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同人文——不如我们从头来过一发完_春光乍泄吧

如题，一发完，看个乐呵。

【春光乍泄】黎耀辉 x 何宝荣
*私设有，何宝荣视角
*甜饼惯例注意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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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的晨曦来得很安静，和鼎铛珠挂的酒色夜晚完全不同。
何宝荣的时差还在香港，宁静的早晨因为黎耀辉的彻夜未归变得令人烦躁不堪，对了，昨晚那通糟糕的电话——何宝荣无助地抓抓头发，他不明白为什么对着电话都能吵的起来。
很多事情明明自以为早已想的很通透，比如两个人的无端争执，比如离开香港的荒唐举动，再比如，那个突然出现的台湾男人。
不行，最后那个还是没想明白，自从第一次在听筒里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脑袋里就警铃大作。黎耀辉会爱上那个男人吧。何宝荣不是个神经质般敏感的人，可是这念头让他催生了完全的烦恼，也让他突然发觉——
在这之前，黎耀辉没有另外的情人。
说起来，那人的优点还不少呢，干净纯洁，善解人意，有背井离乡的勇气，也能踏踏实实为理想奋斗。再看看自己，找的净是些头发新潮眼神混沌，面容棱角分明，皮夹克锃亮的外国佬，他自豪不曾把真正的感情分出一分给他们，他瞧不起他们，但被欲望和虚荣控制着。每当受了伤，他知道这里还有个黎耀辉。黎耀辉不会爱上别人，黎耀辉是上天派来救赎他的，黎耀辉给他擦拭伤口，给他做饭铺床，给他冒着严寒买烟，给他怒骂，也给他爱。
但是这次，台湾男人似乎在用什么手段靠近他，显然拙劣，但黎耀辉在一定程度上还是默许了，或许是想找个聊天的人，或许是为了气气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黎耀辉都没有拒绝。
他们一定搞过了吧。
万一，真的是出于爱呢。
万一，那个深爱着他的男人终于疲惫了，终于厌倦了，终于开始尝试另外的人，不似他，无关欲望和虚荣，只是关乎于喜爱和信任。
何宝荣有时会不自觉地故意让黎耀辉生气，因为这样他才会对他大发雷霆而不是一言不发，毕竟大发雷霆或者偶尔上了拳头的结局都是黎耀辉轻轻抱着受伤的自己，慢慢地温柔地安慰自己，给自己道歉，说世上最动听的话，他享受着这份并不容易得到的接触，可是黎耀辉渐渐加深的眉头和暴躁的脾气，以及那些为了惹怒他而造成的损失，无不让何宝荣感到痛苦，有时他感觉两人之间的情意所剩无多，却还是忍不住在难得相处的时间里挥霍这份情意。
痛苦和享受无限轮回，痛苦时不计后果不顾一切，享受时得寸进尺得过且过。
但他始终知道，不论怎样他都能在黎耀辉的心里挤出一席之地，不，或许是一片天下，他为了自己努力工作，生病的时候也会起来做饭，还有passport——黎耀辉拿走了护照——他不想他离开自己。
又睡了过去，没有黎耀辉的夜晚睡眠浅得可怜，何宝荣也不去想以后都没有黎耀辉的话自己该怎么办。他更喜欢自欺欺人一点儿。
何宝荣觉得不真实，梦里竟然能以上帝视角俯瞰那条瀑布，蔚蓝的，汹涌澎湃的，仿佛那不是瀑布，是一条控诉着什么的恶龙，毫不留情地拍在观景台上。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面容看不清，却给人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男人被瀑布的水花打了一个趔趄，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轻轻说了一句，“我以为站在这里的，是两个人。”
魔咒一般钻进何宝荣的耳朵，两个人，两个人，谁缺席了呢。脑袋嗡嗡作响，来不及反应，那个男人喊了一句“何宝荣！”，然后纵身跃进瀑布，可怜的防护栏形同虚设，而恶龙瀑布反倒乐于接受男人用身躯祭奠自己和自己的爱人。
“啊...”他想叫出声，但是被什么束缚着，叫不出来，眼前黑了一片，瀑布消失了，那句“何宝荣”不停地重复，不停地重复，奇怪的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实。
“喂，何宝荣，醒醒”男人轻拍睡在床上的何宝荣，后者睁开眼后才明白是一场噩梦，后怕那个纵身一跃的身影，对眼前的温存更是依依不舍，但是黎耀辉不会让这温存持续多久，他起身，重新摆弄桌子上的饭菜。
“没感冒，睡那么久干嘛，午饭也睡过去，懒成猪啦”
“当然比不上你两边跑，我在这里真是麻烦啦，不然你可以把人带回来睡。”何宝荣完全忘记了梦里的痛苦了，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欢喜而且真实，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挑起战争，好像这样做能让黎耀辉对他多一点关注一样。
“用不着妒忌，伤好之后赶快走，听到没有。”
无言的一顿饭，两个人各怀心事，赌着气比谁吃的更凶狠，何宝荣自然赢了，因为餐桌不需要他收拾。心满意足地坐在床上看着黎耀辉皱着眉头洗碗洗锅，偶尔回头瞪他一眼，而自己的无赖神色和痞子笑容显然让黎耀辉的眼刀如同打在沙包上。何宝荣低头看看自己包着纱布的双手，估计着伤势还能撑多久。
包着纱布的手不知道，两人都在暗夜里默默地感谢了它数千遍数万遍，如黎耀辉所说，“这是我和他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桌子上的手机亮了屏。
“夜班，今天没人” ——张
不动声色下愤怒在蔓延，他放回手机静静地坐回床上，抱着膝盖凝视手上的伤口，一方面准备撒娇，期待着黎耀辉忽略那条简讯，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一方面打算问个究竟，再次挑起冲突。
“夜班，晚上不回来”黎耀辉只是扫了一眼手机，就收拾东西出门，不打算给他撒娇或是质问的机会。
关门声没把何宝荣从震惊中拉回，他没想到黎耀辉已经到了连解释都觉得多余的地步，一瞬间什么东西崩塌了，他内心深处聊以庇护的屏障中，有块叫做“黎耀辉”的一角粉碎了，瞬间失去平衡，巨大的悲恸如同梦里咆哮着的瀑布席卷而来，连鲜血都不再是温热熟稔的。
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的孩子，追悔莫及，又没有委屈的理由，混杂着对自己的厌恶和对黎耀辉的怨念，那种不安的感觉包裹了何宝荣。他跌跌撞撞起身，角落的啤酒还勉强足够一醉方休。酒也是黎耀辉的，这一切都是黎耀辉的，曾经他还能无理取闹，能赌气和外国佬睡觉，他能不穿外套喊一句“你莫心疼我”就摔门而出，因为不到三分钟黎耀辉就会拿着毯子抱他回家。
现在呢。
他不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被这样对待。
但又心有不甘。
就是不甘啊，谁不知道何宝荣最爱的人是黎耀辉，但他仿佛从来不会回应似的，悉心照料是一说，把他当做巨婴一样从床上哄到饭桌再从饭桌哄到床上，可这代表什么呢？只要他说出那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黎耀辉就像陷入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之中，他清楚黎耀辉只要愿意，完全可以不管他的死活，拿着护照一走了之。
对何宝荣来说，黎耀辉是他的资本，是他在外浪荡时的底气和心安，告诉他自己不是居无定所，总有一个温暖的几平方米等着他回去。但他什么都不是，黎耀辉从他这里只能得到无理取闹和无穷无尽的控制欲，他不会让他心安。
越来越委屈，想到黎耀辉裹着被子给自己做饭的那一次，其实他当时在想，就算肚子饿着，但只要黎耀辉翻个身抱住他，说一句“好累噢”或者“你怎么这么烦人”，他都能忍着饥饿睡过去。
酒精在麻痹神经，他又回忆起在香港的时候，每次喝了酒都会爬到黎耀辉床上去，故意挑逗他，给他脖子上印个标记，黎耀辉每次都气的不行，又舍不得弄伤他。这么好的黎耀辉，现在走了，离他而去，为了一个姓张的台湾男人。
终于一滴泪滑到纱布上。像个小透镜放大了纱布上的污渍，何宝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泪就能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直到有一滴砸在第一个小透镜上，何宝荣才收回视线，猛地起身，灌完最后一口酒，出门去黎耀辉工作的酒吧。
夜晚不同黎明，灯红酒绿，他跌跌撞撞地想着路线，想着怎么开口，他知道那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就似乎是一个无尽的诅咒，黎耀辉总有一天会免疫它，而自己无能为力。
推开酒吧的门，径直走到后厨房的门外，他没有思考为什么没有人来拦住他，只是在判断推开门他会看到什么。
结果——真的只有两个人，黎耀辉，和那个姓张的男人，两人带着几乎一样的表情，远远地各坐一个角落，静静看着推门进来的何宝荣，显而易见是等他多时了，何宝荣有点懵，瞪了一会台湾男人，又回头瞪着黎耀辉。台湾男人——张宛，欣慰般重重呼出一口气，“好啦好啦，两个笨蛋把事情讲清楚吧！”说着向门口走去，他笑着看向黎耀辉，“辉哥，我牺牲不少，别忘了给我介绍香港姑娘啊！”
两人就互相这么瞪着，何宝荣感到血液回流，酒精吞噬了一部分反应能力，但他还能判断出目前的状况。

“你他妈耍我？”何宝荣率先打破沉默，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是歇斯底里总来的快一点，接踵而至的还有吻，他如每次做错事情那样靠近黎耀辉，毫不犹豫地吻，也毫不犹豫做好了被他推开的准备。
但没有。
黎耀辉没有。
黎耀辉没有推开他，那搭在何宝荣肩上的一条胳膊犹豫了一下，便紧紧地勾住，然后是另一条胳膊。而其间两人的嘴唇没有分开过，何宝荣一如既往地扮演疯狗，黎耀辉努力地适应着，努力地控制着节奏，努力地没有退缩，直到把何宝荣拉回到正常的频率。何宝荣卸下冲劲，变回一只奶狗，偶尔睁开眼还能看到自己搭在人肩后的缠满纱布的手，委屈的情绪袭来，眼泪又不太受控制地往下淌，但心脏的跳动甚是鲜明。黎耀辉认真地对待这个吻，太过于强势也太过于温柔，直到空气储备严重不足，黎耀辉才停下来，然后转而细细地吻他的眼睛，舔舐眼泪流过的地方。何宝荣全然沉溺其中，突然感到脖子上滴了泪，还没思考清楚这泪是不是自己的，眼前人的抖动就昭示了一切。
“何宝荣，我他妈哪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黎耀辉胡乱擦一把眼泪，把何宝荣拉开一点距离，“你告诉我，好吗？你想要人陪的时候就告诉我，不开心想喝酒的时候就告诉我，想上床也告诉我，别再出去找那些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别再用那种事让我伤心，好吗？何宝荣，如果非要每天说一遍'我爱你'你才会清楚明白的话，那我就说。”
两个泪流满面的人抱在一起，何宝荣伤着手使不上力，但黎耀辉的力道让他安心，等两人都平复了情绪，何宝荣黏黏地开口“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同样黏黏地开口，顺便捏了捏对方的腰，“我他妈才不跟你从头来过，我他妈跟你从现在开始——
何宝荣，你再也别想离开我。”
叮，魔咒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