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还是没有恐惧,没有后悔,只是多了些不甘心和苦痛。
跟着嘴里发苦的止戈在心中的苦痛也蔓延开来,像是黑洞般的绝望即将吞噬自己。
那个人当初许诺过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最后却放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杀死去。他爱她啊,他为他的裘球去死,也没有过错.....
身体越麻木地疼痛,头脑却似乎莫名地清晰起来,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回放着过去的回忆。这么多天他拼命压抑着想要忘记的事情,终于可以在最后一刻放肆自己尽情回想起来。明明只是很快的瞬间,他却似乎将和那个人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甚至连那个人心脏跳动的力度和频率都能清楚地记起。
只是他和他,从一开始就胡搅蛮缠地纠缠不清,到最后却空白到了毫无交隔。
他怎么可以死呢?那个混蛋!
真是不甘心啊……
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已经感觉不到了鲜血从体外流逝,大概是生命流逝的速度比鲜血还要更快吧。疼痛,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思绪一片混乱。
想念,悔恨……
那种死亡逼近的寒意笼罩着季言的周身,死神似乎就冷冷地守在他的身边,见证着他的不幸与死亡。浴缸的水由透明变得浅红,而围绕在左手腕旁的水更是深红得令人窒息,狭小的空间里溢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止戈觉得身体缓缓变轻了,思想也开始麻木迟钝得想不起任何事情。
闭着的眼睛迷蒙地睁开,然后费力地移过头去,看到浴室的门还开着,透过敞开的门,他看到了画架上那幅素描,那个男人的轮廓和眉眼在这一刻似乎骤然清晰起来。
这一刻止戈觉得自己早已生锈的胸腔里无法承受住这一刻炙热到极点的情感,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就这样快些死去吧。
越来越过疼痛麻痹了所有的神经,死亡竟然会是如此的安静。
最后,止戈又睁开了眼。
不甘而又悲哀地看向了那幅画,直到最后他还是想要多看一眼。
你就那样走了,有没有想过我?
止戈静静地看着那幅画,涣散的眼眸毫无精神。
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可是,止戈觉得一点也不可惜……
辜战说,会见面的
什么时候说的?
忘记了,好像……就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