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坐车我偏爱坐在邻近窗户的位置,静静的等待车开的那一刻,车开始行使了,窗外的景致极速而过,一座座富丽堂皇的楼,一辆辆迎面驶来的汽车,一排排笔直挺拔的松柏,也有与刚劲的松柏风格迥然不同的柳树,摇随风摇曳,婀娜多姿。路边还有匆匆忙忙形形色色行走的人群,他们都有自身独特的力度和美感。我安静的观赏着这个喧闹的城市,这个生活节奏很快的城市,思绪却忆到了以前。
每逢阳光明媚之际,奶奶带着年幼的我在楼下玩耍,和煦的阳光在身上流淌,性格偏安静的我依偎在奶奶怀里,静静的看着树上的飞过来飞过去的小鸟,好像在嬉戏一般。
晒过太阳之后,有时奶奶宽大温暖的手拉起我的小手走向菜市场,或者推着80.90年代家家户户必备的小竹车,我坐在车上看着路边的叫卖的小商贩和菜市场上琳琅满目的蔬菜水果。
陶然亭公园承载了我和奶奶之间的不少记忆。每天中午我和奶奶都要午睡片刻,窗户外面一声一声的“晚报 北京晚报”吆喝声传进我的耳朵,我知道该起床去公园了!奶奶不厌其烦的给我编者一脑袋小编,然后带着骑着四轮自行车的我,去陶然亭公园!
每次走进东门,都会看到一个大花坛,那上边花的种类多的数不胜数。白色的花朵们一朵朵、一株株连在一起,仿佛是一片白云,又像一层层波浪;红色花朵们成一簇,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穿过花坛向前走,有一条小道,沿着小道就来到了湖边。湖水清澈见底,就连水面下的海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平静的湖面上有好多小船在悠闲自得的划来划去。奶奶带我一路上游览风景,最后直奔目的地-雪山。
雪山并不是真正的雪山,其实是两座像雪山的滑梯,每次滑雪山,不玩痛快了绝不回家。刚开始奶奶拉着我走边上的台阶规规矩矩的爬上去往下滑,滑多了我变直接从斜坡上爬上去,然后各种姿势冲下去,奶奶在下面看着很担忧,每次都说叫我小心别摔着,偶尔也会笑骂我几句。
上小学时候,伙伴们及其我,都是由各自家里的老人带着我们下楼看着我们玩闹,老人们时不时的互相聊天,小伙伴们发生分歧吵架时,老人们调解劝架。夜色渐深,月上柳梢时分再带着各家孩子上楼回家吃饭。我一直都是奶奶带我下楼,每当有小伙伴欺负我时候,奶奶总是第一时间来给我解围,护着性格懦弱的我。
新修的两广马路,宽阔而畅通,奶奶带着我站在马路上的天桥上望远看,车水马龙,路边的霓虹灯璀璨耀眼,和深深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街边的大厦直充云霄,路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急不慢的在街边散步,哼着小调,悠然自得的样子。“那是什么?”我指着天上闪烁的亮点问奶奶。“风筝啊!” 天上的风筝,闪闪发光,在墨一样的天空上成为一道风景。
奶奶的卧室里面放着一台年代久远的缝纫机,它跟奶奶风风雨雨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那个年代孩子很多,经济负担也重,衣服被子等物品多数是奶奶亲手做的。奶奶坐在床上脚踏缝纫机踩板,旁边的轮子不停的旋转,手不停的忙着,重复着动作,就这样奶奶和缝纫机工作许多年,经缝纫机和奶奶的手做成了许多精美的衣服被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奶奶的手渐渐的不那么灵活,眼睛也没那么清晰了,加上经济的进一步改善,衣服和被子也去外面商店买,缝纫机也就闲置了,它成为了我儿时的玩具,桌面当作我的书桌,在上面写写画画,脚也随之踩踏。
印象中幼年和童年一直和奶奶一起睡觉,我有个怪癖那就是需要“捏脊”才能入睡。和奶奶睡的每晚都需要捏脊,随着她的年纪增长身体健康状况的下降,奶奶捏的力度越来越小,时间也越来越短,时不时的就觉得很累。手指上的皮肤也越来越糙,手指也伸不直。整个看像用树枝作成的小靶子。那时我意识到,时间在走,我在长大,而奶奶再变老。黑白相间的头发早已变成了变成了雪花的颜色,脸上的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不知从何时起,奶奶咳嗽起来,越来越频繁,可是一项固执又怕花钱的奶奶不愿意去医院,就这样拖了很久,日渐消瘦又憔悴的奶奶终于去了医院。 肺恶性肿瘤-这是坚持的结果。得知这个消息,我瞬间崩久不敢相信。家人对奶奶瞒着病情,只让她按时吃药,打针。随着病情的恶化,奶奶已经生活不能自理,家人承担了照顾奶奶的重任。
岁月辗转如歌,时光流逝如花。奶奶一天天变老,但我每次探望她时,沧桑的脸上泛起温暖的笑容,每逢有她认为是可口的食品,珍贵的物品的时候,奶奶依旧像小时候一样第一时间想着我,她对我的呵护依旧还在,和蔼还在,如今已上班的我,只想在多进一点孝道,报答她对我养育之恩。
思念如酒,越久越浓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像我一样是个很恋旧的人,恋旧到偏执。人生,就像是我现在所做的一列车,每一站都会有人上车,也会有人下车,不是每个人都会陪你走到终点,珍惜沿途的风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