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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之处总不乏争端与冲突,而军营中更甚。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岁,间或互生龃龉,便可由口角发展为斗殴,我于军中见得多,便也严令下卒军中禁止打斗,违者依军法处置。然,虽已至此份上,每日大小冲突仍不鲜见,除却每日巡逻紧盯,别无他法】
【是日,本已近归府时辰,同副将一并引马出营,却闻得一隅喧闹,其中夹杂着拳脚的闷声与凄厉的哀嚎。近前瞧去,正一群人重重围住,在揍中间一名羸弱小兵】
【眉山顿肃,斥道】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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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者乱蝇般纷纷散了,低眉顺目立在一旁,未敢言语,此起彼伏的喘息似他们擂擂的心鼓。再观中间被打之人,眼风掠过面上,他竟是被揍得鼻青脸肿难辨模样,嘴角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血,人甫一吐字,便滴滴答答直往下淌。】
【玩味地品着他的话,声音又严厉了些】
没事儿?你们把军营当做甚么地方、把军规当做甚么玩意儿了?!
【一眄肇事者】还多打一?胆子不小。【复叱】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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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呵打破了静如死水的局面,不论他们是畏了我、畏了军法抑或其他,总归有人肯出言告知我来龙去脉——事情倒也简单,左不过是那小兵未还银债罢了,可因此区区小事竟拳脚相向,又如何担得起八旗军的名头,如何做大清的铁骑雄兵?】
【来回踱步,努力平息了怒火,又瞧回小兵面上:嗬,大抵是不差了,这心虚的神情是假装不得的】
没有还钱?如何因此事大动干戈,不惜犯了军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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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错在眼前的小兵,却也不可全将罪责归及他的头上。犯了军纪要罚,他欠钱之事若不处理,便也难由根本解决此事。权衡之后,再度朝众人言明了规矩】
日后此类私事私下料理,如若在军中斗殴,依军法处置,绝不轻饶。
【经年海晏河清,八旗军多游手好闲,日常练兵不甚上心,却有心思于营中闹事。这是历来为将者的难处,我自也难逃,处罚并非叫他们要狠狠吃多少苦头,而是让他们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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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年岁尚轻时,营中不少老兵是不肯服我的,科举出来的年轻将领,不过是眼高手低的黄毛小儿,哪里敌得过他们沙场驰骋的威风?然而这番风言风语,我听过,也平息过,风浪与战场我都曾体味,汲营多年,方得前锋营的安宁——此等小卒,还怕我制服不得?】
【一众人千恩万谢罢,讪讪离了,面上犹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打的小兵,自是没有敏捷的脚力,趁他未离,又唤了他来】你跟我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