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从背后岩壁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凹凸不平的质感使他精神恍惚。而原本万籁俱寂的山洞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那是靴子踏碎残雪的声音,来人并未刻意隐藏身形,不急不缓,正步步靠近。三月勉强用手支撑着站起,跌跌撞撞地摸索前进。那身影跃进洞穴,却是四月。
“喂,你醒了?”四月俯身整理衣摆,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叫三月。”他再次郑重申明,却微微有些恼怒。
“我知道啊,你昨天不是说了吗。”三月顿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喏,给你。”四月见他没吭声,便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掷了过去。
“这是什么?”三月精准地接住,只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那布袋中发出。
“药草,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三月心里虽疑惑,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瞬间,他听到远处有人低声交谈的耳语。四月倏地站了起来,压低声音说:“他们追来了。”
她伸手拆散了自己的高高束起的马尾,墨色的发丝倾泻而下,红色的发带却已被握在手中。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四月身形一闪,朝着三月而去。
“手给我。”
“干什么?”三月虽是问着,却也照做。
四月将发带的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而后拉过三月的右手。她半蹲在三月身旁,将发带的另一端缠绕在三月的右手手腕上。发带将两人连接起来,但似乎却隐约有什么在缓慢地恢复生机。在自己手腕的另一端,三月异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脏的律动与久违却又熟悉的温度,那是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