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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恭】Attachment重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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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百度。
没错依然是不要脸的我_(:зゝ∠)_


1楼2017-01-18 20:22回复
    感觉上次写的太敷衍,于是将二三四部分推倒重修了一遍,总算没那么辣鸡_(:зゝ∠)_
    增删改动了部分剧情w
    主cp元恭/恭芳
    现代【伪】半架空
    依然是BGM→http://music.163.com/#/song?id=27594393


    3楼2017-01-18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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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Ⅱ Family
      Homeis their heaven.
      少年打开电视,调到了一个儿童频道。
      是猫和老鼠,片头欢快的交响乐和萤幕上漂亮的花体字都让他心中涌起熟悉的感觉。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周有一节课是用来放动画片的。
      男孩无比满足地坐在褐皮沙发上,双眼牢牢盯着电视萤幕上的动画。
      吃饭时,他对着于自己而言堪称丰盛的菜肴两眼放光,差点就没忍住狼吞虎咽起来。
      女主人倒是毫不见外,她边帮他夹菜边亲切地说:“多吃点,不够再添。锅里还有饭呢。”
      闻言,男孩鼻头一酸。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大口扒起饭来。
      电视上,两只印第安人装扮的幼鼠在地上疾走,《两个小印第安人》的旋律也伴着隔壁传来的哗哗水声响起,俏皮又活泼。
      这时元勿却从沙发上滑下,跑到厨房去了。
      “元勿,怎么了?”
      正忙着洗碗的少年听到声响,发现他走了进来,于是洗掉手上雪白的泡沫,关了水龙头。
      “……哥哥…需要我帮忙吗?”
      他很紧张,一句话说着说着脸就烧得通红,说完之后又垂下头,模样活像做了错事受罚的倒霉孩子。
      欧阳少恭微笑着蹲下,与他平视,连话语中也似乎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元勿真乖……不过,碗已经快洗好了,下次再让你进厨房帮忙,好不好?”
      他的语调极为轻柔,听来使人如沐春风。
      男孩木木地点头,意识却恍然如堕云雾般迷蒙。
      突然一阵温热包裹住自己的手,元勿回过神来,却又不禁心神一荡。
      那双带着水珠、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他的手。
      很柔软,触感更是幼滑细腻。虽然只停留了片刻,他的脑中仍是无端轰鸣一片,直至对方的声音传来。
      “要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他点了点头走出厨房继续看电视,两眼却一直发愣,显然还沉湎于刚才的美好中。
      “元勿,洗澡了。”
      男孩思绪中旖旎柔软的气氛立刻就散尽了。他低下头绞着衣角,看着自己的棉鞋鞋头,隐藏了抗拒和不安。
      欧阳少恭带着他来到浴室。元勿乖顺地站在一旁,看着少年将烧好的一锅浮着药材、漆黑的水倒入大盆中。
      他慢慢解开衣服,露出了满身的恶疮;有的甚至发炎肿得特别厉害。
      试好了温度,少年让他坐在水中,小心地帮他擦洗,微微漾起的波纹轻柔地触碰着他的身体,却没有以往的痛痒和不适,分外舒缓。
      “痛吗?”
      在一片白雾氤氲中,欧阳少恭白皙的面容显得越发俊秀朦胧。
      他摇了摇头。
      一时间只有毛巾搅动的水声在室内回响。
      少年扯过放在一旁的宽大浴巾将他全身上下包裹住,领他到了开好暖气的卧室,让他换上睡衣。
      这时,一直沉默的男孩突然开口。
      “哥哥,你…不讨厌我吗……”
      欧阳少恭却闭口不言,只是拿起吹风机帮他吹起了头发。
      直到摸到被吹得有点蓬松的头发已经全部干了,他拔下插头,才回答。
      “不讨厌。元勿快点睡吧。”
      他似乎心情颇好,在白炽灯橘黄的灯光下也显得分外温柔。
      黑暗中,元勿躺在床上,回味着少年的话语,以及柔软温热的手指拂过自己身体,为自己擦干头发的触感,感觉很温暖。
      心里还有点点雀跃的悸动,与填满的温暖幸福混在一起,酿成从未有过的浓烈甜美。
      日光渐渐透入室内,照得窗台上原本冰凉的铁栅栏也有了些许暖意。
      雪白的墙上映着浅淡的光影,随风微微摇曳着。
      元勿认认真真地完成了语文作业,放下铅笔将橡皮碎屑清理完毕后,抬头向右边看去。
      少年捧着一本厚重的书,阅读得正入神,长而密的眼睫低垂着,眉眼柔和,神情安恬沉静,带上了温柔的意味。
      透进来的光线将这静止的景象裁剪得恰到好处。男孩一动不动地看着,目光贪婪,俨然在欣赏一尊出其意料的完美雕塑。
      似是对他的目光有所感知,少年放下了手中的书,朝他笑了笑。
      元勿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红了脸。
      浏览了一下他的作业,看着那一行歪歪斜斜的字,欧阳少恭叫住了他。
      “元勿,你再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男孩依言将刚放回笔盒的铅笔握在手中,写了自己学校的名字。
      果然是握笔姿势有误,食指太过用力,手指贴掌。
      欧阳少恭从桌上笔筒中抽出一支钢笔,开始帮他纠正。
      “要像这样,别太用力了。”
      纯黑钢笔握在他手中,相对的色彩益发鲜明。
      元勿望着他展示的正确姿势,无端羡慕起少年手中的钢笔。
      他几乎天天看着欧阳少恭用这支笔写字记录。
      男孩正努力纠正着自己的错误,欧阳少恭握住了他的右手。
      少年的手比他要大得多,也修长得多。
      此时这只形状优美的手轻轻握着他的手,写下几个字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自然弯曲成好看的弧度,轻柔地包裹住自己的手,牵引着自己写下飘逸隽秀的字。
      触感偏凉,仍是极其温柔。
      对方放开的那一瞬,他感到不明所以的失落,以及心底随和风拂过脸颊越发明显的躁动。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正逢出游假期,河岸的公园里游人如织。
      欧阳少恭一手拉着巽芳,一手拉着元勿,以防被节日的人流冲散了。
      水磨石的滑梯旁,已经有一群孩子排着队等候了。
      轮到自己时,他们便扶着极细的铁栏杆,顺着阶梯跑到滑梯顶,再呼啦一声痛痛快快地从上面滑下来,乐此不疲。
      “元勿,要不要试一试?”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问。
      “这可是市里最高的滑梯了。你应该会觉得很好玩的。”
      似乎看出他有点紧张又想尝试,巽芳指了指滑梯顶端。
      “我和你一起上去,一起滑下来,怎么样?”
      滑梯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站在顶端俯瞰,下面的人群景象一览无余。
      “不害怕?那数一二三就滑下去咯。一、二、三——”
      滑落的那一刻,风吹过他的衬衣和脸颊。
      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在空中滑翔的感觉。
      是那样的自由,无拘无束。
      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巽芳拉着他在树荫下的一张石凳上坐下。榕树的叶片在阳光下显出明快富有生机的浅绿来。
      少年抱着两盒雪糕和三瓶饮料向他们走来。
      女子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挖了一勺雪糕送入口中。
      他也依样将盒盖打开,塑料盒子的外表冒出了小水珠。
      甜味和凉意在口中融化,渗入心底。
      吃饱喝足以后,元勿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头望了望依然人声鼎沸的公园,跟上少年的步伐离开了。
      “元勿舍不得啊?那我们以后来多几次吧。”
      冰冷的钢筋水泥、玻璃幕墙笼罩在夕照的光耀下,也暂时显出自己独特的温度来。
      某一日,当发觉自己的病终于彻底痊愈、绝无复发的可能之后,元勿在镜前呆愣了好一会儿。
      他想高声叫喊,想又跑又跳。
      但他只是站在原地,任汹涌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那天他无论如何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
      毕竟是小孩子。
      “我们是家人啊,傻孩子说什么谢谢呢。”巽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她摸了摸男孩的头,拿了一颗瑞士糖给他。
      就是那一点一点温言笑意积聚起来的暖意,让他最初压抑在心底的不安与恐惧,归于宁静。
      终是能与寻常孩子一般,毫无顾忌地眷恋依赖自己的家人。


      5楼2017-01-18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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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Ⅲ Broken
        Difficult to produce in an effort to overcome the difficulties.
        天色已晚,灰白的颜色沉沉地压在视线的顶端。
        呼啸而过的寒风有些刺骨。少年紧了紧格子围巾,骑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穿过人潮拥挤的街口。
        春季就快到了。
        他翻身下车,将车推进楼道里锁好后,在家门口浅红的报刊箱中找到了最新的《当代医药》以及《自然》期刊,再打开门。
        啪嚓一声脆响,地面光洁的瓷砖上,方形玻璃杯的碎片折射了双端荧光灯柔和的白光,如星辰闪耀一般。
        “我来收拾吧。”
        刚进门的少年愣了愣,飞快地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书本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拿扫把了。
        低头扫着玻璃碎片,他无意间匆匆一瞥,便看到对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按捺下心中的困惑与不安,他将全部碎渣都扫进簸箕之后,坐在她旁边。
        电视里正播放着夸张的广告内容,发出的声响以一种十分滑稽的方式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但客厅里的两个人看也不看一眼,似乎都在思考事情。
        他看到了她的颤抖和苍白,绝不同于以往。
        “巽芳姐,你……怎么了?”
        沉吟半响,少年终于开口,他的左手还放在书包上,由坐下到此刻丝毫未动。
        “抱歉,”巽芳倒是很快就回答了。
        “本来是没想着要瞒着你们的。”
        “但是少恭有事情要做,你又要准备期末考;所以就想着,等一等吧。”
        “我想,早一点知道,和迟一点知道,也没什么分别的。”
        “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的语调依然温柔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不治之症。无药可医。
        “那…你告诉他了?”
        女子摇摇头。
        “你也知道,少恭这次出差时间有一个多月,任务肯定很重……我不想打扰他,就…再等等吧。”
        但他可能根本就来不及——
        元勿抿了抿唇,低着头说:“时间有点迟了,我去做饭。”
        打开厨房的灯,抽油烟机上的污渍使它显得分外肮脏油腻,集油杯中黑褐色的废油也差不多满了,似乎是很久没人清理过了。
        少年拿出一颗洋葱放在砧板上,仔细地剥开。
        眼眶突然涌起一阵明显的刺痛感,紧接着泪水将睫毛都沾湿了。
        病急无解。每况愈下。
        那个昏睡在床上的人,始终没把这件事告诉欧阳少恭。
        他还忙吗?
        现在不告诉他,等他回来,又是如何的一番景象呢?
        我尚不敢想。
        少年斟满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将空药盒扔进垃圾桶,拿过巽芳放在床头的手机拨打了欧阳少恭的电话号码。
        买回来的药对于病情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若说作用,或许心理安慰的效用还大于实际药效。
        然而自己也只能守在一旁,徒劳无用地怨与恨*罢了。
        生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将戴在手上的表贴近脸颊,就听到了指针转动滴滴答答的声音。
        “元勿。”
        听到声响的少年讶异地抬起头。
        “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原本昏睡着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十分吃力地、轻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以后,要好好照顾少恭啊。”巽芳微笑着,眼中也带上了些不舍:“你觉得少恭是不是很温柔,温柔得无微不至?但他有时候,太执著太脆弱了……”
        她的脸颊不复之前的苍白黯淡,竟焕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华来。
        已是回光返照之景,再也……
        “……总之,有些事情,只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你也明白吧?”
        等了那么久,她到底是没有等到他。
        欧阳少恭打开门时,巽芳刚刚停止呼吸。少年坐在床沿,瘦弱细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上前一步,轻轻抹去元勿脸上的泪水。
        窗台上,金边瑞香粉白的花朵萎谢了,边缘发黄的叶片低垂下来。
        青年到贳器店里置办应有的器物、联系殡仪馆和城市公墓的人员、看着人入棺下葬,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完美,完全是他平常的行事风格。
        就连去巽芳墓前拜祭时,都平静得看不出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
        仍是如往常一般温煦谦和。
        然而元勿确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隐秘而难以让人察觉。
        那双深邃的黑眸,再也不复往昔的暖意和喜悦。
        只有无尽的淡然与寂静,如同熠爚了无尽星辰的苍穹。
        宇宙并无敌意,但也并不友善。它只是淡淡无情而已。
        有些事,即使再如何装作若无其事,也不可能真正让人视若无睹无知无觉的。
        周围一切事物的色调,几乎是从那一瞬起,就变得黯淡晦蒙起来。
        忽一日,少年似乎终于稍微挣脱心中的痛苦,想到河岸的公园去走走。
        他仍年幼时,巽芳就常陪他来这里,散步也好玩滑梯买零食饮料也好,都是带着如消融冰雪的春风般温暖的气息,美好得让他几乎在心底叹息。
        后来随着他年纪渐长,加之这个公园的确离家较远,去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元勿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麻烦自己的家人;至于巽芳,她更青睐离家近、又多新奇玩意的反斗城和游乐园。
        但是偶尔在周末闲暇之余,他还是会一个人去那里待上一阵子的。
        和上次去的时间,似乎已经隔了很久了,足足几个月。
        少年沿着熟悉的道路向前走,难平的心绪在看见远处那一片普蓝色镀锌铁皮的临时围墙时,陡然变作一片空白。
        记忆中那些陈旧但足够坚固的滑梯跷跷板,摇摆长椅与秋千,紫瓦圆柱的仿古凉亭,亭子前一对精致的石狮,还有那株挺秀的银杏,都化作齑粉,荡然无存。
        他有些步伐不稳地走过去,直至脚下的路已经沾满暗黄的泥尘、地钻打孔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才停下。
        是什么时候开始施工的呢?
        ——竟然连得知它在各类机械设备下轰然倒塌的机会,都没有。
        他低下头,似是在认真研索施工道路上,过往行人印在新铺的水泥层上的几个脚印。
        那上面刻着不尽相同的鞋底纹路。
        “元勿,将这盆花扔出去吧。”欧阳少恭看着覆了一层泥土的植物根部,转过身将一只生锈的小铁铲放好。
        它的韧皮部已发黑腐烂延伸至根,茎叶看上去却仍无异样。
        而叶片至死不落。
        大雨倾盆。
        少年站在音像店门侧的屋檐下,一阵雾似的水滴随风向撇过来,落在他身上。
        “雨这么大,进来避一下吧。”
        声音从店里传来,于是他推开玻璃门,说了声谢谢。
        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黑色的转椅上,柜台上的电脑开始播放歌曲,伴着雨声别有一番意趣。
        “不用谢,你是Q中的学生吧?”那双画着黑色眼影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上学经常路过这儿?”
        元勿点了点头,她理了理脸颊边散落的发,笑道:“那有没有想买的CD?DVD?爱听MJ还是其他……?”
        少年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接触过这些,也并不想去了解。
        看他这幅样子,女孩也明了,她又用手指梳了梳那一头染成浅金色的长发,略有些遗憾。
        “唉…看来你这种这么听话的学生,不会向家里人要钱来买的啦……我还想着这几天帮哥哥看店,会多点人来帮衬呢。”
        她的目光移到了电脑屏幕上,换了一首歌。
        难怪这几天都没看到原先那个络腮胡的店主。
        充满异国情调的旋律和女声的吟唱响起,优美华丽,神秘独特。
        格外引人入胜。
        “There’s a door here,but it willnot break.”
        她也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Time goes by,a breath it comes,likesomething given
        why orwhy,why have there nightmares not long
        expired......Somehow,somehow,someone,ah......”
        直到伴奏尾声都结束,她才意犹未尽地从歌曲中挣脱出来,问他:“好听吗?”
        确是优美动人。
        他点头表示赞同,女孩似乎极为得意地笑了笑,让他到电脑前看清歌曲的名字。
        “那当然了。这张专辑的歌曲可是都很棒的。”
        音乐软件开始自动播放专辑的下一首歌。
        风格相近,又不完全相同。现在播放着的这一首明显多了些反抗和不羁的意味。
        歌词随旋律一行行地滚动着。
        「听蝉声唧唧而知夏天之到来 每每心羡不已」
        「若在此战地耗尽了,就‘服从某件事’吧」
        「要是败了这场输赢 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我爱的人又在哪里」
        「没有真实 再也走不下去」
        「全部灰飞烟灭是不是就皆大欢喜了」
        「归处何在」
        「摆荡太过 精疲力尽」
        「我爱的人又在哪里」
        陡然拔高的声音变得嘶哑,堕落绝望又疲倦。
        他不禁心中一痛。
        “好听吧?”女孩对他说。
        “……这首歌叫‘赌局’。”
        为何物孤注一掷?
        雨势渐小,他向她告别,耳边的乐声愈来愈轻,终于消失了。
        和他同一所学校的学生跑过身边,手中抓着的发酵面包的香甜气味绕在少年鼻尖。
        有人悠闲地打着一把蓝色的大伞,吹起了土耳其进行曲的口哨,欢快短促。
        骤雨初歇,巷里邻舍的排水管里剩余的雨水不断敲击着底层的塑料篷板,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他自小耳力极佳。小时每逢六一元旦孤儿院分派糖果,老师站在讲台上从塑料袋里倒出糖果来,坐在后排的他能凭在一片嘈杂中听到的声音判断出孩子们一共能得多少颗糖果。
        除了水滴落下的响声外,还有声音由房门内传来。
        是哽咽的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自己没办法最后与她见一面。
        但也只是一句话的光景;之后便是长久的沉寂。
        那一瞬间的脆弱,实在太短了。
        短得他以为只是幻觉。
        就好像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在风止之后便会平和如镜。
        星陨天际,雁过长空,也都相同。
        也是消失得极快,不留分毫痕迹。
        但即使何等短暂不留痕迹,只要有人目睹耳闻,就会得知它的存在的。
        他的眼中也有了泪意,但始终没有落下。
        握着钥匙的手太过用力,僵硬得已经有些酸软了。
        少年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将钥匙插入钥匙孔。
        那个人不需要安慰,也不想被人发觉的。
        “元勿。”
        那天夜晚,欧阳少恭将元勿叫进书房,黑沉的一双眼瞳望着他。
        “你愿意,当我的助手吗?”
        ==============
        *此处"恨"意为"为做不到或做不好而内心不安"。


        6楼2017-01-18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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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Ⅳ Attachment
          The key of life is to find out who work for who.
          认识人性并了解‘真实’的复杂性,对于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而言,似乎为时尚早。
          但元勿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有时候他还是会软下心来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欧阳少恭也提醒过几次。
          “元勿,别越俎代庖。”
          直至此刻他才发觉,过往十多年的生活,实在是很有象牙塔的意味。
          与往昔相比,几乎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法则与黑暗。
          巽芳就像是城堡里的公主,怎么能期望她理解这些东西呢?
          他看着时光是如何坍圮了一座座旧楼又拓宽了一条条街道,剥落碎砖裂瓷扬起散不尽的尘土黑烟,墨绿的安全网和红白的隔离线不断挂上又收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每到变幻时,便知时光去。
          城市繁华喧嚣,对很多人而言却未必热闹。
          那个人年少时的温柔亲近,连着元勿的纯真懵懂,已经如同朝晨草叶上的露水一般消失殆尽了。
          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温柔一旦成了手段,就已经失去原本的性质了。映在他人眼中再好的作风与性情,实际都不过是做戏,隐瞒事实而已。
          躲在那人身后什么也不做,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平安日子,他自然是不愿的。
          渺小的理想是无法打动人心的。
          而他的理想,就是那个人。
          他想要做的,并不仅是普通层面上的助手;他想要学的,也不只是普通的学识和手段。
          “你很有主见,去做吧。”
          对方的眼中,有耀眼的光芒一闪而逝。
          然而消失得太快,他实在无从分辨那到底是什么。
          从集训场中走出,太阳已经偏西,温暖的光照在身上,晒干他隐在外套下的精壮躯体渗出的汗水。
          少年习惯性地抬头望了望。
          灰蓝的天空中,一架银白的飞机飞过,渺小而耀眼。
          他是不是……在这架飞机上呢?
          自巽芳染病离世后,欧阳少恭便极少回家住。
          这倒是一个很显著的变化,先前他无论再忙,都会尽力赶回家和他们相处久一点。
          当然,和以前相比,公司崛起一家独大,职位升迁事务繁多,这些因素也不该排除在外的。
          欧阳少恭渐渐开始带人回来。元勿见过天真聒噪的大学生,满脸胡渣颇有些放荡不羁的酒吧老板,甚至还有一名性情冷峻容貌昳丽的警察。
          有时他们也会来这里找欧阳少恭;每次欧阳少恭都会将他们从门口迎进来,而不是像其他来客那样,由元勿先去开门招呼。
          元勿清楚哪些是稀客。
          能让欧阳少恭亲自开门,算他们的本事。
          不过,特殊的事情,总是有时限的。
          次数多了他就不在意了。
          房间隔音不太好,呻吟喘息声就断断续续地传来,也不是很大声响,似有若无地。
          一开始,他夜里醒了,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也不休息,就一直坐到天亮,晨曦都已经从窗口洒进来。
          后来他就学会了自己开药方抓药。临睡前喝一碗下去,直到天亮才醒过来。药效好得很。
          ——只要他喜欢,就好。
          这样过了几年,他再也没见到欧阳少恭带人回来了;但无论如何,青年眼中的光芒,他只觉分毫未变。
          似寒冬里,白日的最后一抹夕照。
          冰冷得如同幼时游览博物馆所见的,青铜器的幽光。
          他总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宁定得不起一丝波澜。似乎一切都游刃有余,又似乎对这世间所有,都浑然不经意。
          像是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留恋了。
          元勿一大早进了欧阳少恭的办公室,交了一叠图表和报告;中午的时候他又交了一份报告过去。
          “这份表锦纹已经处理好了,您再过目一下是否有错漏。”
          “有趣。”新上任的制药公司董事长看完手中的资料,啪的一声合上深蓝色的讲义夹。
          “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和当地的黑帮勾结贩毒,以换取资金利益,求得荣华风光再起。
          确实是雷严会做的事情。
          “是。”
          “方案三不错,就按这个做吧,辛苦了。”
          离去前,青年对着他笑了一下,笑容介于冷和苦之间。
          元勿走进销售部门的办公楼,一个留着过眉齐刘海的人正站在打印机旁整理刚打印出来的工作报告。
          “这是你写的工作报告?”他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纸张。
          “让我看看。”
          只翻了一页,他眉头一皱,将报告放在桌上。
          “你明天去后勤内务部,不用再来这里了。”
          “哎?……为什么?”
          那人迷惑不解地问道,但他已经走远了,只余一个挺拔的背影。
          商陆才是部长啊……我犯了什么错?
          这个人,不是董事长的秘书吗?
          “黑曜,你是不是傻了?”
          第二日,他仍是想不通。在茶水间收拾物品时,终于向新同事说起了这件事。
          乌鸢却很是不屑地看着他。
          “你也来了一个月了,对公司难道不清楚吗?打印要上交的报告犯不调整字号这种低级错误,没把你赶出去,已经算好了。”
          新上任的董事长,可不简单啊……
          在这里,职位与权力,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万籁俱寂。午夜的一片阒黑中,独独有一扇窗口透着亮光。
          元勿仍在工作。
          此次的任务非同小可,绝不能掉以轻心,一切都必须谨慎对待。
          “我这么做,他们自然不会同意的。所以,辛苦你了……”
          欧阳少恭看着身前内敛稳重的青年。
          “注意安全。”
          他自幼机敏通透,又经欧阳少恭点拨,揣摩人心察言观色极为敏锐出色,他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便无言地透露出主人的意图与心境。
          ——几乎都被他看透了,除了欧阳少恭。
          他来往于各色人等之间,屋顶花园庄园酒店各种宴会应酬应付自如。敏锐和杀机都被不动声色地隐藏于和那人有几分相似的温文尔雅宠辱不惊中。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暗流涌动,风暴隐没在平静的表象下。青年抬手饮尽高脚杯中的醇酒,神色优雅闲适,好整以暇。
          “别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事。”
          因为大多数人有眼睛,可是只有极少数有理智。
          元勿自幼时起就与其他人极为不同。
          晦涩难懂的医书可以捧着读上一天,几乎从没有大众喜爱的、诸如听歌打电玩网游此类的娱乐。
          休息时间更是少的可怜,还时常在“规定”的午睡时间读书、处理文件。
          这样的生活无趣乏味得很,似乎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他却始终保持着这种枯燥又严苛的态度,十分心甘情愿,甚至有几分何乐不为的意味。
          尚能守望便守望,昼夜分秒又为谁人过。
          无论以后岁月有几多。
          电视上播报着科学家研发的最新成果。
          “这次研发的新药有延长寿命的作用,观测志愿者们的细胞发现……”
          “据说可以长生不老呢。”欧阳少恭玩味般说了一句近来流传于街头巷尾的话。
          “元勿觉得如何?”
          人的寿命随科技进步而发展,但除非永动机是真的,否则只是做梦。
          ……当然是做梦。
          欧阳少恭重复着他的回答,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然而声音却很温和。
          这世上,哪里会有经久不衰的东西呢?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看见过去憎恶的一切,披着未来的外衣,又回到自己面前。
          永无止息。
          未来永远没有尽头。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7-01-18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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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段死活发不上来_(:3」∠)_度娘连图片都吞


            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7-01-19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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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n///du///洗qian///,走///si//jun///火。guan///匪勾结到何种程度,不言而喻。
              这种事本就处于不明不暗的境地,普通平民不知,剩余的人也唯有与世浮沉。
              毕竟目前的安宁与稳定,永远都只是一时的。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7-01-1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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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源芃?想加入我们?”
                “是的。”
                “有什么特长么?”
                “制药。”青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我曾经在实验室里面制造了一种新药……”
                物尽其用的道理,欧阳少恭和他都懂得;不仅懂得,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有人在吸食氯////胺/////酮,有人注射着海///luo///yin///……
                而他动作熟练地给自己打了一支杜冷丁。


                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7-01-19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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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人兴奋地拍了拍元勿的肩膀,“你来老子这里真是来对地方了!今后你就放心好了!”
                  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小头目,红棍和白纸扇,都不是这么好相与的。
                  虚与委蛇暗度陈仓的行径,他已是无比熟悉。
                  元勿面容隽秀,风度翩翩。初来乍到便屡获赏识,的确引了不少人嫉恨厌烦;但他为人温文,似乎总是一团和气,挑衅怒骂也就日渐减少。
                  他自小在欧阳少恭身边耳濡目染,做起事来越发遂心称意,简直到了如鱼得水的地步。
                  仅两个月过后,他就引起了不少‘高层’的注意。
                  反复试探之后,他们放心了,将一个小型项目交予他处理。
                  正所谓‘小试牛刀’。
                  但这把刀的锋刃,其实是向着他们的。
                  只是此刻未显露而已。


                  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7-01-19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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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29楼2017-01-19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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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31楼2017-01-19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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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32楼2017-01-19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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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33楼2017-01-19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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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34楼2017-01-19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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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医院蒙尘的玻璃窗,静静落在他们身上。


                              来自手机贴吧35楼2017-01-19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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