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周瑜便更加好奇郭嘉的身份,但从来没有问过他,而郭嘉也是刻意的避开了关于他自己身份的话题。
虽然两人都在刻意隐瞒和逃避某些事情,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的微妙。
郭嘉的伤快好了后,周瑜才准许他喝一点酒。后来在郭嘉的软磨硬泡下,周瑜才肯撤了他的“禁酒令”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年末初临,各家各户的门前都张灯结彩。这天郭嘉坐在后院的石椅上喝酒,没有人注意到一只乌鸦飞了进来。
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江东的夜晚很是热闹,街上到处都是游玩的人,夜空中还放起了烟花,祝福上也挂起了带着节日气氛的大红灯笼。
“怎么一个人在屋顶上喝酒?”
郭嘉听后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喝酒,也没理身后的那个人。
“可否有心事?”
周瑜也抱着一坛酒坐到了郭嘉的身边,只见郭嘉正看着天上的烟火发呆。
“公瑾。”就在周瑜将要喝酒之际,郭嘉开口了。
“怎么了?”周瑜疑惑的看着他。“如果我们是敌人,你会对嘉下手吗?”郭嘉转过头来跟周瑜对视,紫眸里充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不知道。”周瑜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也许……”
“也许公瑾你会杀了嘉,但嘉绝对不会对公瑾你动手。”郭嘉突然苦笑道“因为嘉……”话还未说完,一个温润的东西突然堵上了自己的唇,是一个吻。郭嘉脑子先是一片空白,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主动的去加深这个吻,直到感受到周瑜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不舍的分开。
“……”又是一阵沉默。“瑜也不会对你动手。”周瑜终于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这件事的发生让两人的关系变了味,好像有什么东西偏移了原本的位置, 但是对于郭嘉来说这样的日子到明日的时候就该结束了。
翌日,郭嘉很早就坐在后院里的石椅上了,旁边的那棵梅树开得正旺,坐在对面的还有周瑜,两人的气氛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更加微妙。
“公瑾(奉孝)。”最后两人同时开了口。
“公瑾,还是你先说吧。”郭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周瑜点了点头,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是……”郭嘉看清以后,眸子一亮。“是嘉的折扇。”郭嘉接过折扇后像是什么宝贝失而复得一样,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扇骨,爱不释手。
“上次发现你时,瑜见折扇有些破损,也知道了把折扇对你很重要,便专门去找了一个木匠来修,只是没想到现在才修好。”周瑜抱歉的笑了笑。
“无碍,嘉很开心。”郭嘉发自内心的一笑,让周瑜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只是接下来的话……
“……公瑾,今日嘉便要离开这里了……”郭嘉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一时间空气突然凝固。
“现在吗?”
“嗯……”
“……”
“……”两人沉默。
“那……公瑾,陪嘉喝最后一回酒吧。”
“好……”周瑜接过碗喝了起来。一碗接着一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醉了才停了下来。
“其实今日瑜与伯符约好了一起下海……”
郭嘉倒酒的手突然一顿。
“只是没想到你今天就要走了,瑜只想最后一次陪着你……”周瑜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没了声。
“哎……”几不可闻的轻叹。郭嘉将身上披着的紫貂衣盖在了周瑜的身上。只见他缓缓走出府门,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信笺,打开,随后是一行苍劲有力而又豪迈的字体
“告急,北疆大军来犯,速回!”
那一天,江东又下了一场雪,只白了屋檐,沾湿了院中的梅花。周瑜在梦里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一场雪,算是嘉的别离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