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所有小精灵都是多比。赫敏有些惆怅。但是想到刚刚汤姆那毫不客气的一脚......
“难道你在家里难道都对他们这么客气?”
汤姆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赫敏这才意识到,作为一个古老的家族里出来的人,是不会有人对家养小精灵如此平等对待的。就像德拉科,还有他那食死徒的爸爸,马尔福家族的人从来都没把他们当作平等的生物——就连罗恩以前都觉得自己在SPEW的执着上像个怪胎——好吧,自己的确有些怪了。
汤姆盯着歪着脑袋陷入沉思的女孩,深吸几口气,快要爆炸的耐心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
“其实...呃...我在麻瓜世界住得…更久一些。”
麻瓜?又是麻瓜。
汤姆微眯起眼睛,视线忍不住在赫敏蓬软的褐发上停留。他对希思那异想天开的猜测当然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他又开始怀疑面前的女生大概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也许只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瓜。
她也许骗了所有人。
汤姆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比贵族还要在乎礼仪的他当然没有冲动地说出心里的猜测——再等等,他还要再观察一下。其实今天下午他根本就没去图书馆——但是赫敏听到自己说的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可疑——对,惊讶,还带了点恐惧。她到底在恐惧什么?......
厨房里依旧很嘈杂,久久等不到食物的汤姆,思绪也忍不住飘到初识赫敏的那几天——这个小姑娘对她撒了不少谎话吧。不过,他可不会像韦斯莱家的傻小子一样,第一天就在全校人面前大声询问布兰特的家族信物。
对了,家族信物。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思考着如何挽回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这时候丽萨再次出现在他脚边,怯生生地将包装好的袋子递给自己以后就迅速消失了。汤姆收拾好刚刚神游的表情,友好地把袋子递向还在发呆的赫敏,烟灰色的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最后目光停到了她的手腕,那个闪闪发光的手环。
“布兰特。”
赫敏没有注意到里德尔突然变换而且咬重的称呼——显然,这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女孩好像对自己刚刚的无理问题毫不在意,甚至早已经被美食吸引了过去。
“汤姆?”
看着赫敏下意识地扬起脑袋回应自己,里德尔忍不住松了口气,对自己疑神疑鬼的结论感到可笑。
“咳...我之前所说的学习小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临时想出来的,毕竟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她显然应该知道了这个小组基本都是斯莱特林的人——
但是汤姆看着女孩瞪大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影子,心里忍不住迅速升起别样的期待。
或许……真的可以招揽到布兰特家族?招揽到…赫敏?
“抱歉了,里德尔,我......”
“噢——我能理解,当然没关系。”
赫敏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安静躺在丽萨桌边的碟子一瞬间四分五裂,紧接着摔碎在仍面带微笑的男孩脚下。
宵禁的钟声在钟楼敲了几声,预示着学校的所有学生都该回到自己学院的休息室休息或者就寝了。赫敏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男孩,有些紧张地搓着手——虽然违反校规的事她跟着哈利和罗恩从一年级做到六年级,但是跟着里德尔……夜游,她心里有些怪怪的。
长廊里所有的光线都暗了下来,某些角落部分甚至都在黑夜中消失不见了——没有了隐身斗篷的庇护,赫敏连走角落都战战兢兢的,总觉得下一个路口就会被费尔奇先生抓个正着!
“喵~”一声微弱的猫叫伴随着沉重的步子从右侧的走廊传来。赫敏无语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真是好事不灵坏事灵!里德尔刚刚还飞快的步子现在也立刻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
赫敏有些心虚地看向身后,心想着还可以逃到哪里。却在一个愣神的时间发现,汤姆·里德尔,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啊...”
“喵——”下一秒,洛丽丝夫人迈着妖娆的步子出现在了赫敏的视角。它显然被愣在原地的女孩吓了一跳,紧接着像是反应过来了,立刻大声叫了起来,声音颇是得意。
“唔,你是发现了什么?是夜游的学生么?”
赫敏听到费尔奇略带兴奋的声音和加快的步伐,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里掂量着此时逃跑能有几分的把握。暂且不说格兰芬多的学生还没完全接纳她这个转学生,现在她头上可是顶的布兰特家族的名字,万一被费尔奇先生关禁闭的事情传了出去,邓布利多还能为自己做什么的担保——赫敏缩了缩脑袋,突然有些理解那些纯血贵族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了。
但是在她犹豫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赫敏有些绝望地看着被灯光逐渐放大的人影,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腕上震动的银环。
一阵冷风再次吹过,赫敏惊奇地发现,刚刚消失的里德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重新挡在了自己面前,高大的他瞬间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汤姆…”赫敏刚开口,瞬间就被里德尔捂住了嘴。微凉的指尖冲击着她的感官,她睁大眼睛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墙缝。
赫敏站在位置不算大的缝隙里捂着嘴巴大口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的她感觉到自己还在微微发颤的双腿,赶紧蹲下来抱住自己。回想到里德尔一句话没解释却把自己藏起来的行为,她忍不住站起来扶着墙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洛丽丝夫人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出换人的把戏,正要更大声地喊叫,却在下一秒惊恐地嘶叫了一声,迅速窜到了刚刚赶到的费尔奇先生身后。
“让我看看你抓到了哪个倒霉蛋——”赫敏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急切地往前凑了凑,看着和自己咫尺之距的汤姆目不斜视地微微蹙起眉头。
“回去。”
被刻意压低地声音迅速消散在夜风中,但是也被离她非常近的赫敏听到了,她立刻把自己的脑袋往后缩了缩。
……刚刚他就在这里看着我么?
“嗯?那个学生会长?”费尔奇已经赶到了拐角,但是语气却有些惊讶,似乎还踌躇了一下,再次换上了恶狠狠的语气。
“你,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有事和我商讨。”汤姆·里德尔面不改色,“聊得晚了些。”
这里靠近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教工办公室。显然的,斯莱特林少有和赫奇帕奇同上的科目。里德尔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只要邓布利多不知道。
“是这样么?...好吧。”不出所料,费尔奇也觉得这理由很合理,语气稍缓一些,“虽然你这七年都没犯过什么错,但是这次我不能——”
“费尔奇先生,这周六晚上,我会准时到达您的办公室关禁闭。”赫敏吃惊地看向说出这句话的汤姆,他低头谦顺的样子让她震惊——这真的是未来的伏地魔王?
“阿格斯。”
另一个声音在角落响起,赫敏没有注意到里德尔明显握紧的拳头和一闪而过的紧张——因为这个声音使赫敏的心也瞬间提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地上再次映出另一个微胖的影子,果然是邓布利多!他魔杖的顶端亮着蓝光,徐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宵禁时间,你们的学生会长还没回自己该去的地方——”费尔奇的声音有些得意与不屑,“我还以为好学生都不会犯错呢,没想到——”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赫敏听到了邓布利多带着的意外声调。
“汤姆?”
“邓布利多,下次就不要把学生留太晚了。”费尔奇似乎对今晚的战果很满意,他抱起还缩在地上打哆嗦的洛丽丝夫人,哼着小曲离开了。
一切再次回归平静。
赫敏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显然,汤姆不仅替自己吃了次禁闭,说了谎也正好被邓布利多抓到。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极其糟糕的事。
深吸一口气,赫敏正准备走出去承认错误,却被汤姆背在身后的魔杖给生生按了回去。
“汤姆。”邓布利多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般温和,像是带了冷冽的寒风。
“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赫敏贴着墙壁紧紧站着,墙角的亮光黯了又明,她一时间盯着里德尔俊郎的侧脸有些失神。
“…我去了一趟厨房。”让赫敏惊讶的是,里德尔犹豫了一下,居然说了真话,“还没来得及回到房间。”
空气里传来火花啪啪燃烧的声音,赫敏屏住呼吸,她想知道邓布利多会说什么。
“会长套房离厨房不近,选择快要宵禁的时间去那里……”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作为这个学校里唯一了解你的人,汤姆,我并不认为你这个理由足够使人信服。”
赫敏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这个冰冷的声音来自于邓布利多。
汤姆眼睛里迅速闪过了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垂下了眸子。
“斯莱特林将会为此扣去十分。”
赫敏吃惊地捂住嘴巴——要知道,每个人在课堂上回答对一个问题,也只会给自己的学院加一分。而邓布利多因为里德尔个人的事给斯莱特林扣去十分——
鞋子在地上拖沓的声音再次远去,赫敏也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跳跃的火烛依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霍格沃兹的深夜再次变得寂静,赫敏盯着面前低头不语的男孩,心头的思绪乱飞,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邓布利多举着魔杖,稳健地拐过一条走廊,意外地在格兰芬多的地方迎到了一位不太常见的美丽女士。
“好久不见,格雷女士。”
海莲娜站在窗边,听到动静便侧过身子,客气地冲邓布利多微微行礼。透明的身子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散去。
“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
海莲娜的语气特别温柔,明亮的眼眸似乎也在昭示着她生前是多么聪明又美丽的一位女巫。
“格雷女士好像不是随意闲逛到这里?”
高处的风吹得邓布利多的胡子微微飘起,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沉睡中的霍格沃兹。
海莲娜微微一笑,飘过邓布利多身边,带着一丝魂魄特有的冰冷。
“最近,我听到了一些学生中流传的传言。”
“关于里德尔?”
邓布利多眼镜后的蓝眸微眯。他现在心情很复杂,满脑子都是那份白天拿到的预言家日报。
“汤姆·里德尔?”海莲娜摇了摇头,“不,不是他,是她。”
“她?”
“对,那位新来的,布兰特家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