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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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我梦到我搭上灿烈的手走到牧师面前,这美梦便被响个不停的电话打断了。
迷糊之间瞄了一眼来电人,伸手去接通电话,只是这大冬天的早上实在是太冷了,拿到电话赶忙缩回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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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边伯贤,大清…”
“阿休,灿烈结婚了。”边伯贤的语气明明不紧不慢,却是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话。
“你说什么?”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导致我听错了,但在边伯贤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时才认清了事实。
“灿烈结婚了?”
“去前年灿烈还说他还不打算交女朋友呢,怎么可能结婚了呢!”我讪讪地笑着说道。
电话对面的边伯贤欲言又止,听到我问婚礼时间,答案脱口而出。
“明天,明天上午八点的婚礼,就在他家附近的酒店。”
“……”
“渥丹,你,要去吗?请柬上说可以带好友前去。”边伯贤久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好主动询问。
“当然啊!”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到:“同学结婚怎么能不去呢!”
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阵阵失落,同学?现在或许已经沦为陌生人了吧,我连请柬都没有收到呢。
“那我明…”那旁边伯贤的声音刚传过来,话音还未落,我就按下了挂断键,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电流声。
我扯过被子,蒙在头上,想就一直这样沉沉地睡去,不用理会周身的喧嚣。
好安静,连秒针转动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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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总是和灿烈一起玩儿。我也很好奇啊,他明明是个男生为什么愿意和小女生一起玩过家家。
后来长大了些,我和灿烈读一所学校,上下学总是一起。后来还说要永永远远都在一起。我曾固执地对灿烈说,长大后我要嫁给你,他也信誓旦旦地承诺他一定会娶我。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小时候的这种玩笑话竟也被我当了真,直到高中似乎才有所醒悟。不过,那也晚了。
我发现那真的不再是小时候的玩心了,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少女,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灿烈,喜欢上了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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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休?阿休!”
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可笑的回忆之中拉了出来。
我缓缓起身,理了理自己乱得不成样的头发去给那人开门。他看到我后舒了一口气,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有事吗,边伯贤。”我语气淡淡的,微微皱了下眉毛,抬脚走向落地窗旁边坐下。
“我就是来看看你。阿休…”边伯贤跟在我身后,语气里多了一丝失落,可是转瞬又恢复了正常,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边伯贤的感情总是可以随时随地藏在他的心里,我想这是我永远都学不会的。
“我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说话间,手指附上玻璃,入冬了,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凉从我指尖传遍全身上下,边伯贤看见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了我身上,我耸动几下自己的肩膀,外套顺势落地,边伯贤又捡起来重新把它打在我肩上。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这个过程中我们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那钟表还在转动,还有外面的雨水还在玻璃上拍打着,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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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你不烦吗!”我是彻底恼了,猛地转过头对边伯贤吼了一句。
边伯贤明显被我的语气吓到了,但没明显地表现出来,用他一贯不紧不慢的语气说:
“不烦啊,保护自己爱的人,我可烦不起来。”边伯贤说完笑了笑,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搭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蹲下来望着我。
“起来吧,地上凉,容易感冒。”他的声音很是温柔,我终是起身,回到了被窝里,又把脸用被子蒙住。
边伯贤自顾自地说着:
“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边伯贤说完这话就朝床边走来,脚步很轻,但因为这安静又尴尬气氛显得十分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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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阿休,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你呀,就是个痴情种,追不到灿烈你不会罢休吧。”充满宠溺的语气,轻笑一声,感觉到床的一角凹陷下去,大抵是边伯贤坐了下来。
“恰好我也是。但你不需一定接受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爱一个人最高的境界就是放手’阿休,灿烈现在也快结婚了,趁早放手,给你造成的伤害也会小很多,只怕你会不惜一切和灿烈在一起,别去做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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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静静地听着边伯贤说话。他的声音真的特别好听,只是说到最后,说话哽哽咽咽,夹杂着雨水拍打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担心你会当灿烈背后的人,那种见不得人的身份,我也担心你会因为没有和灿烈在一起而去伤害自己,还担心你…”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弱,后来直接被我打断:
“边伯贤,你我各有各的生活,你也总不能一直在我身边。”我的语气软了下来,但又突然强硬:“你还是自己管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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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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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多穿点别感冒了,记得吃早餐。明天早上七点半我来接你。”边伯贤嘱咐了后几句真的离开了,屋子里静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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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泪水浸湿被褥,被窝里传来我低低的抽泣声。我不是因为灿烈要结婚而哭,大概是边伯贤的一番话真的让我很多感触。
边伯贤总归还是关心我的。面对边伯贤的种种表现,任谁都会抛弃旧爱而从他,这种柔情似水的男人总是最受欢迎的。但就如同边伯贤所说的,我就是个痴情种啊。有时候会觉得有愧于边伯贤,但又不知道如何偿还,或许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断了他的念想,毕竟我深知自己除了灿烈就舍不得再去爱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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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耗费我多年青春的那少年,我却总是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