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凤求凰(下)
不听
不问
不忍怀中相杀
——记墨绾▲
少绾已困在这个梦魇连续好几日了。
风沙席卷,落叶侵袭,看守始祖宫的赤焰金猊兽逃出章尾山,一身白衣的墨渊执轩辕而来,面无表情。举剑劈下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反而是他自己。
她醒来后从未主动提起过那个人,他也从未主动出现过,甚至比她醒来之前更要低调。
此番大梦,她却依稀听得他清晰的叹息声,无奈又好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一身绯红流光裙的少女拿着木梳跑到玄光殿中,乖乖在墨渊面前蹲好,憨憨笑道:“师父梳头!好看!”白浅领着团子款款而来,先向墨渊行了礼,那少女惊喜看来,团子也惊喜地拉住她的袖子糯糯地喊:“大伯母!”
折颜代替墨渊夫妇送来喜帖,瞧着东华模样冷漠,委实高兴,又有些不经意的解气地道:“劳东华帝君转告少绾帝尊一声,她求仁得仁。”东华似笑非笑道:“章尾山离昆仑虚不远,你让我转告?”
折颜递了帖子,如同出了一大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帝君不晓得,我那弟媳妇儿虽说有些天残,也更容易叫人诓骗。因此按墨渊的意思,有些事,还是得早日说清楚。再者……”他扔下一句:“按我这身份,不尴不尬的,也不比帝君好说话得多。”
恰好,少绾也要成婚了。
她那小了她整二十余万岁的夫君倒是疼她,两人牵着白白胖胖的小女童来太晨宫,途中碰见折颜,便道:“正好你在这,这是我同卮守成婚的时候,大家好歹同窗一场,来凑个热闹。”折颜接过帖子,再看那模样与少绾有八分相似的小姑娘,笑道:“我倒是想不到,几百年不见,连少绾你也生了个蛋。”
少绾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觉得这个梦着实荒唐。
荒唐至极!
简直比她自己还荒唐!
一般来说,他们这些为神为魔的向来是不做梦这回事的。
近来凤九和成玉往赤水之滨的菩提林里采了许多菩提花回来做吃食,泡茶喝,她一时不察喝得略略多了那么一些,不免就梦到了这些有的没的。
好巧不巧,白浅邀凤九去洗梧宫看琴。
好巧不巧,凤九力邀她一同前去。
好巧不巧……墨渊当真将那七弦凤尾琴转赠了白浅,他的徒弟。
这些俱是少绾在梦里所见所闻。
她觉得自己很了不得,竟然多了未卜先知的本事。
只是转头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同那个比墨渊还娘炮的卮守那般亲近,她实在感到恶寒不已,匆忙抓紧脚步拐进了太晨宫她暂住的院子,进门就喊:
“奉行,去将门口那个小娘炮给祖宗我有多远扔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