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尤米娜的父母最终还是选择离婚。而尤米娜跟母亲一起住。 母亲为了缓解离婚后拮据的生活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呆在家里的时候很少。
已经是深冬了,鹅毛大雪想是一张张编织得疏漏不匀的网铺天盖地。天空是灰白色的,给这个朴素的冰雪世界平添了一份宁静的气息。
尤米娜没有心情观赏此时的大好雪景,她只感到头痛得似乎要炸裂。家里没有药,尤米娜的体质又差,本来其他人得睡一觉就可以好的病,在尤米娜身上却是一天比一天严重。连续加班的妈妈压根就没有时间管她,她只好强打着精神,打了一个电话给布莱克。
“喂,米娜,你好些了吗?”
“咳咳……没有。”
“唉,要是你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外面看雪了。”
“那个,咳咳……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药,咳咳……”
“好,你先好好休息,我马上去。”
毫无精神的尤米娜缩进被窝,等着布莱克。
等了好一会儿,布莱克都没来,尤米娜猜是风太大,走路不方便,也就懒得再打电话。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尤米娜等得睡着了。
尤米娜没想到把她弄醒的不是布莱克而是晚上回来的母亲。
“妈,布莱克来过了吗?”
“他啊……来过了……还把药带来了。”母亲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先吃药吧。”
尤米娜乖乖地把药吃完后,想打个电话过去谢谢布莱克,顺便问问他过几天有没有时间,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本来她早想约他的,但现在才想起来。
“喂。”接电话的是布莱克的母亲。她的声音很沙哑,尤米娜差点没听出来。
“阿姨,布莱克在吗?”
“他,在买药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抢救无效。”布莱克的妈妈突然哭了起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让他去买药,怎么会……出事!”
尤米娜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住了,嘴巴张着,喉咙却像是卡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男孩,焦急地穿过斑马线,因为路太滑,一位没经验的司机没刹住车,慌乱之下错误地才了油门。男孩被撞出去好远,袋子里的药散落在地上。雪地像是一块画布,他的血像是染料,把他身下的雪染成殷红,美得痛心。皮肤白得像雪一样的他反而成了这里最突兀的存在。
你就这么走了!你还答应我如果两年后高考我能和你考上一样的学校,你就给我一份大惊喜的……
尤米娜像一个疯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母亲不停地安慰她,在加上自己的身体不适,她的反应不再如之前剧烈,而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子,圆圆的月亮在今夜格外皎洁。
呵!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枕头。遥远的月亮啊,为何偏偏是今夜圆,你可知道你是我在这一夜唯一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