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厌就好。”不等展昭说完,白玉堂适时打断,顺便强行把筷子塞进展昭手中。“爷就知道,天下哪有猫讨厌吃鱼的?来来来,赶紧趁热吃。”
捏着筷子,展昭平复了下才端起装着鱼片粥的碗,夹了一筷子蒸鱼送入口中。
见展昭这么“客气”,白玉堂“好心”地为他夹菜,不,是夹鱼。满满一桌子全鱼宴,白玉堂各盘里都夹了一筷子,等放到展昭的碗里,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白兄,晚上不易多吃。”无语地阻止了白玉堂还要进行第二轮的夹菜,展昭默默吃着除了鱼就没有其他的菜。
“也好,剩下的可以留待明日再吃。”同意了展昭的说法,白玉堂没有坚持再夹菜。看到展昭开始动筷,他自己又从一个食盒里拿出一人份的精致饭菜,优雅地开吃。
“……”看了看白玉堂为他自己准备的饭菜,再看了看桌面上的全鱼宴,展昭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饭毕,两人收拾过后就各自休息。第二天,白玉堂又是睡到自然醒,没有继续守门待猫。反正这次的案子已经结束,他暂时没有好的理由再跟着那猫,就不委屈自己早起了。
趁着展昭护送包大人上早朝,白玉堂猫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再怎么逗猫。然而他刚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到展昭今日不回来的消息。
原来今日包拯被赵祯留下商议事宜,就连展昭都被借用去处理其他事物。等到两边都解决完毕,时间已至酉时。因着展昭今夜在宫中轮值,包拯索性就让他留在宫中,不必送自己回府,省得展昭来回跑。
接受了包拯的好意,展昭正打算提前上岗,不料却被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赵祯抓了壮丁。
而另一边,一心要等展昭回来准备新一轮逗猫的白玉堂,在得知展昭今夜在宫中轮值,不知有多郁闷。不过他这个郁闷没坚持多久,只盏茶工夫就又恢复原状。
当夜,正在宫中巡视的展昭,忽然看到一抹白影从空中一闪而过。没有多想,展昭立即提气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分析。能在皇宫中自由穿梭,没被大内侍卫发现,又喜穿一身白,不顾在夜色中太过显眼,还很有目标地直冲向酒窖……那这个人只可能是他!
赶至酒窖,展昭没发现有人在,估计是那人引开了守卫,自己偷了酒之后又去了别处。等了一会儿等到守卫回来,展昭向他们简略地解释了一句,没供出犯事之人,就又寻向别处。
把皇宫能去的地方大概转了遍,没发现到那人的身影,展昭暗自奇怪,想不明白他跑去了哪里。如果他离开了最好,还留在皇宫的话……
回到自己所负责的地方,展昭还在专心思索着,冷不防从上方掉落一个东西,展昭下意识用巨阙格挡,待那东西落地后,再定睛看去,发现它竟然是……鸡骨头?瞬间抬头,展昭不意外地看到某罪魁祸首悠闲地坐在屋顶。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抓着鸡腿。见他望过来,还向他挥了挥抓着鸡腿的手。
见展昭如自己所愿地望向这边,那人笑嘻嘻地道:“猫大人巡视回来了?辛苦辛苦,要不要来一口?”说着,那人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酒坛。
“白玉堂!”低声怒吼,展昭脚尖点地,轻轻跃上屋顶,站在白玉堂面前。没错,这位胆敢穿着白衣夜闯皇宫的人,正是前些日子盗了三宝的锦毛鼠。
低头俯视依然不动如山坐着的白玉堂,展昭怒目以对。“白兄,皇宫不是任你随意来去之地,宫里的东西也不可任你轻易盗取。”
“别那么一本正经的。”伸手一拽,将展昭拽到身边坐下,白玉堂把酒坛塞到展昭怀里。“你不说,爷不说,还有谁知道?”
把酒坛放到一边,展昭心中忍不住腹诽。酒窖里少了一坛酒,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知晓,然而宫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怎可能一直没人知道?只不过少了一坛酒,没人会上报到圣上那里就是了。
见展昭沉默了一会儿,又要张口说话,白玉堂看准时机,把另一只鸡腿塞进展昭口中,阻止他发声。“白爷可是好心给你带夜宵,别婆婆妈妈了,安心吃你的,出事有白爷。”
无奈地拿下鸡腿,白玉堂的话让展昭也气不起来。虽然白玉堂的做法有问题,但也是为了给他带吃的才如此,大不了有人怪罪,他帮忙开脱就好。
咬了一口鸡腿,展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鸡腿是哪来的?以白玉堂的讲究,不可能徒手拎着鸡腿,那他又是拿什么装的?还有,他是拿着鸡腿闯的皇宫?
吞下嚼碎的鸡肉,展昭朝白玉堂的方向看去,打量了一圈,在他身后看到一个方形的物品,再仔细一看,那个物品非常眼熟。回忆了一下,展昭意识到,这不是圣上专用的食盒么?
猛地站起身,连带着放在两人中间的酒坛也被这过大的动作带倒,滚下屋檐。
见此,白玉堂飞身扑下,抢救回酒坛。刚舒了口气,想问展昭又怎么了,哪想到一转身就看到展昭喷火的目光。意识到不好,白玉堂拔腿就跑。展昭立即追上,这该死的小白鼠,不但偷了御酒,连圣上的食盒跟御膳也偷,简直胆大妄为!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跑,完全忘记了他们身在何处。最后这事还是被赵祯知晓,得知全部经过,赵祯倒没生气,反而大笑不止。没有追究展昭的罪责,也没惩罚白玉堂,赵祯特意下令不用防范白玉堂,还把食盒赐给了他。至此,这件事就这么揭过。
回到开封府,折腾了一整夜,又连着一个上午,躺在客房的床上,白玉堂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想睡又睡不着时,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一会儿嫌弃枕头太高,一会儿嫌弃被子太薄,一会儿嫌弃床板太硬,一会儿又嫌弃屋子潮湿,总之客房里的每一样物品都没能让白五爷满意。
成“大”字平躺着,白玉堂思索了一下,一个翻身跳下床,匆匆赶回自个的住处,从他专属的房间里卷起被褥跟枕头,扛到肩膀上,又返回开封府。
是夜,又忙了一整天的展昭回到房间,刚打开房门就是一愣,在自己的床铺上,某只才在皇宫惹完祸的大白老鼠正堂而皇之地呼呼大睡。
故意加重脚步来到床边,展昭居高临下地瞪着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却依然装睡不肯睁眼的白玉堂。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有反应,展昭一把掀开被子,发觉手感不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床铺上的被褥已被换了一遍,不由提高了嗓音吼道:“白玉堂!”
掏了掏耳朵,白玉堂无法再装睡下去,坐起身懒散地倚靠在床头。“爷又不聋,猫大人不必将爷的名字喊得震天响。”
没有理会白玉堂的插科打诨,展昭直接质问,“白玉堂,你把这些东西放到展某的房间作何?”说着,展昭拎起已经掀开的被子。
“就这点事值得你猫大人如此大呼小叫?这么不沉稳又怎么帮助你家包大人查案破案?怎么保护你们的小皇帝?”双臂抱胸,白玉堂将右腿搭在左腿上。“爷嫌你们客房不舒服,就想换个地方住,正好看中你猫大人的猫窝,所以把自己的被褥全搬来了,顺便帮你换得舒服一点。”
丢下被子,展昭降低了声音,但语气依然不好。“要想舒服就滚回你的鼠洞!开封府又不是客栈,当然不会有多舒服。”有一点展昭没说,开封府的客房是除了包大人的房间外,最为舒适的地方,别说他,就连公孙先生那里也稍差一些。想在自己这里找舒服,根本就是借口。想想这几天白玉堂的所为,展昭可以确信,他就是太过清闲,想找自己的事逗乐。
“猫大人,难道你忘了你们小皇帝要你好好‘看着’白爷?”无视展昭的怒火,白玉堂继续撩猫须。“爷也知道你这里不怎么样,但既然爷特意回家拿了上好的被褥给你换了,就是不嫌弃你这猫窝差。”
忍了忍,展昭终是没忍住,伸手拽住白玉堂的胳膊就要把他拽下床。白玉堂愣了一下,继而咧嘴一笑。“正好白爷想要与你一比,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完,白玉堂开始反击。
又一次,展昭被白玉堂气得冲昏了头脑,没顾太多就与他打了起来。最后还是包拯出言阻止,不然这俩能打到天亮。
从两人的口中了解了全部,包拯捻须思考,最终做了个折中的决定。包拯派人把展昭旁边的房间给收拾出来,让白玉堂住进那里,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展昭也没提出反对,他知道,若是让白玉堂这么闹下去,开封府都能被拆了,还不如忍一时,反正皇上给的期限也不长。
然而展昭到底还是失算了,自白玉堂搬到他旁边,每天他都要经历几次被白玉堂撩拨得怒气横生,最后都要以比试结束,而后果往往是两人一齐受罚。不是被包拯罚修缮破损之处,就是被公孙策罚试他的新药,尽管这药不会危害身体,可两人也受不了那个苦味。而且展昭的俸禄还要拿出一部分填补家具,当然白玉堂也跑不了,同样得掏腰包。
事后每一次展昭都会劝解自己,下回一定不再搭理白玉堂的挑衅,可惜每次他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展昭又催眠自己白玉堂很快就会离开,这样的日子马上就会结束。
但事实真的会如此么?在赵祯所给的期限过后,白玉堂不但没离开开封府,反而真的住进了展昭的房间,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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