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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方
一、大纲
楔子
1.风雪夜里遇故事
2.井水旁也歌柳词
3.谁是谁的昨夜星
4.情到深处断心事
5.轮回轮里转往生
6.未曾悔过少年时
二、正文
楔子
蛮荒之地,秋冬之时,百花凋零,风雪飘摇。
有一白衣少年缓缓而至,这样大的雪,竟还有人来此绝境么……安靖恍惚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幻觉。躲在这个山洞已经好些时候了,不知外面是不是已经将他忘了?只盼江湖纷争都离他远远的,不要再来找上他了,他累了,很想找个好地方歇一歇,至于是哪里,无所谓了,只是真有这么一个好地方么,要是有就好了。
“小哥!小哥!”
“别叫我小哥,我没有天真……我叫……安靖。”
“小哥!安靖!别睡!”
“安靖!醒醒!这风雪地里睡过去便是真的睡过去了!”
“安靖!快醒醒!”


IP属地:广东1楼2017-01-25 23:01回复
    Part1. 风雪夜里遇故事
    许是找着好地方了吧,这里是真的暖和,不似风雪夜里城外客栈冰冰冷冷的被窝,不似荒山野岭漏风滴水的山洞,这是在哪儿,我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捂热我自己的,这我还是知道的,这货谁啊!
    “喂!你谁啊!”
    “安靖公子这便不记得在下了么,在下可是一直记着安靖公子的。”那货一脸贼笑。
    “你奶奶的!敢调戏你大爷!快放开你大爷!”安靖一脸凶神恶煞!
    “安靖公子明明年少,何苦把自己说得那么老?”
    “我……我不年轻!”
    “是吗。”
    “可在下却是喜欢这样的你。”
    “……”
    “别开玩笑了。”
    “好。”
    “不知安靖公子家住何坊?”
    “城东,井水旁。”
    “这是个地名儿?”
    “不是,这是个井。”
    “好。”
    “你……”
    “公子若想说,我便安心听着,若不想说……算了,没什么。我一向这般自大,大抵总令人受不了罢,公子不适了吧?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可否有幸,赔安靖公子一杯酒?”那人这样说着,眉眼低垂,身子微倾,拱手作揖,款款温情,衣角翩翩,果然,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
    “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君子了。”
    “是。”


    IP属地:广东2楼2017-01-25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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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2. 井水旁也歌柳词
      城东,井水旁。
      安靖公子家附近可真热闹啊!少年看着街边不住的叫卖,竟有些羡慕。山脚炊烟袅袅,现下大抵是到了饭时?少年抬起了脑袋,看天色早已暗沉,想着仿佛披上了黑衣的夜晚,与平时是有多么不同。晚风拂起了他的鬓角,他突然想吹一曲——夜不渡。
      “你干嘛?”
      “你家,好热闹啊!”
      “嗯。”
      “有不热闹的时候吗?”
      “没有吧。”
      “真好。”
      “你也喜欢热闹?”
      “我们这聊天好没水平……”
      “嗯。”末了,安靖想这人或许要等他说完下一句才好接,便赶紧再补上,“你的比较没水平。”
      “……”
      “我其实挺喜欢热闹的,我们家,老是很安静。唔,听着像你的名字,你名字是这么起的?”白衣少年似乎忍俊不禁,只得把随手的纸扇打开挡一挡了。
      安靖不说话,瞥了少年一眼,想着绝不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
      “以前在家里,有阿姐,有我,有阿娘,有阿爹,有小汪,家里吵死了。我醒过来可以听见隔壁村李大爷的鸡早早地在叫,村里总是以李大爷的鸡叫为标志。”
      “卖菜的阿婆紧赶慢赶,挪到小小的门槛处摆好菜,再来是小汪,追着李大爷的鸡,鸡飞狗跳什么的,我们这群小孩早就晓得了。”
      “卖糖葫芦的不会落后于阿婆,他们很奇怪,都有固定的位置,我每回都想搞乱他们,但他们自己都记得。”
      “我起来想吃馄饨了,就和阿爹说一声,阿爹和死鬼老九很熟,死鬼老九总是有办法让我吃他们家的馄饨,特别是当我爹赢了他们家的赌后。啊!我跟你说,我爹可厉害了!他是状元榜上的第三名!是叫探花吧?反正他是很聪明的!总是能赢死鬼老九的赌!”
      安靖絮絮叨叨地说着,少年便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真如一开始说的那样,只是安静的听着,安靖知道,他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是在表明,他还在听。
      “可惜后来,就都不见了。”
      说到这,少年唇边那抹笑意也不见了。
      “没事啊,你还是找了个好地方啊。”少年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抬起纸扇轻轻地敲击安靖的脑门,安靖不觉得有多疼,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少年,不明所以。
      “所以啊,要好好的活着,才有机会寻到好地方。”少年很认真地盯着安靖的眼睛,用很轻的语调说,可有时候,越轻的语调,说出来的话越有沉重的力量。安靖想,他果然还是最讨厌那些君子了,随便揣度别人的心思,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三言两语就妄图安慰别人。
      你没有身处黑暗,却妄想拯救。
      就好像那个人,最后,还不是一样,落的个身败名裂。他说他始终不悔,安靖却从未相信。
      “世俗欢闹一场,红尘十丈里,断肠人眼泪几块钱一串。”安靖轻轻的歌唱,声音有些许颤抖。
      “卖不卖与小孩童,抵不抵得过冰糖葫芦三颗。”歌声穿过幽暗的岁月,少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以往蒙尘的故事。那吵闹的街道,那年少不识愁滋味的安靖,那追着鸡跑的狗,还有,他自己!
      “你与我相识街头,我们在巷尾走散,到黄昏再来赴一场,梦中的约定。”
      “安靖!”少年猛的惊醒!睁开眼,看见的是头顶纯白的纱幔。他在君顶山的千念峰,他是君顶山长生门第十四代传人——安定。


      IP属地:广东3楼2017-01-2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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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3. 谁是谁的昨夜星
        “大师兄,你怎么了?”床边有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来蹭去,安定想他知道这是谁了。
        “无妨,只是梦到了往事。”他拿手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疼。从前,安靖是最能让他头疼的,想不到在梦里也是这般。
        “大师兄,你又想安靖师兄了吗?”那人双手托腮,睁大了双眼。
        “是啊,你安靖师兄在梦里也不曾消停,太闹了。”安定干脆闭上了双眼,手上的功夫不停,回忆安靖吵闹的模样。
        “大师兄,门里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你不要,江湖上的你说风尘味太重,平常人家的你说太无趣,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安靖师兄,他不会回来了!”那人仿佛有些恼,转过身背对他,却忍不住想回头。
        安定伸手一把抱住他,揉了揉脑袋,“你想什么呢?安靖他,不过是我弟弟罢了。”
        安清却轻轻推开了他,“你不能这样,安靖师兄看到了,会难过的。”
        “安清,你是你,他是他,我是分得清的。我不爱他,安清,我不爱他。”
        “是吗。”
        “当然。”
        “那为什么,你找的人,那么像他。”
        安定停滞了一瞬间,嘴角的笑停在了一个可笑的角度。
        “别骗你自己了,好吗?清醒点,安定。”
        “我……我很清醒,安清。我知道的,我是爱你的,我不可能,爱我弟弟的,安清,我不可能,我不可能,我不可能,我不可能……”安定语无论错,似乎想极力弥补什么,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又害怕,手停在半空,终是什么也抓不住。他蹲下来,抱着头,嘴里一直喃喃的说:“我不可能。”
        “大师兄,可能又怎么样呢?承认又如何?你的心,你从来不肯直视,任由他,伤了一个又一个爱你的人。大师兄,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安清啊!你是安清,你不是安靖。安靖,已经死了。”
        “那你想我是谁?我当然只能是安清,从被你捡回来的那一刻起,我便只能是安清,我每回夜里都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是安靖,如果我是安靖,你便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我多想,我多想,我是安靖啊!可我……不是!我不是!!!”
        “我是安清啊!呵!我只是安清……”眼泪,无声落下。
        “安清,别哭,你别哭。”安定伸出手去,慌乱地想帮安清拭去脸上的泪水,他纯白的衣袖,早不知脏成什么样子,似乎很早之前,便染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颜料。
        “大师兄,你自己也哭了,怎不先帮你自己擦擦?”安清温柔地看着他,笑着说,眼泪,仍不住的落下。
        “我怎么,不知道……”安定茫然的看着安清,不知所措。
        “你当然不知道,你连你自己什么时候哭你都不知道,因为你整颗心都在别人那里。安靖师兄说过,你最是博爱。你只记得别人待你的好,我却要帮你记着别人待你的不好,等到哪一天,再向他一一讨回,让他不敢再欺负你。你可知道,你刚刚说你不可能的时候,你就开始哭了。”安清轻轻的说着,仿佛这一刻,他又变成了安靖,像他一样絮絮叨叨地数落安定的种种不是。
        “你不该捡起我的,你该任由我饿死在街头,这样,我就谁也不欠了,我什么帐也不用还了,我快快乐乐的做我的乞丐,你继续高高在上的做你的泽玉君,怜悯苍生,我们谁也不欠谁。”
        “可你捡了,然后再把我狠狠抛下。”
        “怪不得安靖师兄说,他最讨厌君子了。”你也好,安靖也好,你们这些君子,当真是让人……恼啊……
        安定似是终于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咳出,染红了纯白的纱幔,而后,缓缓倒下。安清,我这一条命,够不够还清我欠你的。安清,下辈子,别再遇见像我这样的君子了。安靖,我能不能去找你,我也好累,我也好想寻一个好地方,把我自己埋一埋,理一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思。我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了。
        “大师兄!大师兄你别吓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与安靖师兄争醋了,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大师兄你醒醒!大师兄!”
        “醒醒!大师兄!”
        “大师兄!”


        IP属地:广东4楼2017-01-2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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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4. 情到深处断心事
          “安定,你进来了。”黑暗中,有人在轻声低语。
          “你动用了本门禁术。”
          安定的头很痛,可是他想,他知道这声音是谁的。
          “师父,弟子知错。”
          “你是为了何人?”
          “我……”
          安定忽然不知道怎么和师父说。为了谁?安清吗?还是安靖?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从前他只把安靖当做弟弟看,后来知晓了安靖的心意,便再也无法当他是弟弟。他生性宽容,却怎么也无法轻饶自己,让安靖生了那样的心思。他想,是他带安靖走偏了,他须得亲自把他带回来。他从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断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断袖,更没想过安靖当然也可以断袖。他亲手,将他自己和安靖的未来生生掐断了,只因为那些君子所言的,大道理,那些所谓人性。
          再后来,安靖因他而死,他突然发现,那些君子所言,那些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些道德,通通都是假的,他们,被市井小儿称作——“伪君子”。他们高高在上地引经据典,吟咏先人的仙风道骨,愤世嫉俗,抨击黑暗,却从未俯下身,看看现实里的那些瑟瑟发抖的小孩,需要怎样的未来。甚至忘了,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压在这些小孩身上的——黑暗。
          就像富贵人家,可以轻易的说出:“无饭何不饮肉粥?”
          就像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罢了,你不说我也清楚。”
          “师父……”安定嘴里微微发苦,再说不出什么话。
          “你可知后果?”那苍老的声音忽然问。
          “弟子不知,弟子只想寻安靖归来。”
          “他?傻孩子,他不用寻。”
          “师父可是知道安靖在何处?!求师父告知!”
          “他在你心里。”
          “弟子……弟子不知……”
          “可师父,弟子,不爱安靖的。”
          “少年人不懂事,怎可轻易言爱?你又清楚什么是不爱?”
          “有些事,说了便是一生的事,你可懂?”
          “你误了安清。”
          安定定在了一处,仿佛忘记了怎么起身,指节握出声响,想寻找答案,眼中却仍是迷茫,仿佛溺水的孩童,想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而又倔强不肯认输。
          “罢了罢了,这情爱之事,我都未曾参透,你又如何懂得透彻?”安定明明看不见师父的样子,却觉得师父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还好,你不是我,你仍有机会,你入这轮回之轮,可是为了挽回?”
          “但是,回到往日,未必能挽回一切。师父只想你记住,不可改变不能改变的,只需看清应该看清的,然后去做值得去做的,去吧!”话音未落,一阵罡风拂面而来!竟生生把安定给丢到了虚无之境,原先那沉沉浮浮之感开始消失殆尽,眼前渐渐清明起来,脚步也踏实了,他知道,自己回来了。


          IP属地:广东5楼2017-01-25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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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5. 轮回轮里转往生
            安靖想,若有来生,他是死也是不会与君顶山长生门第十四代传人安定扯上什么关系的。因为这个人,十分的蛋疼!他那个什么狗屁门派,也十分的蛋疼!至于他那个师父,更是一百分的蛋疼!
            什么人啊!竟罚他在这数九寒天里泡!冷!泉!
            还!是!结!冰!的!那!种!
            忍住冻得踹翻安定的冲动,安靖很艰难的维持着他立定冷泉双掌合十的姿势。他往旁边扫了一眼,发现安定小伙儿还真的挺能“定”的,在这冷泉里入定也定得很规矩,站得笔直。双目轻阖,仿佛神游物外。
            其实,安定不瞪他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确实是个帅哥胚子,当然啦,没本大爷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曾想,那安定却在此时睁开眼,定定地望着他,双眉微皱,似是搞不懂安靖在想什么,双肩能因忍笑抖成那样。
            安靖也觉得自己不能失了身为贵公子的风度,用手把不存在的纸扇打开,作出一派贵公子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安定啊,为……为弟刚刚觉得,你们师父是有病的,你们这个门派也是有病的,大冬天里谁没事会往湖里钻啊!”
            “这是为了锻炼心性和耐寒的能力。”安定老老实实地说。
            “锻炼个屁啊!为弟的心性也是需要锻炼的?至于耐寒的能力,我有我爹给我的天蚕丝轻甲就够了嘛。”安静撇了撇嘴,嘴里和心里都很不认同这种做法。
            “师父说了,外物可以丢,能力却丢不掉。”安定看着安靖脸上的神色,觉得再说下去他又要不爽了,只得先安抚他,“不过,安靖你可以先不用练,因为,我也是丢不了的,你的轻甲丢了,你还有我呢。”说完他又笑了一下,自己这样,真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弟弟。
            安靖想,绝不能再让这货笑了,他刚刚,看着这货笑得春暖花开的,竟微微,有点心动。
            该死!我可不是个断袖!该死!该死!该死!
            “安靖?你脸怎么这样红?泡傻了?”安定的声音把安靖给唤了回来。
            “哈?”安靖有点呆,他脸很红吗?鬼知道为什么他要脸红……
            “我看看。”话未说完,安定就要伸手来摸安靖的脸。
            “喂喂,拿开你的爪子!刚刚我们还在啃鸡腿啊!你忘了我们因为什么被罚了吗!”安靖的脸越来越烫,他想他绝不可以让安定摸到!
            “早洗干净了,别闹,乖一点。”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手摁到安靖的脑门,“是有点烫,我向师父禀报一下。”说完,安定就把安靖捞了出来,拿起安靖自己的衣服给安靖细细裹好,自己则随手拿起自己的衣服一披,跑没影儿了。
            安靖还楞在原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奶奶的怎么比刚才还烫了……
            安靖暗搓搓得在墙角苦思冥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安定已飞身来到了君顶山千念峰,找着了他师父无根子。
            “师父。”
            “安定?何事?”
            “安靖已知错,他身有不适,弟子想带他回去歇息。”
            “你总这般纵他,这可不是好事。”
            “师父,弟子没有。”
            “我知他身世凄苦,遇事你总护他,但你要清楚,你不是他亲人。”
            “师父,弟子是他兄长。”
            “那是你自己瞎胡闹。”
            “师父,弟子没有。”
            “罢了,我拗不过你。”无根子长叹了一口气,“愿他将来也能好好待你,别辱没了你的一番心思。”
            “师父,您这是答应了?”安定眼里隐约有星光亮起,师父总不信安靖会对自己好,可他自己却知道,安靖只是嘴硬,其实他有一颗炙热的心,真诚,却没有人愿意住进他心里。
            他刚把安靖带回寺庙里的时候,师父脸上神色变幻,只是紧锁眉头,说安靖的命格,很硬。确实是很硬的命格,在那样的市井之地,青楼林立,江湖浪子,官场人物,番邦探子,暗流涌动,刀剑无眼,却仍能留一条性命。他看到他时,他正在和恶狗抢食,威势不输自己这样的修仙者,安定想,他只是缺少修炼的机会,和一个家。自己为何不能,许他一个家?


            IP属地:广东6楼2017-01-25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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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说过,君子,当常怀悲悯之心。
              于是他把他拾了回来,不问缘由。
              安定拾安靖回来的时候安靖尚且年少,连他的腰线都未及,那时安靖只堪堪能抱住他的腰,嚅嗫着喊一声哥哥。这声哥哥也只是在无外人在的时候安靖才喊得出来,当然,小安靖所指的外人,是包括除了安定以外的所有人。
              他亲手教他书画剑术,琴棋射御,直到后来,人人都传——安靖是他安定,君顶山长生门第十四代传人的首徒,他听到时只是微笑,不置可否。他想,他这一生大概也只这一个传言了。
              小安靖很聪明,样样都习得他的精髓。唯独练剑这一块,却总是笨手笨脚的。他教他俯冲前刺,他老是往他怀里撞;他教他招式身法,他总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要他亲自为他矫正身姿。他想,往常从没有出过状况,他教别的同门时尚且不会如此,何况是安靖?这小孩根骨奇佳,是习武的好材料,他不想让自己糟蹋了安靖,只好求助于师父。
              而那一晚,他们两兄弟居然还莫名其妙闹了一通!只因自己要把安靖托给师父教!这小孩!怎如此不懂事呢?
              “你怎么了?别闹脾气了。”
              “师父习本门武功已百余年,领悟定然是比我更为透彻,由他教你,最好不过。”
              “你到底不放心些什么?”
              “我不明白……”
              安定静静地看着安靖,安靖握紧了双拳,一句话也不说,眼眶似隐约有水润过的痕迹,却仍固执地背过身,装作不想看他的模样。
              那一刻,他再没了要把这孩子交给师父教导的心思,只觉得心上有处地方突然很疼,像被这孩子的眼泪融化了一样,很疼很疼。让他不自觉的抱住了安靖,他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安靖已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劲窝处,声声哽咽,似是终于忍不住,却仍不敢大声哭闹,怕自己会推开他。只能不断抓紧,又怕自己抓疼了,直把他的衣服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孩子面前毫无办法。
              他把安靖从自己怀里拉开,伸出手,轻轻地替他拭去了眼泪,小孩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眼角挂着泪,嘴唇咬得通红。他只得又重新把孩子圈在了自己怀里,拿手轻轻地揉着孩子的后脑勺,在他耳边轻声说:“好了好了,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那是他第一次让步,往后的日子里,在这孩子面前,他又让了很多步。他自己也不解,为何他自己的原则总是会被自己亲手打破。
              他想,大概是他想看到那孩子温暖明朗的笑容吧


              IP属地:广东7楼2017-01-2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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