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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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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小半个月,边伯贤终于可以自如的活动了。虽然伤还没有好利索,但医生已经允许他出院。刘艺言原本想留下来照顾他直到痊愈,但公司里离了她和边诚都不行。
  无奈之下,她只好千叮咛万嘱咐,颇为不甘心的回去了。
  边伯贤出院后,自然是回到了他俩原来租的屋子里。朴灿烈仍旧请了那个阿姨,由她负责边伯贤的饮食,天天煲汤养着。在边伯贤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其他考生都忙着估分、
  看学校、填志愿。录取通知渐渐放出来,该旅游的旅游,该聚会的聚会,该宅着的还继续宅着。每个人都太年轻,年轻到还来不及为过去的结束而忧愁,就满心欢喜、跃跃欲试的
  投入到下一个阶段的洪流当中。
  十四中的老师和一些同学在志愿填完后来探望过一两次,带了些慰问品和一些无关痛痒的鼓励性的话。媒体也来过几次。后来分数线出来时,媒体还特意过来采访,想问问诸
  葛霄对自己目前状态的感受,有没有后悔,以及对未来的展望。结果刚把这意思表达清楚,边伯贤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朴灿烈就把电话掐断了。
  “干嘛挂电话?”边伯贤虽然也烦那些记者在他身上做新闻,无数次想闭门谢客,但还从来没付诸行动过。
  “烦人。”朴灿烈劈手夺过手机,二话不说把那记者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完了搂着边伯贤,一手垫在他还没好全的伤口下,往床上一倒。
  边伯贤哎哎哎的叫着,护着伤口,“还没好全呢!”
  “没事,碰不着。”朴灿烈也没想干嘛,只是想抱着边伯贤在床上躺一会儿。沉默了半晌,他下巴搁在边伯贤颈窝里蹭了蹭,瓮声瓮气的,“今天张婷她们打我电话了。”
  “是嘛?”边伯贤还挺高兴,“好久都没联系了,她说什么了?考的怎么样啊?”
  朴灿烈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她邀请我们回去参加18班的谢师宴。”
  边伯贤犹豫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啊?要是我伤好了,就过去。要是伤没好,那就你自己过去吧,顺便把我的份也给一起代表了。”
  “不去了,都不去了。”
  边伯贤还想说什么,朴灿烈却堵住了他的嘴巴。过了几天,边伯贤忽然有些别扭的问朴灿烈,“我想做一下今年的北京卷,你能帮我下楼打印一份吗。”朴灿烈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低下头去,继续翻着手里的书,“再过一段时间吧。”边伯贤哦了一声。朴灿烈的目光让他难受。他担心他,担心他做了试卷心里又会遗憾,又会不甘心。担心他会难过,会委
  屈。所以他不让他做,生硬的拒绝。边伯贤知道,他难过,朴灿烈也会难过。他后来再没提这事。
  后来有一天,朴灿烈从外面回来,见客厅里没人。阿姨说是在书房呢,待了好一会儿了。朴灿烈走路没声音,推门也是轻轻的,所以他走进去时边伯贤一点都没有察觉。朴灿烈站
  在他身后,看见他低着头在写作文。抬头一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今年高考语文的北京卷。
  朴灿烈静静的俯下身去。边伯贤察觉到他的气息,慌乱的扭头看了一眼后,忙推开椅子站起了来,目光有些躲闪,“你、你回来了?”说罢赶紧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把桌上的东西
  随便拢了一拢,就给扫到了桌角。
  朴灿烈往旁边挪了挪,边伯贤也跟着过去,用身体挡着他的视线。
  朴灿烈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开口,“我已经看到了。”
  边伯贤脸色一变,有些泄气,“哦,看到也没什么。”他转过身去,把刚才揉得烂七八糟的试卷叠好,“我就是无聊,想看看今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好心理有个数。”
  朴灿烈站在他背后,看着他有些垮下的肩膀,很久都没有说话。
  高考卷当然要练。不止北京卷,每一份,边伯贤将来都得翻来覆去的做。但是,不是现在。朴灿烈从没有想过现在就让边伯贤做题,那是揭他的伤疤,再残忍的撒一把盐。
  可是现在,边伯贤自己偷偷摸摸的找出来做了,还瞒着他,藏着掖着,就怕他知道。
  朴灿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边伯贤冷不丁就落入了朴灿烈那温暖的怀抱。
  “做吧,我跟你一起做。”他把边伯贤刚刚关掉的页面重新点开,“对着电脑做题,眼睛太累,效率也不好。待会儿我去给你打印出来,按高考程序走。既然要做,就做的认真点。”
  边伯贤有些迷糊,又有些受宠若惊,“你……”
  “我不难过。”朴灿烈一页一页,耐心的保存着网页。
  边伯贤沉默了。朴灿烈什么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永远都是朴灿烈。
  朴灿烈低头温柔的看了边伯贤一眼,浅浅的笑了,“怎么了?愣着干什么?把U盘找出来吧。楼下就有打印店。”
  边伯贤就这样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高考”,只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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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章是婚后番外哦,看你们表现啦


2025-06-26 09: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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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七夕番外1
  如果不是语贤说起来,边伯贤都不知道下周二是七夕。
  语贤放学回家,很自然的把书包递给边伯贤,仰起小脸问,“小爸爸,下周二是七夕,你要和大爸爸约会吗?”
  边伯贤低头看了语贤一眼,目光是他少年时不曾沉淀下的柔和。
  语贤今年已经七岁了。他一落地,就成了没人要的孤儿,被医院送到了孤儿院。两岁多的时候,语贤被朴灿烈抱回家,从此便成了他们两人的儿子。
  语贤跟朴灿烈姓,全名叫起来,就是朴语贤。原来的版本更简单粗暴一点——朴与贤。边伯贤说不行,秀恩爱死得快,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最后折中取了个谐音。语贤,语贤,好像是个男孩女孩都合适的名字,还挺好听。
  语贤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刚抱回来那会儿,分明连路都不会走,只会攥着小拳头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白净的小乳牙。
  边伯贤没想到现在这小子居然连七夕都知道了,而且还问他要不要和朴灿烈去约会。学校里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边伯贤把人抱起来,左肩上挂着语贤小小的书包。
  “七夕是什么呀?”他点了点语贤肉呼呼的脸颊。
  “七夕是牛郎和织女约会的日子。”语贤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严肃的像是上课回答老师的问题。
  边伯贤满脸黑线,“告诉爸爸,是谁教你的?”
  “张老师教我的。老师还说,一定要让爸爸妈妈在七夕那天出去玩,这是家庭作业!”说罢,环着边伯贤的两只小短手开始撒娇似的摇啊摇,“小爸爸,你一定要让大爸爸带你出去玩,不然我这星期的小红花又要没了!”
  “你怎么知道是大爸爸带我出去玩,不是我带他出去玩呢?”
  语贤认真想了一会儿,掷地有声的回答,“因为大爸爸比你有钱,你比帅!”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这星期别想喝旺仔牛奶了!”
  “……”
  边伯贤接了语贤回家,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但朴灿烈还没回来。这是正常的。边伯贤让语贤肚子饿了就先吃,他自己则像往常那样,钻进书房里继续处理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司文件,顺便等朴灿烈回来。朴灿烈一毕业就十分顺利的到了那所全国万千大学生就算挤破头也想钻进去的投行工作,忙起来来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这大概算是百万年薪的必须代价。
  然而让边伯贤意外的是,今天朴灿烈居然比平时下班早了很多。
  但他却不是回来吃饭的。
  朴灿烈刚把东西放下,就吩咐阿姨把他出差用的那个行李箱拿出来。
  “要出差?”边伯贤尾随他进到卧室。
  “嗯。”朴灿烈蹲下来,拉开柜子抽屉,开始收拾换洗的衣物。
  边伯贤见他这样,什么也没说,转身到书房把拿了几盒常备药,给他塞到行李箱的夹层里。
  “去几天?”
  “不知道。上海那边出了些问题,必须尽快赶过去。什么时候处理好,什么时候回来。”朴灿烈有些疲倦的在床边坐下来,把衣服一件一件仔细整齐的摆放进去。
  他前天晚上是11点回来的,洗完澡倒头就睡。昨天晚上干脆就没回来。今天一看,果然脸色非常差,茶色的黑眼圈在那张白净的脸上显得突兀而多余
  边伯贤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沉默着看朴灿烈起身又坐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朴灿烈经常出差,收拾东西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套路,就像他年少时的赖床一样。他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已经打包好了一切。
  “现在就要走?”边伯贤跟着朴灿烈一起站起身。朴灿烈把行李箱搁在地上,上前一步,拥住边伯贤,在他嘴角轻柔印下一吻,“好好照顾自己。”顿了一顿,又说,“我会尽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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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伯贤嗯了一声,回拥住他,嘴唇碾上他的唇瓣。温热柔软的触感流连在唇齿间,边伯贤莫名就觉得这种滋味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呢?他沉沦在朴灿烈舌尖的吸吮和挑逗下,渐渐记不清那个原本就模糊的日子。
  “好了,他们在楼下等着呢。”朴灿烈并没有留恋太久就推开了边伯贤。倦极了的面容甚至让边伯贤生出了一丝“他在敷衍”的感觉。
  朴灿烈推开语贤的小卧室。语贤马上扔下作业本和笔,从椅子上啪嗒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大爸爸,你回来啦!”
  朴灿烈蹲下身去,将语贤圈进怀里。语贤在他脸颊上浅浅的亲了一下。
  “爸爸要出去一段时间,你要看好小爸爸,不要让他乱跑。”
  边伯贤倚着门框,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喂,我才是成年人好吗?”
  朴灿烈走后,原本就挺空的屋子显得更为空荡了,甚至凭空生出了一种寂寞的感觉。朴灿烈没出差的时候,虽然屋子里也静悄悄的,但好歹知道他晚上会回来,于是漫长琐碎的办公也变得有所期待起来。边伯贤不喜欢在公司里办公,边诚也由着他。反正Y城的这家分公司,边伯贤才是老大,他就算爱在下水道办公,那别人也管不了他。
  就连语贤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小爸爸,你最近不在状态,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大爸爸汇报一下?”
  “千万别!”边二话不说,一把捂住语贤的嘴巴。宽大的手掌几乎把语贤半张脸都给遮没了。“不许给他打电话,知道吗?”
  他这幅凶巴巴恶狠狠的神情在语贤眼里是一点威胁都没有的。语贤秀气的眉头一拧,“大爸爸说要看好你!还有我的家庭作业怎么办!小红花没有了!”
  “臭小子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边伯贤把语贤提起来,搁到自己大腿上,让他老老实实坐好。
  “不如你装病吧,我们把大爸爸骗回来。大爸爸一定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一看就策划了很久。
  边伯贤哭笑不得,刮刮他翘起来的鼻尖,“大爸爸在外面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要给他捣乱。”
  “……”语贤撇撇嘴,有些委屈,咕哝,“比你还重要吗?”
  边伯贤一愣,没想到有时候小孩子比大人看的更直白。他笑了笑,低声说,“不能这么比。”
  朴灿烈虽然不在身边,但两人的联系却没断。就算再忙,他晚上也还是会打电话回来。两人随便聊两句,互报行程,然后说着晚安,挂断电话,各自在冰冷的床上睡去。
  距离七夕还有五天,但商家都已经开始预热气氛了。关于七夕的优惠活动不断被推出来,街上也张贴满了相应的海报。就连微博上,也都是有关七夕的好笑段子。边伯贤并不认为七夕热是传统文化的胜利。只不过是在情人节已经没法满足商家胃口的情况下的又一出成功的商业策划。也就是这样,边伯贤才觉得那一天也就是个普通的星期二而已。
  周末无聊,到朴楚的酒吧里去坐坐。朴楚现在已经懒得天天到酒吧里去混了,把生意交给了可靠的人打理,他则落得悠闲,跟着周北岑天南海北的瞎逛。
  边伯贤没想到那天朴楚居然在店里。还是坐在吧台的那个位置,手里端了杯酒,笑容玩味的看着舞池里疯狂的男男女女。
  朴楚对于边伯贤的到来也很意外,挑挑眉,“小烈呢?”
  已经三十几的男人还被叫着小名实在是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18班再聚会时,已经没人冲上来兴高采烈的叫朴灿烈“小烈”了。时间总在这样不知不觉间改变着一些东西。
  边伯贤笑了笑,坐下,要了杯酒。抿了一口后,他才开口,“出差。”
  “真不是时候。”朴楚笑了,“酒吧准备在七夕那天搞一个狂欢party,本来还想叫上你们的。”朴楚的心态永远年轻,什么东西都看淡,渐渐的把及时行乐当做人生唯一的至上法则。也因此,年轻人的东西他总乐意参与,乐意尝试,不会与潮流脱节。
  “不觉得遗憾吗?”朴楚给边伯贤又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了两块碎冰,“在这种所有人都忙着爱来爱去的日子,你们两个却要分隔两地。”说罢抖了抖胳膊,“哎哟,真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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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伯贤笑了,“那你还说。”他低下头去,手腕轻轻摇动,碎冰在杯壁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朴楚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在那样热闹的、灯红酒绿的光线的照耀下,边伯贤的低垂着的侧脸看上去居然有一丝落寞。
  “在这一这么多年了,不至于……”他低声说,然后抬起头来,冲朴楚飞快的露出一个笑容。
  朴楚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说的也是,要不是所有人都在炒,我也不会注意到哪一天是什么日子,该干什么。”他顿了顿,“不过既然已经炒的这么热,好像你不在意的话,又会显得很格格不入。”说罢又有些愤愤然了,“这也是绑架消费!”却没想到把自己也是那“绑匪”的一份子。
  边伯贤喝得有点醉了,才摇摇晃晃的回去。朴灿烈今天也刚好没打电话过来。醉了的状态下,边伯贤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去,并未觉得一天不打电话有什么不妥。
  醒来后边伯贤茫然了好一会儿,意识到今天是周天了。边伯贤不是个在意这些细节的人,更多的时候,他是大大咧咧的,坦白率真,有着未经修饰的可爱。他和朴灿烈在一起这么些年,重要的节日、纪念日,几乎都是朴灿烈先想起来,先计划,安排行程,然后两个人一起度过。
  大概他们的热恋期是边伯贤所见过的最长的,真要算起来,大概持续了好几年。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那么亲密,甚至不觉得腻。但再漫长的蜜糖时期也终归会过去。激情消磨光以后,剩下的,才是生活。渐渐的他俩开始只挑一些很大的节日,或者说很重要的纪念日来庆祝。慢慢的这种特殊的日子越来越少,生活慢慢冷下来,像一锅煮沸后温温的白开水。
  边伯贤觉得,以他们俩的这种状态,实在是不该再在七夕这种小节日上花心思了。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很多时候甚至连亲情和爱情都分不出来,还需要这种矫情的节日做什么?
  但不知怎么,外头热火朝天的气氛,以及语贤的家庭作业,就像根刺一样,刺在他的心口,想起来就慌一下。
  下午边伯贤勉强起来了,头还是痛的。让阿姨给调了杯蜂蜜水喝了,坐下来处理文件。朴灿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声音疲惫的不得了,“饭吃了吗?”
  边伯贤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有些无力,“拜托都已经两点半了。”
  朴灿烈愣了一下,在电话那头无奈拧了拧眉头,“忙得忘了,刚吃过饭,还以为现在刚12点。”
  “昨晚又通宵?”
  “嗯。”何止呢,自从来上海,每天都是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给他每晚打一通短暂的电话,说完晚安后又回去工作,实在是有够讽刺。幸好这种拼命三郎式的工作方式也还是有效果的。他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日历,顿了一顿,声音里有些轻松后的喜悦,“我大概明天能回来。”
  边伯贤一愣,顿时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真的?”他有些不确定,“都处理好了?”
  “还剩下一些小问题,他们自己能处理,不需要我出手。”
  边伯贤笑了,咳了一声,“某些人,低调点啊,别越老越自大。”
  朴灿烈的心情真是好上天了,嘴角勾着,神采飞扬,整个人都好像活了过来。“那我总要倚老卖老一下。”这种幼稚鬼的话,有朝一日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边伯贤挂完电话后心口还扑通扑通的跳。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怎么说呢,就当是为了完成语贤的家庭作业好了,他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一下七夕这个属于小年轻的节日吧。
  语贤一脸鄙夷的看着一直嚷着“不过不过”的小爸爸忙着订饭店订话剧票订房间。
  “小爸爸,你们七夕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边伯贤头也没回,答得干脆。
  “哼!不行!”语贤小脚在地上狠狠一跺,“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不回来我要怎么证明我完成了家庭作业!”
  边伯贤一个头两个大,难得耐心的弯下腰,和颜悦色,“那你说,你要怎么证明?”
  “要拍合照!亲亲的照片!”
  边伯贤满脑袋黑线,二话不说的拒绝,“不行!”
  “哼我再也不喜欢小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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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爸爸也不会答应你的你赶紧死心吧!”
  边伯贤都计划好了。先去鱼米之乡吃饭。朴灿烈喜欢他那儿的鱼。平常忙得陀螺转,当然没时间去吃。边伯贤决定配合他的口味。那里的位置超级难订,重要的节日靠排队是拿不到座位的。老板缺根筋的采用了抽幸运号的方式,不出所料七夕夜一定会这样。幸好他是为数不多的vip,可以直接享受预留的vip包厢。吃晚饭,再去看话剧。相比于七夕那些烂俗的爱情喜剧片,他们都对先锋话剧更有兴趣。看完话剧大概十点半,刚好顺着大剧院旁的江滨散一会儿步。订的酒店就在大剧院旁边,依山傍水的,设计成园林风格,安静又不失情调。边伯贤订这家酒店,不仅是因为服务好,更重要的是,他每个房间都是单独带庭院的。嗯……朴灿烈一直想试试野外,或许这次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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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七夕番外 2
  边伯贤并没有把这些告诉朴灿烈。
  一直以来,都是朴灿烈在计划和安排着一切。他负责惊喜,边伯贤负责享受,分工明确,十几年都是这样,甚至没人觉得不妥。即使后来两人因为热情的减退,以及工作的日益繁忙而越来越冷淡,边伯贤也完全没想起过要主动给一个surprise。直到今天,他第一次单独安排好了一切,并开始幻想朴灿烈初见时的惊喜表情时,他才感慨,付出比索求更令人满足。
  晚饭时边伯贤接到朴楚的电话。
  上次去店里随便聊了两句,边伯贤自己没放在心上,朴楚却往心里去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普天同庆、满街都是鸳鸯的日子里落了单,滋味真的不好受。反正店里刚好那天也有活动,不如把边伯贤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总比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好。
  朴楚把意思在电话里给边伯贤说清楚了,边伯贤却拒绝了他。犹豫几秒后,实话相告,“朴灿烈明天回来,我已经安排好了。”
  朴楚愣了愣,这才哈哈笑起来,“朴灿烈明天要回来?是专门为这个回来的?”
  边伯贤想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朴灿烈是刚好碰巧明天回来,还是特意算好的。但联系到这两年他对这些节日的态度以及两人的状态,边伯贤还是老实回答,“应该不是。我们很久没过过七夕了,没意思。”
  “是没意思。问题就是有些人没意思还好意思偷偷摸摸搞策划要给对方惊喜呢。”朴楚为老不尊,奚落边伯贤,“不知道那天是谁在店里说,在一起这么多年,根本不稀罕用这种无聊的节日来证明两人的爱情呢,哦?”
  边伯贤还想分辩,嘴硬,“本来就是!是没意思!但是如果只是随大流跟下风,也没有什么坏处啊,顺便约个会……没有当真的……”
  朴楚在电话那端笑而不语。
  边伯贤徒然泄气,“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在意。如果朴灿烈不回来,我会很失望。”
  朴楚笑道,“这话你还是去跟小烈说吧,他会比较在乎。”笑意透过话筒传来,惹得边伯贤一阵脸红。朴楚又说,“小烈这人呢,好像越成熟就越冷淡,反而没有小时候可爱。那时候虽然也很臭屁,还喜欢装好学生,但好歹会傲娇,会动气会炸毛,在乎什么喜欢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想到这两年居然越来越讨人厌。我看都是那份工作的原因,不如你劝他辞职吧,忙得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挣那么多钱干什么?谁缺他钱花了?”
  边伯贤简直无语凝噎。要是朴灿烈听到自己父亲这么数落自己,大概脸会黑很久吧。他赶紧劝道,“他蛮喜欢这个工作的,而且也做的很好。你不知道,之前还有出版商来找他要让他出书,然后去大学里签售。他嫌太烦才没答应。我们两个很好,你不用太担心。”
  朴楚叹了口气,“我没有说你们不好。小贤,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陪在他身边。他那个臭脾气除了你大概也没别人能受得了。但是作为爸爸,我还是要帮我儿子说两句好话。他现在虽然大概很少和你谈情说爱,但他不说,不代表就是没感情了。管他是懒得说,不好意思说,还是忘了说,都没关系。他看你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小烈喜欢的东西是不会撒手的,从小就这样。你应该明白。”
  边伯贤沉默半晌,鼻尖莫名有些酸楚,“……我明白。”
  晚上一觉睡得很沉,是很多年都未曾有过的美觉。早上起来,已经九点多。朴灿烈是十点半的飞机,现在打个电话问候下,应该还来得及。边伯贤拨通电话。嘟了两声后,那边马上就接了,背景音却很嘈杂。“去机场了吗?”
  “……”朴灿烈沉默了一下,哑声道,“对不起,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啊?”边伯贤愣了一会儿。虽然心里的失望足以没顶,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关心朴灿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朴灿烈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烦躁。现在整个分行都忙翻了。明明昨天已经再三确认过,今天却又出了新的状况,负责人又逃到了国外。他作为主管这个部门的高级副总裁,不可能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一个人逃回去。
  边伯贤从电话里不停听到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高跟鞋小跑的声音,以及大声交流的声音。
  “我说了,这个事情不是我决定的,是Damon亲自拍的板!你有什么问题去问Damon!”
  “Damon!Damon!朴boss!你的电话!”
  “boss,这个单子有问题,你最好来看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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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灿烈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对不起,我等下再打回来。”
  “不用了!”边伯贤不知道自己声音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大,把电话两端的人都吓了一跳。边伯贤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总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却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因为近一个星期都没有休息好,朴灿烈的身体早已经极度疲乏,甚至上火得严重,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哑哑的。他用那沙哑的嗓音,低沉地问边伯贤,“……对不起,你……生气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几次说对不起了?边伯贤顿感无力,却笑着解释,“没有,我没有生气。只不过刚一睡醒就这样,有点突然,情绪没转过来。下次你好歹早点说。”
  “……嗯。”朴灿烈这样低沉的嗯一声,再也不知道说什么话。身后他的助理正捧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等着他签字,找他的电话足有七八个。
  “你先忙吧。”
  在朴灿烈说话之前,反倒是边伯贤先催他了。
  “有什么事,忙完再说。”
  挂完电话,边伯贤一阵茫然。语贤上学去了,阿姨还没来,屋里就他一个人,空空荡荡。边伯贤在床上坐了会儿,下床去,先给自己榨了杯鲜果汁。喝完以后,他一个一个给昨天下午兴冲冲定下来的包厢房间打电话,取消预定。下午去接语贤放学,小家伙还很兴奋,“大爸爸回来了吧?他在家里吗?”
  边伯贤把小家伙抱起来,尽量又轻松又无谓的口吻说,“大爸爸一时半会回不来啦。”
  “啊?”语贤爆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小红花——”
  眼看着小嘴瘪瘪的就要哭,边伯贤赶紧安慰,“小红花没了不要紧,大爸爸不会怪你的。等他回来,让他给你买飞船模型,好不好?”——曾经动不动就炸毛、三天两头打架的校霸,有一天也终于能这样很有耐心的、心平气和的哄小孩子,这大概是连当事人都没想到的无奈改变。
  即使被承诺了想了很久的模型,语贤也仍然闷闷不乐,小嘴撅的简直可以挂只油瓶。边伯贤自己心情也不好,见怎么逗小家伙都不笑后,他也终于耐心耗尽,懒得再烦。于是一大一小坐在长长的饭桌上,两两相对无语,各自生着那个不在的人的闷气。
  朴灿烈在上海开足了冷气的办公室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无奈之下只好关掉空调,并让助理给他拿些感冒药进来。
  到了周二,由于是工作日的关系,虽然说是七夕,但白天也没见什么动静。真正的热闹是在晚上。但即便如此,办公室里还是能察觉到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
  公司里的人大概没想到今天他们boss居然破天荒的来公司办公,受宠若惊之余也难免抱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本来都打算如果下午没事的话就早点溜的!
  边伯贤把助理招呼进来,明知故问,“今天好像都有些浮躁?怎么回事?平常我不在的时候效率岂不是更差?”
  小助理战战兢兢的赔笑解释,“没有,大概是天热的缘故吧。今天都飙到42°了,这鬼天气。”
  边伯贤低头嗯了一声,刷刷刷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状若不经意的说,“通知一下,今晚上开大会,时间是6点半到7点半,晚饭自己解决。”
  小助理一下没收住,爆发出一声惨叫。开什么玩笑!七点半!下了班再回去洗澡换衣服化妆,然后再约会?金龟婿早就跑了!
  边伯贤眉毛一挑,“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我这就去通知。”小助理踩着高跟鞋一溜烟跑去通知这个噩耗了。
  边伯贤呼出一口气,眉目舒展,嘴角噙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伸了个懒腰后,他拿起电话。


2025-06-26 09: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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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举动大概真是不得民心。整个下午,边伯贤一直耳根发热眼皮跳,还打了好几个喷嚏,弄得他都怀疑自己得了热感冒。估计下午茶时间,一群人都躲在茶水间里怨声载道,扎小木人呢。
  下午五点,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太阳还未落山,外头依然骄阳似火。一干人正骂骂咧咧的时候,公司里突然就闯进来一群手捧玫瑰花的人。所有人都傻了,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手笔,追公司里哪个姑娘呢。一时间议论纷纷,各种羡慕嫉妒恨。行政经理上去问,“怎么回事?”
  “有人给你们公司订了花。”花店的领头小哥掏出来一张单子,“收件人是,物德公司正在骂……呃……正在骂老板的全体员工。”小哥把花往行政经理手里一塞,继续一本正经的念,“每人一束,祝各位七夕节快乐,顺便,你们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括弧,开玩笑,括弧。”
  众人脸上纷纷是一会儿绿一会儿白的,最后男男女女都接过花,热情欢呼。
  小助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敲边伯贤办公司。边伯贤躲在办公司里不出来,“让他们全部都滚,今天谁加班谁扣工资!”
  高跟鞋再度笃笃远去。
  不一会儿,办公司里又是一阵欢呼,夹杂着不少“老板我爱你”这种无营养无诚意无意义的三无宣言。
  边伯贤有些蛋疼的想,老子成全了整个公司,谁他妈来成全老子呢?!
  最后还是去了朴楚那儿。
  朴楚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来么?”
  边伯贤拉过吧台椅,长腿一蹬,坐上去,两腿叉开,一副“老子很不爽谁来惹谁死”的架势,“酒!”
  朴楚按下酒杯,“把话说清楚。”
  “在上海呢,没回来。”
  “为什么?”
  “能为什么,工作呗。”边伯贤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是你让我过来热闹热闹,沾沾喜气的么?怎么,还不让喝酒啊?”
  朴楚认真看了他几眼,“你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去。”
  “哎,别。”边伯贤叫住人,笑了笑,“不至于。他也是没办法。”给自己倒了杯纯的威士忌,抿了两口,喉管处一线辛辣冰凉混杂而下。他继续自顾自说,“再说了,都在一起多少年了,婚礼都办过了,还在乎一个七夕?”
  他这状态看上去比前几天来的那回积极了不知道多少。虽然话还是一样的话,但神色是活的,语气是活的,甚至有种生动在里面。但朴楚知道,唯独心是死的。说心死是有点夸张,但难过是一定的。
  朴楚给自己也倒上酒,把周北岑也一起叫过来,“既然这样,那就陪你喝个痛快!”
  终于喝到酩酊大醉。
  朴楚知道边伯贤的酒量不止这点。但人在伤心的情况下喝酒,总是醉的要快点儿。边伯贤醉了还嚷嚷着继续喝,怎么劝也劝不住。朴楚正打算和周北岑一起把人扛回车上去,门口却进来一个人。
  朴楚眼睛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人。但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等人走到眼前了,朴楚才把边伯贤往他怀里一推,“回来了就行。人就交给你了。”
  朴灿烈接住边伯贤,人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醉成这样?”朴灿烈皱着眉。边伯贤两手抱着他,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回去!不回去……反正朴灿烈也没回来……不回去……”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朴楚冲边伯贤努努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儿子,“厉害啊?怎么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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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一夜。”朴灿烈长话短说,甚至连句子都没说全,却短短四个字就把这两天外加一个通宵的非人经历给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了。
  他打横抱起边伯贤,往停车场走去。
  回了家也没得安分。边伯贤大概是有些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坐在床头的朴灿烈,“见鬼了?”
  “……”朴灿烈懒得理他,“要喝水吗?”
  “……要。”朴灿烈把边伯贤稍微扶起来点,身下垫了两个枕头,又端起床头的水杯,喂他喝了下去。
  边伯贤喝了水,终于清醒了点。摸摸朴灿烈的脸颊,热的。碰碰他的手臂,也还是热的。一下子有些激动,“是活的!”
  朴灿烈哭笑不得,“你躺好!”
  边伯贤眨眨眼睛,“怎么回来了?”
  同样的问题朴灿烈绝对懒得回答第二遍,他摇摇头,骗他,“逃回来的,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
  边伯贤当真了,好激动好激动,抱着朴灿烈不撒手,又赌气又撒娇,“你回来得太晚了……”
  朴灿烈揉揉他的头发。果然喝醉酒了比较可爱,虽然也有点难缠。他俯下身,亲吻边伯贤的耳垂,“怎么晚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夕。”
  “明明是七夕的第二天了……”说的好委屈。
  朴灿烈知道他什么意思。眼里藏了笑,解释,“我回来的时候还没过十二点呢。是你睡过去了。”
  “……怪我咯?”边伯贤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眉头拧成个疙瘩,“你讲不讲理?”
  “不怪你。”朴灿烈开始解衬衫扣子,“而且也不算太晚,够了。”
  边伯贤知道他什么意思,脸红红的也去剥他的衣服。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这个镜头有些似曾相识。
  哦,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朴灿烈要出国,他却得留在国内。自暴自弃的出去买醉,结果被他扛回来,扔在床上。两人打了一架,精疲力竭后又干了一炮。他也像今天这么主动,坦率中藏着些羞怯,甜蜜中带着些绝望。
  边伯贤抱住朴灿烈的腰。
  真好啊。
  他每次说要走,每次说不回来,却每次都能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从不迟到,从不爽约。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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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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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重新开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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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艺术家与神经病的一线之隔(1)
  8月26号,朴灿烈开学了。
  边伯贤开学甚至比他还要早一个星期。他去的是那种学校专门为复读生开设的复读班,因此当他推开门进去时,一间教室满满当当的坐了四五十的复读生。边伯贤身处其间,也就不怎么觉得尴尬了。班主任人挺好的,是个山东汉子。自从三年前莫名其妙被安排带复读班以后,就再也没能转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竟也在这三年间累积了不少好名声。他倒看得开,也不用有色眼镜看待复读生,反倒把他们当朋友来谈心。
  边伯贤那事弄得挺大的,加上刘艺言又给校方塞了很多钱,因此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都特意关照过,一定要对边伯贤特殊对待。开学初照常是有一次类似于摸底考性质的考试的。边伯贤在家里养伤时就经常被朴灿烈逼着做题,因此题感不错。最后成绩出来,他居然破天荒进了年级前200。班主任因此对他更加赏识,动不动就给他开小灶。
  周末班主任又想拉着边伯贤补习。这个时候朴灿烈正在家里收拾行李,下午就走。边伯贤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不在焉的,巴不得立刻就走。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借口拉肚子,赶紧从厕所翻窗逃了,甚至连书包都懒得拿。老班在办公室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终于跑到厕所,想看看今年的种子选手是不是拉肚子晕倒在隔间了。没想到每个隔间都看了遍,没人!于是只好对着边伯贤摊着的练习本摇头苦笑。
  边伯贤回去就抱着朴灿烈看,上下左右的看。
  朴灿烈被他看得不自在,一边躲一边笑,“你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不回来了一样。”
  这时候电视机里刚好放过新闻,跟着播报天气预报。新一轮的橙色警报又拉响,全国各地怨声载道,搞笑评出高温十强。可不,今天北京的最高温度又突破了40°,地面温度高达65°,摊个鸡蛋上去,分分钟就能煮熟,五分钟鸡蛋煎饼出锅无压力。这个时候去军训,简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蒸桑拿烤火炉,总之,人间炼狱。学长们唉嘿嘿嘿笑得又贱又得瑟:你若军训,便是晴天。
  边伯贤当然要趁这时候把朴灿烈这副白净的模样给记仔细了,免得两星期后,送出去的是白面包,回来就成了黑面包;送出去时是白牛奶,回来却变成黑咖啡。
  朴灿烈逗他,“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边伯贤面无表情,“你拉倒吧,会变成奥利奥的是你,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压的那块牛奶夹心吗?”朴灿烈若有所思,接着坏笑,“我明白了。”
  边伯贤笑着扔下一句,“懒得理你,快理行李!”说罢,赶紧逃到安全距离以外,免得这个拉黄腔的流氓又对他动手动脚。
  也不知是边伯贤乌鸦嘴还是怎么,军训第一天,果然是骄阳似火,更胜昨日。 在这种烈日下站军姿,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人道毁灭。不少女学生站了半天就累趴下了,任教官怎么劝怎么哄怎么骂哭声都止不住。其他学院也有这种状况,甚至有学生拿中央新闻说事,“教官,CCTV都说了,这种天气,严禁室外作业!还要发高温补助!不如您给我们放个假呗!”
  学生们起哄是最擅长的了,一时间喊 “放假!放假!”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后校方一合计,这温度的确是吓人了点,于是临时把下午的训练改成了在室内举行的班会。
  朴灿烈所在的光华是最吸引优等生的。一个班里,不管男的女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天之骄子。一板砖下去十个里面能拍到两个状元三个榜眼四个探花,剩下一个,嘿嘿,不好意思,鄙人不才在下是自主招生进来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路牛逼哄哄的冲上来的,心里多少会有点心高气傲。表面上班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一团融洽。其实呢,每个人都在微笑着的同时,用内心的那套标准,严苛的衡量着、挑剔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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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灿烈一手托着腮,耳边听着周围人热烈的自我介绍,眼神却飘忽到窗外。
  刚毕业出来的,难免稚气未脱,身边围着的又都是学霸学神,因此话题聊着聊着就有点不对劲的。一个恭维着另一个说,哦,你是你们XX省的理科状元,厉害啊。另一个马上恭维回去,你不也是你们XX省的探花嘛。攀比完分数和排名,较真的各位又开始计较哪个省的考卷比较难,哪个省的比较水。被说水的那个当然要奋起反驳,维护自己第一名的含金量了。一来二去就起了争执。后来又说到北大在各省的分数线。这个时候北京的同学通常都是不太敢出声的。山东河南广东的同学可以趾高气昂扬眉吐气了。这三个省的分数线都是出名的高,能考来这儿,含金量那无疑是大大的高。
  朴灿烈一直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话,就那么懒洋洋的笑着。他长得好看,而且是那种没有侵略性的好看,不管男人女人见到他,都容易心生好感。终于有个女生按捺不住帅哥的诱惑,试探着问他,“同学,你们G省那儿怎么样啊?”
  朴灿烈像是完全在状态外,微笑着又问了一遍,“什么?”
  “你们G省今年高考怎么样啊?”
  朴灿烈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太清楚。”
  “啊?怎么会不清楚呢?”女生琢磨了一阵,恍然大悟,“啊,你是被保送过来的?”
  “也不是。”
  女生不再问了。主要是朴灿烈那种笑让她心里很忐忑。倒也不是不友好,但在那层友好之下,通过女人的第六感,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冷漠。但她有直觉,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另一个状元不客气的问了,“原来你是自主招生进来的?听说今年还挺简单的哇。”
  朴灿烈不好说简单,说简单了装逼,但也不好说难,说难了别人会以为他在抬高自己。于是只好继续浅笑,“也许吧,还好。”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走了。
  剩下的人却不放过他,“自主招生比高考更看运气。”
  “所以光华的自主招生名额很少。”
  “不过听说今年全国第一在咱们学院。”
  “自主招生太水了。全国第一又怎样。我以前有个学长走的就是自主招生,考的是复旦。他平常考试成绩都在百名开外,结果居然进了。运气太好了!”
  优等生们你一言我一言,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说着小道消息和八卦,末了,犹不识趣的问朴灿烈,“你为什么要走自主招生?”联系上下文,潜台词很明白了:你是不是平时成绩没那么好,就想碰碰运气?
  朴灿烈无语,饶是脾气再好也有些不耐烦,不客气的扔下一句,“随便玩玩。”说罢,他直接起身,往走廊走去。留下一干状元们大眼瞪小眼,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朴灿烈原本是想出去透透气的,但没想到一出门就那么巧,居然迎面碰上了余哲。
  他低头出教室门,也没顾得上看,不小心就撞上了他。正想说对不起,抬头一看,硬生生把那三个字给咽了下去。
  余哲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辅导员马上就过来了,你还不进去?”
  朴灿烈虽然觉得奇怪,一个还没开学的学设计的大三学生,是如何这么巧的出现在他这个学经济的大一新生面前的,但他并没有多嘴问。事实上,他连跟余哲多说一句话都嫌多余。
  余哲扭头对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抬腿进了教室。
  朴灿烈冷眼看他,究竟是发什么神经。
  教室里随着这个明显不是同年级的陌生男人的进入而渐渐安静下来。大一新生对于学长学姐,总有种不科学的崇拜。余哲在一屋子的崇拜目光下,颇有压力的咳嗽两声,“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副班主任。”
  


2025-06-26 09: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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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艺术家与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2)
  朴灿烈愣住了。
  余哲冲他很有学长风范的招招手,“朴灿烈同学,快进来吧,班会就要开始了。”
  刚好谋过一面的辅导员也抱着花名册笃笃笃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朴灿烈只好又回去坐着。
  余哲简短的说了几句,就把讲台交给了辅导员,而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只不过他这个“随便”也随便的太好了,一不小心就随便到了朴灿烈的旁边。
  朴灿烈浑身不自在。但左右两边都坐了人,他没法换位子。忍着脾气坐了一会儿,辅导员说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余哲倒是不识趣不怕生,随意自然的开口,“怎么样,在学校这两天还顺利吗?”
  朴灿烈不理。
  余哲继续自说自话,“听你爸说你是全国第一?还没恭喜你呢。”
  朴灿烈有些诧异而又冰冷的看他一眼,心生疑惑。这人是健忘症还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的成绩,明明礼物也送过了,怎么现在倒装起来了?
  刚刚在朴灿烈耳边大谈“自主招生如何水”的男生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似的飞快的瞥了朴灿烈一眼,赶紧扭过头去,紧张的都咳嗽了。他绝没想到,当他大放厥词说着“全国第一又如何”时,那个全国第一就坐在他旁边,而且最后还扔下了一句“随便玩玩”。
  那人咳嗽咳得面红耳赤的,余哲就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而后转向朴灿烈,眨眨眼睛。
  他刚刚就站在走廊上,里面在讨论些什么,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朴灿烈的性格他了解,被逼得再急诋毁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自己夸自己。余哲要替他找场子。
  但朴灿烈并没有感激他,反而更冷了。 甚至连那丝平常隐藏的很好的厌恶,此刻也因为主人情绪的波动而些微的流露了出来。
  余哲并不觉得受伤,他甚至无所谓。
  课间休息,余哲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
  朴灿烈沉默半晌,终于问,“你怎么会来我们学院。”——冷冰冰的质问的语气。
  “转专业了啊。”余哲两手枕在脑后,侧过头去,微笑着,非常自觉的忽略掉了朴灿烈的敌意。
  朴灿烈觉得他可能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专业课靠近年级前十,加上转专业费。”余哲压低声音,“就连当副班也下了很大功夫。”
  “余哲。”朴灿烈蹙眉望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余哲耸耸肩,很坦然,“我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很明白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朴灿烈只好说,“我不会接受你。”
  余哲哈哈一笑,“我不需要你接受我。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交往,我甚至对你没有欲望。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
  “那可以麻烦你离我远点吗。”朴灿烈不耐烦。
  “跟边伯贤分手,我就自动远离你。”
  朴灿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这人有毛病?又不想和他交往,又要他和边伯贤分手?他还想再问,但旁边同学上完洗手间回来了,他只好作罢。
  下了课,朴灿烈躲瘟神一样的躲在余哲。余哲倒也没缠他。反正他是副班,来日方长。他回到了自己租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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