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见过它的荣光繁华，见过它的衰败腐朽，也见过它最终走向末路。 如果当初未曾答应过后辈的请求，没有跟着他叛别故土。我大概只是菩提树下伴着青灯古佛孤老一生的人。如这沧海一粟，再难有归宿。
对于家族长达一百多年的守候，我俨然已被这时间遗忘。伴着一天又一天时光的流逝，容颜依旧，人已不复。
第一次见宇智波鼬时，他才四岁。知书达礼，温润如玉。和桀骜不驯的宇智波相比，即便是我，也很难相信他身上流有宇智波的血液。
只因宇智波后人的请求。我拿起经久不动的忍具包，动身前往宇智波现任族长的家中。直到那孩子回来，用警惕危险的眼神看向我。我才带上职业化的笑容并朝他微微躬身，向他打招呼。“宇智波鼬，你好。我是宇智波纪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请多指教。”

［苏词、久归］
当我收到这封信时，我在火之寺已经生活有三十余年了。
尊敬的前辈：
宇智波纪子前辈，我为现任宇智波族长，宇智波富岳。久闻前辈大名，本不想叨扰您隐居生活，无奈战事紧迫，现如今我与夫人美琴忙于战后扫尾工作，以至于对小儿管教疏松，无法给予其指导。听闻前辈一直辅佐教导每一任继承人，为此我特地前来替我儿恳请您出山重操旧业，我等静候您的到来。
于木叶47年，
宇智波富岳亲笔。
我将信纸叠了一叠，将纸端一头放置烛火外焰处。
它被焚烧得干干净净。
就当我打点好行装准备回到那久别的故土时，宇智波富岳已经打点好了人手欲送我回去。
宇智波富岳，我记得这个孩子。
作为宇智波一族的老管家，三十多年前我曾一路风尘仆仆，特意从雷之国一路赶来见这新生的继承人。只是那时，饱受战乱之苦的我便只想着隐居在这古寺，再不问世事。
只是我没想到，当初的婴孩时隔三十多年竟还会记得我的存在。这着实让我感到惊讶，我不经意弯起了唇角，心中想着这趟归途，或许我非走上一趟不可。
“纪子大人，前方便是木叶村。富岳大人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我知道了，那我们便先进去吧。”我冲他点了点头，温和回应他的一字一句。
即便我曾在这里居住过几年，但当我重新踏入这片土地时，我还是感到不太习惯。我想起当年这永恒之生命的体质被发现时，我便深知这是我难以逃脱的命运。
令我最为赞许的人叫做宇智波斑，他曾开辟了宇智波一族前所未有的辉煌，也为之远走他乡。
只是斑大人膝下并无子嗣，以至于族长之位流落他人，而我奉命跟随新的族长上任，延续着辅佐族长的旧业。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归宿。
///。
当我到达这座较为气派的宅院时，我已料想到我今后的生活。因此在我进入这宅院后，便将整个宅院走了一番，毕竟我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生活。
所以到我走完这座宅院时，我不禁感慨几分。我感慨宇智波富岳娶了一位好夫人。能将这座偌大的宅院打理得一尘不染。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可以做到。
正当我处于感慨之下，谁的脚步声从玄关处传来。我不禁侧目凝视那转角的地方。
“那个，您就是宇智波纪子前辈吧？”那孩子长得很标志，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即便是我，也能感受到她与生俱来的温和。
我点了头并朝她微微躬身。“夫人客气了，今后还多有叨扰，麻烦夫人了。”
“叫我美琴就好。前辈。”她眉眼依旧温和，起身欲要给我倒水。也许我还是太过于守旧，执着于不让身为主的她来招待身为下属的我。
“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温和的人。”
“前辈说笑了。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嗯。多多关照。”
至于接下来我和她聊了些什么，如今也只有我还记得。
直到美琴因为任务被人叫走，这座宅院便没了声息，枝头鸟儿的窃窃私语，毫无遗漏地传入我的耳中。
正当我准备出去逛逛时，面色苍白的黑发男孩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当中。
这大概就是宇智波鼬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正准备上前时，他却突然抬起了头，那双幽深的墨眸中，是我曾经也有过的迷惘。随即化为了警惕。这个长相精致的少年朱唇轻开。“谁？”
对于这个我日后的学生，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譬如他随机应变的能力，沉稳温润的性格，我便相信他必能成就一番功绩。
传说能包容山与水的胸怀。大概就是指他了吧。
面对充斥着警惕意味看着我的眼神，我仍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并礼貌性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宇智波纪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请多指教。”
他闷声并伸出了手，然而眼中的警惕意味仍未消除。十分礼貌地说了句“请多指教。”后便略过我走向了房间，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我回身望至他消失的走廊，心中思绪不断，想法不断。
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过糟糕。

［壹、晚风］
已是夜晚。漆黑夜幕笼罩了整片天空。
我从沙发上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上后走向厨房。看来今夜富岳大人和美琴是回不来了。
我将饭菜做好，将它端上餐桌。在这里，我不仅是一名老师，也是一名管家。这是很久以前就定下来的规矩。我一直恪守我的本分，不曾逾越。
我站在房间外，轻手敲了敲门。“鼬少爷，该吃饭了。”回应我的只是一片无声静默。心里中念了声失礼了。便拉开了房门。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背对着门。看起来十分缺乏安全感。似乎当初斑大人也和他一样，他们身影相互重叠。斑大人也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失意落魄，听闻是他的兄长死于战争。明明难受却又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显得更加脆弱。如同那好看的水晶，一不小心就会破碎。那个时候，我也是这样默默无声地接近毫无防备的他，替他掖好被子。
我在他的身边凝视了他许久，我知道他也许早就醒来，却不愿意和我交流。我只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他的房间。直到我走出房门，我才感受到来自房间内的视线。
真是个不坦率的孩子。
///。
“纪子前辈。”
闻言，我看向声源处，面无表情的男人以及带着温和笑意的美琴正坐在餐桌前享用着晚餐。“富岳大人，美琴。晚上好。”习惯性弯下腰向她们行礼。
“纪子前辈不必这样。叫我富岳就好，毕竟您是长辈。”尽管我能够嗅到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我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只是如今的小辈愈发懂礼貌了，想必在这接下来的生活，不同于往年索然无味
“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在外时刻要保持着威严，对自己的妻子也要如此吗？”
“正因为我是族长。”
“当初果然应该我来教导你。”
///。
而在这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一切家务事似乎都被人包揽了似的，我只需要每天陪着鼬去训练。这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闲。
“手臂再向上两度，力度再加大一点。”
“砰砰砰砰”只听见四把苦无一枚不差地落入了靶子红心。我带着赞许的眼神看向这个仅有四岁的孩子。
他面容却不带任何神色，眸光深邃，就像森林中波澜不惊的湖水，幽深而静谧。
“鼬大人，您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
我看着他鼻梁上沁出的汗珠，想必这孩子已经累坏了吧。然而他并没有就此停下，敛神凝视靶心，踮脚施劲向上跃起。在降落那一瞬，加大了手中力度。四枚苦无成功落入靶心。
他终于望向了我，“不用对我使用敬语。”微微抬臂，双手指缝间都安有苦无。我只得站在一旁，试想这个孩子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
他蓄势待发。
就在微风拂起那瞬他跳起，将苦无投掷了出去。只是仅有三枚落在靶上，还有五枚都在靶子之外。他眉头皱起。不满地情绪大过了一切感知却，终于在落地时扭伤了脚腕。
///。
金色的阳光撒满了大地。再望向天空，雀也归巢。
我回过头，那孩子吃痛的表情也在着落日余晖当中，发了光。
我无奈摇头，一边说着“真拿你没办法，回去晚了，富岳可是会生气的。”又一边夸奖他进步之快。
无奈他暂时还不能走路，我只好将他打横抱起，从森林里走回宇智波驻地。他脸上那执拗的表情，同当年的斑大人如出一辙。
我低下头看他，正巧对上了他的视线，我本想移开视线，却被他深深的眸光所吸引。
“纪子老师，为什么我想救一个人，那个人却想杀我？”
“为什么……人类要自相残杀？”
我看着他认真的目光，神情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脚下的速度逐渐放慢，最终停下了动作。如果他涉世更深，也许他便能看懂我眸中那复杂的眼神。腾出了一只手，我揉了揉他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冲他弯唇笑道：“因为人梦寐以求的利益，永无休止的仇恨，贪得无厌的私欲。但这都不能代表战争。很多人并不想战争，但是我们是一名忍者，而忍者……只是权益者们为利益制造战争而派出的工具。”

我喃喃道。“我们只是工具……”也许现在说这话他还不懂，但我知道，鼬是宇智波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他心中的器量并非我所能想象。可我却在心中自嘲着。
“抱歉，我多说了。”
鼬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思考着。而这静谧的画面却被我打破。“快走吧，富岳和美琴大概都等急了。”我突然扬起了笑意，迈开步子向那族地走去。即便如此，即便生活过得再索然无味，我们还是得活下去，更加努力地……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战争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开始，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结束，如同当年我还是个孩子时，那位大人对我说过，人的仇恨会产生连锁效应，从而导致战争，永无止境。我阖上了眸，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笑起来很好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而我却劳记在了心里。
今后的生活，或许会更出乎我的意料。
///。
“回来了？”刚入玄关，富岳的声音便传入了大脑，我朝他笑了笑便将怀中的孩子递了过去。他惊愣地接过 却又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宇智波富岳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只是他的爱太过于偏执，太过于傲慢。
我慢条斯理地换好了鞋，目光再转向鼬，“他太拼命了。”
“他是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
……
无奈笑了笑，可是他为的却不是自己。 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我们谁也没有打扰，就这么静静地，将他送进房间。
晚风过境，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将思绪托付晚风，拥你入怀。

［贰、远方］
现在大概是五点钟。太阳却还没有从天际线升起。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要是虫不起来呢？我看着被窝里睡得正香的鼬小朋友，于是决定叫醒这还在贪睡的孩子。
十分钟过后。
我面对着鼬眼皮下青黛色的眼袋，顶着强烈的高压起床气。面无表情地望了望还未升起的太阳，将手中的热茶递了过去。“可以提神。”
看着他捧着热茶，一副小心翼翼，极其认真的表情，双手交叠撑着脑袋，笑看着桌子对面的人。“中午想吃什么？”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思索了几秒后不假思索地回复我。“纳豆。三色丸子。”
“甜食不能吃太多。”
我想说得已经很明白，纳豆和三色丸子只能选一个。即便他是消费者，也不能拒绝。我只是被他的目光凝视了很久，于是很快缴械投降。
“中午吃纳豆，晚上吃三色丸子。”宇智波鼬嗜好甜食就像宇智波斑嗜好豆皮寿司一样。
///。
也许我上辈子是欠了他什么，今生才要我来给他还债。
那天我教他的苦无投掷技巧他已经练得犹鱼得水。所以我开始教导他如何提炼查克拉。虽然宇智波一族成员的查克拉量都比较偏小。但如果从小开始训练，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那也不至于比正常人还少。
“鼬君，你试一试把查克拉全部裹在身体外。”
我知道这件事对现在的鼬来说很困难，首先是他的查克拉量，其次是他才初次提炼，不一定对查克拉的控制有那么精准。
我紧眯墨眸，看着那蓝色的查克拉不断往外泄。而此时，他已经坚持了六分钟了。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
“你做得很好。”
他能够坚持六分钟。在同龄人里，已经是佼佼者了。但是，他所需要的，还远远不够。“嗯。”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部上下起伏较大，似乎是太过于脱力了。
“站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边，准备趁机进行下一项训练。依旧是投掷苦无。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手中的苦无碰撞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的身体在颤抖着。这就到了极限吗？我抱臂看他。直到他能够稳住自己。两分钟。这样的训练也不至于让他在查克拉用尽后只能乖乖等死。
我若有若无地勾起唇角，看到他成功地将手中的苦无投掷了出去。不管他是否投中了目标范围，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这在双方查克拉均用尽时，制敌的关键。
看着他摔得满身是泥以及被割伤的伤口，我拿出了白色的手帕，小心地为他擦掉污渍和他伤口边的污泥。看着他有些抖动的身子，我便知晓他明明很疼却忍住不肯开口。
“唔。”我没有听从他的意见，将他抱了起来，不想触碰到他的伤口。他却开了口。“放下我，我可以走。”
他牵住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我多么希望你看的不是远方而是我。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撇过头，看到了依旧望着远方的他，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鼬，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
///。
“纪子老师，父亲母亲去哪了？”他板着小脸，审视着我。大概是没想到今天会是我做饭，毕竟美琴近些天包揽了全部家务。
“富岳在警务队，美琴去木叶医院了。”我将身上的围裙解开，在他的对面跪坐着。我突兀地抬起头问他。
“怎么了？”
“没事。”他收回了目光，闷沉沉地扒了口饭。似乎在思索什么。我原本想是小孩子依赖父母的天性，但宇智波一族生性高傲，再加上鼬这孩子太过于早熟。我即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而我不指望他会把真话告诉我。
宇智波的人啊，别扭傲娇得可爱。
只是鼬这个孩子，很多时候都让我感觉他身上没有宇智波的血统。宇智波生性本桀骜，高傲的宇智波从来不会屈身向外族人示好，而他太过于谦逊柔和，眉眼温润如玉，只是他骨子里的这份偏执与倔强，同这血缘难逃干系。
而我的那份高傲，早在很久以前就被那残酷的战争与岁月铅华中，消失殆尽。“鼬，你的父母很爱你。”话到嘴边，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吃好了。”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几本书籍递向他。我看到他瞄了眼书名后才肯接过书的。“谢谢。”
“这是作为忍者的一些基本常识，我知道你可以很快完成的。”
我笃定这小子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而内心对我的做法有所异议。
虽说我只是对他挑食的小小惩罚。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这些东西他是早有接触的，只是我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出于为他考虑。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为下一阶段的修行做准备了。
于是就有了我在厨房里洗碗，而鼬小朋友在厅里看书的场景。
///。
“对于前一段时间的训练，你对我有什么成见？”心平气和，慢条斯理是我一贯的作风，因为这样我可以掌握谈判时的主导权，后来就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习惯，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把别人噎死在话中。
“挺好的。”
“我以为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会改吗？”
“不会。”
“……”
“鼬，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我对上他平静的眼眸，看向他的眼中含着莫名的悲喜，不自觉地加重了忍者二字。他却阖上了眸，靠在廊中长柱上。
“你说过。”他却突然起身，抬首望向天空，然后举起了手臂，似乎想要抓住那闪闪发光的星星，终究松了五指。“老师，生命，到底是什么？”
我颇有惊愕，他的思维方式与我们这些大人不同，我只是沉默着。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何况你也在寻找自己的答案。”
“父亲，生命是什么？”记忆中那个孩子披着黑色长袍，看着战场满目疮痍的尸骸不禁开口问。而她身旁的男人用慈爱而无奈的眼神看着她，抬手将她的连衣帽带上，遮住了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眸子。
“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找到答案。”
……
是的，鼬，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叁、红妆］
天色很灰，絮状雪花在空中起舞，随风飘荡。
他孤身一人在白茫茫的路上行走，大雪就像一层无形的帘幕，遮住了视线。
面前赫然宇智波府邸。
一片红色……那是什么？
他睁了睁眼眸，想要看得更加真切。原来……是穿着鲜红嫁衣的她……坐在花轿之上，手捧艳丽折扇。
她很美。
可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她终究要成婚。
他不经意地一瞥，却不小心看见了她眼底若有若无的泪光。
内心百感交集却无能为力。脚下如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
她不开心。
直到他多年后，他才明白。他要失去她。
那日花嫁匆忙，泪水却沾湿了美人的目光。
///。
阳光刺激到眼睛会有生理盐水流下来是真的。鼬极不情愿地伸出一只手来阻止阳光照入眼睛。
那是场梦。
幸好，那只是梦。
///。
已经七点了，我将门拉开后又回到了厨房。虽然我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声响但我知道他已经起床，并洗漱好了。
因为我知道鼬一直是个好孩子啊。
今天是休假的第一天，虽然只有我和鼬两个人在家。
“鼬君，今天可以去集市上玩哦——”尾调上升，尾音也被故意拉长。我一边和着面粉，一边征求着他的意见。
鼬却突然凑近了还在和面的我，我看似很慈爱地伸手想要揉他软嫩的小脸，他却察觉到了似的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虽然脸上毫无不对劲的神色。但他的话中无不透露着他有多嫌弃。“手上有面粉。”
我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并故意沾上面粉，抬手就往他脸上抹。
“纪子老师，你在欺负幼童。”他顶着一张被面粉抹白的小脸，那双墨眸极其认真。
“鼬君，我这是在锻炼你的反应能力。”我同样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语气说得我自己都要信了。
他只好死死地盯着我不放。却又无可奈何。
///。
“老师，你在做什么？”他终究没忍住好奇心，手中的书遮住了下半边脸，黝黑的眸子不断往厨房瞟。
“千层奶酪酥。”我带上手套将呈着酥饼的瓷盘从炉中取出，放在桌上等待酥饼冷却下来，而酥饼的香味却已经从盘中飘出，还带着丝丝的奶香味。
时间凝滞了一会儿，我招呼鼬到我的身边来。然后蹲下身来正视着他。“鼬君，把你的朋友也叫过来吧。”
他有些呆滞，却只是一晃而过，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便跑了出去。我只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
“如果你能一直让人这么安心就好。”
///。
“纪子老师，他是宇智波止水。”我看着鼬将少年带到我的面前。鼬在向我介绍他时，脸上有说不清的笑意。哦！止水就是那个族内被声称十分天才的少年。宇智波镜的孙子宇智波止水。
那孩子眉眼间同样带着温和，挂在脸上的笑意让人感觉暖暖的。这感觉有些不太妙，就像当初的泉奈一样。温柔而不失强大。他带着温和的笑意向我礼貌性地伸出了手。“宇智波纪子前辈，久闻您的大名。”
“很高兴见到你，宇智波止水。”我毫不失礼节地将人请去后院，并将点心一同送了过去。
哪知那小孩油嘴滑舌，让我连连退让。
“纪子前辈，你的事情我常听长辈讲起过。”
“原来我这么出名啊。”
“没想到您还这么年轻，厨艺也很好。”
我沉默了片刻。“作为宇智波新一代的天才，止水君，你太谦虚了。”
“……”
///。

///。
“失陪了。”我颔首，带着歉意对这两人笑了笑便回了卧室。
那黝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边又在和鼬聊天。“纪子姐在为夏日祭做准备吗？”
“要一起去吗？”我一边帮鼬整理下衣物，一边邀伴去逛逛木叶的夏日祭。
在那个年代，能去邻镇参加一次夏日祭都是一种奢侈。“大人真的要带我去参加夏日祭？”那个时候的我带着错愕的神情看向斑，还处于少年时的他带着我的不懂的情绪似乎一脸不耐烦地别过头。摆了摆手。“啰嗦！要你去就去。”
我的脸色逐渐变得温和，“那么，我们晚上就去参加夏日祭吧。”
“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去夏日祭。”止水挂上灿烂的笑容，伸手朝着鼬比了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暗号。
“那止水君先去准备吧，我们在这里等你。”看着他们熟练却带着稚气的互动，我的内心不禁柔软了半分。
现在还处于战后扫尾期，木叶忙的不可开交，与此同时还要提防其他忍村的偷袭。人心惶惶的忍者们哪还有心情去参加什么夏日祭呢？
但愿岁月能得静好。

民那抱歉第四章一直没发上。系统总是删帖。现在在楼上。第五章随后奉上。

［伍、踌躇］
当我得知美琴要生了的时候，我的内心大概是欣喜的。
毕竟美琴与富岳的基因都不差，再加上鼬也拥有这么优秀的基因，怕是这个还未出生的小家伙会超越鼬的吧。
宇智波正需要血气方刚的新芽。
我一面想，一面打扫着这冷清的宅院。
“纪子老师，母亲快要分娩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鼬仰着小脑袋，想带着我一起去。所以我应了他的要求，答应和他一起去木叶医院。
///。
战争的结束又酝酿了一次婴儿潮，刚走进大门口就听见了刚出生婴儿的哭闹声。我皱起了眉头，侧首回望还在四周环顾的鼬。
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请问，宇智波美琴的产房在哪？”我带上惯有的微笑，拦下了一位路过的小护士。
她有些惊愕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牵着的鼬，似乎想起了什么，慌忙地把我们领了过去。
“这里就是了。”她礼貌地朝我们福了福身，便匆匆忙忙地离开。我看了看房卡上写着美琴的名字，便轻手开了门走了进去。
床上美丽的妇人看到我们后想要起身，却碍于肚子不得已又躺了回去。鼬连忙凑过去抱紧了美琴的手臂。我为之一笑。
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吧。
“母亲！”
美琴慈爱地揉了揉鼬柔软的发丝，笑着说道：“鼬马上就要做哥哥了。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呢？”
我走近美琴的病床，在床橼边坐下，拿起了床头的水果与水果刀，自顾自地削起了苹果。只见鼬眨巴眨巴了眼睛，十分乖巧地任美琴揉乱发丝。神情却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嗯！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当一个好哥哥的。”
我却同美琴一起噗嗤笑了出来。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们都点了点头。
美琴抬手曲掌抵于唇边，俨然憋笑模样。
“鼬一定会成为好哥哥的！”
///。
这样温馨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很久。鼬推门而出，我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终于，这洁白的房间中就只剩下我和美琴两个人。
我将苹果的皮一圈一圈地削了下来。并将它切成了快放入床头的玻璃碗中。
“他真的很优秀。”我转过头，看着面带善意的美琴，弯眸笑道。
美琴却垂首并闭上了眼，她的表情被我一一看在眼里，她弯着唇角。亦或是无奈，亦或是欣慰。
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上高危的职业？
“鼬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那个笑容里，潜藏着无数我不知晓的秘密。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安静。
而在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脂。白色的窗纱被微风轻柔地拂起。为那绿树成荫蒙上了一层薄纱。窗外时不时传来夏日聒噪的蝉鸣，似乎带走了什么，又遗留下了什么。
她的秘密，或许将永藏于着夏日和风当中，再无人知晓。
“美琴，你有一个好老公，有一个好儿子。或许，你会拥有两个好儿子。”我脑袋偏了偏，抵在窗边，视线望向那葱绿的窗外。
她却沉默了。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我本以为来的人是鼬，却没想到来的却是富岳。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看到我似乎也感到很惊愕。却硬生生地用冷淡掩盖起来。
“纪子前辈。”
他们一家都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
我微微弯了唇角，随后扭头转向窗外。我并不喜欢他们压抑的性格。
自我看来，斑大人从来都是个特别单纯的人，他的喜怒哀乐都会写在脸上。有时幼稚得就像个孩子，有时又特别老奸巨猾。
///。
屋内尴尬地气氛随即被他所打破。“纪子前辈，在宇智波和木叶之间，你会选择谁。”
毫无半点疑问，完全是肯定，命令的口吻。这意味着我无法逃过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选择宇智波，这必定会造成一场战争，不仅仅是木叶这个村子，也许第四次忍界大战也会为之掀起。
如果选择木叶，作为拥有宇智波血统的我就违背了我的意愿，也违背了他交给我的任务。我将从此，不复光明。

“我不喜欢战争。”我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丝丝复杂。如果他明白我的处境，如果他能懂我。
我无法抛下宇智波的荣耀，却又贪图着短暂的和平。宇智波的高傲无法磨灭，贪图和平的心却在踌躇。
呵，我还真是自私。我这么嘲讽着自己。
可当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那张终年冰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弯起了唇角。“纪子前辈，有一件事情请您务必答应我。”
能让身为宇智波的族长的他使用敬语，这大概是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我笑着点了点头。
只要是宇智波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阳光透过叶隙涌入室内，那阳光照得他们夫妻的面色那么柔和，充满温馨。
果然我还是老了，年轻人的心思真是难琢磨啊。

［陆、荣光］
那还是在很久以前。
我第一次接触到忍者。
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频频不断，即便相隔两地，也掩饰不了二者间浓浓的战意。
而我，生来就注定要为宇智波的荣耀而战。
///。
“纪子，你记住，因为你的体质，所以你别无选择。无论身为宇智波的后辈提出什么要求，你必须答应他们，即便为此放弃生命。”
那时我的成长期也很长，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而我的所有羁绊，都已消亡。
那时战争一触即发，双方火药味充斥整个世界。
我尤然还记得那位大人所说的话，而在被大人收留前。我父母双亡，也不受族人关注，只好在战场混迹谋生。我本应该被收为暗卫，却因为大人的阻拦，我得以于平常的宇智波一样生活，直到我亲手将大人的尸体埋葬。
我不知道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不止一次动过死亡念头。我带着疯狂的想法，用苦无在手臂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我是谁？”
每每面对着小河与溪流，我都忍不住凑近水面瞧一瞧水镜中自己的倒影。那是我记得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处于兵戈战乱的时代，苦无往往很脏，再加上没有药物的处理，手臂便开始了溃烂。却又凝成血痂。往返如此，我却已经感受不到它给我带来的痛楚。
///。
“你好，请问是纪子前辈吗？”
来的是一位青年，看相貌是比我年岁要小，却比我高了一个头左右。我只好仰起头看着，闷声回应他。“嗯。”
“我是你的下一任主人，宇智波田岛。”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未来死板沉闷儿控的他完全不同。我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了他。
“我应该是明天才上任吧？”
“不。你不用再上任了。”
他的话让我感到十分惊愕。这是不需要我了吗？
“我宣布，宇智波纪子将一生效忠族长，从黑暗转至黎明，你将获得新的归宿。”
明明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克制不住眼泪呢？
我傻傻地笑着，抬手胡乱揉擦着眼眶的四周，却触及到了那溃烂而又不断翻新的手臂。
“这么大的人，还不懂爱惜自己？要是这样，我可不敢把家里的事交给你。”
“不，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走吧。”
还是那个夏天，温婉的风轻轻地刮过我的世界，心之海，也终于泛起了点点涟漪。
///。
深夜悄然而至，清晰地可以听到外面的蝉鸣。我侧过头，眼泪不经意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枕头上，留下了浅浅的水印。
我知道这一夜我将是无眠，不如去练练自己的身手。于是我起了身。
深色的天空可以带给人无限恐惧与遐想。而我仅限于二者之间。苦无磨拭着两指指缝。我试图寻找那熟悉的感觉。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跳了起来。直到达到最高点，我才将存积已久的抑郁宣泄了出来。脚尖轻点地面很快施劲向上一跃，手臂向后一拉，树枝断落在地。
我摊开了手掌，曾经手指间的厚茧也被时光的流逝磨砺了去。
///。
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才会将一些东西放下。可我却怎么也忘不掉当时富岳对我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鼬这孩子。”
我知道鼬是下任族长的唯一继承人，也知道宇智波已经开始密谋的反抗。只是他这么清楚地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内心不由得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慌乱。
宇智波绝对不能灭亡！
“纪子姐。”
温和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其实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温柔地叫自己姐姐呢？
就像那天那个小护士一样。
即便如此，我还是稍带惊愕的眼神看向了他。
也许我在这沉沉夜色中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朦胧的身影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怎么了？”
“我想学你之前那一招。”
我挑了挑眉。难道在宇智波，苦无秘技已经失传了？在以前，这个年龄的孩子可是都会点皮毛的。

啊……
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
我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哀，也因为黑夜的遮掩，才没有被这心思缜密的孩子发现。
“等哪天有空，我把它交给你和鼬。”
因为你和鼬一样，都是那么温柔。

07. 新芽。
1.
深夜。
木叶医院内。
医院的走廊回荡着焦急的踱步声，一长一少都面带严肃表情，而额上的汗珠则暴露了二人内心的焦急
“唰。”产房的门被年长的护士拉开，而那一大一小在听到门开的声音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房间。
年长的护士纵然知道这是名门望族宇智波的族长，却也毫不留情地伸手拦下了富岳。
“富岳大人，请耐心等待。贵夫人会平安的。”
这看似镇定剂的话语却并没为富岳带来多大安抚。他抬头，深呼了口气。然后换上严肃的表情在我身旁坐下，并抱起了双臂。
相比之下，鼬比富岳冷静多了。他已经安静下来，双手乖巧地放在身前。我朝他轻轻笑了笑，似乎是在告诉他‘没事的。’
他面色平淡却带着丝丝柔和，朝我点了点头。
2.
在产房外的十几分钟格外漫长。直到婴孩的啼哭声划破整个走廊的寂静。富岳和鼬都换上又惊又喜的神情从站了起来。
随后便跟着那名年长的护士走进了产房。
然而我只是安静地等待产婆和护士走出产房，然后眯起眸子朝走廊的更深处扫去。就在我开启感知的瞬间，那股讨厌的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呵，渣滓。”眸子依旧半眯着，透出危险的气息。查克拉泛着冷冽突然缠绕在身体四周，就连多年未见的戾气都混杂其中。
然而对方人早已遁走，如此我也只好收回了身上的戾气。这人竟敢趁着富岳焦急无暇分神之际监视这里，接下来几天也许不会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