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桁:无奈飞絮落,却是从新由旧)
“山光忽西落,月染庭院侧。”
三月的风,本应是微凉的暖色,却在经过这一方庭院时染上盛绿。
它缓缓停留,拂过每一处石板和屋檐,扰上衣角,平添柔软。
脚步声渐渐从远处传递而来,停伫在稍近的石桌旁。几点素白抚了冰凉凳面,接着是几不可闻的叹息散入空气之中。
未经修整的青丝随意地靠在主人肩旁,偶有风路过,便如流水般展开来。他眉眼温润,目光淡淡带着些许探究,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凝望那方不知生来几年的树——在漫天漫地的白辉下闪耀着独有的深绿。碎光自那些枝叶交叉的缝隙中落下,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眼前,而后绽开一院明亮。
他似乎终于回了神,伸出手试图接住它们,却到底无可奈何,眼瞧着一块又一块在那里忽而出现,又很快消失。
他小时似乎听人讲过,有些东西总是很容易就出现,可等你再去寻时,早也不见了踪影。自然万物,形形色色皆是如此,人也逃不掉。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九月。
稀稀落落的雨下着,碰碎在屋檐石板间。他撑上一把伞,整了衣衫出门。明明应是大晴的日子,偏生有雨来坏事。
步履渐移,他仍旧是淡漠模样,似乎总与这世间俗事隔离开来。
很快眼前出现一桩灯火辉煌的房屋,他慢慢收起伞,手脚轻熟地推开大门入内。
“怎么今儿个有空来了?快瞧瞧我这新购的字画!”
他朝声源处轻轻瞥了一眼,走向其口中的字画放置处。
“墨差,笔拙,仿品。”
毫不留情的话语落下瞬间,有哀叹声响彻天际。他似早有所觉般迅速撤离那人身旁,顾自踏入内院,笑得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