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接近放弃，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窗前人影闪动。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笃定她是去开门找他。快步跑到门前，等待她开门时惊讶的表情。脑海中浮现出那晚，他也是在她门前，她开门时露出的表情和那些不了了之的承诺，但他这一次不会再让她蒙混过关了，他一定要亲耳听见她的回答。
他兴奋着，血液也因此在他体内疯狂的冲撞着，仿佛可以感受到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跳动。他想，她只要一打开门就拥她入怀，再也不会放开。他再也感觉不到周围的寒冷空气，只觉得这前所未有的期待可以让他把曾经因受得所有苦难全部抹平。
他决心要保护一生的女人，就在那扇门的另一边。
他静静等待她开启那扇门。
静静的。
静静的。
静静的。
……
刚刚的喧嚣开始一点一点沉淀，他逐渐可以听到圣诞歌曲回荡在街巷，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可以听到雪花打在身上的声音。周围变得一片静谧，是和刚刚完全截然相反的死一样的寂静。
那扇门迟迟没有被推开。
忽然想骂自己蠢。
他落寞的笑着，准备转身离开。
工藤新一，你被伤的还不够吗。你可真是一只蠢狗……
“工藤。”
那是清冷的，不带有一丝情绪的，她的声音。
她叫住他。
他浑身一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缓缓回身，一时也忘了呼吸，直到真切的看着门口那针织开衫下身型瘦弱的女子，一动不动的。
志保看到他回身不顾大雪纷飞一步步走近他，深深的望着比自己要高出半头的男子，抬起手为他轻轻掸去肩膀上的落雪，始终沉默不语。他们就这样相视而立，彼此无言，她的眸光一错不错的定在他的脸上。他也不动声色的望着她，想从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中看出什么，但却只能看到映出的自己。
“你怎么也不穿件外套就跑出来。”明明是苛责，可他声音柔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为她披上。
她刻意向后错步，躲开。那件衣服落了空，但衣服的主人仍然执拗，再一次，再一次。她接连着躲开，再三努力说服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贪恋他的任何温暖了，是时候该一刀两断了。
深吸一口气，淡淡吐出。
“工藤，你知道斯德哥尔摩效应吗？”

她见对面的人不语，并不理会，继续说。
“这是被害人对罪犯产生的一种感情，因为他们没有死于罪犯手中，甚至与他们共命运。所以工藤，别傻了。你现在对我的执着，只不过因为我是个杀人犯，在你的资料写上了死亡，我们又……”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烦的打断她。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对方，可结局仍是被推开。
“我选择重回组织，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有必要一直这样。我知道是你让白马探给我资料，我也知道是你最后让毛利兰去了大阪而不是我设计好的出国，还有那次博士失踪你给我手机是打算录音。这些，我都知道。就像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一样，你只是不愿相信罢了。你想等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你想让我再次依靠你，无非是因为你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罢了。
“工藤，我从没对你说过的事情，以后也不会说。我希望你可以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我们……不要再折磨彼此了，好吗？”
雪花打在志保的身上，融化后弄湿了她的针织开衫，浸到了里面的衣服，寒冷又潮湿让这段沉默显得异常漫长。她默默感受着脚趾被冻到疼痛感觉，开始后悔刚才开门前犹豫这么久怎么就想不到先把外出的鞋子穿好。正想着，就看见工藤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接着，离开……
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只觉得心里面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冰凉，比站在雪地中更让人无法忍受。
我终于让你失望了是么……
新一没有特异功能，他不能透过那扇门看到刚刚志保是如何背靠着门一点点崩溃又一点点恢复理智的样子。他看不到，她跌跌撞撞跑下楼又猛然站定在门口；他看不到，她像失了灵魂一般忽然跪在地上却一点都哭不出来；他看不到，她慢慢站起来却又不敢靠近那扇门；他看不到，她颤抖的手离开那扇门后又懊恼的回身想要离开。
他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在门外那一段冗长的等待里，门的另一面又何尝不是冗长的辗转。

＊＊＊
爱一个人是应该天崩地裂，还是清风霁月。
志保站在雪中，雪花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她，以为脚趾再痛一点，心便不会痛了；以为周围再冷一点，心就不会冷了；她以为只要将他撇开，自己就会毫无牵挂走向黑暗，可终究不是……她任凭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冷却自己，任凭雪花一点一点浸湿自己的衣衫，任凭自己对过去种种的怀恋……
他为她戴上眼镜时那让人头痛的乐天派微笑。
他劝她不要逃避时那双坚毅的眼眸。
他伸出右手想要扶住发烧的她时担忧的神情。
他递给她帽子让她伪装自己时的一脸嫌弃。
……
工藤啊，工藤……
我们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另一边的新一，把自己一个人关到书房里，没有开灯，随便抓了一本书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想她，可自己却始终做不到，看着一行行文字的双眼逐渐偏离开始放空。
“灰原绝对不是你能追到的那类女孩子。”
这是自己劝告光彦的话，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讽刺。
那个时候认真的劝告，不仅是说于光彦，大概还有自己吧。那个家伙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女孩子，明明自己知道这一点，却如同掉进深潭一般挣扎不得，只能慢慢沉沦慢慢被侵蚀。

PS:
好了，到这里基本上两个人已经互相对立了。后面基本是推理向，也就是我改了又改，写了又删，删了又补的部分。
尽管后文即将出现的推理并不是那么严谨，有时也称不上推理，但毕竟是本人的第一篇推理向文文，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尽情给意见和建议啦~
这篇文章题目其实是随便起的我会说......因为整篇文章都在围绕着志保和新一两个人的选择，所以就想名字干脆叫“选择”好了。后来又觉得叫“选择”有一点像给孩子起名叫“李小明”一样，所以就换了个英文显示一下13格......
好了，请再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容我说一些有内涵的吧......
志保因为组织杀害姐姐选择了背叛，当她再次面临组织的威胁时，她想到的还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工藤新一”吗？当她再次面对前方深渊的时候，还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只身前往吗？我敢打赌，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会为了最后的目的舍弃掉她认为值得的一部分，不管她内心的波澜大小，她都会做到足够“狠”。可是今日不同往昔，如今牵绊她的太多了，不只是她身边的人，还有她自己的内心也在变化。
有的人看到这里会认为志保矫情，其实不然，她是矛盾。文中多次表现她想要依靠工藤，但又#￥%&(此处疑似剧透已打马赛克)。所以，她想靠自己保全她想保全的，面包和羁绊她一个都不会放弃。
再说说工藤新一。这里面大概最痛苦的莫过于工藤新一了吧。不知在座各位有没有经历过，一个人和你经历了人生重大考验，只因为你心系理想后知后觉而彼此错过。如果当初的自己可以早一点醒悟，怎会落得如今物是人非涂惘然......“我想追 你想退”这句歌词描写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十分恰当啊......尤其是新一不断发现志保再次投奔组织的证据之后，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失了自己曾经的诺言，无法将她好好保护起来。可以说他们两个人做不到完全对立，虽然两个人彼此牵制，但其实是貌离神合。
有的妹子说我把工藤新一写渣了，在这里我要鞠躬认个错，我在处理新一、志保和兰的感情问题上是有一些疏忽。新一一心扑在案子上没有照顾到兰的心思细腻确实是有这一点在里面的，还有一点倒不是说新一情商不高，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在谁那里，这也就导致毛利兰的粉色泡泡在每次看到我大新志时都会被一次次扎破。讲故事嘛，当然是越详尽越好，但是有的时候真的写到新一和志保就停不下来，结果发现兰这条线并没有很好展开。后期我会尽量加吧，可能有时候会有些唐突，但主要想说的是，是毛利兰她自己决定退出的！（后面也会写，因为会出现新人接盘）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青山休刊，这对兑现我的flag很有帮助~（在公布朗姆前完结）

第八章
志保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身体热的不行，口干舌燥却一滴水都不想喝，想要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她好像做了一段感受深切的梦，梦里好像有人摸着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到对方的面孔。胸口很闷，头隐隐地疼。忽然一只手敷上了她的额头，她静静感受这个人的温度比自己的低了一些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的严重，她居然觉得这只手可以让她昏热的头稍稍舒服一些。
接着，那只手好像要离开，潜意识里的自己好像捉住了它，但是手软软的丝毫没有力气，接着再也没有力气思考，意识开始模糊。
新一欲要起身却被拉住指尖。
回过头以为那个在雪地里站了不知多久的女子清醒过来，正要开口骂她不知死活。却发现对方根本还在昏睡。
他回握过她的手，重新坐回床边，抽出那只被她浅浅握住的手，心疼地抚上她因发烧而通红的脸颊。
思绪忽然停顿。
斯德哥尔摩效应
……
他皱了皱眉。
果然是只有灰原哀才会使用的借口。
昨晚在雪地里面他是真的决心要一去不回，可最后在听到博士今早说志保发烧不起时还是赶了过来，毫不怠慢请医生，换着她额头上的毛巾，一陪便是一上午的时光，直到现在烧稍稍退掉一点才安心下来。
你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说出那些冷漠又伤人的话，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你还真是擅长啊……
想着想着，伸手轻揉着她微皱的眉心。
以前的自己一直觉得只要再接近一些，你便可以将疲倦的身体靠在自己身旁，但是，没想到一直以来那接近变为逼近，最终成为你的负担……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他轻轻重新握回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抚着。
“放心。”将她的手放回被子中，为她掩好被角，“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志保呼吸开始平稳……渐渐一呼一吸之间尽是与世界无关的岁月静好。
终于，她睡熟了。
“什么？！这就是你一直推迟来大阪的理由？！”服部平次从沙发上坐起来，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这个让人搞不懂的关东名侦探。他听他讲完在东京的所有经历后不免唏嘘，果然是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做出来了的事，难怪会让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如此焦头烂额。
“总之就是这样。”新一耸耸肩，站在服部对面一脸无奈。
“真是不像你……”服部双臂在脑后交叉，斜眼看着那个表面无所谓的男人。
“什么？”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嘿嘿。”新一没脸没皮似的笑了笑，接着转移了话题，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你这边怎么样了？”
“嘛，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服部拿出报纸指了指上面的名字。

***
新一坐在咖啡馆的角落，低头用右手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工藤先生。”金色长发女子从远处袅袅婷婷，慢步而来。
新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柳眉杏眼被精致的妆容凸显出来。那金发女子微笑回应他的目光，举手投足的妩媚又不失庄重，一袭紧身的露肩黑色长裙更是凸显出身材，尽管如此，仍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亵渎的气质。
和那个家伙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呢。
诶，怎么会想到她……
“工藤先生，让您久等了。”女子浅笑，声音柔软。
“没有没有。”礼貌回应，起身为女子拉出椅子。
“能联系到您是我的荣幸。”女子随和的微笑，缓缓坐下。
“您说的失踪案件可不可以具体和我说说呢？”
“啊是这样的，我的妹妹是东都电视台的主播助理，这是她的照片。”女子从随身的手包中拿出一张崭新的照片，“她失踪一周了，报警了也没有找到她，所以我想请您看看可不可以……”
“照片是特意洗出来的？”新一抬起头，直视着眼前女子的双眼，只见她双眸闪烁不定，刻意逃避他的探寻。
“嗯，就是我妹妹失踪的当天。因为不知道报案需不需要，所以就洗出来了。”
“什么时候照的？”
“上个月中旬吧。当时有个慈善酒会，我妹妹难得被邀就拉我同去了，想着留个纪念就照了。”
“是东都电视台和日卖电视台联合举办的？”
女子点头，从包中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工藤认识那个牌子，MILDSEVEN。
“怎么？不喜欢烟的味道？”女子见他微微皱眉，觉得有趣。她身子向后微倾刚好倚在靠背上，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没有。”工藤如是说。他心里觉得这个牌子的烟好像在哪里见过，努力回忆搜寻，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如果对你查案有帮助的话，”她轻吐烟圈，虽然仍是微笑，眼神却开始游离，“我妹妹喜欢Sobranie。”
新一望着她的眼神，不禁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子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她被老师领到讲台前，站在班级的最前面环视着一切，双眸也是同样的没有希望又死寂的。
对啊，她那个时候直冲冲地坐到自己旁边，还真是把自己吓了一跳。那个看似紧张的女孩稳稳坐下拿出一本本课本，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包括他的。
“请多指教。”
那是她清冷的，毫无波动的声音。
那是她出口的第一句话，冷淡的，轻轻的。
注定指教。
注定纠缠。
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地照在志保的脸上，不是夏天令人烦躁的温度却刚好可以让人感受到温暖。志保轻抿一口咖啡，咖啡的味道瞬间充斥着自己的鼻腔与口腔。她双手紧握着温热的咖啡杯，贪婪的汲取着自己身边的所有热量。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属于阳光，永远都不会感受温暖，就如久居深海的鱼儿，一旦贪图温暖，皮肤就会被灼伤。谁知五年间的潜移默化，她竟然不但没有被灼伤反而更加依赖那致命的温暖了。
到底是不曾拥有要好于得而复失。她现在真的有太多的牵挂，以至于失了曾经自己孤身一人破釜沉舟的勇气。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你把我叫出来是为什么？”她盯着眼前的那个人，藏好微微颤抖的手。
“你脑子还真是不灵光。不是我把你叫出来。”Vermouth看着对面强撑勇气的女人轻笑，“是组织。”
眼前的宫野志保让Vermouth有些疑惑，Sherry应该知道以她曾经和工藤有过纠缠就算回去也是被软禁起来，那她为什么要回来？难道说真的如她所说研究遇到了瓶颈，不得不依靠组织的资源？还是说和工藤串通好了打入组织内部……不过据Vermouth所知，毫不费力又可以成功引出工藤新一的确是Sherry可以回来的砝码。
不管怎样志保已经被圈入牢笼等待宰割了。
不知自己也处于相同危险境地的Vermouth微微挑了挑嘴角。
“Rum让我转告你，今天晚上七点会有人去接你们，你知道的那个地点。”
“啊对了，还有。”Vermouth说着转身，仍然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还说，做得不错。Sherry, welcome back”
志保憎恶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才好。如果不是当时她不义气地抛下琴酒他们，现在的Vermouth早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当她再次看到Vermouth时，她心里就应该清楚，这一次便是与魔鬼做了交易，再无回头之日了。
“你会遵守约定的吧？”
“当然。”Vermouth回身，从口袋中拿出烟盒，“如果你真的愿意死在我的枪口之下。”
“怎么？怕了？”Vermouth见她不回应只是漠然看着自己便问。
“与其说是怕，解脱应该更为恰当吧。”志保无所谓的轻挑嘴角一笑带过，撇了一眼烟盒，疑惑道：“Sobranie？换口味了？”
“一直是这个牌子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Vermouth抽出一根烟，在转角处离开。

“为了查案，令妹的一些生活细节，或者在她失踪前后有什么异样也请想一想。”
“我妹妹吧，因为工作环境竞争激烈，所以知心的朋友没有多少，再加上我也不经常在她身边，所以她往往有什么话都埋在心里。”女子努力回忆，“就在开办酒会的前一个月，她忽然被通知降职了。本来是主播，被降职到助理，尽管不是有名的主播但对她打击也很大，一直闷闷不乐的。后来她邀请我去酒会，我还挺惊讶的，觉得她终于走出来了，没想到……”
“冒昧问一下，你们是住在一起的吗？”新一打断她，疑惑地问。
“因为我交了男朋友，差不多和搬出去住没什么区别了。偶尔回去，也会照顾一下她。”
“这样啊……那平时你回去的时候，她都在干什么呢？”
“她一直是加班到很晚的。自从被降职更是如此。我回去的时候，她基本都是不在家的，但是我给她做的晚餐之类的放到冰箱里，她会吃。”
“你每次回去时，屋子有她住过的什么痕迹没有？”
“有，除了晚餐她会吃以外，晾在阳台的衣服会不一样，客厅花瓶里的花会换，还有就是桌子上的杂志也都不一样。”
“你搬出去多久？又多久去一次妹妹那里呢？”
“我搬出去有两个多月了。大概三四天会回去一次吧。”
“这样啊。那……”
“新一？！”远处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没错，那声音陪伴了他十多年。
“兰？你怎么……”新一抬头看到兰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是华谷泽生，这是工藤新一。”兰介绍完后望着坐在新一对面的女子，向她温柔一笑以示不好意思打扰了，“又在查案子啊？”
“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会遇见你。”新一点头，目光所及是华谷泽生礼貌的微笑。
“宫野没陪你来大阪？”兰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向四周张望。
新一被这个问题问得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开口：“喔，那个家伙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兰依然是满面的笑容：“这样啊，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和泽生先走咯。”
没有说回来联系是怕自己真的会去联系。
兰推开咖啡厅的转门，回头又望向那个现在一脸严肃认真的黑发男子，那是他的魅力所在，也是他整个人的灵魂。
心底默默叹气，那个宫野志保，你是怎么做到对如此优秀的男人放手不管的。我要是你，定是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毛利兰回过神，正撞见身旁的泽生满是关心的眼神，她回应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随他走出咖啡厅。
“还真是个好姑娘啊。”女子抬眼暧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比起那个没有来的宫野。”
“嗯？”新一没有听懂她的话，也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什么。
“不过往往越是难以驯服的才越让人着迷不是吗？”女子轻吐的烟雾，纤细的食指敲下烟灰，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你对她就像对真相一样执着吧，越是弄不懂就越想探个究竟。”
新一忽然目光犹如一道阳光忽然穿破层层迷雾。
“是啊。所以带我***妹家吧，咱们去一探究竟。”
女子一惊，忽而嘴角轻扬：“好啊，那接下来就拜托工藤先生了。”

PS：咳咳，每次发文都想吐槽两句的毛病看来是要改一改了。
想了很久，要不要写但还是忍不住了。
最近在看《黄金帝国》，这是目前为止，我看过唯一一部男女主没有感情线的韩剧了。女主和男主站在对立的立场站到剧终，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没有相爱只有相杀。但是啊，有一点我很喜欢，就是男女主结婚之后的短暂的相互配合。九年的共处一室，生活习惯在不停影响对方的同时也在被对方改变着。里面在接近结局时有一段对话还挺喜欢的。
“有时我就在想，你要真的是我妻子该有多好。”
"有时我也在想，你要真的是我丈夫该有多好。“
立场不同，除非一方放弃，不然无法修成正果。

“博士。”志保坐在床边，轻唤仍在午睡的老人。
博士没有回应，安稳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阳光透过纱帘的缓冲，柔和而温暖的照进屋子里，延伸到老人的床边，白色的被单在阳光下反着光，明明不刺眼，却深深刺进心里。
志保静静的坐在旁边，默默出神。
工藤去了大阪。因为白马探这几日需要看管自己，所以工藤只能只身前往，这是白马探昨天告诉自己的。
“小哀？”博士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逆光中的小哀瘦弱的身影，心疼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没想到那手臂比想象的细了一圈。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这段日子只有他知道小哀究竟受了多少苦，他也清楚自己所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博士……”小哀整理着语言，打算告诉博士今天晚上的安排。
“我知道，是他们吧？”博士从床上撑起身子，“这段日子，真的辛苦你了。”
“博士，你又这样说。”志保为博士垫高枕头，又掩好被子，“今天晚上七点，老地点。”
“你可以不回来的。”博士轻轻拉住她的手，生怕一用力那女孩便碎了一般，“既然选择远远离开，这里再发生的一切本就不应该由你承担的。”
“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接着就是姐姐，和我有关的人都因为我而受到牵连。”志保低下头，刘海挡住她的神情，再次抬头时，是小心翼翼的挽留，“博士，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博士抬起枯老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她，微微一笑：“傻孩子，自从你回来，我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的，这都多亏了你啊……”
“求求你，博士……活下去。”她的声音颤抖着，轻俯在博士的身前。
她始终没有忘记那天收拾屋子时，在博士电脑桌下的抽屉里发现多出的一瓶安眠药，没有任何逼问就好像没有发现一样。她怕问了博士会承认，又怕博士不承认，只能将它放回原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接下来的日子，她怕博士一走了之后自己也会疯掉，又怕博士不走会受尽折磨。如今在心底积攒已久的所有情绪顺着眼角流出，变成底底的抽泣。
“好好哭一场吧，一定是累坏了。”博士抬起手怜悯地抚着志保的背，眼神透过纱帘穿过落地窗，毫无焦点。他想过为了不再给志保增加负担，也为了自己解脱而离开人世，但是他又不得不留下来，因为他知道除了新一，他是她这段日子唯一的支撑。
“你答应我，不做任何傻事。”志保仍是低低的呜咽，脆弱到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崩塌。
“好。”博士回神望着志保，声音终于坚定而有力，“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那段在英国的日子，思念未成疾，日子也是安稳的，直到一封匿名的邮件出现在志保的手机中。
“Sherry,该回家了。”
志保看到这个羁绊着自己痛苦过去的名字不禁冷汗涔涔，迅速删掉。接下来的一周想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是这怎么可能，她整日惴惴不安，寝食难安。
再过一周，又是匿名邮件，却是视频。志保屏住呼吸，她压抑着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曾被称为潘多拉盒子的那个邮件。
然而打开的那一瞬，短短的十秒，志保再也回不到一切事不关己的态度，她只觉得浑身每一寸毛孔都在收缩，血液和周围的空气也凝结不动，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此时的她就像被捕捞的鱼在灼热的烈日下奄奄一息。
连思考都没有，抬手就拨了工藤的电话，然而在听到“您好，这里是工藤新一。”时，又迅速挂断了电话。虽然只是语音信箱，但那熟悉的声线瞬间把她拉回理智。
你是疯了么，宫野志保。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这样做太草率了。如果电话被监听，组织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杀了工藤，也许还会波及到曾经和她有接触的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
她忽然想到工藤的邮件，自从上次生日自己主动挂断电话，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当然他们一直都是互不联系的。志保凭着直觉打开，没想到内容竟如此言简意赅。
“资料没删，在博士家客厅沙发座底下。”
大抵是天意。
他那天未说完的话，在现在看来竟是绝渡逢舟。
她关掉手机，接着就像疯了一样开始收拾行李，脑海里都是挥之不去的视频画面。
视频里面博士被人强灌下一颗胶囊，接着是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出现在镜头前，邪笑着说，给你回家的礼物。接着屏幕一片漆黑，映出的是志保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惊恐的脸。
在开门的一瞬间她撞到白马探的怀里。
“志保，你怎么了？刚刚打你电话也不接。”白马探看着神魂未定的女子，从没见过她如此神色反常。
“我要回去。”简短的四个字的背后是她不愿在这里多呆一秒的急躁。
白马探拉过志保手里的行李，为她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我陪你。”
志保抬起头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不再停顿迅速上车。
一路上志保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不联系工藤是不行的，组织有所行动他那侦探的鼻子不可能什么都嗅不出来。如果什么也不说直接回去，他肯定会起疑。想到这里还是给他发了简短的邮件，告诉他自己会回去。至于理由，既然想不到就干脆不写，自己一贯地秘密主义工藤又不是不清楚，写了个不完美的理由反而会出现漏洞。
命运交织相错，曾经的敌人变成彼此的伙伴，可到最后还是要与你为敌。
如果那个时候新一接听了电话会不会他们依旧是并肩战斗的伙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次回去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博士，也是为自己种下的因做一个了结。

“工藤先生……”女子诧异的看着新一在十字路口向离自己家反方向的地方开去。明明应该向左却驶向了右边，车子瞬间更改车道加速避开了前方的红绿灯。
“其实，你家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新一说着，踩紧油门，奔向夕阳落下去的方向，预要融入地平线那血一般鲜红的云霞。
“你这什么意思？！”女子掩饰慌乱，重新镇静起来。
“请问，您尊姓大名？”新一侧头瞄了一眼副驾驶的女子。
“我在一开始就说了啊，我是……”
“真实姓名。”新一停住车。
天色在远处微微暗沉，墨色在身后逐渐晕染开来缓缓的蔓延整片天空。
“你这是在怀疑委托人。”女子沉了嘴角，已经知晓自己被暴露，也只能强行狡辩。
“如果您不能完全信任我这个侦探，那么您可以隐瞒一部分事实，但是请一定要保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新一顿了顿，眼睛瞟向女子精致的面庞，“既然调查过我，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女子愣住一秒，紧盯对面的男子。她从他的神情中什么都看不出来，最后也只能在他面无表情中作罢。女子叹气。
“不是我调查的你，是我妹妹。”女子低声，侧头看向窗外，“我在她的柜子里发现的。你的资料详细的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你觉得她的失踪和我有很大关系，就联系到我，不仅是想让我找到你妹妹，还要查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女子点点头，略带诧异还未启口问“你怎么知道的？”。新一像是读懂了女子，娓娓道来。
“其实，你给我照片时就已经暴露了，你在隐瞒事实。先不说你表情举止的不自然，就照片你说是你妹妹失踪时印出来的，但是上面没有被多次摸过的手印，只有你递给我最一开始的印记，我就可以做个初步的判断，我的这个委托人在撒谎。你寻找妹妹需要凭借的照片怎么可能会干干净净。还有你有个最大的漏洞，就是‘宫野’，你怎么凭这个姓氏就认定她是女人，说明你对我的了解多于我对你的了解。”
女子从烟盒里抽出香烟，打开车窗，纤细的手指夹住香烟，烟雾随着香烟的味道飘出窗外，窗外灯光仿若要将这座城市照得明如白昼。
“这光越是明亮，阴晦的影子就越是清晰，因为真相和假象本就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女子好似不经意的触景生情。
“发现影子不需要光有多明亮，找到影子的漏洞并不断瓦解它才是关键。”
“哎呀呀，还真是和传闻一样的低情商呢。”
女子朱唇不经意的浮现一抹弯度，一缕浑浊的烟雾从双唇中呼出。
“水至清则无鱼。” 女子嘴角弧度变深，意味深长的看着男子。

新一被一语点破，对方指的不过是后半句“人至察则无徒”。
“大概是你说的这个道理吧。”
他头靠在座椅上，眼前浮现出过往不过是那个表面还是一年级的茶**生冷淡的表情。
没错
他的光有多强烈，她的影子就有多明显。
他的光有多伟岸，她的影子就有多鄙陋。
他用咄咄逼人的光将她照得无处躲藏，却始终不愿直视她的漏洞，残忍地丢她在聚光灯下责备自己瑟瑟发抖的灵魂。
他记得她曾对他这么说。
“我劝你还是选择相信真相。如果换做是福尔摩斯，他一定会这么做。”
你其实是想让我阻止你的吧……
没想到……居然会被那道光迷了双眼。
回忆一段段涌现如漩涡一般，他越是奋力挣扎越是辨不清方向，终究放弃。
沉溺
堕落
……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新一从回忆中诧异抬起头，紧紧盯住眼前的女人。
她，到底知道多少……
女子装作没看到他探寻的双眼，将烟蒂丢了去出，关好车窗，“走吧。”语气轻松过明快。

“七点。还真是如往常般准时啊。”车内的男子拉下车窗。
“别废……”志保还未将话说完就被坐在车中的人惊得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接着颤抖的不仅是身体，就连心里某处也在剧烈震颤。
恐惧犹如水草般疯狂生长，肆意缠绕着志保，将她拖于黑不见底的水中。窒息般的绝望让志保再也无力挣扎，意识与身体逐渐被剥离开来，灵魂越沉越深，却永远触不到底。她不知道自己最后一个“话”字有没有出口，但是她知道，她在心中已经将这个人骂过了千千万遍。
“好久不见，上车叙叙旧吧。”那个男子留着银色的长发，黑色的帽檐遮住充满杀意与寒冷的双眼，还有那张永远不会露出明媚笑容的脸，那张让志保每次都从梦中惊醒的令人胆颤的脸。
“谁要和你叙旧。”志保恢复理智，拉开车门，将博士扶入车中，自己也随着进入车中。
“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也知道，那天Vermouth不可能真的无缘无故离开，她是见事情不妙给你搬替身去了。”
“顺便换一个身份还可以避免遭到通缉。”Gin低沉的嗓音让周围空气变得压抑，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不过那次失误已经断送了我在组织所拥有的一切，这都多亏了那个人。”
“你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组织又不是福利院。”志保冷冷道，眼神不经意瞟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那满是烧痕的手让她触目惊心。
Gin不怒反笑，语气里尽是轻蔑与嘲讽。
“这么久不见，你倒是学会和我说些废话了。”
志保不再理他，透过车窗看向窗外，路灯从身旁飞驰而过，像极了她回日本时工藤驱车带她回到自己住处时的情景。但是，她现在要去的才是她真正的宿命之地……
猛然想起那次他在车窗上胡乱画的字。
糟了，忘记擦下去了。不过，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去哈出气看吧……也好就让它默默待在那里吧，谁也不知道的那个秘密。

＊＊＊
“新一……”毛利兰看着车窗上的字。
“嗯？”新一看着后视镜反射出来的女孩子不知是迷茫还是忧伤的复杂表情，有些疑惑。
毛利兰盯着车窗发呆。
“怎么了吗？”新一见后方一直无声便问。
大雨打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水印，像是无数流星雨划过悲伤夜空。车内隔绝了车窗外阴冷的空气。女孩心底不知是什么在翻江倒海。她疑惑，无数的问题从心中钻出像外面的雨水，由于问题太多太杂，她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从何问起。
“没，没事。”女孩子摇头，定了定神，换成与心情相反的轻松语气，“忽然想起，我从没听你说过那几年查案的事情呢。”
“你说那段日子啊。还真的有点像假面超人拯救地球呢。”新一开着玩笑想逗一脸愁容的小兰开心。
“宫野，就前天刚回日本的女孩……她是不是一直在帮助你，在你消失的那五年里。”小兰犹豫着开口，心里盘算着措词。
“嗯，对啊。就是因为那个案子，我们才熟悉的。”他不愿说谎可又怕小兰多心，便看向后视镜补充了一句，“除了她也有很多人帮忙啊，比如说服部、目暮警官、高木……”
“只有我什么也没做是不是。”小兰打断他，冲口而出略带怒气，又好似埋怨，抬起头与后视镜子里的新一对视，那是与窗外一样的阴霾神情。
“不是啊，你的帮助也很大。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新一你就不会受伤了，是不是……”
曾经口口相传的英雄救美，忽然沦落为可悲的牵连拖累。
不。症结不在这里。
“我，我说……你是怎么了？”新一更加困惑。
“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车内气氛瞬间凝结，雨滴打在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覆盖了冲刷城市的声音。
那是小兰第一次怀疑起这个新一为她筑起的温室。新一从来没说过那段日子，她也从来没有问过的事情。
她无限的给予新一信任，从来没有想过新一以前不管什么案子都会对她侃侃而谈，为什么只有那段日子他从来闭口不说；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远在英国的宫野，以她那种疏离的性格，怎么会与新一熟悉到可以借助他家。
到底是没想过还是不愿想……
那些曾经以为真实存在的心有灵犀，是否只是被谎言铸造的虚无童话。
信任一旦出现裂缝就很难不去扒开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那好奇与不安包裹着的真相，关键就在于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去探索……
毛利兰紧紧盯着窗户。
在附着一层雾气的车窗上，印着模糊不清的一句话——
欢迎回来
灰原哀

“灰原！”
不知谁在什么时候的嘶吼让志保猛的睁开双眼。
记得是在酒窖。
也许是在车站。
又大概是在公车上。
也可能是在……
瞧我在想什么……
志保扶额轻笑。
明明只是打个瞌睡梦到了你，仅此而已。
看着屏幕上的一串串反应式也难怪不会睡着。伸了伸懒腰，起身准备为自己煮一杯咖啡提神。
已经来这里一周了。
明知一直被牵着走却无法摆脱。
“简直就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她深深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
女人倚在门边，魅惑的女声幽幽传来。
“徒有灵魂却不能撒谎的匹诺曹更可悲不是么？”
志保不急不缓地搅拌着咖啡，不急于回头也知道是谁。
“进展怎么样了？”Vermouth走了进来。
“你这是上级派下来的巡视，还是自愿的探望啊？”志保回身，倚靠在桌子边缘，与面前的女人面对面。
“怎么？我带了新消息就这么感谢我啊？”Vermouth轻笑。
“什么消息？”
Vermouth没有说话，递给她一张字条转身准备离开。
志保低头看了一眼字条。
113
“你以为我有时间解你的谜？”
“哟，我还以为你一看就知道呢。就当为你枯燥的工作找点乐趣罢了，不用谢我。”她回过头，依然是面带微笑，依然看不出情绪。
其实，那串数字是自始至终贯穿着志保回日本的生活的，每天都在倒数的数字怎么可能会不敏感。但是，Vermouth为什么会知道，还专门过来提醒。
她到底为什么忽然会给我这张字条……
志保揉了揉眉心。果然是个谜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