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喜欢的一课
【什么都不用做,就让对方喜欢自己,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雨滴密集地落在透明的伞面上,拖着长长的水迹划过伞翼,分割视野里着灰色的天空。
花崎知津子站在门廊下,抖了抖收起的雨伞,扶着门框脱掉了透明的雨鞋套,整洁的制服鞋才踩在了木制地板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
清早开始下起了大雨,因为怕走山路不便而淋湿,她在校服外又披了一个透明的雨披,于是成为了教室里的人中最整洁干爽的一个,浑身上下连发丝都没有湿一根。
「早上好呀,业君。」
跟每个对上了视线的人都点头问好后,花崎知津子慢悠悠地走到了教室最后面的座位上,跟她的同桌尤为热情地打招呼。
「早上好。」赤羽业翘起嘴角,看到他的同桌已经挂好了提包,抽出了一本杂志,封面上明晃晃的是《音速忍者》的海报,「这个电影我看过了」。他脸上有种孩子气的炫耀神情,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国三生了。
「啊……啊?」然而他的同桌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随口应了一声后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他,「你看过了?」
「在夏威夷。」赤羽业从容不迫地向后一仰,双臂支在脑后,对她一笑。
「哈???」花崎知津子一脸惊恐,先是仔细看了一眼杂志上的首映时间,再掏出自己的索尼手机确认了一下今天的日期,不得不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你去看了昨天的首映?连夜???」
「嗯哼。」赤羽业点了点头,神情怎么看怎么得意洋洋,「杀老师带渚君和我一起去的。」
「……哦,这样啊。」听到了他的回答,黑发少女的脸上保持着带着同学之间玩笑的神情,歪着头笑盈盈地回复了他。
当她转过头的时候,笑容像水雾一样慢慢蒸发。她大多数时候都以笑容示人,很少在人前露出嘴角放松的状态。几乎没有人看到,当她的唇部放松的时候,嘴角其实是自然下垂的,这让她在不笑的时候神色总有种苦相。此时她睁大了眼睛满脸茫然,看起总有种要哭了的错觉。
不过她极快地再次把嘴角翘起来,露出了这个班级里每个人都熟悉的那种活泼的笑容,跑到了潮田渚身边笑盈盈地发出了询问。
花崎知津子到底问了什么,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但是她得知回答的时候的反应,周围人都看到了——她立刻转身跑出了教室,一步都没有停。
比起她进到教室里的全副武装,她跑出教室样子看起来有些凄惨。她一溜烟地跑过走廊,只夹着自己的雨伞,把雨披和雨鞋都扔在了脑后,只是边跑边脱掉了自己的鞋袜拎在手上,就撑着伞一头扎进了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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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一个废弃的小凉亭,这是她在接受乌间老师的课后训练变速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当她一路跑到凉亭的时候,没有制服外套包裹的白衬衫已经湿了一半。她把鞋袜扔在地上,漫不在意地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
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她不再保持着嘴角的上翘,呆呆地看着亭子外的大雨。
「我跟杀老师说,我和业君都想看这个电影,他就带着我们去了。」
「从高空上走的呢,把我们裹在衣服里,用触手挡风,还给我们上课了。」
「嗯对,但是杀老师给了我们一人一个触手,放在耳朵里就有同声传译了,还给我们一人一块毯子,相当暖和呢——还有可乐和爆米花,准备得相当仔细呢。」
相当仔细呢。
她站起身,赤裸的脚浑然不觉地踩在脏污的地面上,犹如被火焰灼烧一般,对寒冷毫无知觉。她在小小的凉亭里来回打转,像有什么排解不开一般越走越快,最后毫无征兆地用力地推了石桌一下。
石桌当然不会被轻易推动,而她又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被反作用力推了个踉跄,气喘不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花崎桑?——」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边响起,有一瞬间花崎知津子浑身绷紧,最后低头摸出了手机。
索尼的屏幕上是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女,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花崎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小律……?你为什么在我的手机里?」花崎知津子把手机竖在了石桌上。
「我在每个同学的手机里都下载了数据备份呢,以后我就是“移动律”了!」虚拟少女露出了欢快的神情,对她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花崎知津子看了看手机右上角的「设备存储空间不足」。
「对了,花崎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很担心你呢。」很快地,少女紫蓝色的眼眸中露出了担忧的神情,用她悦耳的声音继续了询问。
是个AI啊,大概无法理解很多东西吧。
所以跟她说,没关系的吧。
花崎知津子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措辞,很快她再次抬起了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意思意思的笑容:「小律应该知道,每个人类都会有相对更加喜欢的一个人类吧?」
「比如父母有许多个子女,他们也会偏爱其中的某一个。比如我在这个班级里,最喜欢跟不破优月相处。会有这种偏爱,不是一种错误,只因为我们是人类,所以总会有偏爱的。」