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级里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她并不需要把太多精力放在文化课上。她唱歌很好听，也许这就是她使用［抒情歌鸲］卡组的原因。

“夜烛，下午帮我把这张假条交给数学老师呗，我有事啊，不能来了。”
“嗯，好的。”夜烛基本不会拒绝别人的帮忙。作为学霸却没半点架子，也许这就是他明明情商不高却能比较受欢迎的原因。
夜烛把低着头假条放进书包，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撞到了王瑚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别的事没看见……等等你不是不来了吗？”
“真的吗？”
冷淡的语气。
夜烛着急了——难道自己惹她生气了？“真的，我真没抬头……”
“哦，”王瑚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没跟你说。没事，没事。”

王瑚好像有点奇怪……
中午十二点半。夜烛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在家吃完午饭后，他拿起卡组摆弄起来。
想不到［魔封的芳香］还挺好用的……加入［捕食植物］的确可以加速运转，但是［蛇瓶草眼镜蛇］上手的话完全没用，还是不要加了吧。
如果改成这样，再和飞雪决斗的话……
他抽出五张牌，看了几眼，摆了一个场面，又收起来洗牌再抽一回。

反复几次之后，他放下卡组，朝镜子里看去。
飞雪闭着双眼，躺在卧室的白色大床上，呼吸均匀而安静。
别吵到她了……
夜烛悄悄从镜子前离开，躺在床上，顺便拿起了床头的一本书。
下午三点，数学课。
“我们现在对对数的定义如下：，若a的x次幂等于b，则x是以a为底b的对数。”
指数运算的逆运算。不过理解起来有点别扭。
“然而，当初对数的发明是先于指数的……”
先有对数后有指数？先有降落伞后有飞机？先有橡皮后有铅笔？先有球门后有球？
“这很奇怪，但这是事实。当初天文、航海的测绘中，对于计算方法的需求十分迫切，而对数能够大大简化其中的计算。但当时，人们并没有明确的指数概念，因此，对数在本质不明的状态下被人使用了一个多世纪之后，才由欧拉指出其中的关系。”

讲完这一段后，数学老师便继续罗列起知识点。
一些不知道原因的“简便方法”背后，其实是有着对应的本质的？
“对数计算看起来非常麻烦，但好处在于，它把乘除关系变成了加减关系。这是［关系领域］的变换，现在你们理解起来可能有点牵强，但这种变换在大学之后的高等数学中十分常见。”
“你是说……研究对象之间的变换关系、对应关系、分类关系之类的，比对象本身更加［重要］？”
老师又一次盯着莉娜看了好几秒。
“是……的。事实上，在高等数学中，有的分支把内部关系完全相同，之间可以一一对应的两个集合理解为［同构］，这种关系，意义上和［相等］差不多。而有的分支直接把变换的法则抽象为［矩阵］，并把它作为新的研究对象开始复杂的讨论……时间不够，先不说这些了。让我们来看对数的换底公式。”

怎么不@ 我了

晚餐时间。夜烛的父母送来盒饭之后，便离开了学校。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氛。正在吃饭的夜烛没有注意到，王瑚已经在他身后站了半个小时，没有吃一点东西；夜烛也没有注意到，屋里的人越来越少，而门口聚集起不少窃窃私语的人。
“你还敢来呀。”
冰冷的声音从夜烛身后传来。是王瑚。
“什么——”夜烛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敢来？”
蒋光的声音。
这是……情侣吵架现场？

夜烛暗暗抬起头。眼前的蒋光，双臂交叉，眼中满是不屑。而身后的王瑚，眼中带着泪光，痛苦而愤怒地凝视着他。
“你不应该在跟那个家伙一起，写你们的歌吗？怎么跑这来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只是朋友。你不懂吗？”
“哼，朋友。那张定情信物，现在还在你的卡组里吧？还希望之力。你们俩的表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差没跟你说‘你是我的希望’了。”
“换张卡而已，小题大做。我霍普卡组弄张升阶魔法怎么了？”
“那你为了一个‘朋友’，高考都不想考了，非要上那什么音乐学院——是谁小题大做？”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的梦想就是当个小提琴手，你没听过我拉琴吗？我去追求梦想，碍你什么事？”
“当然。碍我事了。你忘了我是谁吗？你一个爱好还想当职业的，好好的高考不想着认真考，你想过自己的未来吗？想过我们的未来吗？？侯鸟那家伙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药！！”
“是，我承认，这个想法的确受到了侯鸟的影响。成为一个艺术生，这本来就是一种勇气，她说她的梦想是成为卡农学院的歌唱家——”
“然后你就说你也要进卡农学院。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约定吧。”
蒋光半天没说话。许久，他转过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指着王瑚，愤怒地留下最后一句话——
“跟你们这种人说不到一块去。你们根本不懂梦想，不懂友情——”
门开了。
看热闹的人，是不敢推开门的——
是王焱鑫。

砰——
正在气头上的蒋光被实木门糊了一脸，抬手要打，看到是老师，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王焱鑫没看见一样，慢慢走到教室的中间，吵架的两人中间——同时是夜烛的身边。

“今天晚上的决斗理论课，我本来想从各位中选出擅长同调与超量的各一名，让这两人决斗一场，以展现同调与超量风格的不同，为下一节课介绍两世卡作铺垫。”
王焱鑫一顿，“现在，人选貌似已经找到了。王瑚，蒋光，你们的决斗水平，在这个班之中都算是很不错的。决斗者之间的问题，就用决斗来解决吧。如果你们答应——”
“我可以对你们的班主任保密。”

寂静笼罩了整个教室。包括夜烛在内，其它同学噤若寒蝉，一时间，教室中只剩下王瑚和蒋光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王瑚终于发出了声音，带着哭腔的一个字。
“好。”
接着，蒋光也把头转向王焱鑫，沉默着点了头。

走向体育场的路上。
春天的寒风吹在夜烛身上，夜烛把外套裹紧，在夜色中悄悄跟在王瑚和蒋光身后。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终结隔着十个人的距离，大踏步地走在人群前面。
“呵，打牌解决问题。要不是给老师个面子，我怎么会跟这种幼稚的人，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解决这种幼稚的问题。”
“是，我就是天真，我就是幼稚，幼稚到你拿了她那张卡的时候，我还在幻想这是单纯为了你的卡组。而且，这种解决方式，难道不好吗——我要亲手撕碎那张卡！而且，你也别想跟候鸟那家伙——那故意请假躲着我的家伙——再说一句话！”
“那也要你赢了再说——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别想干涉我们的交往。”

@司令死灵法师

灯光暗了下来。
各自站在场馆的一端，两人对视着彼此，因愤怒而微微变形的脸反射着决斗盘的蓝色光芒。
“醒醒吧，蒋光，你已经被狐狸精遮蔽了眼睛——你忘了我们的未来了吗？”
“你才是应该醒醒！你的眼睛被嫉妒蒙蔽了，你看不见我的决心和追求——”
“不，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追随那个狐狸精的决心。早点醒悟吧——”
王焱鑫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该醒悟的是谁，就由决斗来决定吧。”
两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三秒后，决斗盘的亮光陡然增强，照亮了整个体育场——
“决……斗！！”
似乎是先后响起的两个声音，一个愤怒怨恨，一个悲伤孤寂。只是，夜烛也听不出，哪个声音是王瑚的，哪个声音是蒋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