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易安就有个愿望,希望可以有一个巧克力做成的房子,最好是黑巧克力的房顶,白巧克力的墙壁,榛仁巧克力的家具,牛奶巧克力的阳台,美好得就好像童话中所描述的那样。
但是繁忙工作的父母以及他们疲惫的眼神,易安总是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咽回去,他要做一个好宝宝。
隔壁家的把房子卖了,然后另外一户人家搬了进来。
他们搬进来的时候,伴随着楼道里扑棱扑棱飘起来的灰,就这样入住了。
那是个暑假的下午,空气闷热得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蝉声喧闹极了,逼得人头脑发胀,数学作业上的几何体好像都开始扭曲了,显出一副丑恶的嘴脸。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易安偷偷趁着妈妈不留神溜到门边去看。透过门缝,他看到了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穿着不见一丝污痕的白衬衫,干净得就像是雨后新竹,又很清爽,仿佛与这燥热的夏天格格不入。
易安不觉愣住,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哥哥。
而且,他的名字很好听,叫做林临。
第二次见到林临,是在全校大会上。林临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还是纯白无暇的白衬衫,笔直的脊背,声音朗润,温柔得就好像是春天的风,吹的人暖洋洋的轻飘飘的。
而后,就更没有什么理由让人不喜欢他了。
林临待人接物极有修养,又写的一手好字,还会画油画。
易安想,这不过是大家都能接触到的林临罢了。
林临也会挽起白衬衫的袖子和年龄相仿的人一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也有他们看不到的挺拔俊秀的背影。
他躺在床上想,那细致的眉眼,那挺拔的身姿……
易安想着想着,他翻了个身,捂住了自己有点儿发烫的脸。
他好像有点儿喜欢隔壁家的哥哥。
如果……如果他也喜欢我就好了。
但是易安就像个小心翼翼的蜗牛,总是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在坚硬的壳里面。他明明和隔壁的哥哥每天走一条路,早晚都要碰面,他就宁肯等隔壁家的哥哥先出门,再尾随在他后面。
他们俩的步速刚刚好,永远都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既不远,也不近。
就好像他们俩的关系,既不远,也不近;没有远到陌生,也没有近到亲密,若隐若离,仿佛在等待。
等待一个转折。
一晃就是大半年过去了,有一天晚上,隔壁家一家上门来易安家,夫妻俩带着穿着白衬衫的哥哥登门拜访,他在屋里就听见妈妈热情的招待。
易安想到客厅,又退回来,扒着门缝去看。
林临温柔地笑着,润泽的眼眸仿佛是落了水珠的翠竹,格外清爽。
“易妈妈,我和丈夫最近要出差,就把林临放您这儿成吗,他跟小安也差不多大,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成,没问题。你看你们家林临啊,一表人才,哪儿像我们家的易安,不爱吭声……”
易安躲在角落里,脸一青又一红,他的名字和林临的名字,仿佛妈妈那么随便一说就跟钦点了他和隔壁家哥哥的姻缘似的,脸燥的不行。
于是林临就这么住在了易安的家里。
那段时间快乐的简直不可思议。
因为易安家户型是三居一室一厅,再加上他妈妈是建筑师要画图纸,有一个房间被用来当做了书房,家里就两个可以当卧室的房间,林临也不介意说就跟小安一个房间就行。
睡觉的时候,易安的心砰砰直跳,仿佛很不科学地隔着一层被单都能感觉到林临身上散发的温暖以及淡淡的金纺的味道。
林临的呼吸清浅,听上去就好像睡着了。易安却辗转反侧睡不着也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林临。可能是实在是无聊了,他就在床上仰面躺着,用被子掩住脸,去想明天和林临在上学路上说些什么,想到好玩的时候不自觉的笑出声,但又要竭力忍住,很是辛苦。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就爬起来了,林临的睡颜很好看,带着少年的英气和俊朗,眉眼耐看而大气。
易安装作无所谓的现在窗边吹风,希望能吹灭心中的躁动。
易妈妈在门外敲了两声。
“小安、林临起床啦!”
易安赶紧跑过去把门一开,鸡蛋西红柿葱花面的香味就溢到了房间里,勾起了馋虫。
易安在开心之余,不免有些难过。他一个人的时候,妈妈是不会给他做面条的,一般就是一盒牛奶一块面包就随便打发了早饭。
不过又想起来,妈妈这是对林临这样好又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吃的都搬出来,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