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聆雨楼
正在皇宫大殿内陪皇上下棋的朽木白哉眼皮一跳,硬生生的将手中棋子落偏了一格,所幸他一直都面无表情,即便一丝微动也没引得同僚些许注意力,然而对面的老皇帝却看出了端倪,精明的眼眸中闪烁着趣味的光芒,默默将手中的棋子落进棋盘,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一步错,步步错,白哉,这盘棋你输了。”
白哉依然眼观鼻、鼻观心,即使输了也不见神色撼动半分,只是将手中棋子放回笥内,清音淡淡地回道,“皇上技高一筹,微臣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老皇帝呵呵一笑,捋了捋灰白的胡须,“你心神不宁,可是有事?”
眉心微拧,白哉略微迟疑间,老皇帝已经了然,“罢了,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闻言白哉也没推辞,起身退后两步躬身行礼,“微臣告退。”
未行至殿门,身后传来一道含笑的浑厚嗓音,“露琪亚那孩子已经及笄了吧,几年没见不知出落得如何模样?你下次进宫将她也带过来让朕瞧瞧!”
坚实挺拔的身形一顿,随后沉下心神清正地回道,“微臣遵旨。”
然而藏在袖内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心中真实的情绪,他无奈又悲凉的想,藏着掖着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躲过老皇帝这双眼,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住露琪亚一辈子,但为了平衡柳国四大家族间的势力而被皇帝赐婚的命运,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露琪亚背负。
我该如何应对呢?绯真。
和煦的夜风凌乱了御花园内似锦的繁花。
再将镜头拉回我们热闹非凡的打架现场。
熙攘的人群大部分都停住了脚步凑过来围观,一时这荷花池的小桥边倒比那灯火辉煌的街市风头更胜。
虽然露琪亚浑身湿透,可是瘦弱的身姿和明显发育不太顺利的身材在夜色中并没有暴露她的真实性别,但黑崎一护觉得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很重要,所以才将称呼改为小哥,只是这一改,身后的流言瞬间多了几个版本,什么公子小厮一言不合就开打,什么这是两位江湖侠士一同看上哪家小姐这是在争风吃醋,甚至还有人贼兮兮地淫笑,说不定是这小厮被始乱终弃了,可惜了这清秀的容貌…
一旁的花太郎听在耳里简直要气炸了,又看着打斗中的两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心急得直跺脚,也不顾是否会打草惊蛇就冲着露琪亚将事情的经过喊了出来。
“我家少爷是看到有人偷钱袋,刚想出手就被你撞了一下,而你恰好踩到那名窃贼的脚,一拥之下那人手中的钱袋飞了出去,少爷就去抢回钱袋,谁知你会突然跳出来啊!”一旁钱袋的失主也不住地点头作证,刚刚小厮说的都是事实。
诶诶?是她搞错了吗?
露琪亚听得一愣,随后停手站在原地,抬头看向对面几步远处同时收手整理衣衫的男子,刚刚心中怒火滔天她完全没有仔细看过这人,现在一见才发现这人面容严峻生冷,五官虽算得上俊美,可被他那紧皱的眉头一带,硬生生的薄弱了几分。
这人,天生的武将。
武将哎!!刚才的攻击她可是用了全力,十几招下来气息已经开始不匀,而面前这人不仅将她的招式全部化解,气息也是丝毫未乱,这实力应该跟恋次有的一拼吧!
露琪亚这几年都被白哉限制在深闺内,除了四大家族和几个名门望族的女眷偶尔有些接触,对于外界的认知几乎为零,当然在恋次那里‘道听途说’的不算,所以这回碰见一个活生生会跟他‘认真’过招的人,当即将刚才的滔天怒火抛之脑后,换上一副嬉笑模样。
“误会误会,刚才是小的莽撞了,还请这位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才是。”露琪亚对着走过来的黑崎一护作揖‘赔罪’。
这会儿倒想起自己是小厮打扮了,刚刚说我是混蛋登徒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黑崎一护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依旧紧皱眉头绷着脸,“下次莫要如此莽撞。”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露琪亚赶忙嬉笑着应承下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
黑崎一护看她一眼,随手将花太郎递过来的披风丢出去,一句话没说就转身离开。
“哎?”接到披风的露琪亚神色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对方的好意,心中一暖立时将湿透的身体裹进厚重的披风内,再抬头时那人已经走出好几步,“等一下,等一下。”
“还有何事?”
“呃…”露琪亚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随后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一个主意,“刚刚的事公子雅量不予计较,但小的心中实在愧疚难安,前方不远处就是闻名静灵城的聆雨楼,如若公子无要事在身,不妨与小的一同前往,也好让小的聊表歉意。”
“我家公子本来就是要去聆雨楼的。”
黑崎一护婉拒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旁的花太郎抢先答道,后者在自家少爷的瞪视中讷讷地闭上嘴。
“那正好,”露琪亚满面笑意地做出邀请的动作,“公子请吧!”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黑崎一护不再推脱,迈步向前走去,身后的花太郎懊恼地摸摸鼻子,也快步跟了上去,最后是一脸兴奋的露琪亚,这可是她第一个自己结交的‘厉害人物’,一定不能怠慢!
到了聆雨楼露琪亚就傻眼了,这地方没点关系在今晚是不可能有位置的,所以当她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却得到无位置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一旁始终表情冷漠的黑崎一护看她满脸惆怅到处张望的样子,心中竟生出些许笑意,适时一阵夜风吹过,虽是初夏但一身湿衣贴身也会觉得寒凉,看着不远处那道不住打哆嗦的娇小身影,他暗叹一声,转头吩咐了花太郎几句便向她走去。
“你没有预定位置?”
露琪亚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出门走的急,没来得及差人预约。”
事实上她是趁着白哉不在府里偷偷溜出来的,哪敢让别人知道啊,更何况她从未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烟花会期间聆雨楼的位置是从三个月前便开始预定的。
“很想去?”剑眉轻挑,黑崎一护的语气难得有些起伏。
“想啊想啊!”露琪亚冲他漏出渴望的眼神,随后又变得黯淡下来,“可是已经没有位置了,总不能硬闯吧?”她探头看看门口一排排的守卫,略感遗憾地摇摇头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走吧!”黑崎一护吐出这三个字便转身向里走去。
哎?露琪亚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那道背对自己的高大的背影,“什么?”
“我定了位置,”黑崎一护向来下垂的嘴角有那么一点点弧度的上扬,不得不承认,他突然对这个一会儿彪悍霸气一会儿又女儿态十足的女子产生那么丁点兴趣,“跟我来吧!”
哇哇,天上掉馅饼了吗?这种好事她也能碰上,瞬间心情爆喜的露琪亚赶忙追上去,亦步亦趋的跟着黑崎一护进了聆雨楼。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