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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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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 #bl# #时苏#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2-24 21:54回复
    @流云无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2-24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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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16: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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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2-24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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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2-24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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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时】
          准确地说,白时是被地牢里的香烟味儿馋醒的。
          他极为困难煽动着,业已被殴打致脱臼的鼻翼,神情近乎贪婪地吸着残留的烟草气。遽尔,喉咙底冒出一声古怪的笑来。那笑声太过诡异,瘆的人心直颤。若是精通酷刑的人,只需稍稍看一眼,他脖颈上那隐隐灼红的印记。便知道,这是拿开水灌喉后,留下的疤痕:“嘿...嘿...赏根儿大前门儿抽抽...”
          这是他平日唯一抽的香烟。民国的三大名牌烟之一,产地上海,里面的烟草是舶来品。往常,都要走水路运输,如果起了战事,那便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一包大前门。在如今一个孩子只能换一袋面的世道里,那是顶奢侈的享受。商水苏似乎也毫不意外,白时这个老烟枪到了这会儿,也会向他讨烟抽,便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包崭新的,在他流着脓血的嘴上衔了一颗,引燃了明火。
          “老子十五岁,背着家里最后一个馍,到了上海,讨生计。”陷入回忆中的白时,眯着眼睛看向发霉的墙壁,橙色的火花在嘴边忽明忽暗,他的下巴被卸掉又重安上过,委实没力气吐纳香烟。此刻,那根大前门,便滑稽地挂在他发抖的牙齿上,靠着粘稠的脓血,才能挂在他嘴唇上,跟着他说的速度,抑扬顿挫地一抖、一抖:“大字儿不识,结果——,嗨!还真他娘的过上了好日子。”
          抽上了烟,他说话倒也不磕巴了,极有底气似得。跟着,收回迷茫的目光,朝着商水苏桀然笑笑:“现在好日子到头了,‘多亏了’你这个老鬼,推了老子一把。”


          9楼2017-02-24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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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水苏】
              白时每一次呼吸时,胸腔都会扯动出巨大的声响,像是不息的风箱一般刺耳,让人浑身难受。商水苏从腰带别着的挎包中掏出锃亮的手枪,这只枪上满布着不规则的划痕,他曾用这只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亲手处决过多少地下党兄弟。而今,商水苏与剿匪大队长白时的恩仇,也终于能有了个了结。
              利落地拆匣上膛,商水苏蹙着眉,听着他每句话都能在空旷的地牢中兜转回响,喉咙里像含了口痰一般,突然嘶哑着声儿道:“是了,白哥。我就是你要找的鬼,怪就怪你,对特高课忠诚到忘了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顿了顿,吐出那一口浓痰,神色也变得有些晦暗难明:“我说的是中国人,你骨子里都是中国人的血,却甘心当日本人的狗。”
              说罢,他自嘲笑了笑:“我没想杀你,你还有用,但你作茧自缚,竟然把火烧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能顺着你的意思,借机干掉了那几个臭名昭著的、发国难财的大汉奸。”商水苏是练过武术的,因此,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风。商水苏阔步行至他跟前,看着他红肿流脓的皮肤,遮盖住他曾经神采飞扬的双眼,不由得由衷唏嘘:“我在想,你若不是汪伪政府的走狗,是不是便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那橙红色的小旗燃尽,灰白的烟灰掉落到他皮肉分离的腿上,他却毫无痛意似的。商水苏见状咧开了嘴,重又替白时点上跟大前门,让他在军绿暗黑交织的刑室中,还能获得几分暖色系的熏陶。商水苏垂眸半晌,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信任,然而,他的声音里居然带着几分颤抖:“白哥,我是让你死个明白。你杀了多少中国人,为了什么,你最清楚,来日你到了地底下,也是万人践踏的大罪。你真不该,当汪伪政府的汉奸走狗,残害兄弟手足啊!”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2-25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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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时】
              白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即便商水苏此刻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依旧肆意地大笑。被开水浇烂的喉咙里,已经冒不出半声完好的笑。像是风前残烛的老人,呼哧呼哧地喘息。跟着,香烟被猛地倒抽进他的肺里,白时开始剧烈地咳嗽,像要把整颗肺咳出来才算完似得。嘴边衔的大半棵烟,便掉落在他脚边,忽明忽暗的火星,落进脏兮兮的血里,缓缓熄灭了。
              直到商水苏向他踏了一步,白时瞬即停了咳嗽,朝着商水苏的脸,吐了一口和着血沫的浓痰:“放你娘的狗屁。”
              他迎上商水苏的目光,反声问:“你肚子里喝过洋墨水,那老子问你,什么是兄弟,什么是手足?”,不待商水苏回答,他先行说了下去:“老子来告诉你。你打从跟着老子吃饭、叫老子一声白哥开始,你就是老子的兄弟。去年剿匪,有地下党当场指认你是同党,我做了什么?”他朝着商水苏的皮鞋上又吐了一口血沫:“老子一枪崩了狗日的,告诉当场所有人,谁都甭想动老子的人。前几天——”
              说到这里,他生生止住了后面的话。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商水苏是如何趁机栽赃他白时,又是如何看着他被用刑而无动于衷的。白时登时有几分悲切,嘴角有些不自然地发抖,连声音里,都冒出了些哭腔:“就算猜到了你就是老鬼,可电刑、拔指甲盖儿、灌辣椒水都用了,老子硬是没说出你商水苏半个名儿!”
              他朝前探了脖子,脖颈上的皮革链子立即拽住,勒的白时青筋暴起,他都丝毫没有缩回去的意思:“告诉你,这他妈的才叫哥们儿。”


              16楼2017-02-25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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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水苏】
                  那一口带血的痰正好落在商水苏的脸颊上,散发着腥臭气,从他素净的面庞上粘稠地流下来。商水苏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手帕,缓缓地将脸擦干净,那双布满茧子的手一翻,将手帕对折后,商水苏蹲下身仔细了擦拭了鞋面,而后不带丝毫感情的丢弃在血中。
                  商水苏咬肌紧绷,额角的青筋一下一下跳着,他看见白时的身上无不是累累伤痕,被电击灼熟的皮肤亦有之。焦黑的伤痕,叠在白时在剿“匪”时烙下的伤疤之上,格外的讽刺。商水苏狠狠地抿了一下干燥的唇,眉眼中突然多了点戾气,一字一句地讥讽:“我未曾否认过,你对我是重情义的。”
                  商水苏修长的眉一挑,喉咙里滚动着几声不能出口的悲切,他瞩目着白时被打至脱臼后重新接好的下颔,使白时每一句声嘶力竭都费尽力气。突然,他也矮身逼近情绪激动的白时,二者四目对视,气势分毫不差,商水苏动了怒气,也不再板着他那张脸,骤然拔高了声调道:“家国大业面前,纵是你于我有天大的恩情,只要你是汉奸,我就不能容你!”他狠狠拽住了白时破碎的衣料,怒吼出声:“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想!你是罪人,等民族解放后也只能上军事法庭的罪人!你为了荣华富贵能出卖所有人,我不能!白哥——我不能啊!”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2-25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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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16: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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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时】
                  “等?”
                  白时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即便他的反问不再掷地有声,这低沉的反问,却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在人心头,让人觉得连喘息都困难:“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全家都饿死在街边、等到全中国的人都饿死,才有你们这些四眼儿嘴里说的解放?”
                  说到最后,他轻轻讥笑着:“那你们这些死读书的,最后又解放了谁?”
                  两个人之间横亘着长久的沉默,不要说白时,连商水苏也无法确定,这个四分五裂的国家,究竟会不会在战火中重生。这个沉睡已久的东方雄狮,究竟还能不能昂起它的头颅。这些自诩华夏民族的子民们,究竟,还可不可以,重拾它民族的气节。这个答案,太过渺茫,渺茫到所有知识分子,都在煽动着人民,去相信一个没有确定把握的明天。
                  他缓缓开口,说的,却是从前的事儿:“老子从前,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叫汉奸,什么玩意儿叫叛国。不过打小日本儿打进村子,这狗日的杂种们就没干过人事儿。抢吃的、抢女人,跟特么一群饿狼似得,见什么都抢,抢来什么吃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岛上是饿了多久。”
                  白时向后靠去,挣开了商水苏的手,仰头看着地牢的棚顶。摇晃的煤油灯光束如何微弱,但他仍旧被刺的迷了眼睛:“我弟弟被日本人抓去,‘那个’了,回来后就投井自杀了。我爹受不得打击,疯掉了。家里没了劳力,全家老小,老的瘫在炕上,小的死在井里,小苏啊,你不懂,你能为了什么民族、什么国家付出一切,可我他娘的不能啊,我不能啊,我他妈的怎么能看着家里头的人活活饿死!我一个这么高的小伙子,你告诉我——”他逼视着商水苏的眼睛,眼圈红了一片:“我怎么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家里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活活饿死?”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闭了眼睛,只轻描淡写一句话:“所以老子一点也不后悔,见了阎王爷更不会忏悔,活了半辈子,就看重一个‘情’字,你要杀就杀吧。”


                  20楼2017-02-25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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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水苏】
                      商水苏剧烈喘气,忍泪抬头凝望着穹顶的灯光,晃得他心神不宁,重重波澜掀起又平息。他直至双眼酸痛才低下头来,咽了口唾沫,笃定道:“中国人民会站起来的,”他顿了一会儿,重又咬字清晰地重复一遍:“我们不怕等,我们不怕死,中国人民,会站起来的。”
                      商水苏早在美国的军校时,就看见那最权威的报纸上刊登着何等残酷的图片,他所心爱的土地此刻满目疮痍,那些殷勤劳作的人民,被无情的炮火和尖刀所宰割。谁又能知道他在异国街头抱头痛哭的那一天,被无数的目光或怜悯或讥讽地烧灼。从那一天起,商水苏就决定,无论中原大地被蚕食到何种地步,他都要同日寇奋战到底。他加入共产组织的那一日,也曾断发誓天:若是没人挽救危亡,就他来去;若是没人重铸中华,就他来去;若是没人奔赴战场,就他来去。非正义的战争总会结束,这中华大地数亿人计,总有人不愿当亡国奴。
                      说到底,商水苏也只是紧咬着牙关传来一声闷哼:“白哥,你办公室里的电台,是我放进去的。”他将手枪攥得很紧,直至手心中都是钢铁挤压出的红痕,商水苏矗立片刻,不动如山,良久的沉默后,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死后,我会去延安。”
                      商水苏突然朗声笑起来,像绝望后濒临死前的背号,他此前受了许多针剂的折磨,最终才将老鬼的帽子死扣在了白时身上。他双目猩红,头一次打破斯文的伪装,嘶吼着将枪口对准白时的眉心:“白哥,白哥,这么晚了,兄弟求求你,你醒悟吧!”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2-25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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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时】
                      地牢里久而久之,没有声息。
                      闭眼顶着黑洞洞的枪口,这一刻,白时反倒释然了。兄弟的背叛、命运的捉弄,似乎都能化作云烟。他的喘息愈来愈缓,最后,归于正常的速率。可就在他睁开眼睛,对上商水苏枪口的瞬间,眼里不知为何,滚落下来一滴泪水。
                      “老子都已经猜到了,你小子还说个牛用...”他笑着摇摇头,牵动地颈部的皮革链子跟着作响:“到了今天这步,哥求你最后一件事吧。老子活了小半辈子,没求过人什么,这回求你,你小子可不能推脱了。”
                      白时这般平静的贫嘴,却半点没让商水苏笑的出来。那颗泪水顺着白时摇头的动作甩了出去,只在他脸上留下半条水痕,落拓在那张鼻青脸肿的黝黑皮肤上,却让人心底震的生疼:“把老子那一大家子,都带去延安吧。”他神色镇定,理智地安排着家人的退路:“估摸着这会儿老子被枪决,家里那群老小,往后指定也没好果子。兄弟你能救一个是一个,带去延安,老的帮我尽孝送终、小的,还要麻烦你教他们读书识字,别到头来跟他老子似得,大字儿不识一个,就剩下一肚子歪理。”
                      啰嗦说完家人,白时半个字未提及自己,他实在清楚,等待着他的结局,将会是如何的惨烈。即便商水苏此刻无法扣动扳机,还会有下一个人,崩了他这颗脑袋。而因此,商水苏也会重新背负受审,和无尽的酷刑。那实在是他白时不愿看到的结局,为了商水苏这一刻不必自责难熬,他闭眼笑了声:“如果再来一次,老子还是会做这个汉奸走狗,保住一家老小。你动手吧。”


                      22楼2017-02-2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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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水苏】
                          那滴泪水,好似硫酸滴在他心上一般使他痛苦。兄弟情义、政党纷争、国家危亡,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拷问着他。是不是为了民族大义,就能抛弃人格,是不是当了特务,就该把自己也当做一件工具来算计?
                          商水苏内心震动,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白时跟前,他面色涨红,青筋暴起。这样如莽夫的神态,着实与他绅士外表形成鲜明的讽刺。商水苏的嘴唇颤动几下,先是重重地给白时磕了头,算是送终,全了兄弟一场的情意,再是致歉,当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他再起身时,已不复刚才的神情,而是冷静地注视着白时,微启唇道:“我会带他们走,只要你不介意,将来你的孩子同我一样,都会是红的。如果那时战争还未结束,那就别怪兄弟,让白哥您的儿子,来赎您的罪,替你杀该杀的人了。”
                          他重又握紧手枪,直至白时的面门,手指松了又紧,被薄汗浸润得发滑。商水苏含着泪,深呼吸几下,终是哽咽着,吐出了白时生前所能听的最后几字:“白哥,我欠你的,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来还。”
                          一声枪响,一片死寂。
                          那巨大的创口还在昭示着他刚才亲手处决了一个汉奸,这对一个地下党员来说,是无上的荣耀。然而商水苏只是脱力跪倒,先是紧攥着地面上的碎砂石,而后逐渐合拢手指,刺破手心,凄厉地嘶号起来。
                          像飘忽不定的风声,像闪烁明灭的灯火,像化不开褪不掉的——骨肉情深。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2-2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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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致如此高产的我们。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7-02-25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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