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暻秀不知道,那个叫金钟仁的观察员变了法子的对他好,是为了什么。
又要有新的研究吗?
关于Monster对于那些对自己友善的人会不会有攻击意图,类似这种吗?
都暻秀看着桌上摆着的丰富多样的早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头待宰的猪呢,吃这么多。简直疯了。
最近研究所里突然颁布了新的条令。
原本被禁止出自己实验室的monster们规定每周可以有一次外出时间,不得超过3个小时。
都暻秀太久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了。
阳光,雨水,雪花。
脑子里甚至都快没了画面。
"人类,是疯了吗,就不怕我们出去联合起来造反吗?"都暻秀自嘲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握住叉子的手刺向盘子里的培根时,盘子竟和下面的桌子发出了"喀嚓"的碎裂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突然暴躁了起来。
本来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吧。
可是那种感觉一点都没有。
都暻秀记得,上个星期,金钟仁晚上来找自己时,有问到过自己被关了这么久想不想再去外面的世界,自己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了:"想,很想。"
你到底是什么人物,金钟仁。
研究所两年来没有变更的规矩,怎么可能会在我跟你说过那句话后就变成了现实。
都暻秀的手微微轻颤,眼前丰富的早餐他吃不下一口。
"暻秀,吃好了吗?"
面前的镜子突然切换成了实验室的样子。金钟仁一只手撑在那块玻璃上,敲了敲引起都暻秀的注意。
都暻秀把餐盘迅速的往角落里一推撕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金钟仁。
"应该还没到实验时间吧。"
"我来是告诉你,这一个月对你的实验都取消了。"
"为什么?"
"不过是有借有还的,下个月规定你不能外出。"
都暻秀终于站起了身,走到了玻璃边。
"我不懂。"
"金钟仁,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会是要研究什么新的课题吧,用我做试验品?"
金钟仁的脸突然接近了那扇挡住两人的玻璃。嘴角带着笑意。
"暻秀,我想救你出来,你不是Monster,你很善良,善良到可以拯救所有恶人,善良到可以为别人付出一切,若说你是Monster,那现在那些外面的人类就是变异的最让人恐惧的Monster。"
他的脸上有几处血口,看得出只经过了简单的消毒,都暻秀的内心,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漂浮了上来。
这些伤口,不能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身上,任何一个地方。
这种莫名的不知算不算是占有欲的感觉让他有点慌张。
"你刚刚,说我不是Monster吗?"
都暻秀低下头似乎沉思了一会儿。
金钟仁点了点头。
都暻秀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将板凳拖到了两个人面前,然后挥拳下去,那个凳子碎成了无数块。
金钟仁听别人说过,Monster房里所有的物品,用的都是最坚硬并且带有克制他们的电流所制成的,可是看看刚刚都暻秀打碎的椅子,就能知道那人的异能非常强大。
金钟仁的父亲是这里的总科学家。
在来这里之前,金钟仁就读的是最好的大学,读的是最难的未知生物专业,可是这么优秀的他却偏偏来了这个对他而言有点埋没人才的研究所。
这间研究所,是整座国家最集中关押研究Monster的场所。
他对于Monster,向来都是有自己的见解。
为什么人类要去伤害他们?真的是因为他们对人类造成威胁或者仅仅只是因为人类内心的恐惧,担惊受怕,将一群本是性格单纯善良的异能者关入研究所中。
美其名曰说是研究他们身上的异能并尝试将他们转变成普通人,实则就是以这样的名义将他们关在这里进行一些人类躯体无法承受的非人的实验。
这个月初来这里时,有一间实验室的门忘记锁上,金钟仁听见里面压抑住的吼叫声以及大型仪器运作的声音,小心的站在门口透过缝隙看到了里面进行的一切。
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四肢被绑在架子上,全身被插满了通电的管子。每一次旁边操作仪器的人按下按钮,金钟仁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强大的电流通过管子流入那男孩的体中。他的表情很痛苦,脸上都是汗水,眉毛紧紧的扭在一起,嘴唇已经被他咬破,血一滴滴的滴落下来,散落在那些金属仪器上。
如果要说这是普通的实验,眼前的这种景象不应该出现才对。
金钟仁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些人只会被他们害死,那些说是帮助他们的科学家,不过是群无可救药的疯子。
所以本是来同父亲商讨去国外继续进修的金钟仁,说是想在这里积累经验而留下来,做了都暻秀的新观察员。
虽然他没有办法去阻止实验,但是只要能做到一些金钟仁都觉得是好的。
都暻秀上个星期和自己聊天时,他无意间提到了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还想回去吗?
然后那人安静了一会,然后嘴角突然绽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想,很想。"
"但是怎么可能呢。"语气转变为希望过后那种自嘲的感觉,像是在笑话自己不切实际的奢望。
金钟仁当晚去见了自己的父亲,跟他说明了关于允许Monster的外出,希望能得到他的允诺。
当然这其中的过程,通过他现在大大小小的淤青以及还未完全结疤的伤口就知道了。
金钟仁拿出自己的卡,走到门边刷卡进了都暻秀的房间。
那人的眼眶似乎有点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金钟仁很想去抱住他,安抚他,他现在就像一个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
"暻秀,不要怕我。"
"再怎么厌恶这个世界,害怕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好,不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