望远处平滑如镜的海水,他心中没有一丝平和宁静的感觉,他对一切事物都已麻木。 
          两个十多岁瘦巴巴的男孩,穿着宽松的泳裤,沿着海滩从北边缓缓行来,然后在乔的旁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扎了个马尾巴,另一个理了个庞克头,两人都晒得很黑。他们转过身注视着大海,背影正好挡住了乔的视线。乔正想叫他们离开一点时,留马尾巴的男孩说话了,“老兄,你有什么货吗?” 
          乔起初没搭理他,以为他在跟庞克头的朋友说话。 
          “你有货吗?”那男孩又问,眼光仍旧注视着海面。“想不想做点生意捞一笔?” 
          “我除了啤酒没有别的。”乔不耐烦地说,他用手托起太阳眼镜打量了他们一下。“而且是非卖品。” 
          “好吧,”留庞克头的小子说:“既然你不是道上的,那么,那边有几个家伙一定认为你是。” 
          “哪儿?” 
          “现在别看,”马尾巴的说:“等我们走远一点再看,我们刚看到他们在注意你。死条子,臭死了,真奇怪你居然闻不到他们的味道?” 
          “就在你六点钟方向五十英尺外,离救生员了望台不远,”另一个说:“两个人都穿夏威夷衫,看起来像在度假的传教士。” 
          “一个拿双筒望远镜,另一个拿对讲机。” 
          乔一时摸不着头绪,他放下眼镜说:“谢谢!” 
          “嘿!”扎马尾巴的男孩说:“以后友善一点,我们最恨那些自以为是的痞子。” 
          这些毛头小子的话,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留庞克头的小家伙说:“去他的规矩。” 
          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虎一样,两个小家伙沿着海滩继续向南行,一路调戏着女孩子。乔始终没好好看清楚他们的脸。 
          过了一会儿,他喝完了第一罐啤酒,转身打开冰桶盖,装着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下岸边。两个身穿夏威夷衫的人正站在救生员了望台的阴影处。 
          其中个子较高的穿着花绿衬衫和一条白色棉裤,正拿着一具双简望远镜在窥视着乔。当他警觉到可能已被发现时,若无其事地将望远镜转向南边,假装在看一群身穿比基尼的小妞。矮个子的则身穿花红衬衫,赤着脚站在沙中,左手拎着鞋和袜,垂在身旁的右手拿着另一样东西,可能是小型收音机或是CD唱盘,也可能是一具对讲机。 
          高个子皮肤黝黑,一头被太阳晒黄了的头发,矮个子则显得苍白,一定很少到海滩晒太阳。 
          打开另一罐啤酒,吸着涌出的芳香泡沫,乔又转身面向大海。虽然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来海边游玩的,但乔更不像。那两个孩子曾说这两个家伙有条子的味道,但他当犯罪新闻记者十四年了,从来也闻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警方都没理由会对他有兴趣的才对。当谋杀案犯罪率节节升高,强暴案像罗曼史一样成为家常便饭,而抢劫案更是普遍到几乎一半的市民都被抢过的时候,条子不可能因为他在海滩喝两罐啤酒而浪费时间来骚扰他。 
          乔回头朝救生员了望台看去,那两人已不见踪影,于是他又转过头来面对大海。海浪打在沙滩上,碎成白色的泡沫。乔凝视着海浪,就像志愿受催眠的人望着催眠大师手中摆动的链表。但此刻浪潮催眠不了他,他的思绪混乱得无法平静。就像行星吸引卫星一样,乔的脑际此时绕着日历打转。 
        


        6楼2008-11-19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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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F


          13楼2009-02-05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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