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宸揽着夫人刚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家里的情况不由得一愣,随即想到大概是因为微笑的缘故。
不过,凌御宸不知道的是,微笑受伤了,他以为的,只是平日里凌翀澄和荻菲雨稀松平常的吵吵闹闹,这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也吵了十几年了。
“怎么了?”凌御宸携着一脸淡淡的微笑走上前去假装毫不在意地打听,“又闹什么别扭了?菲雨,小翀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没事,告诉伯父,伯父帮你做主!”
荻菲雨没有说话,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坐在沙发上紧咬着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动不动。
凌翀澄站在一旁不想说话,目光撇向一边不去看荻菲雨一眼,细心的凌御宸发现自己的儿子胸口微微地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凌御宸看出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也没了话语,呆站在原地,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这个时候,凌夫人已经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先是一惊,随即转身上了楼。
推开门,凌夫人走到微笑的床边,长长的输液管插在微笑骨瘦如柴的手上,她的手那么瘦,血管的脉络那么清晰,看得叫人心疼。
旁边随行而来的护士刚刚撬开微笑紧闭的嘴,准备把药灌下去,凌夫人摆摆手,接过护士手中的药碗,温柔以极地扶起紧闭双眼的微笑,她的手,触碰到了微笑包扎的纱布上,微笑轻轻的咳了一声,凌夫人惊得指尖微微一颤,险些将汤药洒了出来。
微笑如今的状态只能勉强喝下去几口药,凌夫人喂了几勺之后发现微笑已经喝不下去了,便又扶着她躺了下去。
“妈妈……”
微笑轻轻地喃喃着,凌夫人的眼眶顿时红了,听儿子说,她从小没有家,没有父母,一个人还要负担奶奶的医药费和住院费。
微笑消瘦的脸庞上隐隐还浮现着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苦涩,一行泪静静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凌夫人赶忙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微笑的泪,她的手指碰到微笑的脸颊,
这个小女孩儿的皮肤,冰凉地让人不忍去触碰,仿佛夏日里飘起的雪花,那么不合时宜却惹人悲伤。
凌夫人有些不忍地转过身走出了房间,来到丈夫身边,她轻轻地告诉了丈夫事情的一切,而一贯温和慈祥的凌御宸,此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菲雨,伯母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是你把那个女孩儿推到楼下的?”凌御宸的语气顿时有些冰凉,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而一旁的凌翀澄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荻菲雨没有争辩,默默地点了点头。
凌御宸的脸色更加的阴沉可怕,一旁的凌夫人都有些吃惊地望着平日里温柔和蔼的丈夫。
“菲雨,既然这样,那么以后,凌家不欢迎你。”凌御宸转过身去,留下阴冷的背影,
“我去看看那个女孩儿……”
“请你离开。”凌翀澄第一次如此礼貌地同荻菲雨讲话,可是,傻子都听得出,这种礼
貌散发的那种陌生和冷漠。
“没错,我就是很她,恨她为什么那么吸引你的目光,恨她为什么那么牵引你的心。她有什么好,她那点比得上我,况且她根本就不爱你,你却要那么固执地喜欢她。”
荻菲雨的语气,意外地平静,仿佛讲故事般没有一丝丝的波澜,“没错,就是我拆散的她和欧阳初,我就是看不惯她有那么多男生喜欢,就是看不惯她让你神魂颠倒,我去找的南宫清越,我劝说南宫清越和她去抢欧阳初,虽然没有成功,没想到却意外的,让她和整合卡哇伊军团决裂了,我又去让崔筱雅去抢欧阳初,这次成功了……”
“请离开……”凌翀澄的双拳慢慢的握紧,他在压抑,拼命地压抑,他不想打她,因为毕竟,他们一起长大。
可是听到这些,他的心简直要爆炸一样地跳动,他的愤怒像滔滔的洪水一样在胸膛里翻滚,他快受不了了,真的快受不了了,她怎么能干出这些事,这些事简直要夺取微笑的一切,她太狠毒了,不但要夺走微笑的友谊,还要夺走她的爱情,她简直要毁灭微笑!
可是荻菲雨,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凌翀澄的情感,继续自顾自碎碎念着,“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呵呵,什么都没有了……”
荻菲雨的眼泪,终于在那一刻落了下来。她看看凌夫人,凌夫人的目光在触碰到她的目光时,下意识地弹开了。
荻菲雨终于意识到,这个地方,真的不欢迎自己。她默默地站起身,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和嚣张,仿佛一只安静的小动物,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然地离开了。
荻菲雨再也没有回到圣路易斯安那,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计策让微笑失去了一切,自己却仍然不快乐,仍然什么都没有得到,是啊,这种事情,可能要用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才要想清楚呢吧……
从此之后,荻菲雨,再也没有出现在微笑的生活里,这个曾经带给她太多痛苦的人,就这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甚至,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因为,人总是要努力记住那些快乐的回忆,而忘却那些曾经的痛苦,这样,才能够将生活继续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