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张稚嫩的小脸,此刻正伏在床头似乎在浅眠,她想要起身,奈何浑身的伤痛让她又跌趴回了床上,惊醒了床边的小姑娘。
“唔,你醒啦!爹!小妹妹醒啦!”小姑娘惊喜的揉揉眼睛站起身,冲着门外大叫着。
小妹妹?看着床边那个三块豆腐高的小萝卜头锦绣有些想笑,这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居然喊她小妹妹?只是不等她开口纠正她,就见那青色的门帘一挑,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拿着一个抹布擦着手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锦绣先是一愣,而后咧开嘴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憨憨的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走上前将抹布别在了腰间的粗布腰带之上,伸手试了试锦绣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点了点头:“嗯,不烧了,那就没事了,丫头,你在这照顾着,爹去看看面好了没有。”男人摸摸锦绣的脑袋慈爱的又挑门帘出去了,徒留下两个小姑娘在屋中大眼瞪小眼。
名叫丫头的小姑娘看锦绣还在发呆,便走到一旁的角落,那里一个泥砖搭砌的土炉子上正坐着一个铜制茶壶,锦绣这才注意到,自己躺的地方温热热的并不是什么床,而是农村那种土炕,身上盖的也是那种老式的花棉被,窗棂上都是那种纯白的窗纸,因为岁月的侵蚀多少有些发黄,屋中的摆设很简单,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粗制的木头方桌,另一个角落里搁置着一套炉具,由扁担穿着,一个箱笼摆在炕头的拐角角落里,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奇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来,喝口水。”丫头小心的给她倒了杯热水,锦绣正要伸手接,却在看到自己的手时再次愣住,这么小的手是谁的?!缓缓收回手,看着眼前这双小的不能再小的手,锦绣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她看不清,就觉得整个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她不得不抱紧了脑袋痛苦的锤着头,头好痛!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头这么痛!
就在她痛得想要撞墙的时候,正在不知所措的丫头叫了一声:“爹你快看看她吧!”锦绣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抱了起来,笨拙的口气安抚着她:“不痛了不痛了,可怜的孩子,不痛了哦。”
奇怪的是,在中年人笨拙的安抚声中,她的头痛真的逐渐缓解,有些无力的将头靠在男人怀里,锦绣不敢再去想,那种痛可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孩子,怎么样,好点了吗。”中年将锦绣小心的放在炕上,拉过被子小心的给她盖上。
“好多了,谢谢叔叔。”只是一开口,锦绣再次愣住,这声音、她试着再次张口,略微显得有些口齿不清的稚嫩童声让她再次愣在当场,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不客气不客气,孩子啊,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家在哪里吗?你怎么,会被人扔进河里的啊?”
一连串的发问让锦绣微微皱了下眉,她刚一开口:“我叫、”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她叫什么来着?她叫,叫、只是想了半天她也想不起来自己该叫什么,而且越想下去,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又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看到那几乎皱在一起的小眉头,小小的身影又缩成了一团抱住了脑袋,中年叹了口气,轻抚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可怜的孩子啊。”中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这小孩子受到了惊吓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吧,左右他守着这个面摊还能糊口,一个小姑娘又能多吃几口,他已经想着先养着这小孩,等她的家人寻来再说吧,这乱哄哄的世道,谁都不容易,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