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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三生】此生劫(瑞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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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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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重生梗
很多小伙伴想要看翠翠是军人的故事,就写了一个,大概就是知夏坠崖之后翠翠离开了迟府,后来参军,在战争中死去,回到了她在妓院的时候。
有些私设,后期与剧情严重不符,因为毕竟是重生,有蝴蝶效应。
晚上放文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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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现在更?


2025-05-15 15:5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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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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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漫天的炮火淹没的那一刻,凌雪眼前闪过了自己的一生,还有那个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心里只有叹息,所有的爱恨情仇,都随风而散。
再次睁开眼睛时,凌雪被空气中浓烈的香味呛得喘不上气来,映入眼帘的时房间里大红大紫充满了媚俗之气的装扮,让她有些发懵。
这里是什么地方?陌生却又眼熟… …好像是——自己和知夏分开后被绑到的那个妓院!想到这里,凌雪身上一僵,这是怎么回事?
门被推开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丫鬟端着碗走进门,见她已经醒了,眼前一亮:“姑娘,你可算醒了!”说着到床边坐下,双手插进凌雪腋下将她架起来靠在床边,“先把药喝了吧,我和妈妈商量了好半天才请了郎中给你看病,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折腾自己,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不是?”
凌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头上的伤口还有一点疼,伴着轻微的眩晕感,让她有点难受,因此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小丫鬟说,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重新活过,曾经经历的一切就像梦一样,想想从前的事,凌雪还有些惘然,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也许对迟瑞少些执着,上一世就不会过的如此凄苦。
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回,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了。为什么?是不再爱了吗?不是,正是因为深爱,也知道最后的结局,怕重蹈覆辙,所以不敢尝试。
她很累,不想再感受迟瑞给她的冷漠,不想再感受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给她带来的羞辱与痛苦,那里面所包含的对她的厌恶让她痛不欲生。
与其这样,她宁愿离开,即使心中仍旧爱着。
她知道一会老鸨便会让人强行押着自己出去接客,她还会遇到迟瑞,那个记忆中一出现便如她生命中神诋一般的男子,也知道就算自己向他求救他也不会理会,甚至会在稍后的拍卖上买下自己,送给程家二少爷。但是这回她不会再求他,她会靠着自己逃出这个地方。刚刚她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脚,以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格斗术,想要逃出一个妓院,没有任何问题。
她坐在床头,等着老鸨进来抓人,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她便被押了出去。
醉红楼是金城有钱人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场所,凌雪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被押着踉踉跄跄地走过走廊,在下楼的时候遇见了记忆中的迟瑞。
他还是那么冷漠,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施舍哪怕一个眼神。
他会哭,会笑,他的所有快乐、悲伤、愤怒、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而对自己,只有冷漠。
凌雪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迅速挪开,即使知道结果,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失落与酸涩,静静垂下眼膜,与迟瑞擦肩而过。
迟瑞明锐的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视线扫向周围,看见了被人押着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凌雪,面前的女子相貌明丽出众,这样的女子流落到烟花之地会有什么遭遇可想而知,迟瑞也见过一些刚到这种地方的女子,脸上无一例外有着恐惧与不安,甚至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
而眼前的女子即使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依旧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平静如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迟瑞忍不住好奇,她是真的无所谓吗?
拍卖的时候,迟瑞坐在台下,仔细观察着那个姑娘的神情,她在这些人垂涎而带有占有性的的目光里依旧坦然,仿佛与这些人不在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的是,从前凌雪在战场上面对敌军的枪炮都已习以为常,更何况这些恶心却又无关痛痒的目光。生死尚且可以坦然面对,又何惧他人的目光?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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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凌雪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台下的人身上,她只是在思考如何脱身,过会儿她会被带到房间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房间临近后街,而后街是住宅区,到了晚上人烟稀少,届时她可以从后窗跳下去,二楼的高度对她不算什么。
在她跑神的功夫里,迟瑞已经报出了五百大洋的价格,在场的人没有比他出价更高的,程二少爷也笑纳了他这份心意,老鸨令人把凌雪押去房间。
在转身的瞬间,凌雪的目光又扫过了迟瑞,她那淡然的样子迟瑞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迟瑞忽然有点不想把她送给别人了。
她那淡然又不屈的样子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甩甩头,把心里这份悸动压回去,迟瑞转头找别人喝酒去了。
到了房间里,老鸨看她十分老实,以为她开窍了,因此放松了警惕,只是叫她好好伺候,转身带着两个大汉离开,留她和程二少两个人在。
“程少爷,您喝酒。”凌雪假装乖顺地给程少爷倒酒,那程少爷也是个色胚子,凌雪那不同于烟花之地女子的清纯之气更是叫他垂涎不已,见凌雪主动讨好,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作势便要将自己的嘴凑上去。
凌雪看准时机,手掌用力在他后颈处一敲,将人打晕拖到床上,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实在过于显眼,便脱下程二少的衣服换上,还顺走了他的钱袋。
推开窗,凌雪定定神跳了下去,起身向巷子外走去。
迟瑞一出门,远远的就看见那身程二少的衣服,只是背影与程二少相比更加瘦小,倒像个女人,心里有了猜测,难不成先前那个女人穿了程二少的衣服跑了出来?自己还真是小瞧她了。
思索片刻,迟瑞决定跟上去看看这姑娘到底在干什么。
凌雪早就打算好了,等脱身之后便找个地方写一封信匿名送到督军府,可是她没想到督军府的保卫措施非常严密,她根本找不到送信的机会。况且以沈虎的性格,接到信的第一时间恐怕不是去顾家接回知夏,而是仔细揣摩其中是否有诈,再小心翼翼验证知夏的身份。
但知夏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想着想着,凌雪的伤口都疼了起来,之前跳窗的时候伤口裂开了,她伸手摸了一把,又流了不少血,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医馆去包扎一下伤口再做打算。转过身,却看见迟瑞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估计都被他收入眼底。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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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货颇多,再更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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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她警惕地看向他,他不会闲到要把她绑回妓院吧?“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我花五百大洋买下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迟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从正门出来的吧?我可没那么傻,敲晕了那个色狼,跳窗走的。”凌雪轻笑一声,目光坦荡,好像她把人敲晕了逃走是件多么理所应当的事。
她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烁出别样的光彩,波光潋滟。
迟瑞忍不住被她的眼睛吸引,微微失神,他第一次见到眼睛这么好看的人,“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出乎我的意料。你叫什么名字?”还算和颜悦色,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让凌雪有些恍惚。“方兰溪。”凌雪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葛,只是告诉他自己上一世曾经用过的一个化名,“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一低头便要走,被迟瑞一把抓住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她皱了皱眉。
迟瑞也是一时冲动,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女子,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先生,请你放手!”凌雪被他这样攥着伤口,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加重了语气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回醉红楼?毕竟在你身上我浪费了五百大洋。”迟瑞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迟先生要是想,尽管试试,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可以的话。” 凌雪长眉一挑,有种说不尽的妩媚风流,又带着几分锋利傲然。
如娇艳的玫瑰,即使带刺,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也对。”迟瑞松开手,笑了笑,顿时如春雪乍融,暖阳破云而出,温暖得让凌雪忍不住想要伸手紧紧抓住这份温暖,再也不放手,“我叫迟瑞,以后咱们有缘再见。”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凌雪站在原地。
她还在那个笑容里久久回不过神来,记得从前,迟瑞从未对自己这么笑过,即使在知夏坠入悬崖,他们之间的芥蒂慢慢消失之后也从来没有,他的笑容开始只给予过知夏,后来又给了悠悠,但从未给予过她。
凌雪的心骤然揪起,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沈凌雪,你的一生多么悲哀,你所爱的人从未对你展露笑颜,他的所有温柔都给了知夏,就算你代替知夏成为督军府的千金又怎么样?他还是厌恶你,你终其一生都只能追逐着他的背影——
——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
更不该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奢望与幻想,这样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一滴眼泪从眼眶中划出,砸在地上,粉身碎骨,了无痕迹。
留下的只有凌雪孤单的背影。
夜晚的金城,除了花街柳巷,别的地方安安静静,凌雪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想要先找个客栈住下,月光在她身后投下很长的一道影子,有些寂寥之感,安静的街上忽然多了一些声音,还有男人的求饶声,她微微皱眉,这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有点像她父亲的声音。
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她父亲。“停手。”凌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神色平静而漠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呦!小娘们哪来的?”那三人中最壮的大汉凑近,笑容猥琐,“怎么?想救他?陪哥一晚上,哥就放了他!”
凌雪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地上那个狼狈的人,深邃的眼眸在暗处闪着微光,那大汉见她没有回应,以为她是怕了,于是直接开始动手,凌雪轻飘飘地闪过,随手拿起墙边靠着的竹竿堪堪停在大汉的鼻尖:“不想成为残废,就滚远一点。”
明明只是一根普通的竹竿,她却像是拿着一柄利剑。
“臭娘们,横什么横!”大汉显然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反倒想给她个教训,凌雪见他冲过来,面色不变,挥动手中的竹竿,那大汉甚至没能靠近她便被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而凌雪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问其余两个人:“你们两个,还有谁想试试么?”
说这话时,她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气与戾气毫不保留地散发出来,吓得那两人连忙跑走,头也不敢回,而她的父亲还躺在地上,也不知是被打昏了头,还是醉的厉害,看着样子,像是刚刚从赌场出来。
“你又去赌了?”凌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哪里来的钱?”“我哪儿来的钱… …用得着你管?”吴峰还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我就是把你卖了换钱你也管不着!”凌雪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她知道吴峰绝对不是开玩笑,也许她和知夏一进城就被抓走这件事真的跟他有关。
“把自己的亲闺女卖到妓院,换钱赌博,亏你想的出来!”凌雪真的对他失望透顶。“我就是把你卖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这个你娘带来的赔钱货我会稀罕?”吴峰笑的醉醺醺的,“你又不是我亲闺女,卖了换点钱花有什么不对?说不定老子还能多赚点!再说了,在醉红楼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凌雪神色一冷,她没想到吴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原来… …她真的是没人要的孩子… …
心中有一瞬间的酸涩,随即又有些释然,其实吴峰这么多年对她没尽过什么做父亲的责任,反倒时常向她伸手要钱,这个父亲,有和没有是一样的。
她心中百转千回,面色依旧如常,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就更没有什么管你的必要了,这些年,我管你管的已经够多了,这点钱你拿着,我们之间就算互不相欠,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
她把从程二少那里拿来的钱全数给了吴峰,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转身慢慢往城外走去,没了钱,客栈是住不了了,她只能出城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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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谓的将就一晚,就是在城外的村落找了个茅草堆靠着睡一晚上,这在从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对她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可是她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身体可不像那时候即使风餐露宿都不会有一丁点问题,加上裂开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发炎,她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好歹凭着意志力坚持到天亮,她坚持着起身进城,手里紧紧捏着知夏的信物——那枚玉坠,带着一身伤和已经烧得有些糊涂的头脑敲开了督军府的大门。
卫兵进去通报之后,将她带进了沈家,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看向沈虎,视线有些模糊,神色依旧清明。
沈虎初次见这个女孩,她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男子衣裳,脸色苍白,双颊泛着病态的红色,头发凌乱的黏在额头上,显得异常狼狈,但她的神色平静,双眸清澈见底,完全不为他的气势所压迫。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叫吴翠翠,现在叫方兰溪。”虽然发烧很难受,但兰溪依旧挺直了腰杆,以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你说知道我女儿在什么地方?”“是,我和凌雪住在一个村,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次我和她一起进城,是陪她来找您的。”“那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们一进城,就被醉红楼的老板抓去,被逼做妓女,我们趁机逃跑,凌雪跑了出去,我没有成功,后来才找机会脱身。我担心她的安危,就擅作主张,冒昧前来打扰您。”兰溪回答,伸出手掌亮出那枚玉坠,“而且凌雪母亲给她的信物还在我这里。”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你肯定认识凌雪的母亲。”沈虎眯起眼睛,看不出什么神色。“是,我叫她柳姨,她的名字叫柳碧城。”兰溪说话的时候,沈虎一直盯着她看,她先是拿出了信物,后来又说出了凌雪娘亲的名讳,话语间没有一丝隐瞒与迟疑,他不由得对她的话信了大半。
“还有一件事,我要请求您的原谅。”凌雪来之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们之所以一进城就被绑到青楼,是因为我父亲,准确的说是养父,他嗜赌成性,为了有钱去赌,他把我和凌雪暗中卖了给醉红楼的老鸨,才导致凌雪失踪,我代他向您道歉。”说着双膝跪地,向沈虎磕了个头。
“你这孩子!快起来!”沈虎见她言行举止间是寻常男儿都不及的光明磊落,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再说那也不是她的错,连忙让她起身。
“希望您能答应我,让我和您一起寻找凌雪,直到找到她为止。”凌雪仍然跪在地上,望向沈虎的目光平静而坚定。“这——”沈虎看她是真心帮忙,答应下来,转而又说,“那我希望方姑娘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暂时假扮我女儿沈凌雪,知道凌雪找到为止。”
兰溪心思一转,明白了沈虎的意思,他是怕大张旗鼓地寻找会被有心人利用,点头答应,沈虎连忙叫人扶她起来到房间去休息。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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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见沈家以前那些熟悉的脸庞,兰溪还有些恍惚,没想到兜来转去,她又成为了“沈凌雪”,走了过去的老路。
现在全金城都知道,沈督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要大摆宴席以示庆贺,兰溪以身体不好为由没有出现在宴席上,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沈凌雪。
病好之后,她求着沈虎找了一位教官教她格斗,射击,她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弱,稍稍着凉便会感冒,她想借着这个名义,再把身体锻炼起来,至少遇到危险时她能够保护自己,只是训练毕竟是件吃苦的事,即使她记得所有的格斗技巧,枪械使用方法,但是这不是她原来的身体,所以她需要时间以恢复到最佳状态。
每一天的训练都很累,但兰溪非常享受这种日子,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不再想起以前的、现在的那些事… …以及那个人,从前,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忘记他的,非常有效。
从训练场回来,兰溪揉着有些发红的手指往客厅里走,她的手太过娇嫩,第一天训练时就磨红了,后来甚至磨出了水泡,尤其是右手食指,一天的射击训练下来,僵硬而疼痛,伸都伸不直,只好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揉上一揉。
一进门,她就明显感到客厅的气氛不对,一抬头,看见迟瑞就在自己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凌雪,你回来了?”沈虎笑着说,“正好,这时迟家的大少爷迟瑞,你们年轻人之间应该有话说,你替我招待一下迟少爷。”
“知道了,爹。”兰溪不知道沈虎是个什么意思,顺从地在沙发上坐好。“原来你就是沈小姐。”迟瑞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莫名,兰溪又想起来前世迟瑞对她的厌恶,心里反倒有些释然,已经知道结局的事,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兰溪一直在按压手上的伤口,即使低着头,她都能感觉到迟瑞灼热的目光,在心底默默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迟瑞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她,从那天分开之后,他时不时会想起这个敢于从青楼逃走,身手矫健的女子,却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和她遇见,随即他又想起来自己花了五百大洋买下她送给程二少的事。
随即心里充满了尴尬与愧疚。
“迟少爷愿不愿意去花园里转转?”兰溪心里也是忐忑的,以前她从未感受过他这样的目光,一时之间有些局促,面上还是保持得体的微笑。
两人一起走到花园里,这个季节正是鲜花盛开的好时候,督军府的花园打理得不错,他们在一起并肩走着,兰溪很是高兴,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很少这样心平气和的什么事都不想,就这么一起散步。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醉红楼里对么?”她仍然忐忑,一个女子不管身家如何,出现在花街柳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相信你也不是自愿的。”迟瑞回答。


2025-05-15 15:5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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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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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瑞的回答让兰溪听了一愣,从前的事又重新顺着记忆翻涌而来。
她还记得那时迟瑞是如何嫌弃自己是个青楼女子的。
“其实青楼里大多数女子,没有谁是自愿过那种生活的。”兰溪不自觉的,将前十一直没能讲出口的辩解,神色透出几分哀伤,“她们很多人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生活的贫困让她们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有一部分更是身不由己。”说到这里,她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赌钱将自己卖进青楼。
迟瑞看出她情绪低落,以为她想起了在青楼里不美好的回忆,只好转移话题。
“你的手… …怎么回事?”他瞥见她手上的红痕,“没什么,练枪的时候磨破了。”兰溪头也不抬,回答。“你在练枪?”迟瑞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去碰那么危险的东西?
“你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应该碰那种危险的东西是么?”兰溪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清澈的眸子看向他,“这是谁规定的?难道女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应该保护自己吗?别说女人会有男人去保护,总有保护不到的时候,况且女人为什么非要依赖于男?”她说这话语气中带着质问,眼神没有一丝愤怒。
只有平静于坚毅,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震慑了迟瑞的心。
他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寻常男子都不能及的心智。
愣了好一会儿神,迟瑞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盯着别人愣神。“抱歉,是我说错话了。”兰溪道歉,她说的话,大概会被迟瑞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偶尔会出现的离经叛道的想法罢。
“没有。”迟瑞说,“这没什么,你有这种想法很好。”他直视着兰溪,认真回答。“… …嗯?”兰溪没想到他会给出肯定的话语,“谢谢。”
“沈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迟瑞在沈家待着实在不怎么舒服,“那迟先生慢走。”兰溪松了口气,送他出门。
迟瑞离开后,兰溪待在屋子里,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刚才他就在自己对面,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露出丝毫破绽,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他是不属于你的,他最终会爱上别人,他会为了心爱的人去伤害你,他看不到你的好,他心里自始终都没有你… …”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刺得她鲜血淋漓,可是明知这样,她还是不想放弃,就像迟瑞明知知夏喜欢向天却还是不愿意放手一样。
人都是这样,明知得不到,还是要去尝试,最后伤的是自己。
迟瑞… …迟瑞…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忘了你?
不知不觉间双手攥紧成拳,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崩裂开来,就像心上的伤口。
之后的日子,兰溪一直靠疯狂的训练来麻痹自己,想要忘记迟瑞,忘记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可是不管用,越想忘记,就越会想起。
狂奔耗尽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细碎的石头嵌进手掌的皮肉里,有些轻微的刺痛,她抬头望望天,时间还早,过会儿还可以去趟靶场。
“表妹,你歇一会儿吧,训得太狠也不行啊,你会撑不住的。”龙天泽对自己这个性格倔强的表妹很是心疼,原以为她只练上几天就会嫌苦嫌累,继而放弃,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有毅力,这个训练强度堪比他带的新兵,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反而主动加强训练,每天天不亮就来训练场,硬生生从一个娇弱的大小姐变成了优秀的士兵。
在佩服之余,他更多的是心疼,所以一有空闲就会来看兰溪训练。
他想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事的表哥,我能撑住。”兰溪坐在地上喘息片刻,又站起来准备去靶场打靶,她不敢休息,怕一休息就会想起那个人。
龙天泽清楚她有多倔强,也不再劝她,只能叫手下给她准备一些伤药。
迟瑞最近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一个身影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努力靠近想要看清楚那个身影是谁,但是他每靠近一步,那个身影就飘远一些,终于他累了,在原地站住,那个身影对他说了一句话:“迟瑞,我要走了,不要再来找我。”
话音未落,那个身影便被重重迷雾所覆盖,消失不见,他在迷雾里徘徊,心中没由来地涌起无穷无尽的恐慌,好像最重要的人离他而去,丢失的东西再也回不来… …随后他便骤然醒来,摸摸心口,还残留着梦里的情绪。
他望着前方,眼中尽是茫然,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沈家的女眷都觉得兰溪这样一天到晚早出晚归的不像个女孩样,尤其是二夫人,早上拦着兰溪就是不让她走,非要兰溪陪她逛街,兰溪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街上倒是热闹的很,女人逛街,无非就是在每个地方看一看逛一逛,以兰溪的身体自然不会觉得累,默默跟在二夫人身后东瞧西看,看似认真,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说迟府的大少爷要结婚了,新娘是个医馆老板的女儿。”路过一个摊子时,兰溪听见两个妇人的议论声,心里猛地一抽,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剥离开来,又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心上,疼得厉害,神志也恍惚起来,和二夫人走散,走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迟瑞谈完事情,远远看见兰溪的身影,追上去和她打招呼:“沈小姐,好久不见。”“… …迟先生?好巧。”兰溪没想到他们会在大街上相遇,从恍惚的神思中回过神来。“沈小姐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迟瑞等她转过身来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脸上的血色像被抽空了似的,苍白如纸。
“… …有么?”兰溪抬手碰了碰脸颊,她的手是凉的,脸也是凉的,“… …我没事,可能是有点中暑了。”迟瑞看看明晃晃的太阳,有些担忧:“要不我送你到医馆去看看吧。”“我真的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兰溪扯出一个笑,自己都觉得万分勉强,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她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对了。听说迟先生要成亲了,恭喜。”兰溪觉得喉咙里像堵了快棉花,缓了好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能问问,新娘是哪家的小姐吗?”“是顾氏医馆顾大夫的义女。”迟瑞回答。
“是么… …”兰溪心上的伤疤再次被揭开,脑子里响成一片,好像有无数声音耳边嘲笑她的自揭伤疤,她的懦弱无能,她的自甘下贱,她只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在迟瑞面前多待,她怕再过一会儿,她就会在他面前失控。
“迟先生,我就先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呢。”说完这么一句,兰溪转身就走,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迟瑞竟觉得那身影透出无限的萧索孤寂之意,就好像梦中那个身影,随会如青烟般消失不见,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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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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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兰溪照旧完成一天的训练从训练场回家,花园里看见迟瑞站在那里大声说着什么,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气愤,龙天泽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漠,其余人在一旁默不作声,气氛剑拔弩张。
“迟先生这是怎么了?”兰溪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看向沈虎,后者沉着脸,喜怒难辨。“表妹,你先回屋去,这不关你的事。”龙天泽说道。
迟瑞看着兰溪面露难色,他想请兰溪帮忙劝说沈虎,但是他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兰溪提出这个请求,想了想,还是忍了回去。
兰溪无视了龙天泽警告的目光,将头转向了迟瑞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二娘:“二娘,您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搞得大家都这么不愉快。”“瑞儿的未婚妻被土匪抓上山了,我们正商量该怎么办呢。”二夫人回答。
兰溪的心猛地一沉,神色也开始恍惚起来,原来又到了这个时候啊… …在心底苦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那爹打算怎么办?”“按兵不动。”龙天泽代为回答,兰溪沉吟片刻,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现在按兵不动都是最好的选择。
“迟先生,你同我出来一下。”她为了避免迟瑞与父亲,表哥再起争执,将迟瑞叫到了门外。“沈小姐,难道你也支持你父亲的想法吗?”迟瑞的语气不禁带着几分责问。“迟先生,请你先冷静一下。”兰溪说,“我父亲和表哥做这样的决定不光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你的未婚妻着想。青龙山的地形易守难攻,我们又不知道土匪会把人关在什么地方,就这样贸然进攻,非但有可能攻不上去,还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土匪被逼急了,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害人质的事,这才是真正将那位小姐置入危险的境地,
再者,土匪一向唯利是图,他们绑架你的未婚妻肯定是有目的的,到时候等土匪提出了要求,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她的话有理有据,像一股溪水,流淌进迟瑞心里,平复了他焦躁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多谢沈小姐提醒,是我鲁莽了,我这就回去,等着土匪的消息。”
“迟先生能冷静下来就好,”兰溪笑了笑,“只要土匪有了消息,我一定劝说父亲帮助迟先生救回你的未婚妻。”迟瑞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离开了督军府。
兰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没人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有谁愿意把自己爱的人亲手推出去呢?
上辈子的自己,做了太多错事,欠了太多债,已经没有喜欢别人的资格了。
第二天一早,迟瑞就收到了向天写的勒索信,要求用五十挺机枪来换知夏,迟瑞接到信之后立刻赶去督军府,要龙天泽拿枪去和土匪换,龙天泽死活不肯,所有人都在一边劝他,气得迟瑞直接拔枪指着他逼他交枪。
兰溪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表哥,把枪给迟先生。”“表妹,你为什么——”“我说了把枪给他!爹已经同意帮迟先生了。”兰溪的语气不容拒绝。
龙天泽没有办法,只好妥协。
兰溪站在楼梯上,透过窗看见两人一同离开,心中松快了些,这次没有她的干预,知夏可以被安全解救出来,也是好的,自己欠她的也能还清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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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救出来滴~毕竟要给男女主更多的相处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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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来的时候,兰溪没有等到知夏,迟瑞和龙天泽回来时的表情同前世一模一样。“怎么回事?顾小姐呢?”她问。
“我们把装枪的箱子交给土匪,结果打开一看,不是枪,是石头。”迟瑞皱着的眉头不曾松开,脸上的阴沉之色显而易见,“土匪把知夏逼下了悬崖。”
兰溪的心猛地一坠,脸色也苍白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枪换成了石头?为什么这回知夏还会坠下悬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表妹?表妹?”龙天泽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那表哥你先回去吧,我送送迟先生。”
兰溪走在迟瑞身后,有些心不在焉的,迟瑞忽然停下转身看着她:“沈小姐,我能问你件事么?”兰溪对上他锐利的带着探究性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穿透,“今天把枪换成石头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你说什么?”兰溪皱眉,她不明白为什么迟瑞会问这种话,迟瑞可不管她是个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你今天的反应很不对劲,听到结果之后显得很后悔,你在后悔什么?后悔你做的太过?”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寒冷如冰。
兰溪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她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凉了下去,结上了厚厚的冰,冷得刺骨,心下全是嘲讽,这场景跟前世他诘问自己的场景真的一模一样,不由得觉得悲哀。
迟瑞,你每次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从来不听我的解释。
她的沉默被迟瑞当成了默认,刚想说些什么,兰溪骤然抬头,双眼直视着他:“对,就是我做的。”“你——”迟瑞没想到她会亲口承认,严重的愤怒更甚,“你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没有理由。”
兰溪说这话时神色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容,“怎么?迟少爷想把我怎么办?杀了我给你的未婚妻报仇?那就来吧。”这样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迟瑞最终没有做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兰溪在他身后,嘴角的笑容尽数化为了苦涩,她没有回去,直接去了靶场。
枪靶上的枪眼几乎都集中在十环,兰溪还在不停地开枪,手腕被连续的强大后坐力震得发麻,好好的一个靶子被她打成了筛子,乱七八糟的枪眼昭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内心是恨的,她恨知夏为什么已经有了向天还是缠着迟瑞,她恨她的善良美好,恨她有着良好的家境,恨所有人都护着她;她恨向天为了她愿意归顺沈虎,为了她放下仇恨;她恨迟瑞后来即使知道她才是沈虎的女儿也依旧爱着她,她恨迟瑞对知夏疯狂的爱,明知道知夏怀着向天的孩子却还是愿意护她周全… …
她更恨迟瑞对自己的冷漠,恨他为了蔷薇那样一个毫不相干的歌女斥责自己,恨他能对所有的人关心,却唯独对自己不屑一顾;
她最恨的还是她自己,即使恨着迟瑞,却也爱着他,至死都不愿意放手;也恨自己生性恶毒,为了得到迟瑞对知夏不择手段… …
她依旧不停开枪,最后子弹耗尽还在扣动扳机,双手狠狠地把枪扔向地面,激起一些细微的尘土,蹲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落进尘土。
她恨,她痛苦,她彷徨,她后悔,却依旧无能为力。
即使她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在迟瑞面前,她依旧只能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即使她恨又怎么样,上辈子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活该,是她欠下的债;
即使她恨又怎么样,她恨的人也是她爱的人,她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去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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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待了一会儿,兰溪捡起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龙天泽,她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回头扯出一个笑容:“表哥,我有酒吗?”
龙天泽提着两瓶烧酒,两个杯子和兰溪到靶场旁边的营房里喝酒,兰溪一坐下抢过酒杯自顾自的喝酒,半瓶酒下肚之后她的脸泛起了微微的桃花色,衬着她白皙如玉的皮肤,很是好看。
“表哥,你爱过什么人么?”兰溪忽然问道。龙天泽拿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兰溪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其实爱一个人是一件特别累的事,尤其是那个人不爱你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忽然拉长了音,抬头看向龙天泽,一字一句说:“——所以表哥,千万不要轻易爱上什么人,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她的眼神中尽是沧桑,那是历经人生千帆过尽,见识过生离死别,经历过爱恨情仇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只一眼,就能穿透人心。
过了一会儿,她又笑了,笑容有些凄凉:“可是啊,那里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你看今天,迟瑞怀疑是我出的主意把枪换成了石头,害死了知夏,可是他不愿意听我解释,从来都是这样,我很累… …也不知道这种一厢情愿的爱我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到死才肯放手——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贱罢了… …”她这样子明显是醉了,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愈小,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方才兰溪说的那一番话着实让他吃惊,他没想到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即将要成亲。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迟瑞居然误会兰溪,以为是她出的主意,将机枪换成了石头,倒让自己的表妹为自己背了黑锅。
龙天泽沉默良久,放下了酒杯,伸手好像是要去摸摸兰溪的头,又缩回了手,看着兰溪精致安静的睡颜,叹了口气,“表妹,其实你说的挺对的,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确很累,但是,这种事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他喜欢兰溪,从见她第一面时就喜欢她,她就像玫瑰,在骄阳下肆无忌惮的绽放,只一眼便可夺去他全部的注意力,后来她在训练场上坚毅的身影,谈吐中表现出的不同于一般女子豁达洒脱深深吸引着他。
即使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他也不打算轻易放手。
将兰溪拦腰抱起,龙天泽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一定要让迟瑞给表妹道歉。
抱着这样的想法,龙天泽在大街上拦住了迟瑞,“龙先生这是干什么?”迟瑞看着他一身常服气势汹汹的样子很是不解,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吧?
“迟先生,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要你给我表妹道歉。”龙天泽说到,“把机关枪换成石头的主意是我出的,表妹对于这件事事先并不知情,所以你该给她道歉。”“不是她做的?可是她自己承认了。”迟瑞不明白龙天泽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表妹性子倔,什么事就算有误会她也不会解释,但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龙天泽说。“龙先生真有意思,这种事沈小姐自己都承认了,怎么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那当时沈小姐的反应怎么解释?”
迟瑞皱着眉,其实他在心底也不相信兰溪会做出那种事情,但是兰溪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他还能怀疑什么?现在龙天泽一说,他便有些动摇了。
“迟先生,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会把机关枪换成石头,完全是因为我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那帮土匪。而表妹她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迟瑞听了他的话,豁然开朗,随即有些后悔,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是兰溪做了错事,气势汹汹的质问她,她嘴上欣然承认,心里该有多么难受啊。
“这件事是我误会沈小姐了,我会去和沈小姐道歉的。”迟瑞说到,“至于你龙先生,咱们之间这笔帐还不算完。”“随时奉陪!”龙天泽回答。
他还真不怕迟瑞这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


2025-05-15 15:4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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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瑞到督军府去给兰溪道歉,却被告知兰溪已经去训练了,迟瑞想着既然是道歉,就得有诚意,就去了军队的训练场,却没找到兰溪,最后一个士兵告诉他兰溪在操场边的那间土房子里,迟瑞推门而入,看见兰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搂着个剩了小半瓶酒的酒瓶子。
因为朝向的原因,此刻阳光透过土房陈旧蒙灰的玻璃窗投进屋内,正好照在兰溪的侧脸上,淡金色的阳光将她素白的肌肤照的微微透明,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春日下一只翩跹舞动的蝴蝶,她整个人笼罩在那层那金色的光中,显得异常虚幻、恬静而美好。
迟瑞就这样看呆了,竟然冒出一个念头,想要摸摸她的脸颊,事实上鬼使神差间他也这么做了,指尖触上兰溪凝脂般的肌肤想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兰溪睡的其实不怎么安稳,前世在战场上呆惯了,即使喝了酒醉过去也有着极高的警惕性,感受到脸上细微的痒意,她以为是龙天泽又发现她喝酒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抬手抱紧了怀中的酒瓶子,嘴唇微微嘟着,在这几分撒娇的语气:“表哥——这是我最后的一瓶酒了,家里的酒都被你藏起来了… …剩的一瓶你就留给我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瓶了,好不好?”
迟瑞听她说完这番话几乎呆住了,没想到她还会用这样撒娇的方式说话,转念一想,她这种撒娇的语气不是对着自己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沈小姐醒醒,我是迟瑞,不是龙副官。”“不是表哥?”兰溪抬头,耀眼的阳光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得站起身凑近了去看,她的目光迷离眼波如水,反射在清亮的阳光下更加耀眼,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两人离得如此近,近到迟瑞可以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闻到她身上醇香的酒味,一时之间,迟瑞竟然觉得自己要被这酒味给熏的醉了。
“迟瑞?是你么?”待兰溪看清他的脸,低低的惊呼道,随即又苦笑,“我真是的,喝个酒做梦都能梦见你,看来这辈子我是忘不了你了。”她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醉酒之后的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的心一动,以前她从未离他这么近过,从前深埋心底的憧憬与悸动全都涌上心头,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迟瑞的脸颊,真的被她碰到了——这梦真的好真实!
迟瑞被她这么一动,吓了一跳,他本来是能够把她推开的,但或许是她眼中的苦涩与爱慕太过浓烈,他没有推开她,只想着她摸够了就松手了,可是等了半天,却等来了更过分的事——兰溪越过桌子,吻上了迟瑞的嘴唇。
迟瑞长到二十多岁还从来没和哪个女人这样亲近过,一向冷漠自持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子,他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高得简直要烫死人,心里疯狂的想着,平日看起来挺正常的沈小姐怎么活像个女流氓?
兰溪的嘴唇很柔软,只是轻轻落在迟瑞的唇上,这个吻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而是满满的温柔与眷恋,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眼神满足地低语:“真好,在梦里终于算是实现了我的愿望了。”然后手撑着桌子坐了回去,又拿起酒瓶,没看迟瑞一眼,仰头灌下好几口酒。
迟瑞还因为那个吻久久回不过神来,那甜美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品尝一番,忽然心中一跳,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不正经的想法,莫非耍流氓会传染?
兰溪还是在不停地喝酒,直到酒瓶子空了才随手一扔,瓶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抬头看见迟瑞还像根竹竿一样杵在那里,一向冷漠平静的脸色有些异样,脸颊泛着可疑的红晕,眼神发直。
他这是害羞了?兰溪轻笑一声,惹得眼中波光潋滟,在梦中的迟瑞就是不一样啊!她站起来,再一次凑近,双唇靠在迟瑞的耳边:“你害羞了,嗯?”她说话时的热气吹拂着迟瑞耳边细小的绒毛,也撩动了他的心。
嗯,脸上更烫了,心跳也更快了。
下一刻,他肩膀上一沉,我们的方兰溪方小姐,趁着喝醉酒做了一次女流氓调戏心上人之后,光荣的醉酒睡过去了,留下被调戏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迟瑞先生独自一人等着她醒来,好给这个调戏了自己一通的女流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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