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我们一家按照农村多少年来的习俗，去齐家寨走亲访友，但提起每年春节出行、是乘公交还是乘出租，心里道有些犯愁：因为每年在这个时节公交不是乱涨价就是拥挤不堪，出租车也是天上要价地上还，乘客无形成了搖钱树，任人宰割。对于春节出现的社会乱象 ，作为最底层消费者而言，只能自求安慰，因为这必竞是特殊时期，人们还是以春节和气生财给予极大的宽容，也实属无奈。多少年来在不公平中还是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我们这些既无私家车、又囊中羞涩的人出行还是遵循能省就省点的原则，乘坐公交成了自己首选。到公交站，已是上午九点多了，按常理这时正是乘车高峰，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今年乘车人并不多，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205路公交驶入车站，大家按照先后秩序上车 ，只有五六个人没有坐位，车内还不算很挤，让人想不到的是在我们大美眉县，同样能享受到大都市人出行乘坐公交的便利。随着社会经济飞速发展，私家车巨增，公交线路也四通八达，出行乘车难显然得到缓解，眼前这一辆辆崭新的环保型公交车和一辆辆绿色吉利出租车成了县城一景，真让人耳目一新。让我这常年居住杭州的眉县人心中倍感亲切，但十年前，同样在这条线路上我乘座私人经营的公交车，亲眼见司机为争抢乘客而相互追逐飙车，乘客敢怒不敢言，有的甚至酿成了事故，上演了一幕幕在枪战片中才能看到的惊险场面，今天想起来仍然让人心有余悸历历在目：那是2007年五月中旬的一天，正值齐家寨古会，我跟随跟会的人流登上了去齐镇的班车，我刚落坐，车门还没来得不及关上，司机一脚油门汽车如同离弦的利箭飞驰而去，眉齐公路坑坑洼洼，低一块高一块，这段路面之颠簸众所周知远近闻名，司机为绕开大坑和躲避相对而来的各种车辆，左右猛打方向盘，乘客如同在乘坐游乐场登山车，被抛上摔下一个个惊恐万状，大家一个个抓住前面座位，生怕被车摔出窗外，有人吓的发出阵阵尖叫，司机倒有兴致安慰道：“没见过啥，放你180颗心，我手里有分寸” 。我真怕司机万一有闪失不能掌控，会闹出人命来。有的人提醒司机开慢点吧，钱永远也挣不够，司机也道出苦衷：这一线路班车太多，平时生意惨淡，生意好时要多拉快跑，原来这些无人管控的公交司机为抢生意置乘客生命安全于不顾，我暗暗瞒怨自己不该摊上这趟车，一但汽车翻入东干渠……，我的思绪乱糟糟的，好在渠水不深，转眼间汽车己到水么头站了，车刚停稳，身边又一辆中巴车公交车呼啸着超车而过，司机见状一下子嘣了起来：“我操……，我让你超” “快、快、快”！司机大声喊着。我知道司机又要追上超他的那辆车。说话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提了一笼红芋蹬上班车，他一看没有空位置便放下手中的那笼红芋。司机一脚油门中巴车猛地向前冲去，乘客们盯着司机各自安身自好，只听见“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我应声望去，老人被惯性摔向车后，他想尽力收住脚步，但还是一下子倒坐在车后座一位老太太怀里，老太太极不情愿地蛮怨道：“俺淹淹，你再没处坐了”？“我、我没方、方么"？老人无可奈何地一面回答，一面用力站了起来，中巴车载着十几位乘客向前追逐个不停。这时车已到铁笼关路口，眼前这条横垮公路的水渠上布满大坑，司机习惯地一脚刹车下去，站在走廊上的老人在惯性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咚、咚、咚“一下趴在司机靠背上才停了下来，司机感觉有人在推他，便转过头来气凶凶问：“咋么，你不抓牵拦杆，跑前跑后多危险”，明明是司机开车太疯狂，还指责乘客不安稳。老人并没有怨天忧人，“你把车开慢帐嘎”。好在这一路司机相互追逐老人也见怪不怪了，大家目睹司机不顾乘客生命安全这样飙车，有人大声疾呼，你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看看这一车乘客七嘴八舌有的指责有的好言相劝，售票员的妻子也见众怒难犯，阻止了丈夫争强好胜的危险行为。司机长出了一口气手拍了一下方向盘只好作罢。转眼终点站到了，公交车紧靠东干渠边停了下来。一路让乘客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点，我抬头看看这位老人脸色呈现出极不开心的样子，我不希望矛盾激化，催足大家快下车。车门徐徐打开，老人第一个冲了出去，有力地脚步震得汽车吱吱作响：“咚丶咚“，下了公交车两个台阶胳膊上装满红芋地笼让老人没有收住脚步，昏头昏脑一头又冲入东干渠中，那笼红芋也难以幸免，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能是这个道理，倒霉的老人一路被汽车折弄得没有消停过。司机见状急忙跳入渠中把老人救起，大家连推带拉连同那笼红芋拽上渠岸，老人除裤子、鞋子被渠水打湿外身体别无大碍。售票员知道今天把麻烦惹大了，她猜想老人不讹一笔钱财恐怕没那么容易地善罢干休。自知理亏的她满脸堆笑着执意要搀扶老人去医院检查，极力补偿这一路的不快，今天老人摊牌也是迟早的事，那知道农忙季节老人既不愿去医院浪费时间，也没有难为售票员的意思，大气大肚，售票员不禁心里暗暗高兴，迅速从票夾内抽了二张百元大钞塞进老人怀里，劝老人买条新裤子、鞋袜换上。这时交流会已熙熙攘攘集市正旺，老人看看这一笼红芋，无心再与司机口舌恋战，接过售票员寄过来的钱，生气地瞪了司机一眼，急匆匆向集市走去……。
或许这趟公交车是整个公交的个例，但它是市场经济所经历的必然阵痛。多少年过去了，家乡一切都变了。我还是热爱眷恋着家乡这方的热土、这里的一切……。
2017年2月10日写于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