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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3-16 22:09回复
    文案:
    司徒十五岁三元及第。才华横溢。胸中自有丘壑。十九岁为相。人人称赞。
    陈清琅十六岁登基。而后五年励精图治。天下安顺太平。北陈境内人人富足。
    为相者当无愧于民。
    为子者当无愧于亲。
    为君者当无愧于天。
    为君者当无愧于民。
    可有谁来告诉他们是否应当无愧于己?
    司徒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厮守一生。
    陈清琅不过是想把喜欢的人养在身边。
    怎么就…那么难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3-16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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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6 04: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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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目是纷披婉垂。红花满枝的垂丝海棠。风吹起来如娇羞姑娘的帷帽垂纱摇曳生姿。
      绕过一大片海棠树是几株高大的琼花树。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摇曳。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仙姿绰约。
      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香葩。
      琼花树下乖巧的站着一个小孩。小孩生得精致可爱。如星辰般的眼瞳十分好看。眉眼带着淡淡的不安。偏偏面色淡定且疏远。
      远处簇拥着走来一个华衣男孩。男孩长着好看的凤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转着便转到了琼花树下格格不入的小孩身上。
      锦衣男孩背着手一脸故作的老成严肃踱过去。垂眸看向明明紧张却依旧冷淡的小孩。坏笑的勾勾唇:“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看看锦衣男孩。又看看身后跟着的一群锦衣男孩女孩。局促不安的揪着衣角。细如蚊音的回答:“司徒。”
      锦衣男孩微微皱眉:“司徒什么?”
      小孩微微提高声音。却依旧小声到只有最前面的锦衣男孩能听见:“司徒。”
      “司徒什么?”锦衣男孩有些不耐烦。看着小孩不安的眉眼又有些莫名的心软。
      小孩沉默良久。在锦衣男孩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司徒。我姓司。单一个徒字。”
      什么破名字。锦衣男孩撇唇。最后还是没说出这句话。
      他看着抬眸紧张看着他的司徒。再次心软:“陈清琅。我的名字。”
      三月中旬。春雷乍响。
      司徒从梦里惊醒。窗外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敞开的窗带来几丝凉风。吹散梦里骤起的热意。
      “大人。可要备水?”听见里间的响动。守夜小厮瞅了瞅时辰。带着困意的声音询问道。
      司徒自行穿好衣物。随即淡应一声。
      不久小厮端着热水敲门。见司徒穿戴好朝服也不多说。毕竟大人从小都是自己穿。说到底还是以前的继夫人…唉。所幸如今大人贵为丞相。再不用看他人脸色了。
      贴身小厮冰糖服侍司徒洗漱好后便撑着十八骨油纸伞送司徒一路出了丞相府蹬上藏青色布帘的马车。
      马车内里简洁。只安置着一方软榻。旁边上方的暗格里放着几本打发时间的闲书。再下方的暗格里则是几包新鲜软糯的点心和茶具茶包。
      冰糖取出煮好的茶和冒着热气的点心一一摆在小桌案上。
      一边替司徒倒茶一边嘟囔着抱怨:“这都三月份了怎么还这么冷啊。前两天去成衣坊买的春衣就等着穿呢。”
      司徒没理会他。自顾的看着手中的地方志。
      冰糖也不在意。哪天他家丞相和他唠嗑他反而会十分的惊悚。
      春雨绵绵。道湿路滑。往日两刻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驾车的老张头熟练的停在皇宫外。冰糖急忙收拾好点心残渣和茶具。
      司徒已经拿着伞下了车。
      巍峨的皇宫如吞人的巨兽。安静的匍匐在此。等着愚昧的人类一步一步靠近。而后吞入腹中。使之有来无回。
      路上偶遇同僚。司徒也不过点头示意。同僚虽知晓年轻丞相的脾性。到底也有些嫉妒的心态作祟。撇撇嘴轻呸一声。
      谁知道这么年轻的丞相是不是出卖美色得来的?这么清高的模样遇到陛下不知是怎样的孟浪不堪!
      想着又不屑的呸一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3-1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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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承殿。
        北陈的年轻帝王穿着黑色的帝服。金丝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纹及日月。锐利的眼眸看着殿中央跪着求饶的大臣。凤眼里是令人心颤的狠厉。
        “少府卿杨书。朕派你去江城是叫你去收受贿赂罔顾法纪的?”陈清琅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戳中杨书的心脏。他脑海里只有完了完了几个字来来回回。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臣…”杨书眼睛一撇看到文官列首的司徒。想起先前听见的一位同僚的嘀咕。心思急转。悲痛大呼起来:“陛下!是丞相!是丞相威逼臣替他收取江城大小官员商贾的贿赂。臣若不从他就要寻个由头让臣诛九族啊!陛下圣明。还老臣一个公道啊陛下~!”
        陈清琅不怒反笑:“朕定会还杨爱卿一个公、道。”
        大殿上几道怜悯的目光投向窃喜的杨书:造孽哦。本来还能有个全尸的。
        司徒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杨书。出列跪下。声音清冷淡然:“臣从未胁迫过少府卿此等事。望陛下明察。”
        陈清琅看着司徒。脸上的笑温柔起来:“爱卿请起。朕自然晓得爱卿不屑此种行为。”
        杨书:……
        众臣:……
        见司徒乖乖的站了回去。陈清琅脸上的笑顿收。阴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廷尉张姚限五日内查清此事。少府卿杨书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水至清则无鱼。
        陈清琅自然明白朝堂上不可能没有人不会收取贿赂。
        可江城是什么地方?
        绕江城而过的三江源汇聚南楚境内的乌江西段境内的青衣江及北陈境内的淮江。
        三江在此地交汇合流。最后由乌江汇入南海。
        而得天独厚的三江源在北陈境内。运河一开设。江城便成为船只补给的地方。巨大的利益叫南楚西段十分眼红。若不是草原十三部虎视眈眈。导致三国不敢乱开战。江城又岂是北陈守得住的?
        即便如此。北陈依旧给予南楚西段十分优厚的条件。这种时候就要求江城税率绝不能过高。否则人家撑一撑也可以赶去下一个地点补给。
        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不要命的收取当地官员的贿赂擅自提高税率!
        陈清琅都不知该夸杨书胆大还是笑他愚蠢。
        “陛下。臣愿意前往江城处理后续事物。”武德殿御书房。站着一列官员。
        丞相司徒。丞相长史唐三尉。谏义大夫方远。廷尉张姚。
        自荐的是长史唐三尉。年纪不过廿五。长相白净秀气。手腕却十分了得。
        陈清琅也知道他的本事。因此点了点头。把方才写好的手谕并令牌交给他:“这件事你付主责。张姚辅佐你。查不清朕定重罚你二人。”
        虽然在场都知晓重罚二字打了折扣。但事关司徒。依旧郑重应诺。
        杨书既然在这种节骨眼上还要收贿赂。按理不应当如此胆小。
        矛头指向司徒是陈清琅万万没想到的。否则早办了他。哪容得下他在大殿上乱嚼舌根。
        陈清琅又交代了几件事。房里便只剩了司徒。
        陈清琅看着司徒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着。心底颇有些不是滋味:“小司。这件事恐怕是冲着你来的。你平日注意安全。护卫也随时带着。不要嫌麻烦。不如我派两个暗卫给你。你那些护卫都太弱了。”
        司徒恭恭敬敬的听完然后恭恭敬敬的拒绝:“臣的护卫足以。谢陛下厚爱。”
        陈清琅自嘲一笑:“我当然厚爱你。可你却…”
        “陛下。臣尚有事未处理。可否容臣先退下?”司徒不平不淡的截断陈清琅的话。心底揪了一瞬。
        陈清琅深深的看着他:“小司。我从来不清楚你想要什么。你也不告诉我。只任我去猜。”见他依旧恪守本分的垂首一言不发。有些疲倦的揉着眉心:“罢了。出去吧。”
        见司徒出了大殿。陈清琅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对着空荡的大殿沉声道:“派两个暗卫保护小司。朕不允许他掉一根头发。”
        司徒撑着伞缓慢走着。风雨打落一地的海棠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香气。
        我想要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3-17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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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喜巷巷口搭着简易的木棚。木棚上挂着遮雨的布料。布料下是卖混沌的一男一女。男女瞧着皆忠厚老实。年龄不过而立。路过吃混沌的都唤一声张哥张嫂。
          张哥娴熟快速的和面包馅。张嫂利落的煮混沌。
          时近黄昏。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司徒寻了个位置坐下。张哥见着来人笑得愈发憨厚:“大人。还是老一份?”
          司徒微微点头。看着或行色匆匆或闲庭漫步的行人发呆。下过雨的天气有些凉爽。空气里混杂着雨后的清新和胭脂粉香。
          巷道外是繁闹的南街。南街素有温柔乡之称。烟花地最是多。
          司徒看着一个妇人装扮的女人从灯火明亮暧昧的寻欢楼揪出一个衣着光鲜的醉醺醺的男人。妇人嘴唇一开一合说着些什么。也许是不满的抱怨也许是恶毒的咒骂。楼上探出身子的男人女人们好似看戏般脸上皆挂着盈盈笑意。
          混沌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桌上。张哥循着司徒的目光看过去。唏嘘叹气:“你说这人呐。总是不知足。拥有买得起一碗混沌的铜板总想拥有吃得起酒楼的银子。娶了一个贤惠美丽的妻子总想纳些讨喜有趣的妾。能有几个人真正明白知足常乐四个字啊。”
          说完便摇头晃脑的继续去揉面。却被张嫂轻轻一拍:“麻利点儿。把这些混沌卖完早些回家。”
          司徒收回目光开始慢慢嚼混沌。脑海里却全是那张俊朗好看的脸以及隐含情愫的眼睛。
          一碗混沌吃完。司徒看着忙碌却开心的张哥两人。喃喃自语:“真想找个人一起卖混沌。”
          宫里头的陈清琅挑眉:“卖混沌?很赚钱吗?罢了。去找个会做混沌的进来。”沉吟片刻又道:“春喜巷巷口那里别去打扰。”
          负责保护司徒的暗卫甲应是。
          五日时间一闪而逝。
          文承殿。
          陈清琅坐在龙椅上。看着几日未见的司徒满心满眼的欢喜。却也知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江城之事。
          “带杨书。”
          杨书比五日前更加的消瘦。两颊深深的凹进去。颧骨突出。眼神也不复以往精气。被禁军丢在大殿中央有气无力的趴着。
          众臣看着面上没有任何伤处却显然有气进无气出的杨书只觉背脊生寒。心底愈发敬畏陛下手段。面上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可知罪?”陈清琅淡淡的看着杨书。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杨书惊恐的求饶。眼底闪过一抹无人可见的精光:“陛下…臣是一时糊涂啊陛下。”
          陈清琅冷笑:“呵。糊涂?若不是唐三尉查明一切杨大人恐怕会比谁都清明吧。”
          “陛下。臣以为…以为臣咬着丞相大人陛下便会揭过这件事…是臣一时糊涂。恳求陛下莫牵扯臣的家人呐陛下。”
          “那杨大人可瞧见朕有偏颇何人?”陈清琅轻笑着。却使整个大殿寂静无声。众臣呼吸都轻了几分。这个杨书蠢也别连累别人啊!
          杨书似乎是知晓自己不能再活。索性破罐子破摔。神色激动起来:“陛下登基六年来励精图治整顿朝纲的确是明君所为。却似乎是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寻常百姓也知晓的道理?若不是臣见陛下被妖人魅惑以致如今后宫一个嫔妃也没有。臣又如何会…”
          “闭嘴!”陈清琅喝道。身体稍稍前倾。锐利的眼眸紧盯着杨书:“把杨书拖下去。午后问斩!”
          众臣似乎刚刚从杨书一系列的指责中醒过神来。杨书的话不难猜想。再联想先前种种。众臣只觉一道天雷劈在头顶。由内至外的焦麻。
          杨书却不知死的大吼大叫:“丞相司徒…”拖杨书下去的禁军急忙卸了他的下巴。一身冷汗的往外走。
          陈清琅第一时间去看司徒。果然见他面色苍白。眼神失焦显得有些迷茫。
          陈清琅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刺中。一时间鲜血淋漓。
          满心的心疼化作漫天的愤怒。令人生寒的声音响彻大殿:“少府卿杨书罔顾法纪。蔑视皇威。欲图谋朝篡位。诛杀九族以儆效尤。”
          大殿上众臣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半个字。收取贿赂都能说成谋朝篡位。有些话还是为了命好好烂在肚子里罢。
          司徒闻言看向陈清琅。正撞进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
          这个人啊。
          要他怎么办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3-18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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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书的事让陈清琅意识到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得从根本上杜绝无论朝臣联名上表的谏义或是司徒的…拒绝。
            方远是两年前陈清琅钦定的探花郎。年不过二十。面相十分讨喜。能言会道。没少给陈清琅出主意。
            此次陈清琅将他召进宫中。秉烛夜谈。无人知晓那夜二人谈论了什么。
            自那以后坊间逐渐有话本流传开来。
            说是上古时代群妖趁神魔大战时作乱人间。导致生灵涂炭。
            二十八星宿中的亢金龙及牛金牛两大星君奉命下凡清理群妖整顿人间。生死与共间互生情愫约定终身。
            最后一战。风沙走石天地变色。群妖各显神通。最终耗死仙力略低的牛金牛星君。
            按理神仙一死灰飞烟灭再无可能。无奈亢金龙星君用情至深。耗尽法力将二人送入轮回。
            九生九世不得相见。相见亦不得相识。相识亦不得相认。相认亦不得相爱。相爱亦不得相伴。
            历经苦难。尝遍酸涩。
            终于此生相识相知相爱。却奈何皆为男儿身。为天地家国君民所累。终不得相伴。
            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大户千金小户姑娘嘤嘤哭泣。恨不能化作书中路人竭尽全力劝二人与子偕行到永远。
            再后来。坊间传闻书中的亢金龙牛金牛其实便是陛下与丞相。两人自幼相识。丞相十年如一日寒窗苦读只为考取功名为君分忧。陛下励精图治殚精竭虑只为天下物华天宝实现两人身为星君时的使命。
            两人互生情愫。却因君臣之别男男之身隐忍不说。每日独坐窗前暗自流泪。
            怎一个惨字了得。
            众臣反应过来时。坊间已言之凿凿仿佛众人亲历上古群妖作乱一般。
            司徒听着冰糖从外面听来的话。愣怔住。
            这两个月来他不曾召他进过御书房亦不曾半夜翻进丞相府。他以为他放弃了。可却没有想象中的松一口气。反而时常想起以往的事来。
            那时候陈清琅还不是帝王。司徒还只是太尉府里不起眼的庶子。
            四月花开的琼花树下小小锦衣少年郎拉过他的手承诺护他一世周全。
            八月荷花池边清冷小孩认真的看着懒懒躲太阳睡着的锦衣少年郎。
            那时候他死了父皇。外戚专政。他三元及第。官拜计相。
            三月的垂丝海棠旁挺立的俊朗男子沙哑着声音说着只有他了的话。
            腊月的红梅雪地上清冷少年趁着他睡着轻轻一吻从此丢了一颗真心。
            现在呢。
            司徒自嘲。如今的自己还不如十五岁的自己勇敢。
            就算愧于天愧于地愧于国愧于民又如何?
            他不该愧于把心捧到面前来的君。更不该无视早已献上一颗心的自己。
            盛开的洛阳锦牡丹旁站立着锦衣公子。公子垂眸看着牡丹盛放的花瓣。清冷的面孔忽然浮现一抹笑。惊艳了满园牡丹。
            冰糖听见他说:
            “准备进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3-18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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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琅看着司徒心底有些慌乱。坊间的传言想来他已知晓。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阿琅。”不安的帝王听见他低唤他的名字。怔愣抬头。直直撞进一双温柔着的眼眸。
              不同往日的恪守君臣之礼。不同往日清冷的陛下称呼。他叫他阿琅。
              自他登基再未听过的…阿琅。
              “小…小司?”陈清琅声音很轻。小心的神色似乎生怕打碎一地美梦。
              司徒唇角微挑。含笑的桃花眼微弯。这一笑倾国倾城倾陈清琅的心。
              公子世无双。绝世而独立。
              “阿琅。”司徒上前抱住陈清琅:“话本里的结局不好。我们改一改好吗。”
              君臣一生。各自过活。
              想一想便难以接受。司徒想。从前的自己大抵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然怎么能狠心看着阿琅一个人坚持这么久呢。
              陈清琅用力拥住司徒。似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从此分离不再。君生我生。君死我亡。
              五月的阳光洒进殿内。为相拥而立的两道身影镀上一层暖色。
              身穿黑色龙袍的俊朗男子轻轻将下巴搁在靛蓝色长袍男子的肩上。眉眼里净是喜乐。靛蓝色长袍男子露出半张脸来。眉眼温柔。眼眸带笑。
              恰好你来了。还好我没放弃。
              一切刚刚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3-18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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