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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B
正当盖亚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监察室的门被打开了。
“你被释放了。”守卫拿着报告单,一脸镇静地说。处于一种直觉,盖亚觉得他的内心一定是大跌眼镜的。
手铐被秘钥打开了,但是盖亚并没有像是一个重获自由的罪犯一样一脸高兴地奔出监察室。在联盟走廊中行走的过程中,盖亚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释放。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啧,又欠金色刺猬一个人情。
最后,为了验证一下他内心的想法,盖亚还是不情愿地来到了了雷伊的办公室前。在跟门把手纠结了很久之后,对自己说着说着“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盖亚按下了门把。
“就知道你玩脱了。”雷伊半躺在旋转办公椅上,然后愉悦地转了一圈。盖亚不爽地看着他,他手上拿的是……西柚味的雪芭?
“你怎么又吃这种奇怪的东西?”
“你管得着吗?”雷伊毫不在意地又舀起了一大勺的雪芭,送入口中,“他们家最近又出新品了。除了这个,还有一个覆盆子雪芭我没有尝过,下次一起去吃吗?”
“不感兴趣。”盖亚一脸嫌弃地将实现瞥向别处。
“我不管,这次的事情是我帮你善后的,你欠我一个人情,你没得选,下次一起去。”雷伊拿着勺子刮着纸杯底部的最后一点雪芭,“对了,不扯闲话了。你这种情况发生好几次了,辛亏前几次都没有影响到工作,但这次就被查水表了。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好的很。”盖亚调动自己的能量,几乎是一瞬间,在一阵刺眼的亮光后。站在雷伊眼前的就是王·盖亚了。他的能力比起进化前翻了有几十倍,甚至说是上百倍也不足为过。
“你现在好不能证明你之后还会好。”雷伊说,“你最近发生间歇性退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并且每次的持续时间也变得更长了。你这次回到联盟也是因为自己觉得退化的解除时间到了才回来的吧?”
盖亚无法否认。
雷伊继续说道:“把你会偶尔出现间歇性退化的事情公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你可能就要丢掉工作了……”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在什么’战神联盟’建立起来以前,我该怎么过怎么过。大不了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就好了。”盖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是吗……”雷伊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纸杯底部,“你,真的还能够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吗?”
盖亚一时语塞。不得不承认,雷伊真的比他自己还了解他。曾经盖亚是处在一直在星球间游荡的状态,居无定所,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如果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解决,反正一直是孤身一人,也从来不需要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但是,自从那个“建立联盟吧!”的那个约定以来,盖亚确实改变了很多。渐渐地,为了和大家相处,盖亚学会了感受其他人的想法,学会了进退,与他人合作。同时,也习惯了将后背交给自己所信赖的人。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够再回归到以前的那种生活吗?盖亚不知道。
然而,盖亚更不想去医院,医院里都是赛尔,和……派特博士。在提到医院一词时,盖亚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针管、药剂、输液袋、消毒酒精以及戴着口罩的机器人医生。恐惧顺着脊柱一点一点往上爬。他不想让自己像是动物一般地被对待——那些医生只是机械地执行各种治疗计划,他不想要吃各种奇怪的药剂——那种药剂的味道令他作呕,更不想自己的身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改造——虽然这点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恐惧最终转化成防卫性的攻击冲动,盖亚感觉到自己的心率直往上飙。
“我……只是不想去医院。”最后,在攻击冲动像浪潮般消退之后,盖亚淡淡地吐出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虽然这么说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失败者。他尤其不想在雷伊面前表现出这种状态。
“那就不去了。”意外地,雷伊没有再对盖亚追加一系列家长式的说教。可能是因为今天的西柚味雪芭尤其地好吃吧,盖亚想。
“但是,去吃覆盆子雪芭的约定还是算数哦!”在盖亚就想这么离开时,雷伊补了一句。
“哦。”
Side 1
和煦的阳光与泥土的气味,大气中充满了负离子。这就是草系精灵的家园——克洛斯星的早晨。布布花形单影只地拎着竹篮在树丛间寻找着野莓,她必须在晨露蒸发之前完成一整筐的采摘,然后拿到镇上卖,才能够卖出一个比较理想的价钱。
魔花仙子……估计她还在睡觉吧。布布花继续拨着叶子,寻找着紫红色的莓果。魔花仙子因为人比较受欢迎,平时找她帮忙的精灵也多,她又不是很擅长拒绝别人,于是就一直这么从早忙到晚地。昨天魔花仙子刚刚用她的藤蔓帮依依们修好了他们的家,为此她昨天一直忙到半夜。布布花希望魔花仙子偶尔也能稍微照顾一下自己。
前方的树丛一阵摇动,可能是一些早起的小精灵吧,布布花想。可当她回头时,她看到的是……一块蓝色的铁皮?这是什么?说实话,布布花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动动铁皮。
“哇!是精灵欸!”那块蓝色的铁皮说道。听到铁皮说话时,布布花着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三步。他说的“精灵”是在指自己吗?
看到布布花往后退,“铁皮”才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可能有点仓促了,便说:“哎呀,真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我是赛尔,一种宇宙探险类机器人。我现在在寻找能和我一起在宇宙并肩冒险的伙伴。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那块名叫“赛尔”的铁皮挠了挠头,有点心虚的样子。
布布花觉得赛尔对她没有恶意,也就大胆地往前走了几步。虽然她并没有听懂什么是“宇宙探险类机器人”,但是他所提到的“伙伴”一词,让布布花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并且,这个“赛尔”给布布花的感觉很像魔花仙子。阳光,且有点大大咧咧。
“我叫布布花。如你所见,是草系精灵。”布布花提起嫩草颜色的裙子转了一圈,“很高兴认识你,赛尔。”
“啊咧……我虽然是赛尔,但我的名字不是赛尔啊……”蓝色铁皮说的话让布布花觉得有点不明白,“不过……算了。”蓝色铁皮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你愿意去我们的飞船上看一看吗?我们的飞船叫赛尔号,它超——级地大。”蓝色铁皮用他的机械臂在空中画了好大一个圆,布布花似乎能从那个圆当中看出超出她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如此广袤、浩渺,如同她每夜仰望的星空一般。
“到时候,如果你愿意等话,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伙伴呢!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宇宙,去各个星球旅行,和很多很多的精灵做朋友。我有好多事想做呢!”蓝色赛尔望着克洛斯星粉红色的天空,布布花也与他一起望去。在天空的那一头,会是什么呢?
“乐意之至。”布布花回答他。布布花内心的种子挣脱了种芽,长出了小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