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年节时，家中长辈总会给孩子们包压岁钱，而入宫以后的第一个年，和从前半点不同。我们各自将自己妆点得雍容，坐在年节宴席间，说着喜气的话，哄着别人，也哄着自己，大家都高兴，都乐呵就是了。我本想守岁守一整夜的，却未曾想，半夜便困得撑不住了，脑袋晃晃悠悠的，不停地点，阿慈见状便伺候我睡了。到了第二天清早，我数着名字包了几个红包出来，带着宫人找到了兰书。】
过年好。
【在看到她时，我笑得飞扬了眉，说出了这三个字。】
@越善善i

【乾历元年于我们而言，大概是一个大变。不管是人，身份，地位，还是身处的地方。我望着面前的兰书，将眉眼弯得更柔】
又过一年了，压一压岁吧。
【说着我将手里的红包地给她，又道】我是你师父，这压岁钱当我给，但——你要给我拜年。
【那年金銮，她央着我收她做徒弟，我讨了她压发的木芙蓉为束脩。后来，日子过的有些快了，我都要记不清了。】

【二人相对，其实我并不知该说什么。从前？从前很好。以后？以后大概……也会很好吧。那人呢，从前的人呢？以后的人呢？我垂了眸，眼睫搭下，遮去什么，面上还是笑，再抬眸时，眼中也都是笑了。】
你这人太贪心，不知足。
【其实这话对她而言，是最不恰当的了。论起贪心和不知足，这宫里，我、鸾尔，或者任何一人，大概都比她要贪心吧。】
再过一年要长一岁了，就是大姑娘了，要懂事，要孝敬父母，要照顾弟妹……
【我学着从前长辈对我说的话，就这样，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可父母、弟妹……那些见不到的人，照顾——大概是要以己身的尊荣来恩及吧。】

我们好，他们就好。
【嗓音平静却坚定，我将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想要不在意他们好不好，想要不去记挂他们，我告诉自己，那年那月，是他们让我受尽委屈。可我的内心却一直在说，不是他们，只是老太太一个人，关他们什么事呢？何况都善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伸出手，握住她的，望着她的笑，听着她的声，我眉间也融了山水。】
你会很好，我也会很好。鸾尔自然也会很好。
【话是相近的，可我们都知道这其中的意味。我何尝不想我们一切都好，只是她、她们——我们最终会各自活成各自的样子。】

【反手相握，仿佛握住她的手，就抓得住从前。我知道，一切都变了，入了顺贞，我与她们，就再不能回头了。一阵风吹来，宫灯打了个旋儿，这才想起，我们正站在雪地里。】瞧我们，光顾着说话，竟忘了这外边还是数九寒天呢。
【拉了她的手，往东和走去】咱们二人，还要好好说会儿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