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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 《同性相吸》/《七夜》 作者:九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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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节
苏媚回来,非已经吃完饭了。她吃的很少,只喝一点汤而已。我看了有些心疼,开始打算着明天煮什么汤才好。
苏媚问我:“巧巧,昨晚睡的还好吗?”我点点头:“挺好的。”非也说:“巧巧,缺什么东西跟苏媚说,她会帮你的。”我说:“不用,什么也不缺,你那儿东西都特别全,连厨具都很全。”非有些黯然,突然不说话了。我一呆,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隔了一会儿,非自言自语:“当初,东西都是宝铭置办的。”
我暗怪自已多言。屋子里刚才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停滞,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非问苏媚:“宝铭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苏媚说:“放心吧,公司都安排好了,该给的安置费,也给了他爱人了。”非又问:“我的那一份,你单独给了吗?”苏媚点点头,非轻轻自语:“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我推开门,屋子里很多人,有非,苏媚,还有三四个我不认识的人。
下意识的想关门出去,知道是有人来看非了,觉得现在进去不合适。非面对着门,一眼便看到我,喊住我:“巧巧,你来了。”
只得进去,拎着一大壶汤。
“非,你新雇的南方小保姆啊?模样挺清秀的。”一个男人说。
靠,我气的想翻白眼,本姑娘身材高挑,气质非凡,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南方小保姆了?
“不是不是,她是,是我远房亲戚家的一个妹妹。”非连忙解释,顺手拉我坐到她身边,手上用了些力,我抬头看她,她偷偷朝我眨眨眼睛。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转过头看刚才说话的男人。进门时没敢仔细打量他们,觉得来看非的人,应该都是贵客,这人说话这么没礼貌,我的怯意无端地就消失了。
第一眼看着眼熟,再一看,这不是借非炒绯闻的那位男星吗?
怪不得红不起来,他要是能红,母猪都能上树。
他嘻皮笑脸地看着我:“小妹妹,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非新请的小保姆呢。”
我嫣然一笑,模样乖巧无比,声音甜美如蜜:“大哥哥,没关系,我刚进来时,也以为您是来给我姐送矿泉水的民工呢。”
病房里摆了几箱矿泉水,可能是非平常喝的,我说他是民工,也不算睁眼说瞎话。
其他人一听,开始乐,那男人可能平常受宠惯了,有点恼:“非,你这妹妹嘴可够厉害的啊。”
非嘴角弯弯:“是吗,不会啊,她平常可乖了。”
苏媚一边笑一边站起来:“不好意思啊,非要吃午饭了,她现在必须准时吃饭,谢谢你们几个今天能来看非。”
他们便起身,告辞要走,苏媚送他们出去。
他们一走,非看着我笑:“巧巧,平常没人敢惹他,你今天这句话,够他郁闷好几天了。”我嘴一撇:“谁叫他那么没礼貌的。你刚才朝我眨眼睛,让我忍耐他,我一猜就是他平常口没遮拦地嚣张惯了。”非笑:“是,我也烦他说话总目中无人那样儿。”
我打开保温杯,盛出汤,浓郁地香气飘荡在屋子里,非闻了闻,“巧巧,这是你熬的吗?太香了,不是饭店打包的吧?”
我端着碗,一边喂她一边说:“我家的祖传秘方,传女不传男。”
非笑了。
她今天看起来开心多了,喝汤也喝的很愉快,我总算放下心来。
总要先治好她的心,再治好她的腿。


78楼2017-02-13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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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节
    秋色渐深,空气中多了几分初冬的寒意。
    非的身体已无大碍,术后伤口也恢复的很好,医生说,再有几日便可出院了。
    可是,非的腿仍然毫无起色。她似乎也已认命,怎么也不肯去国外治疗。我有些担心非的状况,跟苏媚商量,需不需要找一位心理医生来给非做一下心理方面的辅导,苏媚说最初刚刚手术完,医院就有这方面的按排,可是被非拒绝了,她不配合,便也没法进行。
    我突然明白,其实非的内心,远远没有她表面那么平静,那么坚强,她甚至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可是她又不能像市井的妇人那样歇斯底里地暴发出来,正如她自已说的,她其实撑的很辛苦,
    我仿佛看到,她弱小的身躯在痛苦的漩涡中用力的挣扎着,抗争着,可是她倔强地,不肯向任何人求救。
    心痉挛般的疼痛,非,我到底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你,才能把你从那痛苦的漩涡中拉出来,重见天日?
    这一日。非上午没什么事情,只是输液,我跟苏媚就有一搭无一搭的陪着非说话。正聊着,突然有两个男人推门进来。
    非和苏媚跟其中一个认识,叫他武哥,另一个她们也不认识,这位武哥便给她们引见,说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总,姓田。
    我冷眼旁观,武哥显然是一位江湖老油条,表面上嘻嘻哈哈,眼神却相当精明。那位田总更是标准的商人模样,说话三分讨好,句句透着玄机,不知想铺垫出什么样的话来。
    看着他们两个的畏锁模样,突然心生厌倦,明星这一行,外人看着光鲜,辛苦只有自知。三教九流哪一个山头都不能得罪,得罪了就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后挨一下黑枪。又隐隐地有些不安,这两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来这儿可不是探望非这么简单。
    果然,那位姓田的淋漓尽致地用尽各种词语表达对非的崇拜之后,说他知道非出了事,非常难过,总想能帮非做点什么,现在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了,他特别激动,第一时间就联系到认识非的武哥,来向非报告这个喜讯。
    我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他要是敢说出让非难过的话,我管他是什么老总老妖的,一脚就给踹门外去。
    武哥接着说:“非,真的,田老弟找到我,我都挺感动的,你看你的影迷多爱护你啊。你一定要接受他这一片心意。”
    非只是微笑不语,苏媚有点沉不住气,从这两个人一进来,苏媚就明显的表现出不耐与不安。
    那个姓田的见非没有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有点讪讪地,苏媚忍不住插话了:“很感谢你们能来看非,但医生说她目前最需要的还是休息,所以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先回吧。”
    武哥一看苏媚要送客了,捅了姓田的一下,姓田的赶紧说:“对对,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但是等非休息的差不多了,你看,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们拍一个广告?广告费好说,我们这个客户是个大厂家,实力相当雄厚。”
    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过我奇怪的是,找人拍广告是件互惠互利的好事儿,他们俩干嘛弄得这么遮遮掩掩的。
    苏媚一听,马上说:“非目前还有几个广告合约在身,不能随便接其他的广告,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这个事情,还是谢谢你们的心意,心领了。”
    姓田的不甘心,又说:“这个广告,好多人抢着拍呢,可我们考虑,现在非拍最适合了,这个大厂家正好有新产品上市,也想找一个知名的代言人,这不挺好的吗?你说的其他广告合约,那个我懂,只要这个广告内容跟她其他的广告内容不重复不冲突,就没什么关系。那都不是问题。”
    我一惊,这两只鸟有备而来,还挺不好打发的。
    “你们想让我代言什么?”非终于说话了。
    “这个,就是,一种新型的,操作起来灵活方便的轮椅。”姓田的磕磕巴巴的说出来。
    非淡然一笑:“你们消息很灵通,动作也很快。”
    苏媚一张脸都气成了紫茄子色。
    那个武哥说话了:“非,人家厂家说了,只要你答应,广告费按你以前最红时候的价钱给,而且要是市场反应好,还会陆续的再添加。你看你现在,也拍不了什么其他的广告了,挣点钱不挺好吗?”
    我站起来,把门打开,指指门外,用尽力气大吼一声:“你们俩,给我滚!”
    武哥“蹭”的一下站起来:“哪来的野丫头,敢朝你武爷吼。”
    苏媚走到武哥的面前:“武哥,在这一行,大家都认识,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们也别再提了,我们也不计较了,这事儿真要是传出去,您老带着个孙子上门来逼非拍广告,这话,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那姓武的混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媚,一拂袖:“老弟,咱们走,这几个娘儿们好赖不知,都瘫床上了还他妈的装清高,饿死她们的时候再来求爷吧。”
    我站在门外,看着这两个瘟神走远,才转过身,关上门。
    非脸色惨白,却朝我们俩笑笑:“看你们俩凶的,人家找我拍广告,不是好事吗。”苏媚很激动:“呸!我一看武祥来了,就知道准没好事,他就是个丧门星!”我问苏媚:“这武祥是谁,怎么敢这么无礼?”苏媚说:“他就是这圈里一混混,手下有一帮兄弟,专门逼着一些明星去做什么代言啊,活动啊,然后从中抽好处费,大家都烦他,可惹不起他,把他惹急了,他要么就给狗仔队假新闻抵毁你,搞臭你,要么就背后下刀子,指使手下的跟踪你,总之什么缺德事儿都干,还就不犯法,弄得大家都没辙。他也来找过非几次,都被非拒绝了,以前有宝铭在,非也红,他也不敢弄大了,现在,这明显就是来趁火打劫了,什么高额的广告费,厂家给的钱,大部分都得叫他抽了去,他就是狗屁人渣一个!”
    我有些不安:“那今天我把他骂出去了,他不会怎么样吧?”苏媚摇摇头:“不知道。”非笑了笑,安慰我:“不会怎么样的,不过你和苏媚这几天进出,都小心些,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低下头:“对不起,我给你们惹事了。”
    非拍拍我的手:“刚才做的很好,不能让他们把咱看扁了。再说,我们还会比现在更糟吗?所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79楼2017-02-13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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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节
      晚上回到公寓,躺在床上睡不着,眼前浮现出非惨白地,却努力地微笑着地脸。我知道,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以后,非会面对地更多更多,我要怎样保护她,才能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呢?
      第二天,刚醒来,非的电话便进来了,我担心有什么事情,赶紧接了。
      “巧巧,起来了吗?”非温和地问。
      我说:“已经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能带豆汁焦圈儿来陪我吃早餐吗?我特想吃。还有,别告诉苏媚你来这么早,我有话跟你说。”
      我答应了,心里猜测着她要跟我说什么。
      去正宗的老北京餐馆打包了地道的咸豆汁跟焦圈儿。我平常在菜市场糊弄一口就得了,给非吃的,总是要精致一些。
      到了病房,非倚在床上,情绪看上去不错,见我来了,嚷着说都饿了。
      我一边摆好早餐,一边觉得哪儿不对劲,突然发现了,这屋子里多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百合香气。
      往窗台上一望,一束高贵的百合,正娇艳地盛开着。
      非见我注意到花,嫣然一笑:“好看吗?我拜托了早班的护士带来的。”
      我有些感动,点点头:“真好看。”非,她终于又有了赏花的心情了。
      “我想有个新的开始。”非低声说。
      豆汁浓香,焦圈脆香,我跟非吃的很开心。北京人炸焦圈儿的功夫真是一绝,外地人能模仿出焦圈儿的样儿,却模仿不出那股正宗的味儿。
      吃过饭。非让阿姨收拾了碗筷,然后告诉门口守着的小张,要是有人来,先通报一下,包括苏媚。
      我知道,非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我给非掉了一杯水,坐到她的对面,“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非点点头:“巧巧,我昨晚想了一夜,有些事情终于想清楚了。其实这些想法,以前也有过,但一直也没有决定下来,昨晚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非,不管你做什么样地决定,我都支持你。但你别忘了,你和我有约定,不可以赶我走。”我说。
      非问:“巧巧,你也在这陪了我有一个多月了。你真的愿意在我站起来之前,一直陪着我吗?”
      我点头:“没有什么会让我改变的。”
      非叹口气:“看来,我真的要拖累你了。”
      我握住非的手:“何谈拖累,是我求之不得。”
      非朝我笑笑,接着说:“巧巧,我想过了。我出院以后,回七夜住吧,昨天武祥走了以后,我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我不是怕他们的骚扰,我只是厌倦了,也不想再带着面具去假装微笑地面对每一个人了。我想安安静静的过属于我自已的生活。”
      这是她出事以后,第一次提到七夜。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她关于七夜的事儿。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七夜,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买七夜,需要的不是小数目,对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工作的非来说,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她经济上的负担。
      “回到七夜,我们可以找一个小阿姨。然后你可以回家住,也可以在七夜住,可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说呢?”
      “如果你喜欢回到七夜,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没法说出我的担心,怕伤到非的自尊心。
      “你是担心钱的问题是吗?我存了些钱,还有一部分投资,买七夜应该没问题的,至于以后,虽然不能再演戏了,收入会减少,可同样花费也会少了很多,所以生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节俭一点就好了。”
      原来她已经有很细密的打算,倒是我多心了。
      “你这样做,你家人和苏媚姐会同意吗?”我问。
      “其实,我之所以很难做这个决定,就是考虑他们多一些。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我十几岁离家到北京求学,一直是自已照顾自已,只是这几年,想给父母接过来享享清福,现在,我不能照顾他们了,还是让他们回老家吧,我知道他们一直想念着那里的老街坊,还有亲戚朋友,弟弟也成年了,可以工作了,以后,照顾父母的任务就交给他吧。我现在这样,只能让他们心里添堵。至于苏媚,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她原定明年要回老家结婚的。她男朋友一直在她老家做生意,我想利用手上的一点关系,把她调回她老家当地的电视台,宝铭已经离开了,我要为苏媚做一点事情,才对得起她跟了我这么多年。”


      80楼2017-02-13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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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难过,她为每一个人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仔细,那对她自已呢,只是在七夜了却余生吗?
        非,哪怕是坐在轮椅上看潮起潮落,看斜阳余晖,我都会陪着你。你把每一个人都安排的那么好,可你一定不会知道,你的身边,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非说完,看着我:“巧巧,你觉得这样按排好不好?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按排了。”
        “非,已经很好了,非常好,你为每一个人都想的这么周到。只是你家人会同意吗,苏媚姐会同意吗?”
        非静静一笑:“我坚持的,他们就会同意。”
        中午苏媚来了,吃过饭,我知道非有话要跟苏媚说,借口去院子里散散步,避开了。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已经哭过,眼睛红红的。苏媚还在抽泣:“非,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呢?”
        我递给苏媚纸巾:“苏媚姐,我会好好照顾非的。你放心吧。别辜负非的心意,你过的幸福,她也会开心。”
        “苏媚,给我一个机会,为你做点什么,这样我才心安。”非跟苏媚说。
        苏媚哭着点头,她知道,非真的已经决定了。
        接下来几天,苏媚会陪着非等待出院,我回连城收拾一下七夜,顺便联络连城本地的康复中心。不管有没有用,非的康复训练不能停止,不放弃,就总是有希望的。


        81楼2017-02-13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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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节
          下了飞机,连城特有的咸腥海风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久违的故乡味道啊,还是站在自已的家门口才踏实。
          看看时间还早,老爸老妈应该都还在上班。就打车先到了七夜。
          从非决定回七夜的那一刻起,改造七夜的想法就一直在脑海中盘旋。非现在行动不便,离不开轮椅,这已经是现实,尽管这个现实我那么不愿意去想起,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七夜必须要改造成一个适合残障人士居住的无障碍别墅,否则,非将在自已的家里,寸步难行。
          其实现在,七夜的主人应该算是非了,只差一道手续而已。可我想来想去,跟非去讨论这个无障碍的细节实在太残忍,就让我私自做一次主吧,她若怪我,我也认了。
          七夜一如既往的安宁美丽。院子里的花大多已凋落,我的那一小块百合自留地,还在默默等待着属于它的花期。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脑中的蓝图跟现实很吻合。我对七夜已经很熟悉,尽管它从未真正属于我,可从我拥有钥匙的第一天起,这幢房子,就和我的生命息息相关。
          幸好是非买了来,不然,给了别人,我该多么不舍。
          给米枫打电话,不通,他现在飞了国际线,落地的时间很少。没办法,我直接给米董打了电话,这一次,我只能求助于他了。
          是米董的秘书接的,说是米董在开会,问我有什么事情,需不需要转达。我告诉她请转告米董,我是冉巧巧,我想找一位把普通房间改造成无障碍房间的专业设计师。
          秘书小姐很有礼貌的答应了。挂断电话后有点郁闷,恨不得现在就找到人,明天就开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了,我不想让非等的太久。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小花园,便打车回家。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大包好吃的,很想念爸妈,又有些内疚,我不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让他们操了很多心。
          爸妈还没有回来。家里还是那么温馨整洁。我洗了个澡,躺到我的小床上,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舒服了,浑身每个细脆都疲惫的喊着,巧巧,我们累了,很累很累。。。
          不由地沉沉睡去。再醒来,天已大黑,屋子里飘荡着饭菜的迷人香味。我有一阵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再仔细一想,我这不是回到自已家了吗!
          我像欢快的小花蝴蝶一样跑出来,嘴里喊着:“老爸老妈,我回来啦!”爸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起来,笑咪咪地说:“巧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看把我女儿累的。”妈正在厨房忙活,闻声伸出头来:“你一回来,咱家房盖又撑不住了,你不在的时候,我跟你爸都修了好几回了。”
          我故意撅着嘴,跟爸诉苦:“爸,你看妈,我回来了她也不欢迎一下,什么态度啊!”爸还是笑咪咪地:“你啊,就别卖乖了,你不在家时,你妈天天守着北京台不换,什么北京今天刮几级大风啦,哪条道上又塞车啦,谁家的下水道又堵啦,她全掌握了第一手材料。再说,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一进门,见你睡的香,你妈又赶紧下楼去买你喜欢吃的菜。这一通忙活啊,我很久没这待遇了。”
          我心里一酸,眼睛湿湿地。爸,妈,女儿真是不孝,这么大了还让你们操心,不能沿着你们希望的轨迹去生活。
          我进到厨房,从后面搂着妈:“妈,我真想你啊。你看你,明明心疼我,还非得装那么酷。”妈拍了一下我的手:“这丫头,去趟北京还学会洋词了,什么酷不酷的,赶紧洗手吃饭。你看你,又黑又瘦,在家里连根筷子都不洗,跑北京给人家熬汤去,”我撒娇:“妈,非不是病了吗,很需要人照顾。”妈问:“非的腿怎么样了?”我叹口气:“毫无起色,一点知觉也没有,暂时只能坐轮椅了。”妈也跟着叹口气:“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
          想起远在北京,孤苦无依的非,心头有几份牵挂。与非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我看的很清楚,她和她的家人之间,没有那么亲昵无间的感情。不是亲情不深厚,她很爱她的家人,她的家人也很疼她。可是,他们之间太客气,太疏远,可能多年没有在一起生活的关系,她的家人只是小心翼翼的照顾她,没有人能够与她交流。不像我,与爸妈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在没大没小的时候,浓浓的亲情,可以融化一切地冰封。
          吃晚饭的时候,米董的秘书来电话了,说米董会后陪着客人一起用餐,不方便给我来电话,但他已经帮我联系到一位设计师,让秘书把设计师的电话告诉我。
          谢过小秘书,我搁下碗筷,赶紧给这位设计师打电话。听声音是位很年青的男人,约了明天上午在七夜见。
          回到餐桌上,妈故意跟爸说:“你说咱这女儿,怎么天天没个正事做,还忙的跟联合国似的,平常看不着个人影,吃饭也吃不清闲。”我嘻嘻一笑:“妈,你女儿现在无所不能,比联合国可厉害着呢。”
          睡前给苏媚打了电话,问非今天怎么样。苏媚说,还是老样子,说话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沉默着。
          非,等我,等我接你回七夜,我们开始全新的生活。
          第二天九点钟,设计师阿姜准时到了七夜。我原以为他应该接近于艺术家的装扮,长头发披散着,眼神冷冷的,穿宽大的衣服,浑身透着颓废与愤怒。可实际上,阿姜很干净整洁,剃着小平头,西装衬衫领带无一不缺,看上去精神又精明。我一看心里很欢喜,我还真害怕跟那种头发遮了半边脸的艺术家说事儿。
          简单的说了一下我的构思,也交待了房子要住一位坐轮椅的行动不便的女士,希望他考虑得周到些。我只有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房子必须要住人了。
          阿姜点点头,也没有对我苛刻的条件加以反驳,只是在我的构思上又加了很多专业的意见,比如卫生间怎么改,卧室怎么改,门口玄关处怎么改,一句废话也没有,我很高兴,米董介绍的人果然不错。
          我让阿姜做一个预算给我,还有设计的草图即可,因为是改造,又时间紧迫,我也不能过于精益求精,
          阿姜很爽快。上午就在七夜开工,用笔记本做了预算及草图,我看过后没有异议,就把合同签了,付了前期的预付款,对阿姜只有一个要求,保证工期,保证质量,尊重合同上的设计,有改动必须征得我同意。
          阿姜笑了:“冉小姐,放心吧,米董的朋友,就是我们公司最尊贵的客人。”
          我心里偷偷一乐,有一个大老板做“亲戚”,还真是好处多多。
          明天,七夜开始正式动工,从现在起,七夜不再是唐少言的,也不是我的,而真正地,是非的。
          它为非而改变。


          82楼2017-02-1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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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节
            七夜先交给阿姜,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做。
            先去了本地的康复中心,递上了非的病例的复印件,问是否需要每天坚持来康复中心。医生说这种康复训练,器械不是关键,中医的针炙与按摩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非这样的状况,天天出门也不方便,医生建议找一位好的针炙按摩师比较好。
            又跑到中医院,请到了一位可以出诊的针炙按摩师,出诊的价格很贵,但这也算解决了对非来说的一个大问题,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又去了兼职的两家翻译公司。老板对我的工作还算满意,建议我改为全职,这样收入会更稳定一些,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一周很快过去。阿姜打电话约我验收工程。我到了七夜一看,很满意,这就是我要的效果,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改动,其实很多细节都动过了,比如所有的门槛都去掉,卧室内的开关,床的高度,卫生间设施的高度,都经过了调整,相应的需要把手的地方也加了环形扶手。
            阿姜不愧为专业的无障碍设计师,而且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我付了余下的尾金给他,还开玩笑说,等什么时候给房间改过来了,还要找他,他笑着说:“那可就不是我的强项了。”
            非,会很快改过来的,不是吗?这一周的时间,我每每要把你与残疾人三个字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都隐隐作痛,你怎么会是只能无助地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呢,你穿长裙的样子那么飘逸,你的双腿那么修长美好,你怎么会一直站不起来呢?我发誓,我要用我全部的生命给你力量,我不允许,也不能容忍,你从此只能是飞不起来的天使。
            跟爸妈道了别,说好很快会回来,我便订了回北京的机票。不巧的是,正赶上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飞机晚点了五个小时,到达首都机场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在连城仍是深秋,北京却已提前进入了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我背着包,缩在薄外套里面,心里自嘲的想,谁叫你的名字是“巧巧”呢,好事也巧,坏事也巧,赶上恶劣的大雪天,也应该算是一巧吧。
            我快步的往外走,偌大的机场大厅里,人比白天少了很多。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迟疑的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非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我,嘴角弯弯,挂着我熟悉的淡淡笑容。
            以为分别的并不久,所以,只有牵挂,没有想念。然而,当我看到非的第一眼,我便知道,那思念像沙钟里的沙,一粒一粒的,在我还没有查觉到的时候,慢慢的,已经填满了我整个的心。
            我跑过去,蹲下来,仰望着她,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非笑:“苏媚告诉我你要回来,我便来了。”
            “那谁送你过来的?”我环顾四周,没见到熟悉的人。
            “苏媚,我让她先走了。”
            晕!我很生气:“你自已在这待了这么久?”
            “也不久,你那边飞机起飞,我才过来的,等的并不长。”
            “可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你现在行动不方便,又会有狗仔队!”我脸色一定很苍白,想起来就后怕,坐着轮椅的非,竟然一个人待在机场。
            非有些难过:“巧巧,你也觉得我是个废人了吗?狗仔队会对一个病人宽容的,何况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这个样子,拍不拍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一个人等你。我知道你会送我回家的。”
            我险些落下泪来:“非,你真是吓到我了,你等不到我怎么办?怎么办呢!”
            “不会的,我一定会等到你的。”
            “我刚才差点走出去。你怎么不喊我?”我为刚才的粗心懊悔不已。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头的。”非笑笑。
            “你,气死我了。”我越想越崩溃。
            “巧巧,我不是个废人,何况,我还拿着电话呢,机场也有保安,不会出什么事。”非说。
            我抱头:“你简直是在折磨我,我要是提前知道你在这等我,我肯定都等不及飞机降落,自已先飞过来。”
            非又笑:“巧巧大侠要变蜘蛛侠了。”
            我看着她,看着她弯弯的眉毛,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角,心一下子被融化成畅快流动的小溪水,非,她会开玩笑了,她能自已勇敢的站在大庭广众里,面对外人了,不也是一件好事情吗。
            我带着非,打车回她的公寓。原来白天她已经出院。
            车上,我问非:“怎么突然想来接我了?”
            非简单地说:“你走了这么久,有些想你了。”
            窗外霓虹闪烁,雪花像精灵一样飞舞,我看不清非的脸,亦不再追问。
            只是,心头如电击,热流涌遍全身,在这寒冷的,并不孤单的冬夜里。
            回到公寓,帮着非洗了热水澡,换好衣服躺下。才给苏媚打了电话,告诉她已经接非回了公寓,非状态不错,躺下睡了。
            苏媚说,她看到我们见面了。她一直躲在机场的角落里。我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放心非,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待在外面。”苏媚叹口气:“非最近越来越固执,总是要做一些她做不到的事情,她怎么能跟以前一样呢,现在行动这么不方便。”
            放下电话,我心里难过,非,她只不过想尽快的成为一个能自理的,不麻烦别人的普通人而已。
            接下来几天,非处理了一些私人的事情。跟公司请了长假,或许是以前给公司赚了很多钱的缘故,公司上下都对她很好,这使我对娱乐圈人走茶凉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非将一些房产,股票等投资,委托给了一家信誉很好的投资公司。又给了父母一些钱,把父母和弟弟送回了老家。非的妈妈走的时候,非带我见了一面,告诉她妈妈,以后就是这个姑娘照顾她。非妈妈看着我,哭了,说真是麻烦你了,我心里一阵难受。
            怎么会是麻烦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其实是我的私心,能够陪着非,在我,已别无所求了。
            一切算是按排妥当。我们离开北京的时候,苏媚还没有走,她来机场送我们,哭了很久很久,非已经帮苏媚办好调到她家乡电视台的手续,是省级的大台,对苏媚来说,算是一个最好的去处了。
            非一直没有哭,还笑着安慰苏媚,有时间就到连城来看她。并嘱咐苏媚,要是婚期定下来了,一定要告诉她,她要吃喜糖的。
            及至上了飞机,非才落下泪来,安静的,一串一串的往下落。我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亦回握我,这一程都没有松开。
            七夜,我们回来了。


            83楼2017-02-1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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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节
              上飞机之前,就跟空姐打好招呼,会有一位需要轮椅的行动不方便的乘客。所以我们登机时,走的是无障碍通道,等到落地,轮椅也第一时间从货仓中取出,并没有让我们等很久。
              我很感叹国内的服务越来越人性化,非却一直对空姐和服务人员说着抱歉,给人家添了很大的麻烦。我偷偷在她耳边说:“拜托,大明星,你可不可以耍一次大牌啊,就一次,你总这样小心翼翼的像欠了全世界似的,我心里难受。”
              非朝我一笑:“好好的时候,都没有耍过大牌,现在耍大牌也晚了,再说,我真是觉得,自从车祸以后,给太多人带来了麻烦。我啊,现在就是个大麻烦。”
              我又偷偷小声说:“就算是个麻烦,你也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麻烦了,别人都愿意帮你。”
              非“噗哧”一笑:“巧巧,只有你才会这么想。”
              出了机场,我跟非商量:“我们去吃面好不好?我们北方人有个习惯,出门饺子进门面,回到家了,吃长长细细的面条,把一颗心都拴得稳定下来。”非说:“是吗,还有这样的说法啊,不过你们这里的面好吃吗?我在北京吃过炸酱面,太咸了,我们南方人,还是更爱吃米。”我一听立刻豪情万丈:“那北京的炸酱面怎么能跟我们连城的面比呢,一会回七夜,我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贤惠的连城姑娘巧巧的手艺。”
              打车回七夜,路上经过小超市的时候,匆匆买了几样做面的材料。非看着我有点兴奋的忙碌样子,问我:“巧巧,回到家,开心吧?”
              我朝她莞尔一笑:“很开心,但不是因为我回到家,而是因为,和你一起回到家。”
              妈原来说,非回来的时候,去我家吃顿饭,我怕非不自在,拒绝了。路上给妈发短信:“娘,你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来了,明儿个回家看您。”妈回短信:“联合国同志,您先忙您的,我这老同志不给你添乱。”我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多可爱的老妈啊。
              下了出租车,我把非抱到轮椅上。她越发的轻飘了,软软的身子柔弱的靠在我的胸口,让我的胸口一阵紧似一阵地疼。
              “非,答应我,从现在起,好好吃饭,好好康复,好好生活,好吗?”我低下身,望着她。
              她看着我,双眸深似秋水,慢慢潋滟出脉脉情深。
              “好的,巧巧,我答应你。”
              我故意不再推他,她停了一会儿,抬头看我,眼神透着询问,我指一指七夜,示意她自已进去。她迟疑的试着自已转转轮椅,慢慢往前走,一点一点走过小花园,走到玄关处,我把钥匙递给她,她自已开了锁,推开房门。
              我一直站在她的背后,我能感觉到,当她自已推开这一扇大门的时候,当七夜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敞开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很激动,双肩微微地颤抖。
              我走近她,低头耳语:“怎么不进去,这是你的家了。”
              她没有回头,迟疑了一下,毅然的使劲转一下轮椅,走进了七夜。
              这才回过头来看我,眼神中透露着惊喜与激动:“巧巧,我可以自已回家了!”
              我笑:“刚才谁说自已是大麻烦来着,马上就这么能干了,都不需要我了,我好失落啊。”
              非特别开心灿烂的一笑,我心头一酸,好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发自心底的笑了。
              “下面呢,非主人,您自已去卫生间洗把脸吧,最好再去您的卧室看看,甚至可以试试您的新床,小的我,要去给您做正宗巧巧牌蕃茄鸡蛋面了。您看这样行吗?”
              “可是,巧巧,我。。。可以吗?”非又有些犹疑,从她病了以后,去卫生间,卧室,都是有别人帮助的。
              “怎么不行,当然可以,你看你刚才多棒啊,行了,各就各位,我得忙去了,先把笔记本连上。”
              “你做面,连笔记本干嘛?”非问。
              “这不是,求教一下网络吗?”
              “啊?又是第一次做啊?”
              “我的第一次,全部献给了你。”我嘻笑着跑开。
              非现在的状况,她只是双腿无知觉,腰部及臀部的力量还是有的,我也问过了阿姜,以七夜目前改造后的状况来看,非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在一层行动自如,她只是不能走路,借助于轮椅,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到的。
              我接上电脑,记下了面的做法,回到厨房开始做饭,边做边仔细倾听着非的动静。其实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知道非实践起来到底会怎么样,如果一旦有一点意外,反而会打击她的积极性,而且还容易受伤。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几次差点切到手。
              非先去了卫生间,一会儿,传出水流哗哗的声音,估计她在洗脸。又过了一会儿,她去了卧室,并且关上了房门,我急得想偷偷跑过去听听她在干什么,又怕被她撞到惹她生气。
              忐忑不安地伸长耳朵等啊等啊,终于,听到门开了,非出来,停在了厨房门口,一句话也不说。
              我装做不在意的转过身,刚想开玩笑的表扬她行动挺快,蓦地看到她满脸的泪,我吓的扔掉手中的东西,跑到她的面前:“非,非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还是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做这做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惊慌起来,后悔自已的异想天开,后悔自已的急于求成,为什么不能给非一点时间,让她慢慢来,为什么刚一回到七夜,就惹得她哭!
              我一边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对不起,我真是懊悔死了,好好的一个新生活的开始,就让我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给搞砸了。
              非只是哭,一边哭一边摇头不语,突然,抓住我给她拭泪的手,停在她的脸颊上。
              我如泥塑,一动不能动。
              她的脸,贴着我的手,慢慢地,止住哭泣,眼睛望着我,那红肿的眼睛里,却没有我料想到的悲伤,相反的,亮如浩瀚辰星,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很久很久,她轻轻地说:“巧巧,谢谢你。”
              我一颗心落了地,这才发现身体已经石化般僵硬,可我感觉不到酸痛,只觉得周身被那奇异的光芒笼罩,宇宙万物皆空。
              这世上,唯有你我。
              这两个石人儿就这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记不清多少光年了,我突然跳起来,紧接着又摔倒在地,哎哟个不停,非吓一跳,问我怎么了,我指指锅,又指指腿,磕磕巴巴地说:“锅,锅糊了,腿,腿麻了。”
              非浅浅一笑,粉盈盈地脸颊,面若桃花。我一瘸一拐的走向灶台,情不自禁地傻笑。
              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就是想笑,停也停不下来的笑。


              84楼2017-02-13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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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节
                涮好锅,开始煮面。回头偷偷看非,她正在餐厅里摆碗筷,脸上带着微笑,映得一屋子的妩媚。
                很快,蕃茄鸡蛋面煮好了,上面再搁上几只鲜美的大虾,撒上一点翠绿的葱花,颜色煞是好看。
                我给非找出一条米色的长裙,帮她换上。然后把她扶到餐桌前的椅子上坐好,端上面,还有煎好的速冻牛排,再斟上两杯红酒,一顿丰盛得美仑美奂的晚餐,开始了。
                我举杯:“非,从今天起,你,我,还有七夜,我们要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了,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非轻轻跟我碰了一下,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发呆的看着面,问:“这是你做的面吗?怎么这么好看呢?”我骄傲的头一扬:“当然,我巧巧做的面,那是国色天香,独一无二,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非尝了一口,点点头:“很鲜很细滑,只是,味道好像淡了些。”
                “是吗?”我疑惑的也尝了一口,登时目瞪口呆,真是糗大了,竟然忘了放盐!
                赶紧拿来盐罐,补了一点盐,非再尝,笑:“这回更好吃了。”
                我有些窘迫,为了摆脱这种窘迫,赶紧没话找话的说:“你知不知道,这出门饺子进门面,吃面的讲究,除了刚才说的,把人的心拴住了稳定下来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啊,把吃面的两个人,也细细密密地缠在了一起,再也不能分开了。”
                我滔滔不绝地讲到一半,突然回想起刚才,非贴着我的手时的暖味举动,一下子卡壳讲不下去了。再偷偷看非,她也愣愣地看着我,显然也回想起了刚才那情不自禁的一瞬间。
                赶紧低下头装做吃面,她也不再看我,慢慢地吃着东西。
                屋子里暗香浮动,一种别样的情愫慢慢地升起,开始如细细炊烟,转而弥漫如层层白雾,我只觉脸颊发烫地厉害,拼命吃面,一碗面就要见底,暗暗焦急,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若无其事的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直视她。
                终于,我忍不住说:“那个。。。”
                刚好,非也忍不住说:“那个。。。”
                我们俩同时抬起头,闻声愣住,对望片刻,不由的相视一笑。
                非先说话了:“巧巧,你请到小阿姨了吗?今天怎么没有见到?”
                我收了收刚才嘭嘭跳的心,说:“没有请小阿姨,请了位老阿姨。”
                “哦?”非停下筷,奇怪地看着我。
                “是这样,我托朋友,找了一位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四十多岁,很能干,女儿上中学,她早上八点半来,负责两顿饭和家务,晚上四点钟下班,你看这样行吗?”
                “为什么不找小阿姨?”非问。
                “小阿姨没有本地人,都是外地来打工的,说走就走了,我有些不放心,我偶尔出去的时候,只有你跟阿姨在家,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好,这位大嫂,家在本地,丈夫有正经工作,女儿上学,她不会做很出格的事儿,我也打听过了,人很勤快,手脚也利落。这样的本地阿姨很不好找呢,我好不容易才用比别人家高一点的价钱挖过来的。”
                “可是,”非还是有些担心,“小阿姨可以住在这里,大嫂晚上肯定是要回家的。”
                “晚上不需要有人在啊,有我在就行。现在一层的客房改成了你的卧室,另一间稍小一点的保姆房,我就改给自已当卧室了。你床头有一根线,连着我的卧室,只要一拉,小铃铛就会响,我也就能听到了。“
                非低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样,你会很辛苦。”


                85楼2017-02-13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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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我只是希望,七夜只住着我们两个人,不想有别人来一起住。”我朝非笑笑。
                  她也笑笑,不再反对,算是同意了。
                  许是坐飞机累了,非晚上很早就睡了。我半夜起来一次,去看看她,帮她翻身,她睡的很香,窗外的白月光,照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衍出迷迷蒙蒙的淡淡光晕。
                  第二天,大嫂准时来上班了。不多言不多语,只埋头做自已的事儿,还带了些自已腌渍的北方人冬天常吃的小咸菜,我跟非很喜欢大嫂,告诉她两顿饭做好就可以了,其他的家务,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别太辛苦。
                  上午,出诊的大夫也如约而来,给非简单地诊断了一下,对照以往的病例都很吻合,便开始了针炙和按摩。非的腿虽然没有知觉,可按摩后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很心疼,非却安慰我,说不定真有效果呢。
                  下午,我把卖房和过户的手续给非看了,让她也签了一份授权书给我,这样我在外面办事也方便些,等到过户一成功,就可以汇钱给唐少言了。
                  “好啦,现在,你正式成为七夜的新主人。”我对非说。
                  “七夜也是你的,是我们两个的。”非笑着看我。
                  “好吧,暂时是我们俩的。”我也笑着回应。
                  过了一会儿,非喊我的名字:“巧巧。”
                  “干嘛?”
                  “将来,你嫁人了,七夜就送给你做嫁妆,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不嫁人。”
                  很久,非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傻丫头。”
                  晚上,我问非要不要跟我回家,非想了想说:“原来应该去拜访一下你爸妈的,可我现在这样的状况,出门只会给别人添麻烦。“我想想,与其令非尴尬不自在,不如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在家待着吧。
                  我给她找了本书看,告诉她累了就自已上床歇会儿,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非笑我罗嗦,可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很不放心。
                  到了家,告诉爸妈吃过了,简单陪他们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七夜,非已经睡了。桌上给我留个字条:巧巧,晚安。
                  整个冬天,便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我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非每天上午接受康复治疗,我便工作。下午,有阳光的时候,我会把她裹得暖暖地,推出去晒晒太阳,看看大海。更多的时候,外面狂风呼啸,我们俩就待在屋子里,聊聊天,上上网,我教她去几个著名的论坛看有趣的帖子,或者她陪我打游戏,在网上杀的昏天黑地。
                  我渐渐爱上这样的生活,这份宁静之中的暖意让我沉醉。
                  那个冬天,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温暖。
                  可我们很少看电视,也很少看电影电视或者娱乐方面的新闻。非仍然下意识的抵触这些,抵触过去,常常有她的朋友给她打电话,要来连城看她,都被她婉拒了。
                  我知道,再温暖的生活,都无法融化她心底深深隐藏着的那块坚冰。
                  除非她站起来。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她的腿,仍然没有任何知觉。


                  86楼2017-02-13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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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节
                    元旦过后便是春节,我跟非商量着,她要不要回老家过年。非想了想,说算了,以前因为拍戏,回老家过年的次数也少,再加上老家亲戚多,难免看了她现在的状况,问这问那的,也影响父母过年的心情。
                    我知道,她还是有点情怯,再问她,要不要把父母接过来?非摇摇头说不了,以前其实也是这样,聚少离多,已经习惯了。
                    她既然决定了,我便盘算着,怎么在春节的时候多陪陪她。爸妈虽然平时不催着我回家,可做为家中的独生女,年节时候,只留他们二老冷清在家,有些不像话了。
                    非看出我的心思,告诉我她已经想好了,过年的时候,让大嫂带着她正在放寒假的女儿和老公过来住几天,大嫂人很好,她女儿会喜欢七夜的。
                    我觉得这样不妥,虽然非是好心,普通人家在别墅里住几天,机会是难能可贵,可大嫂是本地人,本地人过年,便是要走亲戚访朋友的,大嫂未必会有时间来七夜。
                    可也没有说破,非的本意,其实就是想让我抽出时间,好好回家过个年。想着离春节还有些日子,可以再想想办法,所以先暂且随了她的心。
                    她不愿意介入我的家庭,我很早便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觉得拖累了我,不知该怎样面对我的爸妈吧。是负疚?还是感激?还是只保持应有的礼节与沉默,想一想,我都替她为难,所以也生生没有说出,请她回家过年的想法。
                    好在,我这呆头鹅的脑袋,关键时候总能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年初时,去三亚小住过的别墅,当时想跟爸妈一起去,他们说要在家“过二人世界”,让我独自闯江湖了,今年,何不就送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去三亚过一下“二人世界“,来一次“五十蜜月”呢!
                    马上行动,联系三亚的房东,说还有一幢别墅 ,暂地还没有订出去,我让他给我留着,赶紧回家动员爸妈。
                    爸妈不知我另有图谋,闻言很高兴,说年轻时候辛苦一辈子了,现在趁着腿脚还灵便,也该到处转转了。我心里一喜,虽然替自已打算的多些,但他们能开心,我当然更高兴了。
                    只是妈不同意三十就走,说多少年在家里守岁习惯了,最好初一再走,我见劝不动她,想着三十在家陪爸妈吃一顿团圆饭,也是应该的,便同意了她的想法。
                    私下跟大嫂商量,三十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可不可以来陪非吃一顿年夜饭,我会单独给她加钱,大嫂人很好,立刻就同意了,还说不要钱,能来这,她女儿也会很开心的。
                    事情算是解决了,我告诉她先不要跟非说,免得她又胡思乱想的。大嫂同意了,接着叹口气,说非姑娘不容易,你也不容易。
                    一切按排妥当,我也心安,买了剪纸,与非一起亲自剪了窗花,一扇一扇窗子贴上,七夜顿时喜庆了起来,连我的心,都跟着红通通的。
                    这将会是一个属于我和非的快乐春节,不是吗?
                    转眼便到了除夕,
                    一早上便起来,出了卧室,见非已经起床了,正立在窗前,看着窗外。
                    她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真真是丁香一样的女子。选衣服的时候,我觉得淡紫色虽然好看,但终究有些愁怨了,她却说不会,坚持选了这一条。
                    她穿长裙一直好看,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影响那迷人的身姿与脱俗的气质。
                    我向她走去,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笑着说:“巧巧,你起来了。“
                    虽然笑着,可笑容背后,却结着如丁香一样的愁怨,我猜想,她一定是想家了。
                    我装做不知,也笑着回应她:“睡了个懒觉,又被你抢了先。”
                    她温柔一笑:“好好打扮一下,回家陪你爸妈过年吧。”
                    我点点头:“好,等大嫂一来我就走。”


                    87楼2017-02-13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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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她还是有点情怯,再问她,要不要把父母接过来?非摇摇头说不了,以前其实也是这样,聚少离多,已经习惯了。
                      她既然决定了,我便盘算着,怎么在春节的时候多陪陪她。爸妈虽然平时不催着我回家,可做为家中的独生女,年节时候,只留他们二老冷清在家,有些不像话了。
                      非看出我的心思,告诉我她已经想好了,过年的时候,让大嫂带着她正在放寒假的女儿和老公过来住几天,大嫂人很好,她女儿会喜欢七夜的。
                      我觉得这样不妥,虽然非是好心,普通人家在别墅里住几天,机会是难能可贵,可大嫂是本地人,本地人过年,便是要走亲戚访朋友的,大嫂未必会有时间来七夜。
                      可也没有说破,非的本意,其实就是想让我抽出时间,好好回家过个年。想着离春节还有些日子,可以再想想办法,所以先暂且随了她的心。
                      她不愿意介入我的家庭,我很早便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觉得拖累了我,不知该怎样面对我的爸妈吧。是负疚?还是感激?还是只保持应有的礼节与沉默,想一想,我都替她为难,所以也生生没有说出,请她回家过年的想法。
                      好在,我这呆头鹅的脑袋,关键时候总能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年初时,去三亚小住过的别墅,当时想跟爸妈一起去,他们说要在家“过二人世界”,让我独自闯江湖了,今年,何不就送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去三亚过一下“二人世界“,来一次“五十蜜月”呢!
                      马上行动,联系三亚的房东,说还有一幢别墅 ,暂地还没有订出去,我让他给我留着,赶紧回家动员爸妈。
                      爸妈不知我另有图谋,闻言很高兴,说年轻时候辛苦一辈子了,现在趁着腿脚还灵便,也该到处转转了。我心里一喜,虽然替自已打算的多些,但他们能开心,我当然更高兴了。
                      只是妈不同意三十就走,说多少年在家里守岁习惯了,最好初一再走,我见劝不动她,想着三十在家陪爸妈吃一顿团圆饭,也是应该的,便同意了她的想法。
                      私下跟大嫂商量,三十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可不可以来陪非吃一顿年夜饭,我会单独给她加钱,大嫂人很好,立刻就同意了,还说不要钱,能来这,她女儿也会很开心的。
                      事情算是解决了,我告诉她先不要跟非说,免得她又胡思乱想的。大嫂同意了,接着叹口气,说非姑娘不容易,你也不容易。
                      一切按排妥当,我也心安,买了剪纸,与非一起亲自剪了窗花,一扇一扇窗子贴上,七夜顿时喜庆了起来,连我的心,都跟着红通通的。
                      这将会是一个属于我和非的快乐春节,不是吗?
                      转眼便到了除夕,
                      一早上便起来,出了卧室,见非已经起床了,正立在窗前,看着窗外。
                      她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真真是丁香一样的女子。选衣服的时候,我觉得淡紫色虽然好看,但终究有些愁怨了,她却说不会,坚持选了这一条。
                      她穿长裙一直好看,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影响那迷人的身姿与脱俗的气质。
                      我向她走去,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笑着说:“巧巧,你起来了。“
                      虽然笑着,可笑容背后,却结着如丁香一样的愁怨,我猜想,她一定是想家了。
                      我装做不知,也笑着回应她:“睡了个懒觉,又被你抢了先。”
                      她温柔一笑:“好好打扮一下,回家陪你爸妈过年吧。”
                      我点点头:“好,等大嫂一来我就走。”
                      我真心的笑了:“默默,看你说的,我从来没怪过你。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瘦丫也笑了:“巧巧,你能这样想,我真高兴,来时还挺担心呢。”
                      “担心什么?担心我把你打出去?我巧巧是仗义,可不是泼辣啊!”我开了句玩笑,瘦丫也乐了:“巧巧,你这性格,其实我也很喜欢。”
                      想起这丫头以前给我的白眼,我偷偷气愤了一下,你表达喜欢的方式还真特别啊。不过这也算插曲了,能敞开心扉把过去的结打开,真是一桩让人心里愉悦的好事。
                      “非呢?我想看看她,不知道方不方便,听说,非有段时间,不喜欢见外人。”
                      “啊,没有,她现在好多了,经常也有朋友来。只是刚才睡着了,要不我把她叫起来?”
                      瘦丫摆摆手:“不用了,别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聊聊天也是一样的。”
                      我见瘦丫不介意,也不想吵到非,便接着问瘦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我心里一动,“昨天回来的啊,昨天米枫给我打电话,说他也刚回来呢。”
                      瘦丫一愣,接着慢慢地说:“哦,我们一起回来的。”
                      我一笑:“是吗,这么巧,在飞机上碰到的?”
                      瘦丫看了我一会儿,说:“不是,是米枫特意接我回来的。”
                      我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觉得哪儿不对了,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跟瘦丫都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耸耸肩,像下了决心一样的很快说出:“巧巧,我和米枫好了。”
                      我彻底吓到,说不出话来,脑袋里理不出头绪,好半天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出:“那,安公公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瘦丫看着我:“巧巧,有些缘份,只有一次,缘份尽了,努力都是徒劳的。”
                      我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她见我一直望着她,便接着往下说:“大海是来找过我,可我发现,再见到他,我只有伤心,已经没有爱的力气了,我只能拒绝他,才能安静地生活。他待了一段时间以后,见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就离开了。其实最开始送我去意大利的,就是米枫,房子也是他帮我找的,他每次飞过去,都会去看看我,那时候我心情不好,他就会尽量的多飞这条线,多陪陪我。其实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在国外,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后来就走到一起了。”
                      我把瘦丫的话在脑海中重复一遍,好不容易消化掉,问她:“那安公公去哪儿了?他一直都没有和我联系过。”
                      瘦丫笑了:“巧巧,其实你是关心大海的,对吗?可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在一起呢,他对你那么好。”
                      我黯然:“默默,他就像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我的哥们儿,可不是我需要的爱人。”
                      “是啊,感情这种事,要来自然来,勉强却得不到。”
                      “安公公到底去哪儿了?”我追问。
                      “巧巧,别着急。他啊,注定就是个不能安生的有故事的人。当初他追我到意大利,天天在我租住的屋子外面等,二十四小时的等,赶也不走。结果,跟我同住的我的同学,一个英国姑娘,简直迷他迷惨了,半夜起来敲我的卧室,问我,默默,这个男人你到底要不要。我说我们真的不可能了,艾米莉,就是这个英国姑娘,立刻决定,这辈子非这个中国痴情男人不嫁了。”
                      我噎住,彻底崩溃:“默默,这,这也太戏剧了吧?你们在意大利拍电影呢?”


                      88楼2017-02-13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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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节
                        瘦丫笑:“是啊,很神奇吧,我说了,感情这种事,要来自然来。那些天啊,大海在外面守着,艾米莉就在旁边陪着,下雨天还给大海撑伞。安大海英文不错,还能跟艾米莉聊上几句,艾米莉更是觉得他才华横溢,浑身充满了东方男人的神秘气质,艾米莉发誓,这辈子就是追到火星,也要把安大海追到手。”
                        我无力的晕倒在沙发上,“不是吧,默默,安公公去找你,苦求你,还有闲功夫跟英国姑娘打情骂俏?”
                        瘦丫正色到:“巧巧,你知道安大海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他其实只是跟艾米莉讲讲我们的故事,希望她劝劝我。后来有一天,我正式的跟安大海谈了,我告诉他,我已经不再爱他,他要是还这么赖着不走,就是逼我。”
                        我看着瘦丫:“你真的,不再爱安大海了吗?”
                        瘦丫点点头:“真的不爱了,或许以前爱的太累了,越累,伤的越深。其实我后来冷静想想,我跟安大海,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这一切跟你无关,他本来没那么爱我,是我主动追上他的,我本来也没那么爱他,只是越想战胜你在他心里的影子,越觉得自已要得到他,非他不嫁。”
                        “大海走的时候,很伤心吧,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是真的爱上你了。”
                        “走的时候也许会伤心吧,觉得是他先负了我。后来我和米枫好了,米枫也打电话告诉他了,他说,只要默默幸福就好了,他祝福我们。”
                        我笑了一下:“默默,真的,我也祝福你们。”
                        “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接着追问:“安大海到底去哪儿了?”
                        瘦丫又笑,“巧巧,你说安大海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我想了想:“他这个人心软,有求必应,不会拒绝。”
                        瘦丫乐:“你果然了解他。他走的时候,艾米莉跟他一起走的,也不知艾米莉怎么劝的,生拉硬拽地把安大海拉到英国去了。”
                        我再次崩溃,安公公啊安公公,你到底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艾米莉的哥哥是英国一家电视台的制片,现在安大海在这家电视台做一档介绍中国的中英文双语节目。当初可能是这个邀请,打动了大海吧。”瘦丫接着告诉我。
                        “那,安大海和艾米莉好了吗?”我战战兢兢地问,这丫要是敢叛国,看回来我不吃穷他的英磅。
                        瘦丫笑:“是啊,他们好了。大海跟米枫说,吃人家的嘴短,用人家的手短,看着人家漂亮姑娘天天跟着他腿软,没办法,本着为中英人民做贡献的原则,他只能从了。”
                        我切齿,这话像安公公的原话,米枫和瘦丫这一对良民可编不出这么一套磕,“瘦丫,你给我转告安公公,他就这么偷偷地投敌叛国,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瘦丫继续笑:“好,我一定告诉他,他曾经跟米枫说过,巧巧要是知道我从了个外国姑娘,非打断我这一双大长腿不可。”
                        我忍不住,开始乐,瘦丫也乐,乐够了,我问瘦丫:“说真的,安公公真的就这么简单的和那个英国姑娘好了?”
                        瘦丫点点头:“大海去了英国以后,就一直住在艾米莉家,艾米莉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都特别喜欢他,总也不让他走,说艾米莉真厉害,从意大利捡了个东方女婿回去。而且,巧巧,你不知道艾米莉有多漂亮,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的。”
                        我笑,眼睛湿湿地,心里好感动。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安大海和米枫,他们都有了自已爱的姑娘,多好,这世界多美好!
                        “默默,谢谢你来看我,讲这么有趣的事情给我听,讲这么美好的爱情给我听,我都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改天,我请米枫和你吃饭,也告诉安公公,尽快跟组织联系,我很想念他。”
                        瘦丫拉着我的手:“巧巧,你不知道,虽然没有跟你联系,可米枫常常带你的消息给我们,我们都很心疼你,连艾米莉都会常常问,你们那个巧巧妹妹,为什么要把自已关起来?巧巧,你又开朗又活泼,整天关在这里,不会闷吗?非虽然也需要照顾,可你也应该有自已的生活。我学习结束后,会在米兰成立一个我们公司的分部,安大海在英国也稳定了下来,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外面的天地很广阔,你又那么聪明。”
                        我望了望非的房门,她依旧睡着,没有动静。回头感激的对瘦丫说:“默默,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你说的我也会考虑,也许真的将来有一天,会让你们收留我。”
                        瘦丫拍拍我:“说什么收留的话,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坐了一会儿,瘦丫起身告辞了,说好下次再来看非。等到她走了,我点上一枝烟,坐在院子里默默的吸着,烟雾缭绕中,想起朋友们在一起时的欢歌笑语,发现自已真的很想念他们。
                        “巧巧,你现在抽烟越来越频了。”不知什么时候,非起来了,来到了我的身后。
                        声音沉郁冰冷,我一惊,回身望她,努力微笑一下:“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你前天抽了十五根,昨天抽了整整一包,今天,这是第二十五根。”非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我再次努力笑笑,情绪还没有从瘦丫带来的故事里走出来。站起身,走到非的面前:“进屋吧,外面很冷。”
                        非不说话,进了屋,她突然扶住轮椅,我一下子推不动了,俯下身来问她:“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要是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抽烟了。”
                        “不是烟的事,是我们之间的事。”非的声音冷的如冬夜里的雪,我无端的打了个冷战。
                        我坐在沙发上,和非面对面,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大嫂和兰兰回来,见屋子里的情绪不对,紧张的都躲到厨房里做饭去了。非却喊住大嫂,告诉她今晚不用做饭了,让她把兰兰也带回家住一晚上。两个人不敢问为什么,收拾收拾东西就先走了。
                        我有些生气,不知道非为什么,为了几根烟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本来很开心的一天,可她竟然都没有给我机会一起来分享这份开心。


                        89楼2017-02-13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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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节
                          天气渐暗,将眠未眠的夜就要到来,可那颗应该安宁着睡去的心,却遍寻不到了。
                          非不说话,也不看我,光线暗淡,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越发的不安。
                          终于,我起身,开了灯,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很诚恳的跟她说:“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再不抽烟了,我答应你。”
                          “我说了,不是烟的事,是我们之间的事。”非的声音冰凉生硬,敲在我的心上,生疼生疼的。
                          我坐回沙发,看着她:“我们之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全世界都觉得是我把你困在这里,巧巧,我也和你的朋友们一样,希望你有属于你自已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关在这幢小房子里,像奄奄一息的,跟我一样的病人。”
                          我心里一松,原来她是听了瘦丫的话不开心了。我一笑:“非,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喜欢待在这里不就行了?”
                          “你喜欢?你真的喜欢吗?你喜欢为什么要不停的抽烟,你喜欢为什么常常坐在院子里愣神?你要是真的喜欢,为什么你笑的越来越少?”
                          “那是因为,是因为,”我的话几乎冲口而出,可还是生生咽下了,非,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你难道希望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爱你,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
                          “那是因为,我担心着你的病。”我只得胡乱找个借口,而事实上,我也确实一直在为她的腿担心着。
                          “所以,巧巧,离开这里,离开我,我的病不需要你担心,你担心也好不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顾,我有大嫂做饭,有兰兰帮忙,那就够了。”
                          我惊惶:“非,你是说,你想让我走?”
                          “是的,我想了很久,我想,我不再需要你的照顾了。”非说的很流利,听不出不舍,听不出勉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这台词,也许她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吧。
                          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打的晕头转向,“非,你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对不对?你只是怕拖累我对不对?我说过了,你坐轮椅一天,我便照顾你一天,是我心甘情愿的求你的,你忘了吗?你怎么可以说,你不再需要我了呢?”我语无伦次的开始说,不知道自已在说了些什么,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她要让我走,她真的要让我走,恐惧到全身冰冷。
                          非,我从没有想过,我们还会有分开的一天,哪怕如尘埃般低微地活着,如灰烬般没有希望与温度的活着,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离开了你,你让我的灵魂去哪里漂泊?
                          “巧巧,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一直感激你在我最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可是,不要因为一句话而禁锢了一个人的一辈子,那样对谁的人生都不公平。对我来说,你已经完成了你答应过要做到的,现在,你真的可以放下我,离开了。”
                          非的每一句话都流利而畅快,没有感情,没有热量,我突然发现,我的仓皇不安,在她面前是多么幼稚可笑。
                          “非,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留在你身边,是我愿意的,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有在这里,我才会是快乐的。”
                          我几乎在哀求她,可她不为所动,“巧巧,这只是你暂时的想法,将来,你会后悔的。你后悔的时候,会怪我的,而我,也不想当一个罪人。”
                          “非,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问出,心也跟着冷了。
                          “不是赶你走,七夜永远都是你的家,可是,七夜不是笼子,你也不是笼子里的鸟,我现在只希望,你出去好好飞一圈,好好看看大千世界,然后你累了的时候,可以回来落落脚。”
                          我凄凉地笑笑:“非,你不觉得,替别人擅作主张,决定别人的命运,是一件是很滑稽可笑的事情吗?”
                          非看着我:“巧巧,你还不明白吗?你离开了,对我们两个,都是一种解脱。”
                          “解脱?我的解脱在哪里?你的解脱又在哪里?”我反问。
                          “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有工作,有朋友,甚至,有你爱的人。而我,不用每天活在不安与抱歉里。”
                          “非,从开始到现在,我,冉巧巧,追着你到处走,和你一起笑过,哭过,走过最难的一段日子的冉巧巧,只是一直让你不安与抱歉吗?”
                          “巧巧,你最开始崇拜与喜欢的非,已经不再了,现在的非,只是一个什么都要靠别人的废人罢了。”
                          “你是明星,我喜欢你,你高高在上,我也喜欢你,你坐在轮椅上,我还是喜欢你,就算你赶我走,我一样喜欢你。”我哽咽不成声,那些孤独的夜晚,辗转不能入睡,心事无可诉说的委屈,一并袭来,痛不欲生,谁会怜我?
                          “可是我不喜欢。你不是大嫂,不是兰兰,她们照顾我,领工钱,对她们来说,我只是一份工作,她们坦然,我也心安。可是你,巧巧,你让我痛苦,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活在自责里,我没有了双腿,我出不了这扇门,难道我还得让你赔上双腿,也出不了这扇门吗?你说你喜欢,你愿意,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觉得让一个人总活在痛苦中,这是你喜欢的,你愿意的吗?巧巧,我只是人废了,心没有废,我不需要怜悯,我不需要你因为可怜我,而搭上你的一辈子。”
                          “非,在北京时,我们有约定,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赶我走。”
                          “是,可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已会这么久还站不起来。”
                          “约定是没有期限的,我不会走的。”
                          “可是,在北京时,你也说过,如果哪一天,我烦你了,就要告诉你。”
                          我看着她,凄然一笑:“你是说,你已经开始烦我了?”
                          “我想,是的。”
                          非慢慢说出最后一句,一个字一个字的戳在我心口,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在颤抖:“非,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你的真心,或许,你只是想激我走,可是,我还是只能承认,你成功了,你彻底打击到我了,你让我的自尊碎成了一片一片,我一直以为,你是需要我的,现在,你让我知道了,我留在这里,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非不语,我转身往卧室走,“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你打电话叫兰兰回来吧。”
                          说完,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走进我的卧室,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倚着墙倒下。


                          90楼2017-02-13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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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节
                            再起身时,觉得自已就像没有了灵魂与重量的影子,轻飘飘的只剩一副皮囊。不怪非,不恨任何人,只怪自已,可怜又可悲的自已。一个小人物,还妄想当救世主,你嘲笑那些带着玫瑰花蠢蠢而来的男人们,但其实,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你以为,非坐在轮椅上,便会需要你,离不开你吗?你可以爱她,但不可以奢望,你若有了奢望,你就注定只能是一个笑话。
                            那些我依依不舍的甜蜜回味,在非,只是最不经意间的一种施舍吧。我却把施舍当成了传说中的童话,妄想着一觉醒来,美梦都变成现实。
                            自嘲的笑笑,冉巧巧,你活了二十八年,却把自已活成了一个笑话,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个笔记本电脑。看了看住了这么久的小屋,七夜,我以为你和非一样,注定要刻在我的生命里,我们三个在一起,就是一辈子,我总是这样想当然,现在,我要走了,我都来不及等待我那还没有盛开的百合花。
                            我走了,你会为谁而盛开呢?
                            走出房门,客厅里没有开灯,暗暗的,我知道非还坐在客厅里。经过她的时候,我不想停下来,可只走出去两步,我便觉得双腿似千斤,不得不驻足。
                            她在我身后,没有说话。
                            我停了几秒钟,再次聚集起力量,往前迈步,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我再次停住。
                            “非,还记得吗,在北京的时候,你问我,要是你烦我了怎么办?”
                            她不说话。
                            我接着说:“我说,我会活不下去的。”
                            顿了顿,挣扎着,再积攒起一点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巨石压在胸口,我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把它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现在,我真的要走了,迈出这扇门,就不会再回来,我希望你能记住,有一个姑娘,叫冉巧巧,她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不想再活下去。”
                            说完,我背着包,毅然绝然的伸手推门。
                            非突然喊住我:巧巧!”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百感交集,颓然放下。
                            既然要走了,既然,已经成为一场笑话了,那么,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吧,把那个有爱,有泪,有希望的冉巧巧,留在七夜吧,从此,从这里飘出去的,只是一副没有爱,没有泪,没有希望与灵魂的,轻飘飘的皮囊。
                            “非,你知道我爱你吗?”
                            “知道。”
                            我一抖,心疼地汩汩流血。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可她就算知道,还是会说,她烦我。
                            “你知道你说那些话,我会很伤心吗?”
                            知道。”
                            我全身的血液都已经被抽空,那个说话的声音,不再是我,而我,已经变成了苍白的纸片人。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来伤害我?”
                            “因为,我也同样的爱着你。”
                            背包掉落在地上,我定在原地,脑中轰然作响,炸成流星雨一样的碎片。
                            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碎片一片一片捡回来,重新装进大脑里,重新开始思考。
                            可我已无法思考,一片空白。
                            非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巧巧,不要走。”
                            我转过身,看着她。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看着我,隐藏在黑暗里的脸庞浮现出无比的哀伤,那哀伤隔着黑暗袭来,将我的全身包围。
                            “因为,我刚才演了我演过的,最烂的一场戏。我以为只要你离开,我们都会好起来。可我错了。”
                            她停住,过了一会儿,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巧巧,你要是离开了,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一切都结束了。
                            穿过黑暗,我慢慢走向她,抱住她,吻她。她的嘴唇冰凉柔软,像好吃的糖,我贪婪的吸吮着,辗转着,像很久没有吃到糖的孩子。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渐渐的,嘴唇灼热,环住我的腰,回应我。
                            不管有没有明天,不管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不管慧星什么时候撞地球,宇宙会不会爆炸,我们,只拥有现在,必须拥有现在,离开现在,我们只能死掉,等不到明天。
                            吻到窒息,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我偎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问她:“非,我们错了吗?”
                            她声如梦呓,轻轻呢喃:“错了,错的很离谱。”
                            “那怎么办呢?”
                            “一错再错,心甘情愿。”
                            情不自禁的再次相拥而吻,这一吻,我们欠了太久太久,受了太多太多的折磨,也许真是错了吧,可就算我们错了,爱也是无辜的。
                            时间不再流动,地球不再转动,两个人的地老天荒,我们终于等到了。
                            直到非羞涩的低语:“巧巧,你压痛我的腿了。”我惊跳起来,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说到一半却震惊地卡了壳,“非,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压痛我的腿了。”
                            “你,你,你的腿有知觉了?”我惊诧的再次跳起来。
                            “啊!好像,好像是哦。”


                            91楼2017-02-13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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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开灯,把非推到有扶手的地方,“快,非,快来试试,试试你能不能站起来?”
                              她疑惑而不自信的看着我:“不会吧,可能刚才只是碰巧了。”
                              “不可能,快,来试试,听话,勇敢点。“我鼓励她,迫不及待地想赶快印证这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非双手扶住把手,努力的试着想站起来,可试了半天,却还是摔倒在了地上。
                              我扶她起来,她有些难过:“巧巧,我还是不行的。”
                              我再捶捶她的腿:“现在疼不疼了?”
                              “不疼了,又,没有感觉了。”
                              “没关系,别着急,非,你的腿真的有感觉了,它就快好了,你知道吗!”我惊喜的兴奋起来,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人高兴的了。
                              “我现在就给张医生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问问他该怎么办。”说着,我就想去打电话,非拦住我。
                              “巧巧,看你急的,别打了,这么晚了,明天告诉张医生也一样的。现在,我饿了。”
                              我这才想起,我们俩个光顾着折腾了,都还没有吃晚饭呢,刚才折腾的没有饿的心思,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得五脏庙里的神仙们都开始要造反了。
                              “好,我马上做饭,现在就做。”尽管饿着,我还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现在就是阿基米德,撬起地球都不在话下。
                              “巧巧,你还欠我一个菜呢。”
                              “什么?”
                              “上次,在我家,你说下次给我做,友谊地久天长。”
                              “欠着,不做了,本小姐翻脸不认帐了。”
                              “赖皮。”
                              “怎么赖皮了?”
                              “你自已说过的,不算话。”
                              “那你说,我们之间,是友谊吗?还地久天长,搞笑!”
                              “那是什么?”
                              “你说呢,”
                              “就不说。。。“
                              “说不说都欠着,欠你一道菜,我用一辈子来还,好不好?”
                              吃过饭,我问非是不是有些累了,非点点头。我便要推她去睡觉,可她却阻止我:“巧巧,我累了也不想睡,我们说说话好不好?”我生气的看着她:“任性!不行,你这腿刚有点起色,不能累着,明天还得好好治疗呢!”她好脾气的求我:“巧巧,就一会儿,你陪我说说话,不然我现在躺着,也睡不着。”我笑了一下,装做无奈地叹口气:“好吧,任性的大小姐,丫环我只能从命了。”
                              我们坐在落地窗前,月色撩人,银色的光华披洒在大地上,像一首痴情人的情诗。关了客厅的大灯,点上幽暗的壁灯,给非倒了一杯牛奶,我喝咖啡,这么好的夜晚,不聊聊天,也实在是浪费了。
                              “巧巧,刚才,你恨我了吗?”非问。
                              “你明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恨你。”
                              “我很绝情是不是?”
                              “不是,我知道,你一直也很痛苦。”
                              非叹口气,“巧巧,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把你留下,对不对。”
                              “还说这种话,你明明知道我的心。”
                              非不语,我握住她的手。
                              “非,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最后改变了主意?你知不知道,只差一步,我们就永远不能相见了。”
                              “因为,你说你活不下去了。”


                              92楼2017-02-13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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