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他们是在高中毕业后搬出去的,正好成年。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天气无比晴朗天空无比透彻的日子,少年干净利落的背影定格在光芒闪现的门前,肩膀依旧瘦弱,却仿佛承载了无限未来的希望一般有了些许坚韧的轮廓,温泽回眸,盈盈一眼将万年情意落于陆离,陆离情不自禁笑开,温柔回应,紧握的手变为十指交叉,天光云影间,皆是少年意气。
我以为,这世间的所有灰暗破败都会被他们隔绝。
但我似乎弄错了时间。
一个月后,陆离也和现在一样傻乎乎地蹲在我门口,见到我出现立刻就可怜兮兮地哭诉:“墨姐快来收留我!温泽太过分了!”
我一愣,随口问怎么了,结果这小玻璃球羞涩地回了句他晚上太过分了我受不了了!
……哦,猝不及防被秀一脸。
于是我不耐烦地把备份钥匙交给他,说以后自己要来就直接开门了。
但下一次我回来的时候是一年后,这期间我因为工作关系出差六个月写了一系列的新闻报道,小玻璃球最初还兴致勃勃地和我侃大山。后六个月,我主动放弃了所有现实世界的联系,做了一个隐士,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知道了一件无法躲避的事。
一年零三个月后,我见到了温泽。
这是自从他们搬出去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少年影子不复存在,青涩懵懂荡然无存,只剩意气隐忍薄发,眉眼温润如昔。我们聊得不久,具体内容我忘记了。
但他问了三遍同一个问题——
……
我明明是记得的。
——但是时间已经混乱。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聚一次餐,甚至我会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作为一种特殊的指导存在。事实上我不知道我对同志的直觉有这么准,比如说告诉温泽各种品牌的特点,告诉小玻璃球解决情感问题的方式。
相对的,小玻璃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住几天,背后的故事不言而喻,直到今日,他少见地沉默而认真。
我无奈笑笑,上楼时和不熟的邻居擦肩而过,她身上的沉香味钻进鼻腔挑起大脑感应的刺激,一下子顺应血液停留于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