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哲府
木枢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在车上颠簸了半个时辰,人喊马嘶。忽听到有人喝到:到了,把他押下来。木枢下得车来抬眼看去,只见一座庄园背靠大山,西面环水,门口两座硕大的石狮子。正中间一块匾上书两个大字:哲府。木枢知道这正是辽东催命判官崔明哲的府邸。
这次木枢本是来拜会崔明哲,哲府和文家素来交好,没想到哲府未到,却遇到了如此之事,木枢心中暗暗生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想哪崔明哲管教无方,必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木枢被人押着走完三进,来到正厅,厅上同样有快匾,上写四平二字。木枢曾听师父说起这是阿哲平生所愿,愿天下平,江湖平,哲府平,家人平。所以自号四平居士。
匾下一幅画,画的正是一侠士负手而立指点江山。落款只有一个字:擦。正是江湖上有名的画师擦先生所画。当年擦先生画业未成,去遍访名师。一位老者告诉他:何时你擦去心中的画,你就能画出最真的画。从此大彻大悟,以擦为名。左右挂副对联,上书:肩担日月携银河,白衣侠客小剑魔。画前站立一人,约有四十岁年纪,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一幅文士模样,看着木枢微微笑道:木贤侄,尊师一向可好啊?
木枢心中有气,明知是阿哲却闷声答到:不知前辈是何人,认得家师吗?家师武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交往之人都是江湖正道,没有胡作非为,治下不严的朋友。
阿哲仍然微微笑着,飘然而下,双手一分木枢身上绑缚的牛筋,牛筋从中而断。轻拍木枢肩膀道:委屈贤侄了。
木枢悚然而惊,这牛筋十分结实,木枢的穴道半个时辰以后早已自己解开。可是这牛筋自己运了几次力却纹丝不动。看阿哲撕开他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这份内力着实深厚。他看似随意的拍了拍自己,却让自己避无可避,辽东阿哲果然名不虚传。
木枢退后一步拱手道:前辈武功高明,在下佩服,你与家师有旧但是你手下人等做出欺男霸女之事你可知道,在下人微言轻,仍要奉劝一句:江湖正道是沧桑,我今日撞破你等丑事,落入你等之手,但求一死而已,还望看在江湖同道份上放过哪父女二人。
阿哲哈哈笑道:贤侄宅心仁厚,没辜负你师父的教导。一挥手道:大家都出来吧。只见从后堂走出四人,正是哪店家父女还有二驴和熊总管。
阿哲说道:贤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胖的是我的管家小熊,这是二驴,是我的弟弟,而这位老者是我的好友一头白发人送外号银狐,在江湖上情报最全。待他日你行走江湖可向他打探消息。至于这个少女乃是我的徒儿,排行第七,所以叫做七宝儿。
木梳抬眼向七宝看去,七宝早已羞红了脸。木梳回想起在店中的旖旎景象,赶快将目光转向别处。
阿哲接着说道:贤侄,你不要怪罪师叔,他们都是去试探你的,是师叔安排的,你不畏豪强,不贪女色,不向奸邪低头,正是我辈中人。你师父给我送来书信,要我指点你一些。我本意要传你一些武功,但不知你人品如何。你师父又是女中豪杰,怕对你评价有失偏颇。所以特意设下此局。贤侄可不要生气啊。
木枢闻听此言,忽觉得豁然开朗,忙跪倒在地,师叔在上,文家不肖弟子木枢参见师叔。请恕侄儿刚刚无礼。
阿哲上前扶起木枢,走,陪师叔出去走走。七宝,你去给你木师哥安排住处,他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木枢站起身来,对七宝作揖道:有劳七宝师妹。七宝低着头,捻着自己的衣角说到:木师兄不用客气。木枢赶紧抱了个团揖,各位世兄请了,小弟先陪哲师叔转转,改日我们再叙。言罢随阿哲转身而出。
阿哲一边走一边和木枢说道:贤侄,你前几日和武帝大佛交手之事我已经知道了,从泰山之会以后,江湖鲜有纷争。如今可能不再平静,风波再起啊。
木枢皱眉道:是啊,师叔,小侄已让我师弟去禀报师父。我也在等待家师的吩咐。
阿哲道:如今江湖有六大家族,李家,毕家,文家,哲府,佑门,和武帝帮会。武帝帮会的帮主客气的称呼他一声利先生,敌对的人都称呼为老利。原是一位武林高手。三年前泰山之会败在我手下,怀恨在心。回去以后励精图治,创建了武帝帮会。看来是要一统江湖啊。
木枢言道:哪师叔你出山啊,咱们文家和哲府联合起来必然不让他得逞。
阿哲长叹道:江湖六大家族犬牙交错,动一发而牵全身。李家和毕家原是好兄弟,因江湖名号之争反目成仇,水火不容。所以肯定不会参与武帝之事。两家各怀心思,谋机而动。而我哲府和佑门本师出一家,佑门掌门李天佑原是我小师弟,后也兵戎相见。个中情由以后再详细告诉你。那李天佑心气甚高,必然不受制于人,不会加入武帝。可他与我是恩怨颇深,如果我相帮于你对抗武帝,他必然要相帮武帝来对抗于我,所以我们两家都不会轻举妄动,现在只有你文家要扛起这正义的大旗,你可明白。
木枢忙停下脚步跪倒在地:师叔,小侄虽然武艺低微,但为江湖正道义不容辞。但小侄身在文家师门,万事还要听师父教导。
阿哲轻轻点头道:你师父前日飞鸽传书,有你一封信,你看看吧。说完从怀中掏出递给木枢。
木枢不敢起身,双手接过信件展开来看,上书到:
木枢吾徒:你我师徒一年未见,为师甚是挂念。三年前你拜于我门下,尊师重道,用功勤勉,甚慰我心。为师女流之辈,在这江湖上有一片立足之地。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江湖安宁。近日听闻有人为祸江湖,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身为师门大弟子,当匡扶正义,不可放任不管。从今日起,我文家师门归你调遣,势必要不负师父之望。有不懂之事可向你哲师叔请教。吾徒在外,万事小心。
木枢读完将书信整齐叠好放入怀中。再拜阿哲道:家师已传下口谕,让我维护江湖正道。万事还望师叔指点。
阿哲言道:你师父也给我写来信件,让我指点你一二。你文氏师门武功自称一派,但你师父终究是女人。所以招式中阴柔有余而刚猛不足。你作为他的男徒弟,除了要精进师门武功外,从明日开始,我要传你一套另外的功夫。你起来吧。舟车劳顿,先去休息,明日我再跟你叙话。
阿哲说完转身离去。那边闪过一个身影,正是七宝。走到木枢面前行了个万福道:木师兄,住处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木枢跟在七宝身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起昨日之事,仍然是五味杂陈。走了一段路程,七宝打开一扇房门,对木枢说道:木师兄先休息片刻,晚饭我让人去传。说罢转身将要离去又说道:木师兄,昨日之事都是师父安排的,还望木师兄不要见怪。
木枢忙道:七宝师妹不要往心里去,江湖儿女,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七宝微微一笑:其实也是我自己愿意的。说完飘然而去。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木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