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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我撑着石块铺成的地板起身,看着这陌生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个教堂。宽阔的空间没有任何柱子,地面是奇异的琉璃墨青色,光滑如镜,宛如青色水面。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树桩,像是被砍过的截面有一圈圈的年轮记载历史。上面放着一台纯白色钢琴,圆润的线条使得钢琴分外可爱。钢琴的后面,古铜色的墙上雕刻了对称有致的花纹,像一颗古树,古老神秘。两旁突出的半边柱子爬满了翠绿藤蔓,两棵藤蔓中间有两个明亮的圆形如同夜明珠的小灯——或许那个就是夜明珠?光滑的地面反射着白光,散射到整个大厅。
“有人么?”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然而除了回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出现。
我站起身观察着这陌生的环境,很快发现了以钢琴相对的两个入口。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我突然疑惑的想到,一个相当重要的东西。我无由的烦操起来,对那两道门的好奇顿时烟消云散。我只想发泄出这份急躁,但又无可奈何,我想不起我忘了什么。
“Alice?”我无意识的从口中说出一个名字,然后很快的疑惑——Alice是谁?不安的感觉又出现,这个名字对于我好像有着很大的影响。隐约中,我觉得这个人似乎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Alice,Alice,Alice......”我念叨着这个我忘记的人的名字。
突然好想弹琴。
我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我走到大厅中间的钢琴坐了下来,条件反射似的坐成惯用的姿势,就像以前一样,抚摸琴键,感受这台钢琴的历史和独特触感。
好熟悉。石头感觉的圆滑琴键,不高不矮的石头椅子。一切像是为我定做一样。
我闭上眼,本该平静下来的情绪反而更加澎湃,我居然想宣泄。这在我前半生的钢琴生涯中完全没有遇到过。手指立刻动了起来,此刻我的脑子除了烦躁就是一片空白,没有想着弹什么,就想把现在心中想的一切弹出来。让他们变成只有我听得懂文字在这陌生的建筑中并发,回荡,冲击古铜色的石头墙壁。
双手尽最大力气敲击琴键,连绵不绝的凭着本能对这块石头发出“进攻”。于是,激烈的声音不断的回响。这个地方真是一个天然演奏场,音符和回音相互交织,碰撞,升华成暴雷般的声音。这死寂的石头建筑却不为之所动,严严实实的囚禁这股暴雷。如同囚禁着我一样,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没有活物。所以我越发急躁,双手的速度加快,暴雷声随之越来越大,却也无奈挣扎,无数次撞击使其伤痕累累。我却没有停下的概念,反而越来越狂暴,越来越疯狂。
疼痛从指尖传来,顺着手臂慢慢爬向快要麻木的大脑。我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寒碜。双手却没有收回,而是抬高,再重重的落下。
“Alice!”
以最后一个粗暴的重音结束了整首曲子的同时,我叫到那个忘记的名字,声音甚至盖过了最后一声雷响。我一时愤怒的站起来,双手支撑在钢琴上,我想,我那个时候眼睛肯定红了,青筋也暴露出来,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
“Alice......”我再次小声的念到这个名字,身体不由软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椅子顺着力道向后滑去,我也随之坐在地上,然后直接瘫倒在地上,冰冷从背后袭来。
“Alice......”
随后,黑暗彻底掩盖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