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天手心有点湿润,他沉下心,尽力让自己忽略掉心头满满的不安感,将那封信递到了侍者的手中。
“请跟我来,齐先生。”
齐乐天进入房间时,季衍已经到了许久了,他倚靠在做工考究的真皮沙发上,端着酒杯浅酌,面前坐着居然是那天宴会上的男子,桃乐丝。
察觉到齐乐天进来,季衍站起身,几乎是熟练地牵过齐乐天的手,引他坐下。
手指尖带着凉意的柔软,像是安抚,也像是鼓励,轻轻蹭了蹭齐乐天的手心。
一番寒暄后,桃乐丝似是无意地看向齐乐天,齐乐天显然没料到桃乐丝会在这里,明明是那个行业内的神秘人蓝先生约他们见面,而现在坐在这的,却是昨晚刚见过面的熟人。
桃乐丝眼中充满了戏谑和玩味,他笑了笑,看向季衍。
“旁边这位先生还没自我介绍呢,总觉得他有种特殊的气质,不知道能否告知,这位先生从事的是什么职业?”
季衍没应答,反而是看着齐乐天,等他自己回答。
齐乐天内心在一瞬间飘过无数个“**”,事先竟然忘了这茬,他扮演的是季衍的情人,但为了避嫌也应该有个正当的职业,总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全职小白脸吧。
桃乐丝的眼神在齐乐天交握的手指间流连,那种眼神齐乐天很熟悉,看似平和,却有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工作中见过太多太多复杂的目光,作为警察,齐乐天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面前看上去温和有礼的人,绝不简单。
资料上说他从小生活在家族的庇佑下,未经人事,心思单纯。
——个鬼啦。
齐乐天默默接上内心的腹诽。
“不方便的话,齐先生可以不用回答。”
“不...”齐乐天知道,这种时候越是逃避,越容易被怀疑,更何况,面前这个人已经被他列入了嫌疑人的范围,进一步的交流,总是没错的。
他大大方方抬头,眼中含笑,对上桃乐丝的眼,笑得张扬。
“您好,我叫齐乐天,是一名...地下工作者。”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带着轻佻的意味。
话音刚落,季衍忍不住偏过头,齐乐天明显感受到了一旁的人因憋笑而发出的抖动。
通讯器另一头的霍星也没忍住,嘴角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个人做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哦?这个工作者是指——”
“...”齐乐天攥紧了手,“季衍先生,是我的客户。”说完,他还轻轻扫了一眼季衍,眼神暧昧。
一番话说得是相当耐人寻味,齐乐天厚起脸皮来真不是盖的,季衍实在忍不住,左手覆上齐乐天的双手。
“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已经不止是那种关系了。”季衍轻笑,“桃乐丝先生,我们的关系,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桃乐丝笑得意味深长,端起酒杯晃晃,却并没有入口。
突然,他身后的一名保镖猛地从腰后掏出枪,直接把枪扔向了齐乐天!
出于职业本能,齐乐天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砸向自己的枪——并且以标准的姿势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