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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初晴，天光也泛着剔透水色。
近则近矣，她心性弱点，我也明晰。眼见宫宴将近，只盼她能上进些。
轻解暖裘，指覆手炉，叫人入内去请仪贵嫔。
@舒穆禄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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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在即，身子却越发懒怠，纠缠着床铺，不愿起身。半晌午，修指掀帘，透进几丝晴光潋滟。疏影来禀，容妃已在花厅。）
（ 旧交多年，又无旁人，无需过多计较甚么形象。只更了厚衣，松松绾个髻，迎出去，一副慵懒模样。）
：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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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上茶，暖瓷盛沸水，我险些一杯茶泼在她裙裳间。
终究还是忍住了，一指挑她鬓边未绾好，溜出的一缕发，晃到她眼前让她看看清楚：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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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走近，打过一声招呼，便见她眉间平添怒意。随人动作，一瞥散下青丝，取了发间金簪，重新绾过。再朝她摆一摆手，并不很在意。）
：随手绾的罢了，左不过是见你。
：若有旁人在，必不如此。
（ 我素来重仪态， 不许落人后，与人话柄。不过今日懒怠些许，又念是她，也轻松些许。）
：说来，你今遭这一趟，难道只为这句体统而来？
（ 我自不会当真这样想，掀唇一句轻巧问语，多是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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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必是被自己懒死的。
随手揭茶盖，吹凉杯中茶，由着她重新挽发。
“宫宴之事，想必你已然听说。”
再一眼横去：
“我曾向上殿力荐你主持钦安殿祭祀，还盼你多争点气，莫要给我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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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听说。况且这话茬儿，还是从她口里露出来的。只是先前都也只是听说，拿不得准，是以不曾明言。）
（ 退下宫人，敛裙摆，亦落座。）
：龙潜在前，东西不睦。——难字当头。
（ 微顿，指尖轻叩桌案，对上她目光。）
：太后的意思是，还要乾清点头，东暖那边——才不好力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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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只知道难，留你何用。”
堂里风暖。屈指，毫不犹豫，叩在她前额上：
“你有太后，有舒穆禄氏，平日又得宠，况且旁人自荐都来不及，哪像你有人肯荐。”
“我说尽了你好话，这事拿不下来，以后延禧的茶点，就不要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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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尝不想拿下此事？但舒穆禄是助力，也是一道束缚——东边儿那位，哪肯看我得势。
（ 我很委屈。我已尽力而为，奈何毕竟低人一头。姑母虽肯相助，但亦自有考量。揉揉额头，一瞥她。）
：所以说啊，乾清那头，还需得你多下点儿功夫。
（ 我冠舒穆禄，虽得宠，却拿捏不准皇帝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却不同，入宫便是当真盛宠，自然比我更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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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后悔为何要插手这档事，现在看她，就跟看修凌学业也似，气得很。
茶盏往桌上一拍，恨铁不成钢。
“有妄自菲薄的功夫，能不能去做点该做的事？来宫里这么久了，也不见变得机灵点。”
“万一上面真听了我的，让你打点祭祀，你就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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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的我如何没有做，乾清见了，慈宁也拜了，余下的不过一个听天由命。
（ 左右我如今仍是势力单薄，有些事上，比不得龙潜分量。执盏轻抿，便听那头一声脆响。纤指扣了双耳，柳眉一竖。）
：那怎么可能？——都说了今儿个见你才随意些，庄重场合，我自有盛装，睥睨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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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方才不应当对她声辞严厉。
毕竟对于她这样的理解能力来说，确实是尽力了。
“前日往养心殿伺候笔墨，该说的也都说了。皇上没答应，却也没拒绝，只说再议。”
“你能不能别尽想着打扮，多读点书行不行，迟早要被你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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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明白我还能做甚么，于是饮尽绿茶，叩了茶盏在案上，很虚心地求教。）
：你同我说，我还能如何、该如何？
（ 我对她，真的没脾气。换一个，早掀案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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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按着主持祭祀来准备，多查些史料，万一真的让你去呢。”
感觉操不尽的心。长长叹出一口气，我也很绝望。
该说的都说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辞别回宫，无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