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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盗墓鬼手gl》 作者: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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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席圣贤与兰欣的父母是邻居,在同一月里结婚,同一年里怀上孩子,同一年生下她们;
  她们一起学走路,一起学说话,一起上幼儿园,学前班,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一起到山上摘野花,一起下河抓螃蟹,一起在菜花地里捉蟋蟀,一起在包菜地里捉蝴蝶……
 稚嫩的她和她,一个扮新娘,一个扮新郎,用泥巴捏了一座城,在草树下拜堂娶她进门……
  那年夏天,她们坐在开满荷花的池塘里的小船上摘荷花,凝望彼此,说着喜欢,说着天长地久……
  那年,她们十七,席圣贤坐着客车离开,兰欣站在路边目送那身影走远,她以为,离别不会太久,席圣贤很快就会赚够高中的学费回来。可她一直没有等回席圣贤,席圣贤音讯全无,乡亲们都在传席圣贤被当年带走她的那伙人杀了……
  很多年后,她们终于在另一座城市再见面,她才发现,这十年,已将她们的生活和距离拉得很遥远
  席圣贤已成为盗墓中那飘渺迷离的一缕传说——


1楼2017-02-01 13:36回复
    第一章 葬玉 ...
      聂颖下班后到约定的地点与闺蜜周岚见面吃饭,帮周岚看点东西。今天周岚打电话给她,说她老公的徒弟送了块西汉古玉给她老公做为谢礼,想让她看看那玉的真假和价值。聂颖有点纳闷,耿建辉教泰拳收费本就不低,收多少钱教多少东西,怎么有人交了学费还要“额外”送礼的,并且是送这么重的一份大礼。
    到了约定的地点,周岚还没有到,聂颖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独自发愁。愁什么呢?还不是工作上的那点子破事!两个月前,在总经理的提议下,董事会决定召开一个珍品古玩拍卖专场,指标是两个亿,眼看只有一个月时间不到,连指标的一半都没达到。她是艺术品部主管,古玩这一块的压力都顶她这来了。下班前老陆还特意把她叫到总经理室,再三叮咛嘱咐催促一定要留意收大货。看老陆提到大货时咬牙切齿的模样,聂颖都怀疑要是自己收不到大货,老陆会不会把她灭了当垫底。她才坐到这艺术品部主管位置没多久就让公司下了课,脸往如里搁呀!
    “怎么?还在为你那两个亿的指标发愁?”一个女人坐在了她的对面,粽红色的波浪长发,宽松的韩款衣服,超大号的夸张大挎包,不是周岚那女人又是谁?
    聂颖抬眼瞟了她一眼,叹口气,说道:“能不愁吗?我都快愁死了。我呀,现在就想去哪里收一件哪个书画大家的字画,只要能让我有一两件能拍到八九百万上千万的东西做压轴大戏,我就心满意足死也甘愿了。谁要是现在跟我说他有珍品有出手的意愿,我天天去他家蹲着磨也要磨到手。”
    “切!”周岚送她一个白眼,“少在我面前哭这些,我还不知道你?你家老头手上的古董还少吗?回家找你爹哭一场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去!”聂颖一听到周岚提到她们家老头子就一脸不乐意,瞪圆眼,四根手指拍在桌子边沿上仇深似海地叫道:“这事儿能找那老头儿帮忙吗?他见天巴不得我让公司炒了回家窝着发霉!”
    周岚用一种“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着聂颖说道:“他还不是宝贝你这大小姐怕你在外面工作受委屈!”说话间,叫来服务员把菜点好,再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聂颖,说道:“就是这个,我听她说是什么西汉古玉,我瞧着这颜色挺老,可是丑啊,还像包的层腊似的,你也知道我不懂这个,你帮我瞧瞧。”
    聂颖看向那礼盒,手工制作的精品小礼盒,淘宝上二三十块钱一个随便买。一看到这礼盒,她就想到那些小女生情人节呀,生日呀什么的,在里面装一条精致的水晶小手链或小坠子送人的那种。“哎,你老公那徒弟不会是个女的吧?”
    “是女的呀,长着张娃娃脸,二十六了,看起来还像二十岁的小姑娘,细皮嫩肉总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对实战泰拳上了心。要不是经过我火眼金精的观察,准会怀疑她看上我老公了。”周岚开着玩笑,给聂颖和自己斟了杯茶。
    “你老公长得跟那泰山似的,也只有你宝贝!你嫌玉丑你还让我给你掌眼?收人家的礼还嫌人家的礼丑,我要是那送礼的人得伤心死。”聂颖一边笑说着,一边打开礼盒。她看到玉盒里的东西时,原本玩闹轻笑的神情顿时转为认真,她把那玉蝉拿在掌中仔细掂量,观察半天,又从包里翻出放大眼,凑近了仔细查看了会儿,才说道:“这叫玉蝉,是九窍玉的一种。”
    “什么叫九窍玉?”周岚问道。
    “九窍玉是指堵塞或遮盖在死者身上九窍的九件玉器。这玉蝉就是古代死者含在嘴里的葬玉。”聂颖搁在掌中细细观摩,一时间也有点舍不得放下。好东西她见得多,但这样的精品,罕见。
    “死人嘴里的东西?”周岚瞠目,心里有点发毛。但又一想,古董不都是从土里出来的吗?也就释然,转为拣到好处得了小便宜的开心,这么说是真的了?
    “嫌弃?”聂颖又扫一眼周岚,说道:“你是因为这玉上变白的痕迹才嫌它丑的吧?这叫鸡骨白,也就是俗称的‘包浆’。这蝉是用和阗上等白玉雕成,从玉质和作工来说,在汉蝉中算是出类拔萃的稀罕品,能值些钱。”话音一转,问道:“你老公那徒弟什么来头?”怎么就把这东西随便送给一个教她泰拳的教练师傅,聂颖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她觉得要么这玉来路不正,要么就是她和耿建辉之间有点什么。
    周岚看着那玉蝉,说道:“像是家里有点钱的人,穿着上倒看不出什么,舍得花钱,进出开一辆改装JEEP,话也不多,平时也没见她和什么人走得近,独来独往的。”
    聂颖半真半假地说:“介绍来给我认识认识,说不定她家里会有好东西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周岚白她一眼,说道:“她是我们健身会所的会员,我告诉你不就是泄露我们会员的资料吗?”
    聂颖爽朗地笑了笑,招呼周岚吃菜,都说了是她们健身会所的会员,又是学泰拳的,她去他们会所转转不就找到了?席间,闲聊中,聂颖又向周岚问了他们会所泰拳课的时间,周一、周四和周日各有两小时的课程。今天周三,没课。但那叫施洛华的愿意多交学费多给她老公开工资单独上课,每天都去。施洛华每天傍晚六点五十准时到会所,七点开始,学到九点,再到会所的室内游泳池游会儿泳,然后再去SPA馆做按摩,十点半离开。雷打不动的规律已经持续大半年了。
    会所离聂颖的家不远,一个在小区的这头,一个在小区的那头,横穿小区就到了。聂颖掐准时间在晚上九点多一点点晃到会所的室内游泳池,换上泳衣,披着浴巾优哉游哉地晃向泳池。
      今天不是节假日,再加上都快到晚上九点半了,游泳池里早没什么人。聂颖踏进去,一眼就瞧见池中央唯一的一团的动静。她的视力不是很好,两三百度的近视,摘掉隐形眼镜,看哪都是一片朦胧,隔老远看去只隐隐看出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晃动,看不清楚那人长得到底是圆是扁。她从浅水处入水,一路游过去。等她游到池中心的时候,那池子里的女人已经游到岸边正从池子里起身离开。
    聂颖绕到浴室,进门就听到靠里面的某间浴室里有水响声传出。她进到隔壁间用温水冲洗了□子,再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没多久,便从镜子里见到施洛华裹着白色浴袍走出来。长得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娃娃脸,眼角微微上扬,嘴角也微微上翘,天生长了张笑脸。没笑,看起来就像在笑。身上有一股让聂颖说不出的气息,似乎有点阴冷,走路没声没息的,像从浴室里飘出来的女鬼。这种想法,让聂颖的心底突然有点发毛,随即又有点好笑。这世上哪有鬼啊!
    或许是感觉到聂颖的目光,施洛华也朝她看来。
    聂颖回头冲施洛华很热情地笑着打招呼:“今天好像就只有你和我来游泳,真巧!哎,你好,我叫聂颖!”说话间朝施洛华伸出手去握手。
    施洛华扫了一眼她的手,再扫一眼聂颖,然后扭头去拿吹风吹头发。
    聂颖略带点尴尬地收回手,心想,丫的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懂礼貌的小屁孩。二十六?她看这施洛华顶多不到二十岁。
    聂颖讨了个没趣,也觉得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身上不可能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于是转身离去了。
    施洛华望向聂颖离开的背影,喃喃地低念了声:“奇怪?”聂崇谦的女儿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找她?
    聂颖回到家,一踏进家门,拉长声音有气无力地喊了句:“老头儿,我回来了。”奔进客厅,包往沙发上一甩,歪倒在沙发上,兀自想着她工作上的那点破事。
    身着浅灰色中山服的聂崇谦从楼上下来。聂颖今年二十七,她父亲聂崇谦已满六十。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因病逝世,这些年一直是父女俩相依为命。老头儿这些年捣腾古玩,赚了点钱,就见不得她出去奔波,恨不得成天把她圈养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回来啦?”聂崇谦来到聂颖跟前,弯下腰看着闷哼哼的聂颖,笑呵呵地问:“我的大主管,又在公司受闷气了?早让你回来,不听吧,你看,现在又不痛快了吧。”兴灾乐祸,气得聂颖“噌”地坐起来,抓起包,“噌噌噌噌”地奔上楼,到了楼梯口,又回头,怒目圆瞪、气呼呼地说句:“就不回来,气死你!”把挎包一甩,搭在肩上,冲回自己的卧室,“碰”地一声把门关上。
    聂崇谦“嘿嘿”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不就说你两句吗?用得着发火?”
    就在聂颖关门过后,一个西装笔挺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从楼上下来。
    聂崇看到那男子下楼,就叫住他,说道:“博伟,明天我要出趟门,有点风险。你留在家,留丫头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二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是说万一,你让丫头把我书房的保险柜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让她拿着信封里的东西去找名片上的那个人,她能帮到我。”
    吕博伟记下聂崇谦的话,点头说道:“知道了,聂叔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聂崇谦对聂颖说道:“丫头,我要出门一阵子,大概一两个星期左右。”
    聂颖把送到嘴边的牛奶喝了口,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们家老头,问道:“老头,你又要去哪?淘货?我说怎么你每次出门都能淘到大货,而我不能呢?”
    聂崇谦“嘿嘿”有点得意地笑道:“这说明你老子比你能耐呗!”
    “切!”聂颖丢给聂崇谦一个白眼,说道:“要不是那些货都是有名有姓有来头的东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去掏古墓了!快去快回啊,每天记得打电话报平安。”


    3楼2017-02-01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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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3 07: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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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约见 ...
        聂颖送走聂老头儿回到公司,工作压力让她一踏进公司大门就觉压抑。
      聂颖摸出钥匙,刚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就接到一个电话,“小颖啊,前阵子你到我这来不是说你们公司正在筹备古玩拍卖展让我给你留意下哪里有大货吗?”聂颖一听就知道有戏,喜上眉梢,叫道:“哎呀,潘伯伯,我就知道您最有路子……”赶紧说好话把马屁拍得“乒乒乓乓”地响。
      “呵呵呵呵!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货,我在家等你。”
      聂颖把刚打开的办公室门又关上,忙不迭地说道:“有有有,当然有时间。是潘伯伯您的东西?”
      “当然不是。是我一个学生委托我帮她出手的,是从海外流回来的,海关证明和专家签定等各种证书具全,那学生不想露面,就委托我这当老师的代劳。”
      聂颖来到潘学勤家,进门就见到茶几上摆着两件东西,一件是长满铜锈的青铜酒鐏,另一件十几厘米高的白玉马。她径直奔向那两件古董,细致地察看过后,抬起头望向潘学勤,略显吃惊地道:“是西周时期的青铜酒鐏和汉代羊脂白玉马。”聂颖仔细地查看过,确属真品,她又把桌子上放着的几张证书,拿过来翻看了下,是这两样东西的鉴定证书和海关证明。
      潘学勤笑问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聂颖点点头,站起身坐在沙发上,说道:“潘伯伯,为了慎重起见,我想拿回公司再请专家看看,然后再和您签合同,您看可以吗?当然,我看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出于慎重考虑。”
      “没问题。”潘学勤笑道。
      聂颖说道:“那潘伯伯,您现在方便的话和我一起去趟公司,您看怎么样?”
      潘学勤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下午给你送过去。”
      “好。要不这样吧,我下午来接您。”
      “好,下午三点吧。”潘学勤说道。
      聂颖走后,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从里面走廊里走出来,问道:“刚才那位好像是聂老的女儿?”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身穿立领高腰上衣,雪白的修身长裤,灵秀中更有股子逼人的青春气息。她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羊脂白玉马把玩两下,又放回茶几上,抬眼望向潘学勤。
      “是老聂的女儿,在拍卖行工作。他们公司最近在筹备一个专题拍卖会,我觉得合适,就把她叫来了。你不是和聂老很熟吗?怎么?对他的女儿有意见?”
      那女孩子笑了笑,摇头,说道:“没有,看着眼熟,所以随便问问。”她想到昨天自己在健身会所的浴室里也遇到过聂颖,不由得多想了下。但随即一想,聂老就住那附近,自己在那健身会所遇到她女儿很正常。
      潘学勤想了想,说道:“圣贤啊,你有没有想过进考古队?”
      “啊?”席圣贤闻言着实呆了下,随即觉得好笑地笑开,笑问道:“老师,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潘学勤正经八百地说道:“你的专业知识学得很好,对考古、探墓都有独到的见解,对古玩这一行也深有研究,以你的条件进考古队绝对没问题。”
      “不成,真不成。”席圣贤连连摆手。盗墓贼洗手后跑进考古队工作,万一哪天进到被自己盗过的古墓里做“抢救性挖掘工作”,考古队的人一边清理墓里的“残羹冷饭”一边骂她这个盗墓的,叫她情何以堪?再说,她要是进了考古队,看到满墓室的好东西都不能拿,那还不活活憋死!
      “有什么不成的?”潘学勤问道。
      席圣贤含笑说道:“考古队的工作过于烦闷,我还是喜欢像现在这样从海外购些流失到海外的古玩回来做点转手买卖,一来赚钱容易,二来让流失海外的东西回归祖国,也算是为国家做点贡献。”席圣贤这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她把从古墓里弄出来的东西偷运到海外走一道程序披个合法身份,再拿到国内公开高价出售。给自己寻个好听的开脱由头,国家的东西都是从国民手里拿的,包括地下的文物,她这样做也不过是把国家的东西又还归于国民
      潘学勤听到席圣贤这样说也不好再劝,说道:“好嘛,人各有志。
        ***********************************************************
        下午,聂颖和公司的总经理陆祖寿亲自来接潘学勤到公司,经过几名权威专家共同鉴定,潘学勤与拍卖公司签下委托拍卖的合同。聂颖总算松了口气,如今有了这两件古物作压轴戏,她也算是能松口气了
        老头儿不在家,聂颖也懒得回家吃饭,下班后直奔健身会所旁边的那家茶餐厅用餐,吃过饭便绕到健身会所,打算去跑会儿步舒活下筋骨
        泰拳室是用玻璃从大厅隔开的,而跑步机刚好摆在泰拳室外,中间仅隔了道玻璃墙。今天是周三,不是泰拳课的上课时间,泰拳室内只有施洛华和泰拳教练。这泰拳教练不是别人,正是周岚的老公耿建辉。他和聂颖也算是朋友,见到聂颖在外面的跑步上望向室内,抬手朝聂颖打招呼
        聂颖笑着向耿建辉扬手挥了挥,回了个招呼
        施洛华看到耿建辉的动作,状似随意地问了句:“耿老师和她认识?
        “认识,她和周岚是发小。
        “哦。”施洛华应了声,便把话题转移到泰拳上开始练拳
        泰拳即泰国拳术,一种横练拳术,作为泰国的传统搏击技术,其特点是可以在极短的距离下利用手肘、膝盖等部位进行攻击,是一种非常狠辣的武术,杀伤力大
      一般来说,女人练拳都不大好看,显得粗野,而打斗中的施洛华有着一种狂野与性感并揉的美丽,极具张力,反透出几分野性难驯的性感。从施洛华与耿建辉的过招来看,施洛华的泰拳学得很好,至少打起来很漂亮,动作连贯帅气,和耿建辉的对打看起来有模有样,似乎有点小成
      接下来几天里,聂颖都在和公司相关部门的人忙着准备专题拍卖会的事
        又到了周末,聂颖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她趴在床上,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没见到老头打电话来,她估计老头可能是想让她在周末睡个好觉就没吵她,于是便拨了通电话给老头。也没什么事,就是父女俩养的一个习惯,只要他们俩有谁出门不在家,早晚起床睡觉前通下电话互报下平安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聂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情况,难免心里犯嘀咕。她起床,梳洗过后,又给老头打电话还是关机。好在老头每次出门身边都会带上几个人,聂颖打不通老头的电话便打老头手下的电话,可让聂颖没想到的是连打四五个电话,要么是关机,要么就是无人接听。几个人一下子全部断了联系
      聂颖赶紧下楼到车库外找到正在洗车的吕博伟,喊道:“吕哥。”吕博伟是她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跟在他爸身边很多年了
        “小颖要出门吗?车很快洗好。”吕博伟一边用水枪冲着车上的泡沫一边说道
        聂颖说道:“爸和张胜他们几个的手机都打不通,是不是出事了?
        吕博伟闻言惊得怔了下,他关掉水枪马上摸出手机挨个拨打电话,果然没一个能打通,脸色微微一变
        聂颖站在吕博伟的边上,问道:“我爸这趟出门是去哪里淘货?他能出什么事?
        这些年聂崇谦干的那些买卖都是瞒着聂颖的,吕博伟自是不敢说,他略一沉吟,说道:“聂叔出门前交待过,说他这次出门有点风险,如果他有什么万一,叫你打开他书房的保险柜,在保险柜里有一个信封,你拿着信封里的东西去找名片上的那个人,说那人能帮到他。”吕博伟隐约能猜到那个人是谁,否则不会兜这么大个弯子把聂颖绕进来
        聂颖快步回到书房内,她打开保险柜,果然看到保险柜最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空白信封。她把信封拿出来,入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块圆形的重物。倒出来,见是一个年代久远的环龙佩,聂颖顾不上去细看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直接去翻那张名片。名片很简单,就一个名字“席圣贤”和一个手机号码
        聂颖拨下那电话,响第一通没有人接,她再次拨下去,响了很久,终于有一个低沉的女声响起:“喂。
        “是席圣贤吗?”聂颖不确定地问道
        “是,你哪位?”声音比刚才大声了点,清晰了点。聂颖从电话里的声音判定对方应该挺年轻。
        “我是聂崇谦的女儿聂颖。”聂颖说道。
        “有什么事吗?”没有任何客套话,简洁的询问就像是接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的电话,聂颖不禁怀疑这人真是她父亲交待的能在危险关头帮到他的人?
         “是这样的,我爸前几天出门淘货,今天早上我和他及他的手下都失去了联系。我担心他出什么事。他临走前交待过,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让我找您,说您能帮到他。”
       对方沉吟片刻,说道:“带上环龙佩,到二环路上那家茗香茶室等我。没见到环龙佩,我不会动。”说完,电话便挂了。
        聂颖站起身,对站在旁边的吕博伟说道:“去二环路的茗香茶室。”她带上环龙佩和名片回房拎了包就和吕博伟一起出了门。到达茗香茶室楼下,聂颖给席圣贤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到了。席圣贤让她进门后右转走到头。


      4楼2017-02-01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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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碰头 ...
          聂颖走到最里面,意外地看到施洛华独自坐在最里间的雅座上,她环顾左右,除了施洛华外再没别人。正在惊疑不定中,见到施洛华冲她招手让她坐,跟着就听到身旁的吕博伟用一种很是客套的语气喊了声:“席小姐。”
         “你是席圣贤?”聂颖在施洛华的对面坐下,颇觉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叫施洛华吗?
          吕博伟看了下左右,他不方便和两个女人挤一堆,于是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反正就隔着两步路宽的走廊,说话什么的并不影响
          席圣贤没回答聂颖的疑问,也没去深究聂颖怎么知道她信口胡取的化名,只问道:“东西呢?
          聂颖把塞在包里的环龙佩拿出来递给席圣贤,席圣贤看过环龙佩,确认无误,便扭头去问吕博伟,“聂老去秦岭了?
          吕博伟点头说道:“走了十天了,上周四去的,照他预估的时间算应该在这两天回。昨天和聂先生通过电话,说是在山里迷了路,耽搁了,没想到今天就失去了联系。
          席圣贤又问道:“聂老带了哪些人去?
          “黑子,光头张胜,老鼠,蔡中明,秦国良,攀大友,老曾。”
        席圣贤颦了下眉头,问道:“在和他们失去联系前,知道他们走到什么地方吗?”
        “一直在山里转,卫星定位仪不小心掉崖下摔坏了。我只知道他们走的是白龙江水路,至于在哪里上的岸、具体的行程聂老没说,我也没多问。”
        席圣贤心里有底了,她揉了揉额头,又问:“聂老出门前还交待过什么没有?”
        “没有,他出门前只留下一句话,说如果他有什么万一,让小颖带着东西来找您。”
        席圣贤“呵呵”哼笑两声,真要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来找她也晚了。她把玉揣回兜里,说道:“环龙佩我收下了。”站起身,说了句:“走了!”走向柜台,准备去买单。
        “等等。”聂颖站起身,叫住席圣贤,问道:“席小姐,关于我父亲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席圣贤没回头,只说了句:“我会亲自去一趟,去秦岭去找他。”
        吕博伟闻言站起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聂颖几乎和吕博伟同一时间说道:“我也去。”
        “不行!”席圣贤说完迈步就走,停都没停一下。
        聂颖和吕博伟从茶室出来,抢先一步坐到驾驶位上,问道:“那席圣贤是什么来头?”
        吕博伟看到聂颖坐到驾驶位上,只好绕到副驾驶位上坐下,听到聂颖又问了次:“那席圣贤是什么来头?”不好再不答。他想了想,信口胡诌道:“我只知道她在古玩界很混得开,关系广路子野。聂先生这次出门,可能是遇到什么人被下了闷棍,让席小姐这尊大佛出面,道上……我是说吃古玩这碗饭的人,多少都会卖她点面子。”
        “大佛?我怎么没听说过席圣贤这个名字?”聂颖对吕博伟的话半信半疑。古玩这行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各行各业的人都掺杂进来,混得再开也能通吃?
        “聂小姐不知道席小姐很正常,她几乎不露面,偶尔露面也不用真名,就像施洛华这名字一样。”吕博伟说完,停顿一下又补充句,说道:“我跟了聂先生这么多年,也只见过她几次。”吕博伟见聂颖走的路不是回家的路,于是问道:“这是去哪?”
        “去刑侦大队找一个朋友。虽然老头儿那里请了那姓席的出面,我们也不能只指望她。”聂颖说道。她才不相信一个爱摆酷的小丫头有什么本事。
          


        5楼2017-02-01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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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博伟顿时有些紧张,说道:“如果聂先生真中了谁的套儿,万一让对方觉察到有警察介入,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有些事情牵扯上警察,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为聂先生的安全考虑,我觉得聂小姐还是谨慎点好。”
          聂颖一听这话,怎么觉得她家老头儿这趟出门是去和些见不得光的人打交道?她想了想,问:“难道这趟老头出门是去盗墓贼那里收东西?”她虽然不大过问她家老头儿的事,可也知道老头儿手上多少还是有点货不干净。只是老头向来谨慎,也不听她劝,她也就没怎么过问。
            吕博伟说道:“我也不清楚,可聂先生出门前就说有点风险,我想应该多少有点关系吧。”
          照这么说还真不能去刑侦大队了。聂颖把车子调头开向公司,她要去请假。请过假之后,聂颖又打电话给席圣贤,“席圣贤吗?我在保险柜里找到一本我爸留下的笔记,好像和这次出门的去向有关。你方便出来趟吗?我把东西给你。”
          吕博伟就在聂颖旁边,听到聂颖这么一说,不由得侧目,跟着就听到聂颖和席圣贤约好在刚才见面的茶室碰头。他说道:“小颖,这……不大合适吧?你当心席小姐翻脸。”
          “放心,我保证她不会翻脸。”
          聂颖到茗香茶室见到席圣贤,这不到两个小时,席圣贤居然换了身衣服。黑色立领休闲服,洗水牛仔裤,高邦军款靴子,整得很酷。聂颖在席圣贤的对面沙发上一坐,说道:“飞西安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我们和你一起去。”
          席圣贤不动声色地抬眼瞅着聂颖,问道:“笔记呢?”
          聂颖正色说道:“席小姐,我们想和你一起去找我父亲。”
          席圣贤定定地看了聂颖半晌,最终还是松口,说道:“我有一个条件。”她基本上不对聂崇谦报什么生还的希望。这次答应去,也只是为了兑承诺。让聂颖去也好,如果聂崇谦已经出事,她空手回来,反倒有些不好交待,虽然并不需要她交待些什么
            “你说。”聂颖说道
            “这一路上,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知道些什么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席圣贤说道望向坐在旁边的吕博伟,说道:“阿伟是知道我的规矩的。
            吕博伟赶紧点头,说:“知道。
            席圣贤说完,起身,说道:“这次去的地方是秦岭的无人区,要有登山露营的准备,别的东西不需要准备,把自己需要的干粮、防寒服、帐篷、常备药之类的东西准备好就行。三点半,机场见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聂颖看到这拽兮兮的小丫头,不由得侧目,问吕博伟:“找她靠谱吗?
            吕博伟郑重地点点头,说:“靠谱,聂叔这事儿也只能靠她。”他想了想,又说道:“小颖,席小姐的规矩很……总之就是千万不能冒犯或者是冲撞到她,更不能得罪她,记住,千万千万。
            聂颖夸张地往后仰了下,用一种夸张地眼神望着吕博伟,说:“有这么夸张吗?”趴桌子上问吕博伟,说道:“哎,那我倒想听听她的规矩是什么?又怎么个不能冒犯冲撞法?
            吕博伟对聂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有点担心,叹了口气,说道:“招惹到她的人到现在只有一个死里逃生。她的规矩也只有一条:少沾她的事,就当这个世界上没她这个人。
            聂颖瞪圆眼瞅着吕博伟,难以理解地问道:“这是什么规矩?
            吕博伟想了下,说:“她的很多事儿见不得光,所以沾了她的事……”他摊了下手,后面的话他相信不用他说聂颖也能懂了
            聂颖明白地“哦”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还真看不出来。”就席圣贤那副小女生模样,谁会想到这还是一个资深罪犯啊!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吕博伟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说道:“要不小颖,你就呆在家里,我和席小姐去找聂叔。”
            聂颖一瞪吕博伟,休想!她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走了
          *******************************************
            飞机抵达咸阳机场的时候已是傍晚,从机场出来,站在机场门口,席圣贤便像尊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聂颖走出几步,见到席圣贤没动,又回头,问道:“哎,大姐,怎么不走了?”她现在看席圣贤的眼光就跟瞧黑社会老大似的,充满“膜拜”
            “等!”席圣贤吐出一个字,话音刚落,边上便有一个四十多岁穿得像暴发富似的平头男子领着两个跟班一路小跑地奔过来。席圣贤扯了个笑脸,说道:“老马,这次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马城一边客气地回答,一边把他们仨往停车场领去,到了停车场内的一辆黑色别克前,他们上车后,直接去到座落在郊区的一家烟花炮竹厂
            炮竹厂的院子里停着几辆车,其中有两辆越野车
            马城向席圣贤对着最里面那辆黑色装了探照灯的越野车作了个手势,席圣贤走过去,打开后备箱,清点了下里面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把背上的登山包往后备箱一扔,就把后备箱关上了
          这时候炮竹厂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几个人,一个又瘦又矮的老头子和一个一米八几像只大猩猩般壮实、脸上还有刀疤的男子,以及一个精瘦的马脸男子,和一个戴着无框眼镜身材高挑看起来十分斯文的男子
          这些人席圣贤是再熟悉不过,那矮瘦老头姓叶,和席圣贤算是老搭档了,一个老盗墓份子。后面那几个是他底下的几个弟兄,脸上有刀疤像猩猩那个是叶老头的保镖,块头大力气大很能打;精瘦的马脸男子擅长掘盗洞,绰号“地鼠”,那戴无框眼镜的斯文男子擅长配置、使用炸药,也是这家烟花爆竹厂的老板
            席圣贤看到他们出来,抬高双手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老头子笑呵呵地走近,互相打了个招呼,便分头上车
            吕博伟把聂颖的包接过去,放到后备箱。聂颖坐在副驾驶位上,吕博伟只好坐在后座。另外几人则上了另一辆越野车。另一辆越野车先开出厂区,席圣贤开车稳稳地跟在后面,始终和前面那辆越野车保持三四米的距离行驶。


          6楼2017-02-01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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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买卖 ...
              车子跑了几个小时,驶进一座小县城的一家夜总会停在院子里。
            一个四十出头彪壮男子迎了出来,隔老远就在喊:“叶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当他看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席圣贤时,眼睛倏地瞪圆了,几步赶过去,围着席圣贤转圈打量着她,怪声怪气地说道:“这大半夜的难道见鬼了?”
            席圣贤立直站好,嘴角噙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眼里却往外直冒冷气,没搭腔。
            那男子又绕回那矮瘦老头儿的跟前,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叶老板,你怎么把这个扫把星请来了?”
            叶老头问道:“刚子,有笔买卖,你做不做?”
            “咝!”那男子眦着牙深吸口气,手抚上他那剃得不到一厘米长的青茬子头发,又凑到席圣贤的跟前说道:“我不是听说您老已经金盆洗手了吗?怎么,又出山了?哪尊大神请你出来的?哎,说实话,有你的买卖我还真不想做!”话没说完,席圣贤已经转身走向越野车去拉车门。
            “哎,别介别介!”叶老头赶紧追过去,把门把手按住,说道:“小贤子,悠着点性子。”说完,转身,走到赵刚跟前,说道:“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买卖,做不做?”
            “鬼手的哪笔买卖不是大买卖?”赵刚扯高嗓门阴阳怪气地说道。
            席圣贤拉开车门坐到驾位上拧开车钥匙将火打燃,再“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探头冲车外的聂颖和吕博伟喊一声:“走了!”
            叶老头瞪一眼赵刚,抬手指向他说句:“你小子……”还真不给他面子。他调头也往另一辆车上走。
            赵刚晃到车前,把路堵住,他抬高手臂在空中挥了下,然后扭动脖子开始松动筋骨,一副要打架的模样。屋子里跑出来七八个穿得五花八门的小混混,拎着钢管、棍子围了上来。
            聂颖一见这阵势,马上机灵地坐进车里,同时把车子的门窗关得紧紧的。吕博伟则站在聂颖的车门前挡着,一头雾水的看向赵刚,搞不明白这是在唱哪出。
            席圣贤的手肘搁在方向盘上,手撑着下巴,侧脸斜眼似笑非笑地睨着赵刚。
            赵刚一脸阴森地盯着席圣贤,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动她!
            伴随着赵刚的动作,那帮混混就朝席圣贤的车子涌过去,但马上,就被叶老身边那个脸上有疤的大猩猩挡住。一米八几的块头像座山似的挡在前面,冲到最前面的一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巴掌拍到边上。八打一,居然一点上风也不占,没几下就被撂了一地。
            “赵哥!”一声喊声引起席圣贤的注意,她扭头看去,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和三个衣着挺周正的人过来了。席圣贤的眼神闪烁了下,推开车门,下车,说道:“赵刚,你真要来事儿?”刚才那几个小混混纯属唱戏,她不放在心上,可赵刚身边的这四大金刚出来,那就是动真格,要和她玩命儿了。
            赵刚“嘿嘿”笑道:“谁跟你闹来玩?”
            “刚子!”叶老头沉着脸一声大吼:“你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她是我领来的,你敢当着我的面动她试试看!”
            赵刚夸张地朝叶老头鞠了一躬,说道:“叶老板,回头我亲自备礼登门向你道歉。今天我是非动她不可。”
            叶老头问道:“你不想在道上混了?我说你们俩有什么恩怨非得闹这么凶?”
            席圣贤“哼”笑一声,说道:“叶老板,也没多大的恩怨,就是他把我往死里整了一回,我把他也往死里整了回,但都命大,没死成。”
            叶老头回头低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席圣贤低声回了句:“你也没说要来他的地头。”在看到赵刚前,她也不知道这是赵刚的地,更没想到赵刚居然还活着。
            叶老头铁青着脸说道:“刚子,你们俩的恩怨我不管,但今天你不能动她,你今天动她就是动我这张老脸。”
              


            7楼2017-02-01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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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喊“赵哥”那人赵刚的耳边低声说道:“赵哥,这有点不合适吧?要不,我们缓一缓,回头再……”他使了个眼神,说:“别坏了生意。”
              赵刚想了想,说:“你们的买卖,我要占五成,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往天的事儿改天再算!
              叶老头沉着脸说道:“你这价也太狠了点。三七!”
              “四六!不然就算了!”赵刚鼓着眼说道。他吃定他们。如果不是遇到搞不定的,也不会来找他。
              叶老头犹豫,朝席圣贤望去,席圣贤点了下头。叶老头对赵刚说道:“四六就四六!”
              赵刚朝院子后面的方向摆了下头,示意他们往里面请,说道:“里面坐。”
              聂颖下车,跟在席圣贤的身后,有点忐忑不安。好在身边还有吕博伟跟着,心里多少能轻松点。
              一路上忙着赶路,他们也没顾上吃饭,坐到饭桌上后,谁也没跟谁客气,先添碗饭把肚子填饱再说。
              赵刚倒是吃饱喝足不饿不累优闲得很,他歪着身子挂在椅子上冲席圣贤喊道:“扫把星,前阵儿我还听老爷子说你洗手不干了,我还真以为你洗手了,怎么?你连老爷子也蒙?”
              席圣贤冷冷地哼了声,没答腔。
              倒是边上的吕博伟开口了,说道:“赵哥别误会,我们这次请席小姐上山是为了救聂叔。”
              赵刚闻言不由得“咝”了声,问吕博伟:“聂老上山了?他亲自去的?”
              吕博伟点头说道:“嗯,估计还陷在山里了。席小姐以前欠过聂叔一个人情,给了聂叔一件信物,我们是拿着信物才把席小姐请出来的。”
              席圣贤闻言冷冷地抿了下嘴角,如果是吕博伟拿环龙佩来找她,她会怀疑是聂老头故意装成遇险让她帮忙掏那墓,她不会动。可现在聂老头这个从不淌浑水的宝贝女儿出面找她,她不得不信。
              赵刚挂在椅背上,手指搁在桌子上敲击着盘算了半天,又问道:“扫把星,你敢和我一起上山,你就不怕我把你弄死在山里?”
              席圣贤“哼”地笑了笑,抬起头说道:“谁弄死谁还不一定。”
              叶老头听这话的意思,这两人该不是打算在山里头动手吧,当即抬起头,说道:“你们俩有什么恩怨过节不能在生意成了后再解决?非要在那凶险地儿斗?”
              席圣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死在那地儿,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用管埋善后,即方便又没后顾之忧。”
              赵刚哼哼冷笑两声,阴恻恻地盯着席圣贤,目露凶光。
              ************************************************
              饭后,赵刚给一行人安排房间。他盯着席圣贤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生意不错,房间不多,你得挤一挤。”
              聂颖闻言心想,只有她和席圣贤两个女人,也只能是她们挤。她硬着头皮说道:“那我和席小姐住一起好了。”
              赵刚扫一眼聂颖,又看一眼吕博伟,没再多说什么。出门后,赵刚在走廊上对站班的服务员一招手,说:“你带她们俩去找领班给她们安排间房间,不用太好,能睡人就成,要是实在没房间,让她们……”看到聂颖,想到这女人跟聂崇谦有点关系,也不好太刻薄,又说道:“去吧,随便给间房就成。”另一边,一回头,热情地招呼叶老头,顺便把胳膊搭在吕博伟的肩膀上,说道:“招呼不周,你海涵。以后生意场上的事,可能要仰仗兄弟你了。”说罢,向吕博伟伸出手去。他们的货都是出给聂老头的,吕博伟算是聂老头的养子,跟在聂老头身边多年,如果聂老头真有什么闪失,接手聂老头生意的多半就是吕博伟。
              吕博伟和赵刚握了下手,笑道:“也请赵哥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赵刚摆摆手,亲自把叶老头和吕博伟一行人请向客房。
              席圣贤和聂颖跟着那服务员来到柜台前,那服务员还没吱声,席圣贤就开口了,“开间豪华间。”服务员刚想传达他们老板的意思,就听到席圣贤又说:“房间要是差了,我砸了你们的夜总会。”她识趣地闭嘴了。
              开好房,席圣贤和聂颖进房后简单地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
              聂颖趟在床上,想起今天的见闻和父亲可能遭遇的情况久久不能入睡。她翻来覆去半天,旁边的席圣贤也来回翻了两个身,像是没睡着。聂颖问道:“席圣贤,你说我爸还活着吗?”
              席圣贤冷冷地说了句:“没死就还活着。”她估计是凶多吉少。那是座凶墓,她和聂崇谦第一次去那墓的时候,还没见到墓门,在墓道里就被吃进好几个人,他们连墓门都没有碰着就放弃了。席圣贤想了下,说道:“有件事我给你交个底。你爸是去淘一座古墓,在秦岭的深山里,要徒步进山,你要是没那体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进到山里头,那就是福祸由天、生死由命。”她原是打算进山把聂崇谦找到,由于她一个人进到深山老林子里太凶险,就把古墓的位置卖给了叶老头,让老叶拉了帮底下的兄弟陪她进去,她找人,叶老头淘墓,必要时互相搭把手。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叶老头会把赵刚叫上,有赵刚同行,她的命都悬。她现在想打退膛鼓都不成,叶老头和吕博伟不会答应,她还有货在聂崇谦手里,手头也还有一些货需要聂崇谦的渠道替她洗干净。让她把手里的货大批量给聂老头走掉,她不放心,怕被黑,小心翼翼地走细水长流路线。可如今,只怕稳妥的细水长流成了夜长梦多。席圣贤为这事也很烦,吕博伟这人跟在聂崇谦身边很多年,平时不显不露,为人怎么样她一点也看不出。如果聂老头出事,换上吕博伟接班,会生出什么变故很难说。
              半晌过后,聂颖问道:“他是我的父亲,再危险我也要去。席圣贤,又是什么理由让你冒这个险?即使我父亲曾经帮过你,再大的人情也比不过自己的性命重要吧?”
              席圣贤转身背对聂颖,冷冷淡淡地说了句:“我是吃这行饭的,哪趟买卖都有危险。”
              “你为什么会干盗墓这一行?”聂颖又问道
                席圣贤没答,也没再理会聂颖,手却不由自主地抚在挂在左手手腕的手链上,想起一个人,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一行人简单地用过餐后,就出发了。三辆车,席圣贤、聂颖、吕博伟乘一辆,赵刚带着四个手下共乘一辆车,叶老头一伙人一辆。


              8楼2017-02-01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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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听这吼嚎声,当即面露异样,纷纷围拢过去
                  “四儿!赵哥!
                  “赵哥,出什么事了?
                  赵刚手底下的另外三个人赶紧围上去,两分钟后,就看到赵刚拧着条毒蛇面色铁青地从帐篷里钻出来,瞪着双通红的眼睛就朝席圣贤冲了过去:“席圣贤,我干你娘的祖宗十八代!
                  席圣贤斜倚在树干上,一脸漠然地看着像头喷火恐龙般冲过来的赵刚
                  “刚子!”叶老板一声大喊,问道:“怎么回事?”同时朝大猩猩使个眼色。大猩猩一个箭步冲过去挡住赵刚,一把抢过赵刚手里拧着的那条活蛇,宽厚的巴掌拎在蛇头上用力一扭,生生地把蛇头从脖子上拧下来,后向一抛,甩到草丛里去了。他那如山般的身子挡在赵刚的前面,说道:“赵哥,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干!”赵刚的几个手下钻进帐篷又钻了出来,个个面色悲愤,恨不得把谁给生吞活剥了。
                  叶老头钻进帐篷,只见到周四儿仰面朝天地躺着,面目青肿,双眼圆瞪,脖子上有几条清晰的勒痕和一双很深的牙印,看那牙印应该就是刚才赵刚手上的那条毒蛇留下的。他钻出帐篷就吼道:“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都知道这山上夜里多毒蛇出没,晚上睡觉还不知道拉好帐子?”一抬头,就见到席圣贤已经被赵刚和赵刚底下的三个金刚给团团围住,正和“大猩猩”对峙。
                  席圣贤冷冷地说道:“刚子,你的人守了一夜,你问问你底下的人,昨天晚上我靠近过周四儿的帐篷没有?你问问他们我动过没有?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也得拿出凭证!
                  聂颖说道:“昨晚我和席小姐睡一顶帐篷,我可以给她作证。
                  吕博伟这时候也过来了,说道:“赵哥,查清楚再说,别冤枉席小姐。先问下昨夜守夜的兄弟有什么动静没有?
                  “问什么?她要是在动手的时候闹出什么动静还能完好地杵在这儿?”赵刚看到叶老头的几个手下和吕博伟一起把席圣贤护在中间,目露血光的眸子狠狠地扫视一圈四周,恶狠狠地叫道:“扫把星,咱们走着瞧。”一回头,钻进帐篷,把周四儿圆瞪的眼睛给他盖上,再让人用周四儿原先盖的毯子把他裹了,再包上帐篷就地挖个坑埋了
                席圣贤站得远远的、面色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阿猫阿狗
                  聂颖也觉得这件事很悬,太悬了。昨天晚上睡觉前席圣贤还在说晚上会有毒蛇,结果真有人被毒蛇咬死了
                  赵刚伙同他的手下把周四儿埋好,他蹲□子,捧起一捧土洒到小坟堆上,沉声说道:“兄弟,走好,哥会给你报仇,用不了多久,你等着。”
                 


                10楼2017-02-01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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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3 07: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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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前夕 ...
                    席圣贤合上电脑,装回包里,看着那盗洞沉重地低叹口气。这墓她上次来的时候就知道动不得,现在动不得也只能动了。席圣贤转身走到聂颖和吕博伟跟前,低声道:“这墓的凶险处不在于它的杀人机关,而在于有风水高手在里面作了手脚,杀人于无形。
                    聂颖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席圣贤,问道:“有这么玄?
                    吕博伟问道:“席小姐的意思是?
                    席圣贤脸色凝重地看着身旁的山势,又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半晌不作声
                    聂颖见席圣贤看完山又看云,搞不明白这席圣贤在弄什么玄虚,便看向吕博伟,希望吕博伟能给她解答疑惑
                    席圣贤说道:“一会儿看赵刚的表现吧,他擅长破古墓机关,在倒墓方面,他可是一把好手。”赵刚是她的同门师兄,擅长破除各种古墓机关。而她因为鼻子异常灵敏,通过“闻”便能从泥土中辩识地下古墓的信息,精于寻墓。后来又跟老爷子学了寻龙探脉风水点穴之术,再加上现在科学发达,利用卫星等多种工具的便利,大小古墓,一寻一个准,在行内得了个“鬼手”的外号。叶老头找上赵刚,是怕她应付不了古墓的机关,而赵刚跟她有仇
                    吕博伟陪了个笑脸,笑着说道:“席小姐,有聂叔的消息吗?
                    席圣贤把手揣进裤兜里,却没作答,微微上扬的菱形嘴角挂出笑容,眼里看不出笑意
                    聂颖猜不明白席圣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两步站到席圣贤的跟前,让席圣贤面对着她,说道:“席小姐,我拜托你不要再打哑谜,我求你告诉我到底有我爸的线索没有?
                    席圣贤问道:“聂老带了几个人来?在这里你们发现了几个人?有聂叔没有?如果不放心,去,问一下刚才下到墓道里的那几位有没有在墓道里见到尸体,有或没有,都不需要我再说明什么了吧?
                    吕博伟明白席圣贤的意思,道过谢后便朝赵刚走去
                  席圣贤看到吕博伟凑到赵刚跟前,便知道吕博伟和赵刚走得近,说不定他们俩已经搭上线
                    很快吕博伟就走回来,对聂颖摇了摇头
                    聂颖长长地吁了口气,问:“那我爸到底去哪了?
                    比老贼还精的聂老头能去哪?用膝盖头也能猜到。席圣贤哼笑一声,从背包里摸出面包一边啃着一边看叶老头和手下在盗洞里忙碌。用“鹞子翻身”法进入墓室不比别的途径,光这盗洞的工程量就比别的方式耗了好几倍,还是在地底下作业,席圣贤估计他们把盗洞打好得等到半夜。吃完干粮,她便翻出帐篷就地休息
                    没多久,聂颖钻进帐篷里,抱膝坐在席圣贤的边上。她想了想,又钻了出去,没多久,抱着条毯子又钻进了帐篷,靠着席圣贤躺下。聂颖在席圣贤的耳边悄声问道:“是不是等大家把墓道打通我爸就会出现?
                    因为聂颖贴得太近,热气吐在席圣贤敏感的耳根上,激得席圣贤的耳根一阵热痒,她耸了耸肩头,与聂颖拉开距离,同时用毛毯把自己的耳朵盖住,轻轻地“嗯”了声
                    聂颖听到席圣贤的应答,总算安心点,她靠在席圣贤的背后,问道:“你怕痒?
                  “……”关你什么事?席圣贤闭上眼不理她。过了两秒,席圣贤问道:“你怎么又钻进我的帐篷里睡?
                  “我怕有蛇。”聂颖答道
                    “……”席圣贤闭上眼睛休息。等盗洞打好,墓里的毒气散到可以进山,再怎么也要到明天早上。
                    


                  11楼2017-02-0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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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颖属于天生的大小姐命,今天走了那么多的山路,晚上睡下后,膝盖酸得她睡不着觉,在席圣贤的身后翻来覆去揉着她的关节搞得本来就浅眠的席圣贤也睡不好。
                    席圣贤“噌”地坐起来,拧亮一根荧光棒照在聂颖身上,颦紧眉头问道:“你翻来覆去做什么?”
                    聂颖委屈地说道:“我腿酸。”
                    席圣贤烦燥地瞪她一眼,伸手把背包拉过来,从里面摸出瓶药,再粗鲁地把聂颖的裤管拉到膝盖上,然后把药水倒在聂颖的关节上一顿揉搓,完事后,把药放回背包里,倒头就睡。刚睡下,就听到“碰”地一声炸药爆炸的闷响,震得她全身一颤。因为她的耳朵贴近地面,这动静比站着听起来响多了,震得耳膜都在作响。席圣贤没好气地从鼻腔里呼出口气,翻过身,仰面朝天继续睡。结果感觉到旁边那女人还没有躺下,正坐在旁边,又睁开眼。借着荧光棒的光亮,她看到聂颖正望着自己。席圣贤的眉头一挑,眼带疑惑。
                    聂颖凑近席圣贤,把席圣贤仔细地看了又看,看得席圣贤都快发火了,结果聂颖又躺了回去。
                      席圣贤皱眉,扭头朝聂颖看去。
                    聂颖问道:“我看你挺年轻的,听说你二十六了,但我怎么你都像只有二十。你为什么会干上这一行?为了钱?你不怕被抓坐牢吗?而且我听说干盗墓这一行的都是男人,为什么你会干上盗墓这一行的?”
                    席圣贤冷冷地睨着她,问道:“你还能再三八点吗?”话音一落,坐起身,拉开帐篷的拉链,就把聂颖推了出去,然后又把帐篷拉上了。
                    “喂!”大晚上的聂颖被席圣贤从帐篷里丢出来,不远处还有几个男的正在那挑灯作业。聂颖气得直跺脚,隔着帐篷大声问道:“席圣贤,有你这么粗鲁暴脾气的女人吗?”夜很静,聂颖的嗓门很大,声音飘出去老远,不远处的几个老爷们儿纷纷停下手朝这里看来。
                    坐在火堆边上抽烟的吕博伟赶到聂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聂颖没好气地拉拉自己的衣领,理理零乱的头发,哼道:“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问两句吗?有必要发这么大火把人推出来?”把自己的背包拖过来取出帐篷,摊开,她自己睡。
                      吕博伟瞅瞅席圣贤的帐篷,又看看聂颖,默默地帮聂颖把帐篷支起来。这还真是地雷遇上炸药,爆一块去了。
                    聂颖没好气地数落:“哎,吕哥,你说这席圣贤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脾气这么大啊,今天白天被那姓赵的揍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吭声啊?切,就知道瞎得瑟整得自己像个天王老子似的了不起!我说你干嘛!”把吕博伟捂到她嘴巴上的手扯下来,一巴掌拍开,“拿开你的臭手!”
                    吕博伟投降,说道:“大小姐,你少说两句,声音小点,这不是在家里。”席圣贤不吭声?你见过什么时候咬人的狗叫了?他估计现在席圣贤杀了赵刚的心都有,差的不过就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动手。
                    聂颖一听更加来气,嗓门更大,把手里正在捣弄的帐篷往地上一摔,叫道:“凭什么呀?我心里不痛快,难道还不能说出来嚷出来难道还要在心里窝着?”
                    吕博伟哭笑不得,“成成成,你嚷,你继续嚷。哎,不过我跟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你要是嚷来些什么东西,到时候可别吓得哭啊!”他说完,三两下支好帐篷,继续蹲回火堆边抽烟。
                      


                    12楼2017-02-0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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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郊野岭能嚷来什么?熊瞎子?狼?狐狸?还是鬼?聂颖一想到那些有的没的,心里又开始发毛,赶紧跟着吕博伟身后凑到火堆边上。吕博伟跟在聂崇谦身边十几年,看着聂颖长大,他还不了解聂颖?脾气大,胆子小,平时嗓门比谁都大,胆子比谁都小,纸老虎一只。
                      打盗洞的炮眼的工程派上两个人足够了,叶老头底下的马脸汉子负责打炮眼,那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则负责弄火药,两人在边上忙碌着,叶老头、大猩猩、赵刚和他手下的两个金刚孙军、卓云则坐在火堆边上喝酒玩牌。
                      席圣贤躺在帐篷里,手抚上手腕上那条褪色手链,说是手链,其实不过是用红线编成的红绳,戴了将近十年的东西,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外面闹了一晚上,席圣贤一晚上都没睡塌实。并不是赵刚和叶老头那伙人吵,他们不到十二点就睡下了,打炮眼的那两人又转到地下作业,除了那两声炮响外,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动静。席圣贤从小对声音和气味敏感,对周围的气场的感应十分强烈,她睡在这墓的上头,听了一夜风声,总觉得这风声里夹杂了点什么说不上来的东西,像阴兵过境似的吵嚷了一夜。直到天色透亮,席圣贤才渐渐睡沉。没睡多久,就又让赵刚那大嗓门给轰了起来。
                      “怎么了?小贤子,没精神?”席圣贤独自坐在草地上吃早餐,叶老头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来到她的跟前。“没睡好?”
                      席圣贤点头,说道:“被风吵了一夜,天亮才睡着。”
                      “风?”叶老头有点纳闷,昨晚那点子风也叫风?他拍拍席圣贤的肩膀,说道:“别太紧张,不用担心刚子。”
                      席圣贤笑了笑,问:“几点进去?”
                      “十点吧。”叶老头说是道,“今天十点是个吉时。”
                      席圣贤朝聂颖那头看了眼,问道:“聂老的女儿也下去?”
                      叶老头寻思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聂老对我有恩,别让她的女儿枉送了性命。留她在上面,把吕博伟叫上同行,我得试试那小子。”席圣贤说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又喝了口水,这便返身钻进帐篷开始捣弄自己的装备。
                      没多久,席圣贤背着背包穿着一身精练的衣服从帐篷里出来。她把叶老头单独叫到一边,说道:“叶老,这趟你别下去,你留在上面。如果我回不来,你把刚子也给我撂下面。提防聂崇谦,她女儿是张王牌。”她说完,看到孙军已经下墓了,席圣贤便也朝盗洞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说了句:“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再卖你一个春秋时的点。”说完,抬手挥了挥,径直走到盗洞前,抓着绳子,脚在绳子上绕了圈,利落地滑下,进了二十多米深的盗洞中。
                        


                      13楼2017-02-0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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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阴险 ...
                          笔直的盗洞,像一口竖井,抬头望天,看不到天,只看到沉甸甸的赵刚正一分一分地往下压,那重量如果失手从上面掉下来,铁定把下面的人压成肉泥。席圣贤面前是一个横着笔直往里面伸延进去的用膨胀炸药炸出的地洞,也只有六七十公分的直径,人只能在里面爬着前行。她把背包挂在胸前,戴上防毒面罩,弯下腰,四肢并用朝里面爬去
                          爬在她前面的是叶老底下那擅长打洞的精瘦马脸汉子,绰号“地鼠”。地洞很狭窄,拧开矿灯也只能看见“地鼠”的屁股和鞋底,席圣贤索性关了矿灯,跟在后面爬
                          没爬多久,爬到头了,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竖井。席圣贤站直身子,深吸口气,猛地往上攀爬。她的脚尖快速踩在井臂上,同时摆开双臂撑在壁沿上迅速往上攀爬,借着臂力与脚下上蹬之势,很快就爬出盗洞口,翻了上去。翻上去后。她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把头上的探灯打开,跟着便看见面前一排排埋了半截在土里的兵俑。她抬起头,一眼望去,入眼尽是不到一尺高的兵俑。这些兵俑整齐有序地陈列在殉葬坑里,披甲执锐,黑压压的一大片,压在席圣贤的心头让她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席圣贤站起来,头上的探灯照在这些兵俑上,透出一股军姿森严的阴冷感
                          孙军用绳子把赵刚拉了上来,赵刚爬上来后,先是环顾圈四周,然后“嘿嘿”笑道:“看来这墓里的大货不少。”一脚踩过去,“哐啷”一声,一个兵俑被他踩倒在地碎成陶片。席圣贤回头斜眼扫了他一眼,颇看不习惯赵刚这类随意破坏的盗墓贼作风。她虽然也是盗墓贼,但对于那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会完好地留下给那些“后来者”
                        一般来说,他们对这类陪葬俑没什么兴趣,单件卖不出价钱,而整批量带出去——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紧跟着,大猩猩、吕博伟也从盗洞里钻了上来。席圣贤扫视一圈,叶老头手底下的“地鼠”和大猩猩,赵刚和孙军、卓云,加上她一共六个人
                        没在兵俑坑逗留,赵刚和孙军他们就朝兵俑面对的方向走去,席圣贤跟在卓云的后面,大猩猩和老鼠互视一眼,跟在了席圣贤的身后
                        赵刚走了几步,想了想,扭头冲席圣贤喊道:“扫把星,在后面磨磨叽叽做什么?怕死啊!”作了个甩头的动作,示意席圣贤走前面
                          席圣贤微微抿了抿嘴角,晃到队伍的最前面,在心里把赵刚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鄙视了个半死
                          不一会儿,来到一段台阶前,席圣贤上了台阶就见到面前出现一条墓道,她没踩上去而是用力地跺了跺脚
                          “走啊,怎么不走了!”赵刚说话间就伸手去推席圣贤,席圣贤的身子一侧,避开了赵刚这一推,并且向后迈了两步。她狠狠地瞪一眼赵刚,冷声道:“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对着身后喊了声:“地鼠,铁锹。”地鼠从背上取下一把铁锹递给席圣贤,席圣贤拿着铁锹在面前的台阶上敲了敲,传来沉闷的空响声。席圣贤把手里的铁锹一竖,像樽手握“钢刀”的门神般杵在那,冷冷地看着赵刚,说道:“你得瑟你厉害,你走啊!”前面是翻板,底下有错骨钢刀等着你
                          赵刚一把从席圣贤的手上抢过铁锹,使劲地在地面捣了几下,在他的大力捣鼓之下,墓道中间的地砖之间露出一条缝,赵刚的铁锹顺着缝隙往下猛地一压,铺在地面上的地砖倾斜开来,露出底下幽黑的洞。席圣贤借着探灯的光亮照底下一看,一个约三米深的坑里插满长锈迹的错骨刀。这要掉下去,还有命在?这叫连环翻板,在墓道中挖掘了三米以上的陷坑,坑下分布十厘米的刀锥利器,坑上平铺数块石板,石板中间有轴,下坠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状,如果一人踏上去石板,石板一端会随之下陷,人必定会掉到坑内刀锥之上。
                        “地鼠”瞄了眼,问道:“席姐,你怎么知道这有翻板?”
                        “直觉!”席圣贤说道。她盗了那么多的墓,哪些位置适合布机关,哪些地方要小心,心里还没个数?不然早死八百次了。
                        赵刚则从孙军的手里接过几把特制的锥形楔子和一把小锤子打进石板与墓道的夹缝里,然后踩在上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席圣贤跟在赵刚和孙军、卓云的后面,她的步子极轻,竖起耳朵听着墓道里的动静。走了大概二三十米,席圣贤突然感到顶上有晃动。她大叫一声:“快跑!”几个蹿步就往前冲了过去,跟着就听到“轰隆”声响,有石头从身后的墓道上方砸下。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久经墓道的老手,一听到席圣贤的喊声,在席圣贤跑动的同时就跟着冲过去,比席圣贤还快了一步。他们跑出去七八米之后,扭头一看,只见墓道里铺满西瓜大小的石头。如果被石头砸中,还不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啊。就在这时,席圣贤突然看到吕博伟脚下踩的那块地砖一颤,席圣贤伸手一拽就把吕博伟拉了回来,同时很无耻地顺手推了把卓云。
                        “啊!”伴随着卓云的一声惨叫,席圣贤已经蹲在墙角同时把挂在胸前的背包挡在身前,像只缩头龟一样缩在背包后面。“咻咻咻咻”几枝冷箭从墓道里射来,把立足不稳晃到路中间的卓云射了个对穿。这前后功夫不到两秒时间,大伙儿还在为石头阵发懵。
                        “老二!”赵刚听到惨叫,惊得抬起头,只见卓云的胸口插满锈箭踉踉跄跄地转过身,看着他,跟着,嘴里就开始往外涌血。卓云抬起手,手才抬到半空中,就垂了下去,人也跟着轰然倒地。
                        背贴着墙壁的吕博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吓出声冷汗,他心有余悸地看向席圣贤,刚才要不是席圣贤拉他一把和把卓云推出去,这会儿死的就是他。他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望向那已经气绝身亡的尸体,呆立半响,然后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
                        孙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扑到卓云面前提起卓云胸前的衣服大声吼道:“老二!老二!”
                        卓云躺在墓道中央,身体被孙军提在空中,头向后仰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老二!”孙军双眼通红,鼻涕和眼泪一股脑了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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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则像头疯牛似的嘶声吼道:“怎么回事?”他冲到卓云的跟前,一把推开孙军,提起卓云的衣襟,吼问道:“怎么回事?说话啊,哑巴了!”重重地把卓云丢回地面,抬起头,环顾墓道四周。他才从乱石阵里冲出来,刚回头看了眼,没想到这头就又出事了。当赵刚看到席圣贤正窝在背包后面,像只蜗牛般蹲在角落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他两步冲到席圣贤的跟前,一把将席圣贤提了起来,吼道:“是你对不对?”
                          席圣贤拎起怀里的包重重地磕在赵刚的太阳穴上,她那包里被氧气罐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压得结结实实,份量本来不轻,当场砸得赵刚头晕眼花,两步退后。席圣贤冷着脸说道:“赵刚,你发哪门子的疯!乱咬人你也要有个限度!我做什么了?有机关我不躲还拿身体去挡吗?我傻叉了我!”
                          “你……”赵刚气得又要冲上前,吕博伟赶紧上前把赵刚拉住。“赵哥,赵哥,这不是闹的时候。”
                          大猩猩和“地鼠”这时候也站在了席圣贤的旁边,“地鼠”眦了眦牙,说道:“赵哥,这墓道里的机关本来就多,谁都有个意外时候!”
                          “闭嘴!”赵刚指着“地鼠”吼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几个串成一气儿……”
                          “地鼠”笑嘻嘻地说道:“赵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席圣贤铁青着张脸,说道:“成了,都闭嘴!这墓还倒不倒?不倒就撤!”包挂回身前,一副要缩脚的打算。
                          “撤什么?”赵刚气得歪鼻子瞪眼,血红的眼睛直杀向席圣贤,叫道:“谁他妈敢撤,老子做了谁!
                          席圣贤冷咝咝地问道:“你在这里为一个死人撒气抽风就能把墓倒了?”她说完,不理赵刚,掉头就朝前方走去。席圣贤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可还是难免触到机弩暗器什么的,幸好她身前挂的背包塞得严实,机弩射来直接插在背包上,没伤到她
                            赵刚铁青着脸跟在席圣贤的身后,看席圣贤的眼神儿,好像恨不得把席圣贤直接踹进某个插满错骨刀的刀坑里去。他甚至想把席圣贤先解决了,省得再闹出什么夭蛾子。但他在席圣贤的后面,叶老头的两下手下又走在他的后面,他要向席圣贤下手,那两人铁定向他下手。墓里的机关没破就先翻脸,最终的下场就是大家都一起死在墓里。赵刚在心里寻思着,在进入明堂前肯定还会遇到棘手的机关,破机关的时候,顺手把席圣贤弄死在机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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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撤退 ...
                              这条墓道里的机关之多乃席圣贤盗墓这么多年首见,集传统防盗手段之大成,什么飞烟、机弩、翻板、飞石、流沙等等,样样齐全。好在除吕博伟只倒过一两次墓外,其余都是趟惯大墓的老手,见招拆招,倒也安全地走了过去,两米外,便是那扇厚重的兽头石门堵在墓道的尽头。
                            席圣贤回头看到沿路遗留在墓道上的机弩箭矢乱石刀坑,再回头看一眼这墓门,嘴角噙起冷笑。
                            在场的几人看着这墓门谁都没动,已经知道这是流沙墓,他们自然明白在这墓门后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沙顶天。“沙顶天”一般都是古代帝王诸侯下葬的时候设在地宫最大一座墓门后,墓门后顶着一个巨大的翻板活门,活门上面便是数万斤到数十万斤不等的细沙。墓门只要一旦被推开,翻板翻下,上面的细沙顷刻间就会倾倒下来,瞬间就将整个墓穴填满,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脱。
                            赵刚冷冷地瞥一眼席圣贤,说道:“冷笑什么?想看你赵爷爷的笑话吗?古有沙顶天,今有千斤顶。”沙顶天的翻板必须有一定的空隙才能翻动,和之前遇到的翻板机关是一样的原理,而这点空隙也让墓门有了一点活动的余地,赵刚便是打算利用这点活动的余地让墓门露出一丝缝隙,然后他从这缝隙里用“千斤顶”把顶上的翻板顶死。
                            席圣贤扭头对“地鼠”说道:“地鼠,你从我们站的这位置开始打地道,我们从底下绕过去。”
                            “地鼠”有点为难地说道:“席姐,没炸药了。要不,听赵哥的吧。”
                            席圣贤笑了笑,说道:“我胆子小,怕沙顶天下面还有箭雨、翻板、刀坑。”她望着面前剩下的两三米墓道,说道:“就面前这几步路,我都不敢踏过去。”照这一路机关的密集度来看,她已经把情况往最坏上诂。用赵刚的方法破沙顶天也有风险,如果千金顶没顶牢或者是对那缝隙的活动空间掌握得不够精准,沙子一旦翻下来,那后果……
                            赵刚闻言火气“噌”地一下子直冲脑门顶儿,姓席的这娘们儿摆明了看不上、信不过他。
                            席圣贤看到赵刚的脸涨成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眼睛又鼓圆了,就知道他又要干嘛,说道:“赵刚,这不是置气的时候,咱们不能再有人员损伤。这墓的名堂绝对不是这点机关,留点力气到后头吧。”
                            “地鼠”闻言,解开背包,把他挖地道的铲子取了出来,手柄接上,就开始撬地砖,准备手工作业。他也不和席圣贤废话,就这几米距离的地道,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打通。
                            席圣贤看到“地鼠”开工,她退后几步让开位置,把背包放下,盘腿坐在地上,打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一包巧克力一边啃着一边看“地鼠”挖地道,吃完巧克力,把包装纸又揉成团塞回背包里。她有个习惯,就是不在古墓里丢任何垃圾,尽最大可能不在墓里给那些刑侦队的留下任何线索。谁知道要是万一哪天她刚掏完一座墓,那墓就曝光了,然后刑侦队的一进去,发现一大堆生产不久的食品外包装,还找到女人的头发和她的指纹,再顺着线索一查下去,哦,那悲剧了,她就洗洗干净准备吃牢饭或者挨枪子吧。
                            赵刚狠狠地瞪一眼席圣贤,挥手让孙军和大猩猩帮着地鼠挖地道。
                            吕博伟站了会儿,扭头顺着来路往回走。
                            赵刚叫住他:“吕哥,去哪?”
                            “我去解个手顺便透口气,这墓道里闷得慌。”吕博伟答道。
                            席圣贤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兵俑坑对面应该也是个殉葬坑,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不排除没机关的可能,你沿兵俑坑回去比较安全,左右手别走岔了。”
                            “哎!”吕博伟应了声,继续往外走。
                            突然,“地鼠”大叫一声:“我操!”跟着就是几铲子对着那挖下去不到两尺深的坑的侧面猛捣。席圣贤赶紧前倾身子往前一瞅,只见“地鼠”的铲子下面捣出一个大洞,探灯一照,赫然看到前面就是一个大坑,不用想也知道那坑里肯定又是些什么错骨刀之类的东西。她扫一眼赵刚,又抱着自己的背包,像樽泥菩萨似的继续坐在墓道中间。


                            16楼2017-02-01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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