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A 七彩的虹桥
“你说，你们那边要找大磁炎？是这张吗？”飞雪拿着刚从卡店买下来的大磁炎说。
“嗯，红龙我这边已经找到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吧！”夜烛有些小小的兴奋。
于是，少年和少女把两张卡贴在了镜子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不好使吗？”飞雪有点疑惑。
“看来乌白说的对……”夜烛摇了摇头。
“我这边对应超量，你那边对应同调，同调与超量频率的比值是个重要的参数，而对你那边，这个参数就是超量与同调的比值，是我这个数的倒数，所以大磁炎和红龙不能反过来……可偏偏在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里，都没有啊，怎么办？”
“不可能完全没有。”飞雪头一歪，“星彩跟我说过，它们在两个世界里都存在。应该只是稀少一些而已。”
“唉，我说没那么简单。话说你知道星彩的卡组吗？”
“不知道啊，我们没跟她决斗过——来不及了，卡店离学校有点远，二十分钟的路呢，再见啊……”
飞雪把镜子放回包里，从卡店向夜烛的学校走去。

十分钟后，她看到一个身影远远地和她打着招呼——
“莉娜？”
她停下脚步，等莉娜跟上来。
莉娜还是一身五彩的打扮，头上两根马尾辫一甩一甩，左边的辫子上戴着个蜜蜂发卡，右边的是玫瑰发卡。背上背着的书包不大，看起来很轻的样子。
“没成功吧，我就说正负极接反是没用的。”
飞雪想起，在飞雪昨天提出第二天早上去卡店买大磁炎尝试交换的时候，莉娜毫无原因地嗤之以鼻——毫无原因是以飞雪的视角来看的。
“你个乌鸦嘴！”飞雪嘴上骂道，可心里想，难道莉娜的“理由”真是有理由的？可夜烛刚说的“比值问题”，她又不可能弄明白……

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课上，飞雪还能听懂点，因此多举了几次手，以维持自己的学霸形象。而坐在前排的莉娜，好几次把手举得老高，但是语文老师从没有叫过她回答问题——可能是被夜烛说的那个惊世骇俗的回答吓到了吧。
“……所以，《孔雀东南飞》最后两人殉情的结局，表达了对封建家庭制度的反抗和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各位同学，你们对这样的结局怎么看？”
“他们傻啊，连死的心都有了，一起逃跑不就得了？”
老师瞪了莉娜一眼。
飞雪举起了手。“杨夜烛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作为艺术作品，这样的结局是很有震撼力的，表达了作者追求爱情的意志，但如果是现实，我觉得他们太极端了。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以死反抗压迫的确值得敬佩，但是他们除了彼此以外，还有各自的生活意义与责任，比如男主角还要照顾父母。爱情很重要，但为其放弃全部的生活，我觉得不好。”

“回答得不错，坐下。”老师挥了挥手。
飞雪坐下时，听到耳边飘来一句自言自语：“夜烛的情商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她自嘲地笑笑，我们两个的差别还真是大啊，不经意间又露了马脚。
她悄悄向声音的来源望去——是王瑚说的啊。
王瑚是他们班上人缘不错的一个女生，个子高，身材和颜值都比较优秀。虽然成绩不是特别突出，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成为平民女神。
听说，她正在跟班上某男生谈恋爱——昨天晚上把这事跟夜烛说了，他居然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话说我来这边没两周啊……

第二节课讲数学。飞雪根本没学过数学，所以只是装模作样地记点笔记。二十分钟之后，该讲的都讲完了，数学老师一时兴起，讲起他最近看到的一项研究——高维度多面体。
这位数学老师动不动就讲上一些高大上的东西，但班上的同学没几个听懂的。
飞雪走神想了一些自己的事，回过神来之后，看见老师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模型。
“这，是一个超立方体——实际上它并不是，这只是超立方体在三维空间的投影。它有八个“面”，每个“面”都是一个立方体——”
“老师——”身旁的马宇站起身来，“这不是只有六个面吗？再有，这六个面上也不是什么立方体啊，都是一些透视图似的东西……”
“这……还有两个面是我们看不到的……还有它是个投影，所以……”
“还是不懂！不就是一个歪掉的立方体吗……”
“咱们是三维生物，看这个不能这么看！”
说话的是莉娜。

“你想象一下，”莉娜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走到了黑板前，“有一个二维宇宙，里面住着一群二维生物。这些生物也懂数学，有一天，它们中的一个开始研究‘三维正方形’的问题，这东西自然是在它们想象力以外的——就像我们不知道四维立方体什么样一样。接着，它有一天突然研究出了这个——”
莉娜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立方体。
“一个立方体呀，怎么了？”
“什么立方体！这是‘三维正方形’在二维世界的投影，一个伟大的数学发现！！”
莉娜显然已经入戏很深了。
“那个生物做出这个模型之后，就拿给别人看——是‘拿’不是‘画’啊，高维对低维才能画。别人看了之后，十分不理解：这不就是一堆平行四边形凑在一块吗？你凭什么说这是个有六个‘边’而每个‘边’都是正方形的东西？”
莉娜说完，撅着小嘴，有些不满地看着马宇。

“呃……好像是的。”马宇似乎明白了。
“你站在二维生物的角度想一想，就明白我们该怎么理解四维的东西了。”
莉娜转过身要走回座位，然后才注意到数学老师已经直勾勾地盯着她十几秒了。
莉娜辫子一甩，俏皮地说：“怎么了，老师？看上我了？”
讲台下又有炸锅的迹象，本以为又是一阵暴风骤雨，可数学老师却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你这些……哪儿学的？”
“你教的，怎么了？”
“不是，我说你这类比……你怎么想到类比的？我没讲懂的东西你却给他讲懂了……”
“这是常识啊，三维想理解四维，就要看看二维怎么理解三维。”
“常识。真TM是个常识。当数学家去吧，赶紧。”
数学老师激动得脏话都出来了，一脸苦笑地看着莉娜。
“不是很喜欢。我还是玩我的灵摆吧。”莉娜边说边走回座位。这时，下课铃响了。
莉娜的词典里，也是有常识这个词的。不过她的常识，跟我们的非常不一样。
趁着大课间，飞雪把这件事告诉了夜烛。回应她的，是一个见怪不怪的微笑。
“莉娜要当数学家，估计真可以。不过如果研究决斗怪兽的话，说不定……能弄出点名堂来？说不定就把决斗怪兽的秘密给解开了呢？”

三四两节课，决斗怪兽理论讲座，主讲人是那位考官。学生们纷纷前往会场，莉娜悄悄让飞雪跟着自己，坐到了会场中间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莉娜的脸上，似乎带着莫名的兴奋。
考官早已在讲台上等候学生们，上课铃一响，他便站起身来，开始了讲座。
“同学们好。可能有的班级不是由我教的，在这里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叫王焱鑫，各位叫我王老师就行。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下，决斗怪兽不同召唤方式及其间的关系。”
能得到职业决斗者的指导，真是荣幸。飞雪心想。
王焱鑫点了点鼠标，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图。
他指着图，开始讲解起来：“现在决斗怪兽常见的高级怪兽召唤方式，共有上级、仪式、融合、同调、超量、灵摆召唤六种。首先来看上级召唤。”
幻灯片上画着“卡组”“手卡”“场上”“墓地”“额外卡组”几个方框，一个写着“上级召唤”的方框用红色箭头指着“手卡”，用黄色箭头“指着场上”，并有一个不起眼的灰色箭头指着“手卡”与“场上”的连线。
“上级召唤是这些召唤方式之中最先出现的。它是上述唯一一种不属于特殊召唤的召唤方式。”
飞雪一直认真听着，默默地记住他讲的每一句话的含义。

数分钟后，上级召唤的特点讲完了。
“接下来是仪式召唤和融合召唤。”他一点鼠标，“仪式召唤”和“融合召唤”的方框出现，两个方框都有一个绿箭头指着“手卡”，不同的是，“仪式召唤”有两个蓝箭头指向“手卡”和“墓地”，并有两个黄箭头指向“手卡”与“场上”，而“融合召唤”则发出了四个黄箭头指向右边一列中除“额外卡组”外所有方框。
“这两种召唤方式之所以放在一起讲，是因为其共同点很多。两种召唤方式都需要从手卡发动魔法卡，并需要把怪兽通过效果送去墓地来满足某些条件。但两者是有不同的，仪式召唤需要在手卡集齐仪式怪兽与魔法，并一般只能把手卡与场上的怪兽解放才能进行仪式召唤。它是上述中唯一一种不能从额外卡组召唤的特殊怪兽。”
“而融合召唤则不同，融合怪兽放在额外卡组，不需要检索怪兽即可进行。现在的融合召唤，已发展到可以通过特殊融合魔法卡从卡组手卡、场上、墓地选择融合素材进行融合，这极大地增加了融合召唤的灵活性。同时，融合召唤对怪兽的等级一般没有要求，要求的大多是种族、属性、系列等。也就是说，融合召唤是上述唯一一种与等级没有必然关系的召唤方式。”
“那么……仪式的优点是什么呢？”飞雪轻声问莉娜。
“当然是强度啦，进行了那么复杂的仪式，召唤出来的当然是更强的怪兽，不信你看看有哪只融合怪兽比得上班长的三叉龙影灵衣加仪式魔人？”

介绍了当前常见的几个仪式和融合卡组之后，王焱鑫开始讲起同调和超量来
“现在，我们进入同调和超量的部分。这两种召唤方式共同点非常多，可以说是召唤方式中的双生子：两种召唤方式都不依赖卡片效果，素材都是从场上选择，对怪兽等级的要求都很高。同调与超量的自由度也是其它召唤方式不可比拟的，大量的泛用同调超量怪兽对特定素材要求度不高，可以轻易加入其它卡组中——这便是绝大部分决斗者额外卡组必须放满15张的理由。”
飞雪突然莫名地微笑起来。
“而两者的不同点如下：同调召唤需要使用调整怪兽，这使得同调召唤成为唯一一种依赖特殊怪兽种类的召唤方式；超量怪兽没有等级，因而超量召唤一般不能用超量怪兽连续进行。超量召唤是唯一一种召唤出的怪兽没有等级的召唤方式。”
“看来每一种召唤方式，都是某种程度上的‘唯一’呢。你说，灵摆召唤的‘唯一’是什么？”
“唯一一种不使用素材的召唤方式。”莉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在介绍完一些常见的同调超量卡组及怪兽之后，王焱鑫突然站起身来，提高了音调：“同调与超量这两种召唤方式之间，还有某些特殊的联系没有被发现。”
此话一出，学生们有点不明所以，少数听说和见过双面卡事件的，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夜烛”。
“比如，大磁炎这张卡，就是由3、4、5阶的超量怪兽‘同调’而来的。”
但接下来他的话让飞雪一惊：
“我也见过‘超量召唤’的同调怪兽。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见过红龙？那张能带我回去的卡？
他没有说更多，而是继续讲课。

“最后，该讲灵摆召唤了——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人对灵摆召唤有偏见。”
没错，飞雪心里想。灵摆在这边同样不太受待见，很多人都把灵摆怪兽当成单纯的永续魔法。她前两天就在这边的一份决斗报纸上看到一个新闻，“职业大会中，月光使用者遭到额外封锁，出其不意进行灵摆召唤解围”。这都能成为新闻，想必是被歧视到一定程度了——这个班级里还好一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莉娜的存在。
“所以，我特地安排了一场对战——由莉娜•凯巴莱恩参加。”
他向观众席招了招手，飞雪身旁的莉娜突然大笑起来，对飞雪做了个鬼脸，跑向前台。
怪不得她今天这么兴奋，原来跟老师约好了表演赛呢。
“她的对手是，我的友人，职业决斗者刘铄。”
站在讲台一边的短发女子向大家简单地一挥手，与莉娜一同走上前台。
“初次见面，指教。”刘铄爽朗地问候道，而莉娜也大大方方地和她握手。刘铄穿着一身深红色运动装，打扮的颇为中性化，充满强势的感觉。
飞雪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本能地有点反感。她一直不喜欢太强势的女生。台下的人似乎也在对着刘铄指指点点。
“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口中的‘花瓶召唤’，到底蕴涵着多少潜力吧！来吧，两位！”
两人站到前台，一左一右装好决斗盘和卡组，一个低沉自信的女声和一个稚嫩明亮的女声同时响起：
“决斗！”

“决斗！”
“我的回合！我发动手卡银河战士的效果，把手卡的电子龙送去墓地，将其特殊召唤，然后其效果发动，从卡组把银河魔导师加入手卡！”
决斗开始后，观众席上的飞雪悄悄拿出了镜子，把镜子对着她们——不如给夜烛直播这场决斗吧～
另一边，夜烛正在给舞蹈课录像，突然看到舞蹈室的大
镜子上，出现了莉娜和刘铄的决斗画面。
神奇的莉娜这是在跟谁打呢？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我通常召唤银河魔导师，发动其效果解放自身，把银河远征加入手卡，发动银河远征，从卡组把第二只银河战士特殊召唤！两只5星机械族怪兽叠光！！超量召唤，电子龙•新星！”
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电弧声，两道电光合为一体，一条红色机械巨龙出现在刘铄场上。“发动新星的效果，取除1个超量素材，特殊召唤墓地的电子龙！”
“你这是……电子流吗？”莉娜发问。
“不是。”
刘铄眼里划过一丝阴翳。
电子流决斗发源于日本，历来由道馆传承，崇尚以攻击力压制对手，毫无保留地释放力量，并认为这是对对手的最大尊敬。虽然电子龙不是电子流决斗者专有的卡，但只有电子流传人才能驾驭得了它。
莉娜也听说过电子流的大名，知道这次的对手不是电子流的人后，不免有点失望——她果然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孩子啊，飞雪想。
但她似乎没听出来，刘铄的语气里……

“我用电子龙•新星再叠光！过载超量！！”
新星的身体冒出道道电弧，如同超负荷运转一般，电弧渐渐织成深红色的闪电之茧，将新星包裹在茧中。最终，一道电光破茧而出，紧跟着是一对黑红色的翅膀——
“隐藏于我心中的意志与灵魂，划破白暗的黑色光芒，以你真正的姿态降临吧！超量召唤，电子龙•无限！！”
电子龙无限高高飞翔在会场的空中，俯视着在场所有的人。学生们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从未见过的怪兽，再加上如此强大的威压，可以确信，她的确是可与王焱鑫一战的职业决斗者。
“我研究过电子流的各个派别，那只新星我是见到过，可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飞雪身后又传来马宇不合时宜的吐槽。
“我盖放两张卡，回合结束。”
面对未知的强大怪兽，莉娜毫无惧色：“我的回合，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